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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夺锦-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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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氏一惊,连忙说道:“你不用操心这些事情,好孩子,你只管专心把身体养好就是,其他的都有我呢。”
    靳宜宝摇了摇头,诚恳的望着杨氏说:“母亲,女儿不小了,先前不懂事闯下的祸,不能再让父母过多费神了。您听我说,姑母的性子,我清楚,您自然比我更清楚,不达目的,她岂会善罢甘休?再者,表哥虽然现在并无官职,姑父又在候缺,但我也听说过表哥得了信亲王的赏识,且他才学一直是不错的,若父亲稍稍关照,前程未必会太差,若他自己再善于钻营,不说步步高升,却也不至于比姑父差了。表哥房里到现在还没有一个通房,里外里只有一个三妹妹是他未过门的贵妾,关于三妹妹为何会成了他的妾,母亲也心知肚明,我若嫁了过去,弹压住她易如反掌,只要一日有父亲在,他们柳家就一日不能亏待了我,想来想去,嫁给表哥却也不差什么。更何况,万一,万一女儿腹中已经有了表格的孩子……”
    听完靳宜宝的一大番话,杨氏久久不能回神,她没想到靳宜宝已经想了这么多,其中利害都想得齐全。这两日,她也没有只顾着生气,她也想了很多。发生这种事情,靳宜宝只有一辈子避世,或者嫁给柳齐闵两个选择,以靳芳云的性子,哪怕靳宜宝想一辈子不嫁人都难。可是,就这样把靳宜宝嫁给柳齐闵,她不甘心啊,那个小小的从四品前知府之子凭什么娶她的女儿?
    “母亲,虽说表哥现在的身份差了点,可我看他却不是久居人下之辈,有了父亲的助力,他想向上爬就更轻松了,就凭这个,他也得一辈子捧着我。比起一辈子吃斋念佛,或是被姑母搅得名声尽失,这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了。”靳宜宝看到了杨氏脸上的犹豫,不轻不重的加了一句,“要想想宜珍,宜珍她才十二岁,齐哥儿将来也是要娶妻的,若是让姑母闹了起来……”
    若是靳芳云真的求而不得翻了脸,到那时把靳宜宝的丑事往外一宣扬,根本没有人敢再求取靳府的女儿,想要把女儿嫁进靳府的人也要犹豫再三。
    “你啊,身子不好就不要多想了,这些事儿都有我呢。”杨氏没有应下靳宜宝的话,而是转开话题说起了别的,“今儿觉得怎么样?听说你昨晚突然头痛,现在还痛不痛?”
    “好多了,如果不是嬷嬷们看得紧,我都想起身走走了。”靳宜宝也很乖巧的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她知道,母亲已经把她的话听了进去。
    杨氏在棋风苑足足陪了宜宝两个时辰才离开,一回到锦华院,她就连忙使人去请靳济则。
    靳济则过了很久才回来,这两天来,因为宜宝的事情,他对杨氏已是满心不喜,听说杨氏从棋风苑回来后才找他,心里更是不悦——不知宜宝又怎么和杨氏哭闹了,所以杨氏才这么急着找他吧?
    只是听了杨氏的话,尤其是宜宝所分析的那些之后,靳济则有些不信:“这真是她自己说的?”
    “千真万确啊,老爷。宜宝那孩子也是个聪明的,只是年纪小才做下了糊涂事,如今她已经开窍了……只是可怜她花骨朵儿一般,却遭受这样的摧残……”说着,杨氏就忍不住哽咽起来,忙拿帕子拭了拭眼角。
    说到这个,靳济则心里一软,毕竟那是他的亲生女儿,又是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只是想到宜宝做出的事情,他还是无法释怀,板着脸说道:“若不是她自己做出了丑事,又岂会落得这等下场?哭哭哭,你就知道哭,既然她自己想通了,你还不好好想想该怎么把事情办起来,时间可拖不得,万一她大着肚子上花轿,你让我还有脸见人吗?”
    “可……就这么便宜了柳家的小子,我真是不甘心啊。”
    “那你还想怎样?”靳济则狠狠的瞪了杨氏一眼,他不知道宜宝和柳齐闵合谋的事情,况且杨氏也不敢告诉他宜宝是利用大姨娘的清白引靳宜安前去,所以从听松阁下人口中,以及靳宜宝自己的丫鬟口中,他只知道靳宜宝打算给袁玓下药,却被袁玓避开,以至于柳齐闵喝了药做下了糊涂事。他的女儿给别的男人下药却被外甥中了招,在这件事上,他还觉得没脸见这个向来对自己执礼甚恭的外甥呢。
    没几天时间,一个消息让全靳府的人都诧异起来:二姑娘要和表少爷定亲了!
    杨氏当初有多排斥靳芳云母子,只要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她只差明言警告柳齐闵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可谁知这么突然就转了念头。
    联系到这几天来几位主子的言行,以及二姑娘莫名其妙的病倒,一些想的长远的老人紧紧的闭上了嘴。
    对外的解释是二姑娘和表少爷幼时就曾议过亲,只是夫人心里不太满意这门亲事,故而一直不曾提起,还积极给宜宝寻别的人家,但老爷并没有悔婚的打算,知道夫人的作为后训斥了夫人,并一力促成了这门亲事。
    “嘿,谁知道呢?说不定是看表少爷如今才名传扬开来,又结识了信亲王,这才改了主意呢。”
    “嘘!你不要命了?”
    “这事儿都少琢磨,主子怎么说,咱就怎么做,别落得跟昨天的小王一个下场,你以为你屁股比板子硬?”
    为了这门亲事,夫人还特地去寺里求了签,签文上说中秋月满,翌日大吉,显然是要把亲事定在八月十六了。
    这可实在是有些赶,如今到八月十六已经不足两个月的时间,嫁妆,嫁衣,一切都还没准备呢。更何况大姑娘的亲事早就定下是九月底,二姑娘是妹妹竟然排在大姑娘前边出嫁,未免有些不合规矩。不过二姑娘是正经的嫡出女儿,大姑娘那个记名嫡女自然是比不过的。
    无论是突然定下的亲事,还是紧迫的婚期,一切都没有人议论,整个靳府都笼罩在这种诡异的喜庆中。靳济则面对外人的旁敲侧击也只是呵呵一笑:“亲事早就定下了,都是我那夫人不晓事,唉,妇道人家嘛,头发长见识短是难免的。”(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44 准备出府

饶是靳宜安能想到宜宝会不得不嫁给柳齐闵,却也没想到会这么快。以宜宝的性子,以及杨氏对柳家的鄙夷,哪怕姑母一再施压,又怎么会妥协得这么快?
    然而这一切,就在宜宝亲自走进安时院之后有了答案。
    看到靳宜安脸上露出的诧异神色,靳宜宝笑了,她一笑就露出那两个小小的酒窝,显得格外讨喜。
    “大姐姐这么惊讶,是不是以为我还在哭闹,或者还被父亲关在棋风苑呢?”靳宜宝在安时院里随意转了一圈,有些嫌弃的拂了拂衣袖,看了一眼花藤下的精致藤椅,对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清秀使了个眼色。
    清秀会意,立刻用帕子将藤椅上上下下擦了个遍,随后才请靳宜宝坐下。
    “哪里,足足有半月不曾见二妹妹了,看到你如今无事,我的心也就放下了。”靳宜安笑笑,自己也坐了过去,不经意的说道,“这藤椅是袁二公子昨日才送来的,我看着还不错,就摆在这里了。”她亲自斟了一杯茶给宜宝,“尝一下吧,这半下午说热不热的时候,倒是在这花藤底下还有点凉意。”
    “袁二公子真是有心了。”这句话,靳宜宝是咬着牙挤出来的,虽然她仍在笑,那笑容却有些勉强了。
    只这一句话,已经足以让靳宜安明白,宜宝依然不甘心,她如今这副认命的模样背后定然还有其他用意。
    只是,难道她不明白么?哪怕她到最后没有嫁给柳齐闵,也是绝无可能再嫁给袁二公子的了。靳宜安心里不解。只能留意靳宜宝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
    “还有不到一个月,我就要成亲了。”靳宜宝语气幽幽,双眼盯着面前的茶水,却不知道她透过茶水在看什么。“再过两个多月,就是大姐姐你了。”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靳宜安抿了抿唇,她是要快些离开靳府了。否则杨氏定会采取某些动作,而她也来不及再寻自己的亲事。
    靳宜宝继续说着:“大姐姐如今可满意了吧,今后再无人能够拦你的路了。”
    “二妹妹这话说得好笑,从一开始就不曾有人拦我的路。”靳宜安轻笑一声,“就算有拦路的,推倒了踏着走过去就是了。”她的路,她自己走。想要夺了她的路的,她会从那人身上走过去。
    “大姐姐真是变了很多呢,变得很厉害,很厉害了。”靳宜宝托着腮,出神的看着靳宜安。“难道从山上跌下去一次,就会有这么大改变吗?起初我还怀疑你没有忘记以前的事情,可如今我信了,你必是忘了……”
    清秀紧张的打断了靳宜宝的话:“姑娘,咱们出来的也够久了,您身子还没大好,不如回吧?”
    “我在和大姐姐说话,哪里轮得到你多嘴!”靳宜宝忽然提高了声音怒斥清秀,随即又露出了笑容对靳宜安说道。“这个清秀就是爱偷懒,只想着把我关在院子里省事,大姐姐不必理会她。”
    清秀咬了咬牙,低下头没再出声,二姑娘的脾气越来越古怪,就连她都有些看不懂了。
    “没什么。她也是关心你罢了。”靳宜安摇摇头,“况且她是母亲贴身的丫鬟,我们为人儿女的,对长辈身边的人应怀有一分敬意,二妹妹如此呵斥她,倒是对母亲有些不敬了。”
    “哪里,母亲已经把她给了我,既是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人了,若她还自持是母亲身边的人,想要拿这个压我一头,那可真就是不知好歹了。”靳宜宝浑不在意的说道。
    听靳宜宝这么说,清秀再次咬了咬牙,这次却不是对靳宜宝,而是对清云。夫人把佳儿和瑞儿赶去了花园做粗活,却又担心二姑娘身边没个得力的人伺候,就把她给了二姑娘。说什么照顾好二姑娘就是对夫人最大的诚心了,夫人的贴身丫鬟和二姑娘的贴身丫鬟能比么?当她不知道呢,这一定是清云那蹄子出的鬼主意。
    “原来如此。”靳宜安看看清秀,不轻不重的说,“做奴才的大抵是如此,主子怎么说,就得怎么做,主子让你去哪儿,你就得去哪儿。说起来,母亲身边如今可只有清云姐姐一个了,当初的清熙如今已经做了姨娘,都说清熙长得平常,却没想到她倒是她们三个里头最有造化的。”
    “什么造化,依旧是母亲坐着她们只能站着。”靳宜宝轻哼了一声。
    “话不能这么说,清熙当初做丫鬟的时候不也是站着么?可如今她也是能使丫鬟的人了。”靳宜安说着又看了清秀一眼,转而说起了别的,“说起来,我倒是不能看着妹妹你出嫁了。”
    靳宜宝一怔,有些不解的看着靳宜安。
    “我已经和老祖宗,还有父亲母亲说过了,因为家里有些不安宁,我又眼看要出阁,将来也不能在他们膝下尽孝,决心去家庙为咱们靳家祈福。”
    直到今天早上,靳济则看靳宜安的心意实在坚决,才不得不同意的。也是为此,靳济则对这个大女儿更加看重,家庙简陋,一切都无法与府里相比,更何况府中自有佛堂,若不是诚心为靳家祈福,靳宜安何必去那里。
    “家庙?去家庙?”靳宜宝低下头喃喃自语,忽而又猛的看向靳宜安问道,“何时?”
    “日子还没有定,横竖也就在这月底或者下月初了。”靳宜安笑盈盈的说道,“二妹妹放心,我会替你祈福,愿你和表哥婚后夫妻和顺,美满安康。”
    从没想过靳宜安会有这等打算,靳宜宝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敷衍着道了声谢,随后又叮嘱靳宜安注意安全。
    想要躲出去?难道这个贱人知道了什么?靳宜宝满腹狐疑,不可能,那些念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谁都不曾告诉过,难道说是她什么时候不经意说了出来?靳宜宝拼命回想,可根本什么都想不到,她压根没告诉过任何人,总不会是睡着后说了梦话吧?想到这个,她冷冷的看了清秀一眼。
    清秀正在盯着桌上的茶杯出神,冷不丁被瞪了一眼,有些慌乱的收回了视线问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真的是她?靳宜宝眉头轻轻皱起,如果不是她,她慌什么?被佳儿和瑞儿背叛后,她再也不敢相信身边任何一人,也不把心思告诉身边任何一人,更何况清秀是母亲的人,如果清秀知道她的想法,定会告诉母亲的。可母亲今日也和往常一样,并无半点异常,难道说这丫头也被靳宜安买通了?各种混乱的念头让靳宜宝再也坐不住,冷冷的说了一声:“我们回去。”
    “二妹妹慢走。”靳宜安笑着相送,丝毫不在意靳宜宝根本没有和她道别就那么径直走了。
    直到靳宜宝出了院门,草儿才皱皱鼻子道:“变得越来越讨厌了。”
    “二姑娘还是沉不住气。”木儿若有所思的说道,“只是嘴倒是比以前紧了很多,以前打什么坏主意总是连她自己都掩饰不住,可如今竟然半点都没说出来。”
    “或许二妹妹本就没打什么坏主意。”靳宜安站了起来,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这话姑娘自己信不信?”草儿跟了上去,嘴里念叨个不休。
    是啊,连她自己都不会信。靳宜安揉了揉眉心,自打老祖宗寿辰后,她还是 第 144 章 骨眼上,母亲不会纵她乱来的。”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收拾,早点出府,也好早点帮姑娘多相看几个少年公子。”
    “木儿,你还不快帮我撕了这丫头的嘴!”
    “诶?姑娘不是这么打算的吗?”(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45 你不想嫁,我偏要娶

一辆青油小车辘辘驶出了靳府后门,帘布摇摇,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人。
    “姑娘,奴婢听说夫人昨日大怒,亏得她今日还能笑盈盈的送你出门。”草儿把自己的包裹放在膝盖上,要出去两个月,幸好是夏天,带的衣裳都是轻薄的,若是冬天的话,光棉衣就要一大包。
    “母亲毕竟是母亲,岂会自个儿乱了分寸。”靳宜安笑笑,“想必家里喜事一桩又一桩,母亲会忙上一段时日的。”
    木儿忍不住咬住了唇才没有笑出来,喜事?二姑娘出阁,老爷纳小,当真都是喜事,可夫人绝不会感到半点欢喜的。
    就在昨天,清秀效仿清熙也进了靳济则的房,上了靳济则的床,事后,自是少不得一个姨娘身份。杨氏哪里肯答应,已经有一个清熙打了她的脸,她岂会再容一个清秀。可清秀比清熙机灵多了,清熙当初是自个儿去勾引靳济则的,清秀却是去清熙那里,被靳济则当作了清熙硬拉上床的。 第 145 章 走动,她总是孑然一身,就那么小心的躲在角落里,因为那样就不会有人留意到她,不留意她,也就不会欺负她了。也是因为她不爱走动,总是静悄悄的一个人呆着,所以听到了不少各种各样的传闻。
    草儿和木儿恍然,如此一来,她们倒可以放心不少,只可惜李嬷嬷已经走了,若是李嬷嬷还在,她们就更安心了。
    就这样在家庙里住下,靳宜安每日所做不过是抄写经书,或者在小佛堂里诵经,倒是草儿和守门的婆子打得极火热,时常溜出去半天,婆子只当她是贪玩,看在她嘴甜又时不时带回些小东西的份上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姑娘,奴婢听说还有两日就是秋闱,这几日城里热闹极了,各府的才子纷纷一展英姿。”草儿回来,照例到靳宜安房中说起她今日的见闻,“哼,咱们二姑娘的那位竟然也被人吹嘘成了才子,不过是会讲两个故事罢了……”
    “草儿,你又跑题。”木儿瞪了草儿一眼,但凡跟表少爷沾上半点关系,草儿定会大肆议论一番,当然她也很看不起表少爷就是了,只是姑娘现在可没心思听表少爷是如何惹人厌的。
    “好嘛好嘛,奴婢今儿听说有位祁公子极为出色,连齐大公子都对他赞赏有加。”
    祁公子?靳宜安眉头微微一动,她倒是记得霁儿妹妹家中住着一位祁公子,似乎正是在霁儿妹妹家读书,准备应试的。
    “还有,奴婢还听说齐小公子被他母亲给责罚了,现在关在家里不许出门呢。”说到齐小公子,草儿忍不住打量了一眼靳宜安的神色,却见她脸上并无半点变化,不由得叹了口气,唉,袁二公子干嘛假冒别人嘛,弄得现在一团乱。
    “对了,袁二公子今日又出名了,跟姑娘你有关呢。”想到袁二公子,草儿忽而就想到了今日听来的消息,也不管靳宜安想不想听,就自己说了起来,“他前几日上门拜访被告知您不在府上,昨日竟然大张旗鼓的让人打了一尊琉璃花雕送过去,说是给您赔罪,并再次求见您,外人现在都在猜测他到底是赔得什么罪呢。”
    听了这话,靳宜安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这个袁玓难道就不能消消停停的让她想办法把亲事退掉吗?或者他自己去闹点事情退掉亲事啊,何苦拿她做消遣。
    “木儿,你说袁二公子这是赔的什么罪?”草儿说完自个儿的话,不解的问木儿,“若说是因为他冒充齐小公子的话,可他应该先告知姑娘再来赔罪吧?不然姑娘又怎么知道他冒充了,哪有一上来就先赔罪的。可除了这个以外,我又想不到他是为了什么来赔罪的。”
    “难道是为二姑娘?”木儿疑惑的说,“外人不知道,可袁二公子自己是清楚当日的经过的……”
    靳宜安不悦的开口道:“管他是做什么,你们少打听那些,好了,去收拾下书桌,我要抄书了。”
    草儿和木儿对视一眼,相互做了个鬼脸,低下头走开了。
    一匹黑亮的马驹不紧不慢的在林荫小道上迈着步子,发出了清脆的踢踏声,马上坐着一人,正是袁玓。抬头遥望了下远处碧油油的田庄,他狭长的凤眼微微眯了起来,靳宜安,你倒是躲得很快嘛。
    前几天去靳府拜访,听说靳宜安不在,他只当是她故意避着他,毕竟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对这门亲事不满,况且靳宜宝还一再因为此事谋害她。可他让人暗中打听,才知道靳宜安当真已经不在靳府,而是去了靳家的家庙。
    为求家宅安宁祈福?这理由还真是冠冕堂皇。倘若不是他的人偶然发现了草儿悄悄的进城,他都要信了。
    既已发现了草儿,他就留意了起来,发现草儿特地打听各家公子,他就觉得有些怪异。而且这些公子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全都未婚,品行良好,而家境则是不好不坏。
    哼,她还是没放弃!
    而且,草儿甚至还打听都有哪家小姐中意他袁玓的。难道他还猜不出来靳宜安想要做什么么?
    甩了下马鞭,袁玓薄唇微微勾起,当初我不想娶,现在我改主意了,你不想嫁?我偏要娶不可,而且要全城人都知道,我袁玓非娶你不可,看谁敢染指我看上的人。
    马蹄声哒哒,远处的田庄很快就近了,几株古木森森,枝桠交错,将一片小小院落覆盖了大半。
    “这位大哥打搅了,请问前方可是靳家的家庙?”袁玓停住马问旁边经过的汉子,此人穿着简单,又扛着锄头,必然是这附近的庄户。
    “正是,”被问路的汉子有些疑惑的打量袁玓,“请问你是……”
    “在下途经此处,因曾听说附近方圆数十里,唯有靳家的家庙门前有几株近千年高龄的老松,故而特来寻访。”袁玓坦然笑道,“实不相瞒,在下母亲身患顽疾,正需古松松针为药引。多谢大哥指路,在下去了。”
    汉子看着袁玓的背影不禁心生赞叹,好个俊俏公子,如此风采,又如此有孝心,这等寻药引的竟然不假他人。(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46 宜宝出阁

骑马绕着靳家家庙转了一圈,袁玓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家庙的院墙未免也太低矮了些,别说是他,就算是普通人,稍微费点力气也能爬得过去,看附近都是些庄户,家庙里竟然只有几个老弱看守,靳宜安身边又只有草儿木儿两个,未免也太大意。
    正想着,他忽而听到墙内有人说话,似是草儿的声音,忙驻马倾听。
    “姑娘,您总惦记着退亲,可奴婢怎么想都是极难的,除非袁二公子自己起了那心思,否则他是绝不会肯的。”草儿不知墙外有人,正守在靳宜安身边念叨,“可看他如今的举动,似乎对您极为上心……姑娘,咱就别退亲了嘛。”
    “对我极为上心?”靳宜安轻笑一声,不无鄙夷的说道,“你安知他是诚心的,还是因为受了气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若是你的未婚妻告诉你她要另嫁他人,你会生气还是会去讨好她?”
    这话倒也是,草儿苦恼的皱起眉,她如何也想不明白袁二公子究竟为何会有那样的举动。
    “再者,倘若他真有心完成这门亲事,又岂会一再的冒充齐小公子戏弄于我。”说到这个,靳宜安轻哼了一声,“早知道宜宝竟然笨到会失手,我当时真该帮她一把,如今也就不必这般费事了。”
    袁玓越听下去,拳头越是握紧,脸色也渐渐变得铁青一片。
    “可是,到底什么样的才算是良人?”草儿不解的问。
    “因人而异吧,对宜宝来说。袁二公子就是她心中的良人,可对我来说……”靳宜安低头沉思起来。
    墙内的声音忽然停下,袁玓眉头轻挑,静静等着下文。
    “无需大富大贵。只要有品行有担当,与我能够坦诚相待,斯抬斯敬就好。”
    原来这就是她想要的么?实在是很简单。只是从一开始,他就已经与她心意不符了。袁玓轻轻敲了下额头,想要让她回心转意,还真要费点心思,谁让他真的上心了呢。不过,现如今最要紧的是让她先打消掉退亲的念头。
    墙内说话声渐远了,想必主仆两个去了它处。在原地出神了一阵子。袁玓调转马头回城,他并无太多时间可以任意消磨,只是实在放心不下才会出城来看一眼。
    转眼间已经到了靳宜宝出阁的日子,照旧是宾客盈门,因为柳齐闵才名已渐渐传扬开来。又和信亲王府关系不错,冲着柳齐闵来的宾客倒也不少。
    谁也没有提起这婚事的怪异,仿佛谁也不曾留意从定亲到成亲只用了区区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靳宜宝看着铜镜,镜内有一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粉白的脸儿,红艳的唇,一双眼睛也静静的望着她。才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已经这样了么?靳宜宝无声的笑起来,原本圆润的下巴如今已经尖了。
    曾经幻想过很多次穿上大红嫁衣的模样。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袁二公子……
    想到那个一身风华的男子,靳宜宝心里一痛,脑海里清晰的浮现出那个男子看着她时,那双好看的凤眼里透出来的鄙夷与不屑,那张绝美的脸上露出的冷笑。
    他竟然还那么大张旗鼓的讨好靳宜安那个贱人!
    赔罪?赔什么罪?招惹了她的罪么?
    奸夫淫妇!
    攥起拳头。让修剪整齐的指甲刺入掌心,唯有这样,她才能保持一点冷静。若是没有靳宜安,她何苦还要费尽心思去想办法除掉靳宜安?袁二公子自是只能娶她。若是袁二公子当初坚持只肯娶真正的嫡女,自是只有她可以嫁,又哪里用得着靳宜安充作记名嫡女?
    如今,那两人眉来眼去,她却只能嫁给柳齐闵那个卑鄙小人。
    要认命么?
    不!她不甘心,绝不甘心,凭什么她落得如此下场,那两人却完好无事?要痛苦,大家一起痛苦,谁也别想站在一边看她笑话。
    门外传来一阵纷杂的脚步声,靳宜宝立刻收拢了心思,端正坐在镜前。
    不一会儿,杨氏走了进来,这些天,她已经是身心俱疲,无论是靳宜宝的亲事,还是清秀的背叛,都给了她深深的打击。凝视着消瘦了许多的女儿,她心疼得无以复加,女儿原本可以嫁得更好啊。
    “母亲?”靳宜宝浅浅的笑起来,“可是吉时到了?”
    只这一句,让杨氏心痛得将靳宜宝紧紧抱在了怀里。
    跟在杨氏身后的喜娘和婆子们有些不知所措,不是不知道这场婚事的蹊跷,她们只想着能顺利将新娘送进洞房即可,至于能不能讨得主家欢心,能不能多拿几个打赏,她们已经不在乎了。
    “母亲,女儿没事,您快别这样了,小心旁人笑话。”靳宜宝轻拍着杨氏的后背,眼中却闪过冷光,若是母亲当初肯点头,又哪里轮得到靳宜安和袁二公子定亲?她是母亲的女儿,自是知道如何才会让母亲更心疼。
    “宜宝……我的宜宝……”杨氏强忍泪光,她是靳府的主母,在人前断不可失态,可这是她的女儿啊,如今不得不嫁给柳家那个混账,才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女儿就瘦了一大圈,变得懂事了,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女儿越是懂事,她就越是心疼啊。
    靳宜宝又劝了杨氏几句,这才让杨氏松开手,从容的看着喜娘为自己盖上红盖头,让眼前变得一片鲜红,隐藏在这片鲜红之下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冰冷的笑意。
    被人背上花轿,在花轿摇摇中,在唢呐声中,靳宜宝离了靳府。
    为了成亲,柳奕山在靳芳云的一再催促下终于在京中买了一处宅子,固然是不及靳府,但也不至于太失了颜面,如今院里院外披红挂彩,格外喜庆。
    柳齐闵回头看了一眼花轿,脸上闪过一丝得色,已经将两个表妹弄到手了,宜珍还小不用急,唯一麻烦的是靳宜安,她可是就快要出嫁了,再不想办法,怕是就来不及了。他今日打扮得极精神,本就清秀文雅,如今看起来更是一表人才,再加上渐渐传开的才子之名,一路上倒也赢得了不少喝彩。
    喝彩声也通过花轿传到了靳宜宝的耳中。
    一表人才?才子?
    靳宜宝无声的嗤笑,除了袁二公子,还有哪个男子当得起一表人才?才子之说更是笑话,品行已是不堪,又何来才子之说?
    纷纷扰扰中,花轿已经到了修葺一新的柳府门前。
    射轿帘,踏火盆……靳宜宝一步步走过去,走进柳府,走进她自己给自己建起的牢笼里。
    不知过了多久,靳宜宝终于被簇拥着送进了新房,端坐在洒满了花生桂圆红枣的婚床上,听着四周人来人往说说笑笑,她竟觉得自己仿佛与这些人之间隔着一堵墙。
    声音忽然纷乱起来,有人喊着“新郎来了”。
    靳宜宝知道,要掀盖头了。
    果然,不一会儿,一支小小的秤杆探了进来,轻轻挑开了她的盖头,柳齐闵的脸出现在了眼前。
    四周的女眷照例是纷纷赞叹起新娘子的美貌。
    靳宜宝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目光柔和得宛如春风。
    喝交杯酒,吃饺子,并按照嬷嬷事先教导的回答:“生。”
    一切都结束以后,柳齐闵就出去了,他是新郎,外面还有很多人要应酬。
    “啧啧,不愧是靳家的姑娘,就是大方的很呢。”站在房中的一个妇人笑着说道。
    她身旁另一人立刻就开口道:“咱们齐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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