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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大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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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李斯已得大王信任!此人才学数倍于我等,若其得势,秦国岂有我等存身之地!?”李斯面有忧色。

赵高闻言冷声道:“谁叫你在大王面前将他夸得天花乱坠,否则岂会引火烧身?”

李斯苦笑道:“我初时以为大王只是随口问问,哪想到会弄巧成拙啊!现在不是追究谁责任的时候,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应付这危局吧!”

姚贾忙附和道:“是啊,是啊!你们都还好,韩非跟你们无过无节。可是,我和他是旧识,他竟然在大王面前告我一状,真是可恶!”

赵高阴笑一声道:“这还不简单,主上最恨人蒙骗于他!那么我们不妨搜索证据、或者捏造证据,指出韩非是韩间,此来秦国是想破坏秦国的一统大计。这样一来,以大王的多疑和狠辣,必不会放过韩非。韩非一旦被扳倒,那么姚大人自然也就清白了!”

姚贾大喜道:“妙哉,还是赵大人计谋百出啊!”

李斯却有些犹豫道:“是不是将韩非赶出秦国就得了,我和他毕竟同窗,不忍心要他性命啊!”

“斩草不除根,明年春又生……”姚贾在一旁笑嘻嘻地道,显然他不同意放过李斯!赵高也附应着在旁冷哼一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李斯见状只能表示沉默!

……

计策制订以后,李斯控制下的‘秦风’迅速发动起来,搜集、捏造了大量的所谓证据:韩非忠于韩国、此次使秦是为韩奸而来……一则为姚贾洗脱嫌疑,二则开始诋毁韩非!

所谓‘三人成虎’,果然不过数日,对李斯、赵高等人宠信甚深的秦王政对韩非起了怀疑之心,下令廷尉府拘捕韩非,立即彻查韩非正常身份。

而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一切,扶苏都静静地看在眼里,被扶苏重金贿买的喜向扶苏时常的通风报信、传递着最新的消息。

而扶苏虽然有机会可以在秦王老爹面前进言为韩非开脱,但扶苏知道自己势单力薄,若现在便和赵高、李斯一党面对面对抗的话,恐怕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所以一直隐忍着寻找着最后的出手时机。

对于韩非这样的忠直人才,扶苏还是必救无疑的!

想了又想,扶苏觉得要想击败狡诈的李斯和赵高,自己实力还不够,便只好再次冒昧去拜访祖师爷爷‘中隐老人’了,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吗!

“呵呵!看谁笑到最后!”扶苏也阴阴地笑了直来!

……

李斯带着几名侍从,走在廷尉大牢的过道中。大牢内不仅阴暗、潮湿,甚至有一种浓重的霉馊味和淡淡的血腥气,使得现在生活安逸惯的李斯不禁有了一种作哎的感觉!

这条过道通往地下,要经过六道铁门和数十员狱卒才能抵达一排十数间的特别囚室。这些囚室是专为犯了罪的王公贵族们所设的,装饰豪华,饮食丰盛,与狱外无异,有所不同的只是丧失了自由而已。

李斯一面听着过道中迴响的脚步声,一面极力压制心头越来越沉重的愧疚,毕竟李斯的良心还不像赵高那样黑到了底!

“不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经过艰难的心理斗争后终于利益战胜了感情,下定了除掉韩非的决心!

第三卷 初入政坛 第八章 毒计

李斯来到韩非的囚室前,透过那一排排坚固的木栅,看到那韩非正端坐在舒适的软毡上对着面前玉几上的茶杯在发呆。而一贯在廷尉大牢中作威作福的典狱长正在为韩非恭恭敬敬的奉茶,嘴里不时的奉承韩非几句。李斯见状不禁阴阴的一笑:“享受吧,韩兄,尽情地享受吧。因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希望你不要怪我,不是我存心要害你,实在是不应该来到秦国!”

不要奇怪,为什么韩非到了这里却能受典狱这般优待,因为下到这特别囚室的犯人大多非富即贵。常常有今日入狱明日便遭特赦者,甚至还有一些已经上了法场还被特赦的。所以大狱里的差役们都不敢对这些随时可能咸鱼翻身的贵人们有所冒犯!

尤其是目前这位典狱,他知道廷尉大人李斯就是韩先生的老同窗,所以更加侍候得勤快倍至。但更重要的一点却是典狱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的!

看见李斯前自前来,典狱长连忙谄媚的迎上前来:“大人怎么来了!?小人给廷尉大人见礼了!”“嗯!起来吧!”李斯官势十足,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转头却笑眯眯地对韩非道:“狱中执事对韩兄还算恭敬吗?”

典狱长吓了一跳,可怜巴巴地看着韩非,希望韩非可别害他。韩非是老实人,便说实话:“他们对我很好!”李斯心中冷笑,便将功劳揽到自己身上,笑道:“有小弟在,他们不敢苛待韩兄!”(主角扶苏大怒曰:韩非你可真是笨蛋,要是没有我帮忙的话,你这次真就死定了!)

典狱长闻言出了一口气,在旁陪笑干笑了几声。他笑得出来韩非却笑不出来,面色焦急的韩非问李斯道:“李兄,昨日我尚为座上客,为何今日反成阶下囚?望李兄救我!”

李斯佯作不解地说道:“小弟也是刚刚听说,一时措手不及。好像是有人暗地里向大王诬告学兄乃韩国间谍,与当年以修渠为名行‘疲秦’之实的郑国同属一党,都是来秦国搞破坏来着。

小弟人微言轻,无法为学兄辩白,加上又与学兄有同窗之谊,言语多有所忌。秦国‘逐客’时,客卿都曾被当作特务,便连我也险些被逐。更别说韩兄了!”

韩非不解,仍怒目圆睁:“我韩非……名、名满……天下、贵为……贵为……贵为……公子、会……会……做特……务吗?我、又不是傻、傻子!”韩非一急,口吃又出来了,满脸胀得通红,说不出话,只有拍打几案出气。

“非兄息怒,非兄息怒。”李斯连忙安慰道:“我也知道韩兄肯定不会是什么间谍、特务的,可是主上相信这一点,小弟也一时没有办法啊。但韩兄放心,小弟一定会想办法让韩兄脱罪的!”李斯立即装出一副忠心为友的模样!韩非闻言得感激地对李斯道:“多谢了!”

忽地,李斯仿佛有些疑问地对典狱道:“你们这里是怎么对待间谍的,现在没事,也让我听点长长见闻!如果太酷烈的话,我待会向负责审查的官员打了个招呼,让他们下手轻心的!”李斯孰读秦律,又是廷尉长官,如何不知诸般刑法?他这是存心要吓胆小的韩非了!

典狱听到廷尉问他本行的事,不禁受宠若惊,由于不知李斯本意便夸大地描述狱中如何向间谍逼供。

典狱谄笑着道:有的人不肯招,用的刑法很多:有鞭刑,有烙刑,对少数硬汉火烙铁都不行,就用钳子拔指甲。甚至还有些更厉害的刑法,用烧得滚汤的银针刺穿犯人的阳具,甚至还有用粗大的木驴对付犯人的阴道和肛门,这些刑律足以让铁人都开口!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在这番恐怖的言论这下,韩非的俊脸早已吓得煞白、煞白,浑身上下哆嗦不已,险些就瘫在地上!

“停停停,你看将韩先生吓得!快出去!”李斯又故作好人!

典狱好像被吓得大吃一惊,急忙告退,走的时候忽地好似不小心的撞了李斯的袖子一下。

……

蕲年宫偏殿之内,扶苏正在拜见王后公孙玉。扶苏和李斯、赵高一党的较量已开始正式展开!

扶苏恭敬地道:“母后,儿臣扶苏给您见礼了!”贤惠的王后也十分喜爱扶苏这个聪明的孩子,连忙道:“起来吧,你今日来找母后有什么事吗?”

扶苏面色沉重道:“儿臣是来给韩非先生请命的!”王后闻言大吃一惊道:“韩非先生怎么了,要你替他来请命?”

扶苏佯做讶然道:“怎么,母后不知道吗,韩非先生已经下狱了啊!以韩非先生那样瘦弱的身体和耿直的脾性到了狱中恐怕撑不过几天啊!儿臣十分仰慕韩非先生的才学,所以听说后便心急如焚,特来请母后向父王说情赦免韩非!”

王后闻言慌道:“李斯等人屡说韩非有韩奸的嫌疑,我和大王都不是太相信,所以大王只是说要将先生幽禁起来以待调查呀!怎会变成下狱了呢?”扶苏佯作惊讶道:“母后难道不知,按照秦律,如果疑犯在秦有住宅者可幽禁在其本宅内,如若在秦没有住宅者则必须下到廷尉大牢的。看来父王和母后都忽视了这条秦律了!”

王后是一女流,哪知道有这条法律啊,想想韩非现在吉凶难测,便急忙道:“那你和我一起去见你父王吧?”扶苏却摇了摇头道:“母后,不可。这次韩非先生下狱,明显是由赵高、李斯等人设计陷害的。他们若知道是我为母后通风报信的,虽然他们不敢对付母后,却敢对付儿臣,所以还请母后原谅儿臣的苦衷!”

王后顿悟,急让扶苏安心,便急急去见秦王。赢政倒也疏忽了这条法律,再加上其对韩非到底是不是韩奸还是有所疑虑的,所以立即派使节前往廷尉大牢赦免韩非,带入宫中亲自问话!

……

“李兄救我啊!”韩非一急,也不结巴了。

李斯佯作为难地道:“可是大王刑讯在即,我又不是主审,无可奈何啊。要不,我拼了这个前程,放韩兄逃走如何?”

“不,不!李兄在秦国正是如日中天之时,你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怎能为我而放弃!我的意思是说,我韩非一向傲骨,怎能被那些小吏所污辱!请韩兄给我一瓶毒酒,我自己解决!”

李斯急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我再去想想办法,告辞告辞!”

第三卷 初入政坛 第九章 败露

李斯立即站起,急匆匆地向外走去,在出牢门时,佯作不留意,被牢门一绊袖口里掉了件东西下来!

韩非看见,急道:“李、李兄,有、有、有……”韩非意思是说:李斯兄弟,你有东西掉了。只是韩非一急,说话便结巴,只‘有’了半天也没说清楚,而李斯却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

韩非无奈地走上前去,捡起来一看,却是一个精致的小玉瓶。小玉瓶上有三个小小的字:鹤顶红!

韩非大喜,这正是他想要的东西啊!

韩非面朝着东方的韩国,想了想,提笔写了几个字,然后大叫一声:“天不佑我!”一口便将鹤顶红吞了个干净。

并未走远的李斯停在了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后,静静地等待着。忽地听到了韩非的一声高叫声,李斯的心猛地揪紧了,两行泪水从李斯的眼泪里流了出来。李斯喃喃地道:“韩兄,我对不起你,你一路走好!”

就在这时,秦王持节来赦免韩非的使者也已来到,却只能震惊的将韩非已经有所僵便的尸体带了回去!

……

“怎么回事?韩先生怎么会死在牢里?”震怒的秦王看着韩非的尸体、面色铁青,愤怒的责问李斯。而贤惠、善良的王后看见仰幕的学者就这样悲惨的死去,不禁也黯然神伤、清泪直下!

李斯连连叩头道:“臣有亏职守,愿降下降罪!”李斯接着编排了一番韩非可能是畏罪自杀的谎言。说罢,痛哭流涕,一副我比大家都难过的模样,看得面色阴冷的赵高肚子里暗暗一阵冷笑!

秦王政慢慢平息了怒火,人既然已经畏罪自杀身亡了,再追究他人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不由得长叹一声道:“起来吧,这事不怪你,韩先生自己要寻死,你如何防得住!”秦王也是大事精明,小事糊涂,他怎么也不想想:韩非服的毒是从来而来的?要知道犯人入狱前都是要经过严格搜身的!

李斯叩头谢恩,为了弥补内心的愧疚,他又禀奏道:“韩非既死,以往一些罪名已无再查的必要。臣请大王看在韩非乃一代饱学的份上,予以厚葬,并派使者通知韩国!”

秦王政正在犹豫间,忽地宦官喜大声禀报道:“扶苏公子求见!”秦王愣了愣,命道:“宣!”

扶苏迈步入殿,先拜见了秦王和王后请了安,然后忽地佯做看见了韩非的尸体,大惊道:“这不是前日父王亲率百宫迎接的韩非先生吗,怎会死于此地?”李斯佯做悲痛欲绝道:“公子,韩非先生因有‘韩奸’嫌疑,畏罪自杀了!”

“噢!”扶苏闻言一脸的惊愕之色,顿足道:“可惜韩先生这一身的学问了!”忽地扶苏“咦!”了一声道:“父王,韩非先生好像没死啊!”

“啊!?”众人无不大吃一惊。李斯和赵高则是瞪大了眼睛,心道:“不可能,喝了鹤顶红而不死,好比母猪会上树一般不可能,那可是世上的第一剧毒啊!”秦王和王后也是一脸的不相信:人都已经有些僵硬了,怎么会没死呢!

扶苏肚里暗笑,面上却是一副认真的表情道:“是的,父王!韩先生喝得毒药是鹤顶红吧,可是看起来这鹤顶红成份不纯,而且韩先生好像本身抗毒性特强,所以身体虽然僵硬,呼吸也停止了,但仍可一救!”

此言一出,赵高和李斯二人不禁眼前一黑:不会吧,要是能救回韩非,他们不是要倒霉了!李斯急道:“公子休要开玩笑,韩先生明明是死了,怎能再救!?”看吧,狗急跳墙了!

王后却是若有所悟道:“陛下,既然扶苏认为仍有一救,不如让他试试!”秦王也在奇怪呢,但如果韩非这样一个人才不死,让他戴罪立功或且查清后适当委以作用也是对大秦有好处的,于是也点了点头。

扶苏于是道:“取杯茶水来!”便有宦官火急取来一杯茶水。扶苏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笑笑道:“这是祖师爷爷传给儿臣的解毒灵药,有无神效,一试便知!”说着扶苏从小瓶里倒出几滴汗液滴入杯中,然后在几名宦官的帮助下撬开韩非已经紧闭的牙关,给灌了进去!

没过多时,便见韩非忽地“呻吟”了一声,众人大惊:“醒了!?”忽地韩非猛地仰身而起,“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乎乎的恶臭污物来。顿时室内传来一股恶臭,但众人好似都无知觉似的看着韩非这死而复生的奇迹!

便见韩非咬牙切齿地手指李斯道:“你、你,好、好你个李斯,你骗、骗我说、说大王认为我、我韩、韩非是奸细,要、要来严、严刑审、审问我,然、然后又给、给我毒、毒药让、让我免、免刑而、而死,你、你这、这是存心要害我!你、你我同、同窗一场,为、为何如、如此狠、狠毒?”便是对李斯破口大骂!

众人顿时听明白了:这是李斯在韩非身前说秦王认为韩非铁定是奸细,要派人严刑拷问他,然后又给了韩非毒药让韩非免刑而死。这不是明摆着的陷害吗!

秦王赢政的脸色立即铁青得怕人,李斯双腿打颤、上下打齿“得得”打架,却只是说不出话来。“啪!”秦王怒吼一声、猛拍了桌案一下:“好你个李斯,竟敢视寡人如无物,假传圣命,毒害他人。你可知罪!”

李斯连忙跪倒,大哭道:“陛下饶命,罪臣知罪了!罪臣知罪了!”好一个痛哭流涕的丑态!秦王政怒吼一声:“来人,免去李斯一切职务,下在廷尉大牢之中等侯发落!”“遵命!”呼啦啦上来一群执戟郎中,将哭喊着的李斯如同老鹰捉小鸡一般的拖了下去。

赵高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这个李斯,真他妈的蠢才,弄个毒药吧你还弄点货真价实的呀,却弄个掺假的,你可害苦我了!对扶苏毫无疑心的赵高不禁非常担心李斯会不会把他也招出来,毕竟这些日子赵高、姚贾和李斯三人是一起向秦王说韩非坏话来着!

秦王赢政气得站起来来回踱步,忽地又大叫道:“来人,命廷尉左丞冯劫斩代廷尉一职,审讯李斯,务必要李斯交代全部罪行!”近侍赶快又退下一位去传令!

看韩非仍有点晕晕乎乎的模样,聪明的赢政现在也醒悟应该是李斯陷害韩非的,不由得冷冷地道:“来人,扶韩非先生至馆驿歇息,再命廷尉派人保护,如果再出差池,叫冯劫提头来见!”上来几名内侍,将晕乎乎的韩非扶了下去!

看交待完毕,赢政冷冷的打量了一眼赵高,怒气冲冲地便去了南书房内室,王后向扶苏微微一笑,便紧随其后而去。而心中惊恐的赵高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看众人都走了,只剩下了扶苏一人,扶苏不禁心中冷笑:“赵高、李斯,你们跟我斗,还嫩了点!”

其实扶苏的计谋也比较简单:扶苏事先就用威逼利诱的手段买通了大牢典狱,使其做为内应。由于典狱本身管理大牢,什么样的犯人没有接触过,所以学会了不少摆不上台面的东西。原本李斯藏在袖中货真价实的毒药鹤顶红便被典狱在微一错身间换上了由‘中隐老人’为扶苏配备的假死之药。此药号为‘迷醉’,配制极难,十分珍贵,意思就是说人服下之后,只是保持在一种假死的状态,虽身体僵硬、呼吸几乎暂停,但大脑还是清醒的。所以才能让韩非当面揭穿了李斯的真面目!

这扶苏和李斯、赵高一党的第一次交锋,扶苏在睿智的‘中隐老人’帮助下,以有心算无心,漂亮得赢得了第一个回合!

第三卷 初入政坛 第十章 斗智一

姚贾府中密室,姚贾和赵高二人正苦着脸彼此对视着!

姚贾苦着脸道:“我这回可完蛋了,主上识破了我等计谋,恐怕要死无葬身之地啊!”说着,面露惊惶之色。

赵高虽然皱着眉头,却是面色十分的阴冷和平静!赵高有些好笑的看了姚贾一眼,冷冷地道:“慌什么,事情还不是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么!也许,还有办法补救!”

姚贾闻言精神一振,大喜道:“赵大人,你有什么好办法,快说啊?”

赵高想了想道:“李斯是聪明人,应该想得到,如果他不招出我二人的话,我二人一定会全力帮他脱狱。但是若招出我二人,我二人虽然也会就此遭受灭顶之灾,但他就别再逃出生天了!所以我们的安全你暂且不用担心!”

姚贾虽然听得有理,却仍是十分焦急的道:“大人虽说得有理,可是秦律十分严苛,李斯又是娇生惯养之辈,冯劫又和他一向不对头,恐怕他不一定捱得下去啊!”

赵高长吸了一口气,阴冷狠毒的眼珠转了转道:“所以营救李斯的计划一定要快,绝不能耽搁。有了!”赵高忽地精神一振!姚贾大喜道:“计将安出?”

赵高缓缓地道:“立即让李斯认罪!”姚贾“啊”的惊叫一声,险些没吓得趴在地上,哭笑不得道:“大人,若李斯招了,我等岂不是死路一条!”

赵高不满地看了看姚贾一眼,皱眉道:“我的意思是说让李斯将陷害韩非的罪名全部扛下来,再在狱中向主上上书陈辞,书中必须全部列明自身之过,不许提功。当然,除了这次陷害韩非的事情外,其它的都必须只是小节问题,否则便是自寻死路了!”

姚贾似有所悟道:“大人意思是……?”赵高阴阴地笑了笑道:“这样一来,李斯一旦主动认罪,冯劫便想加刑于李斯也是不能了。二来,主上其人十分专断且自负,若李斯一意向主上邀功的话很可能会触怒陛下遭到杀身之祸,但若只是一力陈罪的话,反而会让主上念及旧情,法外而施恩赦免李斯!而只要李斯一旦脱罪释放,我二人就自然也是安枕无忧了!”

姚贾闻言大喜,却忽又有一丝疑虑道:“主上难道会明知我二人也参予了此事也不追究我二人?”赵高悠然一笑道:“一则李斯将罪名全部扛了下来,主上欲追而无辞,二则主上还离不开我二人不是,毕竟韩非只是一个外人,其地位还大不到必须将我二人铲除的地步,所以主上一旦赦免了李斯之后,事情就会过去了!”

姚贾大喜,满脸谄媚之色道:“大人真是智谋深远,天下罕见,小人远远不及啊!”赵高也自负地诡笑了一声道:“放心,只要有我在,你们是不会有事的!”

“哈——!”密室中响起一阵夜枭般的鬼哭狼嚎之声!

……

廷尉府大牢之中,阴暗潮湿的刑室中燃着一炉熊熊的炭火,几枝烧得通红通红的烙铁、铁签等物正在炭火中发出痛苦的挣扎着,“哧哧”而作响!周围的墙上、地上或挂或堆着数以百计的各式刑具,已经不知动用过多少的刑具上面血迹斑斑、犹自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在整个刑室之中!

代理廷尉冯劫端坐在条案之后,阴沉着脸,身旁是十余名膀大腰圆、如狼似虎般的关中大汉!而李斯则是一身囚衣,发髻披散、面色苍白的立在冯劫之前!由于李斯入狱前的廷尉地位是国家最高三大重臣之一,所以按照律法有所优待,并没有戴上沉重的刑具!

“咳!”冯劫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开始了审讯:“李斯,我奉主上之命特来审你陷害主上贵宾韩非先生一事,若你不想吃皮肉之苦的话,便将所谋经过以及同谋之人全部招来!”

李斯是老廷尉,对这套恐吓之辞自己都不知说了多少遍,自不会惧怕冯劫,冷笑一声道:“冯廷尉现在果真是得意非凡,威风凛凛啊!”

冯劫面色一沉,冷冷地道:“李斯,你别想套什么近乎,或是出言讥讽,还是好好想想你怎么能过这一关吧!说吧,你是痛快地自己招呢,还是让我好好地帮你一把!”冯劫此人生性正直,早就看不惯李斯和赵高等人狼狈为奸、朋比为党的丑行了,所以逮到这次难得的机会真恨不得立即便将李斯置于死地而永不翻身!

李斯何等狡诈此人,早料到赵高等人必然已在狱外全力安排营救自己,现在自己最要紧的便是拖延时间,不由得佯作长叹一声道:“冯大人,李斯一步走错,悔恨已晚!只是现在斯初陷大狱,与昨日地位简直是千差万别,大脑之中一片混乱,只是不知从何说起。不如大人给李斯一天时间想想,明天李斯一定如实召供!”

冯劫是正直之人,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见李斯肯招,便信以为真,冷冷地道:“好,我便等你一日,若你明日不肯招的话,小心我大刑侍侯!来人,将李斯押入特别囚室,严加看管!没有我的书文任何都不得探望李斯!”“喏!”众人一起领命!

看着冯劫远去的背影,李斯苍白的面孔上不禁露出一丝冷笑!

……

廷尉府大牢外不远处的一个酒店里,靠近窗子有一个雅间,雅间内有二人赫然便是公子扶苏以及廷尉大牢典狱!

扶苏看着点头哈腰的典狱,笑笑道:“不用这么拘礼,坐吧!”“是,是!”典狱小心翼翼的做了下来,身子却身前倾着,保持着一种卑躬之态!

扶苏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道:“今日冯廷尉审问李斯,情况如何?”

典狱不敢隐瞒,如同竹筒倒豆子般的将情况说了个清清楚楚。扶苏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有些诧异:“这李斯也是老奸巨滑之人,岂会这般容易便答应招供?他为什么要借心神不清而拖延一天时间呢?难道……”扶苏猛然醒悟过来:“这厮在拖延时间,等待赵高等人的救援!”

扶苏只想一把便将李斯打入十八层地狱,如何会给他翻身的机会,当下急道:“你速回狱中,严密看管李斯,不得让任何人接近!只要这次能掰倒李斯,我一定重重有赏!”

“是,是,小人一定尽力!在大牢内,没有廷尉大人和小人的允许,没哪个能见到那厮!”廷尉一脸的谄媚之色,显得忠心耿耿!

扶苏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串洁白的珍珠项链,笑笑道:“这是赏你的,好好为本公子办事,我不会亏待你的!”“是,是!”看着那洁白得令人眼眩的珍珠,典狱顿时痴了!

……

典狱回到狱中后,便死死地盯住李斯,确保没有任何闲人敢接近李斯一步。看看时间将要近晚,天牢大门已然封闭,典狱不由得松了口气:“好,使命完成!看来公子处日后又有重赏了!”典狱一想起那近在咫尺的荣华富贵,顿时眼睛里全是乱闪的金星!

开饭时间到了,一名狱卒提着一叠食盒进了特别囚室!典狱长打量了他一下,见是平常送饭之人,便没有在意!现在特别囚室关押之人,只有李斯一人,所以伙食那是特别的好。食壶打开处,有烧鸡、酱肘、醋鱼、排骨,甚至还有一壶上好的美酒!这也只能是李斯这般国之重臣才有资格享有的,否则一般的犯人能够有一碗馊饭吃就不错了!

送饭的狱卒恭恭敬敬地放好了酒菜,收拾好食盒,就在临走前却忽然压低头悄悄对李斯使了个眼色,然后大声道:“大人慢慢吃,个中滋味非常独特!”李斯眼睛一亮,心中会意,点了点头道:“嗯,你退下吧!”狱卒退下!

李斯明白,这一定是赵高派来的送信之人。于是装做毫无异状,认真吃喝起来。果然没过多久,李斯便在烧鸡的腹腔内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竹管!李斯不动声色,悄悄地将竹管藏于袖中。吃喝完毕,李斯打了个饱嗝道:“来人啊,将残席撤下,我要休息了!”

典狱闻听连忙招呼了两个狱卒过来帮李斯收拾干静,然后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典狱长看看天色已晚,天牢已闭,应该不会有人再来了。于是,喝令狱卒锁了特别囚室的总门,自己带着钥匙睡觉去了!

待得夜深人静时,李斯急忙从怀里取出竹管,借着晕黄的烛火取出管内白绢仔细观看起来!看毕,李斯面露喜色,暗暗高兴。于是,为防泄密,李斯将小小的白绢卷成一团放在烛火上一把火烧去,毁灭了痕迹!

然后,李斯躺倒在舒服的大床上,心中开始暗暗盘算起如何对付冯劫来!

第三卷 初入政坛 第十一章 斗智二

早朝时,议论了一些军国大事以后,余怒未熄的秦王冷冷地道:“冯劫,李斯肯招了没有?”冯劫连忙出列道:“陛下,昨日审讯时,李斯声称突进大狱,神智不清,要求臣延后一天再审,臣考虑到确有可能,所以同意今日再审!”

秦王闻言皱了皱眉头道:“动作要快,消息要严密封锁,否则传出去恐怕引起六国笑话!”冯劫恭敬的道:“是,陛下!”

听到这里,扶苏对老实巴交的冯劫到底能否对付得了狡诈的李斯一党深表怀疑,为了能早日打倒李斯,扶苏突然出言道:“父王,儿臣有话要说!”秦王有些诧异道:“扶苏讲来!”

扶苏点了点头道:“儿臣知道冯廷尉与李斯大人平日一向不睦,向有过节,所以担心在审讯时冯廷尉会公报私仇,滥用私刑!为使审讯公正计,臣愿向父王请命,旁听监督!”冯劫听见扶苏这番话,耿直的他立时急得满脸通红道:“陛下,臣和李斯虽有旧怨,但那是私怨,决不会在审讯中公报私仇!臣为官多年,人品如何陛下自然清楚,请陛下圣裁!”

扶苏听了暗暗摇头:“冯劫啊,冯劫,我这是明着帮李斯,暗地里却准备和你一起对付他的呀!你可真是个一条肠子的直人啊!”众文武听扶苏和冯劫这番话也是一时议论纷纷,李斯和赵高一党自然是表示赞成,而中立派和反对派却也觉得由一向中立的扶苏公子监审也没有不妥,所以大都倾向于同意。

秦王赢政想了想道:“冯爱卿的人品朕自然是信得过的。但李斯毕竟是国之重臣,为免造成冤假错案,还是有人从旁监察一下的好。扶苏,你想去便去吧!”“是,父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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