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反派同窗他命带锦鲤-第5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在一个热的蝉都懒得叫的午后,池京禧收到消息后,跟傅子献匆匆离开宅子,走之前叮嘱了牧杨看好闻砚桐,两个人在屋中不要乱跑。
  以往牧杨被留下来时自是百般不愿意的,但现在不同了,现在有了闻砚桐。闻砚桐是需要保护的,所以牧杨愿意留下来。
  他走到闻砚桐房外时,得知闻砚桐还在睡觉,于是为了防止闻砚桐乱跑,他干脆让人搬了椅子坐在门边。
  闻砚桐睡一觉醒来后,一开门就见满头大汗的牧杨坐在边上,额前的发几乎都被汗湿了,他迷迷糊糊的抬眼,“你终于醒了。”
  “你在这坐着干什么?”闻砚桐大惊。
  “我怕你乱跑。”牧杨老实道。
  闻砚桐见他这蠢模样,恨不得抽他,一把将他拽起来,“你是猪吗?快进来!”
  牧杨还倔强的嘀咕,“我怎么就是猪了?你二话不说从朝歌跑到祎北,谁知道你醒来会不会乱跑,现在外面那么危险……”
  闻砚桐叹气,将他拉到冰桶旁坐着,发现冰桶里的冰快要化完了,就忙叫人添新的冰进来。
  她解牧杨的衣扣,“快,把外衣脱了,外面天气那么热,你若是中暑了可怎么办?”
  牧杨慢吞吞的脱外衣,闻砚桐就拿了锦布放冰水里浸湿,拧干之后赶忙给牧杨擦脸和脖子。
  正擦着时,她却发现了牧杨的后颈处有一大片红色,她拧起眉,将衣裳往下拉了些,赫然看见这一片红色中有密密麻麻的红斑。
  闻砚桐用手指摸了摸,“这是什么?”


第117章 
  闻砚桐着手摸了两下; 只觉得牧杨的皮肤烫的惊人,还没触及都能感觉其散发的热气。
  她长叹一口气,“你什么时候脑子能机灵点。”
  牧杨拿着冰水浸的锦布擦着脸,“你看见什么东西了?”
  闻砚桐道; “不知道; 难不成是捂出痱子了?”
  牧杨道; “我感觉脑袋懵得厉害; 是不是中暍了?”
  闻砚桐道; “有可能,你先躺着; 我去给你端些绿豆茶来。”
  因为天气太热; 宅中常备冰镇的绿豆茶; 就是用来解暑的。
  她让牧杨躺在软榻上; 自个顶着大太阳出门了。刚踏出门,空气中的热浪就猛地扑面而来,灼烧的闻砚桐忍不住闭上眼。
  门边还摆着牧杨方才坐的小板凳,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在这种灼热中坚持下来的。
  有的时候牧杨表现出的毅力也会让人惊叹。
  闻砚桐顶着热气快步走去了膳房,捧了冰镇桶里的绿豆茶返回,回到房中的时候才发现牧杨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她走过去摇了摇牧杨; 牧杨才费力的睁开眼,面容有些痛苦,“我的胸好闷,感觉喘不上气。”
  闻砚桐忙给他倒了绿豆茶; “你定然是中暍了,先把这东西喝了,我叫人给你抓些药来。”
  牧杨道,“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
  闻砚桐道,“那可不成。”
  牧杨口渴的厉害,捧着绿豆茶就喝了个一干二净,闻砚桐见状又给他添了一碗,立马转身出门找医师去。
  中暑倒不是什么大病,但是也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
  先前听池京禧描述,闻砚桐觉得牧杨是对祎北有些水土不服的,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大毛病,但是一旦生起病来,就比平日严重的多。
  闻砚桐找人抓了治中暑的药,让人熬煮。
  牧杨已经沉沉的在榻上睡去,脸色红得不大正常。
  闻砚桐摸了摸他额头,觉得还是有些烫,便不断用锦布浸泡冰水,给牧杨擦脸和手,物理降温。
  药煮好之后,闻砚桐又把他喊起来喝药。
  牧杨整个人好似蔫了一样,坐起来便耷拉着脑袋,与他平日里活蹦乱跳的模样完全不同。
  他捧着药碗,突然皱起眉,嗓中发出怪声。
  “你怎么了?”闻砚桐吓了一跳,忙问。
  “我有些反胃。”牧杨道。
  “这是中暍的病症,你快把药喝了,在好好睡一觉,醒来病就好了。”闻砚桐像哄孩子一样,拍了拍牧杨的背,“一口气就喝完了。”
  牧杨拧着眉,停顿了片刻,猛地将碗一抽,一口气将药喝得干净,费了老大劲才咽下去。
  他将药碗搁在桌上,起身往外走。
  但闻砚桐见他脚步无力,走路摇摇晃晃,便上前拉住,“你干什么去?”
  “我要回去睡觉。”牧杨晃了晃脑袋,“总不能睡在你这里。”
  闻砚桐不放心,便喊了侍卫扶着,自己跟在旁边,将牧杨送回去之后,她才离开。
  先前为了给牧杨找药,她忙东忙西的身上出了一身的黏腻汗,这会儿闲下来之后,便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坐在房中哪也不肯去了。
  敌军来攻城,祎北城内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人影,更何况天气这般热,没有人愿意出去乱蹿。
  池京禧和傅子献在城墙上抵御。
  这种情况他们已经应对过几回了,说是攻城其实也不尽然。不过就是敌军前来捣捣乱,放两句狠话而已,就算是将城门大开,敌军也是不敢闯进来的。
  上场打仗比的不仅仅是兵力,更是心计,现在两方正是相互试探的时候。
  池京禧带着人将敌军逼退至城外十几公里外,军队怕敌军去而复返,在当地扎营看守。
  于是池京禧便只能两日回来一次,每次回来都是匆匆换衣物,休息不到两三个时辰又会回到营地里去。
  所以牧杨中暍的消息,池京禧得知也是两日后了。
  他去牧杨房中看了一回,当时牧杨正在吃饭,眉眼之间尽是无精打采。
  池京禧也没说什么,只叫他按时吃药,好好休养,不要再乱跑。
  牧杨病得手脚无力,胸闷恶心,自然尝到了生病的痛苦,老老实实的应了。
  休养了几日之后,牧杨便恢复了些精神,还来找闻砚桐说了回话。
  虽然他脸色好了许多,中暑的症状也消失了,但是闻砚桐看着总觉得他精气神不足,当时想的是病去如抽丝,应当是病才好的缘故。
  哪知道牧杨得的病并非是中暍那么简单。
  敌军退了之后,祎北城里的人情绪高涨,好似打了胜仗一般,街上又热闹起来。
  闻砚桐看最近牧杨的气色总不见好转,便想着上街买些菜亲自下厨给牧杨补补。
  牧杨不放心她一人出门,说什么也要跟着,于是两人一同出了宅子。
  先是去街上随便逛了逛,买了些祎北当地的特色玩意儿。当地的女子都喜欢在手腕和脚踝上串镯子,有些是纯色的玛瑙石,有些却是琉璃一样,又细又轻,走起路来相撞时琳琅作响。
  牧杨让闻砚桐也挑几个,但是闻砚桐想了想,还是没要。
  祎北姑娘喜欢在脚踝上戴这些东西是因为她们的衣裙裤子都是露脚踝的,所以皮肤大多偏黑。但是朝歌长安那边的姑娘,穿得都是长到遮住鞋子的衣裙,买了这些镯子也没什么用。
  闻砚桐又带着牧杨去了菜市场一样的地方,自己挑了些菜,正挑着时,牧杨却突然说有事要离开。
  闻砚桐追问什么事,牧杨便有些含糊,说是男人的事,不让她多问。
  她只好先让牧杨离开,自己挑菜。
  两人约定了在菜市场旁的空地等着,闻砚桐就带着侍卫拎着菜站在空地,等牧杨回来。
  只是还没等到牧杨,街边忽然传来躁动声。
  闻砚桐走过去一看,就见一个年长的妇人和年轻的姑娘跪坐在一家医馆面前痛哭,妇人嘴里喊道,“害人庸医,还我儿子!”
  那年轻的姑娘也哭喊,“这家庸医丧天地良心!害死了我兄长,你也是要偿命的!”
  闻砚桐看见两人旁边还有一副担架,仿佛有人躺在上面,一张惨白的白布盖着。
  医馆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跑出来看,医师是个年纪较大的男子,看了眼地上坐的二人,当下急道,“哎呀二位!话可不能乱讲啊!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何故诬赖我?”
  姑娘哭着喊道,“我兄长就是来你这里看病,回去吃了好几贴药都不见好,今早胸闷气短,喘不上来气死的,你还说你不是庸医!”
  医师喊道,“这话从何处说起啊!我当初给你兄长开药的时候就说了,这药不一定管用,叫他尽快另寻良医!怎么能将这污水泼给我?”
  “就是你开的药害死了我兄长!”姑娘大喊。
  妇人哭道,“起先我儿身上不过只有那一片红斑,是喝了你的药,红斑才大片蔓延的!”
  她说着便将白布一下子揭开,尸体的模样赫然出现在众人眼中!
  闻砚桐顿时将眉拧紧,只见尸体露出的皮肤被大片红斑遍布,密密麻麻,几乎将皮肤染成了红色。
  而让闻砚桐心中咯噔一下的是,这红斑与牧杨后颈处的一模一样!
  众人喧哗出声,纷纷议论起来。
  医师见状,探口气拂袖离去,将医馆所有人的驱散,关上了门。
  闻砚桐赶忙退出热闹群,命侍卫去寻牧杨。
  侍卫带着闻砚桐来到了两条街之外的医馆,说牧杨就在其中。
  闻砚桐越发觉得不妙,定然是牧杨的病情加重了,所以才偷偷来医馆的。
  她忙带着人进去,却发现医馆中不止有牧杨,还有好些日子没见的清懿。
  当时初进祎北,清懿在大街上闹事被牧杨命人扔进了大牢里,不过清懿的父亲是祎北城的城主,自然没人敢关着,所以早就放了出来。
  此刻清懿便趾高气昂的坐着,下巴抬得高高的,有些轻蔑的看着牧杨,蔑笑道,“牧公子,你这病怕不是从朝歌带我们祎北的吧?”
  牧杨气得拍桌,“少他娘放屁,老子来祎北多长时间了?分明就是在祎北染上的!”
  清懿嗤笑,“你这是活该,谁叫你在祎北作威作福,我们祎北的土地神看不过去,所以给你降了罚。”
  “胡说八道!”闻砚桐忍不住跳出来,怒道,“我看你着实是欠些教养,若是你爹娘没教给你,我倒不介意当一回你的临时娘亲。”
  清懿见是她,当下气得鼻子都歪了,“怎么又是你?你竟然从朝歌跑来!”
  “干你屁事!”闻砚桐呸了一口,“管好你的嘴,现在祎北城里权利最大的那位是谁,你自个心里清楚!”
  清懿的脸色一阵红白,想起先前父亲的叮嘱和责骂,握紧了拳头。
  闻砚桐狠狠瞪了清懿一眼,对牧杨喊道,“走,我们回家。”
  牧杨没想到闻砚桐突然出现,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一句话没说跟着往外走。
  清懿不甘心的在后面大喊,“牧杨你死定了,不出几日那红斑就会遍布你的全身,没有药能够救你!”
  牧杨自然受不了这等诅咒,转头想要反唇相讥,却被闻砚桐一把拉住胳膊,带出了医馆。
  闻砚桐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人回到了宅子里,拉着牧杨进入房间中,不顾牧杨的反抗一把掀起了他的衣袖。
  入目皆是一片刺红,牧杨原来白净的手臂不知道何时,竟被红斑爬满了。
  牧杨自己也吓到了,“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多……”
  闻砚桐的心一下子沉下来。


第118章 
  原本以为只要改变了牧杨战死的结局; 就能够改写牧杨的人生,但是没想到竟会有这一出。
  书中根本没有提到牧杨染上什么病症。
  难道说是因为结局根本不可能被更改,所以就算阻止了牧杨战死,牧杨也会以另一种方式被夺走生命?
  闻砚桐越想越觉得手脚冰凉; 看向牧杨手臂上的红斑时; 感觉双眼被刺得生疼。
  牧杨见她脸色难看; 便将衣袖拉了下来; 笑了笑说; “这红斑不痛不痒的,想来是前两日中暍留下的遗症; 应当不是什么大毛病。”
  闻砚桐愣愣的看他一眼; 没将今日看到的那尸体的事告诉他; 只问道; “你先前去医馆,可有查出什么?”
  牧杨若无其事道,“或许是祎北的医师技术比较落后,他们说不知道这是什么病症。”
  “那你平日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闻砚桐道。
  牧杨摇头,“没有呀,我好好的呢!”
  说着还将自己的胸脯拍了拍,笑得灿烂。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闻砚桐心里清楚; 她道,“你先喝点下火的药,天气那么热,或许是因为温度太高也不一定。”
  牧杨点点头; 表示赞同。
  闻砚桐与牧杨告别之后,一回去立马就叫人去请池京禧回来。
  池京禧当晚归来,向闻砚桐简单问了下事情之后立刻赶去了牧杨的房间。
  彼时牧杨好似睡着了,被叫醒之后无精打采的,一脸困倦。
  池京禧撩开他的衣裳查看,发现手臂上的红斑正往胸膛蔓延,密密麻麻的一片。
  牧杨用手搓了搓红斑,“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池京禧道,“别睡了,我立即传军医来给你看诊。”
  军医是从朝歌带来的名医,是个名叫林晔的中年男子,一直住在驻扎的军营里,池京禧将他连夜传进了祎北城。
  当晚宅中灯火通明,牧杨被林晔翻来覆去的查看,最终还是无奈的摇摇头。
  牧杨自个也是害怕的,但是见池京禧一脸阴暗的坐在旁边,便不由的安慰道,“我现在还好好的呢,没准过个几日这斑就消失了。”
  林晔也道,“少帅先别担心,我试着开几贴药给牧少爷喝,看看能不能见效。”
  池京禧没什么表示,只沉着声要牧杨好好休息,不要担心。
  隔日傅子献听说了牧杨的病,就匆匆赶了回来,与牧杨坐着聊了会儿天后,牧杨说困了他才离去。
  他完全没有病人的模样,情绪没什么太大的波动,该吃吃该睡睡,偶尔闲着无事还要跟闻砚桐吵两句,瞧着跟平日没什么区别。
  闻砚桐也没闲着,她有点怀疑这个病不止牧杨一个人得,只是还不确定是不是传染病,所以让人去城中打探消息。
  最担心的还是池京禧,接下里的几日,他几乎把祎北周围有些名气的医师全给招来了,宅子中都充斥着一股药味。
  牧杨每天都在喝各种药,但是实际效用倒没见着,红斑依旧在蔓延。
  到后来他闻见药味就反胃,但是为了不让池京禧担心,反胃过后还是乖乖捧着药碗喝光。
  牧杨的精神气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了,起初还能在宅子里转着玩,后来只在房中待着,脸色也越发苍白。
  闻砚桐去探望牧杨,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子脂粉味。
  “怎么回事啊?这里还偷偷藏了姑娘?”闻砚桐打趣的走到床榻前,就见牧杨正躺在上面,脸色比昨日红润了许多,唇上也有了颜色,看见闻砚桐之后便露出一个笑。
  “感觉好些了吗?”闻砚桐挨着床榻坐下来。
  牧杨道,“那是自然,就是昨日玩的有些晚,所以今日困得有些早。”
  闻砚桐道,“都这时候了你还不好好休息。”
  牧杨道,“可能是白日里睡的太多了,我好像出去转转啊。”
  “再等等。”闻砚桐道,“等找到消除你身上红斑的办法,你就能出去纵马欢歌了。”
  牧杨难得乖巧,说什么都应了。
  刚跟闻砚桐说了一会儿,他就打了个大哈欠,说要睡觉。
  闻砚桐知晓他是累了,叮嘱了两句,便离开了。
  刚一出门,闻砚桐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
  夜间闻砚桐沐浴之后,去寻了池京禧。
  池京禧这些日子为牧杨操心,面上看起来不大精神,见是闻砚桐来了,忙放下手中的书迎上来。
  闻砚桐道,“在看书?”
  “是祎北当地的病疫简录,杨儿身上的怪病没有一人能够看出门道,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相关病例。”池京禧捏了捏眉心,似乎看很久了。
  闻砚桐长长的叹一口气,双眉之间尽是忧虑,“牧行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这病虽看上去没什么痛楚,但几乎要把牧行屹的人气儿吸光了。”
  牧杨一日比一日的虚弱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尽管他自己强装掩饰。
  池京禧道,“我正在想办法。”
  闻砚桐道,“他倒是坚强,还怕我们担心呢。今日我去看他,发现他用胭脂在脸上唇上润了色,一靠近就是一股子香味。”
  池京禧听后沉默了良久,而后慢慢道,“他自己比谁都害怕。”
  池京禧跟牧杨是打小一起长起来的,自然对牧杨十分了解。尽管他强颜欢笑,但是池京禧看得出来,牧杨心里其实很害怕这个病,只是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而已。
  这几日池京禧已经竭尽所能,每日就睡两三个时辰,就是为了翻看祎北所有的病疫录,还让人到处走访,询问这种病症可有过前例。
  闻砚桐也一直想着这事。她在原书中记得长安曾有过一次瘟疫,是池京禧的朝敌故意在长安城投放的,病症也是满身长红斑。
  但是不一样的是,原书剧情中的那场瘟疫不仅仅是有红斑出现,而且伴随着头痛、咳血、皮肤出血、高热不退等症状。但是牧杨除了出现红斑,和日渐消瘦之外,其他症状一概没有,所以她并不确定究竟是不是那场瘟疫。
  她拧着眉叹气,面上是化不开的忧愁,池京禧便走到她面前,用柔软的指腹揉了揉她的眉心,“别担心,我会找到办法的。”
  闻砚桐忽而感觉鼻子酸,想到牧杨平日里活蹦乱跳,这会儿染病后竟虚弱至此,眼眶发热。
  她忍着泪意,抬手抱住了池京禧的腰身,闷闷道,“一定要想到办法就他。”
  池京禧只能温柔的抚摸的着她的头,低低道,“会的。”
  夜深了,宅中安静下来,偶尔有侍卫巡逻走动的声音。
  牧杨睡不着,抱着枕头下了榻,下人忙凑上来问他作何,他只一拂手,并未作答。
  他开了门,连鞋子都没穿,赤着脚走到了傅子献的门前,两旁的侍卫纷纷让开。
  牧杨轻轻敲了敲房门,低声道,“傅子献,傅子献,你睡了吗?”
  傅子献自然没睡,听见牧杨的声音之后立即从床上下来,亲自给他开门,见牧杨一脸苍白,赶忙将他拉进房中。
  “是身体不舒服吗?”傅子献一边让人递一盆水进来,一边让牧杨坐下。
  牧杨瘦了很多,手腕的骨头都变得明显,他道,“不是。”
  傅子献软声细语,“那你来找我是为什么事?”
  “我今夜想跟你一起睡。”牧杨巴巴的看着他。
  牧杨也不是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了,不过以往都是趾高气昂的,甚至有些蛮横的命令,这是头一回带着请求的意味。
  傅子献当即笑弯了眼睛,“好。”
  水不一会儿就端了进来,傅子献亲自蹲下来给牧杨擦脚。
  牧杨的两腿包括脚丫子都遍布红斑,下人其实怕这病传染,平日里压根不敢靠近牧杨。所以傅子献才亲自动手。
  擦干净之后牧杨就主动躺在榻上,把薄绸搭在身上,睁大了眼睛看着床顶。
  傅子献躺下之后,房间熄了灯,他知道牧杨有话要说的,所以就安安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没过一会儿,牧杨果然动了,张口第一句是,“人死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
  傅子献心中略惊,声音却平稳,“我不知道。”
  牧杨道,“也是,这可能只有死人才知道了。”
  傅子献道,“是呀。”
  牧杨沉静了片刻,又道,“我觉得我快死了。”
  傅子献立即接道,“别瞎说,不会的。”
  “是真的。”牧杨说,“我能感觉到的。”
  傅子献听出他声音里有颤抖,知道他是害怕,便温声道,“牧行屹,你肯定会没事的,我和小侯爷都在找给你治病的方法,绍京的名医那么多,定然有一个能治好你的病。”
  “只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牧杨带了些哭腔道,“我当初不顾我爹的反对来祎北时,已经想好了,哪怕战死在这里,只要跟你们一起我也愿意,但是我没想到竟然会是病死,我脸都要丢光了。”
  “胡说。”傅子献皱眉。
  牧杨道,“这里离家太远了,我不想死在这里,到时候尸骨运回去怕是都要臭得招虫子了。”
  他吸了吸鼻子,悄悄抹了把泪水。
  傅子献不知如何安慰,只道,“你放心,我们肯定会治好你的。”
  两人正说着,忽然又有人敲门。
  傅子献坐起身,叫下人去开门。而后就见闻砚桐和池京禧一前一后的走进来。
  房中又燃起了灯,牧杨红了的眼睛被看得清楚,眼睫毛还是湿漉漉的。闻砚桐见了便弯眸一笑,“我就知道你在这,来,我给做了甜粥,都来尝尝。”
  牧杨强打起精神,“你还会做甜粥?”
  闻砚桐让下人将木桶放在桌上,亲自盛上一碗,“这是我小时候我娘教我的,这回要不是看你生病了,我才不做呢。”
  池京禧在一旁道,“杨儿,过来。”
  牧杨便若无其事的揉了揉眼睛,从床榻上下来,“禧哥,怎么大半夜的你也来了?”
  池京禧揉了一把他的发顶,“来看你偷偷哭鼻子。”
  牧杨轻哼了一声,“我才没有。”
  闻砚桐顺势将一碗甜粥递到他的手中,于是几个人并排在软榻上坐着。
  闻砚桐和傅子献大多时间都在沉默,静静的听着。就是牧杨和池京禧在聊,起初是池京禧说的比较多,说起了以前的事,又说起了牧杨曾说想要做的事。或许是这些话又勾起了牧杨的兴致,他虽精神虚弱,但是话也逐渐多了起来。
  说到后来,牧杨实在没什么精力了,声音越来越小,捧着甜粥昏昏欲睡。
  其他三个健康的人也沉默起来,默默的喝着手里的甜粥。
  许久之后,牧杨似乎睡着了,脑袋歪在池京禧的肩膀上,手中的碗依旧捧的紧。
  闻砚桐将碗中最后一口喝尽,嚼着甜丝丝的果肉,声音轻柔,“你放心吧,你肯定不会有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池京禧的小小日记】
  八月十四:
  粥……有点太甜了。
  跟她说的话一样甜。


第119章 
  当晚睡的最香的就是牧杨了; 其他三人都各怀心思,想到深夜难眠。
  隔日牧杨就起了个大早,说要出门。
  自打牧杨病以后,就一直在宅中; 一是因为他因病没什么心情; 二是没什么精神。
  但是这次却突然要求出门。闻砚桐见他面色不佳; 劝了两句; 让他在屋中休息; 别乱走。
  可牧杨却不愿意,他道; “来祎北那么长时间; 还没好好看看这里是个什么模样呢。”
  闻砚桐道; “等你好了再看也不迟啊。”
  牧杨微微笑了笑; 没有接话。
  他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没几日能活了,也不再像从前那样跟闻砚桐抬杠,只是有些可怜的央求,“就让我出去看看吧。”
  最后还是池京禧允许了。
  闻砚桐自是寸步不离的跟着牧杨,两人一同去了祎北城内最高的一座塔上,塔内的楼梯一层接着一层,要想上塔顶; 只能走楼梯。
  闻砚桐平日里是最缺乏运动的一个,但是没想到上楼的途中,牧杨比闻砚桐表现的还要吃力。他起初还好,但是走了一段之后喘气明显重了; 走几步就要歇一会儿。
  牧杨满头是汗,似乎对自己的虚弱有些泄气和恼怒,双眉微微皱着,透出烦躁之色。
  闻砚桐见状,便下了几层走到牧杨边上,掏出锦帕给牧杨擦擦汗,牵着他的手说道,“慢慢走,不着急。”
  牧杨的手背都是红斑,看起来有些骇人,宅中的下人都害怕他会传染,不敢轻易靠近。
  但是闻砚桐却一点也不嫌弃的将他的手紧紧握住,掌心相贴。
  闻砚桐难得温柔。
  虽然牧杨平日里总是与她拌嘴斗气,但是很多事他都能为闻砚桐想得细致。他脾气骄纵但不会轻易无理取闹,更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身份如何而苛待。
  闻砚桐早把他当成弟弟看待,一个正在成长的弟弟。
  牧杨把闻砚桐的手当做一个支力,另一只手扶着墙,跟着她的安慰慢下来,一层层的往上走。
  走到塔顶上时,牧杨身上的衣物几乎湿透,一阵微风吹来,满身都是黏腻。
  塔顶是能够瞭望的阳台,两人站再栏杆旁放眼远眺,祎北城中的繁华多姿皆被收入眼底,城中街道行人络绎不绝,隐约能听见喧闹传来。
  再往远些看,就是祎北城外的群山,一座座连绵起伏,沐浴在塞北的日光之下。
  这里是与朝歌完全不同的地方,风里都夹杂着粗粝,男子强壮,女子妖娆。
  “我之前就想,若是我出生在这里,会不会也像祎北的男子一样,皮肤黝黑,身强体壮。”牧杨有些懒洋洋的趴在栏杆上,“那才是男儿该有的样子。”
  闻砚桐听闻,侧头看他。
  风把牧杨的长发轻轻撩起,红丝与墨发交缠,衬的他眉眼愈发精致。
  牧杨的肤色是这几人之中最白的一个,应当是遗传了牧渊。牧渊虽久经沙场,风吹日晒,但是脱去上衣依旧比大多数姑娘都白。
  闻砚桐道,“这话不对。并非是那种看起来膀大腰粗的人才叫真正的男人。”
  阳光透过他纷飞的发丝落在他的眉毛眼睛上,他微微眯眼,说道,“那你说什么样才是。”
  “在我看来,真正的男子不是凭外貌上断定的。”闻砚桐微笑着道,“小侯爷受重伤时沉着冷静,傅子献遇刺时身手敏捷,五殿下面对计谋也应对自如,我们朝歌的男儿对看上去文弱,却能文能武,头脑聪明。”
  牧杨听她一个个举例,皱眉问道,“那我呢?”
  “你呀……”闻砚桐故意放慢了语气,笑道,“你有担当,有胆识,还会用左脚写字,最厉害了!”
  牧杨听到如此直白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的趴在栏杆上,将半边脸埋在衣袖中,嘿嘿笑了。
  两人站在高处往下看,沉默了片刻,牧杨才说道,“虽然祎北的男儿比不上我们朝歌的男儿,但是这里的风景却是极好的。”
  闻砚桐点头,“只是这里太阳太过强烈,这才待了多长时间,我就晒黑了。”
  牧杨道,“我留在这里,也挺好。”
  闻砚桐诧异的看他一眼,“瞎说什么呢!”
  “这里虽比不上朝歌,但也没有那么差。”牧杨站直了身体,伸长手臂,一时间脸上,衣袖里,胸膛里都是风的暖意,“幸好这里的风大,我或许能乘着风飘回朝歌。”
  闻砚桐意识到牧杨好似在说遗言,鼻子一酸,抬手给了他一拳,“少胡说!”
  牧杨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将双手伸在面前,风卷起他的袖子,将手臂上的红斑露出来。牧杨盯着那些红斑,久久不言。
  闻砚桐觉得他心里是有恐惧和不甘的,但仔细一看,牧杨竟是满眼的洒脱。
  闻砚桐握住他的手臂,将袖子拉下来,说道,“别想那么多,咱们肯定能健健康康的回到祎北的。”
  牧杨微不可查的叹一口气,没有接话。
  坐在宅中翻看病疫录的池京禧,和在医馆里与医师研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