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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哪里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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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小沈,辛苦你了。

我说,不辛苦,为您服务。

他说,小沈,朕需要你在兴庆宫住些日子。

我说,住吧,没关系,您管饭就行了。

然后他施施然传来了莲贵妃,正是白涟漪姑娘。

当着白涟漪的面,小皇帝肃然对我道:“秦凤歌,朕命你务必将莲贵妃照料妥当,否则提头来见。”

于是我有些胆寒,照料妥当,这个定义是否宽泛了些?

再然后白涟漪紧咬着下唇,脸色惨白,她声音颤抖着问我道:“你叫凤歌?”

我纳闷地颔首承认,结果白涟漪一口气没顺上来,昏昏倒地。

小皇帝看着他的爱妃倒地,似乎心情还不赖,他将白涟漪横抱在怀中,对我说:“小沈,解铃还须系铃人,朕给你两个月的时间,琢磨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君这是肿么了啊??是我的问题么,是么是么。。。不动啊,在掉啊。。

桑心了个去。。。

好吧,掉掉更健康,各位坚持追文的童鞋,祝看文愉快,小九谢谢大家!

38第三十六章 十二夜

入宫的这一夜;小皇帝甚是配合地处罚了一众宫。可若是仔细追究起来;初初要没有他的默许,宫们大抵也不敢怠慢至此,所以这场戏究竟是演给谁看,一时倒难以揣测。

但小皇帝的这个举动无疑为日后的生活扫清了一定程度上的障碍,这就算是卖了一个大大的情与。

小皇帝的处罚立竿见影;第二日晨起时;兴庆宫里已是一派烟袅袅的繁荣景象;叫看眼里甚是喜庆。而昨夜里挨了顿板子的各位宫;今日也不敢再造次;纷纷都一瘸一拐地去了白涟漪那儿报到。

白涟漪仍旧是一身缟素地端坐房里,望着见风使舵的众,倒也没什么表示。

只独独进门后盯着瞧了许久;直瞧得背后咝咝冒凉气,才复又带了点不甘地转过了视线去看旁的。

白涟漪端起方才沏上的茶,用瓷盖拨了拨茶水上漂浮的那零星的茶叶沫子,略一挑眼皮对着兀自规整跪着的各慢悠悠道:“本宫这儿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大家既然问了安,那便各自散了罢。”

“是,奴才告退。”兴庆宫里拨来的这四五个宫,大约也都是懂得审时度势的,何时该收何时该放,倒没一个出了差池。

说到底,白涟漪是出自名门的闺秀,如今虽一夜之间被自个儿的奴才们抬上高位,但也并没有见得如何不习惯。那份贵族骨头缝缝里都带着的傲气,她拿捏得亦是十分到位。

待各宫纷纷惶恐且慰藉地退出白涟漪那一方不大的小屋时,也就作了个礼与她道:“娘娘若无其他吩咐,奴婢就退下了。”

“秦姑姑,请等等,”白涟漪向前倾了倾身子,出声叫住道:“、可过去就是姓秦的?”

于是便睁着俩眼说瞎话,且说得很实诚,说:“是姓秦的,打从奴婢祖父的祖父,直到奴婢的祖宗应该都是姓秦,没改过。”

白涟漪眯起一双上挑的丹凤眼,细细地打量着,半晌,才嗤笑一声,说:“看本宫这都是瞎想些什么,他……明明就是个男。秦姑姑,没事了,下去罢。”

“是,奴婢告退。”

等出了白涟漪的那扇门,方才觉得后心上一片湿凉。这趟入宫,看来委实是冒失了些,小皇帝此番的算盘打得是甚精心甚深沉。他这是拿着铁锹挖开个大洞,就等着往里跳来着,实是太不厚道。

所谓生命不息,折腾不止。兴庆宫上下自打昨夜里迎来了八百年未见的皇帝,便集体进入到了一个亢奋的阶段。

众纷纷不能顾及自个儿屁股上或轻或重的伤势,皆上蹿下跳地忙里忙外,生怕错失了某个应该打扫的角落。

于是便甚欣慰地廊柱下操手望着诸位勤奋的同僚院子里忙活,时不时也会凑上去搭把手,与大伙同乐乐。

经过这样的一段磨合期,总算搞清楚了兴庆宫里的口们。

此间院子里,捎上,统共有五个打杂的。那余下四里,其中两个是昨日来给下马威的,剩了两个约莫是没来及来下马威的,所以就错失了那唯一的一个机会,眼下就只能跟着低眉顺眼了。

但这四个的名字却很是不合情理,因他们若按顺序排列,名字里应该是梅兰竹菊四个字,这就着实委屈了梅兰竹菊。

望着低垂的天幕叹了一遭,也不知当初是哪个没文化的信手拈来给他们取了这么个不应景的名儿。

私下里,红梅将引到个墙角角里,搓着手作出副十分抱歉的形容与道:“姑姑,昨日里奴婢与孙竹冲撞了姑姑,是奴婢不懂分寸,还请姑姑莫要生气了。”

望望那厢忙碌的群,再望望面前的红梅姑娘,和蔼地笑了一笑,说:“没什么大大量,但也不算是小肚鸡肠,二不必介怀。咱们做奴才的,顶要紧就是要伺候好主子,旁的都不妨事。”

红梅愣了一愣,遂作了礼,道:“姑姑教训的是,奴婢记下了。”

这就是顶不待见皇宫与朝廷的原因之一,这个以权利和利益为核心的环境之下,每个的面具都戴得太厚实,让看不清面具下究竟是如何的一张脸。

而过去那些年军营时,虽也有权术争斗,但武将们大多脾气耿直,鲜有那九曲十八弯的玲珑心思,因此为的心境也就平和许多。

那么此番本着一颗游玩的心来到皇宫里,就显然是个不正确的路子,这偏离了小皇帝给的既定路线。虽然仍没有拎清白涟漪私心里与沈凤歌的种种纠葛,但就目前情形看,这个漠然的姑娘对于凤歌这个名字是很不能淡定的。

暮色四合,天际荡漾起晚霞的时候,小皇帝差了个来叫去御书房走一遭。于是就释然了,懂得了小皇帝最为基本的思路,他此番使尽了法子将拢进宫里,目的就是为了物尽其用,让发光发热,挥洒掉仅剩的余温。

御书房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个该有的。

引路的内侍将送到门外,便退了开去,搞得只得独自一上前推门,可推开门却惊觉里面没有谁等着。

自觉地捡了张合眼的椅子坐下来,手边有沏好的热茶,茶盘边上是五个并作一盘的糕点。

等了会儿,门外忽然传来一重一轻两的脚步声。而凭着粗浅的认识,这个步履轻盈的该是个会功夫的,至少那门用来上别家房顶,翻别家院墙的轻功该是练得不赖的。

门外抬手推门,一高一矮两道影映青石地面上,没来由地让慌了一瞬。

“呦,小沈,倒来得早。”

如此戏谑的声音,一听便知是那个心口不一,表里不一的小皇帝。

敛衽起身,对他遥遥作礼,问了声安。

一双明黄贡缎绣龙纹的靴面停眼皮下不远处,遂听见小皇帝无所谓地道:“免了免了,一向也不是个拘礼的,如今又何必顾忌。”

于是便顺了他的意思挺直脊梁,按照原有的模样是操手将他望着,却惊觉他身后立着的那个似曾相识。

挺拔的眉峰,俊秀的鼻梁,饱满的额头,丰润的嘴唇,标准美男子的形容,只是这个标准道骨子的容貌就实是勾起了对另一个浅淡的记忆。

屠家,屠兰司。

“小沈,来来,今日特地传了来此,就是为了向引见一位不出世的高。十二夜大侠,可有耳闻?”小皇帝似笑非笑地望着,算计的意味一闪而过。

不禁唏嘘一番,果不其然,竟真是十二夜。

但既然十二夜是个江湖上的,那势必也要做出个江湖的规矩来,于是退一步抱拳见礼,对十二夜道:“十二夜前辈,久仰大名。”

十二夜宽厚一笑,与还礼道:“沈小将军不必多礼,同天机老也曾有过一段渊源,算起来,与的师兄闻洛就算是平辈了。”

闻言不禁咋舌,这个十二夜,果就是非同一般的男子,他这么一说,一来是要向亮明白身份,摆清楚长幼关系,二来是要叫知道,的来历小皇帝亦是一清二楚,因此就不得不堤防这其间的种种琐事。

小皇帝抚掌而笑,眼底一抹的疑惑一扫而过,他笑说:“看来二位是相见恨晚,那么朕就不多打扰了,二位慢聊。朕,晚些时候再来。小沈呐,可要替朕尽到地主之谊呐。”

敛衽行了内宫该有的礼,对小皇帝道:“请皇上放心,奴婢明白。”

待小皇帝出了御书房的门,才缓缓松了口气,回首与十二夜道:“曾以为前辈会一辈子游历于山水之间,却没料想前辈竟会置身宫闱之中。”

十二夜沉默地望了望,半晌,才淡然开了口,他说:“自个儿也没料想到会有这样一日,过去的江湖与朝廷,从不相连。但如今这个手上握着的东西已太多,他显然越界了。”

拎了宽大的裙摆十二夜右首的位置上坐下来,端起那杯已凉的茶水灌下去一口润润嗓子道:“世之所以会瞻前顾后,皆是因为有能够失去的东西。一个若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也就没有了软肋。前辈说,是也不是?”

十二夜挑了挑他那好看的眉峰,眼角几道刀刻般的鱼尾纹纠结一处,“沈小将军是天一教的徒弟,那么可知道,的软肋是什么?”

没料想道他会这么直白地问了此事,倒是被问得愣住,遂思量一遭才与他答道:“前辈所指的那个软肋,到了们这一辈上头,已不是什么软肋了。那个东西,落谁手上都一样,免不了的腥风血雨。”

十二夜唇角缓缓攒出个笑来,“也算是殊途同归,但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捻起块点心咬了一口,口齿含糊不清地道:“前辈如此直来直去,倒是真不怕隔墙有耳。”

十二夜蓦地大笑,带着他身为侠士特有的豪爽,“沈小将军,也不必试探,这宫廷里的道理多少是懂些的。”

于是不再言语,十二夜也是个通透的,只是小皇帝既然能够把他从茫茫丛林里扒拉出来,并且给拢进宫里,就说明此时的小皇帝已不是彼时的小皇帝。他的打算,恐怕要比朱承钰的造反要可怕的多。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哦也!

各位,晚安哦!

39第三十七章 意外

三日复三日;转眼;已是搬进兴庆宫的第八日上头。

这一日晌午,瞧着光线不错便搬来小木墩坐院里头嗑瓜子,手上捧着狐狸特特为寻来的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姑姑,皇上传来口谕说晚间兴庆宫用膳;您看是不是为娘娘备上件喜庆些的衣裳?”红梅压低了声音;杀掠货似的伏耳边问道。

顺手抓了把瓜子给她;然后又挪了挪一旁的木墩;说:“坐罢;多晒晒太阳有利于食物的消化吸收。”

红梅苦了一张脸惨兮兮地望着,“姑姑,皇上的口谕可是传来给咱们奴婢的;要是准备的不妥当,恐怕……”

叹了口气,将话本子倒扣膝盖上,眯缝起酸涩的眼睛看看她,“皇上的口谕是指名道姓传给的,都不急,急什么?何况,就算是咱们给娘娘备了身大红的衣裳,娘娘也未必见得就愿意穿着,咱们娘娘的性子,难道不晓得?”

红梅皱了皱鼻子,泄气地旁边坐下来,有些气恼地开始使劲嗑那葵花瓜子,边嗑边说:“咱们的娘娘从过去就是冷冷清清的样子,自然就惹得皇上不高兴。眼下姑姑来了,倒以为姑姑能帮衬着娘娘得了皇上的宠爱,谁知道姑姑您也是这么个不冷不热的性子。”

重新把话本子翻回来,翻腾了两页,才省起对红梅说:“得宠不得宠这样事,原本就不是说了算的,那又何必强求。再者,到底是不是大伙的救星,也未可知。指不定……是个灾星呢?”

“姑姑!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的,姑姑就是咱们的救星。”红梅很是不服气地耳边喋喋不休,搞得十分烦闷。

说起来,这些日子虽然是挪了个地方宫里住着,但却过得比宫外还要清闲。一来,兴庆宫里的杂活用不着去操心,二来,白涟漪又是个不温不火的性子,既然小皇帝许不遵规矩,那她就更没什么意见,只要不是出格的,也就随去了。

但世常说暴风雨前的宁静,愈是风平浪静就愈是暗流涌动,对此深以为是,因此也就心底默默地算着日子,活一天就是赚一天。

至于十二夜前辈,自那夜与他御书房匆匆一叙后,就再没了他的消息。但思量着,他所指的软肋,大抵就是屠兰司以至整个屠家,但也有可能只是覃卿一。这其间种种情世故,作为一个局外,实难以洞悉。

总归世事弄,娘亲世时,常与说要尽事,知天命。可是如今,却不知道该尽的事,到底是什么。

小皇帝要兴庆宫里用膳,这对于宫里上下储着的宫来讲,已经是个了不得的大事了。单单是从门口走进来的那条路,孙竹和红梅就不知道用扫帚扫了多少遍,生怕有一个不合意,就触怒了圣颜。

红梅一直跟前絮叨,说是娘娘一整天都不愿意出门,也不愿意梳妆打扮,就是跪坐佛龛前念经,念得她心里慌慌的。

由于红梅一日到头数遍地耳根子唠叨,结果就搞得也跟着纳闷。她这个白涟漪,倒真是心无旁骛一心向佛,对于皇帝的恩宠半点也不曾上心。如此的话,那为何当初不干脆剃了头出家去当个姑子,反而要皇宫里作这个劳什子的皇妃,岂不矛盾?

但这也亏得小皇帝是个懂得体恤民意的君主,所以心底盘亘的这个疑问没有等待多久就被他亲自解开,只是过程委实叫心酸了些。

酉时三刻,金乌西坠,残阳似血。

小皇帝踏着这抹略显凄凉的血色残阳,从宫门外闲庭信步而来。彼时正捏着块抹布立殿门后,堪堪望见他唇角噙着的那一丝难以名状的笑。

于是慌忙嘱咐红梅去请来白涟漪,因小皇帝此番未着通报,想必就是要瞧瞧大伙慌乱的模样,但这却未必是件好事,尤其是对于白涟漪来讲。

可白涟漪终究是晚了一步,她没来得及换下那一身缟素并耳畔一朵莹白的羊脂玉花,小皇帝便似笑非笑地站了她面前。

白涟漪有些慌乱地扯下了那朵雪白雪白的花儿,小皇帝却低笑一声,上前将那簪子从她手里接过去,贴近了白涟漪垂首替她仔细发髻上重新簪妥。

“朕瞧着这样就挺好,清秀可,凤歌——说是不是?”小皇帝蓦地回头来看,惊得一愣,下意识就称了声“是”。待缓过神来时,却发觉连额际都有了层细密的冷汗。

小皇帝挑起一侧唇角,望向白涟漪的眸子里染了浓浓的□,他哼了声道:“传膳罢,想必爱妃也饿了。”

伴君如伴虎,时至今日,方才略略晓得了这句话里隐含的无奈。

一刻钟后,小皇帝屏退左右,徒留下一伺候他与白涟漪用膳。

白涟漪用一种几乎如履薄冰地姿态坐小皇帝身侧,脊背僵硬地受着他温柔地为她布菜,立不远处瞧着,手心里莫名地攥了把湿冷的汗。

“爱妃,常太医曾说体寒,眼下正值隆冬,不如两个来喝一杯驱驱寒意。”

小皇帝言罢,便从善如流地凑过去为两斟酒。

白涟漪执起酒杯,仰头灌下,压根就没有与小皇帝多说几句情话的意思。小皇帝将那瓷杯拿手中把玩,饶有兴趣地看着白涟漪微微蹙起的眉心。

“来,满上。”

于是继续为白涟漪添酒,她也继续豪饮,丝毫不顾忌小皇帝的态度,与方才简直判若两。

几杯薄酒下肚,白涟漪原本苍白的脸上已泛起丝丝潮红。她目光呆滞地盯着已然见底的瓷杯片刻,忽然勾了勾唇角,攒出一个苦笑来。

当啷,那酒杯应声落地,破碎的瓷片散落白涟漪的裙边。

她苦涩地回眸,看看小皇帝,自语似的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娶?为什么每年的今日都要来招惹?明明就知道今日是他的忌日,为什么……”

小皇帝玩味地望着白涟漪脸上颗颗淌下的泪珠,哼笑一声,用指腹揩去那一颗滑落她颊畔的泪水,眉峰微微一扬,道:“问朕为什么,朕也不知道该如何答。朕给无上的荣宠,不稀罕,那朕就赐卑贱的地位,却也不意。每年的今日,都为别的男戴孝。白涟漪,要找的如今就站眼前,要不要亲口去问问,为什么一心牵挂的死了,她却活着?”

白涟漪身子蓦地僵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一双泪水连连的眸子,“说,什么?”

小皇帝斜眼望了望,眼底漾开一抹几近残忍的情绪,他探手捏住白涟漪的下颌,强迫她将视线转向捧着酒壶的,然后就听他用呵气般的口吻道:“沈凤歌,难道不是朝思暮念的?”

白涟漪颤抖着一双手按住桌沿,想要站起来却手心一滑,又重新跌坐下去。

白涟漪拼命地摇头,几乎失去理智地想要摆脱小皇帝箍住她的手,“沈凤歌——她怎么会是沈凤歌,沈凤歌是男,他姓沈,秦凤歌只是与他同名罢了。不是她,不是她。”

小皇帝嗤笑一声,眯起一双细长的眼对白涟漪道:“爱妃怎么连朕的话都不信了?要不,咱们就请沈将军自个儿来解释解释,如何 ?”

言罢,小皇帝蓦地转过眸子来瞧,眼底翻滚的怒气中又腾着几分狠厉。

老实讲,此时的并没有生出许多感慨,只因眼下的变故实是个情理之中的事,不然小皇帝费尽心思地将拎进内宫这件事就失去了意义。但也着实没有料到这个变故会来得这么突然,这么地猝不及防。

将手中捧的酒壶放下,规整了衣裳二跟前缓缓跪下,心知这件事若矢口否认那就是太不明智的选择。

尽管并不晓得小皇帝实际的用意,但这场戏,总归要陪他一道退场。

“是,草民正是沈凤歌。”

听着自己不够响亮的声音空荡荡的屋中沉闷地回荡,心底生出几分鱼死网破后该有的宁静。

亘古绵长的死寂后,白涟漪忽然从椅子上猛扑过来,她抓住的衣襟死命地摇晃,用一种近乎歇斯底里地喊叫来掩盖她该有的绝望和恐惧。

“是!是害死了南平!为什么选他作前锋,为什么!”

跪地上,膝盖被寒凉的青石地硌得生疼。寒意浸透了那层单薄的裤管一丝丝往地膝盖缝里钻,那过去行军时候落下的腿疾这会儿子倒是不争气地发作起来。攥紧了拳头抵青石地上,原是想减轻些膝盖的负担,却没料白涟漪这厢抵死揪住的衣襟,勒得几乎喘不上气来,也就搞得两只手根本是不出力气。

“南平他不是打仗的粗!他不是!他好端端一个兵部侍郎,为什么偏要挑他上战场?为什么派他作前锋?他没打过仗啊……”

白涟漪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原本清秀的面容几乎扭曲。她的指甲抠领口边的皮肉里,钝钝地刺痛。

确实,南平是挑上的,亦是将他推向鬼门关的,可也仅是一枚棋子。

为君分忧,是当初身为臣子的责任。

彼时的不懂,南平必须死的理由。

但不懂,并不代表不会去作这个刽子手。

封奕说的没错,这一双手上,沾满了无辜的鲜血。

“那么——小沈,要不要与朕的爱妃解释个缘由?”

小皇帝骨节分明的手中捏了块凝白的玉佩,那玉佩的雕工很是精细,莹白的梨花瓣恍若落雪,一瓣瓣煞是喜。

“秦璋,这块玉佩很好看,送给好不好?”

“这是聘礼,收了,可就得嫁给了。”

“……那再思量思量,不着急。”

一贯都晓得,这玉佩是狐狸珍之重之的物件,可如今,它却落旁手上。

恍然听见什么东西心底碎裂的声音,那的音容笑貌脑海中如破碎的菱花片片散落。无尽的黑暗仿佛要一点点吞噬残存的清醒,恐惧感一波波袭来,却无力抵挡,直至最后一分理智全然崩溃。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更了~~哈哈哈哈

话说,狐狸童鞋已经收麦子回来了,小九会加快他进入剧组的时间,恩恩

感谢丢地雷的童鞋~~鞠躬,撒花~~

各位晚安,看文愉快!

40第三十八章 丞相府

这几如一潭死水的屋里;唯剩下灯烛燃烧的哔啵声和白涟漪无望的抽泣声。

跪坐地面上;紧盯住小皇帝捏手中翻来覆去的那块梨花纹玉佩,脑海里飘忽的思绪杂乱无章。

半晌,才勉强敛住慌乱的心神,打算把这出将推向万劫不复的闹剧继续下去,于是说:“皇上;此事并没有什么缘由;只因草民那时甚为欣赏南平大的谋略;便请旨由南平大出征。南平大之死;是草民一之责;请皇上明鉴。”

白涟漪用那充血的双眼无神而空洞地盯着,旋即缓缓卸了手上的气力,慢慢向后跌坐那坚硬的青石地上;唇角挂着一丝无意识的惨笑。

“这么样呵,那就很好。”小皇帝闲闲从紫檀木椅上站起来,踱到白涟漪身侧,将她抱怀里,就如同抱着一个易碎的瓷器般,小心翼翼。

“爱妃,是她杀了南平,与朕无关呐。所以,爱妃想要如何处置这个刽子手?”

小皇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简直轻的要飘起来,可望向的那一双眼中,却是赤…裸…裸的威胁。

“要她死,和南平一样。死柔然的铁蹄下,尸骨无存。”白涟漪言语间那刻骨的恨意,让森森觉得这世上果然是最毒妇心。

“那么——就如爱妃所愿。”

小皇帝噙了枚笑将望着,亦和蔼地回看着他,并不怕他将如何。

但终归小皇帝是遵从他爱妃的意思,将如何了。

蹲天牢里,发觉这个世界实有点荒谬。

入宫的意义,约莫就于为白涟漪解开一个盘亘已久的心结。所以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她郁结胸口的那一堵恨意几年来都找不到一个宣泄点,自然是憋闷得狠,那就更遑论与小皇帝花前月下。

这一遭,唔,也算是对得住小皇帝当年费心费力地将那鹤顶红稀释了的恩德。

眼下,住的这间牢房里,东面墙上开了一扇窗户,所以透过那扇不大的窗,恰能望见稀薄的月华与几颗璀璨的星子。

牢房里冷得如冰窖般,缩角落里,将那枚温润的玉佩从贴身的衣裳里翻出来,对着惨淡的光晕仔细打量。

玉佩上的梨花瓣很薄,硌手心里就像是一片薄刃,有浅浅淡淡的痛感。一簇梨花压圆润的枝头上,十分热闹。

相较之下,平整玉面上那那几瓣随风而逝的花瓣,就略略有些凄凉,叫看着不大舒服。

其实从来都没有去问过狐狸,为什么他的玉佩会这样与众不同,为什么玉佩上会细致地雕了这么几瓣些鲜活的梨花瓣,仿佛是怀念着谁。

然后就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心里好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卡那儿不上不下,憋屈得慌。

也许是狐狸思慕着谁,思慕一个从不晓得的。

这个被思慕的大抵就不是的师兄花月,因为他从来都不喜爱花花草草,他只喜爱大型哺乳类动物,并将动物们引为知己。

而到了这个时候,才惦记起一件被忽略许久的事情。

当初,是为何将狐狸划分到了断袖那群里去的来着?

旋即,这个问题把自己陷入到一个逻辑怪圈里,绕了许久也未曾绕出来,直到困意来袭,已忘记了最初考虑到这个问题的缘由,于是只得服从于生理需要,堪堪睡去。

梦境里纷杂的场景醒来时已不能记得,唯一能够脑海里重现的场景就是荒原里的一场熊熊大火。

睁开眼,恍然看见牢房里坐着一个。他手里捻着一根枯黄的稻草,眼中有几分难见的淡泊。

“醒了?”他将手里的稻草挽出一个难看的死结,遂又扔地上,“不会杀,既然三年前无心杀,那么眼下也就不会杀。”

撑着酸疼的腰从那石头台子上坐起来,看看小皇帝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就拂了拂耳边的碎发道:“知道不会杀,不是那么糊涂的。”

小皇帝叹笑一声,“怎么不自称草民了?”

“前些年,是储君,是臣子,也是伙伴,可以不遵虚礼;前几日,是君主,是百姓,须得遵一遵礼制;眼下,是朱承钺,是沈凤歌,曾经相识的旧罢了,又何必执着于世俗的东西。”

小皇帝也不嫌弃地倚草垛旁,轻飘飘看了一眼,说:“自问这一世,没什么东西是要却要不到的。脚下的王土也罢,兄弟的性命也罢,可唯独白涟漪是个意外。就算要了她的,也求不来她的心。先前年岁浅,以为只要南平从这世上消失,她就会是的。可直到将她霸身边,才懂得,南平的死,才是横亘与她之间的最大障碍。

涟漪将一腔的恼怒和恨就算头上,平素里就连看一眼都不肯。时日久了,愈加不能忍受这样的苦。寻了来,为的是叫她再尝一遍失去南平的滋味。只有将她的伤口撕开了,才有机会为她疗伤。这件事上,虽是算计了,可也没什么愧对的。小沈,曾是伙伴,也曾促膝长谈,这份情谊断不会忘记。但是以后,不再是朕的伙伴,也不再是朕的臣子。倘若此生再见,就只是九五至尊和布衣草民。”

抚了抚衣裳上被压出来的褶子,从石床上翻身下来,给他行了个标标准准的三跪九叩大礼。

于是小皇帝也没再说什么,拂袖离去。

所以说时间是一剂催化剂,也是一剂良药。有时候,它会让伤口逐渐溃烂,有时候,它也会让伤口逐渐愈合。

天牢中居住着,其实并不是一件十分要命的事情。要命的是,住的是一间有窗户的牢房,这才十分要命。

虽说有了扇窗户就有利于观望窗外的日光与月华,但终究它也有利于冷飕飕的风从外面灌进来,结果冻得关节炎严重发作。五日后,已不能顺利地从那硬邦邦的石床上站起来。

而这个时候,却恰逢一个来到此处,他说,他是来接的。

可却不愿随他走,但他的坚决告诉,这似已不能遂的愿。

丞相府里,一派祥和气氛。

封奕横抱着,被裹一张厚实的狐裘里面,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四处乱看。老实说,长到这个岁数上,还没谁这样待过,除了那只不见踪影的狐狸。

如今倚着的这方胸膛的主,理应是思慕了许久的男子。他的眉眼,他的喜怒,都仿佛是自前世便有的记忆。≮我们备用网址:。。≯

可是,却不欢喜。

没有等来该来的,不知他是否安好,不知他是否忧心着。

封奕这么丞相府中一路走过去,想必府里上下都会晓得了相爷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女子。

封奕不顾旁异样的目光,只垂下头来与道:“他怕会将怎样,就宁可放入宫,也不要将护自己的羽翼下。呵,若要怎样,谁又能拦得住。”

腾出只手来扒拉开挡口鼻前的狐裘,说:“旁能不能将拦得住,不知道,但若说的是狐狸。封奕,他能的。”

于是封奕顿住脚步,搂着的胳膊似乎僵了一僵,旋即他凝眸一笑,说:“能不能不是说的算,看,眼下将从天牢里一步步带出来,可有看见他的影?”

被他的话噎住,可却不想反驳他,因压根都不知道狐狸是不是仍安稳地住四合院里。

偷偷挪了挪裹狐裘里的手,捂住那块搁心口的玉佩。既然小皇帝将它还,既然他没有说什么,那么至少,该相信狐狸仍一个地方等着归去。

封奕终究将带进了一间种满墨竹的别院,那院里密密地栽着墨竹,一条石子铺就的蜿蜒小道通向尽头那个状似茅草棚的小屋。

料想此时若恰逢盛夏,那么这个院子该是多么地清凉。

这间神似茅草屋的房子里,晓得了“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此话的含义。

败絮其外,金玉其中,这是对此屋直观的理解。

“往后就住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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