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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梦半生为几何-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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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梓瑶吃力地断断续续地道:“政,我死了之后,请你……将我葬在……洛天城…啼鸣镇…一个叫做艾家村的地方……那里,是我的家乡。”

阮凌政的身子一颤,厉声道:“我不准!”说着,他猛地将莫梓瑶拥住,狠狠地抱着,恨不能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莫梓瑶在心底笑了笑,她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来说话,只觉得身子越来越冷,意识越来越沉。她感到所有的意识都抽离了,面前的世界逐渐变得黑暗。

“太医来了……”

“唉!已经找不到脉搏了………”

“怎么会这样?瑶丫头,是我来晚了!”

“什么?不,无论如何都要救醒她,不然朕要你的命!”

“皇上饶命啊!………”

……

“十八弟,我总算找到你们了。师父算到你们近些天会有大劫,特地让我将这粒‘逆阳还魂丹’拿来给你,她……可惜,晚了一步,唉……”

莫梓瑶仿佛是听到了这些,眼角,滑下一行清泪……

番外篇:前世

上穷碧落下黄泉(一)

三世情缘

第一世。

山巅之上,江云絮面如白纸,额上冷汗涔涔。她用尽全身力气小心地抱起地上早已没了生机的孩子,伸手抚着他冰凉的小脸,泪流满面。孩子眼睛紧闭着,嘴角轻轻翘起,样子安详。她想冲孩子笑,可是嘴唇动了动,却眉头蹙起,猛地吐了一口血,倒在了杜夕颜怀中。

杜夕颜身上伤痕累累,他沉重地呼吸着,脸色大变,拉起江云絮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痛声道:“云絮,翎儿已经去了,我再也不能失去你!求求你不要再想了,师父快来了,他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江云絮摇摇头,颤抖着手,将那只用两人鲜血祭炼而成的玉镯子放在他的手中,轻轻道:“夫君,来不及了,我活着也无法改变什么,你赶快带着翎儿和玉镯离开吧,这一世我们不能在一起,下一世,你等我,我……还要做你……的妻……”

江云絮说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手,也从杜夕颜掌中猛地滑落。

“云絮……”杜夕颜失声痛哭着,紧紧的抱着江云絮的身体。

远处,有马蹄声响起,杜夕颜抬头,遥遥的看见有一群人骑着马快速朝这边追来。

“他们又追来了。”杜夕颜惨笑着,望着怀中的江云絮,抚摸着她逐渐变冷的容颜柔声道:“云絮,你和孩子都走了,我也不愿独自一人苟活于世。上穷碧落下黄泉,算是死,我也要和你还有孩子在一起!”

杜夕颜说完,最后看了一眼手中的玉镯,将其塞入身旁的石缝之中,扭头看向身后深不见底的悬崖,抱起翎儿和江云絮,转身跃下了悬崖。

……

西周晚期,奴隶主贵族横征暴敛,加重剥削,激起了人民的反抗。平民和奴隶起义,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天下乱。

江云絮自懂事起,就知道,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自由之身。她性子孤僻冷淡,完全不在意自己明天将会在哪里,只觉得这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她的出身十分低微,母亲是一名官妓,至于父亲,连她母亲也不知道是哪个官员贵族。

自她出生,到记事,她看到最多的就是母亲赤…身…裸…体的在不同的男人身下呻吟扭动。直到十岁时,亲眼见到她母亲死在了男人的肚皮下。身体还是热的,就已被人当死狗一样拖到了后山的乱葬岗丢弃。她眼睁睁的看着,即便是这样,她没有为母亲流过一滴眼泪,只是叹息或许用不了多久,自己也将沦为和母亲一样的命运。

直到母亲死去,她也不曾知道母亲叫什么名字,她只知道母亲曾告诉她,她家原是官宦之家,她在嫁入夫家的当天夜里,家中被人诬陷谋反,全家被定罪,诛九族。母亲因长得颇富姿色被收为了官妓,而她的夫君,在当天夜里就已经被人乱刀砍死。给她取江姓,就是为了祭奠她只见过一面的亡夫。

江云絮,云絮,最低贱卑微的东西,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风起时,随风飘荡,也不知道最终结局会落得如何下场。她的母亲给她取这样的名字是希望她能像云絮一样落地扎根,命贱易活。

或许她是恨母亲无能的,但更多还是她恨自己生不逢时。

这一日,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母亲的尸体刚刚被人丢弃,钱家就有人来将她用四五斤重的铁链子锁了扔进一个大铁笼子里。站稳,才发现笼子里已有十多个和她一样的孩子,大的有十三四岁,最小的才不过六岁多点。

他们衣衫褴褛,面色肌黄,脸上肮脏不堪,目光涣散,有的人身上竟然还有阵阵恶臭味儿散发出来。江云絮淡淡地扫了一眼这些哭啼不止的这些孩子,便找了个空地盘腿坐下,心中有些不安,她不知道钱家的人这是要将她们送往哪里。

一路前行,大约两个小时之后,车子驶向了闹市,在一个人潮拥挤,吵闹嘈杂的宽阔的广场上,他们被一一放了出来,用链子锁成一线绑在广场边缘的栏杆上。

江云絮的心往下沉去,她这才知道,原来,钱家的人是将他们拉到了镇子上最大的奴隶市场,这是要将她们竞价买卖。

很快,就有一群人围上来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她们,那些孩子们也知道自己面临的处境了,一个个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唯独江云絮和几个稍大些的孩子没哭,不过那些大些的孩子却也愤怒不堪地爆着粗口,吐着唾沫,辱骂着那些上前来围观的商人或客主。

就在这时,江云絮只听得铁棍在地上拖动发出的刺耳声音从背后经过,场上霎时间安静了下来,而就在这时,方才那个情绪最为激动,骂得最凶的那个十多岁的少年突然惨叫了一声,‘嘭’的一声重重摔落在地上。

江云絮侧过头去看了一眼,只见少年倒在血泊中,脑袋半边凹陷了进去,红白之物流了一地,死相凄惨。

钱家的主事人挺着发福的大肚子上来,他从身旁人手中接过一把巨大的铁斧,表情狞狰地用手指着他们讥讽道:“蝼蚁一般的东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哼,无知的东西,死了也活该。你们谁若想和他下场一样,大可以放声骂出来,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嘴硬,还是我的斧头硬!”

这一恐吓,果然都老实了许多,连哭声都变得呜呜咽咽。

有几个衣冠华丽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静止走到几个长相好些的少年面前顿下脚步,伸手撩起他们的头发,点了点头对钱管事道:“嗯,就要这三个了,什么价?”说着,还不忘用手在那少年屁股上狠掐一把。

最终三个少年以十贯钱成交,很快,那几人的随从拿出铁烙烧红了在少年的脸颊上烙下一个大大的‘夏’字,疼得那三人惨叫不已。

江云絮听见他们的惨叫声,闻见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肉被烤焦了的气味,身子不可抑制的抖了抖。

就在这时,江云絮看到一双白色的羊皮长靴在她面前停了下来,猝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过来,挑起了她的下巴。江云絮抬眸,便看见一名冷峻的少年出现在她眼前。

他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深蓝色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俊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一张如刀刻出来刚棱冷硬的面容,让他这个人看起来冷漠而又难以接近。

在少年打量江云絮的同时,她也同样目光直直的看着他,毫不畏惧。

她从少年的衣着上已然看出,他定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公子,目的和那些人一样,出来购买她们这些低贱的奴隶。

这么想着,江云絮心生厌恶,连目光都跟着不友善起来。

少年眉头微动,看了会儿,便松开手从她身前走了过去,转了一圈儿,挑选了五个少年,五个少女,最后走到她身旁时,又有意停了停脚步。

江云絮看到那双白色羊皮靴又停在了自己面前,她蹙眉,偏着头再次看向他,目光闪动着,一副很不悦的样子,清澈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恼怒,似乎是在抱怨什么。

少年锐利的双瞳宛如测透了她的想法,冷峻的容颜上漾起淡淡笑意,看得众人不禁忘情轻叹。

江云絮也痴痴的看着,一时间竟是忘了收回视线,只听得少年转身对钱管事淡淡地开口说:“我要这十个,多少钱?”

钱管事看了几人一眼,麻利说道:“每个三贯,一共三十贯钱。”

“嗯。”少年点了下头,“听闻满十个就送一个,是吗?”

“是的,公子,您可以再挑一个。如果满二十,我就可以做主送三个给您。”钱管事谄媚道。

少年用余光瞟了钱管事一眼,说:“二十个就不用了。”

用手一指将云絮,道:“就她吧。”

江云絮身子一颤,她知道自己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免不了被人买去的命运,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连一个铜板都不值的就这样被附送了出去。

恨恨的瞪了那少年一眼,一转眸,便看见有人拿着滚烫的烙铁走上前来,按住她作势要往脸上烙。

江云絮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看到这副架势,一下子慌了,终是吓得脸色大变。

她记得母亲曾对她说过,一旦被烙上了烙印,这一辈子也只能认命做奴隶。有了这个印记,连逃也是逃不掉的,被人发现,也会按照脸上烙的名字给送回去,而回去之后,多半会被主人乱棍打死,弃尸荒野。

她本能的用手抚着脸,一扭头,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少年道:“公子,您买我回去做牛做马都成,只是求求您不要在我脸上烙下印记。”

少年目光中稍露诧异,随及淡漠地吐出两个字:“理由。”

江云絮想了想,道:“若是我半张脸都毁了,样子定是丑陋不堪,以后再想卖出,就难了。”

少年俊眉微挑,来了兴趣,眼珠子微微一转,仿佛有了主意。他突然哈哈一笑道:“这就是你的理由吗?可惜,没能说服我。很失望吧?不过如你所愿,我不会让你轻易毁容的。”

说着,他逼近了江云絮,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别致的匕首,抓住了她的肩膀。

江云絮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带着邪邪笑容的少年,以及他手中扬起的匕首,她惊恐不已,忍不住尖叫道:“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少年冲她一笑,刀尖猛地一沉,‘唰唰’几下在她脸上划下了几道痕迹。

“啊!”江云絮痛得用手捂住伤口,血,从她指尖的缝隙中汪汪流出。她终是忍不住落了泪。

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愤怒和耻辱。

她也不知道少年究竟在她脸上写了什么,但是她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上穷碧落下黄泉(二)

少年带着江云絮一行人路跋山涉水,走了近半个月才到达目的地。

这里不再属于西周境内,而是西周边境的一处荒夷之地。这里有着十几个名不经传小国群栖在一起。其中相对强大的是杜国和狄及国。

杜国是教会的聚集地,其中不乏正教和邪教,不过两教各自传教,倒也相对无事。

狄及国著称为经济之国,该国的人口最多,流动量也大,因此,相对于其它国来讲要繁华得多。

国与国之间表面上随是相对平静,可暗地里却早已凶潮暗涌,相互竞争。其中,要数杜国和狄及国之间关系最为恶劣,几乎连明面上都不和。三天两头大战小战不断,水火不容,相互侵蚀。一方不倒下,战难休。

江云絮等人被少年带进了王宫的地下密道中,密道幽深弯曲,如老树般盘根错节。七弯八拐的在里面走了好久,少年才打开石门进入了一间密室。

这间密室很大,里面空空荡荡地,江云絮目光微微一扫,借助着洞内微弱的光线,隐约可见一张庞大的暗黑金色王座耸立在密室的正中…央。这张王座恢宏大气,无数的怪异生物镂刻其上,张牙舞爪,栩栩如生。王座之下,更有无数种各样的尸骨残骸堆积在一起,鬼气森森的,让江云絮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洞内有无数人影飞来掠去,兵器碰撞发出的声音打斗时发出的‘嗬嗬’声不绝于耳。

江云絮抬眸去看,发现这里有许多人相互打斗着,切磋着武艺,兵器碰撞发出的火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少年买她们回来并不是奴隶那么简单,而是他暗地里培养的杀手。

不仅如此,少年每隔一段时间都将去各地买回资质上佳的少年们回来这里训练。

训练极其严格艰苦,对于江云絮而言,这段日子简直就是非人的生活。每天的训练内容极多又重,几乎次次都要压榨干身体里的每一分潜力。除了吃饭和睡觉有三个时辰外,其余的时间都是用无休止的训练。

不光如此,每个月还会有一次考核,规则是,最终活着的人才算过关。也就是说,每一次考核就将死去一半,或者更多的人。而后少年会再次补进一批人进来,周而复始,留下精英,其余的,淘汰。

第一次考核,江云絮清晰的记得,她被少年特意安排在十人对决后余下的五人出手。

“杀了她,你们就可以活下来。”少年冰冷的声音在众人头顶响起。

五人渐渐将江云絮围了起来,众人手中扬起的兵器晃了她的眼。她眯起眼睛看向这些人,手臂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

他们,和她在一起生活了有一个月之久,彼此之间也相互熟悉,虽然还谈不上关系要好,但要杀死他们,她却是做不到。

可对于另外五人来讲,只要杀了江云絮,他们就能活下来。经过第一轮的生死战,这些人已经没了任何的仁慈之心,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活下来!

最终,那五人还是嘶吼着同时动了手,以一敌五。他们都比江云絮要大很多,体力也比她更持久。很快,江云絮一个不留神,后背和肩膀就被人同时砍中,血喷涌而出,她额上全是汗水,脸色也变得苍白。体力急速消耗着。

“要死了吗?”

江云絮剧烈的喘息着,心中惶恐不安,那种接近死亡的感觉太让人感到绝望了。可是,她并不想死。

一抬头,便看见王坐之上的少年冷冷的看着她,面无表情。

“你们都想要我死是吗?不,我偏要活着,并且比谁都要活得更好!”

求生的欲望胜过了所有不安的情绪,江云絮目光锐利的扫过那眼睛发红,满眼杀机的五人,最后在一名少女身上停下。这名少女紧握的宽刀上有鲜血落下,这,正是江云絮的血,她被背上的那道伤,就是拜她所赐。

当江云絮深沉、冰冷,仇恨的目光将那名少女锁定的时候,少女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

“薄翠,往日我待如大姐姐般,没想到今日你竟在背后偷袭于我?”

薄翠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冷笑道:“江云絮,你不觉得你太可笑了吗?我们都是杀手,所以,没有感情可言,是你自己太天真。若做不到无情,那你便只能认命了。”

“是吗?”江云絮冷冷一笑,执起手中的剑指向她沉声道:“那么,我便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无情!”

“薄翠,死吧!”

说罢,她挽了个剑花朝薄翠逼去。

要说这些人中对武学最有天赋的,要数年纪最小的江云絮了,她本身也努力刻苦,武功的进步可以说是一日千里。可惜,他们都看不见她的优势,也从来都没把她放在眼里过。

战斗,很快结束了。江云絮浑身血淋淋地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五人,她心中这才放松了些,蓦然间只感到天旋地转,就在这时,她看见少年起身朝她走来。他来到自己身前,看着自己,江云絮在他眼底看到一抹淡淡的阴沉的笑意。

突然,少年倾下身子凑了过来,闭上眼睛伸出舌头,舔…舐…着她脸上的伤口,那些流下来的鲜血,被他滚烫柔软的舌头卷进了嘴里,喉头一动,竟是—吞了下去!

江云絮惊恐的看着他,却也只看到了他苍白的脸色的,坚毅的侧脸和微微上扬的眼角。

“这个男人,真恐怖。”

江云絮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他吓到了,还是怎么的,只感觉一口气顺不上来,眼前一黑,便再也支持不住的倒了下去。

她虽然杀死了所有对手,可同样也被伤得皮无完肤。要不是她生性坚韧不拔,靠着一股求生的意志支撑着,也许她也活不到今天。

等她醒来时,居然发现自己竟是躺在了少年的怀里,她倏然心惊,不由得想要推开他,落到地上去。可才一动,身上的伤被扯动,疼得她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少年见她醒来,便松手放开了她。没了支力,江云絮身子一晃,险些摔了下去。她看了看自己,浑身都被绑上了纱布,动一下都将扯裂几道伤口。可是她还是咬着牙从少年身上下来,立在了一旁。雪白的纱布又渐渐染上了鲜红之色。

“你醒来了。”

冷漠的声音在江云絮头顶响起,江云絮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向眼前这个如修罗般的男人,眼中又了忿恨之意。

“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相反,你该感激我。如果在这个乱世你做不到狠心与绝情,那么最终倒下的那个人将是你,而不是对手。你的人生路还很长,不是么?”

江云絮激烈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些,如第一次见到他一般,毫不畏惧的盯上了少年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究竟想我为你做什么?”

江云絮早就感觉到少年对她的要求尤为严格,却不知道少年为何要对自己特别对待。她总觉得少年如此培养她,定是想要她在将来为他做什么事情。少年撑着额头,望着她笑了笑,“我当初看中的就是你的冷静、心狠、坚毅和聪慧。我果然没看错人。至于我要你做什么,以后你会知道的。”

江云絮看着他,双手渐渐握紧,突然道:“好,不过等那件事成之后,你要放我自由。”

“可以。”

少年眉头动了动,最终还是吐出了这两个字。而江云絮以后的日子却是为了少年的允诺而更加疯狂的训练和提高武力。

五年后。

江云絮已是这些杀手中最出类拔萃的人物,少年早在三年前就开始交给她一些任务,她也都出色的完成。

后来,她才渐渐知道,原来这名少年,就是狄及国的三世子狄凤滦。

十五岁的江云絮已经轻云出岫,出落得亭亭玉立,冰肌玉骨,蛾眉皓齿,落落大方。由于从小就冷漠孤僻的性子,倒是养成了她孤傲冷艳,风姿卓越的气质。

“你找我?”

江云絮望着坐在镂空雕着无数怪物的王椅上,紧闭双目的狄凤滦道。

狄凤滦缓缓睁开眼,望向江云絮,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江云絮依言走到狄凤滦身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从肩上解下一个黑色的包袱扔在他脚下,淡漠道:“你让我刺杀的方知虎已经死了,这是他的人头。接下来,想让我帮你杀谁?”

狄凤滦闻言,淡笑着开口调笑道:“难道我每次找你,都只是为了交代任务给你么?”

说着,他大手一伸,将江云絮拉入了自己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只手自然的环在她腰间,另一只手却是抬起她的下颌,看着她姣好的容颜,一低头,便要对着她的朱唇吻下去。

江云絮蹙眉偏过脸去,他的吻便落在了她的侧脸上。狄凤滦的视线落在她脸上那块被发丝遮掩住的弯曲的伤痕上,眯起的眼眸中猝然闪过一道利芒。

江云絮此刻并没有看见狄凤滦此刻的目光,就算看见了她也不以为意,这么多年来,她早就知道他是个性情多变,阴气怪逆的一个人。

江云絮推开他,道:“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我先下去了。”

狄凤滦突然挑唇笑道:“既然你如此急着接任务,那么,下一个任务就是………杀了杜国的太子杜夕颜,提了他的人头来见我!”

“好。”

江云絮几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起身往外走去。走了几步又顿下步子,回头,瞟向他,冷声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自由?”

狄凤滦轻轻一拂衣袖道:“杀了他,你便从此自由了。”

江云絮柳眉微挑,仿佛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果真?”

狄凤滦道:“自然,不过你若失败了,结果,你是知道的。”

“没想到杀他竟是你这么多年来培养我的目的,当真让我惊讶。听闻他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竟也让你寝食难安这么多年么?不过,无论他是什么人,我会帮你解决的,等着杜夕颜的人头吧。”

江云絮说罢,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只留下清冷的声音在密室内回荡。

“桀桀桀……”

江云絮离开了,空荡的密室中却是响起了狄凤銮阴沉沉的笑声。

上穷碧落下黄泉(三)

江云絮当天就离开了狄及国前往杜国,夕阳垂落之时到达了杜国王城下,一个名叫临城的地方。随意找了间客栈便先暂且‘住’下了。

这一次,她比以往任何一次接任务都要来得小心谨慎,只因为这次的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杜国,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对这里的地形江云絮也相当熟悉。不过这次要刺杀的人是杜国太子杜夕颜,太子深居住于王宫之中,王宫守卫森严,要想进入王之中,首先就得熟悉王宫的地形,这是必须要做的,无论是利于刺杀,还是逃跑。

可是江云絮并没有王宫的地图,无事她也不可能去收集这些东西。不过这些难不倒她,关于情报线索之类的事情并不用她们这些金牌杀手去做,只要找到潜伏在王宫的探子,一声令下,就能从他们那里得到想要的一切情报。

夜凉如水。

一处山峦之上,江云絮静静地负手伫立着,皎洁的月光下,薄云如履。半空升起的寒气,袅袅如烟。不远处的常青树叶尖的寒露,不经意间,已经倏然滴落。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江云絮的面前,江云絮道:“你来了。”

那人四十上下的样子,个子不高,全身都缩在漆黑的长袍里。他躬下身子道:“尊主,小人是潜伏在杜王宫中的洒扫葛旺,不知尊主唤小人来有何吩咐?”

“我需要杜王宫的详细地图,还有,太子杜夕颜的画像。”

葛旺迟疑了下,道:“地图小人倒是有的,不过,太子的画像却没有。”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了绘有地图的锦布递了过去。

“太子居住在锦禾殿中,小人并没有办法混进去,不过请给小人一天时间,小人定能将太子的画像带给您。”

江云絮手持着地图,迅速的将其记入脑海中,而后手掌握紧用力一捏,地图便化为了一堆飞沫。

她眸子中蓦然射出一道精芒,对葛旺道:“太子的画像务必要弄到手。明日同一时间,我在这里等你。”

“是,尊主。”

葛旺转身离去,江云絮也飘身离开。她并没有直接回客栈,而是潜入王宫中亲自踩了一次点。直到天亮时分她才回到客栈中。

今天下午的时候天空突然飘起了雨,夜晚的时候不断没停歇,反而有了渐大之势。

还是昨晚的地方,江云絮才到山顶便看见葛旺穿着蓑衣站在雨中等候了。

“太子的画像带来了吗?”

江云絮望着全身都被包裹在蓑衣中的葛旺道。

葛旺动了动,没说话,只是从衣袖中掏出一副卷轴递了过去。

江云絮伸手去接,手才刚刚碰到卷抽的一角,蓦然发现葛旺的手臂比昨晚细腻白皙了不少,根本不少同一人,心倏然收紧,她猛地弹身离开,那人依旧恭谨的站在风雨中。

江云絮感觉怪异无比,心中已有危机感浮出,她沉了声道:“你是谁?”

那人抬起头来看向江云絮。还是葛旺的那张脸,但给人的感觉已然完全不同。这人眼中满是溢动的光芒,和隐藏在深处的淡淡杀机。

“你不是葛旺!”江云絮厉声道。说罢,‘唰’地一声从腰间抽出了长剑。

“桀桀……”那人突然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久闻江尊主之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说着,那个抬起右手揭了斗笠,手指在脖子上抓了抓,脸上一层薄薄的皮肤竟是随着他的手脱落了!一张人皮面具赫然被他扔在地上,他浑身的骨骼也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声。紧接着,原本苍老矮小的样子不见了,出现在江云絮面前的却是一名身材高大,模样英俊却很消瘦的青年。

“你是什么人?”

那人慢条斯理的脱掉身上厚重的蓑衣,抬眸看向江云絮道:“和你一样的人,本尊姓赤。”

江云絮的脸色变了变,心中暗惊,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碰上了千面杀魔赤峰。

“呵呵。”那青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淡淡一笑,挑眉道:“江尊主认出来了吗?”

前因后果一想,江云絮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她冷笑道:“千面杀魔赤峰,你不老老实实地守在杜王的身边,怎么有功夫跑到这里来了?”

赤峰仰面大笑一声道:“不错,我是该守在杜王身边,不过既然你想杀太子,那我便有义务杀了你!”

“原来如此,葛旺的身份恐怕你们早就知晓了吧?哼,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目的,废话不多说,动手吧!”

“嘭、铛、哧、哐!”

两人在一息之间已经交手了数十次。江云絮越打越心惊,她感到自己真气仿佛突然之间流失了近六成,连气息也变得混乱了起来。

“怎么回事?”江云絮感到身体越来越不对劲儿,匆忙抵挡住赤峰的一锤,借力遁远了。

这时听赤峰阴恻恻的笑声传来:“哈哈哈,感到不对劲儿了吗?江云絮,你看看你的右掌吧!”

江云絮只觉得心下一震,依言抬起右掌,这一看,令她骇然不已,整颗心都猛地往下沉去。

此时,她的右掌已经红肿掌心有几点黑色的斑纹,斑纹正在以可见的速度迅速扩散,几个呼吸间就已经涨到了手腕之上。

“魔尸毒!”竟然是魔尸毒!江云絮想起来了,就在方才,她的手曾接触过那幅卷轴,这毒,就是在那一刹那沾染上的!

“哈哈,认出来了吧,可惜已经晚了,除非你能自断一臂方能活命!”赤峰仿佛很兴奋,又是自顾着大笑了几声,才沉下脸来道:“不过你没有断臂的机会!看锤!”

江云絮额上已经冷汗涔涔,汗水合着雨水从脸颊滑落,她已经分不清汗水和雨水了。心下一紧,咬住牙,她持剑再次迎了上去……

她说过,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轻易地认命,死吗?我偏要坚强地活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姑娘,姑娘你醒一醒。”……

黑暗中传来一个焦虑的声音,似远似近。那声音宛然轻柔,十分好听。

“这个声音是谁?为什么样我会觉得这样的舒心和温柔,这样的亲切?”江云絮的心中突然有一股强烈的愿望要睁开眼睛看一看。

有冰凉的液体划过干涸的喉咙,江云絮本能的将这些液体咽了下去,身体顿时感觉清润了不少。

“这个人是谁?我在哪里?我不是中了魔尸毒,并被赤峰打下悬崖了吗?在山崖下仿佛遇见一名男子,难道是那人救了我吗?”江云絮的思维越来越活跃,好多事情开始毫无征兆的在脑海中静静开始回放。

从她母亲死在她面前开始,所有的事情又重新在她脑海中过了一遍。可是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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