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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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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在北边的鹄山山脚下,离山近了,又是秋天,难免发凉。茉尔珠一边替应小檀掖了掖被角,一边安慰道:“主子就别想这么多了,奴婢跟着您也是缘分。可惜花末儿身上不爽利,不在跟前儿,不然她也定是与奴婢同样的说辞。”

应小檀闻言皱了皱眉,情不自禁地坐起了身子,“烧得厉害吗?我过去看看她吧。”

茉尔珠伸手在她肩上一压,笑得温和,“好主子,您就别过去搅乱了……让花末儿好好歇一歇,有两日也就缓过来了,主子去了,花末儿必还要起来谢恩,这不是得不偿失么!”

应小檀略显迟疑,“花末儿也没那么拘礼……”

茉尔珠摇头,“奴婢是做婢子的,定然比您更知道花末儿的心思,说起来,郎中也给主子开了剂安神的药方,奴婢一会儿煎了,您入睡前记得喝了。”

应小檀这才答应下来,恰好她也觉得乏了,打发茉尔珠下去,自己靠着绣枕,眯眯噔噔入了梦。

醒过盹儿的时候,天彻底黑下来了,应小檀隔着帘子喊进了茉尔珠,揉着惺忪睡眼,迟缓问道:“什么时辰了?”

“亥时三刻了,主子更了衣,到床上去睡吧。”茉尔珠打了水,绞着帕子替应小檀拭了拭脸。

应小檀趿着软鞋坐起身,愣了一会儿,才问:“王爷和侧妃来过吗?”

茉尔珠动作一顿,好似想了一下,方抬起头答对,“侧妃来看过您两回,见您一直睡着,也没留话。王爷是刚来过,看样子本想留宿来着……不过您睡得熟,王爷便说去侧妃那里了。今天的事,好像已经有了眉目,奴婢估摸着,王爷是要与侧妃说说这件事呢。”

“哦……”应小檀心里有些不舒服,自己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赫连恪好歹也要亲自哄一哄么!看一眼就走了,算怎么回事呢?

但她面儿上还是挤出了一个笑,“也好,我自己还能睡个踏实点的觉。”

茉尔珠嘴角也高高地扬起,“正是这个理儿,主子稍后,奴婢去给您端药过来。”

褐色的药汁,当真是苦不堪言。应小檀别的不怕,可打小儿就怕喝药这一样。瞄了眼站在旁边的茉尔珠,应小檀故技重施,“茉尔珠,你去给我找点蜜饯啊糖啊什么的来……快快的!”

吩咐完了,她还抿了几口药汁,看起来不像是不喝,只是怕苦。

茉尔珠不疑有他,转身便出去了。

趁这个当口,应小檀果断地把药汁往高脚台上的盆景里一泼,迅速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咂一咂嘴,又用食指沾了些药渣抹在唇角……这可是在家里多少年来练就的本事!

于是,茉尔珠端着蜜饯进来的时候,便刚好看见应小檀“抿”完药汁,一脸痛苦的模样。

☆、第23章 青梅竹马

茉尔珠微微一笑,两手一并递上了托盘,“瞧把您苦的,快吃两口果脯,咱们自己庄子上做的,好吃着呢!”

应小檀也不理她,一口气扎了两块儿塞到嘴里,茉尔珠看着好笑,问道:“您就这么怕苦?”

“哪儿是我怕啊,是真苦……不然你尝尝!”应小檀鼓着嘴,含含糊糊地道,生怕装得不够真,还把汤碗朝茉尔珠的方向推了推。

茉尔珠脸上僵了一下,下意识就往后躲去,直到察觉了应小檀打量的眼神,才笑着解释道:“奴婢信您还不成?是药三分毒,可没有让人乱吃的道理。”

“你读过书?”

“啊?……是。”茉尔珠顿了顿,“小时候,奴婢是陪着侧妃一道读书的。”

“哟?那岂不是很体面?那我怎么先前没在侧妃身边见过你呢?”

“嗐,奴婢不是识字么,侧妃便另派了差事。”茉尔珠低着头,好像不大愿意说这些似的。

应小檀也不愿刺探人家的私事,瞧她这么为难,便道:“哎呀,这困劲儿突然又上来了,我不拉着你说话了,你也下去歇着吧,我睡了。”

茉尔珠忙放下手里东西,上前替应小檀放了床帐,吹熄烛灯,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兴许是适才睡得多了,应小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竟然半天入不了梦。她坐起身来,正想去倒杯水喝,忽听门板一声响动,外间传来了旁人的对话。

“茉尔珠?你们主子呢?”是赫连恪。

“回王爷,主子早睡下了,特地留了话,不叫人扰呢。”

茉尔珠的声音刻意压得低了,而在寂静的夜里,依旧清晰。

一阵衣衫娑娑作响,应小檀又听见——“王爷……王爷还是别进去了,主子今天受了惊,怕是不舒服得很,好不容易才睡下的。”

应小檀越听越蹊跷,挑起床帐,准备下床的工夫儿,茉尔珠又道:“王爷……叫奴婢服侍您吧。”

赫连恪像是有些恼了,“你胡说什么呢!你主子还在里头躺着呢!”

“王爷……王爷您忘了么,去年……在庄子上,就是奴婢伺候的您啊。”

犹如一记冻雷,砸在初春的夜里。应小檀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太过惊讶而呼出声来。

茉尔珠……也是服侍过赫连恪的人?

外间有窸窸窣窣地拉扯之声,隐约间,应小檀仿佛听到了两人渐渐重叠到一起的喘息,她正自心凉,突然间,好像有谁被推了一把,重重撞在落地罩上,紧接着是赫连恪发出的一记冷笑,“茉尔珠,你最好老实点,本王幸过的女人,若不册封,可就只有一条出路,本王还是看在侧妃的面子上,勉强留下了你,否则的话……”

应小檀没听见赫连恪后面的话,少顷,门板一动,赫连恪离开了。

她攥着身上的薄衾,不禁有些发寒。

前一宿睡得晚,应小檀第二日,理所当然地醒得迟了。

望着茉尔珠忙前忙后的身影,应小檀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她是赫连恪的枕边人,这点其实倒没什么稀奇的……民间尚且还有陪嫁通房,何况王府呢?

让应小檀难受的是,她竟然趁自己睡觉的时候,去找赫连恪自荐枕席!

是她自己想攀龙附凤?还是心里当真倾慕赫连恪?

抑或是……应小檀最不愿想的就是最后一个可能。

茉尔珠是侧妃指派来的,自己的丫鬟,侧妃应当不会不知道茉尔珠的事情。也就是说,茉尔珠兴许正是在侧妃的暗示下,“服侍”了赫连恪。如今亦然,侧妃准许茉尔珠,在“适当”的时候,分一分她应小檀的宠爱。

应小檀紧紧攥着手里的绢帕,倘使她昨晚睡着了,她是绝对不会想到,待她那么好的侧妃,竟也存了另外一番心思。

“主子?主子!”

“啊?我……我还有点迷糊呢。”应小檀尴尬地笑,避开了茉尔珠的目光,“昨天侧妃来,没跟你说什么吗?”

茉尔珠倒是镇定,抖开了玉色的褙子,替应小檀穿上,“没说什么,奴婢昨晚不是告诉主子了吗?您要不要现在去侧妃那儿看看,昨天的事,指不准现在就有结果了呢。”

应小檀扫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是,是要过去。”

庄子比正经王府还要大,阔三进的大院子划给了女眷住,赫连恪自己另有一套。应小檀与呼延青玉在三进院儿里各占了一进,后面统留给了丫鬟们,人人都住得宽敞。

顺着抄手游廊往前行,再一拐弯,就到了侧妃这里。呼延青玉的丫鬟远远地瞧见应小檀,先一步已进里通报了。

是以,应小檀到的时候,呼延青玉刚好挪到了正座上,吩咐人把她请了进来。

“看你气色好多了,可见好好睡一觉,还是管用的。”

呼延青玉一如既往地和蔼,只是这张雷打不动的笑面孔,第一次在应小檀的心里生了几分裂痕。“托姐姐的福了,听茉尔珠说,昨天您来过两回?可惜我睡得沉,真是怠慢姐姐。”

“这么客气做什么!咱们姐妹之间,不说这些客套话啦!”呼延青玉拉着应小檀的手,片刻都不放,“哦,对了,你另外那个汉人丫鬟身子不大好,你那里可缺人使唤吗?用不用我再拨两个过去?”

应小檀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垂首而立的茉尔珠,茉尔珠的黛眉微微地蹙起,然而转瞬又抚平了。应小檀这才转过身,摇首笑了笑,“多谢姐姐好意,还是不必了。有茉尔珠在就好……我过来是想问问您,昨天那个人,可查出什么结果了吗?”

呼延青玉脸色微变,笑得有些惆怅,“没有,似乎是个专门的杀手,听王爷说,单是验尸,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不过,你我都清楚,既是点了名要杀你,那必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这个人嘛……”

眼下,除了娜里依,也没有谁与应小檀结过仇了。

“王爷怎么说?”

“这我倒不知道。”呼延青玉一愣,旋即又恢复了笑脸,“不过,姐姐劝你一句,以娜里依在王爷心里的地位,你还是不要轻易去说什么。咱们若有证据倒还好,倘使是胡乱揣测,怕反倒惹王爷的厌弃。”

应小檀不动声色地沉吟一会儿,若此事真是娜里依所为,她实在不愿忍气吞声……刀都刺在了命脉上,若非凑巧遇到四王,决计不可能有生还之机。

不过,侧妃这番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应小檀略作思忖,扬眉问道:“王爷爱重良娣,是为着什么呢?我上回进宫,贤妃娘娘还说良娣跟着王爷,吃了苦?”

“这个说来话长了,良娣比我还早过府,我耳闻的,也不过是人人都知道的那点事……良娣出身高,她父亲与今上是结义兄弟,她又是家中长女,与咱们四位王爷,都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当时太子妃殁得早,皇上就有意把娜里依指给太子做继妃,谁想到,娜里依喜欢上了咱们王爷,非央着王爷带她夜奔……皇上太子都是大怒,一气之下,便将娜里依赐给王爷做良娣了。”

说到这里,呼延青玉沉沉地叹了口气,“她那么好的出身,太子也很喜欢她,若是做了太子妃,造化岂止于这小小王府之间?偏偏要跟着王爷,害得我长姐那时也十分为难,请辞正妃,让位给良娣,她心有不甘。想与良娣分个胜负,自己又不得王爷的心,最后闹成一片僵局,叫人烦心得很。”

青梅竹马,竟然是青梅竹马。

“我明白了。”应小檀微微一笑,“姐姐放心,我不会乱说什么的。”

用过了午膳,茉尔珠再次端了药上来。

老远就闻到了苦味,应小檀眉头立时便皱到了一处,“怎么还有药?”

“郎中留下了这么多剂,奴婢只好按顿给您端上来了。都是安神压惊的方子,主子且忍忍吧。”

药碗边上,还体贴地摆了一小碟杏脯。

这回没法子支茉尔珠出去,应小檀有些头疼,只得与她推诿,“我已经没事儿了,昨天你也说,是药三分毒,喝多了不好,且就算了吧。”

茉尔珠向来是很有耐心的人,温声开解道:“主子一会儿不是要歇午晌么?喝了药,睡得也能踏实些。您看您昨晚上睡的多舒服?比往日觉还长些呢。”

应小檀听了这话,忽然起了警惕。所谓压惊药,大多都带了些安枕的成分在……不过这成分是多是少,可就不好说了。

端起药碗,应小檀故作犹豫地抿了一口,接着站起身,转圈子似的,边走边泯,她用余光打量着茉尔珠,趁其不备,将大多数药倒进了盆栽里,最后又啜了两小口,故作慢悠悠地饮尽。

接着,猛吃了整整一碟的果脯,痛苦道:“快把药碗拿下去,我闻到这味儿就想吐!”

茉尔珠觉得好笑,连声答应得退下去,等再回来时,应小檀已经歪靠在罗汉床上,睡得沉了。

照常理,应小檀午歇时,她要守在外间听吩咐的,可这一次,茉尔珠竟然蹑手蹑脚地掩门退了出去。

装睡的应小檀连忙起身,弯腰提好了鞋,小心翼翼地追了出去。

茉尔珠没有走远,顺着游廊,去了三进院。

应小檀跟着她到了穿山廊下,没再敢逼近,不过,这样的距离已足够了。

足够看见她,端着一碗药,进了花末儿的房间。

☆、第24章 湖儿女

来到庄子上的第三日;原本是特地带应小檀出来的赫连恪,没再在应小檀跟前露过面;至于四王;出于避讳;她自然也没再见到。

不过此刻,应小檀也无心顾及他们。

她多次向茉尔珠提起想去看望花末儿的病情,都被她用种种理由拒绝了,与此同时,茉尔珠仍然坚持在膳后为应小檀呈药。

应小檀彻底起了疑心,防备之下,她不是将药倒进盆景,就是灌进袖子里;再假装把茶洒在了衣服上。茉尔珠到底不如她经验丰富;始终没有察觉。

然而,办法总有用尽的时候,用完了午膳,应小檀就有些局促了。

果然,茉尔珠还是端上了汤药,应小檀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截了当地告诉茉尔珠,“药太苦了,我吃不下去。”

她沉着脸,是少有的脾气恶劣的时候。

茉尔珠一怔,想劝,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毕竟,事情也过去了许多天,应小檀并非是生病,有什么理由逼她非要喝药呢?

“主子……”茉尔珠嗫嚅着,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应小檀扫了她一眼,决心强硬到底,“你去把药倒掉吧,我要看看花末儿。”

说着,她就站起了身,抬步要往外去。

茉尔珠也不顾那碗药了,忙是跟上,“那奴婢陪您一块儿吧,花末儿睡得浑浑噩噩,别再冲撞了您。”

应小檀斜睨了她一眼,并没说什么,余光却是不动声色地往身后瞥去,那药碗好端端地摆在桌子上……应小檀心念微动,加快了脚步。

推开花末儿住的偏厢的门,浓郁的药气扑面而来,应小檀苦得一呛,咳了几声才迈进去。

屋子不是朝阳的,因而显得阴沉极了,光晕透进来的地方,应小檀能看到漫空飞扬的灰尘。

她不悦地拂了拂,质问道:“花末儿就住在这种地方吗?”

“下人们都在这边住……就给咱们留了这一间房。”

应小檀知道没法指摘茉尔珠,也就没再抱怨,走到了屋里床边上。

如茉尔珠所言,花末儿确实在睡觉,她睡容平和,像是在一场好梦里。

只是……

应小檀没法相信,一个习惯了劳碌的人,怎么可能在大白天也睡得如此安沉?

她进来的动静不小,难道她听不见吗?

伸出食指在花末儿鼻息处探了探,呼吸尚在……人是活的。

应小檀蹙起眉头,侧首吩咐:“茉尔珠,你去再请一趟郎中。”

“主子……”

“快去!”应小檀黛眉冷竖,看起来压抑着隐怒似的,“花末儿这样,我心里害怕,你去叫郎中来,给她扶扶脉就好。”

怕茉尔珠察觉自己的用意,应小檀平息下心里的愤然,只作担忧地握起花末儿的手。

“可是……奴婢也不能离开庄子,还是要找侧妃才行。”

“那就去找侧妃,就说我坚持让你去,侧妃不会不同意的。”

同不同意不重要,应小檀是想先支开茉尔珠。

茉尔珠脸上的犹疑昭然可见,应小檀紧紧地盯着她,直到她现出一丝松动,“这……那奴婢这就去,您在这儿稍后片刻。”

应小檀点点头,目送茉尔珠离开这一进院落。

“花末儿!花末儿!幺儿!”应小檀用了全身力气,使劲摇晃着花末儿的身子,这样坚持了好一会,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花末儿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迟钝地盯了应小檀片刻,花末儿惊哭出声,“主子!真的是您吗!”

“花末儿,快别废话,你现在能不能站起来?”

“能!当然能,奴婢什么事都没有……是茉尔珠,茉尔珠她不让奴婢去伺候您,奴婢不愿,她就强行给奴婢灌了一种药,那药喝下去,奴婢就只知道睡觉……奴婢还看见过,她还把那药给您端过去了!”

应小檀一边拽了衣服往花末儿身上套,一边点头,“我知道,我猜到那药有问题了,你放心,我一口没喝!”

手忙脚乱地让花末儿穿戴整齐,应小檀抓着她手就往外跑,“这事指不准还有侧妃搀和,你赶紧跟我来,咱们得去找王爷才行!”

花末儿踉踉跄跄地被应小檀带了出来,多日在阴暗中不见日光,她眼睛一阵生疼,踉跄几步,险些栽倒下来。

应小檀按下了她,“你扶着墙站会,我去屋子里拿点东西,然后过来找你!”

她决绝地留下花末儿,自己回到了房中。掏出袖口的手帕,在药碗上一罩,倒扣着碗把汤药全倒了出来。最后,兜帕一收,药渣全包在了帕子里。

应小檀重新绕出门,朝花末儿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这里来。

两人成功会合后,她拉着花末儿,往二进院旁边开的一道小门处去。

这是寻常下人送膳的通路,应小檀不确定从这里跑出去究竟能不能找到赫连恪,但她确定的是,如果此事真的是侧妃指使,她们才进到前院,一定会被侧妃的人拦下。

顺着小径一通向南,无论在哪,赫连恪住的一定是南边的正院,她拉着花末儿一边跑,一边祈祷自己赶紧遇到赫连恪。

但事实是,在□的另一端,站着的人是四王。

雅俊的男子微微偏首,露出了几分惊讶的表情,“小嫂嫂?你这么……嗯,饶有兴致的,是要去哪儿?”

应小檀也有些出乎意料,她现在跑得满头大汗,想必狼狈极了,三次与四王的相遇都是这样,一次是膝盖打弯儿站不直,一次是遭人追杀,这一次又是……只不过,她却没空与四王分辩,摆了摆手,急促地问道:“您看见我们王爷了吗?”

“三哥么?真是不巧,庄子的管事刚去找他,这不,连我都被赶出来了。”四王无奈地摊摊手,应小檀却连嘴角都垮了下来。

“这可怎么办,我有急事儿找王爷呢!”

四王微微一笑,“什么事儿?区区能否为小嫂嫂效力呢?”

这种腌臜事儿,说起来又是家丑。不管赫连恪与四王如何亲密,在没得到赫连恪的首肯前,应小檀也决不敢将它轻易告诉旁人的。

悻悻然摇了摇头,应小檀道:“不敢劳烦四王爷,妾身还是到前面,去等等我们王爷好了。”

四王一愣,忽地叹了口气,“也罢,区区与小嫂嫂有缘,不妨再帮您一回……不过,您可别忘了,欠着我一个大人情儿呢。”

应小檀心有感激,一面跟着四王往前院走,一面在他身后作揖似地道谢,“四王爷对我的大恩,我肯定忘不了……不过……”

猛地里站住脚,应小檀扬起脸,十分诚恳地叫住了四王,“不过,欠您人情儿的是我应小檀,不是我们王爷,以后您有用得上的地方,只要不伤及天伦道德,妾身都会尽力而为……但,也只是妾身而已。”

四王着实没想到,应小檀竟会敏锐如一个老练的政客,在关键的地方跳出来,把这其中的粘连拨开,把丑话说在了前头。她的防备其实是没错的……她一个王府中的女眷,确然没什么本事,但若能支使动赫连恪,所能还报的东西,可就大了去了。

四王自己有没有这个打算是一回事,但应小檀自己能想到这一层上,确实令四王刮目相看。

“那,小嫂嫂要是还不上呢?”

应小檀笑得洒脱,“把这条命还给您呗!”

四王哑然,摇了摇头,“小嫂嫂可不像闺阁弱质,您像江湖儿女。”

应小檀跟着一哂,“四王爷谬赞啦!”

被去而复返的四弟,打断了原本的谈话,赫连恪脸上的不豫,可想而知。

在听应小檀将这一阵子茉尔珠种种古怪行为一并说出来的时候,赫连恪的脸色更沉了。

当然,没法避免的是,应小檀含糊其辞地表示,她听到了赫连恪与茉尔珠夜里的对话。

赫连恪倒是没什么异样,四王爷却是一脸好笑地扬起眉峰,“原来三哥也有这么多风流债啊!”

“去,别胡说!”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掉四王,赫连恪重新看向花末儿,“你再把你刚才的话,跟本王重说一遍!”

花末儿垂首称是,伏在地案上,柔声回禀:“郎中来给主子扶脉前,奴婢就被茉尔珠打发去偏厢,说是整理下奴婢两人的东西。没等奴婢整理好,茉尔珠就领着郎中到奴婢这里,说是给奴婢扶脉……奴婢其实已经没什么事了,可那时茉尔珠偏偏跟郎中说奴婢吓得厉害,叫他开剂安神的方子,然后当即就给奴婢灌下了。从那时候开始,奴婢就再没出过屋,也没见到过主子。”

应小檀从旁道:“可是,茉尔珠和我说,花末儿发了高烧,是服了去烧药才睡下。”

赫连恪颔首,示意自己明白,又吩咐花末儿继续说,“第二天奴婢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正午了,奴婢没想到睡了这么久,翻身起来就要去找主子请罪,结果奴婢一出门,就看到茉尔珠在廊下煎药,她端了一碗先逼着奴婢喝下,又盛了一碗说要给主子送去……奴婢本想跟着去,结果头一晕,什么都不知道了。再后来,茉尔珠就一碗接一碗的给奴婢灌药,奴婢精神也混混沌沌的,甚至都分不清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直到主子来找奴婢。”

应小檀手里拢着茶碗,神情有些怏怏,“我把茉尔珠支去找郎中了,然后跑到您这里来的……喏,这个是奴婢刚包起来的药渣。”

☆、第25章 过眼云烟

赫连恪的目光逡巡在女人之间,滞了顷刻;扬声叫进了随着他的内侍福来寿。

“去把茉尔珠请来;就说她主子在这里,不必惊扰侧妃。”

应小檀闻言一愣,她固然怀疑侧妃;适才却并未提到这一点。她捉到赫连恪的眼神,两人堪堪对视上。

赫连恪看出少女的疑惑,不由一笑,“别坐在那角儿上了;到本王身边来,花末儿是吧,你且去耳房里洗把脸;归置好了再出来。”

花末儿称是而去;应小檀这才挪到了赫连恪的身边。

温暖的大掌立刻包住了她的小手,赫连恪神态从容,看起来十拿九稳,已有成算。

“前天明明知道本王来了,怎么还不吱声?”

应小檀下意识地想抽出手去,赫连恪一把攥紧,将她纤细的腕子扣紧,“躲什么?这是恼了还是怕了?”

“都不是。”应小檀倔得很,“王爷喜欢谁是王爷的事,小檀可不敢横加干涉……便是茉尔珠么,既然王爷赏识她,何不也封个昭训?”

赫连恪一哂,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小嘴又乱说话,哪里是什么人都能封上昭训呢?你青玉姐姐没告诉你,达苏拉是御赐的女人,察可又有过身孕,因此才得了册封,就你一个走运,讨了爷的喜,白白占了便宜去。”

这样的说法确然是应小檀意料之外的,当初得知自己是头一个得到册封的汉人,她已经窃喜了许久,如今才知道,原来就算萨奚女人,若要得个名分,也是这般困难。

昭训这名头,愈发显得可贵起来。

“难怪么……”偏偏应小檀嘴硬,“这么稀罕的东西叫我得了,难怪人人都不见得我好。”

赫连恪眉心一挤,手上也添了几分力道,“胡说什么呢,谁见不得你好了?”

两人对视上,不必应小檀反驳,赫连恪已经回过味儿来,先是有人半路设伏刺杀,接着,茉尔珠又跳出来捣鬼。若说没人与应小檀作对,那当真是不可能的。

先前顶多牵涉上素来倨傲的良娣,眼下看来,侧妃也未必是清白的。

赫连恪摇了摇头,伸手将应小檀揽进了怀里,“不怕,本王护着你呢,这两桩事,不管查出来是什么结果,本王都不会叫你吃这个亏的。”

应小檀窝在男人的臂弯里呆了一会儿,虽则是熟悉的气息,但太久没有亲热,对她而言,这样的姿势更像是一种牢笼。

她不耐地挣扎了两下,逃脱出来,抬起头问道:“王爷失望吗?”

赫连恪有些惊讶于她的问题,愣了一下,“怎么这么问?”

应小檀耷拉着一双优柔的黛眉,就算是恹恹的表情,也显得格外惹人怜爱,“家宅不宁呗,这两桩事的主谋,左不过是您的枕边人……王爷就没有半点,识人不清的失望?”

温婉的一番话,却像是尖锐的针一样,刺到了赫连恪的心窝里。

怎么可能不失望……

似笑非笑地弯了弯嘴角,赫连恪揉了揉应小檀的脑袋,“乖小檀,有些话,你心里藏着就好,不必说出来,尤其是猜得八九不离十的时候,更不该让对方知道。”

“为什么?”

赫连恪失笑,“给人家留点面子呗!”

说了几句话的工夫,茉尔珠就被福来寿领进了蘅奂堂。她像是已经猜到了什么,刚迈过门槛儿,立刻就膝头一软,跪了下去。

赫连恪与应小檀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吭声,只是沉沉地望着茉尔珠。

少顷,赫连恪率先开口:“说吧,这药里面有什么蹊跷。”

茉尔珠牙关紧咬,一个劲摇头,“没蹊跷,奴婢不懂王爷的意思。”

赫连恪嗤出一声轻笑,“不说?”

他下颔微扬,福来寿立刻上前架住茉尔珠两肩,将人双臂反剪起来,用麻绳捆住,往外拖去。茉尔珠吃痛,当即大喊出声,“王爷!奴婢什么都没做啊!”

福来寿狠狠掐了茉尔珠一下,她痛呼一声,又是嚎啕:“王爷……就算您要奴婢去死,也不能让奴婢做个糊涂鬼啊!”

应小檀一滞,忽然道:“福大人,你先把她放下……我有几句话想问茉尔珠。”

福来寿询问的眼神飘到赫连恪脸上,赫连恪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福来寿倏然松手。

“茉尔珠,你三番五次逼我喝那个药,有何用意?”

“奴婢冤枉,奴婢什么时候逼过您了!”文人小说下载

应小檀摇头轻笑,“你自然没逼过我,我当然也没喝……因为我没喝,才瞧见了你办的诸多好事。”

她胸有成竹地望着茉尔珠,意料之中地看到她惊惶的眼神。

茉尔珠狼狈地看了眼赫连恪,颤抖着问道:“你知道……你知道我和王爷的事了?”

应小檀颔首。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茉尔珠疯狗似的朝应小檀扑去,幸亏福来寿眼疾手快,把人按在了地上,“你嫉妒我!是你吃醋!你故意冤枉我!”

这一回,不等应小檀开口,赫连恪已是万分不屑地斥骂,“信口雌黄!你逼她吃药在先,拦本王于门外在后,她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你也照样给她灌了药!”

茉尔珠狼狈地被压在地上,不甘心地呛声反驳,“我给她的药没有问题!是她胡乱猜的!”

赫连恪与应小檀俱已看出,茉尔珠在穷途末路时的六神无主,应小檀轻声道:“去叫花末儿过来吧,让她二人对质,想必茉尔珠也不会有什么不服气的了。”

福来寿领命而去,但单是听应小檀这样一番话,茉尔珠已是脸色灰白,知晓再无回转之机了。

确定茉尔珠的罪名容易,她一个登不上堂的婢子,越是心虚的时候,越容易露出破绽。然而,真正让赫连恪与应小檀为难的是,如何审问出幕后的主使。

屈打成招怕她乱攀咬人,只得耐着心循循善诱。

赫连恪深呼了一口气,勉力挤出个笑,“茉尔珠,看在本王和你过去还算有点情分,今次的事,毕竟又没伤及昭训本身,接下来,本王问你的话你若能坦诚而答,本王还是可以留你一条活命的。”

花末儿已清清爽爽地立在了应小檀的身后,茉尔珠的眼神转了一圈,最后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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