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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禛心在玉壶-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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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还不都是为了我?”

婉馨的脸上犹如飞霞扑面,依在他怀里;细如蚊声;“四爷知道就好……”

“嗯;我都知道,”胤禛不顾从容的横眉冷目,一手环住她道,“你醉得这么厉害,我偷藏的那些解酒丸可就有用武之地了。等着,我这就亲自给你取去。”说着胤禛向从容一招手,“小瞎子,傻看着做什么?还快不扶侧福晋进去躺下。”

婉馨不仅忘记了合拢嘴巴,就连眨眼都似忘记了,如木头人一样,在从容的服侍下和衣躺下,在胤禛的面前服下解酒丸。胤禛微微笑道:“这就不碍事了,好好歇着吧。”

“四爷……”婉馨看他要走,仍是不死心地唤了一声。

胤禛半俯□,为她掖好被角,“乖乖的,别让我担心。”

月夜风清,从容一路轻快跟着胤禛回去,想起婉馨刚才那直愣着眼说不出话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弯起嘴角。胤禛见她脸上一片笑意,自己也是好笑,因环抱住她道:“平日伺候我的时候,也没见你手脚这么快过,今日可是长见识了。”

从容“嗤”地一下笑出声来,胤禛刮她鼻子道:“醋坛子。”

从容扬起下颚,“你不喜欢么?”

“喜欢,”胤禛低头纠缠她的唇舌,“最喜欢。”

从容有些沉醉,用力回抱住他时,细碎的吻一路从胤禛的唇上漫到了他的耳根、脖颈。犹嫌不足,从容又解开了他的领子,一路印上她的痕迹,胤禛闷哼一声,哑着嗓子道:“容容,今日怎么这么乖了?”从容松开他的束带,将身贴上他的傲然时,声音也有些暗哑,“你乖,我也乖。”

胤禛如火,从容如水。有时火盛,便能烈火沸水,冉冉不尽;有时水盛,便如轻波荡漾,温柔抚慰。当一切终归于平静后,胤禛像从前一样从后抱住了从容,密密贴合,从容阖上眼,任由自己的心跳握在他的掌中,一下一下,安然入梦……

是年,康熙再次亲征,因噶尔丹在逃亡途中病死,不战而班师。第二年,康熙分封诸子:封胤眩嗦拗笨ね酰缝砦嗦蕹峡ね酰范G与胤祺、胤祐、胤禩一起,俱为多罗贝勒。

这原本是一件喜事,可在胤禛的脸上,却找不到半分喜色。这晚胤禛又有些辗转,从容回过身看他,踟蹰着道:“胤禛,皇上这次只封你为贝勒,是不是因为对你有些不满?”

“不是,论功行赏,我又没出什么力,能得贝勒已属厚待。”

“可……可我听说皇上近来常问起你子嗣一事,似乎对你颇有微词……”

从容心下揣揣,这时候胤禛成婚已有六、七年,眼看着七阿哥胤祐都已有了小阿哥,康熙不心急他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胤禛这时候应该有的小孩子,都已被她从容给扼杀在摇篮里了,若是照此发展,所有的孩子都不存在,连乾小四都不会出来,那不是又要天下大乱?

“你这又是听谁在那儿浑说?”胤禛双目炯炯,“没有的事,别胡思乱想。”

从容咬了咬唇,“就算皇上现在不在意,可如果……如果……一直没有孩子呢?”

“怎么会没有?”胤禛眼中淡淡笑意,似在笑她的杞人忧天,“我们有孩子,而且我们的孩子是世上最聪明、最懂事的孩子。”

从容看他一脸的骄傲,活像这孩子已然出世一样,心中十分怀疑这人已然盼子成魔,“你怎么知道?”胤禛唇边逸出浅笑,手也慢慢摸上从容的小腹,“因为他知道,他的阿玛还没有为他的额娘办妥旗籍,若一旦办妥,他就会来了,由不得他的皇玛法不认。”

原来他从前说的好时机就是这个好时机,从容苦笑,胤禛兀自在那展望道:“我已经想好了,六个阿哥,四个格格,凑成一个十全十美。”从容笑不出来,就算她身体再好,她也生不了十年啊,何况……

从容偎入胤禛的怀中,不得不用现实打破他的美梦,“胤禛……”

“嗯?”

“那个……”

“那个什么?”

从容支支吾吾,即使她和他亲密无间,可要说起这事,她仍然十分尴尬,“那个……自从我进到宫里,我的月事……不是很准,有时来,有时不来,”从容想了想,又补充道:“大多数时候是不来的。”

胤禛显然对于这种妇科之症十分没有研究,“那又怎么样?”

从容在他的眼中,可以看见自己憋得通红的脸,“那就是说,我们……我们也许一直不会有孩子。”

胤禛眉心一簇,长久未语,从容小声道:“所以我要问你,如果一直没有孩子该怎么办?”

“太医。”

“什么?”

“你明儿不用跟我,在这儿等着,我去找太医来。”

“可是……可是我怎么能让他看这个病?”

胤禛抚了抚她长长短短的发,“我有我的法子,你只管让他诊脉就是。”

第二日到了时辰,福喜先引着人搬了一架乌木大屏风进来,待他引着太医来时,从容不见踪影,那架大屏风已将她的身形严严实实地挡去。这位被引进来的曾姓太医约摸六十多岁,三柳须髯,面目清癯,看来颇有些仙风道骨,此刻他向站在屏风边上的胤禛行礼之后,因来时福喜已对他提过一些病情,放好脉枕后也不多言,只侧首对福喜道:“病人在哪儿?”

胤禛示意从容伸出手,福喜又立即在她的手上盖上一块素色帕子,向曾太医做了个请的手势。曾太医有些迷惑,按福喜所说,病人便是妇疾,在胤禛书房之中诊治已属古怪;此时胤禛不走,反而站立在侧,凝神关注,就更是古怪至极了。好在曾太医在宫中行医多年,深知宫中行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万事不知的道理,这时只管搭脉细听。

书房之中极是静逸,胤禛看曾太医诊脉许久,眉间川字愈来愈深,便耐不住询问道:“如何?”

曾太医收手未答,只问从容道:“姑娘是否常年手足冰冷,既畏寒冬,又惧暑热?”

从容还未点头,胤禛已代她应过。

曾太医点一点头,沉思道:“是否有时腰腹酸痛,状如行经,却迟迟未行?”

从容点头,胤禛道了声是。

“近来是否有乏力之像?”

胤禛点头,又补充道:“吃的也没从前多了。”

曾太医手拈须髯,想一想后,洋洋洒洒地写了两张方子,“四爷,这位姑娘体虚阴寒,血行不畅,需服食温补之药,慢慢调理。这一张汤药、一张丸药,每日需服,不得间断。”胤禛颔首,命福喜接过后道:“她这病,需医治多久?”

“眼下奴才也不能妄下断语,得看姑娘服药之后的情形再作定论。”曾太医说着站起身,想一想忽又对屏风后的从容低声道:“姑娘,你身子虚寒,血气不足,现时需以养为主,在房事上头切不可贪多过密,以免伤了元气。”

从容的脸上一层复一层地烧了起来,待胤禛送完曾太医出去,回来拉起她的手时,她的双颊仍是晕红,“都是你。”

“都是我什么?”

“害我吃那些苦药,还不知道要吃多久。”从容想起那黑黑黄黄的中药就蹙起蛾眉。

“身子不好,总是要吃药的,”胤禛轻抚她的脸颊,“何况你吃苦,我不是更苦?”

“你苦什么?”

“房事上切不可贪多过密,这老头是说给我听的呢。”

从容咬紧下唇,胤禛扯了扯她的嘴角,“你傻乐什么?”

“我哪里傻乐了?”从容自己说着话就笑了出来。→文·冇·人·冇·书·冇·屋←

胤禛对她的唇舌好一番欺负后,才又轻吻轻啄着道:“乖乖吃药,我给你备糖,到时候就不会苦了。”

从容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我不要吃糖,只要你不怕苦,我也不怕苦。”

从容药吃得辛苦;胤禛忍得辛苦;可有一人,却比他们两人加起来还要辛苦。这日福喜又像做贼似地从太医院取回了药,看着从容愁眉苦脸地喝完后,他捶着自己的老寒腿道:“丫头,四爷这就要跟着皇上去盛京祭陵,你这药可怎么办?”

从容连喝几大口白水后,才抹着嘴道:“四爷问过曾太医了,说多配一味丸药带着,汤药就先免了。”

福喜点头道:“好,好。但愿祖宗保佑,你从那边回来后,这病就好了。”

从容听说,慢慢放下了抹嘴的手,“皇上又提了么?”

福喜眉头紧锁,“不仅皇上,娘娘也提了,就连宫里,也起了些风言风雨,难听着呢……”

59枫舞

从容无言;“三人成虎;众口烁金”,连福喜都已听见;那么康熙、德妃、胤禛……福喜转过目光;看她道:“我知道你对爷一片真心;爷对你又何尝不是?只是这事闹成这样……有时候我替你想着;你若真进了门;虽有四爷庇佑,可这日子,绝不会好过阿。”

从容想到那时光景,嘴角也不由抿紧;她这个众矢之的已是做定;明枪暗箭;怕是再躲,也躲不掉了。福喜收拢了手,叹一声道:“爷已经提过了,在他同皇上挑明之前,我可以先告病回乡,免得到时追究起来,连带着也有不是。”从容一讶,看着福喜的眉眼,想着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恍然就如在昨日,“福公公……”

福喜侧首拭了拭眼角,他此生已无儿女之望,与胤禛名是主仆,实则情同父子,也正因为这份情,他虽能理解胤禛要他走的决心,可想到离开,心头总不免有些酸涩,“傻丫头,难受什么?千里搭凉棚,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这算是熬出来了,以后回乡下不用再伺候人、不用整日弯腰躬身的,再加上四爷给我的体己,我就是回去做老爷也成了。”

从容眼圈也是泛红,蹲□轻轻为他捶着双腿,她进宫看见的第一人是康熙;说话的第一人是胤禛;可第一个对她说真心话的、对她好的,就是福喜。如今进门日就会成了分离时,教她怎么能不难受呢?

福喜亦知她的心情,像从前一样拍了拍她的肩头,道:“傻丫头,我回去享福的话,四爷可就都交给你了,相扶相持,别再同爷顶牛了阿。”从容红着眼,强忍住泪水道:“我知道,福公公,放心!”

七月十九日,康熙帝亲奉皇太后往盛京祭陵,此行随行皇子众多,有大阿哥胤眩⑷⒏缲缝怼⑺陌⒏缲范G、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祐、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礻我、以及十三阿哥胤祥。

胤祥实年已有十二岁,与胤禛最是熟络,出出进进,简直就是形影不离。这天出发后,他过来叙礼,见了从容也不让她跪,只管问道:“小白,你看看我长高没?”从容目测了一下道:“高了,都快比奴才高了。”胤祥听后很是开心,一张嘴咧着合也合不拢,“皇阿玛也说我高多了,老十四去年还同我差不离,今年,”他比了个手势,“我已经超过他这么多了。”

从容莞尔,“十三爷若不是那么挑食,一定长得还要高。”

胤祥听说,向胤禛求证道:“我已经不挑食了,不信你问四哥。”

胤禛点头,“自从从你的家乡回来后,食是不挑了,不过整天捣鼓着要人做木马玩,后来皇阿玛赏了他几匹好马,他就不要玩木马,要玩游戏了。”

“游戏?”从容十分好奇,“什么游戏?”

胤禛想了想,道:“切西瓜。”

“啊?”从容惊讶不已,“宫里怎么玩切西瓜?”

胤祥晃着脑袋道:“怎么不能玩?我站中间,让得意儿、如意儿几个分站各处,到时我一声令下,他们把西瓜抛过来就是了。”

从容的眼前是西瓜漫天,瓜汁四溅的情景,“娘娘会准你这样玩?”

“当然,额娘还夸我切得好呢。”

从容看胤祥灿烂笑脸,心里不由感叹庶妃章佳氏对他的宠溺之情。胤祥看从容张着嘴也不说话,还以为她是惊讶于他的本事,于是得意洋洋道:“起先我还想着只有暑日里才能玩,后来一想,能切西瓜,也能切别的玩,所以现在什么时候都能玩了。小白,下次让四哥带你来,我们一起玩好不好?”从容看一眼同样露出宠溺笑容的胤禛,点头道:“好,好,一起切。”

祭陵一事甚是繁琐枯燥,从容起先还有兴趣跟着看看,到几次三跪九叩之后,她就只剩推托的心了。好在胤禛也不强她,她不想跟,便说让她留在帐内守帐。从容乐得自在,每日或于帐内看书写字,或偷闲步入山间,寻一处幽静。

这天早早扎了营,胤禛与胤祥随侍康熙,从容因不跟去,在闷了大半晌后,信步而出,沿着山间小道四处闲逛。这时已是深秋,落叶翩迁,丛林尽染,一眼望去皆是浓浓秋色。从容走过一条小涧,又走入一片枫林,因看枫叶染霜,红艳欲滴,遂想捡几片给胤禛当书签子玩。

从容不愿折树上的,便低着头看地上是否有完好无损的,正移步仔细寻找时,忽听“嗵嗵”几声响,抬头时,漫天红叶随风而下,一片片、一双双,带起地上的树叶,好像蝴蝶在空中盘旋飞舞不住,令人不能稍移目光。

从容有些看住了,待想起去接时,却已晚了。蝶儿静静地停落在地,一身枣色秋袍的胤禟穿过最后几片落叶,看着从容高高举起的手,朗声笑道:“小瞎子,这全都掉地上了,你还接什么?”

从容见是他来,躬身就是一礼,“奴才给九爷请安。”

胤禟笑嘻嘻让她起来,“你手脚太慢了,要不我再给你弄一回?”

从容听说刚才的美景是他所弄,忙摇头摆手道:“不用了,这地上的已够多了。”

“掉在地上的怎好要,都脏了,”说着他伸出背在身后的手,递给从容一把树叶道:“这都给你。”

从容讶异未接,胤禟拉过她的手,塞在她手上道:“我这都是看准了才折的,又大又红,又齐整。”他说的怎么像是在做广告?从容有些想笑,收回手后又向他行了一礼,“多谢九爷。”胤禟不太满意,“小瞎子,自打你回了四哥那儿后,怎么就同我们显得生分了呢,开口闭口总是提个谢字。”

从容看着这个玉树临风的初成少年,她并不想和他生分,只是渐渐大了,说起话来就不像小时候那样毫无顾忌,举动也不能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奴才可不敢同爷生分,若是惹恼了爷,那起子小宫女可不会放过奴才。”

胤禟笑,那双桃花眼成了两条弯弯的桃花鱼,“小瞎子,我就爱听你说话,让人心里舒泰。”

从容跟着他亦是一笑,因问道:“九爷今日怎么会来这儿?”

“我无事到处走走,远远地看见枫叶好看就过来了。”

“爷一个人?”

从容看了看附近,这秤不离砣的,胤礻我怎么没跟着他一起来呢?胤禟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叫老十过来吃叶子,他吃;叫他看,他才不会过来。”

从容一想也是,“那九爷怎么不带几个跟着的人?”

“你不就是?”胤禟睨她一眼,“待会伺候我回去。”

从容十分后悔提起这个茬,不过此时也只能无奈点头。胤禟指一指前方道:“那一片看上去不错,咱们过去看看。”从容跟着他边走边赏,因随处皆是景,两人边走边说、边走边看,倒也少了一个人的寂寞,多了几分热闹。

往回走时,天光已暗,风里也透着一股阴寒。从容有些瑟瑟,脚步也就不自觉地急了些,隐隐有越过胤禟之势。胤禟回头看她道:“小瞎子,你走那么急,是赶着回去见四哥么?”

“不是,不是,风里有些冷,奴才就走的快了些。”

“噢,我还以为你是怕误了当值的时辰,又或是肚子饿了,才急赶着要回去呢。”

从容晒然道:“给九爷这么一说,奴才的肚子好像是有些饿了。”

胤禟一笑,脚下的步子也跟着快了一些,“这天气是有些冷了,若是能热乎乎地吃上个锅子,或是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就好了。”

“是啊。”

胤禟的脚步一顿,“说到面,我听说杭州城里有一家云锦面馆最是出名。特别是他们的招牌,云锦面,面如云锦,汤汇四海,吃了放都放不下来。小瞎子,你可曾尝过?”

“奴才?”

“你不是杭州人氏么?”

从容心中一跳,“奴才……奴才没吃过。”

“哦,怎么不去尝尝?”

“奴才家贫,这面只有闻香的份。”

胤禟若有所思,径直往前几步后又是一顿,“哎,小瞎子,我糊涂了。”

“什么?”

“我想起来了,这云锦面馆是在苏州城里的,我怎么给说成杭州城了?”胤禟似笑非笑,“可不是我糊涂了么?”

从容有些变色,她明白了,胤禟并不是无事到处走走,他是有心跟着她来试探的!这时胤禟看着她又道:“小瞎子,我糊涂了,你也跟着我一起糊涂了么?”

从容垂眸,“奴才久在宫中,对于家乡的事,是有些记不清了。”

“是你记不清,还是内务府的记档上根本就没记清?”胤禟一敛笑意,沉沉道:“小瞎子,给我句实话。”

从容看着脚下的落叶,“奴才生在苏州,长在杭州,天长日久,将两边的事情弄混了也是有的,奴才实属无心,请爷……”

胤禟打断了她,“你在苏州,我可以派人去苏州查;你在杭州,自也有人能在那儿打听,只不过,今日我就想听你一句真心话。小瞎子,你能告诉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告不告诉捏?告不告诉捏?

60成全

从容说不出;胤禟这次来的目的让她寒心;说话时的神情却又让她觉得真心。她知道她不能说,可看着他的眼;她知道;来日一旦真相大白;她和他;必将陌路。胤禟又走近她几步;因落叶堆积,发出“沙沙”的声响,搅乱着从容本就纷乱的心弦,“小瞎子;我从没拿你当个奴才;你在我心里;就是……就和老十差不多,一起玩、一起吃,有什么就能说什么。今日你若是觉得我以主子的身份压你,你就不说;若是你信我这个朋友,便说一句,说什么我都信!”

从容深吸了一口气,眼前的胤禟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坐在地上哭闹、耍无赖的顽童,他拉着她的手说要去买巧克力;他要她与他们一起同桌共食;他为了她那个座位,甚至于和锦绣起了争执……

他说没拿她当个奴才,她信;他说随便她说什么他都信,她也信,只不过,为了这份难得的情谊,她愿意赌上一赌,“小瞎子是永和宫里的小瞎子,也是四爷的夏从容。小瞎子想的是活命,从容想的是侍奉四爷,一时半刻也不想分开。九爷……九爷认小瞎子作朋友,那么愿意成全夏从容么?”

胤禟心内积藏了多时的疑团被打破,眉目间豁然开朗起来,从容信他,这比知道她的身份更能令他开怀,“好,我成全你。”胤禟伸出手,从容也交掌于他手上,紧紧相握时,两人的脸上都挂着释然的微笑,即使是山间凛冽的寒风,也吹不散交织在彼此心头的浓浓暖意。

胤禟和从容解开了心结,说说笑笑的,比之前更为投契。待从容送他进帐,自己回到胤禛的营帐时,天色擦黑,胤禛端正坐在灯下看书,眉间清冷一片。从容看他认真,也不敢打扰,自拿了枫叶借着灯火,一片一片地做着比较。胤禛见她如此,心下越发发堵,重重翻过书页道:“你这大半日的,到哪儿去了?”

“捡树叶子去了,你看,”从容笑缅如花,全没发觉胤禛眼中神色愈沉,“给你做书签子可好?”

胤禛不答,只问,“你一个人去的?”

“是啊,不过后来遇上了九爷,就与他捡了一点,一起回来了。你看看,这些都是他得的,做书签最好。”

胤禛早知道她和胤禟说笑着一齐回来的,这时听她说的坦然,倒也没法子说什么,只一把推开眼前碍眼的树叶道:“不要。”

从容皱起眉头,他人长大了,这心眼怎么还是那么小?“不要就算了,我自己用。”

“你的书都是我的,不许用。”

“不用就不用,我自己留着玩。”从容有些来气,脸上也就不太好看。

胤禛看她发恼,越发不想留着那些树叶,“没有我的书,看你能玩几回。”

“你……”从容竖眉,甩手站起时袖管里忽然掉出一片枫叶,飘飘荡荡的,落定在桌前。胤禛冷眼相看,从容先是一愣,之后想起自己迎着叶雨时的情景,蓦然明白,这片枫叶是从何而来。她弯腰捡起,用手轻轻拂一拂时,耳边响起的是福喜语重心长地话语,“相扶相持,不要同爷顶牛”。

要是让福喜知道他们俩为这么件小事就能怄气,即便在外再享福,心里怕也是难安的吧?从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将树叶递到胤禛面前,“这片是我自己得的,你要不要?”

胤禛默默接过,小心夹在了书里。

从容抿了抿唇,“很小,又不是很红。”

“我喜欢就好。”

从容冲他皱了皱鼻,胤禛推过一本书道:“这个给你。”

从容不接,“你替我把叶子放好。”

胤禛看她片时,摇了摇头后才将那把枫叶一片一片挑出来放好,不过他每放一片,嘴上就会品评一番,“红叶以形为美,光拣叶面大的、红的又有什么用?这片太红、这片太大、这片卷边了、这片……嗯,长歪了。”

胤禛手不停,嘴不停,一气把所有的叶子放好后,将书递给了从容,“好了。”

从容翻翻书,看看那些被他品评的一无是处的红叶,哭笑不得,“这些都不好,那你明日陪我拣好的去,不得好的不许回来。”

“好。”胤禛一口答应。

从容俯身在他唇上一吻,“不许赖皮!”

“好!”胤禛正欲回吻她,门口突然一声轻咳,“四爷,如意儿求见。”

如意儿?这时候过来,难道是胤祥有什么事?胤禛和从容对视一眼,本已和暖的脸色又紧绷起来,“让他进来。”

从容整一下衣帽,刚退至他身后,如意儿已一溜小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四……四爷,十……十三爷……”

这如意儿一急,就有些大舌头,胤禛皱眉道:“胤祥怎么了?”

如意儿上气不接下气,稳了稳才道:“宫里传来消息说,娘娘的老病又犯,现已卧倒在床,几天没吃东西了。十三爷听说后急到不得了,说要连夜骑马赶回去呢。”

胤禛知道章佳氏素有晕眩之症,此次不吃东西,看来是比往日要重了,“皇阿玛知道了么?”

“皇上不知道,十三爷从皇上那里出来后,就说要自己回去,拦都拦不住。”

胤禛起身冲出门外,“他人在哪儿?”

“马房,”如意儿跟在他身后,连跑带喘,“也不知道得意儿拦没拦住。”

马房。

胤祥不顾众人阻止,拉出一匹乌云盖雪就要上马,得意儿赶紧拦上去道:“十三爷,这事得先让皇上答应啊,要是这么回去,到时皇上怪罪下来……”

“有我兜着,你怕什么,让开!”

得意儿连连摇头,“奴才不能让。”

胤祥上前一把推开了他,翻身上马就要走。得意儿也豁出去了,扑上去抓紧马笼头就道:“爷就算要走,也不差这么点工夫,况且这天也就要黑了,爷又没赶过夜路,要是……”

胤祥没功夫听他的罗罗嗦嗦,“你放不放手?不放手小心鞭子。”

得意儿头回听说要打,白着脸道:“爷要打就打,奴才不敢放,也不能放!”

胤祥虽说素性宽仁,可这时候又急又躁,一甩鞭子就欲挥上。得意儿一横心、一闭眼,准备生受那即将到来的皮肉之痛时,胤祥却“啪”地一声甩在了马股上。马儿吃痛,甩开四蹄就要急奔,得意儿拼死拉住,手上勒出了道道血痕。

胤祥道:“你再不放手,鞭子可真就上来了。”

“不放!不放!爷打死奴才再放!”

得意儿也起了拗劲,主仆正相持时,胤禛已赶到拦在了马前,“胤祥,下来!”

得意儿回头见是他,一颗心总算安稳落地,“四爷。”

胤禛点点头,向马上胤祥道:“你有打奴才的工夫,还不如跟着我去皇阿玛那儿禀明缘由,皇阿玛念着你一片孝心,自然会放你回去的。”

胤祥不肯下马,“皇阿玛只肯白日着紧赶路,不肯让我一个人先回去。四哥,你就当不知道这事儿,等你们回了宫,我自会去向皇阿玛请罪。”

胤禛冷然,“你以为单凭请罪就能了结此事?你这么自作主张,将皇阿玛至于何地?将你的额娘至于何地?你这样回去,不是尽孝,尽是给她催命!”

胤祥年少,并没有深想过此层,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回去,为他的额娘端茶倒水、说笑逗趣,以解他额娘病中的苦痛,“四哥……”

“你若还叫我一声四哥,就快些下来,我和你一同过去向皇阿玛表明缘由,若皇阿玛答应,我陪你一起回去。”

胤祥仍是有些犹豫,从容上前,与得意儿一同抓住马笼头道:“十三爷,听四爷的话吧,先去求了皇上,若皇上听说四爷陪你一起回去,一定会答应的。”

胤祥垂眸看她,“会么,小白?”

“会的,”从容重重点头,“孝心可嘉,皇上一定会答应的。”

胤禛带着胤祥去见康熙,说明情况后,康熙微蹙眉头,“你们两人一起回去?”

胤禛道:“儿臣想此地离京城也不过三、四日的脚程,若儿臣与十三弟快马加鞭,估摸着一日半就能回宫,到时候十三弟能一尽孝心,皇阿玛也能更加安心。”

康熙沉吟未语,胤祥心下焦急,抬头张嘴就要说话,胤禛一按他的手,向他摇了摇头,“儿臣会带几个老实可靠的奴才跟着,决不会泄露风声出去。”

康熙看一看胤祥憋得通红的脸,心里也知母子连心,他的着急亦是他的一颗纯孝之心,“好,朕就破例答应一次。”

康熙话音刚落,胤祥就跪下叩首道:“谢皇阿玛!”康熙摇了摇头,这孩子,怎么急成这样?“朕只答应你一次,下次再要抢马闹事,按规矩办。”胤禛心中一凛,康熙的消息实在灵通,才这么一会儿工夫,这事儿竟已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胤祥一心只想着卧病的章佳氏,这时听见也没往心里去,答应一声便躬身告退。

胤禛跟着退出时,康熙叫住他道:“朕会派一队侍卫跟从保护,你们自己也要小心为上。”

“是,儿臣知道。”

康熙颔首,凝目看着他们出去。兄弟情深,自是他愿意见到的;胤祥年少莽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有胤禛此次的沉稳应对,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来,他这个曾经喜怒不定的儿子,是定了性……

除了必要的吃饭喝水外,胤禛与胤祥几乎昼夜不歇,只费了一日一夜的工夫就进了京城地界。到紫禁城门口时,正是火烧云的时辰,门口的守军正想关闭城门,就见几骑如云而来,扬起大片风沙尘土。

风尘之中,就听当先那人道:“四哥,我先进去了。”

“嗯。”

胤祥甩蹬下马,抬脚就要往里疾奔,刚奔出一步,身后却是“扑通”一声响。他回头,就见从容坐倒在地,脸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帽沿下滚滚滑落。

“小白,你怎么了?”

61情深

“小白;你怎么了?”胤祥说着就要往回走;胤禛身形本已前倾,此时听见便是一滞;过来一摆手道:“你快回去;这儿有我料理。”胤祥又看了从容一眼;从容强忍痛楚道:“十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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