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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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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应元笑了。扶她坐到客厅的桌边,外头有阳光进来,云舒的眼被刺得微眯。这时外头一个四十几岁,面目和善,和蔼可亲,胖胖的女子走进来,看到云舒已经坐起来,忙笑道:“哟,已经醒了啊!这真是太好了。”

云舒这才知道这女子正是林大娘,两三天就会来给她换一次药。林大娘笑道:“闭着眼睛我就道你是个漂亮姑娘,醒来一看就更不得了了。瞧瞧这眼睛,这鼻子眉毛,竟是天上的仙女掉下来了。”

云舒见她说的有趣,不禁也笑了。身子的颤动扯疼了伤口,徐应元忙道:“别笑别笑。虽然已经两个多月,你的伤口却还没有好清楚。还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好。”

林大娘笑道:“是是是,都是我的不是。姑娘不知道家住何处,我们也好通知他们来领你啊。有父母姐妹在身边照料,也更强些。”

一语击中了云舒的心坎。她的亲人,师父师娘正在遥远的北魏啊!又怎么能领她回家呢。与魏大哥,夜赫虽有交情,却始终不是亲人。

又,自己身体善未全愈,就是他们来了,她也不能被带回会稽。等过几日找着机会,再让徐叔叔帮忙去会稽传个话罢。

徐应元在旁边说道:“想是姑娘有难以开口的事,林大娘,咱就别问了…………你是不是嫌我总叫你来给她换药,烦了啊?”

林大娘忙说道:“你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不是看她一个姑娘家,会想家嘛。而且你想想看她已经在这里两个月了,家人找不着她,不知要多伤心呢!”

云舒幽幽地道:“对不起。我是孤儿,暂时无处可去啊……”

她的话让徐应元和林大娘都揪疼起来。徐应元道:“你先暂住这里吧,虽然简陋了些儿。。。但是你伤势未愈,也不好去哪里。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云舒。”

三人坐下交谈。云舒方才知道是徐应元下山买米买盐的时候见着了血染地麻木袋,忙打开,里面竟一个姑娘!可惜已经死了。“还好你吐了那口血,不然你不死,如今也长埋土中了。”

云舒牵强地弯起嘴角。他们似乎都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受重伤。但是见她不欲说,便也不问。大娘给她换药,仍有些微疼,云舒看着自己身子那一个个狰狞的伤疤,不禁有些伤心。林大娘明了地道:“回头叫徐师父配一味药给你擦擦,疤应当慢慢就淡了。”

云舒点点头。林大娘道:“哎,真下得了手啊……”她一边擦药一边道,“你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吧?”

疑惑地看着她,林大娘笑笑道:“你皮肤细腻光滑。连手都这样细嫩,不是大户人家地小姐还是什么?”

云舒不想说她是宫女的事实,免得他们引来无妄之灾。那些人。应该是以为她已经死了,所以才走掉地吧?而事实上。她那会儿可能也是真的死了。

想起自己所受的苦。一股炽烈的怒油然而生。她太妇人之仁,一二再再而三地忍让。换来的是要置她于死地。刘贵妃!她咬了咬唇。这个后宫最恶毒地女人啊,难道她竟没有一点点良善的地方么?

皇后虽与她一样心机叵测,城府深厚,但是云舒相信,她心底深处,总有某个柔软会唤醒她的良知。但是刘贵妃……那个貌美如罂粟的女子,却毒如蛇蝎。她不知害过多少宫女妃嫔,又有多少人将要毁于她的手中。

“云姑娘?”

林大娘的一声呼唤把云舒从沉思中拖回来,她道:“背过身去,背后的伤口也要换药。”

“嗯。”云舒坐起身子,背对着林大娘。

雪白的背上,一根红肚兜的带子,四个姆指粗地伤口,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得尤其狰狞。林大娘悄悄叹息,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了她左耳后面地一粒梅花形状的殷红,顿时愣了下。冰尘靠在美人椅上,眼睛望着微开地窗。

两个月过去,她平静了许多,慢慢接受了云舒已经死去地讯息。那一日姬无双告诉她云舒已死时,她昏阙了过去。如今想来,好似梦一场啊。她们曾经那么友好,她曾经因为皇上对云舒的侧目而被嫉妒冲昏了头,曾经……可是已经过去了。

轻轻地叹息。皇上在知道云舒死后,也沉默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云舒死讯传来那天,韩霁就下令彻查刘贵妃,但是华昭仪却突然在宫中上吊自杀,留下遗书说云舒系她所害,与任何人无干。

至于是自杀,还是他杀,已经无从考究了。而且她本人又在遗书中承认了她杀害云舒地事宜,在内务府看来,这乃证据确凿。所以这件事,就暂告一段落了。

可是她不能就这样让云舒死得不明不白!

美丽的眸孔,一抹危险的光一闪而过。她慢慢起身,到御花园去散散步。沁雪挽着她。

御花园的花儿尽数开放了,隐隐的透着香气。叶子绿得粉嫩,上头还滚动着圆滑露珠。在尽头有一个小宫女,不断地朝冰尘这里投来目光。

冰尘朝小婵摆摆手,走上前去,那宫女忙行了个礼,“参见娘娘。”

“嗯。”

小婵远远看着她们,有些疑惑,不知主子近日为什么和这个小宫女这么亲近…………

露荷殿外,刘贵妃大步地走向明修容,笑意盈盈:“妹妹来了。”

明修容屈膝行礼,“娘娘金安。”刘贵妃微笑道:“何须多礼。请进来吧。”

刘贵妃命人上茶,明修容边喝着淡淡清茶,边问道:“不知娘娘叫婢妾来,有什么吩咐么?”

“哪里有什么吩咐,不过是随便聊聊罢了。”

明修容微笑,眼神却有些闪烁。有上次华昭仪的事情做先例,她还能对刘贵妃肝胆相照吗?只怕哪天莫名其妙自杀的人,就是她了!

刘贵妃想起什么似地,高声道:“素玉,把前儿得的那一支千年人参拿来。”

明修容却打了个颤。千年人参也舍得拿出来拉拢关系么?那她岂不是……果然刘贵妃说那人参是给她的。明修容推拒着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如此名贵的人参。娘娘身子不大好,还是留着给自己补补吧“本宫还有呢。”刘贵妃笑道,“这千年的人参,最是补气养体的。妹妹素日身子也不大好,拿回去命人炖了喝汤,再补不过的。”

明修容怯怯的,正欲推拒,却见刘贵妃闭着眼,手按着太阳穴,明修容忙道:“娘娘,您不要紧吧?”

刘贵妃半着眼摆了摆手,“不要紧,”半日才睁开眼睛,“这也是老毛病了,总是眩晕。不过近日好象更厉害了几分。”

“那娘娘更要好生保养啊!”

“嗯。”

二人又聊了会子,明修容方才回宫去了。

卷四·风云变 第九章 何居心(上)
 卷四·风云变 第九章 何居心(上)
嘿,四年一遇的2月29号

祝大家快乐哟!

天气晴好,余晖有些刺眼。夜赫慢慢地走,不自觉地就走到护城河去了。

有什么凉凉的自心底滑过。那晚的场景,仿佛还在睡前,而伊人,已逝去二月。指尖有点冰凉。低头看曾经被毒蛇咬过的那个手指头,已经慢慢恢复了知觉。她曾经救过他的性命,然而,他无以为报。他没能救到她。

云舒,许是他永远的痛!再没有人能叩击他紧闭的心门,再没有人能够让他敞开心扉。每次走到他们曾经呆过的地方,他就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深深叹息,迈步往前走不多久,就遇上了魏长歌。

二人笑笑,半路无语。好半晌夜赫才道:“关于开酒楼的事儿,你考虑得怎样了?”

“嗯,我也有打算出来了。”魏长歌叹道,“不过御膳房并不是说走就走的地方,还要上级的审批。”

“也是,像你这样的人才,估计皇上就不愿意放你走。”

“留在皇宫,只是徒添伤感而已。”魏长歌苦涩地笑了笑。

夜赫亦苦笑,二人同样地痛苦无奈。往前走不多久,前头忽的来了个样貌相当俊秀的年青男子,对夜赫做了个揖:“夜将军,我们主人有请。”

夜赫面无表情,“你家主人是哪位?”

那男子道:“韩霄。”

夜赫的眉不经意地往上挑了下。韩霄,在这样的情况下找他会有什么事么?“王爷可是在南陵王府中?”

那男子说道:“王爷在醉仙楼设了宴席。。更新最快。要与将军享用美酒,共谈天下事。”

鸿门宴么?醉仙楼,是会稽出了名的青楼。里面美人如云,是京官经常消遣的地方。夜赫唯去过一两次而已。

“王爷还请了什么人?”就将军。”

从前韩霄与他交情还不错。偶也有请他去赴宴。但独请他一人,倒是从未有过地事。夜赫淡淡地:“你先回吧,夜某稍后就到。”

“王爷定的是醉仙楼的望月阁,将军直接来便是。”那人说罢便走了。

魏长歌在旁边笑道:“醉仙楼啊,夜兄去好好享用享用罢。”夜赫自嘲。“那些美人,夜某无福消受。”

“又何必辜负这良辰美景。”魏长歌叹道,“去找找乐子吧,我先回家去了。”

满街地莺声燕语,没有一个让进入他的耳朵。越接近家里,他地心越是揪疼。在安静的环境里,他只会不停地想起舒儿,舒儿……

胸口有沉甸甸的什么压着,让他不能呼吸。脚步缓慢。就连后面急速而来的脚步声,也没有听见。

忽然有人在他肩头拍了一下,娇滴滴的声音响起:“长歌。”

魏长歌回过头来。原来是沐见雪。她笑意盈盈。“又见面了。”

“嗯。”

见雪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他……为何瘦了这么多?眼神忧郁,衣带渐宽!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她莫名地紧张。“两个月多不见。没想到你竟瘦成这般。”

“是么?”他竟未曾觉得。只知这些日子来,食不知味。

“走罢。姑娘我请你吃好吃的。”

“先谢了,不过我想回去。”

见雪回头来,可怜地看着他:“我饿了,可否陪我一同用餐?”

“去嘛去嘛,我知道这附近有家酒楼很好,你瘦了这么多,应当补回来。”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往前走。

魏长歌被动地让她拉到那家酒楼,幽幽静静,此时客倌不多,很快就将两碗面上上。色香味俱全,可是长歌不为所动。

“你不喜欢吃吗?”见雪有些挫败的样子。

“没有。”魏长歌只好举起筷子来,浅吃了两

见雪笑了,“多吃点多吃点。”她撑着下巴看他,“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魏长歌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从他这个动作,见雪看到了端倪。“还是发生了严重的事情,对么?”

魏长歌吃了口面,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波澜不惊,“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不在了。”

难怪……“不管什么事,时间都会让你遗忘的。”

“嗯。”那,需要多长时间,他才能将舒儿遗忘?第一次爱上的女子,只怕永远无法忘记吧,哪怕她已经长埋地底。

抬头看了下见雪,她正关怀的看着他,眼神清澈,脸上少了前几次见到她时那样明朗地笑意。“长歌……”

“嗯?”目光,与她相对。

“你一定不记得我了,对吗?”

她的眼神,好忧郁。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模样,他以为她一直都是笑意盈盈地。“沐雪见,我记得你啊。”

她摇摇头,“我不是说这个。”

“那是说哪个?”长歌感到有些莫名。“三年前的雪夜……”

魏长歌细细想了想,仍是想不起来。他疑惑地看着她,沐见雪抿着唇,“你果然不记得。三年前地一个下雪夜,我晕倒在官道上……”

经她这么一提点,蓦地有画面自脑海中窜起来。突然想起来…………

三年前地那个下雪的夜晚,他有事去余姚,在回会稽地途中忽飘大雪,他冻得急速策马前行。

雪不断地飘落,热雾从他与马鼻子里喷出来。手冻得僵硬,马蹄声回响于空荡荡的雪夜。

忽然,马儿“吁”得一声抬起了前蹄,硬是不再往前。魏长歌还以为遇到了猛兽,待定睛看时,才发现倒在地上的是个人儿。

他吃了一惊,急忙上前。这么冷的天,有人倒在这雪地里,还不冻死了?是个娇小的身影,趴在地上,小小的身躯完全没有温度。他忙将她翻过来,“喂,喂?”他拍着她的脸,可是毫无反应。

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才发现原来还有气。她的嘴里发出模糊的声音,眼睛微微睁开,又闭上。

他观望了下环境。这里是官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好把她抱上马,策马而行。到了会稽附近的小村落,总算有客栈了,忙将她送入房间,好生生火暖着,又请了大夫来…………

卷四·风云变 第九章 何居心(中)
 卷四·风云变 第九章 何居心(中)
“是你?”魏长歌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是啊。”沐见雪灿烂的笑又重回脸上,“原来你没忘!”

“你不提就当真想不起来了。”他道,“当时有事忙着赶回会稽,所以大夫说你没有大碍之后,给你留了五两银子便走了。”

“嗯。”可是她永远记得,昏暗的月光下,他抱着她策马疾驰的样子。只是个小姑娘吧?十二三岁的模样。”

“十四岁。”沐见雪澄清,“今年我十七了。”

“哦。”十四岁的小姑娘,怎么会昏迷在雪地里?真是奇异。当时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毕竟事不关己,又有事务缠身,忙忙地就走了。

“我爹也一直找你呢,”她认真地说,“可是派人找,怎样也找不着。没想到只是一次偶然的街头漫步,就叫我遇上你了!可见的我们真是有缘。”

魏长歌嘴角微扬了扬,算是微笑。

呃,这丫头,对他这么热络,不会是……

夜赫与魏长歌分开后,便往将军府而去。进了府,派家丁去请流光,自己则回屋中换衣衫。银色的劲装,往靴子内的暗袋插一支匕首。双秀进来准备给他梳头,夜赫的心突的一疼,接过梳子,“我自己来罢。”她,曾经替他绾过发。

双秀只好随他,不久有叩门声,她去开了门,而后对夜赫道:“少爷,是流光将

流光进来。双秀便出去了。门合上,夜赫道:“今晚随我到醉仙楼去。南陵王爷设宴请客,只怕动机不纯。。。”

流光道:“既是如此。为什么将军还要去?倘若当真有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若是不去,怎么知道韩霄今儿请我的主要目的。”

流光点头道:“知道了。”

二人随后前往醉仙楼。这醉仙楼既然是京城中最有名的青楼。那豪华的排场是免不了地了。大门前就铺了长长的艳红的西洋地毯,两排一溜四个琉璃灯笼,门口几个姑娘仍不能免俗地在拉客人,见夜赫和流光过来,左右各两个使劲往他们身上贴。“大爷,第一次来吗?好面生呀……”

夜赫甚不习惯地将她们推开,冷漠地道:“我自己能走。”流光跟在后面,一脸讪讪地。那四个姑娘甚是不好意思,走进醉仙楼的大厅,喧哗热闹地场面便在眼前铺展开来。不少锦衣公子穿梭其中,举杯谈欢,高谈阔论。莺莺燕燕娇语柔声,充斥在四周的空气中。夜赫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他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以前也甚少来。老子舞着绢子扭腰摆臀而来,“两位爷儿,有固定的相好么?”夜赫只问道:“望月阁在哪里?”

“哦。爷儿是要去望月阁呀。”老子对楼上喊道,“蓉翠。下来带爷儿上去。”

不久来了个穿着大红衣衫。身量修长苗条的女子,她瞄了夜赫一眼。也不甚热络,只淡淡地道:“两位爷请随我来。”

夜赫倒喜欢这样地,不至于粘到他身上来甩之不去。仔细地瞧了瞧这醉仙楼的陈设。相当宽大的厅子,桌椅皆用上好的木制成,大厅有数张桌椅,在尽头,搭了个戏台模样的地方,上面覆着薄薄轻纱,女子抚琴的模样在帘后隐约可见,筝筝琴声,流动于嘈杂之间。

醉仙楼有三层,栏杆浅棕,上面毛笔戏画着各色花草。夜赫才看一眼,便是一杆修竹。这个修竹,未免让他征忡了几秒。原来,在哪里都逃不开记忆的追逐。他从未问过她,为什么那么喜爱竹子。

深深地吸了口气,空气却是冷的,直灌心扉。上了三楼,才到望月阁。棉棉轻声细语地道:“就是这里了。”望月阁的门关着,棉棉将其打开,里面铺着厚厚地毯,甫一进入便是檀木桌椅,桌上青花瓷茶壶。巡望四周,竟是清清冷冷,哪里有韩霄地影踪。

先走了?还是根本不曾来过?

夜赫疑惑着。流光低声问道:“夜兄?”

夜赫坐下道,“兴许他是出去了,既是邀我们来,就坐会儿罢。”

流光也随着坐下,棉棉给他们倒茶,问道:“两位爷儿可需要多叫几个姑娘?”“不必了。我们等人。”流光代答道。

那棉棉点点头,去了。几乎才了门,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躲到夜赫与流光身后,他们尚未搞清楚怎么回事,蓦地屋子里窜出四五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来,见棉棉躲在他们身后,其中一个男子黑着脸道:“居然敢跟大爷我抢姑娘,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流光看那男子嚣张,未免有些生气:“管你是谁?你又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夜赫拉了下流光,“不要与他们计较。”

“你们是谁?王爷还是皇帝啊?”那男子嚣张地拍桌子道,“这里谁不认识我,快点把棉棉交出来,不然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根本不认识这姑娘。”夜赫对身后地棉棉道,“姑娘你出来吧,别叫我们为难。”

那棉棉抽抽噎噎地道,“爷儿你救救我罢,若是落到他们手里,棉棉也不用活了……”

那男人大吼道:“臭娘们儿,快点儿乖乖过来!若不然,一会儿有你好受!”

那棉棉吓得全身发抖,哭得梨花带泪。夜赫看了看她,这一看,心蓦地一颤!她这侧面,好似有点像云舒……

含泪的眸子,纤长地睫。仿佛触到了他心中地痛,目光射向那几个男子:“这位姑娘得罪你们?”

“她是我们用银子包养的人,现在却在这里陪你,你说是不是得罪?”那人臭着张脸道。“快快地把她交出来,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怎么不客气?”夜赫的眸子透出冷冷的光。

“他娘的,看来你是跟我们干上了是不是?”那几个年青人年青气盛,顿时动起手来。

夜赫岂有吃亏的道理,这几人只有花拳绣腿的功夫,三两下就被他与流光打出去了。那人恨恨地道:“走着瞧!”说罢灰溜溜地跑了。

棉棉对着夜赫与流光福了一福,“谢谢二位公子相救。”

夜赫不语,流光道:“姑娘客气了。夜赫道:“流光,走罢。”

卷四·风云变 第九章 何居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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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同出得望月阁来,流光小声问道:“难道王爷不曾来?”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夜赫蹙眉道。最近线人盯着韩霄,并没有得知他有什么举动啊。今儿请他来,又不见韩霄人影,不知道究竟是做什么呢。

出了望月阁,清咧的空气,顿时让人精神也好了些儿。流光说道:“也不知王爷究竟在玩什么把戏…………还以为是场鸿门宴,谁知竟连人也没来。”

“嗯。”夜赫也猜不透。“说不定他有什么事儿耽搁了。你最近怎么样?”

流光微笑:“还不和以前一样呢吗。”

“那个暮瞳……”

流光有些窘迫:“早已不知去向。想是怨恨父母将他送给别人养罢。”夜赫点头叹息,“而且在外头,过的日子与你们的甚不相同。但是若有下一次被我抓到,只怕就不能像前次那样手下留情了。”

“我知道。”流光的眸光暗暗的。

“这附近有家面摊子不错,咱吃了再回家吧。”

回到家里,静悄悄地,让夜赫的心没来由地难受。他坐到书房的藤椅里,拿出那条淡绿色的绢子,征征地,看了半晌。

次日早上去上朝,才进皇宫不久,蓦地看到昨晚挑衅的几个男子,夜赫正自吃惊。看他们的穿着打扮,竟是侍卫?!

他们也不见夜赫穿着二品官服,二话不说就蜂拥过来打。一行约有十来个男子,扑将过来一片厮杀。夜赫最初只是闪躲,在皇宫中打架斗殴可是要处置的。奈何后面他们打的狠了,他也顾不得许多,突的有一人哇得一声飞出去。重重地摔到地上。

众人哗然,忙去看那个飞将出去的人。他仿佛受了重创。嘴角有鲜血不断涌出,突地一阵抽蓄,眼睛一闭,死了。

那些个人大声嚷嚷起来:“打死人了。在皇宫里打死人了!”

夜赫皱着眉头,他根本就没有用内力。怎么可能这人就被他打死了?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严冬带领着人马来了,问发生什么事。

昨晚带头挑衅的那人道:“他,打死了我们兄弟。”

夜赫皱眉对严冬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怎么出手,他就自己飞出去死了。”

严冬对那人道:“张扬,他是夜赫将那张扬一脸愤愤的表情:“将军怎么了?难道就可以随意草菅人命吗?”

严冬道:“这事儿我会查清楚地,倒是你们。。。不是今儿在东门那儿当差吗,来这儿做什么?”

张扬愣了下,“不过刚好路过。”

“跟我回去。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正要往严冬处理公务的地方走,忽地前面一黄一白两道身影。翩然而至。正是韩霁与韩霄。后面还跟着一群太监。

韩霁看到乱糟糟的景象。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夜赫行了礼,抱拳道:“臣刚进宫门。这些人就冲过来厮杀。我还未怎么出手,这人就飞将出去,死了。”

张扬对韩霁说道:“皇上,切莫听将军的片面之辞。分明就是他寻仇,所以一见面才和我们打起来!这人也是他奋力打死的。”

夜赫皱起了眉头。难道就是因为昨晚的棉棉事件,这张扬要与他过不去么?竟如此诬篾他。

韩霁不悦地看着那些侍卫:“夜将军一向行事稳重,怎么可能在宫里与尔等斗殴?还闹出人命来!”

那张扬道:“平日夜将军可能是不会。但是昨儿个,微臣才在醉仙楼与将军结怨。今儿他要报复我们,也不是不可能!”

韩霁去看夜赫,“去醉仙楼?”

夜赫道:“是。昨晚南陵王爷命下人请臣去醉仙楼一叙。但去了之后,王爷并不在那儿。”

韩霄吃惊地模样:“这可是没有的事。莫非有人耍你夜赫不着痕迹地看了韩霄一眼,有什么从心头掠过,却又抓之不着。

韩霁皱了皱眉:“那你们昨儿,果然冲突了?”

“是。但昨日今日,皆非臣先动手。”

韩霁虽信夜赫不会鲁莽至此,但毕竟出了人命,若不审理而直接对夜赫放行,只怕引起不必要的躁动。他想了想道:“既是出了人命,你们谁也脱不了干系。先送到京城府衙去,这事交于钟提刑审理,今日之内必要查清!”

韩霁看了眼夜赫,认真地道:“虽然暂时要关押,也要按程序交出令箭来。待你出来了。朕再将它还之与你。”

令箭是号令全军的权证,夜赫如今兵权在握,令箭自是由他保管。听韩霁这么说,心里还有一丝小小失落,他快速拿出令箭来交于韩霁。

韩霁道:“今日必能审出案子来。不让他们委屈了你。朕还有务在身,先走了。”说罢与韩霄大步而去。

夜赫顿生无奈。但又觉得自己既然没做过,就不必担心会有无妄之灾。转头去看死去的那个侍卫,觉得莫名。刚刚自己分明不曾用力,怎么他就死了呢?难道,他想陷害他么?

严冬过来道:“夜将军,咱走罢。”

严冬留下信任的几个侍卫看守尸体,用衣物将死者盖了,等待提刑官来。夜赫与那些侍卫,全被严冬带走。

出得宫门,往会稽府衙方向走。走不多久,在皇城外面最清冷的地方,忽的脚步声起,二三十个黑衣人提着刀蜂拥过来,几人皆惊!看这些蒙面黑衣人的样子,来意不善。严冬紧张地喝道:“你们是谁?!”

黑衣人哪里理会严冬地话。拿着刀就撕拼过来。这些侍卫都不是皇上身边武功高强地人物,虽然会功夫,但哪里是这些江湖高手的对手。没两下就被打趴下了。严冬与夜赫并肩做战,他们却刀刀向着严冬去。夜赫奇道:“难道严兄得罪了谁么?”

“何曾有。你也知道我左右不过是朝廷家里。并不曾去什么地方,哪里会得罪了别人?”

严冬气喘吁吁,二三十人地攻击,他挡得非常吃力。突地听到夜赫一声小心!后颈却传来抹儿剧痛,在晕过去之前。他掉头看了看那个袭击他地人。

竟然,竟然是流光将军地,只剩夜赫一人了。他警觉地盯视着二三十人。竟然,暮瞳混在其中!蒙面地面巾散落在肩,露出他酷似流光的面容。原来还是韩霄派人要追杀他!

来不及想太多,这群人已经朝他攻来了。他不是铜墙铁壁,这些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此时硬拼,只能一死!他该逃。

论理逃到皇宫之内是最好不过地。可是这些人也不是傻子,往皇宫方向的路,堵了十几个人。他哪里能跑得过去,只好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他几乎脚不着地。身子灵巧地往前疾奔。往闹区里跑。这些黑衣人仍是紧追不舍,追杀地场面吓得百姓大声尖叫。忽的一声马叫的吁声,传进了夜赫的耳朵。夜赫循声而去,看到一人正勒住马头,翻身下马。他飞快地朝那匹马夺去,以闪雷般的速度飞快地翻身上马,在马主人的目瞪口呆中,策马而去!

那些黑衣人岂会就此罢休,继续疾追。有一两个不知从哪里弄了马来,紧追不舍。夜赫只管策马往余姚的方向。穿过闹市,上了官道,路上就渐渐安静了。夜赫回过头来,官道上除了马儿疾驰过扬起的尘土,什么也没有。忽的远方又有马蹄声来,夜赫忙又策马疾驰。看来,他暂时不能回会稽了!

看来,昨夜韩霄派人请他到醉仙楼,是早已有预谋了吧?那个棉棉,那些侍卫,想必都是韩霄安排地棋子。

还有那个他还未怎么出手就暴毙的侍卫,应该早就已经奄奄一息了吧,所以他一出手,他就死了!可是韩霄,这样安排会不会太罗嗦了些儿?想要他夜赫的命,只管多派些高手围攻,必能达成目地。设计醉仙楼冲突,宫内打死侍卫,这样顶多只能让他坐牢而已!难道他的目地,是想让他交出令箭吗?

夜赫疑惑着。出了宫门之后地追杀事件,又是为什么?想置他于死地,为什么却是先处理严冬等人呢?难道……

他皱了皱眉,不知自己的猜想是不是正确地。

此时还是先到余姚,找部下先行盯稍罢。虽然令箭不在手,但昔日感情深厚,必要时借调士兵,应当还是能够的。

到余姚,找到以前的部下安武右将,将大致情况说了下,让他通知流光到余姚来。他先安置夜赫的住所,夜赫道:“不必了,我自己能解决。”

右将担心道:“万一遇上先前攻击你的人怎么办。”

“我不会在外面瞎晃,不成问题的。”

右将点头,方才准备到会稽去。夜赫待他走了,策着马,到城南郊。这里一如既往地僻静,心里如灌满铅,胀胀的苦涩的,走到那块曾经鲜血染满的草地,血已经消失了,绿草深碧,上面还有湿润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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