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浮梦半生为几何-第6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太后似乎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她狠狠地看看底下的人,冷着声问:“胡太医,哀家问你,清昭仪腹中的帝裔是如何没的?”
胡太医低着头道:“回……回太后,清昭仪娘娘自有孕后身子一直比较虚弱,而且心头一直有股抑郁之气难以散解,导致胎像不稳,臣以为如此才合……才会……”
“抑郁之气难以散解,导致胎像不稳?”太后皱眉重复着太医的话,突然冷冷笑了一声道:“你当哀家和皇上是三岁小孩儿吗?就算真的是如你所说,清昭仪孕后身子虚弱,抑郁之气难以散解,但这也只是导致胎像不稳,好好调养就能恢复,如果不是吃了含有麝香与鹤顶红的燕窝,又何来小产一说?”
胡太医忙道:“太后说的是,可是臣检查出清昭仪娘娘是先有了出血症状,后才食用了少量含有麝香与鹤顶红的燕窝。可蹊跷之处就在此了。”
“如何说?”太后倾过身子放缓了声音问。
“臣去时,发现桌上碗中剩余的燕窝中有明显的麝香粉和鹤顶红的粉末状物,明眼人一眼就能发现,既然这么明显,那清昭仪娘娘难道发现不了?于是臣看到地上也撒了许多燕窝,于是就撒落的燕窝中抽检,结果发现里面并无麝香与鹤顶红的成分。”
胡太医说到这份儿上,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其实就是清昭仪自己造的孽,与旁人无关。
太后听完依旧气得不轻,一口气顺不过,竟然剧烈的咳嗽了出来,露儿上前抚着她的胸口,低声道:“太后当心凤体。”太后拂去她的手,盯着胡太医怒声问:“却是如此?”
胡太医道:“臣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欺言。”
莫梓瑶一直听到这里才知道原来和自己先前猜测的一样,还真是清儿自导自演,只是那孩子也是她的亲生骨肉啊,她如何能下得去手?正想着,突然间听见太后大声道:“岂有此理,既然敢自残皇嗣,清昭仪她未免也太歹毒了吧?”而后身旁不远处有茶杯碎裂的声音,莫梓瑶便看见有一块碎片‘嗖’的一声朝自己飞来,她连忙用手去挡,却是陡然感觉额上一痛,她不禁‘哎呦’一声,用手去摸,却是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眼帘上,眼前的景物霎时间变成了一片血红。
然后就听见一声焦急而又愤怒又心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瑶妃怎么了?”莫梓瑶感觉自己到了那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中,一只大手按住了她额头上的伤口,想让她血流得慢些。
阮凌政怒视着太后,沉声道:“太后,此事与瑶妃并无干系,她到底犯了什么错惹着您了,您要如此惩罚她?”
太后也没想到不过是随手扔个杯子而已,怎么就这么凑巧的砸到瑶妃额上呢?太后到底是太后,面对阮凌政愤怒的质问,满面鲜血的瑶妃,她却并未被吓倒,只是撇了她一眼,说道:“皇上,这是你对哀家说话该有的口气吗?”
阮凌政正欲再说,突然手臂被莫梓瑶拉住了,莫梓瑶道:“皇上,此事与太后无关,是臣妾太不小心了。”
太后很是适宜的道:“是啊,瑶妃也太不小心了,好了,此事既然已与她无关,那皇上便先抱她先去后面治疗吧。”
阮凌政也不多说,一把抱起莫梓瑶,急急朝内内室而去,口中吩咐道:“胡太医,进来!”
胡太医应了声,抬头看来太后一眼,连忙起身跟了进去。
太后紧绷的身子松了松,朝下面跪着的众人扫了眼,见许多嫔妃望着阮凌政离抱着瑶妃远去的背影,眼神复杂。太后焉能不知她们她们对莫梓瑶的嫉妒与愤恨之心?
既然此事真相大白,太后也不愿去看这些人的脸色,轻轻一挥手道:“你们都跪着做什么?哀家又没有责怪于你们,都起来吧。”
众人也不谢恩,只默默地起身,规矩的立在一边。
这时露儿已经重新端过了一杯茶,太后轻轻呷了一口,将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搁,声音威严的道:“安太医伺候不周,革职查办。艳红与艳春实属冤枉,撤去手镣脚镣,回碧瑶宫去吧。至于清昭仪………此女心肠歹毒,蓄意谋害皇嗣,陷害妃嫔,如此心胸狭窄且恶毒之人宫中是留不得她了,赐死吧。”
太后冷眼看着下面身子发抖,脸色苍白的众嫔妃,起身未再看她们,只转向一旁的露儿道:“瑶妃这孩子也真够倒霉的,哀家去看看她。天色也不早了,你们都散了吧。”
太后怒意过后,还要记得狠狠的震慑众嫔妃一回,如今目的达到了,她们自然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太后的责罚
太后走后,满屋子的嫔妃们个个如释重负,忙叩首告退。她们的脸上皆露出各异的神色来,有的不疾不徐地退下,有的抬头望内室张望着,表情犹豫,似还想留下来,进去探探瑶妃伤得如何,她刚才满面鲜血的样子甚是吓人。
皇上在里面那么久不出来,那些嫔妃们本就难得见皇上一次,有些甚至进宫半年多都未曾见过皇上一面。借此机会,聪明的人却是知道早早的回去准备些补品,等会儿亲自给玉瑶宫送过去,皇上那么宠爱瑶妃的,必然会在她宫里守着。这样既可以光明正大的见到皇上,又可以给皇上留下一个好映像。
那些想进入后室探望的嫔妃才走到门口便被金公公拦在了外面,她们伸头朝雕花门窗望了一眼,希望能看见皇上,但见金公公沉下脸来哼了一声,也知是进不去了,只好一跺脚,不甘心离去。
胡太医给莫梓瑶清洗好伤口后撒药包扎好,太后走进来,看着莫梓瑶隔着纱带仁泛着血丝的前额问:“严重么,以后不会留下疤痕吧?”
莫梓瑶见到太后就觉得额上的伤口越发的疼了,她知道作俑者就是眼前之人,可是她一点愤恨的情绪都不敢有。连忙起身想行礼,身子却被阮凌政按住。
这时胡太医道:“还好只是瓷片飞起时刮伤了,并无大碍,疤痕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淡化的,只是能否恢复如初,臣不敢妄言。不过臣一定尽力而为。”
阮凌政一手紧紧揽着莫梓瑶的身子,蹙眉道:“什么尽力而为,朕命令你用最好的药,一定要将瑶妃额上的疤痕去除。否则朕要了你的小命。”
胡太医吓得连忙跪在地上,诚惶诚恐,“是。皇上。”
太后淡看着这一幕眉头动了动,突然笑道:“皇上为了瑶妃的容颜还真是煞费心思呢。”然后又看向莫梓瑶道:“看皇上多疼爱你呀。”
莫梓瑶扯起嘴唇勉强笑了笑,笑意苍白。太后看似平常的话却另有所指,她的意思是想告诉莫梓瑶,皇上如此宠爱她,不过是看中了她有着姣好的容颜及年轻的身体罢了。
是这样么?莫梓瑶不禁转头看向阮凌政,目光直直的盯住他墨色的眸子,一张残破的容颜倒影在其中。她伸手轻轻触碰了下伤口一笑道:“臣妾生得本就不甚美,如今又这副模样,往后实是难以再见人了。”
阮凌政握住莫梓瑶的手,柔柔笑着,用几分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朕让太医们好好的医治你,不就一点小小的疤痕么,等过些日子定能完好如初了。瑶儿你绝世容光,貌可倾城,不知这世上有谁堪相比?”
莫梓瑶听后心中顿起苦意,原来他到底是在乎的。面上却是依旧笑说道:“皇上这么说,不是折煞臣妾了么?”
太后说道:“瑶妃太过担心了,宫中太医无数,总能将你的伤痕去掉的。幸好是伤在额上,若真的去不掉,也可以留了刘海来遮盖,倒也无碍。”
莫梓瑶咬住嘴唇轻轻点了点头,不敢多想的垂下眼眸,“太后说的是。”
太后目光慈爱的看着莫梓瑶道:“瑶妃,毒燕窝一事的确是委屈你了,只是哀家想不明白你与曾今的清昭仪是亲姐妹呀,她如何要设计于你?”
莫梓瑶连忙道:“许是误会吧,清昭仪并不是这样的人。”
太后蹙眉,“什么清昭仪,她这种自残皇嗣,心如蛇蝎的女人哪里配?这样的人焉能留于世间?哀家已经废去她昭仪的名号,下令赐死了。”
太后说得平淡,可莫梓瑶与阮凌政却惊得异口同声的道:“什么?赐死了?”
“是啊。”太后依旧云淡风轻,这样子,不像是处死了一个妃嫔,而是顺手捏死了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轻松。
“唉,到底是哀家老了,识人不清,这才让这种人放入宫来,这才酿成了祸事。瑶妃虽为她之姐,不过幸好你性子温婉善良,有你在皇上身边,哀家也放心。”
莫梓瑶背后冷汗涔涔,觉得太后在她面前这番话并非是夸她,而是含着很浓烈的警告意味,叫她小心着行事,否则她的下场不会好过顾清儿。
清儿就这么死了?一瞬间,莫梓瑶心头竟然有些茫然了,虽然她恨她,厌恶她,但毕竟是一个地方来的,她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上,而是被太后赐死,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虽然她如今是皇上的宠妃,但从盛宠到失宠不过一转眼的功夫罢了。在太后与皇上的面前,她依旧什么都不是,如此,她不禁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正当莫梓瑶心绪纷乱之际,突然见阮凌政陡然站起身来,眼里透露着焦急之色,吃惊的问:“太后您真的将清昭仪赐死了?”
太后不知道阮凌政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激动,看了他一眼说道:“对呀,难道皇上觉得她不该死?”
莫梓瑶身子一怔,也是诧异的看向阮凌政,死死的握紧衣袖下的双手,一瞬不瞬地盯住他脸上变换的神色。
阮凌政神情转换了几遍,最后低下声音道:“虽然她罪大恶极,却也罪不至死,毕竟和朕夫妻一场,又曾怀过朕的龙嗣……”说完,他竟然沉着脸,也不像太后请辞,直接转身大步离去,连头都未回一下。
“皇上……”莫梓瑶喊了声,只觉得心头钝痛,便觉得眼睛涩涩的,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如刀绞。
太后叹息一声,上前来拍了下莫梓瑶的后背,只说了一句:“由他去吧,他是皇上,你懂么?”
由他去,是啊,既然身为太后的你都这么说了,我一个小小的后妃又能说些什么?懂,懂什么?是懂他的心情,还是要去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果真是帝王之家最薄情,皇上尤是。
“其实皇上他也算是顾念旧情之人。”太后这话更像是一把尖刀,一丝丝的往莫梓瑶的心口刺入,疼得她连喊的力气都没有。却还是要将眼泪咽回肚子里去,展着笑颜道:“太后说得是。”
说着,莫梓瑶起身行礼,准备离去,却听见太后突然冷了声音道:“瑶妃先别急着走,哀家有一事想问你。”
莫梓瑶身子没来由的一震,她的口气似乎不大对。不知道她想问什么,是子嗣问题,还是……
不敢多想,连敛了心绪道:“太后请问,臣妾若是知道的,定会知无不言。”
半响,才感觉她走上前来,冷着声音道:“瑶妃,你的胆子不小啊,竟敢擅闯熙临宫!”
莫梓瑶怔了下,终是跪下了。“太后息怒!”低着头。真没想到太后问的竟然是这个。熙太妃,皇上的生母,而太后……
想到这里,心猛然一紧,“太后如此盛怒,莫不是她与熙太妃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她怕我在无意间揭开了这一切?可是为什么她早些不来质问我,非要等到今日?”心里竟然开始好奇起来,究竟,她们之间有什么?或者,是连皇上也不知晓的事情。
那日自己被人陷害而误入熙临宫一事,虽然宫中绝大多数人并不知晓,可身为后宫之主的太后,定然是查过此事的,本不过是件小事,可她竟是这般上心。为什么熙临宫会是宫中的禁地,除非是那里隐藏着什么秘密,她怕人知晓了。
可若真是这样,为何当日不直接问罪于我?莫非是顾忌着前些日子她让我好好照顾顾氏母子,这才隐忍着未发作吗?是这样吗?
这时太后低沉冷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果然,她还是忍不住问了。莫梓瑶答道:“臣妾那日被人设计,误入了那熙临宫,并被人反锁在内,急于找出口的时候,无意间见到……见到……”
“你见到了什么?”
“看到了一幅画像,那画中之人……应该就是熙临宫的主人。”
“哦?你见到熙妃的画像了?”太后蹙起眉来,竟不再开口询问。想必,她已然明白了一切。
缄默了半响,突然又问:“皇上可曾说什么。”
果然,皇上对熙太妃的态度,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话题。
“皇上知道此事后十分生气,还警告臣妾无论看到或发现了什么都不得乱说。”
太后听到这里,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些,却仍是冷冷哼一声道:“虽然你是无心进的那熙临宫,但闯了禁地,那哀家便不能无降任何处罚于你。近来发生在你瑶妃身上的事还真不少,哀家看你真是该清净清净!从明日起,你就搬到泰仁宫后的礼佛寺,帮哀家抄一年的佛经吧!”
“突然叫我去抄佛经?太后又究竟是何意呀?这个时候才问罪我闯熙临宫一事本就很不合情理了”。可,时下却也只好道:“是,臣妾谨记。”
如此,太后才又哼了声,带了人走了出去。
太后走时未叫起,莫梓瑶也只好俯首跪着,良久,韵兰才进来,见莫梓瑶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头上还绑着纱带。忙过来扶住她的手喊了声:“娘娘,您没事吧……”
莫梓瑶不自觉地轻笑一声,宫里的眼线何其多啊,不然太后又如何能如此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
说起额上的伤,莫梓瑶不禁想起太后以及阮凌政的那番话来,他在意的,真只是我的容颜吗?若真是,莫梓瑶在心底嘲笑了声,心渐渐冷了下去。
……
第一百七十三章 伤了心
回了玉瑶宫,晚秋、玉芝马上迎了上来,一眼便瞧见了莫梓瑶额上的伤。于是连忙接过她身上的裘貉,皱着眉头问:“娘娘,怎么弄成这幅模样了?”
莫梓瑶本就心情烦躁着,远远地瞧见一抹身影在门外徘徊,蹙眉仔细去看,见是宫婢零儿,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有话要说,便叫韵兰去唤了她进来。
她一进来,就跪在地上道:“娘娘,奴婢失职,请娘娘责罚奴婢。”
莫梓瑶才渐渐想起她是自己派去安排在冷宫‘照顾’顾清儿的,也是有话想要问她。于是问:“清昭仪中毒之时,你在何处?”
零儿委屈道:“清昭仪见奴婢是您派去的,平日里是让奴婢在门口候着,不让近身伺候的。出事那日奴婢刚巧被她支去后厨房熬酸梅汁去了。”
怎么会这么巧?不过根据清儿的性子,她的确是不会让零儿在她身旁伺候的。只是现在她更想要知道的是,太后的懿旨下了后,清儿到底是生是死。“你这时又如何回来了?清昭仪她怎么样了?”
零儿道:“就在前不久,太后的人来说是太后已下旨赐死清昭仪,并削了封号。赐死一事是太后身边的人亲自执行的,奴婢也不得在屋内。奴婢想了想,就在门缝里悄悄看着屋内的情形,哪想就在顾氏端着毒酒将要下饮的时候,皇上却突然出现了。顾氏见皇上来了,认为自己有救了,便摔了酒杯,扑倒在皇上怀中,哭着求皇上饶命。”
“他果然是撇下我去了冷宫,真没想到,原来他对清儿竟然是那样的在意。”莫梓瑶的脑海中呈现着清儿扑倒在阮凌政怀里的样子,这一刻她感觉她的心脏骤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他,是不是真的阻止了太后的人杀她?
莫梓瑶缓缓闭上眼睛,她知道此刻她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那后来呢?”
零儿歪头瞧了莫梓瑶一眼,见她脸色刷白,微微犹豫了片刻道:“奴婢只听皇上说差点就来晚了,后又下旨赦免了她的死罪,只是封号依旧被罢黜。并撤去了所有的看守及宫婢侍卫,奴婢不好再逗留,就连忙回来禀报了。”
“差点来晚了?”呵呵,莫梓瑶在心底冷笑了着,原来,他是那么的害怕清儿死去,原来,他的心底装的并非我一人,原来,我的心是那样的痛。
是的,莫梓瑶心痛了,这一刻她怀疑阮凌政心底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自己,而是顾清儿。毕竟清儿怀过他的孩子,毕竟他们有了夫妻之实。而她呢,虽然同床共枕那么多的时日,但他始终没有要过她啊。
有泪划过脸颊,心,碎成一片片,只是那个人终究听不到。
“娘娘,众多嫔妃带着礼品来问安,不知……”
韵兰的声音将她陡然惊醒。敛好心神,莫梓瑶伸手拂过前额,用来掩饰自己的失神。深吸一口气,挑唇一笑道:“她们来得倒是快,都这么晚了,她们不去睡觉还巴巴的跑到这儿来,只可惜,皇上并不在我玉瑶宫。”
“那……”
“韵兰你去告诉她们,就说本宫身子不适,叫她们请回吧。”
“是。”韵兰福了福身子出去了。
低头瞧见零儿还在下面跪着,便挥手叫她起来,转身进了寝室。
殿内的那些嫔妃们来看望莫梓瑶是假,欲见皇上才是真。听韵兰说瑶妃不见她们,她们便托言在殿内坐下了,想在此等侯皇上的到来。
韵兰也不在意,命人给诸位嫔妃奉了茶水,又多添置了几个暖炉,她们爱坐便随她们去了。她自己则是去端了小厨房端了碗刚刚熬好的银耳莲子粥去给莫梓瑶食用。
将粥搁在桌上,见莫梓瑶正静静站在窗边想着心事。她走过去轻轻说道:“窗边有风透过来,娘娘还是来暖炉子边坐吧,奴婢刚刚去小厨房端了银耳莲子粥过来,娘娘趁热着吃罢。”
莫梓瑶回身回到桌前拿起来勺子搅动了几下便搁了下来,皱眉道:“本宫没有胃口,撤下去吧。”
韵兰见状,摇摇头劝道:“娘娘不必为了顾氏生这么大的气,若是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就不值了。”
莫梓瑶叹息道:“兰姐明知本宫不是气她。”
“为皇上就更不值了,他乃一国之君,不杀顾氏也不过是念在她曾怀有帝裔的面上饶了一回性命罢了。娘娘又何必在意。奴婢跟在娘娘身边这么久,是看得出皇上对娘娘的情谊的。”
“情谊?”莫梓瑶嗤笑一声,觉得这‘情谊’两个字用来说她们,尤为可笑。想到他一听太后赐死顾清儿,他立刻抛下自己转身离去,连句话都未曾留的。
“若真是对本宫有情,为何不撤了本宫的禁足令呢?”这就是他对我的情么?
“这……许是因为您违背了圣旨,若不惩罚难以服众,这才禁了足吧。”
“呵,或许是吧。”莫梓瑶想起方才阮凌政毅然离开时的眼神,心头微微地纠结起来,不想再多说。
韵兰却有心想开导她,“这帝王爱从来都是与众人分享,娘娘若肯听奴婢一句劝,千万不要太过执着,否则伤的是自己。”
莫梓瑶“唔”了一声,也不知听进没听进。只是目光定定的望着一处发呆。韵兰瞧她样子也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感情的事只能靠她自己。于是走到正炉子边正欲坐下,就见玉芝走了进来,。
玉芝眼眸微微一动,对韵兰调笑道:“姑姑(除了莫梓瑶,其他人都叫是叫韵兰姑姑的)倒是悠然自在,那栖霞殿里的那些嫔妃们都管啦?”
“对啊,你看,竟把这茬忘了。”韵兰一副好像才想起来的样子。惹得莫梓瑶与玉芝捂嘴一笑,莫梓瑶的心情也好了些。
玉芝道:“好了好了,跟姑姑开玩笑呢,那些嫔妃等了许久也不见皇上来,知是没希望了,放下礼物,已经各自回去了。不过奴婢看她们不甘的样子,估摸着明天还会来呢。”
莫梓瑶没说话,的确,见不到皇上,她们不会那么容易死心的。
玉芝正了正身,看向莫梓瑶道:“娘娘,雅昭仪来了,想求见娘娘,看样子是有话要对您说,要请吗?”
莫梓瑶微微蹙眉,她竟然来了,我还没去找她,她倒自己先过来了。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对于雅昭仪,莫梓瑶是从来怀着小心的,既然她来了,那便请她进来坐坐。于是挥手道:“请。”
雅昭仪在侍婢的搀扶下步子悠然的走了进来,见了莫梓瑶,神色并未有多大的变化,从容地上前施礼:“嫔妾见过瑶妃娘娘。”
莫梓瑶带着笑意道:“难得雅昭仪你能来本宫的玉瑶宫,你一来,整个宫殿都任凭增添了不少色彩呢,快快请起。”
她从容的起身抬眸瞧了莫梓瑶一眼,笑道:“娘娘真会说话。不过看娘娘今日的脸气色似乎不大好,还是因为先前泰仁宫的事情吧?嫔妾以为,娘娘不必烦恼,只要您也怀上帝裔就好了。”
竟然是说帝裔一事,莫梓瑶都还没问,她到先说出来了,其实莫梓瑶早就在怀疑,那麝香和鹤顶红是谁给她的,雅昭仪,绝对是怀疑对象之一。这件事情的背后之人不揪出来,此事就不能算完。
莫梓瑶眼波微微一转,面不改色道:“顾氏小产一事,难道雅昭仪你没有半点伤心么?哦,说来你提及此事,本宫倒是觉得奇怪,前阵子皇上对雅昭仪如此恩宠,怎的你的肚子也不见有动静啊?倒是让顾氏一次恩宠便有了龙嗣。”
她平静的眸中猝然闪过一丝怒意,却也不彰显,脸上的笑容依旧,低声道:“娘娘要听实话么?顾氏小产的事情,嫔妾与娘娘心情一样。至于后一事,嫔妾以为,娘娘还未曾怀上,嫔妾不敢居前。”
呵,绕来绕去,究竟想说什么呢?莫梓瑶沉下心来,冷笑一声道:“可本宫以为,此事还万万没有结束。本宫于顾氏从小一起长大,对于她的性子是了解的,她,可没有这样的胆子。”你不说,我来挑个头好了。
虽是不敢确定流产是否和她有关,但她也有一半的嫌疑,其实后宫的嫔妃人人都有嫌疑。想当年,很多人无害的外表下,却是藏匿着惊涛的心。
雅昭仪是聪明人,一下便听出了莫梓瑶话里的弦外之音,她看着莫梓瑶淡笑着道:“这就难说了,难道瑶妃娘娘不知道她和平镇王爷的关系么?若不然,皇上因何故将她打入冷宫的。唉,可伶一对痴心人啊!”她点到即止。
嫔妃勾结王爷,那是天家的大丑事,皇上不可能会宣扬。这一系列的事情下来,顾清儿毒死帝裔,看似简单,但这里面的深意就大了去了,或许,这事和这位王爷还有一定的关系。
“清儿和平镇王爷?平镇王爷?”莫梓瑶还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这平镇王爷是谁。清儿和他是什么关系,她喜欢的人不是一直都是顾莫离么,怎么一下子又和平镇王爷变成痴心人了?
雅昭仪盯着莫梓瑶看了会儿,见她心思游离着,知道自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眼神闪烁着淡笑了下,找了个理由,终是起身拜别出去。
莫梓瑶丝毫没在意雅昭仪已经离开了,思来想去,也想不起平镇王爷是谁来,见韵兰在旁边便问:“兰姐你在宫中呆得久,你可知这平镇王爷是谁?”
韵兰神色微微一变,瞬间又恢复寻常,正待答话,一旁的玉芝连忙抢着说道:“奴婢知道!平镇王爷就是全阮南国长得最好看的男子。听说连女子看见他的容貌都要惭愧得捂住脸呢!”
“哪里这么夸张?”莫梓瑶也笑了笑,而她脑海中却是骤然闪过顾莫离的身影,他总是一身白衣,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却是为了救她连性命都可以不顾的。
“他,还好吗?自上次一别就再也没了他的消息……”呵呵,莫梓瑶突然在心底嘲笑了几声,自进宫以来,自己又还有谁的消息呢?只是清儿竟然又喜欢上了一个如顾莫离一般冷漠美丽的男子,也不知这平镇王爷和顾莫离,谁更美一些呢?
莫梓瑶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美不美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可不是顾清儿,对漂亮得胜过女子的男子有着情结。
第一百七十四章 菲儿到来
眼看着马上要到除夕夜了,平日里闲得无聊的嫔妃们开始各自忙碌起来,有练习抚琴吟唱的,有编排各种动人的舞蹈的,不外乎是为即将到来的除夕夜做准备。
可莫梓瑶却并不为此而烦恼。因为她的心中已经生了间隙,便自然而然地开始想要躲闪和抗拒。自那日之事后,阮凌政就再也没有见到莫梓瑶的身影了。
原因无他,太后让莫梓瑶去礼佛寺抄录一年的佛经,她想着如今本就禁足于玉瑶宫随意走动不得,不如干脆便带了韵兰、玉芝还有晚秋三人搬去礼佛寺静心修行。
对于莫梓瑶的行踪,阮凌政自也知道的,不过忌于是太后的旨意,他也不敢多说,只是一有时间便会亲自去看她。可惜,每次去莫梓瑶不是在静静的抄录佛经,就是在文殊菩萨金像前念佛经,并不看他一眼。就这样,加上又近年关,朝中有诸多杂事要忙,年底要招募宫中侍卫,连一直平静的边疆之外的几个外番之国也逐渐出现了兵动的现象。慢慢地,他便也不常来了。
阮凌政不来,莫梓瑶心中又气苦不得,本想着如果他肯当着面将赦免顾清儿的原因解释给她听,便原谅他得了。可惜,他每次来了也只是静静的站一会儿便走了,而如今,他直接连来都懒得来了。
阮凌政不知道莫梓瑶进礼佛寺是气他赦免顾清儿一事,只以为是太后的意思,她便去了。莫梓瑶只想等他一个解释,可他却不来。她不知道他最近为了年近事多而忙碌不堪,并没有时间来看他。
就这样,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渐渐的就淡了……
好在礼佛寺在太后的泰仁宫之后山,其他嫔妃们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地方,而且若没有太后的旨意,任何人是不得擅自前往的。莫梓瑶主仆三人每日抄经念佛,过着与世隔绝的平淡日子。
转眼大寒已过,还有三天便是除夕了。许是年关的缘故,这几日几乎天天都落雪,院子里的积雪都落了有人膝盖深,气温冷酷异常。大雪早已封了山,这样上山来的人就更少了,好在太后犹记得莫梓瑶一行人在礼佛寺进修,并没有忘记给她们送来足够的木炭。
只是莫梓瑶额上的伤口却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好得十分慢,而且在伤口周围隐约红肿了,叫太医来看了说是由于愈合的伤口肌理十分娇嫩脆弱,这礼佛寺在山顶上又格外的寒冷,导致这伤口有些想要生冻疮的样子。
可能是由于他们也感觉到了皇上冷落瑶妃的缘故,那太医最终只留了些药方让晚秋去抓,往后竟然连叫也是不来了。韵兰下山想叫钟太医来,哪知这钟太医家中老母病逝,请了年假回老家了。
如今大雪封了山,再也没有太医愿意上来,韵兰心疼莫梓瑶,不让她抄录佛经了,要她每日在火炉子前烤着,以免伤情恶化。
很快到了除夕夜的前一日。
这一日天气还算好了,起码没落雪。一大早太后命人来看她,问她可要参加明天的除夕家宴。莫梓瑶借着额上有伤口婉言推诿了。
这日恐怕是礼佛寺最热闹的一天。中午的时候阮凌政终于来了,可他别的话没多说,只说近段时间忙,而后婉转的告诉她,她额上伤没好,若是就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怕是有损皇家颜面,又派了些下人在此服侍,只说让她安心的养着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