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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梦半生为几何-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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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莫梓瑶主仆二人跟在张赛身后上了山,一连又翻过了好几个山头才停住。
幸好张赛知道莫梓瑶轻功不行,只飞奔了一段就落了地,否则她非得气尽人亡不可。纵使是用走的,林子茂密,光线有极差,不能辩物,只能靠直觉前行。到后来,她也是靠着晚秋的搀扶,才勉强跑了这么远。
再观晚秋,脸不红气不喘,呼吸平稳,步子依旧矫健,仿佛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
莫梓瑶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她的呼吸如破风箱似的,脸色也是苍白如纸。她一手拂住胸口,盯着张赛的背影问出了她早就想问的话:“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本宫脱逃?”
张赛转身负手微微一笑,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道:“好了,现在你们安全了。这里离营地足有十余里,他们是追不到这里来的。”说完,他动了动脚,准备离去。
莫梓瑶见他要走,心下一急,脱口道:“站住!”
“还有什么事吗?”张赛止住身子问。
莫梓瑶以轻蔑的眼神看着他道:“想必你也不会平然无故冒险救本宫,说吧,你想要什么?”她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要他说出为何要帮自己,或者说,他奉了谁的命来帮自己。
张赛摇摇头,好笑的道:“娘娘不必用言语激小人了,小人也不过是受人所托而已。”
“受谁?”
张赛沉吟了片刻,却是神秘一笑,却道:“节绿青郁葱,岁寒伴梅松。想必娘娘定能懂得。”说罢,他纵身一跃,转眼就消失在了莫梓瑶的视线里。
晚秋蹙起眉,望着他的背影不悦道:“哼,什么人,临走了还不忘卖弄一番,娘娘大可不必理会他。”
莫梓瑶低声反复吟着那十个字,突然眼睛一亮,笑道:“本宫知道了,好个节绿青郁葱,岁寒伴梅松,原来说的是竹柏峰!”
“竹柏峰?”晚秋抠抠额头,喃喃道:“难道就是长满竹子、柏树和梅树的地方吗?”说着,她就地抓了几把枯草,用折子点燃。又从怀中掏出地图,对着火光找了找,惊喜道:“找到了,果真有这个地方!”
“在哪儿?”莫梓瑶不禁也歪过头去看,顺着晚秋手指的滑动,目光定在了她所指之地上。
她凝神想了想,突然好笑道:“那我们现在又在哪里?”
“这个……这个奴婢一时也没有注意哎!”晚秋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
莫梓瑶摇摇头,起身朝四周看了看,就算借着火光也同样看不太远。离她们不远处倒是有好几块凸起的怪石横七竖八的躺在一片杂草中,火光一照,怪石呈现出不同的样子,远远看去倒是有几分鬼气阴森之意。
这时,听晚秋指着地图上的标识道恼道:“这里到底是哪里呢,是瓦忩沟?避灵峰?长壶里?鬼石岗?云岭?还是马荒坡啊?貌似都不像啊!”
“鬼石岗?”莫梓瑶重复着晚秋的念出的地名,在她念到‘鬼石岗’时候心下微动,连忙拿过地图来看,当看到鬼石岗和竹柏峰竟然是相邻的时候,不禁恍然笑道:“看来张赛是有意带我们来这里的。”
知道了方向,两人继续朝前走,不大一会儿眼前的景色就开始变化了。虽然光线不大好,但依稀还能看得个轮廓。面前有一根根笔直的看不清太黑影傲然挺立着,满山坡都是的。
晚秋跑上前去摸了摸,高兴的道:“娘娘,这里全是竹子!咦,前面似乎还有松柏的香味呢。娘娘,看来我们找对了!”
莫梓瑶“嗯”了一声,两人往山上行去,走了没多大会儿就进入到一片松柏林中,又往深处走了走,果然看到了几株梅树。一片绿意盎然的竹柏之间,这些只剩下光秃秃枝干的梅树就十分的显眼了。
现下已是秋末,梅树的叶子已经落尽,但花开又还欠了些时节。
就在这时,眼前忽然一个白影一晃,一个人影飘落在了她身前。莫梓瑶心下一紧,抬眸去看,只见那人背对着她站立着,一身雪白的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莫梓瑶不禁心跳漏了几拍,这个背影,好熟悉。忍不住脱口唤他:“莫离?”
她往前想走近些,晚秋一惊,连忙闪身站到莫梓瑶前面护住她,焦急道:“娘娘不要过去!”然后用警惕的目光盯着那人问:“你是谁?还不快报上名来!”
那人没动,只是缓缓笑了起来,开口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莫梓瑶一愣,脑海中迅速浮出一段空旷萧索的声音来:“寒梅最堪恨,常做去年花。南枝向暖北枝寒,一种春风又两般。”她惊道:“啊!竟然是你……”
怎么会是他啊!这个结果是莫梓瑶未曾预料到的,她一直以为这个人会是顾莫离,没想到竟然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大王爷阮凌郡。
那人这才转过身来,望着莫梓瑶淡淡一笑道:“正是小王,瑶妃娘娘,我们又见面了。”
目光在看向他的那一刻,莫梓瑶猛地,怔住!
金色面具,正是前几日她在凌云峰偷偷看到的神秘面具人。她惊愕无比,怎么会,这个人怎么会是大王爷而不是顾莫离?
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神色不断变换。一抬头,恰好对上了那人的目光。
他用一张金色面具几乎完全遮住了整张脸,只留了一双眼睛和一对薄唇在外面。面具在黑夜里闪闪发着亮,他目光清澈明亮,灼灼生辉,薄唇微微上翘着,明显是在淡淡地微笑着。
这目光她熟悉,的确就是阮凌郡。不过,又分明看到,他虽是笑,但眸子深处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寂缈落寞之意。
可是有感觉不对,哪里不对了?一时间想不起来,啊!声音,对,是声音和之前听到的不一样了。
“不,你们不是同一人。”莫梓瑶失声道,她始终相信那日在断崖边的面具男子是顾莫离,而不是眼前的大王爷。
他的身子明显一震,猛地抬头,目光朝莫梓瑶探来。当目光触及到她时又突然变得缓慢,柔和,温情。但独独没有丝毫慌乱。
他似乎知道莫梓瑶想说什么,缓缓地开口道:“那日,躲在草丛里偷看的正是娘娘吧?”
“啊!”莫梓瑶听了他这句话,仿佛突然被人窥中心事一般,缓缓垂下头去,慌乱不已。
“怎么会,怎么会是我认错了?大王爷,他为何要帮我啊!要知道我们只有一面之缘而已。而且人们也称他为顾将军,未免太巧了吧?”莫梓瑶真的想不通。
“而且他看向我的眼神好奇怪啊,满是浓情柔意,仿佛是在看自己心爱之人一般。他不会是……应该不可能……”莫梓瑶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胡乱想着,不知不觉中竟是绞紧了藏于袖中的手指,尴尬得不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张赛,是小王的人。”他又道。
他这么一说,莫梓瑶的脸色簇地沉了下去,“是啊,在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张赛是你的人。只是,你不过是个落魄的王爷,手中更是无一兵半足,如何又能安插了像张赛这样机智沉稳,武功高强的人在平义王身边,而又不被他发现呢?看来你也并不像外表所现的那般不堪吧?更何况,你还出现在这里。”
莫梓瑶想到这里,敛了心神,福身道:“多谢王爷暗中搭救,这份恩情本宫会牢记于心。”说罢再度福身,以示感谢。
“娘娘客气了,小王也不过是为皇兄分忧罢了。”
莫梓瑶听罢,不禁眉头微挑,在心头冷笑道:“是么?你不但做了图萨拉的大将军,还暗中和平义王暗通款曲,狼狈为奸,现在居然敢说出为皇上分忧这样的话来,这话未免说得太刻意了吧。阮凌政对你做过事,不相信你一点都不恨他。要知道,原本你才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还有,你心中应该清楚,陨江边,那一幕既然被我看去了,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本来莫梓瑶对他印象还是不错的,但没曾想到他既然是两面三刀、表里不一这样无耻之人。从今往后,阮凌郡在她心目中,那种温柔多情的样子就轰然破碎了,这种美好再也不会有了。
“有王爷这句话就好,本宫就替皇上先谢过了。”但愿你是真心为皇上分忧。
“你……”阮凌郡也听出了莫梓瑶语气不对,先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对自己仿佛有很深的成见似的。他蹙起眉正要再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却是闭了闭眼道:“放心,小王绝对没有不臣之心。既然娘娘已经安全了,那小王就先告辞了!”
莫梓瑶盯住他渐远的背影叹息道:“你真不该救本宫。”
阮凌郡听到莫梓瑶的话,身子明显一顿,悠悠说道:“小王只知道,战争的硝烟中,不该扯进娘娘。”话落,他加快了步子走远了。
莫梓瑶看着他离去,心中百味杂陈,她发现阮凌郡就像迷一样,亦正亦邪,自己根本不知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王爷也请放心,你既然助本宫逃脱,那你仍是边鲁县的知府大人。”说完这句话,她也不管阮凌郡有没有听见,只是转身向着和他相反的方向大步离去。
“还好,这个人是大王爷,不是顾莫离。如果是他……我们又该如何面对?”莫梓瑶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悻悻的想。
三人背道而驰,许久,直到莫梓瑶二人走得很远了,阮凌郡突然停下脚步,对着空旷的柏树林喊道:“看了这么久,人都走远了,你还不打算出来吗?”
第一百八十九章 回营
莫梓瑶主仆二人乘着夜色又回到了平义王的驻地附近,她这么做主要是想看看平义王是否真的会将全部的兵力尽数调往鹤龄郡。
两人站在凌云峰之上往下面的盘湾看去,只见盘湾里到处燃着火炬,营地中的景象被数百支火炬映衬着,忽明忽暗,颇为壮观。
那些士兵们忙忙碌碌的,有的在拆卸帐篷,有的在装马车,还有的已经在操场中央整队集合。
不大一会儿,他们就已经列好队伍小跑着出发了。他们每隔五个人就会有一人举着火把。由火把组成的长龙浩浩荡荡的出了山凹,一路往北而去。
莫梓瑶静静的看着,并在心底暗数出征的人数。数到一万人左右的时候,往北而去的已经没有人了,而此刻,驻地中却还有一条排成长龙的士兵们在列队,并没有急着离开,他们开始脱下身上的铠甲,并换上了一身奇怪的,并不似阮南国该有的铠甲。
“该不会是平义王留的暗手吧?”莫梓瑶低声道。
就在这时,那最后一队的人也动了,不过他们不再是往北而去,而是往另一条路,术州与鸣州之间的断崖方向而去。莫梓瑶同样数了数,竟然足足有六千五百多人。
晚秋突然用力折断身前的树枝,愤愤道:“平义王他好大的胆啊,竟然敢公然抗旨!皇上让他扯营北上,他居然敢留了半数人马再此设伏,真是不知死活。”
莫梓瑶看了她一眼,冷笑道:“谁说这些士兵就是他的人马,没看见人家穿的是异国的铠甲么?”
晚秋冷嗤一声:“哼,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吗?做梦!”而后又望向莫梓瑶道:“果然如娘娘所料,平义王并没有就此死心。”
莫梓瑶点点头,“不错,这里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晚秋,我们就跟在平义王的队伍后面一起回到大军去吧。”
于是莫梓瑶两人远远的吊在队伍后面,一路出了术州,进入了鸣州腹地,这时天已经开始有些透亮了。队伍停下来整顿歇息,莫梓瑶她们直接绕过了他们直接往鹤龄郡赶去。
还不到中午样子她们已经过了鸣州了。莫梓瑶心中莫名的期待和激动起来,仿佛已经可以嗅到兵甲的气息了。
两人专心赶路,再往前的时候,突然听得树丛里“哗”的几个声响,她还尚未反应过来,便有两个士兵举着兵器冲出来,长矛直直地对着她们,大声道:“什么人?”
莫梓瑶吓了一跳,定晴瞧去,才终是松了口气,那装束,是阮南大军的士兵没错。
莫梓瑶低头看了看,这才想起,她们早就将军中的铠甲给弄丢了。现在穿的是女装,由于一心想快点回营,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是脏不拉几,破烂不堪了。而且这些人又不认得自己,如今在这里就算说自己是的瑶妃,想来也不会有人会相信。
那士兵见莫梓瑶两人不说话,不禁不耐烦的催促道:“这里是军事要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去!”说着,就作势要用手中的长矛来驱赶。
那长矛离得莫梓瑶很近了,晚秋张开双臂护在莫梓瑶前面,也终是不得不退下来。
“还不走!”那人又大喝了一声,连手中的长矛也直直地戳了过来。
晚秋忍无可忍,突然跳出来,怒道:“大胆,瞎了你的狗眼了吗?这位是当朝的瑶妃娘娘……”
“晚秋……”莫梓瑶脸色一变,立即上来喝止了她。
这时,那两个士兵突然捧腹大笑起来,仿佛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其中一名士兵笑着打量着莫梓瑶和晚秋道:“瑶妃娘娘坐镇后宫,哪里有闲工夫跑到这荒郊野岭来?我看啦,你们是知道皇上亲征,想来诱惑皇上的吧?”
“你们……”晚秋一张口,就被莫梓瑶拽住了,另外一名见状也跟着起哄,肆无忌惮地道:“哈哈,不过说实话,瑶妃娘娘我等虽然不曾有幸见过,想来也还没有你漂亮。瞧瞧这脸蛋儿……”他的话音才落,两人又开始放肆的大笑起来。
这时,又有好几个人被这里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莫梓瑶平静的看着他们心头又好气又好笑,他们居然以为自己是来……
“住口!”晚秋挣脱了莫梓瑶的手,从衣袖中掏出一块令牌举至头顶亮了亮,骂道:“一群混账东西,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她一声喝,方才还得意的士兵们立马变得鸦雀无声。
远处有个灰色铠甲的男子也被这边的动静惊动,也是朝这边看来,打量着莫梓瑶与晚秋,当他看到令牌时,脸色巨变,连忙跑过来,盯着晚秋手中的令牌神色变换着,出声询问道:“这是御前统领的令牌!敢问两位是?”
这个男子一出现,那些士兵们各自规规矩矩的垂下了头去。看样子,这个人应该是统领级别的人物才是。
莫梓瑶打量着他,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不知将士在大军中的职位是?”
莫梓瑶虽然问得有些无理,但那人还是拱手答道:“在下朱闫,是黄统领手下的副将士。”
“哦,原来是朱副统领。”
莫梓瑶退了半步,与他保持五尺距离,微微点头,却是对晚秋低声说道:“晚秋,将令牌交由朱副统领。”
而后对朱闫微微一笑道:“有劳朱副统领将此物呈递给皇上,相信皇上看到令牌定会有赏于你的。”
他接过令牌的手一抖,神色越发的恭敬了,忙道:“那您先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去呈递。”
朱副统领走后,那群人神色各异的用隐晦的目光打量着莫梓瑶和晚秋,其中有不少人眼眸中还处在方才的震惊中没反应过来。
莫梓瑶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那些人便避讳不及的收回了目光,终于有了几分惧意。而先前出言调笑的两个士兵更是面如土色的站在那里瑟瑟发抖着。
莫梓瑶也不在意他们怎么看怎么想自己,她也不会和这些人一般计较。原本不想亮出令牌的,只是这里是军事要地,是前线,防卫严谨。如果不这样,恐怕就算到了军营边上也见不到阮凌政。所以她才不得以亮了出来。
过了好久,朱副统领还没回来,这时太阳已经有些毒辣了,莫梓瑶和晚秋坐在路边的枯草地上,静静地等待,这时,她的脸上已有汗珠滚落而下。
她突然想,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特别滑稽吧?浑身脏兮兮的不说,衣服更是破烂,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她们走得急,也没带什么东西在身上,晚秋似乎也觉得这样子见皇上十分不妥,于是站起来,指着一名侍卫道:“你,过来。”
“姑娘有什么事吗?”那士兵恭敬的问。之前的一幕他全然看在眼里的,连朱副统领都对她们鞠躬必敬的,虽然她们现在的样子有些落魄,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寻常的人物。
晚秋并不知他心中所想,一指他腰间的水壶说:“水壶给我。”
那人哪敢不从,连忙解了水壶递了上去。晚秋拿了水壶,迅速从衣服上撕了一块布料,攥了水,替莫梓瑶擦拭。
等两人将脸手擦拭完,又脱了破烂的外袍,整理好仪容,这时才看见朱副统领小跑着过来了。
他一过来,就单膝跪在地上对莫梓瑶道:“属下不知是瑶妃娘娘驾到,方才怠慢了,还望见谅。”
他身边的那些人听闻他喊“娘娘”,眸中大骇,也是立马跪下道:“请娘娘恕罪!”
莫梓瑶并不愿多加苛责他们,因为此为非常阶段,不能因为这些小事,扰乱了军心。若是此事惩戒了他们,那只会让他们心生怨念,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不知者无罪,都起来吧。”莫梓瑶缓缓的说着,将目光投向朱闫道:“有劳朱副统领带本宫去见皇上吧。”
“是。娘娘请。”
沿着小路进去,果然不出所料,还很远很远。莫梓瑶顺手折了一根荆棘在手中把玩着,继续走。也不知道究竞走了多久,才终于瞧见前面的山坳里传来一片亮光,再往前,便是豁然开朗。她嘴角不自觉地牵起,终于,到了。
一眼望去,根本数不清究竟有多少营帐。莫梓瑶找了一遍,终于在众多帐篷中瞧见了那顶明黄色的帐子。
又走了会儿,果然瞧见了那顶明黄色的帐子。外头有着层层侍卫把守着,看装束,皆是御前侍卫。
已经来到明黄色帐篷面前,莫梓瑶仰头望着帐顶迎风飘舞的金色的绣着飞龙图案的旗帜,心中突然萌生出了万丈豪情。神龙盘飞,那苍劲的身影,高高昂起的头颅,无不展示着它地高贵与霸气。锋利的巨爪,仿佛一爪就能划破虚空一般,气势如虹。
收了心绪,回头见朱闫走到营帐前,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娘娘请进,皇上就在帐中。”
莫梓瑶点点头,走上前去,却是在帐帘边上止住了脚步。一抹激动紧张的情绪涌上心头,阮凌政就在帐篷里,掀开帐帘就能看得见。那张熟悉的容颜就能出现在自己眼前,可是此刻她竟然不敢,不敢掀开帐帘,她怕迎接阮凌政的怒火。
莫梓瑶似乎感觉里面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于是不由得撇过头去,却是在不经意间,目光落在一个迎面走来的侍卫身上上,瞳孔骤然紧缩!
那人仿佛也是看见了她,猛地垂下头去转身快步离开了。
第一百九十章 金蝉脱壳
莫梓瑶微微一怔,立刻就认出了来人,她下意识地张嘴就差点出声喊了出来,见那人转身就走,她忍不住想要去追出去。就在这时,帐内有个威严略带着不悦的声音传了出来:“你还不进来吗?要在门口站到几时?”
迟疑了下,莫梓瑶咬住唇,回头只径直入内。晚秋识趣地没有跟进来,门口,排放着两个的炉子,却没有点燃。屋里点了好多灯,亮堂堂得的,一如白昼。
抬眸瞧去,只见屋内空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央那摆放了一张大桌子,而桌子后面用屏风上挡住,里面,想必就是床榻。而左边的帐壁上赫然挂着一副边域地形图。
“他竞将地图挂在这里,夜夜看着么?”莫梓瑶想。
阮凌政此刻就伏在案前挥笔书写着,见莫梓瑶进来,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遂又低下头去继续写着。
莫梓瑶与他目光一对,不禁不自觉地垂下头去,下意识的用手绞着衣角,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阮凌政不说话,莫梓瑶也不敢看他,只得将头垂得低低的。过了好半响,才听见搁笔的声音,她的心猝然收紧,知道接下来他就要斥责自己了。于是诺诺的喊了句:“皇上……”
阮凌政哼了一声,带着怒气道:“你眼里还有皇上啊?居然敢违抗朕的旨意偷偷跑出宫,还跑到前线上来了?是谁给你这样大的胆?”
莫梓瑶猛的跪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道:“臣妾知错了,请皇上责罚臣妾吧!”说着,双手捧起了来时在路上就已经准备好的荆棘。
“你……”阮凌政看见她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手中高高举着荆棘,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他无奈地摇摇头,被她的举止弄得有好气又好笑,只得摆摆手道:“罢了,罢了,这次就原谅你了,以后你若是再敢做这样的事,朕决不轻饶你!”
莫梓瑶连忙丢了手中的荆棘,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道:“就知道皇上宽宏仁慈嘛,哪里舍得责罚瑶儿?”说着,朝他扮了个鬼脸。
阮凌政终是抿唇笑了,说:“还不快点过来?”
莫梓瑶起身走了前去,不知为何,看着这熟悉的容颜,突然有种想要哭的冲动。拼命地捂着嘴,吸着气,但怎么也没能忍住。
阮凌政轻轻叹息一声,看见莫梓瑶这幅样子,他心中某处的一弦也被深深触动着,连鼻子都感觉有些酸酸的。于是长臂一伸,就将莫梓瑶圈在了怀中,用满是胡渣的下巴婆娑着她的头顶,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是在这里吗?”
他穿的是一身墨色的长衫,棉质地料子一下子就将她的眼泪吸干了。莫梓瑶拉起他的衣袖,顺便将脸也擦了一遍,复又靠回了他胸前,嘟哝道:“这么些日子未见了,瑶儿好担心你嘛。”
“嗯,我知道了。”阮凌政含笑说着,突然又推开她,皱眉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呀,你好脏啊!”
莫梓瑶尴尬的从他身上下来,拉起自己的衣袖闻,也蹙起了眉头,“的确好脏,想必和泥人也差不远了。”
阮凌政一指旁边的架子,道:“军营里没有女子,也没有人服侍。方才正巧让人送了水过来,你先擦擦脸,一会儿朕吩咐人烧些热水来。”他的声音淡淡的,却是将能考虑的,都考虑进去了。
“好。”莫梓瑶应着,转身走到脸盆旁用帕子有细细的擦了一遍,这时听阮凌政说:“我五弟怎么会放你回来?”
莫梓瑶手一抖,心下有些紧张,只问:“啊?你在说什么?”
阮凌政敛起神情道:“怎么,你不敢说?”语气已不似方才那般缓和了。
莫梓瑶神色一窒,眼中闪过一丝局促,她最怕的就是阮凌政问她这件事情,但还是怕什么来什么。
定了定心神,她道:“没有,只是有些诧异。本来我是不敢对你说的,怕你训斥我,不过,既然你问起,那我便实话实说了。”
“嗯,你说,虽然这件事我很生气,不过,我不骂你就是。”
莫梓瑶整理下思绪,想到阮凌政既然能知道这一层,想必自己被平义王扣住,以及他心怀不轨的事已经知道了。
“是这样的……”莫梓瑶将自己如何被抓如何逃跑的事细细说了一遍,只是只字未提自己是被阮陵郡救,而是说自己和晚秋是瞅准了机会,将带路之人打昏了,这才逃了回来。
阮凌政听罢,眉毛挑了挑,揶揄地道:“你这一趟倒是惊世骇俗啊!我都不禁为你捏了一把汗。”
莫梓瑶努努嘴,表示回应他的‘夸赞’而后沉下眉头,一脸凝重地道:“当时平义王的军队在盘湾集结,他封锁了所有前往鸣州方向的道路,并将唯一与鸣州连接的锁魂桥斩断,看样子是想断了大军的后路。而且,他们好像与外邦的人有交集。”
莫梓瑶说到这里,眼神闪了闪,“还有,他并没有将全部兵马带来,而是驻留了六千五百人换上了异国的兵甲埋伏在了锁魂桥附近。”
其实这些情报阮凌政大多已经通过探子知道了,不过莫梓瑶如此有心的帮他探查情况,时刻担心着他的安危,心中也是十分感动的,于是笑了笑,“嗯,这情报对我来说还是很有价值的,这次你歪打正着,算是立功一件了。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莫梓瑶脸色微红,不由得垂下头嗔道:“能为你做些事情,我也觉得很开心,赏赐就不必了,若真要赏,就该赏给那些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们。”
“你倒是知道替我笼络人心,好吧,那就犒劳全军,今晚给他们加餐!这样可好?”阮凌政说着,倾了身子过来,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伸手就要抱她。莫梓瑶身子一扭,避了过去,说:“我身上脏着呢。”
刚好,这时晚秋在帐外说水好了,让她移步到隔壁帐篷沐浴。等沐浴归来,午饭已近准备好了,就在阮凌政的营帐中。莫梓瑶走进来一看,两菜一汤,一荤一素十分简单,和外面那些将士们吃得是一样的,并没有因为他贵为圣上就特别对待。
虽然饭菜粗糙难以入口,但莫梓瑶还是吃得很开心。用罢午膳,这时又有不少折子被送了进来,阮凌政只得再次坐在案前批阅。而她则走到不远处的地图前,细细打量着。上面分别用不同的颜色标记着几块区域,就连行军的路线都标记在其中。而后看见这几日需要攻打的城池都用红色笔勾了,这些城池无一不是在番外,图萨拉和乌蒙内的领地内。
莫梓瑶眼皮跳了跳,心想,“阮凌政果然是越界了,看来他也并是只想要将失地收复那么简单。”
在帐中转了转,觉得有些冷了,于是深吸了口气,绕过那地图,就走到了屏风后面,瞧见了一张简单的床榻,上面搁着一床并不算很厚的被褥。
看到这一幕,莫梓瑶不禁想:“他身为帝王,在军中却没并有将自己当帝王看待,和将士们同吃同住,生活条件和他们一样艰苦。”
于是不自觉地走上前去替他将已经叠得十分整齐的被子再度整理了一番,不一会儿不禁感觉困意上来,于是就靠着被子上闭上眼见小憩,哪成想,这一睡,连天都已经快黑了。
等她醒来,阮凌政已经在她身边了。他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撑着额头眉头,看样子也是睡着了,只是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也紧蹙着,仿佛又什么烦心事扰在他心间。
莫梓瑶心疼的伸手想要去将他的眉头抚平,才一触及到他的额头,他却微哼一声,皱眉道:“小金子,朕头疼得厉害。”
是啊,每天烦心那样多的事,每天有那样多的事要伤神,他头哪儿能不疼?莫梓瑶不自觉地笑起来,倾身过去,伸手探上他的额角,帮他轻柔着。
半晌,突然听他轻笑一声道:“小金子,什么时候学了这手艺?朕居然都……”话至一半的时候,猛然睁开眼看见是莫梓瑶,笑道:“你醒来了?”
莫梓瑶轻嗯了一声,却听见他起了身,又说:“晚饭在外面桌上,我陪你出去吃点。”
可能早就过了吃饭的点儿了,桌上的饭菜都已经快凉了,阮凌政挥手就要命人拿去重新热过,不过莫梓瑶拒绝了。那些人已经够忙的了,这里不是宫中,她不想为了自己,让他们徒添负担。
两人正当在吃着饭的时候,外面突然有将士来报,阮凌政将人叫了进来,那人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意,高声道:“皇上,前线捷报!”
“念。”
“是。按照皇上的推测,酉时三刻风向果然骤变,由西南风改为了西北风,我方早已潜伏在胡马都的众将士们忽然点燃敌军营地四周的枯草,火势顺风而长,转眼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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