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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宫-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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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转过头去。

果然,果然是他!

看到朱砂眼睛里的错愕,那人松开了手。

“靖……”朱砂刚想说话,却突然降低了声音,轻声道,“靖王爷,你怎么会在这儿?”

“许多天不见,自然很是想念。”那邪魅的唇微微地扬了一扬,朱砂却发现那轻薄的嘴唇却早已然没有了血色!

“靖王爷你……”话音刚落,白隐竟然径自晕倒在了朱砂的身上。

靖王爷?!

白隐竟然受伤了!

这一点让朱砂很是头疼,她小心翼翼地将白隐藏于她的车辇之上,趁夜匆匆地赶回到了“明霞殿”。

那清荷原是接朱砂下车的,却不想朱砂却遮遮掩掩地将一个男人带下了车辇,而那个男人竟是……靖王爷白隐!

清荷的脸攸地白了下去,她看着被朱砂扶进了“明霞殿”的白隐,又看着朱砂,兀自陷入了沉默之中。

而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变故弄得微慌的朱砂却并没有发现清荷的异样,她从来没有想到白隐会受伤!扶着白隐躺在床塌之上,朱砂这才发现白隐的肩膀和前胸有着好几处的刀伤。这伤口很深,早已然将衣衫划破,但却只是在最外面的袍子上隐隐透出了些许的血丝,看样子这袍子准是后披上去的。可是,他到底去了哪里,为甚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朱砂皱紧了眉头,她唤妙涵打来热水,亲手替白隐将衣衫一件件地脱掉。朱砂的额前已然渗出了汗珠儿,她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一声不响。那妙涵与夏青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目光里发现了双方都在探询的问题,随即两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会心的笑容,纷纷错开了视线。这些伤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便是朱砂不懂得如何使用兵器,但从伤口的深度来看,这应该招招都是致命的。到底是谁会下这么重的手?这条平素里一向隐忍不发的毒蛇,怎么会与人发生正面的冲突呢?朱砂百思不得其解,却又不能把白隐这样放着不管,只好无奈地叹息着,用布蘸了热水替他擦拭身上的伤口。

“啊……”一声低低的呻 吟自白隐的口中而出,这个平素里一度玩世不恭的靖王爷疼得睁开眼睛叫了一声。然而当他抬起头,看到了正在替自己擦拭伤口的朱砂时,那紧绷的身体便悠然放松了下来。

“多谢珍婕妤娘娘相救。”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白隐那薄唇上扬着,眯起黑眸望着眼前的女子。她脸颊两边的发已然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了脸上。她那精致的脸庞泛着红晕,目光却紧紧地盯着自己身上的那几处伤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是一种叫做关切的东西吗?

“亏你还笑得出来。”朱砂听到他这样说,不禁抬眼啐了一口,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神情确实是要比先前放松了一些。

“有美人服侍,如何不是人间幸事?”白隐笑着闭上了眼睛,果真是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怪胎!”朱砂气得又啐了一口,丢掉手中那沾满了血水的布,又在盆里净了手,便挥手唤妙涵与夏青退了下去。她拿出了腰间一直戴在身上的创伤之药,轻轻地洒在白隐的伤口之上。

“你还带着?”白隐看了一眼那个小小的白色药瓶,问了一句。

“不是王爷您说的?这些看似普通的东西,或可成为救命的稻草。”朱砂说着,又思及她在白隐的王府别院时所受的那些教导了。他教她如何凫水,教她一些医学药理的知识,教她如何在最危急的时候使用救己的措施,教她诗词歌赋,教她琴棋书画。而这药瓶,也是在自己受伤之后,他交给自己,要务必带在身上的。现在想想,便是连朱砂的性命都是他所挽救的罢……这个男人,在自己的生命里,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本王教给你的,无非是一些保命的本事罢了。”白隐淡然地说了一句,那样的轻描淡写,却让朱砂禁不住菀尔。

洒好了药,朱砂便用布替白隐将作品包扎上了。

红烛跳跃,照着朱砂的脸庞,温润而又美好。印象里,似乎临近看着她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前了。这个小女子似乎每一天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每一分每一秒她的眉眼都会增加一种叫做韵味与妩媚的东西。而让她从青涩中挣脱出来的男人……却是谁呢?白隐伸出手来,轻轻地抵在朱砂那紧皱着的眉心上,他低沉的声音像是响在朱砂的耳边,却又赫然是响在她的心里。

“你在……担心本王吗?”

021:白隐的秘密

朱砂站在门外,轻轻地靠着门扉。

她轻轻地抬起头来,看着天上朦胧的月色。明明是没有风的,为甚么心里却像被风吹过似的,起了层层的涟漪?

她真的是在担心他吗?这条毒蛇,他岂用人担心么?

朱砂摇了摇头,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在想甚么呢?她不过是他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如此而已,不是么?于是她站起了身子,刚想举步,却赫然发现在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朱砂唬了一跳,心都揪了起来,待再次仔细看过去时,却发现那站着的人却是清荷。

“吓了本宫一跳,清荷,你怎么站在这儿的?”朱砂拍了拍前胸,舒了口气。

“娘娘,您跟靖王爷……”清荷却突然问道。朱砂怔住了,是了,她忘记了,这个宫殿里,除了妙涵和夏青,还有一个清荷!而这个清荷是不知道自己的底细的,她会不会……朱砂的心顿时充满了担忧,看着清荷的目光也警惕了起来。

“娘娘,您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是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娘娘的事情来的。”清荷的目光柔和而坚定,朱砂方情不自禁地吁了口气。她慢慢地走向清荷,微笑道,“清荷,本宫是相信你的,如若不然,也不会这样坦诚地将甚么事情都不避讳于你了。”

“多谢娘娘的倚重。”清荷深深地拜了一拜,但是脸上的担忧与疑虑却并未褪去。她望着朱砂,不无担忧地说道,“娘娘,奴婢虽然只是一介宫女,但是却想劝您……这位靖王爷,可不是娘娘想象中的那般简单。他……他是个极危险的人物,说不定会连累娘娘的!”

危险的人物?

朱砂的心动了一动。说实话,对于白隐,她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的。他的事情,他有过怎样的经历,他为甚么要圈养如此一批美貌的少女替他行事。还有,他想要倾覆江山的原因到底是甚么?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向往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吗?

看着清荷,朱砂的眼中充满了疑问。清荷自然也识得了朱砂的疑问,她轻轻地叹息一声,说道:“据奴婢所知,这位靖王爷在先前太祖皇帝打天下之时,乃是与当时的太子殿下一母同生的……”

当时的太子殿下?朱砂从清荷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丝异样,立即问道:“怎么,为何说是当时的太子殿下,难道当时的太子并不是高祖皇帝么?”

清荷情不自禁地看了看周围,见并无外人,方才继续说道:“是的。这些事情,也都是奴婢听那些长辈所说。奴婢家里世代武将,自是不拘言辞,所以奴婢便知道了很多先前的故事。据说那时的太子殿下与靖王爷都是嫡出,届时正值战乱,太子殿下与靖王爷被乾青国抓为人质,逼太祖皇帝退兵。然而太祖皇帝却下令废了太子殿下,改立当时还是四皇子的高祖皇帝为太子。乾青国人大怒,设计扣押了庄太后为人质。后来……那被废除的太子与靖王爷带着庄太后逃也乾青国,那位被废除的太子……却死在了逃亡的途中,只剩下靖王爷与庄太后回到了大昭。原本靖王爷乃是嫡出,乃是立为太子的不二人选,况且当时的靖王爷既才华出众又文武双全,他的性情有如烈火,才高性傲,众人都以为他会与高祖皇帝角逐太子之位。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去与高祖皇帝争抢太子的宝座。兄长的死让他从此性情大变,成为了一个放荡不羁的人。但是众人都说其实他不过是用示弱来掩盖他对权利的野心,因为在这朝廷之中,靖王爷的实力早已然扩张得比皇上还要大了。所以娘娘呵,您可千万不要与这样一个可怕的人走得太近,莫要因此而丧送自己的未来。”

原来,竟是有这般波折的故事么?

朱砂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的眉再次皱在了一起。长兄去世,只有他保护着庄太后回到了大昭。在这之后,他便性情大变了么?若按着推断,当时他的年龄应该还只是一个少年,到底是甚么事情会让当时还是个少年的他性情大变?这中间,到底发生了甚么呢?

看着朱砂那若有所思的表情,清荷不禁有点急了,她上前一步,加重了语气,道:“娘娘,奴婢记得,爹爹常与奴婢说的一句话便是:‘若你看不清对方的背后,就千万不要走近’。娘娘,您要提防他呀!”

清荷的话让朱砂从沉思里回过神来,她看着清荷那紧张而充满了担忧神色的脸,不禁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谢谢你这样担心本宫,自入宫以来,你便是本宫唯一的知己与姐妹。本宫知道你的心意,放心,本宫心中有数。”

当清荷听说朱砂把自己比作“知己”之时,脸上不禁闪过一抹感动,她朝着朱砂行了一礼,道:“既是娘娘心中有数,奴婢便不再聒噪了。娘娘早些休息罢。”

朱砂点了点头,在清荷走远之后,她便再次抬起头望向了天空。此时已然有一朵云飘过来,轻轻遮住了月亮。

如果真的是为了兄长报仇,却又为何在高祖皇帝在位之时,没有夺位呢?原本他是有机会也有资格的呵……白隐,你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022:不能忘记

不知在门外静立了多久,朱砂方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由于站立得太久的原故,导致小腿有些酸疼了。

她弯下身去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腿,然后便推开门走进了自己的寝殿。这张宽敞的大床,第一次躺了另外的一个男人。如若被发现,这将会是一个足以诛灭九族的死罪罢?朱砂轻轻地挑起帷幔,唇边露出了抹自嘲的笑意。然而当她看到眼前正躺在床上的男人之时,她的心突然猛的一跳。

眼前的白隐脸上泛着红晕,额前挂有冷汗,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朱砂急忙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好烫!朱砂的心攸地沉了下去,这条毒蛇竟然发起烧来了么?

身受重伤,又发着高烧,恐怕便是想要把这个家伙打发走都是不可能的了罢。

朱砂暗暗地思量了半晌,终是咬了咬嘴唇,转身唤来了妙涵。

“你明天上午要去御书房一趟,就与皇上说本宫从明日起足不出户,斋戒诵经整整七日,更不见任何人。只为了求上天保佑太后娘娘早日恢复康泰,听明白了吗?”朱砂的语气既凝重又坚定,却透出了几分的焦虑,那妙涵将目光投向了躺在床塌之上的白隐,然后点了点头。

“另外,你叫夏青前去拿些药来,靖王爷他恐怕是有段难熬之时。”朱砂说着,与妙涵一并来到了床塌边,充满了担忧地看着咬紧了牙关的白隐。

“自奴婢入王府之后,只看过一次王爷受伤的情形。”妙涵突然说,朱砂怔了怔,意外地看向妙涵。

怎么白隐之前,也曾受过伤么?

“那时奴婢尚且年幼,记不太清了。但是印象里却是王爷受了伤回到别院,遣散了那些服侍于他的人,便是连八爷和绿云姐姐都不允许进入他的屋子。王爷一个人在屋子里待了好几天,没有人知道他受了多重的伤,他自也没有找任何的郎中来看。待到奴婢再看到他的时候,他似乎是已经痊愈了。”妙涵说着,又兀自笑着看了朱砂一眼,“想来,靖王爷能在自己这样虚弱的时候找到珍婕妤娘娘,那想必是……也是放心的。”

从来不把自己这样虚弱的一面展现于人前,这个男人还真是个怪胎呵。朱砂扬起了朱唇,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唇角的弧度有多么的温柔。

然而这一夜,却是白隐最为难熬的一夜了。

那袭入身体,钻入骨髓之中的寒意让他浑身发抖,而眼前一幕幕呈现出来的画面却让他有如再次置身在那样一个点火缭乱的场景里。火在熊熊的燃烧着,炽热的温度烧灼着他的皮肤,那空气里弥漫着的,却是血腥的气息,还有那火焰焚烧着皮肉的味道。

令人作呕。

为什么会作呕呢?分明是,自己已经习惯了罢?那些所谓的血的味道,那些断臂残肢,他早就应该习惯了才是呵……他低下头看自己那件白袍之上沾满的血渍,婉若绽放的一朵朵的桃花,红得令人眩目。

“阿俊,阿俊啊……”

是她!是她的声音!

白隐猛地抬起头来,看到的正是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脸庞。即便是在这样一个充满了血腥与残忍的场面里,她依旧美丽得让人窒息。她的黑发在火光中飞舞,她的唇有如鲜血般妖娆,她的眼眸里盛着的是浓浓的笑意。可是那双眼睛里倒映的,可曾是自己的身影么?

“阿俊,阿俊啊。”她朝着他伸出了手,是了,她总是那样的罢?那样笑着,朝自己伸出手的。白隐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紧张,他慢慢地上前一步,却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捉住她的手。这是不是一场梦呢?在他伸出手之后,她还会像从前一样眨眼间就消失了罢?与其,与其在碰触到她的一刹那,她便灰飞烟灭,永远消失在眼前,还不如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她,哪怕仅仅是看着……也好。

“阿俊,来呀?”她继续召唤着他,那菱角般的唇露出洁白的牙齿,鲜明的对比让他不忍直视。“怎么了阿俊,你忘记我了吗?你忘记我是谁了吗?”

她说着,声音透着无比难过的伤心。

不,我怎么会忘记呢,不可能忘记的!我,我是永远不会忘记你的。你不知道,我为了记住你这张脸,是从来都不会看任何人的。我只想要把你深深地铭刻在心里,虽然,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的面容越来越模糊,我有多恐慌你知道吗?我真的害怕,你会在我的记忆里,我的生命里,我的血液里,我的灵魂深处消失。所以我……我想多看你一眼,多看你一眼……就好。

“阿俊,你,真的忘记我了吗?”她的声音颤抖着,满是悲戚。

不,我没有忘记,没有!

“妖儿,妖儿!”他终于迈出了一步,伸出了手,捉住了她的。

这一次,她没有消失,只是微笑着,由着他握住了她的手。这只手还像记忆里的那般温暖而柔软,那么熟悉,那么熟悉的。身上的痛苦终于缓解了下去,白隐慢慢地不再挣扎了,他安静地睡着了。

朱砂望着那安静下去的白隐,又低下头,看到了被他紧紧握住的手。他握的竟是那样的紧,可是他的唇边却分明泛着满足的笑意。这样的表情让眼前的白隐突然之间变得不像是他自己了,此刻的他分明是个孩子,欣然、满足,而又安静。朱砂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那浓重的眉,看着他被睫毛覆盖住的眼,看着他直挺的鼻子下面微微扬上去的唇。

其实我知道的,那个唤作“妖儿”的女子,便是那个人罢?那个……把你的心拿走,留下了一个缺口的人呵……

有趣呢,靖王爷。朱砂静静地趴在床边,白隐唇边的笑意让朱砂的唇也微扬起来了。

“娘娘呵,这个靖王爷,可是远超乎于您想象中的那般危险的所在呵!”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清荷的警告,朱砂唇边的笑意微微地滞了一滞。

还能够,全身而退么?

轻轻地叹息一声,朱砂抬起头,望向了投射在窗棂上的花影,竟是如此摇曳。

023:心痛

先是寒冷,然后炽热,最后慢慢的,才转为平静。

那些不断纠缠着他的噩梦竟然慢慢地淡去了,像是终于松开了手爪的恶魔,让他有了得以睡眠的机会。从来……都没有过这么香甜的睡过觉了罢?

白隐不知道睡了多久,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大炽,照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白隐条件反射般地皱着眉眨了眨眼睛,这才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竟然是到这儿来了?正在白隐感觉到诧异之时,却攸地感觉到了从手上传来的阵阵温暖。他转过头,看到了伏在床塌边上沉睡的女子。她就这样趴在床边,微侧着头,那一头青丝散落肩头,让她看上去既恬静又动人。而她的手,却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就这样握住睡着了吗?

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涌出来,在他还来不及抑制的时候便迅速地弥漫心头。这种感觉既陌生而又令他颇为不习惯,白隐不禁皱起眉头。他的手动了动,原是想要抽回来的,可是她握得那样紧,却让他最终还是没忍下心来。

还真是个傻到家的女人啊……

白隐从鼻子里吁出一口气去,只好放弃了起身的打算,重新躺在了那里。

朱砂是被手臂上传来的阵阵酸痛弄醒的,她睁开眼睛,感觉到的却是浑身像散架般的难过。想要伸手去揉眼睛,却赫然发现自己的手正紧紧地握着白隐的。她被结结实实地唬了一跳,急忙慌张地松开白隐,一张脸涨得红了。印象里似乎,是这个家伙捉住自己的罢?怎么却又变成了自己握住他呢?

慌乱地揉了揉眼睛,又舒展了一下四肢,想要起身梳洗去的朱砂却将目光落在了白隐的身上。

已然连续三天了,他昏迷不醒。可是而今的表情却远远不如那几日难熬,伸手摸了摸白隐的额头,却早已然恢复了平常的温度。朱砂这才松了口气,可是那手还没有收回,便突然间被白隐一把捉住了。

“你看了本王半晌了,觉得本王好看吗?”他依旧闭着眼睛,态度却与平常一样令人气恼。朱砂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根本挣不脱他的大手,便索性坐在床边笑道:“靖王爷可是英俊得很呢。且不说您相貌俊美无敌,便是连做噩梦,发高烧时候的窘态都让人心动不已……”

话还没说完,白隐的眸便睁开了。他斜睨着看着朱砂,这个小家伙的脸上挂着揶揄和讥讽的表情,笑得邪恶无比。

“小妖精。”白隐不知为何心就猛地一动,似乎是在大脑还没有思考得过来之际,身体便已然做出了反应。他稍一用力,便把朱砂拉得倒在了他的怀中。清新的味道钻进鼻孔,那丝丝缕缕的长发调皮地钻进了他的衣襟之中。

然而就在白隐失神之际,朱砂却笑嘻嘻地问道:“靖王爷,您不疼吗?”说着,那小手竟重重地按在了白隐的伤口之上。

随着一声闷哼,剧烈的疼痛传来,白隐紧皱住眉头,全身都僵硬了起来。这个邪恶的小家伙却“嘻”地笑出了声音,借机逃出了他的钳制。

“王爷还是好生地养伤罢,朱砂先去洗漱,一会子妙涵会替您洗漱的。”说罢,便像是得胜了一般,得意洋洋地走了出去。

好好养伤吗?

在这里?

“明霞殿”……吗……

白隐静静地看着这个“明霞殿”,唇角攸地绽放了一抹开怀的笑容。呵呵,呵呵呵呵,还真是讽刺啊,妖儿,你看到了吗?

“妖儿……”朱砂靠在门扉之上,任风吹起她的秀发,丝丝缕缕飞扬而起。“把别人的名字安在我的身上,靖王爷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她的眼眸微挑,露出的笑容妖娆无比,“我和那个人,就真的一模一样么?”

说罢,她攸地笑了起来,像是找到了一件颇为有趣的事情可做,她站起身来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寝殿。

就在朱砂的身影消失之后,于那不远处一片蔷薇花丛里闪出了一个绿色的人影。永远都是一袭绿色衣裙的绿云静静静地站了半晌,方才起身闪入了那寝殿之中。

“没想到靖王爷会在这里疗伤。”绿云的脸上漾出妩媚的笑意,款款走到了床塌之边。

“你来了。”白隐依旧好心情地闭着眼睛,淡然说道,“昨天的事情,可曾查出来是甚么人么?”

那绿云张了张嘴,显然是很不满意白隐直接将话题转向了公事,然而既然白隐这样问了,她便只得回答。于是绿云深吸了口气,道:“已经查明了,昨儿那个人,便是苏察哈尔查的遗子,苏察哈尔查?湛。”

“竟是他?”白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眉头,微皱了起来,“苏察哈尔查的人,竟然沦为了慕容文鹰的走狗了么?”

“呵,”绿云的唇绽出鄙夷的笑容,不自觉地撩了一下散落在丰满前胸的长发,“那苏察哈尔查一族率先抵抗大昭军时,几乎全族覆灭,只有湛和他的妹妹玲珑得以幸免,被慕容文鹰收养。成为了他的走狗,也不是不可能的。”

“哦?”白隐呵呵地笑着,道,“倒也未必罢……”

“怎么,王爷有何等高见么?”绿云问。

“此事本王自有安排,你回去罢。”白隐重新闭上了眼睛。

“难道靖王爷还要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么?”看到白隐与自己只有谈论公事的份儿,绿云忽觉心里像是扎进了一枚针,她想要拔出来,却怎么也拔不出,想要按进去,却……只恐更加的难过。

024:以后

面对绿云这番混合着复杂情感的提问,白隐却只是淡淡的,连眼都没有睁开。

还有什么比冷漠更伤女人的心呢?

绿云上前一步,充满了怨恨地看着白隐,却攸地笑了出来。她挺起丰满的胸,将手放在了那不堪一握的杨柳细腰上:“怎么,靖王爷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吗?”

“绿云,”白隐加重了口气,他虽然是看过来了,但是眼眸里的冰冷却足以让人放弃所有的暧昧期待。“你应该明白你该做的事情是甚么,不要在这里任性,去做事罢。”

“为什么!”绿云终是忍耐不下去了,这些日子里她所看到的,所发现的,都让她足以痛苦至极。为甚么他经常会去“远香阁”静坐?为什么他就能够在那间屋子里待上那么久?为什么他会望着窗外的景色沉思?他在想些甚么,他在思念着谁吗?可是,为甚么自己这个宁愿为了他献出自己一切,乃至生命的男人却从来不肯多看她一眼?难道……她就只能这样远远地,远远地望着他吗?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

绿云一把捉住了白隐的手,紧紧地握着,那妩媚的眼里竟是充满了激动:“王爷,为甚么你就不肯多看我一眼呢?难道我绿云差在哪里吗?”说着,她捉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那光洁的皮肤之上。

“你看,你看呀,我的肌肤也是如水缎一般光滑的,我的身体也是柔软之至的。你看,我对你的一片心也……”绿云只顾自顾自地说着,却不想她抬头看到的,竟是白隐那双冰冷的双眸里,闪过了一抹带着怜悯的神色。这种神色让绿云那心头汹涌而出的情感攸地冻结在那里,她所有的话都化为了泡影。白隐的手被她握在手里,是那样的冰冷,一如他的心,恐怕是冻结了千年的冰,是任谁也捂不化的罢?

绿云的嘴唇颤抖着,缓缓地松开了白隐的手,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有晶莹的泪滴挂在睫毛之上,让这张原本就妩媚到了极点的脸庞多了几分凄美。然而便是这样,那个有如冰山般的人却依然地不为所动。

“绿云,自你入了王府以来,本王便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材。而今大业未成,希望你不要被儿女情长痴迷了心智。”白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重新躺好,声音低沉地说着,像是在哄一个任性的孩子,“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一下罢。”

“王爷!”绿云知道自己应该离开的,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有那么一丝的不甘心?她咬了咬下唇,倔强地看着白隐,终是问道,“如果大业事成之后呢?”

这个问题,却并没有得到预期的回答。白隐像是睡着了一般,寝殿里一片寂静。绿云站在那里静静地看了白隐好一会儿,就这样临近地看着他,绿云那颗饱受痛苦的心突然间便平静了下去。其实她也没有真正地想要得到答案,只是,能这样看着他,能为他做能够让他满意的事情,或许……她便已经很是满足了罢?

“可是,王爷呵,我真的不愿任何人走进你的心里。”绿云在心里默默地说着,她低下头,用她的脸轻轻摩挲着白隐的手。即便是……那样冰冷的体温,却也是她在这人间世贪恋的温度呵……你又怎么能明白?我是不会让任何人你从我身边夺走的。

再一次深深地看了白隐一眼,绿云方才转身离开。

直到寝殿里完全安静下来,白隐方才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若夜的眼眸望着床塌之上雕刻的图腾,却像是望向了遥远而飘渺的未来。

是啊……当大业事成之后呢?

他已经让那个人的江山为妖儿陪葬,他已经用那个人的血脉祭奠了那个在痛苦中死去的她,接下来,他要做什么呢?

“绿云这个丫头……有时候还真是犀利。”那张轻薄的唇慢慢地上扬起来一个完美的弧度,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那起了波澜的黑眸。

在朱砂上书白泽,陈明了要为庄太后吃斋颂经,以求庄太后早日恢复健康之后。大为感动的白泽每日都会派人来问候朱砂,那前来问候的人带着一队宫人,却都是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几乎快要将“明霞殿”堆满了。以至于朱砂都不得不召见来人,让他去禀告白泽不要再送礼物来。

谁想那个走进书房的,是一个年轻的太监。这太监生得眉清目秀,稳重而又谦和,却总是有股子让朱砂说不出的熟悉之感。却是在……哪里见过呢?

看着朱砂迷惑的表情,那太监便淡淡地笑着,深施了一礼,道:“藏兰见过珍婕妤娘娘,娘娘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证明这个太监自己是真的见过来的?朱砂再次将这人打量了几番,才恍然想起先前在萧淑妃和自己落水之时,有一个年轻的太监下水救人,点了那萧淑妃的穴道来着!当时在水中看不太仔细,现在想来,竟是眼前的这个名唤“藏兰”的太监么!

看到朱砂的脸上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藏兰便微微地笑着点了点头,又温和地说道:“皇上对珍婕妤娘娘的这番举动深感慰藉,特命藏兰送上问候之礼。皇上想对娘娘说,虽然他这几日不得见您,但是他的心里却是记挂着您的。”说着,便双手呈上了一个锦盒。

025:同心莲

朱砂接过了锦盒,这是一个秋香色云纹花样儿的精美锦盒,伸手打开来,却赫然看到里面静静躺着的,乃是一枚美玉。这块美玉通体洁白,没有一丝瑕疵,被雕成一朵双开的并蒂之莲,系着鲜红的穗子,格外的耀眼美丽。

“娘娘,这是今日早朝之时,西域特使进贡而来的羊脂美玉,皇上说,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唤作‘莲心’。取‘连结同心’之意,望娘娘能够珍爱。”藏兰的声音不似那些太监的尖细聒噪,而是有着低低的、淡淡的温和,让人听起来十分的舒服。朱砂纵然不是那种轻易被金银打动之人,但是也免不了对这块美玉爱不释手。她笑着抬起头来,对藏兰道:“你要替本宫多谢皇上了。”

眼前的女子松挽发髻,有几缕青丝慵懒地垂下。那件藕荷色的柔绢对襟便衣长裙衬着她那晶莹如雪的肌肤,竟是如此温柔美好。而那笑颜,竟如枝头绽放的美丽花儿,让人心醉。那藏兰望着朱砂,竟然痴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害羞地低下头笑道:“那藏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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