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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哪里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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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摇摇头,“不如将事情和盘托出罢,那就算是往后要死要活的,也多了个要死要活的理由不是。”
他将手撑额角上,按了半圈,说:“封奕住的那间屋子,是十二夜替他重新造的,机关重重。所以就打算赌一赌,然后,赌赢了。”
花花那厢总算喘上口气来,他急赤白脸地喊了一句“不是”却因为喊得太急,后面的话又被淹没一阵咳嗽声里。
拢了拢袖子,将一双危危颤抖的手重新掩回去,说:“虽不知道浴池家里的那柄剑里究竟藏了什么玄机,但其实真的不怎么意,意的是意它。可是这样利用,会不高兴,知道的。但明明知道最怕的是什么,却还是这么做了,对不对?”
“对。”
狐狸说出这个字,没什么犹豫,甚至是斩钉截铁,可却隐约盼望着这是他又哄。
“好吧,其实也理解,但为什么不能说个谎话来骗骗?很好骗的啊,看以前就骗过那么多次,直到现也有许多事情不明白,可是不意的,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来告诉?”
使劲地揉着一双眼睛,可眼泪还是不听话地从眼眶里滚出来,连同鼻涕也跟着凑热闹,让觉得很难堪。
“阿歌,现讲给听,是因为到了该讲的时候。好了,这样哭,明早眼睛会肿的像桃子一样,怎么见?”他掰开的两只手,用温热的手掌擦去了脸上湿漉漉的泪,然后就唇边攒出一个笑来看着。
扒拉开他的手,“要管是像桃子还是像榴莲,只管说的。”
秦璋拿了块帕子,帮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然后又沏上杯热茶塞进手里,他说:“其实这柄剑上的雕花,才是传国玉玺的图纸。而屠家的那张图,则是如何解读这剑的密文。这个事情,十二夜与朱承钰都晓得。十二夜同有个互利互惠的君子协定,告知这其中的玄机,算是协定的一部分。至于先前的事情,大抵也能猜到些了。”
佝偻着背将下巴抵茶盏盖子上,那盖子略微有些烫,可却懒得再动一动。他说能猜到些什么,但其实又能猜到什么?
猜到的,不敢信,猜不到的,不肯信。
摩挲着那茶盏的边沿,一面忐忑着一面又故作无所谓地说:“能见到十二夜,狐狸,是安排的罢?其实是要知道宫里过得如何,但又不能直接去问小皇帝。小皇帝吃不准到底这儿是怎样的分量,所以就不能露一点软肋给他。这个质,给的连丁点犹豫都没有,小皇帝那么多疑,便不会对怎样。拿出了那枚玉佩去叫他威胁于,就大大减少了他的戒心,这就有利于和十二夜行事。宁可拐弯抹角地让封奕去天牢,也不愿意冒险去露一面。猜的,对不对?”
“对。”
这世上,有一种情绪叫做无望。那是种徘徊麻木和痛苦边缘的情绪,是份连死亡都不能解脱的苦楚。
二十几年来,从不知道生身父母是何,从不知道承欢膝下该是怎样的幸福,可没自怨自艾过,独独是这一刻,有些许盼望见到的娘亲。
听别说,女儿家的私房话唯独能与娘亲、姊妹唠一唠,可是却没有这样体己的。
以前,以为有狐狸,可现,却不知道了。
“阿歌,肯不肯原谅?”
“狐狸,如果再有一次选择,那会不会选择另一种方式?”
关于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
寂寥的夜空里,就连星子都零落得不见几颗。
花花陪着院里刮西北风,他的声音风中有些破碎,他说:“阿歌,有些事,即便看到了,也不见得是真实的。”
看看他,“花花,不怕出卖,可出卖的,不能是他。”
花花有些怔忡,他问:“为什么?”
说:“先前有认真琢磨过,狐狸之于是怎样的。后来得出个结论,他就如同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一个时好时坏的习惯,这辈子,都不能没有。”
花花替裹了裹斗篷,他说:“秦璋是这世上最不会出卖的,就算是拿他的命去换一时安稳,他也是不会眨一眨眼的。”
拨弄了下手上的梨花纹玉佩,“可他没有否认,不是么。”
花花眯了眯眼说:“这个,总是很别扭。罢了,要是活得不自,就同回若虚山去,有活着的一日,总会有的一口饭吃。”
听罢,感动唏嘘之余,又觉得很惊悚,但也默默认同他这个观点。
许久,才问他,“叶绥哪儿去了?”
花花一愣,旋即笑道:“两个不是冤家路窄么?”
想了想,答他:“考虑到他将来会是天一教的老板娘,也不好意思总跟他掐。但话又说回来,两个到底谁扮演女来着?”
花花瞪着,看那神情似恨不得将生吞活剥,他吼道:“沈凤歌,怎么不去死?”
摊了摊手,“死了,一个活着多么没有乐趣。”
然后花花就暴跳如雷,嚷嚷着不该作这个劳什子的知心大哥,结果搞得他反而很郁闷。
没有理会他,满心舒畅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里的炉子烧的很旺,大抵是浴池小弟那个擅于持家的来摆弄的,于是就甚窝心地躺了那张宽阔的雕花床上。
琢磨,等回了若虚山,一准要加紧锻炼,争取搞一个强健的体魄出来。然后没事了就跟花花比划两下子,得空的时候又可以去跟闻师兄学学种植中草药,这样就方便自滋补。
如此生活,该是何其婀娜何其多姿,只是可惜了师父他老家,不晓得又去了哪里逍遥。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更新了。。。脑子果断不转了已经
童鞋们,晚安,尤其是一贯的沙发君和板凳君。。。
50第四十八章 臭味相投
晨起的时候;窗外日光淡薄。浴池小弟院里比照的一本书打太极拳;花花和叶绥围石桌旁,交头接耳、窸窸窣窣地不知道讨论些什么。
没有看见秦璋。
缩了缩脖子重新木塌上坐下,望了眼桌上那半卷残本,是秦璋昨夜反复琢磨的那本。
猜度这残卷大抵是十二夜交给他的,里面断断续续地记载了有关传国玉玺和图纸的渊源。
可耐着性子从头看下来;却毫无头绪。
反而胃里空空荡荡的;隐约有些凉痛。
收拾了衣裳;从木塌上下来;出门的时候正巧撞上花花顿半空的手。
他轻咳了声将目光移向别处;讪笑着说:“……是来喊起床的。”
迎着日光眯了眯眼,说:“唔,要出门了;这本破书拿去还给狐狸。”
将那本残卷塞进花花手里,想了想,又说:“其实说的那个建议挺不错的,打算采纳了。”
花花愣了一瞬,旋即十分疑惑地问:“哪个建议?给了那么多个建议,说的是哪个?”
“回若虚山,”向前迈了几步绕过他,转头时奋力想要搞出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意境,但花花的脸色却不怎么惊艳,说:“也是时候回去了。”
花花瞪着,神色怔忡,就仿佛那个放话说“有他活着的一日,就有的一口饭吃”的不是他花月一样。
哀叹一声,他果然是年纪大了,已不能再拥有短期记忆,这显然是小脑萎缩后的结果。
于是迈开步子踏着沉重的步伐挥别了花花,又分别挥别了浴池小弟和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叶绥。
出了门向西,打算去寻摸那个与甚投脾气的女。
城西的芙蓉糕点铺子今日歇业,据说是因掌柜的没能早起。
绕到铺子后门,掏出钥匙开了角门上的大铁锁,穿过一进小院并半截回廊,这才到了卓娅的闺房前。
抬手推门,那雕花门似并未落拴,“吱呀”一声就应声开了。
屋里,卓娅正懒洋洋地躺一张软榻上,手边摆着数个瓶瓶罐罐,六六软榻旁低眉顺眼地立着,面上没什么表情,直到望见进来,神色间才有了一丝惊愕。
晃晃手上的钥匙,对六六道:“趁着手闲的时候配了把钥匙,只为图个方便省事。”
六六眼底的薄怒一闪而过,却也没接的话茬。
卓娅哼笑了一声,对挑了挑眉道:“来了?那正好,过来帮敷敷腿。”
“使唤使唤的倒顺手,”将手里的钥匙搁几案上,拢拢裙摆软榻旁坐下来,遂望了眼她那双掩裤管下的腿,说:“不是一向自诩是毒见愁么,怎么自己的腿给耽搁成了这样?”
显然,卓娅的腿并不是先天残疾,而她这个又体魄强健,断不会是因得了哪个罕见的病给落下了后遗症,所以正常范围内的假设就只剩下毒了。
卓娅看着,将一只垫后脑枕着,另一只手无意识地垂一旁,半晌,她才说:“沈凤歌,知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些悲剧是需要眼睁睁去看着发生的,不然,造物主的乐趣又何?”
卓娅说她中的毒有个不赖的名字,叫做欺霜傲雪,听起来十分霸气,毒性亦十分霸气。
于是就觉得稀奇,按照常理推断,以卓娅这样毒遍天下无敌手的姑娘,是万不该栽一种毒上的。
但卓娅说,这个大概就是世事弄的一种巨象解释。
她问晓不晓得这世上存着某种情分,是不能用生死去衡量的。
想,是晓得的。
卓娅告诉,她对闻洛,就怀有着这样的一份情。
那不是可以为他去死的莽撞,而是可以为他生不如死的勇气。
生不如死,大抵懂得她的意思。
骄傲如她,却宁愿这样卑微地仰鼻息而活,等着一个不知何时才会来的。
卓娅说那个秋季似乎格外漫长,她追逐着闻洛的脚步到了四川,却猛然间失去了他的音讯。
朱承钰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但其中不符合类想象的是,朱承钰并没有使出什么阴谋诡计去诱使卓娅掉进沟里,而是直截了当地用海战术擒获了她,并且强行灌下了欺霜傲雪
欺霜傲雪的期限是七日,若七日拿不到解药,体就会从内脏开始溃烂,直到化作一滩白骨。
朱承钰给卓娅灌了毒药,就没再看管着她。因朱承钰笃定卓娅必有法子能寻到闻洛,且会求着闻洛为她解毒。
但卓娅是何其傲慢的一个,她虽是放下骨子里的那份傲气去追随着闻洛,却断不会为这样的事去低声下气乞求他的怜悯。
何况,朱承钰的目的卓娅并不清楚,所以她就宁可牺牲了自己,也不肯让闻洛冒一丁点的风险。
于是,就为了这莫须有的危险,卓娅失去了两条腿。
“呵,中了欺霜傲雪的,是独一个活下来的,沈凤歌,服不服?”卓娅有些眉飞色舞地看着,眼底没什么悲戚,反而是得意洋洋。
替她一旁的炉子上热了药袋子,然后趁着药滚烫的时候搁她的双腿上,瞧着她拧了拧眉心,才打趣道:“旁的不说,这个朱承钰也是很傻的了。明明就是死乞白赖地追着师兄,又怎么会有与他联络的法子。”
“喂,就这么看不起?”卓娅瞥瞥嘴,瞪了一眼,又道:“虽然没什么法子去联络他,可他带着的心有灵犀蛊,就能找到他。但……那个时候,又怎么能去拖累他,索性、索性就将的母蛊给弄死了。这样,就算是死了,他也不会找到的尸体,就总以为还活着,也总能惦记着‘可要躲着点卓娅那个麻烦精’,看,这么不是很好?”
望着卓娅,她唇边那抹不经意的笑仿佛春回大地时的第一缕日光,暖得冰雪消融。
“那又是怎么将欺霜傲雪给解了的?”无意再去戳她心底的那个窟窿,便佯装无知地问了她这个或许根本不是问题的问题。文人小说下载
卓娅嘿笑一声,秀气的鼻子顽皮地皱了皱,她说:“翻遍了一整座山,却只找到三、四种能用的草药,也幸亏那时候背囊里装了套银针,才能封住几条经脉,不至于立马毒气攻心。之后就住进了雪山顶上的一个洞里,借着山洞的寒气和那点微薄的草药,将毒气都给迫进了这两条腿里。后来,就事不知了,醒来时已朱承钰的府里。再后来,呵,也看到了,腿就废了啊,不过总算保住这条命。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告诉闻洛,不后悔做了这件蠢事,也不后悔……从南疆一路跟着他跑遍大江南北。沈凤歌,看过海水的潮起潮落,也看过雪峰的无尽苍茫,见识过草原的广阔无垠,也见识过江南的流水家,所以,没什么可遗憾的。”
缓缓帮她揉捏着敷了药的腿,心底的波澜渐渐归于平静。
眼前的这个姑娘,她用一颗最纯粹的心去对待这个不公的世界和她所爱的。
倾尽所有,亦无怨无悔。
原本,是要来问问,落霞派一派的灭门惨案和阳高城里的瘟疫是不是与她有关。可经此一叙,这个问题就一下子显得十分没有必要。
要知道苗疆民千千万,会使蛊毒的也多如银河里的星子,只不过卓娅是那其中光华璀璨的一颗,这就很难叫不把视线给搁到她身上去。
总之,民多了,出渣的几率也就随之增大。朱承钰手眼通天,要收买几个苗疆,实是容易得很。
那么,这件事情就可以从复杂的门派、国家、情、师兄妹的斗争重现回归到粉碎造反者的单一斗争上去,十分可喜可贺。
半晌,卓娅忽然撑起身子凑到脸前,嗅了嗅道:“诶,沈凤歌,不对劲啊,很不对劲,是不是遇着什么倒霉事了?”
诧异地看看她,“闻出来的?”
她复又瞪,“又不是狗,闻什么闻?看那眼,肿的什么一样,眼角也耷拉着,显然是被谁欺负了。来,说说看,帮下毒去害他。”
看着卓娅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暗自唏嘘感叹,这个女,真正地有一颗八卦的心。
想了想,说:“那什么,能不能把一个男彻底毒害成断袖?”
卓娅也想了想,说:“目前不能。”
沉默了会儿,她又说:“沈凤歌,真狠。”
于是,笑得无比欢乐。
其实,她大抵也懂得,有些伤,并不是说出来就能被治愈,有些,也不是看不见了就会将他遗忘。
或许该庆幸,活到了这个年纪时,居然遇见了这么一个女,她骨子里透着的那分憨傻气与不谋而合。
两个臭味相投的,总能凑一堆擦出些火花来。
临走的时候,郑重向卓娅道别,告诉她要回若虚山去了。
她听完愣了愣,旋即笑得哼哼哈哈,她说:“沈凤歌,别笑死了,摆出一副生死离别的嘴脸。其实心里有那么多的放不下,就算躲到天涯海角去,又怎样?”
于是操起语重心长的口气对她说:“不是要躲,而是有见不得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次更文隔得比较久了哈。。。
最近比较忙,本周末和下周末都要加班啊,悲剧有木有啊~~内牛满面了。。。
各位童鞋稍微体谅下哈,小九还是会努力码字滴,码好就发上来~~
大家看文愉快哦!
51第四十九章 变故
暮色四合;苍茫的日头沉沉地坠西山后;坐四合院外面的石阶上,看着落日淡薄的光辉逐渐被夜幕取代。
身后的门一开一合,带起了阵凉风。沉稳的步子迈过门槛,却只来得及眼风里望见那一幅青色袍角。
“既然回来了,又为什么不肯进门?”狐狸将从冰凉的石阶上拉起来;一个趔趄没站稳;额头噔地就撞他的肩上;突突地跳疼。
“这是赌的什么气!”狐狸的眼底蕴着薄怒;手上却轻缓地额头上打着圈地按揉。
拂开他的手;“没有赌气,就是要看看夕阳罢了。”
跨过门槛,却听见他嗓音淡淡;“阿歌,是打算要回若虚山去?”
愣了愣,旋即明白是花花那个藏不住事的给兜了底,于是诚实地应了。
“可并不打算让回去。”他轻叹了声,言语间却坚定得不行,仿佛是反驳一件可笑的事情,
转过身去看着他,觉得有些气恼,但实不愿意和他争辩。
“是不是要问为什么?”狐狸垂着头看,长久的注视几乎让紧张起来,可他却开口前用修长手指划的脸颊,阻断了那已溜到唇边的话。
他说:“阿歌,让如何放看不见的地方生活?”
“不是很久了?”掀起眼皮来看看他,“看不见的地方生活,不是已经很久了么?”
狐狸半眯了一双眼看着,半晌,才探过手来牵住往院里走,边走边淡淡道:“不管以前怎样,但现不能放走,无论乐意不乐意。”
“无理取闹!”愤愤踢了他一脚,却没甩开他此刻牵着的手。
狐狸停下来看着,神色间是从未见过的认真,“阿歌,如果不能原谅,那就像记住封奕一样地记住。”
愣住,旋即摇了摇头,“狐狸,和他不一样,怎么能用这种方法来一视同仁?”然后用另一只手攀上他绷得紧紧的唇角,“不喜欢这样对待,这次的事情,很不高兴。可又没有别的办法去解决,总觉得想明白前,需要离开有的地方。这样说,明白么?”
“沈姑娘?哈,沈姑娘可算回来了。”
那厢,浴池小弟兴冲冲地打断了好容易沉下来的心境,但他走到两个跟前的时候,又忽的闭了嘴,转了转眼珠,说:“沈姑娘,这一整日没院里,秦公子就差把房顶都给掀了。”
瞥了瞥一旁这个兀自冷着脸的男,道:“他要掀房顶怕也不是为这个。”
狐狸凉凉瞧一眼,问浴池小弟道:“花月呢?”
浴池小弟似是不满地哼了一声,说:“花公子说,既不能与沈姑娘一道回若虚山,那他就先一步走了,免得惹了沈姑娘不高兴。”
旋即狐狸哼笑一声,“那很好。”
看着他那一副云淡风轻近午天的神色,就恨得牙痒痒,于是攒足了力气一把将他推走,“好什么好,老娘就很不好!”
狐狸一时愣住,半晌才释然笑道:“唔,能这么闹一闹,也好。”
也好,却不晓得是哪里来的好。总之这么一折腾,心底存着的气倒来得愈发汹涌,索性就不再搭理眼前这两个。
这一个晚上,狐狸都没再来招惹,只是闲闲地方桌前摆弄着一盘棋,直到蜡烛烧了将近一半时,才放了去睡觉。
裹被子里的时候,顺便理了下混乱的思绪,发现最近的事情实是乱成了一团麻,而且狐狸这个,又实是很讨厌。
但后来却没有很多时间再去细想这其中种种,因为叛乱终于爆发。
可其实这场叛乱原本并不能称之为是一场叛乱,主要是它的起因于小皇帝一道圣旨颁下,令朱承钰率兵抵抗柔然南犯,于是就给了朱承钰可乘之机。
小皇帝并不糊涂,甚至可说是老谋深算,所以们有理由相信,这其中藏匿着一个不为知的阴谋。
北边柔然和朱承钰的力量拧成了一股绳,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京城,可京城里仍然歌舞升平,就连秦璋都没什么表示,每日赋闲四合院里,除了煮茶就是翻着那一本残卷,不晓得打算什么。
其间,甚至收到一封由小灰战战兢兢自半空投掷下来的信。
信是小花写来的。
他果然没有京城逗留,而是辗转回了若虚山,但叶绥却留下来,原因不详。
暗叹时局动荡,提笔给小花回了封半长不短的信,嘱咐他要看管妥善大师兄,不要关键时刻出什么纰漏。
因传国玉玺的失踪是那样的不可揣测,而师兄这个也是那样的不可揣测,抛去师父他老家这个习惯性失踪员不提,传国玉玺不见了,与师兄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这个结论也是与卓娅的一番长谈后才得出的。
师兄其实是个重情重义的。
卓娅待他情深似海,他就算是根木头桩子,那也早该这片汪洋给泡的没了影儿。何况传国玉玺那个东西,于天一教这辈来讲,也实不是个稀罕的东西,大抵丢了就丢了,没什么打紧。
可问题是,眼下恰逢乱世,这个不打紧的东西一丢,就变得十分棘手。
又何况,朱承钰与师兄的关系又是这样微妙的威胁与被威胁关系。
这个微妙的关系下,不排除师兄一时进入到先前那种抛弃小的境界里,用传国玉玺交换卓娅。
然而三日后,的推断就有了一个坚实的事实来支撑。
这是一个暖融融的清晨,甚至嗅到了冰雪消融、春回大地的味道,神思不禁为之一振。
秦璋一贯早起,于是与他这一方小院里不期而遇。
他说:“今日起得这样早,是晓得有客临门么?”
瞪他一眼,“客什么客,客个头!”
他半眯了一双狐狸眼,凉凉道:“大可以试着再这么讲话看看,阿歌。”
从善如流,“讲就讲了,老娘怕不成?”
须臾之间,就由站着扭腰的姿势变成了半趴着伏秦璋膝头的姿势。老实讲,压根就没看见他是何时动的手。
由此可见,秦璋委实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男。
但,此时两的位置却实是不雅,因的臀部正恰恰面对着他,这叫情何以堪。
“啪!”
脆脆的一声响自皮肉丰厚的臀上传来,旋即就是火辣辣地疼,可见秦璋并没有因是而手下留情。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直惯着,倒愈发出息了。”
他冷冷的声音自头顶飘过来,紧接着胡乱扑腾的两只手便被缚住,然后又是脆脆一声响。
“冷战?亏想得出来。”
“啪!”
“秦璋,个乌龟……啊,恨!”扯着嗓子哭,一股脑把这些日子的委屈、怨怼、憋闷通通撒了出来。
“随。”他没的所谓地吐出两个字来,然后似是笑了一笑,道:“先前三四岁的时候就是这么教导的,现看来,也很管用么。”
“咣当!”
混乱之际,不禁浴池小弟从房里匆匆奔出前来凑热闹,就连四合院的门也不知道被哪个推了开来。视线所及的范围内,也仅能看见微微颤动的木头门。
“呦,沈凤歌,怎么搞得这么狼狈了?啧啧,又犯什么错啦?”
卓娅?
一个激灵转过头去,却没料到因使劲太大,手又被秦璋缚着,就一下子扭了脖子上的筋,疼得咬牙切齿。
“就不知道悠着点儿么?”秦璋两手一翻将翻咸鱼似的翻过来,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窝他的一方怀抱里妥妥坐着,然后这厮的一双手还格外轻柔地脖子附近逡巡。
那厢,卓娅手上正拄着一双拐,闲闲地斜倚门边,水红的裙摆被凉风掀起,显得妩媚又婀娜。
她似笑非笑地看看,又看看秦璋,一双斜斜上挑的眼里饱含了无穷的意味,慵懒的嗓音攒了满满的笑意:“不错么,有这样一位……嗯,如意郎君。”
“凤歌——”
卓娅的一旁,那个缓缓叫,声音沙哑得全然不似他一贯的温润如玉。离得老远地,却看见他堪堪拢袖中的指尖,止不住颤抖。
他的眉峰向上扬起,眉心深浅不一的纹路揭示了他怒不可遏的情绪。
可是,封奕,又能怎样。
已不是三年前的沈凤歌,已不必再为的喜怒哀乐去诚惶诚恐。
“封大。”秦璋就着这个搂着的姿势向封奕拱了拱手,算是见礼。但也就是个意思罢了,封奕此番携卓娅来四合院,显然不是为了公事,那自不必循什么礼,秦璋如此,就算是全了各自的面子。
“唔,阿歌,代招呼下客罢,”他放了下地,站得直溜时还不忘替妥帖地拂了下衣摆,“昨个儿那么一折腾,也委实是累得很了。”
言罢,他便施施然离开了石凳,转身与浴池小弟一道视封奕如无物地去了西厢。
门口,卓娅掩口低笑,眉眼间尽是戏谑。
可封奕那一张脸却沉得仿佛能降出一场滂沱大雨来,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作者有话要说:发不上来啊。。。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试一试
52第五十章 一根绳上的蚂蚱
薄薄的日光下;与卓娅、封奕相对而坐;一时无言。
封奕容色淡漠,须臾间就将方才那如霜降般的神情给敛得无影无踪,他的手指轻叩着石头桌面,对说:“往后卓娅就住这儿了,不会限制她的自由。”
眼风里望了眼西墙角探头探脑的浴池小弟;问:“为什么?”
封奕也顺着看的方向看了看浴池小弟;后者遂一缩脖子;没了影。他讲视线转回来;唇角翘起一个无所谓的笑;“有的事情,就是有价值了才要做,等它没有价值的时候;又何必劳神劳力。”
卓娅一旁闲闲地哼笑一声,说:“封大这个话说的,可真是直白。但放不放,这于实没什么差别。抓着,不会恨,放了,也不会感激。”
“确实,”看一眼无动于衷的封奕,对卓娅道:“就是这个道理。可咱们也得念着封大车马劳顿地将捎过来的恩情。”
但实际上,这个事情透过现象所表现出来的本质就是,朱承钰已拿到传国玉玺,所以就没必要留着卓娅浪费他的粮食。
于是他就把卓娅放出来让承一个情,因他并没有将卓娅一抹脖子给杀了,反是将她送到和狐狸跟前。那么不管和狐狸计划着什么,这于两个都算是一个助力。
只是一个活这个世界上,就要学着功利和不功利之间游走。就譬如接收卓娅这件事,就得把它划分不能功利上。
封奕自嘲地笑了笑,“凤歌,不需要承的什么情。之间……毋须这些。”
略略讶然,“唔,何时有这么深的交情了?逼得沈家家破亡先,顺水推舟从天牢救后,这原本也就谈不上谁欠谁的,更遑论承不承情。”
封奕兀自愣住,大抵是没料到会如此直接不懂得绕弯子。所以说当官当久的就是不大好的,说话总是兜着圈子说,说的累,听的也累。
半晌,才听封奕笑了一声,“还以为什么时候如圣一般善于原谅了,原来只是佯装着大度,但实际仍记着旧时的恨。不过也好,证明是惦记着。”
好什么好,好个鬼。
短短两日,这两个与总是纠葛不清的男都对了同一句话,倒是想要问问,他两个是从哪个墙缝缝里觉出来好了?
“有多少爱就有多少恨,封大心里念叨的,是不是这个?”卓娅似笑非笑地看看封奕,又转回来看看说:“那么沈凤歌,有恨么?”
“恨么,”从善如流,“诚然没有。”
然后卓娅就乐呵呵地看着封奕,封奕却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说:“凤歌,大可不必如此。”
所以说,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将他捧作心头肉的时候,他以为是个断袖,百般羞辱坑害,恨不得死柔然铁蹄之下。可被狐狸从坟头里挖出来,挣扎着挥剑斩情丝的时候,他却又以为余情未了。从爱生恨,就如同一个寻常家的小媳妇。
由此可见,与他倾尽一生,大概也就只能得个有缘无分的结局。
造化弄,如此可见一斑。
“那个……要不留下来吃个家常便饭?浴池的手艺委实不错,”想了一想,望望卓娅,再望望封奕,坚定道:“权当是散伙饭。”
卓娅闻言十分没有风度地扑哧笑出来,刚抿进嘴里的那点茶又给喷了回去,叫一时没了喝茶的兴致。
封奕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大概是嫌弃浴池小弟。想来这个事情也可以理解,如他这样常年锦衣玉食惯了的,突然叫他去将就“家常便饭”确实是不大妥当。
于是思量片刻,又道:“不然就去醉仙楼?狐狸仿佛与那儿的掌柜有些交情,说不定能够便宜些。”
然后封奕的脸色更加不好看,所以也不高兴了,不晓得这个是为什么这样挑剔。
“醉仙楼?”封奕冷飕飕地笑了一声,“看就不必了。”
言罢,他就敛衽起身,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道:“改日再来探望。”
“不——咝!”方要欢乐地叫封奕不必再来探望,却没提防大腿被卓娅狠狠拧住转了半圈,疼得差点咬了自个儿的舌头。
怒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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