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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世间几多愁-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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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在身上的衣服令我愈发烦躁,他的手指就像一个热源,高温从被它碰触过的肌肤晕开。短暂的瞬间,我以为自己快被融化了,睁开氤氲的眼,仿佛看见了那双熟悉的凤目,便将那个名字念了出来:“……赵琢?”
对方手一抖,无意间蹭过我的脸,趁我开口轻哼的时候,将药丸送了进去。
我吞下那粒药,连带他的手一起,灵巧的舌尖勾勒出他手指的形状,舔吮着上面的纹路,唇也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前端的骨节。
“天……”他惊呼着抽回手,避开我充满情欲的眸子。好半晌,他才调整好呼吸,扶着我从床上坐起来,“可能会很疼,你忍住了!”
身体软绵绵的,我枕着他的肩膀,呆望着他优美的颈部线条,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向上面吹了口气。
他闷哼一声,报复似的抓住我的胳膊,猛地向上推去。
“啊啊啊啊啊啊~~”顷刻间,我杀猪般的嗥叫声传遍四野……
第二十一章 赌局(上)
“我靠!你想弄死我呀!?”我奋力向前推去,低头才发现自己两只胳膊正笔直地伸着。试着晃了晃,除了肩轴还有些疼以外,基本与正常无异。
“你当心再给晃掉了!”沈让抓住我挥舞的手臂,小心按了下来。若不是刚才他坐得稳,怕会被我推个跟头。“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吗?”他语气很是不满,揉了揉被我推中的胸口。
吃过他给的解药,又经过肩膀脱臼复位,虽然脑子清明了许多,可身上的燥热还未完全散尽,我摸着泛红的脸颊,想起之前自己对他的“性骚扰”,真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下去!怪只怪我思想太不纯洁,跟现代曾在好奇心的唆使下观摩过“艺术片”。后来我发现,东西一旦学多了,当意识失控的时候,就会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冒出来。
缩了缩脖子,我悄悄将裹在身上的袍子拉高了些,“那个……”
“嘘——”沈让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盘腿上床缓缓靠过来,直到把我压在自己身下,才低声道:“失礼了!门外有人正在偷窥……”他以手肘撑在我身体两侧,整个人保持俯卧撑的姿势一动不动,与我脸对着脸。
“杨厦派来的?”我小声询问着瞄向门口,却没看见什么人影,估摸着对方应该是练家子,不会轻易被我察觉。
“是。他很多疑,方才给你吃了媚药还不放心。”沈让腾出一只手扳回我的脑袋。
“哦~那咱俩光这么躺着能瞒过去吗?”
“……试试看吧……你问题还真多!”他俯视着我,一脸无奈。
“喂~!”我偏头面向床里,避开他温热的鼻息,“你对眼儿了!”
“……”
掖紧身上的袍子,我交叠着双腿,用胳膊护住胸口。里面实在没剩下什么衣服,而且还跟个大美男贴这么近,任谁都会紧张吧?我一紧张就话多,同时又希望那个盯梢的赶快滚蛋,便不顾沈让见鬼似的表情,肆无忌惮地叫开了。
“啊——不要啊!”我朝天一个爆破音,接着按照各类“艺术片”上的教程进行卖力演出:“唔嗯……啊那里不行!哈啊……呼……啊——你太紧,呃不是……你太大了!……啊喔……不行了……我快死了!嗯……啊~~”
“高潮”过后,我喘了口气,沈让早已经笑趴在床上。因为不敢有太大动静,他只好用下巴硌着我的肩膀,脸埋进旁边的被褥里,从胸腔中传出的闷笑牵动了整个床榻都在颤抖。
好像刚给三级片配过音,而且发现自己竟然在这方面有极高的天赋!心中畅快淋漓,我也忍不住喷笑出来,捂着嘴在床上滚作一团。
“哈哈哈~!没事哈哈,人已经走了!”他身子歪向床内,边笑边安慰着轻拍我的后背,另一只胳膊则下意识将我从床上捞起来带进怀里。
“等等!你不是骗我的吧?真的有人偷窥?”望着面前起伏的胸膛,好半晌我才回过味儿来,开始伸手推抵这个怀抱。
他忙张开胳膊放我出去,支起半截身子道:“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因为之前我,我……勾引你……你为了报复……”
“呵呵~我岂是如此小气之人?”沈让轻笑着坐到床边,琥珀色的眼珠闪着促狭的光芒,“况且你那点功夫于我来说还称不上勾引。”
此时我注意到的不是他话语中的调侃,而是阳光下,他凤眸中不断跳动的琥珀色。真的很像!我在心底嗫嚅着,眯眼欺了过去,“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和赵琢的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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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让表情凝滞片刻,“这个问题,你不如亲自去问他!”随后他起身走到屋子中央,沉声道:“二少爷,可否现身一聚?”
不是吧!赵琢又在窗外偷听!?他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那段“表演”不知他听见没有……本来对他的行为有很重的怨气,可当我看到他抚着胸口闪进来,浑身的狼狈不堪时,心脏像被人猛捏住,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你怎么……”我正想下床,脚沾到地面又弹了回来。
差点忘记自己几乎没穿衣服!
赵琢唇无血色,凌乱的黑发披散在肩上,袍子上尽是孔洞,尤其是前襟的破口,里面若隐若现胡乱缠裹上的绷带。各种情况都显示他确实经历过一番浴血奋战,就像我在山里初次见到他的时候,甚至比那更遭。他双颊微微泛红,剑眉纠结在一起,眼神闪烁不敢和我对视,尴尬与恼怒同时出现在脸上。
貌似……我嚷嚷那一大段话……他听全了……
沈让负手而立,赵琢走了过来,我忽然想起上次在客栈被揪住脖领的事,于是慌着伸手去挡,结果袍子松脱,露出我大半个肩膀。胸口上深浅不一的瘀痕,昭示了令人胆寒的恐怖经历,仿佛正有条湿滑的肥舌在皮肤上游移舔舐,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只短短一瞬,我便把袍子拉回原位,可赵琢却僵在当场。他先是像尊刚被水泥浇灌住的雕像,等待凝固;之后瞳孔里窜出的火焰,又使他看起来更像只盛怒下的狮子。
“不是他!”当赵琢发红的眼睛瞪向沈让时,我出声阻止:“是他救了我!”
屋内沉默片刻,赵琢脸色变得更加阴霾,仿佛森森寒气由他的背脊渗出,笼罩了整个房间。他大跨步向门口走去,丝毫不顾沈让拦阻。
两人缠斗在一起,沈让不停出言相劝,可对方根本吃了秤砣铁了心,出招甚至有点歇斯底里。情急之下,沈让趁其不备甩出二指,狠点住对方身上几处大穴,“冷静点!你现在受伤了打不过杨厦!”
赵琢被定在原地,双拳微握似乎想冲破穴道,表情也渐渐从崩愤转为疑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人。
“不明白我为何会点穴?”沈让拍了拍他的肩膀,挑着半边嘴角道:“也对!这毕竟是南宫家的绝学……”
听闻此话,赵琢的瞳孔陡然放大,紧接着一个干涩的男声撕破了室内的空寂,把沈让和我都吓了一跳,“……你是谁?”
额滴娘~!望着侧对着自己的身影,我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老实说我还不能确定谁是这声音的主人!
“你……你怎么……”沈让急行几步走上前来,竟是一副惊喜的模样。
突然,一道指气从赵琢手中直射出去,沈让猝不及防,也被定在原地。于是,两个大男人在门口怒目而立,如同两尊门神……
“哼~是我大意才让你有机会疏通手指经络!”沈让一扫先前的激动情绪,扬起凤目调笑着:“只不过光凭指气你还解不了自己的穴!”
原来古代不是每个人都会点穴啊!还需要什么……绝学?估计是祖传秘籍之类的东西。我窝在床沿,对于沈让接下来的诮讽置若罔闻,心思都放在分析那把男声上。这声音初现是在太师府,它唤了我的名字,可当时人杂,便未做它想。如今屋里除了我,就剩下戳在那儿的两个人,既然不是沈让,那么……
“小波!”这声低吼使我放弃了在混乱的思维中打滚,迅速整理好袍子颠颠着跑到赵琢面前,收到了他第二声低吼:“解穴!”
他的话跟冲击波一样震得我肝儿颤。首先,声音的主人真的是他;其次,他让我解穴,他竟然让我解穴!?
“我不会……”我诚实地告诉他。
“过来!”他简短地命令着,声音不如赵怀仁悦耳,也不如沈让灵动,而是喑沉劈哑,每一个音节似乎都低低的徘徊在舌尖,不愿从嘴中吐出。
按赵琢的指示,我双手在他胸前摸来按去,总觉得很别扭,好像我在调戏他似的。在我无数次曲解他的意思以后,他的脸色终于忍不住由青转白。为了分散注意力,他将偏向一侧的视线落回到沈让身上,继续重复自己的问题,语气也比之前强硬了许多:“你是谁?”
对视良久,沈让突然眼波微转,一声大喝引得几人视线纷纷落到我手指要戳的地方——赵琢胸口的正中央。
“小波,那是膻中穴……”沈让对着我僵笑,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他顿了顿,叹口气道:“不想他出毛病就不要乱点,反正再过半个时辰穴道自解。”
见我不敢再动手,赵琢抿唇不语,开始催动浑身内力,借着胸腔剧烈的震颤,将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抹掉嘴角的血迹,只安抚下自己紊乱的呼吸便抱着我跃出窗户,视身后人的警告于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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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的府邸比太师府略小一些,守卫却异常严密,赵琢本就受伤不轻,再加上我这个拖油瓶,想在府里自由行动都困难,更不要说躲避那些巡逻的卫兵。比如现在这样,我们藏在屋顶下静待巡逻队伍通过……
赵琢四肢伸展撑在两边的房檐上,除了要承受自身重量,还要顾及到“考拉”般挂在他身上的我。他身体僵直,屏息闭目,使力的手指骨节苍白,仿佛来自外界的丁点儿刺激都会令他功亏一篑。
可是天不从人愿,就算赵琢能撑到巡逻离开,他胸口的伤处也会暴露目标——一滴鲜红的液体正悬在他胸前的绷带上,将落未落。
为了不打扰他,我连呼吸都很小心,关键时刻将血水拦进手掌。
这情景很像“碟中谍”啊~!不过阿汤哥是替自己拦了滴汗,我则是替别人拦了捧血。赵琢由于用力过度,似乎扯裂了伤口,不停有血滴进我手心里。
好不容易盼走了守卫,我们终于有机会跃上房顶。
他半坐着,边抚着胸口边机警地观察院里动静,冷峻的脸上毫无表情。我注视着他紧咬的薄唇,几天前那两片唇瓣还只会比划,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如今他突然开口,竟是为了我!我再将视线向下移去,由他的喉头看到裸露出的锁骨时,不禁吞了吞口水。
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发现,必须想个办法尽快脱身。我环视四周,注意到冷风中还混杂了淡淡的酒香味,寻着这股气味,找到了不远处一所较小的房屋。就在我们准备跃上屋顶的时候,赵琢忽然身子趔趄,差点从上面跌下来,好在虚惊一场。
以前看过很多穿越的文章,都说女主角死后就回去现代了。我可不敢试,万一真死了呢!与其那样我宁愿在这儿凑合活着,好歹有这么个帅哥陪我!瞟了眼赵琢,见他正专心地揭开瓦片,我撇撇嘴纵起鼻梁。
穿过屋顶,下面阴暗的房间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不出所料,这里是小酒窖!我摸向腰间,金属冰冷的触感袭向手指。
收到我递去的眼色,赵琢低头向酒窖里甩出一枚铜钱镖,酒坛应声而碎,汩汩陈酿流了一地。接着他不信任地扭过头,看我有何妙招。
一直随身携带着打火机,就知道它肯定有用!我揉捏着手里的金属小盒,拇指稍稍用力,一束火苗伴随着齿轮的摩擦声跳了起来,映照出赵琢诧异的表情。
我得意地冲他挑挑眉,点燃从身上扯下的布条扔进酒窖。
大火在酒精助燃下蹿得天高,我们趁乱逃出杨府。
赵琢运起轻功带我在树林里穿梭,由于体力透支,没过多久便停下来休息。他靠在树干上喘气,目无旁视,凤眸中光彩不再,唯剩执着而已。扶着前胸的细长手指血迹斑斑,随着呼吸节奏一起一落。
“……对不起,不能保……保护你……”他注视前方,幽幽开口,睫毛下的眼睛里罩着一层水膜。
难道他以为我被人强@%^¥%•;#了?老实说,同是用强的,与其被那两个恶心的男人压上床,我宁愿当初就跟赵琢发生关系,至少自己在视觉上还不算被摧残。
于是我一手叉腰,一手伸出食指作茶壶状:“喂喂喂~!我警告你啊!老子依然是处女,你别乱说污了我的清白!”
听到“处女”这个词,赵琢先是一愣,紧接着绯红冲上双颊。他突然皱紧眉头,捂嘴别开脸,几条触目的血水顺着指缝漏了出来。
“你……竟然激动的流鼻血!?”我调侃道,机械地来回摩擦着他的脊背,不愿承认这是他内伤复发。
值得吗?为了我如此拼命……
我正要扶他,忽听远处一阵风声大作,枝丫上的积雪狂撒遍野,连地上的腐叶都飞卷入空。
“两位将敝舍搞得‘热闹非凡’,理当接受在下‘感谢’,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杨厦阴阳怪气,携同一小批护卫追了上来,将我们团团围住。
“不必!”赵琢的回绝简短有力,令对方颜面尽失。
杨厦目露凶光,鼻孔因愤怒扩张不少,他冷笑着挥手,护卫便一拥而上。
赵琢担心自己寡不敌众,无法顾我周全,先将我甩到几丈以外比较安全的地方,才专心迎战。他虽然受伤,对付这帮虾兵蟹将还不成问题,不会儿功夫就解决掉大半。
站在圈外的杨厦双臂环胸,不停以脚尖点着地面,见手下惨败,终于忍不住亲自上阵。
杨家几次三番刺杀赵怀仁不成,均拜赵琢所赐。如今说赵琢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并不为过,杨厦更对他狠至骨髓。
紫电清霜,罡风凌厉,拢在赵琢和杨厦身上的气已将两人的剑幻化于无形,似狂龙游走,以飓风惊雷、排山倒海之势袭向四周。一众散兵纷纷受两人波及,死伤相枕。
可不到半刻,赵琢由于伤势所至,动作开始迟缓,反应也不如从前灵敏。他只得转攻为守,渐落下风,一个后翻旋身竟令胸中伤处血珠迸溅。
霎时间雪落红梅,窸窣有声。
一步占先,步步占先。杨厦趁机将对方手里的剑拨开老远,他纵身跃起,一连串排空而至的腿影如破天闪电,又似两条腾挪的长鞭,立时劈扫向赵琢面门。
间不容发,我大喊着掷出一物:“赵琢!给你武器!”
第二十二章 赌局(下)
战场杀敌丢了武器怎么行!?
我异常勇猛地朝赵琢扔出一个东西,再加上高分贝的咆哮,引得两人纷纷看向那个“武器”——一只粉红色缎子面的装饰着大牡丹的绣花鞋。
除了两只鞋,我身上就剩下沈让施舍的袍子,到哪儿去找什么绝世武器啊?
但是兵不厌诈,杨厦还是受我影响露出破绽,让赵琢有机会飞起一脚,将那只鞋踢了过去,不偏不倚,命中正脸。杨厦恼羞成怒,抓起鞋来扯个稀烂,脑门上还有一块大大的鞋印。
“赵公子真是不长记性!”他用手背擦掉额头的污迹,狞笑着道:“当年生你的就是个贱货,如今你娶的还是个贱货。知道吗,贱货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说完竟劈剑向我砍来。
只听得“当”一声,金属撞击的火花在我眼前爆开,同时将杨厦逼退了好几步。
沈让挡在我和杨厦之间,身形倜傥,衣袂飞扬,只是前襟还挂着点点猩红,想必也是自己冲破的穴道。他甩开扇子偏头对我莞尔一笑:“二少夫人方才为何不躲呀?”
“沈让你什么意思?”杨厦怒道。
“沈某一直以为,女人是娇贵的,是要被呵护的。而大人竟狠下杀手,啧啧~这实在是有违沈某原则,所以思来量去,为了避免更多的女人惨遭不幸……只好委屈大人了!”沈让突然脚底发力弹地而起,和赵琢一同攻向杨厦。他动作敏捷,短时间便抢占上风,再加上以二敌一,招式变幻莫测令对手应接不暇。
忽地,赵琢鱼跃翻腾甩出一捧鲜血,正中杨厦双眼,沈让也抓准时机,冲出二指。
点他!点他!点他——!沈让立功了,沈让立功了!与赵琢合作亲密无间,不给杨厦任何的机会!伟大的古代的妇女之友!他继承了维护妇女的权益的光荣传统。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
“你,你居然敢背叛我!?你是什么人?难道樊楼那次是假的?”杨厦被定在原地,边说话分散我们注意力,边颤动着手指试图冲破穴道。
“非也非也,沈某每次都尽心尽力替大人办事,只是当时出了点小小的意外。”封住杨厦几个大穴使他无法运功,沈让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太师确实一度成为被怀疑的对象,可偏偏我大宋皇帝更爱诗词书画……大人有所不知,那副‘蜀葵图’还是沈某献给太师的礼物呢!”
原来那幅字画早就给了太师!?
太师不用预先准备好的“蜀葵图”,而是坚持把女儿嫁给高一,无非是想亲自送那幅画去巴结皇帝。难道在他眼里,家人竟没有一幅字画来得重要?亲情于他眼中又算什么?我突然觉得赵怀仁当初骂得很对,越接近权势顶峰的人就越是冷酷无情!冷酷到除了自己,周围的一切人和事物都可以成为他换取功勋名利的筹码。
赵琢体力不济,单膝跪在地上,看来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脸上的震惊不亚于我。他拒绝了沈让的搀扶,“你……你是谁?”
沈让无奈地收回手,轻卷起左臂的袖管将那道疤痕暴露在外,“我知道这会令你回忆起不好的事,但你还记得吗?十年前的南……宫……”他试探性说了几句,发觉对方冰冻的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决定不再继续。
“我忘了!”赵琢踉跄着站起来,脸上的五味杂陈与他说话时寒冷的声线极不和谐。匆匆扫了眼满地狼藉,最后他将视线落回沈让身上。
眼神碰撞那一刻,他们似乎交换了很多东西。有好的,有坏的;有童年青涩的光阴,和不堪回首的过往。我虽然不明了其中的缘由,也不清楚沈让和赵琢究竟有何种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我知道,赵琢表面上不肯承认,实际心里已经相信了他,否则也不会放心地带我离开,把杨厦交给他处置。
临行前回头一瞥,只看到鲜血染红了白雪。尸堆之间,沈让体态挺拔,如一株青松从容而立。
……
“你,你跟南宫家什么关系?”杨厦半天没有说话,竟是被沈让偷点了哑穴。如今树林里只剩他们两人,穴道刚解他就嚎叫出声:“哼!你既然趟了这个浑水,就别想抽身!别忘了,‘宋兵军情图’是你偷的,‘无忧洞’三分之一兵权还在我们手上!”
沈让似乎并不着急,他缓缓踱到杨厦身边,用扇柄挑起对方的下颚,眯眼轻笑道:“沈某怎么会忘呢?赌局总需要筹码啊!可惜,大人没机会将此事昭告天下了……”
“等等!等等!”杨厦盯住抵在自己脖颈处的扇子,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仍不死心地扯出一副讨好的笑脸,谄媚道:“谁派你来的?你的主人是谁?赵敦吗?痛快点,他给了你多少好处?我出双倍!哦不,三倍!”
“呵呵~!沈某没有‘主人’,沈某只有‘合伙人’。而这个人能给的‘好处’,是大人你永远也给不了的!好了,话说得太多了……”
扭曲的表情,恐怖的尖啸,一瞬间统统消失,林中又恢复如常,平静得只剩下风卷残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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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离开不到两天,太师府就发生了一件大事。或许是想笼络太师吧!皇帝赵佶擅作主张,赐婚长国公主下嫁赵怀仁。长国公主年芳十八,先帝所出,是今上的妹妹。堂堂大宋公主自然不能做妾,可赵怀仁早已娶妻,于是赵佶又“好心”地替赵刘氏找了个下家。
“你让我去死~~!!!”
这是今天第几次了?赵刘氏嘶哑的叫声回荡在整座府邸。我摇了摇头,用袖口擦去从赵琢额头上沁出的汗水。收回手时,发觉床上的人睫毛颤动两下,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先垫点儿东西一会儿好吃药。”我将他扶坐起来,转身从温水里捞出捂着的粥碗,“大夫已经处理过伤口。他说你这次中的毒很顽固,不太好解,只能先拿药顶着。”
“大哥……”他勉强咽下一勺粥便急急开口。
这人!心里嘴里永远都挂着他大哥,好像大哥就是一切,大哥是上帝,每口气都是为大哥而喘,他这条命也是为了大哥而活!
有时候我真禁不住想问,如果我和他大哥一块儿掉进河里,他会先救哪个?唉,这就跟老婆和娘一起掉进河里先救哪个的问题一样,本来爱情和亲情就不是同一种东西,怎么比呀?有功夫琢磨这个,还不如去学游泳呢!
等等,我怎么开始患得患失了?他是我什么人啊?
“他没事,只是这两天被你嫂子折腾得够呛。”我又递了勺粥,愤愤地逼着他吃下去。
他也不再问了,乖乖地喝粥,心里像装了好多事,眉头紧锁着。是替他大哥担心吗?还是因为沈让口中的什么“南宫”?
如果是为了赵怀仁,我看这担心大可不必。他们夫妻间的感情本来也不像有多融洽,从头到尾都是赵刘氏一头热乎。况且在古代来讲,女方多年无所出,男方早就该想方设法的休妻或者娶妾了吧?要难过也该替赵刘氏难过。
至于那个让赵琢变成大冰坨的“南宫”二字,这么俗的复姓,以我多年看言情的经验,肯定出自一个有着傲人背景的大世家!说不定赵琢还是个流落民间的王子呢!嘿嘿~
正想得出神,冷不丁手腕被人猛捏住,我吃痛地抬头,才发现手里的勺子正杵在赵琢的鼻子上。
“哎呀~!对不起!”我忙伸手去擦,手指不经意碰到他的唇。想起这两片温热湿软的东西曾经半强迫似的压上我的,脸颊就没来由的燥热起来。
天呐——!原来我也有受虐倾向!?
“你在想,想什么?”赵琢缩起下巴,试图躲开我的“挑逗”。
“想你……大哥……”实话差点就说出来,于是我爱面子地硬拽到赵怀仁身上。看着赵琢的脸由万里晴空太阳照突然间转成了乌云滚滚大霹雷时,我赶紧又在后面加了句:“……的婚事!”
“唉……”他轻叹着,面色似乎已经恢复正常,“皇,皇命难违啊……”
哎?奇怪!有件事我很早就觉得奇怪了!
“赵琢,你还觉得身体很虚弱吗?”我放下碗,湿手在大腿上蹭了蹭。
“还好。”他简短的回答。
“很少听你说三个字以上的词哎~!”我来了兴致,双眼放光,见他不再搭理,便深吸一口气道:“你好不容易能说话了就不要再惜字如金俩字俩字往外崩的应该多说一说练习练习与身边的人沟通沟通联络感情有了分歧还可以据理力争争到脸红脖子粗体验吵架的精髓和快感同时就再也不用羡慕我说话流利到不加任何标点了!”
请原谅我只说了两行,而不是像其他女主那般足足说了一个自然段。我的肺活量比较小!
赵琢温柔的眼神里透着无奈,强绷住的嘴角仿佛随时有抽搐的可能。他喉头滑动,十分痛苦地咽下一口干沫,认真地看着我道:“你别,别这么说话了!还有……什么是标,标点?”
在我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下,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你是不是……我是说或许,有可能,没准儿,说话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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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错开脸,眼珠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平摊在被褥上的手掌,显得有些局促。
“咳,说话不利落也不是你的错!”我心领神会地拍拍赵琢的肩膀。原以为他话少是在耍酷,没想到竟是怕说多了暴露自己的缺点。其实语言系统长时间不用很容易退化的,再次开口磕磕绊绊也属正常,就看他有没有信心克服。
于是我继续安慰道:“你那么多年没说过话,好不容易才开口,当然各方面都不适应,慢慢来吧!”
赵琢郁闷地窝在床上,呱嗒着脸不理人,拳头也“不爽”地攥了起来。看他的样子,估计宁愿作一辈子哑巴,也不打算再开口了!
“噗嗤”一声,我赶忙扭过身子背对着他。有时候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没心没肺?不是我想笑啊!实在是通过赵琢的表情揣测他的心理太有趣了!我一手捂住嘴,另一只手伸到他面前乱摆着,“Fu~Fu~Fu~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啊哈哈哈……原来你的笑声是这么发出来的啊哈哈哈哈~~”
我仿佛得到了赵琢怪笑声的真传,“FuFuFu”笑得更欢了。身后的人一开始还陪我干笑两声,后来也逐渐阴沉起来,警告几次见没有效果,他终于忍不住将我拽了过去,样子颇为恼火,“不,不许笑了!”
在房间彻底安静之前,我还轻捶着他的前胸笑个不停,完全不知道当时的状况。直到几只凉丝丝的手指爬上我的脖子,才意识到自己正坐在他的大腿上。看着他猛吸了一口气,我下意识睁大眼睛,一个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
这人是想报复吗!?吻得那么用力,固定着我后脑的手也不见放松,还拼命把我压向它的主人。他在我唇畔流连了多长时间我不记得,我只记得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我会因为亲嘴而憋死的!
他力气大得惊人,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挣不脱,最后只有揪住他的头发使劲向后拉,才勉强将两片唇分开。
嘴巴刚接触到空气,我便迫不及待地张开大呼:“你敢……”一个词还没出来,就又被他吻了回去。
之前我死不张嘴,这次他趁我呼吸的时候,将舌头伸了进来,席卷了我口中每一寸地方,霸道而强势,跟他平时给人的印象完全不符。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闷骚男?外表中规中矩,严肃内向;内心却充满激情与渴望。
赵琢总喜欢搞突然袭击。第一次虽然是演戏,但若是提前打个招呼,本人定会乖乖配合;第二次虽然我有点自找的嫌疑,可他也是用强的;第三次……事不过三啊!MD老子再也受不了了!今天我就让他看看谁才是砧板上的那条鱼!
不顾赵琢的惊颤,我突然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身体靠过去,脑中回忆着各种“艺术片”的手法,在他胸前蹭来蹭去。
我一反先前的“死鱼”样儿,乘胜追击,手指插入他的发间,轻轻撩拨着,迟疑了一下,也开始僵硬地回应起他的吻,将舌头伸了出去。
这是一种异常奇妙的感觉,在他的唇齿间吮吸、轻咬,舔掠过他微凉的舌,并与之纠缠在一起。就像在品尝一杯勾兑了蜂蜜的凉牛奶,如丝般湿滑,甜而不腻。
虽然证明了自己并非完全的“小白”,但是我好像犯了一个错误,在这种情况下勾引一个男人,无异于引火上身,“接吻接上床”也不是没道理的。
他的呼吸变得更加紊乱,手也不安分起来,从我的脖颈处移到了脊背,甚至还要往下。忽然他勾着我的腰身一转一放,便把我压在了下面。
身体无力,小腹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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