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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蛊,猎君以毒-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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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想象过,夏瑶的生命也会有这么单薄的一天,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仿佛一阵风,便能熄灭她生命最后一丝火光。

心中再多的肯定,在这一刻难能不动摇,如果她真的是夏瑶……他的不管不问,是不是就亲手将她推入了火坑中?他一次又一次的阻拦,是不是便酿成了无法弥补的灾祸?

君少雅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幽幽睁开疲惫的双目,眼中还染着迷蒙,虚弱的表情让御琅陌不禁攥紧了手指。

待看清楚眼前的人,君少雅不禁一怔,呆呆打量着他身上的衣袍,又呆呆的看着他的脸,那柔弱无措的目光,牵扯着他的心微微有些泛痛。

“……陌,你穿龙袍也很好看。”

御琅陌的手一颤,紧紧攥着拳,直到指甲刺痛了掌心,才温润着一笑,淡然道:“私穿龙袍乃是谋逆大罪。”

“呵,你就算是坐上了龙椅,琅穹也不会介意的。”君少雅也淡淡笑着,挣扎着坐起身来。

御琅陌下意识便想去扶,手临到半空中,也只是为她寻了个垫子放在身后。

“多谢你。”君少雅笑着谢了一声,目光却在回转中向门口瞟了好几眼,问道:“他没有来么?”

“皇兄尚有政务未处理妥当,兴许稍后便至。”御琅陌终于放弃了以一身龙袍混淆视听的念头,对方一眼便看出他是假穿了龙袍的御琅陌,一度他甚至怀疑自己的猜测,是否是错了。

君少雅似乎毫不介意御琅穹对她的怠慢,带着几分歉意道:“陌,对不起。途中突然遇见了刺客,冷不防受伤,却不想被废去了武功。本来,我与琅穹商量,待入宫之后一切安定,我这身武功便用不着,传与你也是应该,可是……”

☆、陈年旧事现端倪 (1)

“皇兄从未对陌提及此事。”御琅陌的脸顿时一冷,这难道是在用他做障眼法?可是,又不大像。

“确有此事,只是……可惜了。”君少雅疲惫靠在床头,幽幽叹息一声。

“陌从未觊觎过皇嫂的武功,既已如此,皇嫂安好陌也就放心了。不过,那刺客可有抓到?是何人指使?”御琅陌极其客气问道。

君少雅遗憾的摇了摇头,“恐怕刺客也不熟识附近的地形,袭风带兵马追至崖边,刺客不敌,便坠崖身亡了。”说完,想起御琅陌的问题,又补了一句,“也不知是何人指使,兴许是欲抢夺财物的贼人罢了。”

眼前的君少雅可谓是滴水不漏,她似乎真的与他熟识,真真就是与他们共患难的那个女子,可是,御琅陌总觉得她身上少了点什么,却一时间难以说清。

“帮我倒杯水好么?”

“好。”御琅陌赶忙奔向桌边,端起茶壶的手甚至有些颤抖,将茶杯递给君少雅,看着她小口的喝,那股没由来的心痛又一次让他产生错觉。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传喝,“陛下驾到!!”

君少雅的手一抖,水滴溅落在手指上也浑然不觉,转过头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几乎连眼睛都不眨。

御琅陌突然想问,夏瑶有那么爱皇兄么?她对皇兄的出现何时有过这样的期盼?可是,这不能作为证据,如果真是夏瑶,数日未见又逢重伤,她想见御琅穹,又有什么错?

御琅穹一步跨进门来,看了君少雅一眼,又看向御琅陌,却见他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心中一时间不知作何滋味。

“伤势如何?可有宣宫中的御医再来瞧瞧?”御琅穹一边说着,坐在床边,接过君少雅手中的茶杯。

而他所看到的,同样令他心痛,一个重伤之下被他们强行忽略的可怜女子,一个……让人忍不住要护在怀中怜惜的夏瑶。

那双眼眸怔怔看着他,满满都是眷恋,就像夏瑶临走前的那一夜,眷恋与挣扎,不舍与彷徨……

突然,眷恋的眼中蕴满了泪水,骤然滑落,簇簇滴落在锦被上,扯得人真真心痛。

“哭什么?怨我没能护得了你,没能去接你入宫?”御琅穹笑着,伸手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君少雅如今乖巧的像一只可怜小猫。他曾经多少次盼着夏瑶也能乖巧成这样,却不想,等到了,但是并不令他觉得欣慰。

她如果不重伤的话,也能这般乖巧。

“你政务繁忙,我哪里还能给你再添麻烦?你已经为我做了那么多……”君少雅哽咽着,眼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在脸颊上连成一条小溪,任御琅穹怎么擦也擦不完。

“陌先行告退。”御琅陌硬声说了句,也没再跟谁打招呼,甩袖便出了门。

而君少雅眼中一直以来就没有御琅陌,她眼里只有御琅穹,呆呆看着他俊朗的面容,沉醉在喜悦中难以自拔。

“陌被你气跑了,他被人忽略了。”御琅穹开了句玩笑。

☆、陈年旧事现端倪 (2)

君少雅破涕为笑,哽咽着答道:“终有天也给他找个钟情实意的女子,他也会忽略了我们。”

“那倒是。”御琅穹点了点头,找出一方帕子替她擦着眼泪,“别再哭了,重伤最忌哭,哭多了伤身。”

君少雅点了点头,咬牙咽下所有的泪水,极尽可能绽开一个笑容,又似乎重伤未愈,眩晕了一下,躺在靠垫上,“你……该笑我了。”

“莫非要我见了你也抱头痛哭?届时你恐怕得笑得丢了半条命去。”

君少雅一笑,方才初见的忐忑渐渐散去,心中的狂喜渐渐浮上,他没有识破她,他根本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分别。他对她那么好,比她想象的还要宠溺。

“可是……我武功废了。”

“废了便废了,养好身子便是。你日后是我北齐的皇后,有我护着,没有武功也无妨。”

君少雅用力点了点头,扭捏了半晌,偷偷用眼角看着御琅穹,努力了半天,小声嘟囔道:“你……能不能抱抱我?”

御琅穹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将她背后的靠垫抽去,换了个位置坐下,小心翼翼将她揽入怀中。

就像御琅陌告诉他的,完完全全还是那个人,只是比曾经更加乖巧了些。可这些倒是都说得通,她如今重伤,又失去了内力。曾经行走江湖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现在只能依靠于他,乖巧一些又有什么不对?

或许他和御琅陌都错了,眼前这个,是君少雅,也是夏瑶?

“琅穹,何时大婚?”

“十日后,恐怕届时你伤势未好,不过,我尽量安排下去,让你少些操劳。”

他们似乎没有话说,曾经都是夏瑶伶牙俐齿挑起两人之间的话题,可她如今伤着,规规矩矩的话语让御琅穹很难想起要说什么。

而他早已经习惯不去窥探她背后的秘密,或许她现在能解答他任何的问题,可他早已经失去了兴趣。

“我现在该称呼你夏瑶还是君少雅?”

“君少雅,你也可以叫我雅儿,父皇也这么叫。”

雅儿,有一个陌生的名字闯入他的世界,他却总觉得,还是夏瑶顺口些。

御琅穹觉得自己心里的感觉十足怪异,明明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证明怀里的人不是夏瑶,却似乎又是先入为主处处生了隔阂,他们之间仿佛不那么亲密,又仿佛……从未亲密过。

“我十年前随父皇去过吴国,应该是见过你的。对了,吴国后宫后花园的角落有片池塘,貌似挺深的,现在还有么?”御琅穹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这算不算叙旧?

“应该还在,不过,我自小就怕水,从未去看过那个池塘。”君少雅认认真真答道。

是啊,夏瑶怕水,御琅穹是知道的,而君少雅又岂能不知道夏瑶那似乎与生俱来也改不了的毛病?

“我一直想问你,为何会怕水?”御琅穹笑着问道,又仿佛知道答案一般。

“不记得了,好像生下来就怕。”君少雅小心翼翼回答,夏瑶写给她的东西,她自然不会背错。

☆、陈年旧事现端倪 (3)

不记得了么?可是御琅穹却记得,他与吴国公主真真是有一面之缘,他救过她的性命,怎能不知她为何会怕水?

然,刚要开口诉说,心中却猛地一凛,久久的疑惑,仿佛浮出了水面。

…………

“陌……”御琅穹一把推开御书房的大门,却竟然是一股酒气扑面而来,遮蔽了书墨的味道,显得异常格格不入。

御琅陌倒是真真坐在御案后方,眼前摆满的不是奏折而是酒壶,仰头一杯酒,不知喝了多长时间。

“你竟然在御书房饮酒?”御琅穹皱紧眉,真是有些生气了,气得并非是御琅陌没有规矩,而是……“你这样的身子,什么时候学会了喝酒?”

御琅陌瞥了他一眼,又是仰头将酒盅喝干,“想会便是会了,何须什么时候学会?”

“为何要喝酒?”御琅穹劈手夺下酒盅,将酒壶也推到一边。

“为何要喝?”御琅陌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低头想了想,突然,竟如想起什么陡然变得暴躁,“她不是夏瑶!!”

“我也没说她是。”御琅穹应了一句,拉起御琅陌的手就向外走,“随我去个地方。”

“去哪?”御琅陌踉跄着问道。

“右相府。”

“右相府里有她不是夏瑶的证据?”御琅陌跌跌撞撞身形极其不稳,他喝的或许并不多,但他确实从来没碰过酒,不管几杯,终归是醉了。

御琅穹拽着他急匆匆走向宫门,若说御琅陌有些反常,他的举动也有些反常的厉害,边走边问道:“你为何说她不是夏瑶?”

“我就是知道她不是,纵然找不出破绽,纵然没有理由,也终究是她掩藏得好,但是,她不是夏瑶。”御琅陌极其肯定道。

“喝酒便能找到理由?”

御琅陌无奈沉默,他只是气,只是急,明明眼前这个不是夏瑶……真正的夏瑶到底在哪?她还活着么?

“那你对她仍旧呵护有加,关怀备至得一如往昔,就能找到理由?”

御琅穹一路走得急促,“如果她真的是夏瑶,只是假装……”

“她不是!”御琅陌愤然甩开御琅穹的手,“你还是被她蒙骗了对不对?她跟夏瑶长得一模一样,你就下不了手了对不对?你索性就将她当成夏瑶,反正她对你千依百顺,终归也没什么区别……”

“你在说什么?”御琅穹紧紧皱起眉,下意识觉得御琅陌又并非是在吃醋,他也知道,御琅陌多少是喜欢夏瑶,可是,并不见得就非要毁了兄弟之间的感情,“陌,你有事瞒着我。”

御琅陌只觉得头脑发热,弯腰蹲下,手指拢乱了头发,闷声道:“夏瑶死了。”

“她不会死的。”御琅穹心中一震,仍旧肯定道。

“可是她真的死了,没人会在乎她究竟是不是还活着,你仍旧有个乖巧听话一模一样的皇后!可是,她死了……谁会在乎她已经死了……”

御琅穹眉心几乎拧成一团,握着御琅陌的肩,硬生生将他提起,“陌,兄长在你眼中,无非是个肤浅的废物?”

“我……”

☆、陈年旧事现端倪 (4)

“你给我清醒点,夏瑶没死,她甚至应该没有被废了武功,这一切恐怕就是她的局,她现在能活得比谁都潇洒!要是想找到她,先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御琅陌眼中回转一丝清明,挫败的叹了口气,“这都是你的猜测……”

“我了解她!如果有人亏欠了她,她不会放过任何人!她还会来报仇的,还会来亲眼看看她复仇的结果!”御琅穹极其肯定说着,更像是肯定着自己心中的答案,“她是我爱的人,我岂能为了一副皮囊神魂颠倒?可如果找不到切实的证据,我就不能失信与君少雅大婚的承诺,甚至从她口中得不到半句真话。”

“你说……她会回来?”

“她一定会回来的,如果她不回来,我翻遍天下也要把她找到!现在,清醒点,跟我去右相府!”

御琅穹说完,几乎是拎着御琅陌,一路飞奔出宫。

…………

傍晚依稀,从天而降两个身穿龙袍的男子,着实将年已老迈的右相吓得不轻,又是喊抓刺客又是三呼万岁,宁静的右相府被两人搅得一片鸡飞狗跳。

好在右相虽年事已高,但终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当年与左相两人分庭抗衡撑起整个朝堂,也是他,从小算是看着御琅穹和御琅陌长大,之后又力挺将御琅穹送上了皇位。

堪堪平息了喧闹,将两人迎进书房,屏退了下人,开口问道:“陛下和二皇子前来所为何事?”

“我记得右相家有个孙女,年方七岁,想让右相带出来看看。”御琅穹开门见山说道。

“这……”右相有些糊涂,或许也有点儿老糊涂,“陛下,老臣确有一孙女年方七岁,可是……配陛下或是配二皇子,恐怕都不大合适。”

“我就是看看。”御琅穹一脸惆怅道,而一旁还在醒酒的御琅陌偷偷嗤笑。

右相赶忙差人将孙女带进书房,七岁大的小姑娘盘着两个小小的团髻,粉嫩嫩的颇为喜人,有些怯生生打量着屋里的人,咚咚跑几步,抱着右相的腿藏在他身后。

“过来让我抱抱。”御琅穹突然开口道。

小姑娘从右相身后探出头,想了想,用力摇头。

“那过来让我抱抱可好?”御琅陌笑吟吟道,脸上温润的笑意,怎么也比御琅穹一脸沉凝要好看得多。

小姑娘抬头,见爷爷对她点头,又觉得御琅陌不是那么吓人,迟疑着走过几步。又见着御琅陌对她笑,长得又极其好看,小嘴一咧,爬上御琅陌的膝盖。

御琅陌抱着小姑娘起身让御琅穹看,虽然不知道自己兄长神神叨叨究竟要做什么,可是,他似乎嗅到了要水落石出的味道。

“不对。”御琅穹阴沉着开口,看向右相问道:“右相可还记得,当年我随父皇去吴国,只有十一岁,当时有多高?”

右相想了半天,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御琅穹半晌,无奈摇头道:“人老了,记不大清,兴许……”

“左相家的孙子,今年正好十一岁。”御琅陌开口道。

☆、陈年旧事现端倪 (5)

“那就把左相的孙子接来。”

帝王一番话,天地抖三抖,御琅穹一句话,已经让两座相府莫名其妙鸡飞狗跳。

差人接来了左相的孙子,十一岁的男孩已经堪堪长成个小大人模样,隐现玉树临风的姿态,还未及冠,长发半披着。

右相眼睛一亮,笑道:“陛下当年,也就是这么个身量,似乎还要高些,但也差不多了。”

“你把她抱起来,让我看看。”御琅穹示意小男孩将右相的孙女抱起来。

然,七岁的小姑娘和十一岁的小男孩想比,相差也不过一头多。小男孩用尽吃奶的尽,只能抱着她离地,苦着脸道:“她太重了。”

小姑娘一撅嘴,伸着手就往他身上爬,“一点儿也不重,你再试试。”

扑通一声,小男孩被压倒在地上。

御琅穹还在沉吟着什么,半晌,又问道:“右相,你说……大概这么高的女孩子,应该是几岁?若是七岁是否有可能?”

右相见着那比划顶多到自己膝盖,心知自己的陛下没有子嗣也便没有经验,开口解释道:“陛下,这般身量的小姑娘,顶多也是三四岁罢了。若是无病,七岁不可能如此。”

“多谢右相。”

说完,御琅穹拽着仍旧蒙在鼓里一头雾水的御琅陌拔腿便走,御琅陌堪堪酒醒,跌跌撞撞跟在后面。

直到进了皇宫,着实忍不住,用力扯了一把,道:“皇兄,你今日这是怎么了?”

御琅穹心里还有些怪异,却也直言道:“如果说我与吴国公主有过一面之缘,当日我去吴国的时候,闲逛后花园,在水潭中救过一个小女孩。后来被急匆匆赶来的奶娘抱走,口中呼唤的就是公主。儿时的事记得不那么清楚,也不记得当时那小女孩有多高,我一直以为那女孩是君少雅。”

御琅陌接下道:“可是君少雅已经十七岁了,十年前,十一岁的你,根本救不起七岁身量的女孩。”想了想,似乎突然想明白什么,“但是,众所周知,吴国真的只有一个公主。”

“不能排除有见不得人的宫闱秘闻,如果真的另有一个公主,世间有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兴许便有可能。”

御琅陌欣喜了一下,登时又沉了脸道:“皇兄,或许吴国真的还有个见不得人的公主,可是,若是当年三四岁,如今也才十三四岁,又跟夏瑶有什么关系?”

御琅穹也叹了口气,是啊,挖出吴国的宫闱秘闻不是他的目的。他本来想去证实,他当年救下的人并非是君少雅,他与她根本没有过往。而他当年恰恰救下过一个险些被水淹死的女孩,夏瑶恰恰怕水。

他总觉得这些事多少是有关联……

可若硬是往夏瑶身上套也着实牵强了些,夏瑶的身量他自然清楚,根本不可能是十三四岁。

“派人去查查这件事,再分派几批人,千绝谷,丰宁城,吴国皇宫,夏瑶总有要去的地方。”

…………

☆、陈年旧事现端倪 (6)

“苹果啊,娘昨天碰巧看到,凤绝从你房中出来,偷偷抹了抹眼角。你是不是又说了什么狗嘴里吐出来的话,引人家伤心了?”柳非烟仍旧进行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努力。

昨天?夏瑶翻着白眼,用力想了想,“没有啊,昨天他说话是少,问我在想谁,我说是在想山脚下那家烧鸡店的掌柜,他前几日病了,跑去买了好几次也没买到。”

柳非烟登时一记爆栗敲上她的头,“你怎的这般不识好人心?”

“我实话实说,还错了嘛?”夏瑶揉着头,一脸郁闷,突然又撅起嘴,嘟囔道:“娘,我们有好几年没见了,你们……真的就想这么快把我嫁出去?”

柳非烟默默低下头,似乎又想用哀兵之计,幽幽道:“还不是看着你如今过得安好,想让你更幸福些?我和你爹恐怕也没什么心愿了,抱个外孙……”

“娘,你是不是忘了我究竟多大?生孩子?可能么?”夏瑶挑眉提醒道:“就连凤绝,也从来没考虑过为我把喜脉……”

柳非烟的眼瞬间瞪大,“你……你跟谁破了身?”

“这你别管,我只是想说,与其想让我给你们生个外孙出来,不如你和爹去努力更靠谱些。”夏瑶无比真诚道。

柳非烟的脸噌的涨红,毕竟是在自己女儿面前说起这种事,扭扭捏捏了半天,声音如蚊子叫,“你爹……他把你拽进山洞的时候,伤了手臂。”

“别蒙我,我还小也什么事都明白了,努力生孩子的事跟手臂无关。”

夏瑶尽量的插诨打科,尽量去避免一直以来逃避的问题,她曾经有个弟弟,却是被她害死的。

但是,逃避的话,她就根本没有道歉的机会。

“娘,当年……”

“娘知道你一直耿耿于怀的是什么,但是……民如草芥,在皇家眼里又算得什么呢?羽儿那孩子……不提了吧,娘不怪你,毕竟,你也不是有意要连累我们。其实,自从有了你,娘和你爹……”

话似乎刚进状态,门却被敲响了,吓得柳非烟赶忙看了看门窗,又暗暗拍了拍胸口,有些话,她是死也不能说的。

凤绝优雅推门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若不是定时让夏瑶喝药,他也不会在如此不合时宜的时候敲门打扰。

“凤绝,我没病。”夏瑶已经不知道抗争了多少次,她身上没伤没病,可凤绝偏偏每次都赶在柳非烟在的时候送药来,两方压力逼着她喝。

“并非是医病的药,一些清淡的补药罢了,多喝有益。”凤绝笑吟吟强硬将药塞到她手上。

柳非烟赶忙插嘴道:“是啊,你看人家凤绝多细心,你这副身子,哪里能不需要补药?”

“我哪里需要?”夏瑶斜着眉问道。

“多补补,兴许哪天就能给我生个外孙……”

“喝药就能生了?男人呢?”

“凤绝哪里不好了?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好……?”

“咳!”凤绝用力咳了一声,提醒着他的存在,看向柳非烟,开口道:“伯母,您近两日脸色似乎不大好。”

☆、陈年旧事现端倪 (7)

柳非烟赶忙摸上自己的脸,笑了笑道:“人老珠黄了,脸色能好到哪里去?”

凤绝隐隐皱眉,手指一伸,搭上柳非烟的手腕,问道:“近来胃口可好?”

“甚好。”

夏瑶静静看着凤绝为柳非烟诊脉,那一声声问诊的专注,她一直都知道,凤绝是个好人。

典型的面冷心热,说出来的话像刀子,做出的事却极尽体贴。

若问这么多年来,给予她最多帮助最多温暖的人,无非就是凤绝。心甘情愿被利用,她要做什么,他不计一切后果帮她,纵然破口大骂抬手就打,可他何时真正埋怨过她?

付出的一切没有回报,他不恨。

抛出的情被她视而不见,他不恼。

就这样,她如今像只落水狗,他仍旧在她身边,不仅照料了她,连带也照料了她的家人。

可是,凤绝,我曾经没有心,你要的我给不了。而之后有了心,却终究……无法再给你了……

“倒是要恭喜伯母,虽然喜脉微弱,尚不出月,但凤绝应该不会诊错。”凤绝突然笑开,甚至有礼的拱了拱手恭喜。

“啊?”柳非烟一脸的惊愕,难以置信看了看夏瑶又看凤绝,“你是说……?”

“伯母的身体着实康健,近期加以小心,夏瑶恐怕要有弟弟了。”凤绝也真真是高兴,柳非烟有孕,他知道对于夏瑶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去告诉他爹。”柳非烟说完,径直轻功一闪便奔向门外。

“哎,娘,您慢着点。”夏瑶喊了一声,见柳非烟登时慢了脚步,踩着碎步离开,幽幽叹了口气,“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孩子又不是我的。”凤绝又恢复了阴阳怪气。

“噗!!”夏瑶刚喝了一口药便喷出,一边咳嗽一边指着凤绝,“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这话要是让我爹娘听见,这辈子死也不会接受你做女婿了。”

“纵然是不让他们听见,终也是没得做,不是么?”

夏瑶一下子安静了,似乎这是凤绝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第一次那么直白向他表明,他明知道没有希望……

该来的总是要来,她可以视而不见,但是,只要是人,恐怕都忍受不了这种无边无际的利用吧?

然,凤绝只是说给她听,又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总之不是要她回答,施施然坐在一旁,道:“你近来心绪一直不平稳,我一直担心,你练的那种武功不知何时就会反噬,有些事……想开些。”

“我有什么可以想不开的?”夏瑶百无聊赖道,这恐怕是凤绝第一次安慰人,虽然辞藻匮乏了些,但也难能可贵。仰头将碗中的药喝尽,叼着凤绝递过来的蜜饯。

她其实可以很幸福,她和爹娘,还有凤绝……可是人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明明眼前就是幸福,唾手可得,却也明白,那并非是自己想要的。

“你不欠你爹娘什么,人的命,大多时候自己不能选。”凤绝又执意劝道。

☆、陈年旧事现端倪 (8)

“不,这一点你错了,我是真欠他们的。或许唯一的开脱之词就是当年我还小,自以为是能够逃脱君少雅她们的魔掌,自以为有了绝世武功便能天不怕地不怕,我去救过他们,单枪匹马。呵……结果,触动了机关害他们差点儿丧命。

后来我还认识了武林盟主,武林盟主与我称兄道弟,将我如亲妹妹一般对待,我以为便是寻到了靠山,以为武林盟主大得过一国公主。

可是,我又错了,甚至还收到了惩罚。羽儿的手指,手臂,脚……君少雅是逐一让袭风送给我的。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不管我日后认识多少人,身后有多么强大的力量,我都不足以与她们卑鄙的手段相抗衡。我跪在袭风面前苦苦哀求,在君少雅面前甚至磕碎了头,仍旧没能打消她们要给予我警示的念头。

羽儿是爹娘唯一的儿子,死的时候才四岁,是生生被我害死的。爹娘被困在君少雅手中,这或许也是这么多年来他们没有再生下孩子的原因,生下了……无非又是一个等待被分割的生命。

我让他们失去了儿子,毁了他们该有的天伦之乐……”

“他们并不怪你。”凤绝突然打断道。

夏瑶苦笑着摇了摇头,“凤绝啊,不怪罪,是因为过去的事无法转圜,但并不意味着我没有做错,更不意味着我不需要偿还。”

凤绝听完这些,却突然笑了,狭长的眸子打量着她,“我一直以为,你近些日子的消沉,是因为御琅穹。”

“跟他没有关系。”夏瑶斩钉截铁否定,在躺椅上转过身去,无论如何,结束了她们之间的谈话。

凤绝叹息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再试图说起什么,而是端了药碗出门,或许他知道,一句话便能如一颗石子,完完全全砸碎一个人粉饰的平静。

夏瑶在躺椅上缓缓蜷起身,用双臂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她不愿相信,不愿承认,她想御琅穹。因为她知道,不管怎么想,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一局终了,她看似是胜利了,爹娘被救出,她自此便是自由了,可是,她总觉得生命中缺失了一大块东西。

她怀念御琅穹的怀抱,怀念他遮天蔽日般的守护,怀念在他身边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为所欲为的感觉,怀念他的温暖……但是这一切,仅仅只剩下怀念。

如果只剩下怀念,她未来的人生,又还剩下些什么?

…………

大婚在即,据说君少雅已经开始尝试着下床走动,伤势并不算重,甚至伤口并不算太深,却偏偏只是废了武功。

而此一点,御琅陌早有论断,他赢了,他不想说的,御琅穹便不能问。

御琅穹太过于忍让御琅陌,只要他肩头尚能扛的起来,只要他还能支持得住,他就不逼御琅陌,甚至不逼任何人。

但是,至亲之人的隐瞒乃是善意,而现实却充满了残忍。

朝中不赞成大婚的占多数,并非一己狭隘心思,只是将夜的大军几乎整日整夜的征战在北齐的国土上,城池沦陷,军队举步维艰,甚至有节节败退之势。

☆、肮脏的阴谋 (1)

他又一次感受到了内忧外困,没有人能帮他,处处都是解不开的谜,逢深夜,他甚至只想搂着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入睡,想到心里揪扯着泛痛,也仍旧是奢念。

御琅陌也渐渐变得有些暴躁,他甚至害怕他又变回数年前那副模样,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精力还能否将这些全盘抓在手中,哪一方都不想有失,他不想再经历失去。

盯着眼前边境递来的战报,一片如火如荼,他明明知道该批复增兵增粮,该批复如何死守,可是,眼睛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黑色的墨迹仿佛渐渐融成一团,变得不再清晰。

“皇兄……皇兄……”御琅陌的呼唤将他从不知何处拉回来,抬起头,一张尽是担忧的脸。

“无妨,许是走神了。”御琅穹笑了笑,试图将目光重新放在奏折上,其实,已经无需他批复,几乎是千篇一律的奏折,都在从方方面面告诉他,北齐的兵马,难能敌得住将夜的枯骨大军。

“皇兄,你脸色不大好。”御琅陌有些担忧看着他,伸出手就要触向他的额头。

御琅穹漫不经心的抬手,隔着衣袖将他的手挡开,问道:“御云蕊现在在做什么?”

御琅陌无奈摇了摇头,端起一旁的茶杯为他换上一杯热茶,答道:“据说是一路向南飞奔而去,就连行踪都不再细心隐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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