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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完自己的历史后我又穿回来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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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京之后她生了个女儿,叫楚玑,自幼教她兵法谋略。后来大应江山动荡,是楚玑凭着一腔孤勇死守不退,硬生生守住了国门。
  她班师回朝之时,皇位已换了人来坐——今上的女儿自认险些亡国,愧对列祖列宗,一条白绫吊死在了鸾栖殿中,将皇位交给了堂妹。
  新君并非出自今上一脉,便不再那样痛恨楚家。楚枚就借着女儿的功劳旧案重提,最终为楚家翻了案,荒废几十年之久的楚府终是再度门庭若市,楚家枉死的三百二十四条人命也终于得以享后世供奉。
  楚休就是在看到自己的灵位的那一刻重生回来的,将这一切惊心动魄都清清楚楚。
  也正因此,重新回到这个时候,对于楚枚在太学中的事他一个字都不敢提,怕楚家再也无法翻案,更怕她也白白搭上性命。
  却没想到,尚在愤恨之中的她会这样杀出来,犯下此等大罪。
  兄弟二人浑身发冷,木然半晌,久久无声。
  终是楚倾先开了口:“我去谢罪。”
  出了这样大的事,他二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安然待在殿里。
  楚休默然点头,上前去扶楚倾,楚倾却挡住他:“喊个人来,你回房去。”
  楚休懵了:“哥?”
  楚倾淡漠而平静:“我是元君,不论陛下现在怎么想,待得来日家中罪名定下,我总归是一死,早些时候也没什么差别。但你年纪尚轻,别去触这个霉头,或许牵连不到你。”
  “你这是什么话?!”楚休脸色难看至极,“你是我哥,要赴黄泉我陪你啊!”
  “有长姐陪我了。”楚倾面无波澜,“你多想想小杏。家中长辈来日恐怕没有几人能幸免,你再死了,她怎么办。”
  楚休懵然后跌了半步,无措之感令他浑身发麻。
  是,他们不能都去送死,楚杏还小呢。况且长姐此番必定保不住性命,楚杏就成了楚家翻案仅存的希望。
  大哥说的一点都没错。
  可让他如何眼睁睁看着大哥去送死,自己躲回房里苟且偷生?
  “哥,我们……”楚休欲做争辩,楚倾心下一狠,将他推开:“回去。趁陛下没回来,你回去!”
  楚休直被推了个趔趄,后背撞到衣柜才得以停住。再要开口,楚倾淡淡启唇:“滚。”
  楚休的声音噎住,紊乱的心跳声里,泪意弥漫开来。
  这么快,这辈子就又到头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没用极了,什么忙都帮不上,一切重担都是兄长在承担。
  外人或许觉得兄长比他命好,因为他自楚家被抄家时就被没为了宫奴,在浣衣局一待就是两年,而兄长因为是元君,这两年依旧养尊处优。
  可他心里却清楚,兄长身为陛下的元君却受尽陛下的厌恶,哪里会有一天真正好过。这两年里,兄长必定比他更步履维艰。
  如今他明明重活了一遍,却依旧是这样,依旧一切都需要兄长挡在前面。
  如果可以,他真想替他或者替长姐去死,偏偏他并不能。
  他不够分量。
  楚休在眼泪将要涌出时将它狠狠忍回,跪地向楚倾磕了个头:“哥,我若能活下去……”嗓中哽咽了一下,他强自缓和,“我一定照顾好小杏。”
  说罢他便起身,转身离殿。
  楚倾在他离开后长长地吁了口气,扬音唤人,守在外殿的宫侍入了殿来,他撑身站起:“扶我去内殿。”
  女皇还没回来,内殿里安静无声。那宫侍知他是要谢罪,到了合适的位置就停了脚。
  楚倾紧咬牙关,屈膝跪地。腿上的冻伤尚未痊愈,剧痛顿时刺得头脑发木,他强忍着,犹是暗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些许。
  好在经了几日的悉心调养,总归是好了一些。再难受也不会比那天再雪地里更难受了。
  楚倾一动不动地跪着,心如止水。没有过多少时候,不远处响起声响,应是御驾已归。
  唾面之辱令虞锦缓了一路仍怒火中烧,是以连迈进殿门间落入眼中的俊逸背影都只让她更加心烦。
  她暴怒断喝:“滚!”
  楚倾尚不及回身下拜,便觉耳边风声一晃,她已衣袍带风地行了过去。
  楚倾屏息凝神,空灵心音倏然压下:“朕非把那个混账千刀万剐了不可!”
  “陛下!”楚倾嚯地抬头,声音出口才意识到那句话她并不曾说出来,后面的求情之语尽数忍回。
  “楚倾。”虞锦睇着他切齿,“你敢为她说一个字,朕这就杀你全家。”
  唾面之辱,漫说她正当着皇帝,就是在并不高谁一头的二十一世纪她都没受过!
  更何况楚枚还要杀她,她若饶她一命,那真是好大一朵圣母白莲花!
  楚倾面色苍白,无力地垂首:“臣知道长姐罪无可恕,但求陛下让她死个痛快。”
  “呵——”虞锦冷笑出喉,蔑然睃着他,心道你这话说的,跟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
  楚倾抬了抬头,遮着一条白绢的面容清淡平静:“陛下若想出口气,臣替她受。”
  虞锦眸光一凛,好笑地打量起他来:“朕打算凌迟了她。”
  没想到他面上毫无波澜:“臣愿意。”
  虞锦噎住了,感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让她心里一空,旋即火气更盛:“你别蹬鼻子上脸!”
  “朕容忍你两天你来劲了是吧!”
  “你知不知她干了什么,就敢来说这种话!”她气得抓起茶盏狠摔在地,他看不到,但清脆声响令他双肩一紧。
  她蔑然轻笑:“还想代她受过,你也不看看自己是谁!单凭今天这件事,朕大可以直接让你全家死无全尸!”
  一语既出,却令虞锦一噎。脑海中木了好一阵,许久才缓缓回过神。
  ——是哦……因为这件事,她可以顺理成章地杀了他了。
  楚枚所为,任意一条都已足以灭他满门,更何况两条加在一起?她已这样的原因杀了他们,满朝文武都不能说一个字,史家也绝不能为他们喊冤。
  想清楚这些,她却更懵了,心底一片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在抗拒这件事,她竟然在抗拒这个事。
  ……为什么啊?
  她茫然无措。
  楚倾也滞住了。
  他想探她心思如何,无奈三次已满,再听不到一个字。眼前无尽的黑暗便在安静之中将恐惧无尽放大,又一分一分地让他愈发清醒。
  是,他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代姐受过。她若想要他的命,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他得以活到现在,不过是因为她不在意。
  而他也知道她“在意”什么。
  神思凝住,楚倾无声缓气,俯身下拜:“陛下,臣求您。”
  “咚。”
  额头触地,一声轻响。
  虞锦浅怔,蓦然窒息。
  ——他这下拜,跟从前不一样。
  她是皇帝,满宫里的人但凡见过她的面的都拜过她,他也一样。可他一直一身傲气,下拜就只是下拜而已,是礼数、是规矩,别无它意。
  他,从来不肯求她。
  她因此而对他厌恶至极,觉得他的这份傲骨等同于楚家在与她叫板。
  所以她也与他较劲,一次又一次当众驳他的面子、逼他去雪地里一跪就是一整夜。
  最终,在她意识到他绝不会真正向她示弱的时候,便毒死了他。
  可现在,她看到他低头了。不再是简单的一拜,他以额触地,一下又一下地叩下去。
  许是因为殿里过于安静,这并不太重的声响听来也足够惊心。
  一下、两下、三下……缓慢、沉重,疲惫无比。他终是被逼进了绝境里,将姿态压到这样低,如她曾经所希望看到地那样,低下头求她。
  若不是别无办法,他绝不会。
  虞锦觉得心上像是刺了一根钉子,随着他的下叩一分分刺得更深,让她难受到窒息。
  她目光闪烁地看他,视线触及他下拜间覆于地面的广袖,又蓦地躲开。
  他穿衣向来素简,一袭银灰缎子的直裾上不见什么繁复纹样,只袖口处有一圈的金线绣纹。
  那圈绣纹极细,细得难以看清,此时她却觉得它刺眼灼目,堪堪勾勒出她刚被击成一片散沙的烦乱心事。
  怎么会这样呢?她终于逼得他低了头,她怎么并不觉得畅快,更没有哪怕半分成就感?
  她想硬撑着,冷脸以对,却最终还是撑不住开了口:“……够了!”
  楚倾停住,摒着呼吸,额头顿在地上。
  虞锦心里五味杂陈,别开目光,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楚枚所为罪无可恕,于公于私朕不能饶她。”
  楚倾嗓音嘶哑:“可陛下……”
  “等过了年关,朕会赐楚枚鸩酒,给她个痛快,也留个全尸。”她道。
  “谢陛下。”他身形蓦地松了几分,维持着拜伏的姿势,等她的下文。
  等什么,等她说让他替楚枚去受凌迟之苦么?
  虞锦感到一股说不清的压抑,紧悬在心的理智又在一遍遍提醒她,他姓楚,她不能给他太多余地。
  可她又还在抗拒可以杀他这回事。
  前所未有的矛盾感压得虞锦呼吸艰难,不知缓了多久,她才又能开口:“你先去宫正司,朕想想该怎么办。”
  他平静应声:“诺。”
  说罢他便起身,腿伤让他苦不堪言,他却硬是撑住,不肯在脸上显露分毫。
  这一刻,虞锦忽而将他的心情摸得十分明白。
  方才那样的乞求于他而言终是违心的,事情过去,他就想用其他方式挣回来一点。
  他趔趄着往外走,每过三五步总要停下缓上一缓。迈过门槛时终于还是一跘,索性反应够快,一把扶住门槛。
  “邺风!”女皇下意识蓦地站起,邺风一愣,抬眸看去,只见女皇怔怔失神。
  “送送元君。”虞锦尽量缓过神思。邺风应了声诺,赶忙去扶,却被楚倾反手推开。
  “不用。”楚倾紧咬牙关,竭力地缓着气,手指紧扣着旁边的朱红漆柱。
  缓了一会儿,略微感觉好些,他就复又提步,继续向外挪去。
  邺风一时左右为难,看向女皇,女皇犹自木然立着,忽而一把抄起奏章,啪地掷出去。
  “你硬撑什么啊!”她嘶声大骂,那股说不出的复杂情绪终是将她逼至崩溃。她自己都说不清自己究竟在发什么火,火气就已倾泻出来,“死要面子活受罪!妈的!”
  楚倾没有理她。
  酸痛蔓延向四肢百骸,让他的神思渐渐放空,只靠一口气硬生生悬着。
  他头脑昏花,什么也顾不上,唯一能做的就是逼着自己拼命回忆,回忆很多年前认识的那个女孩子安慰他的时候说的话:
  “别难过嘛……我觉得你这样也挺好,人活一口气,自己觉得怎样是对的,便按心意去做就是了!天塌下来碗大的疤!”
  是啊,人活一口气,天塌下来碗大的疤。
  那时他们都还太小,他其实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早已忘了,却还一直记得这两句话,和她当时活泼却不失真诚的口吻。
  只是人活一口气,真的很累。
  “楚倾,你不识好歹——”虞锦酝酿的破口大骂,出口却外强中干,带着轻颤,险些连眼泪都惹出来。
  怎么会这么难受。
  她无力地坐回去,扶住额头。
  “陛下?”邺风恐她被气到,赶忙上前查看。
  她摆手示意无事。抬眸复又看了楚倾一眼,她道:“备轿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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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捅破
  殿后,楚休在房里坐卧不安地闷了大半日,直至入夜听到邺风他们轮值回来,他猛地推门而出:“邺风公子!”
  邺风驻足:“不必总这样客气。”
  楚休紧张的神情毫无放松:“我哥……”不安令他说不下去。
  邺风面色深沉,默了良久才告诉他:“元君去宫正司了。”
  楚休脑中嗡地一声。
  “陛下……”他声音发哑,“陛下要杀他?”
  “我不知道。”邺风摇一摇头,复又提步走向房间。路过他身侧时拍了拍他的肩头,“楚枚年后赐死。这等大罪只是赐死已是陛下开恩,你别去乱说什么。”
  楚休没应声,或者说是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邺风看看他,也说不出什么,径自回了房去。
  良久,楚休才觉得自己又有了知觉。那一刹间便清晰地感到自己手脚都麻着,头皮也麻。
  复又静立了会儿,他提步走向鸾栖殿。
  天色已黑,但天边无月,唯有漫天星辰璀璨。
  三大殿的地势略高一些,举目望去,便见磅礴铺开的宫室一眼望不到尽头,殿中灯火燃明,汇做一片星星点点,与那星辰的璀璨交相辉映。
  一天一地,看来相似,却截然不同。
  天上的星辰千百年不变,地上的宫宇庙堂却不能长存。一经改朝换代,十之八|九会被夷为平地。再经些年,便有了新的亭台楼阁,这样的灯火灿烂也会随之换一片地方。
  人也是这样的。多数人都会在历史更迭中被淹没,史书再厚也不会被提及一字;但也有些,会如天边星辰一样,永远光彩灼目。
  楚休觉得,后者更值得活下去。
  长姐楚枚便比他更值得活下去,他知道她能完成怎样的大事。
  兄长楚倾也比他更值得活下去,他位在元君,总归比他更有用些。
  而他……他比不过他们,就想为了他们赌一把。
  他想赌自己想得没错,赌目下种种与上一世的不同,是因为九五之尊与他经了同样的事情。
  否则这些变数就没有道理。
  他还想赌,陛下看到的事情或许并没有他多。
  这一点他不敢轻易确定,现下却也十拿九稳。
  ——因为她并未因为楚枚之事牵连太多。
  不然凭她对楚家的恨,若知几十年后楚家竟凭楚枚翻了案,此时必会立时要了楚枚的命、再将楚家赶尽杀绝方能一绝后患,如何还能如此温和地待到年后赐死?
  这一切细节,给了楚休自信。
  他想告诉她日后的事情,说一半留一半,绝口不提楚枚会为楚家翻案一事,只告诉她来日在大应危急存亡之时,楚枚之女能保大应江山。
  但凡他赌对了、但凡她肯信,长姐的命就保了下来,大哥或许也不会再受牵连。最多是他会被视作妖怪,让女皇杀之为快。
  如是不信,最糟糕的结果也不过是多死一个“欺君罔上”的他……这会让小杏没了依靠,可他还是觉得赌这一把值得。
  再说,没准儿他还能再重生一回呢?
  想开点就好。
  。
  鸾栖殿里,虞锦在楚倾离开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
  之后大半日便这样过来了。她看奏章看不进去,读书也心不在焉,脑子总在放空。
  倒也不是在想他——她如何会想他呢?就是有一股说不出的烦躁让她魂不守舍,
  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尚寝局托着牌子来请她翻。她烦乱之间原本没这心情,想了想又定住心神,随手点了一块。
  总得干点什么让自己分分神,总沉溺在烦躁里太误事了。
  可待得人来了,她发现她还是心不在焉的。
  被传来的这位叫顾文凌,位份是御子,在元君、贵君、君之下,却也是个不低的身份。能到这个位子上的人总归还是合她心意的,她却无论如何都提不起与他寻欢作乐的兴致。
  待得上了床,顾文凌伸手探向她,她更没那个心情。
  “算了。”她喟叹着将他的手按住,“朕有事要想想,没心情。”
  说罢她就一拽被子,蒙住了头。
  “……”顾文凌眉心微锁,看一看她,拽了拽被面。
  她又暴躁地一把掀开:“别烦朕!”
  顾文凌失笑:“臣睡了,陛下想陛下的,别在被子里闷得不舒服就是。”
  说完他就不再说什么了,自顾自地安然睡下。
  虞锦松了口气,背对着他,烦躁在满室安静中慢慢淡去,神思倒愈发清醒。
  楚倾现在,干什么呢?
  他腿没养好,眼睛也看不见,在宫正司能行吗?
  想他干什么。
  皱皱眉头,她翻成平躺,故作如常地闭眼。
  宫正司的人不会折腾他吧?
  不会,应该不会。他好歹还是元君,他们不敢。
  他离开鸾栖殿的时候是午膳前,也不知去宫正司后的这大半日用膳没有。
  哎管他呢!
  她烦躁地再度翻身,几尺外珠帘一响。
  “陛下。”值夜的晨风挑帘进了屋,面色有点难看,“楚休在外面,非要见您,说是有事。”
  虞锦屏息,内心挣扎一番,到底点了头:“让他去侧殿等着。”
  说罢她就起身穿好鞋袜,又加了件衣服,便向侧殿行去。
  因为女皇没有吩咐,元君的东西暂时都还留在侧殿。轮椅放在床边,干净的寝衣放在床角,被褥也暂且还没有换,两瓶创伤药搁在床头。
  物是人非最让人伤神。楚休进屋只一定睛,眼眶就泛起热意。
  上午还都好好的呢,陛下带着小杏来见了他们,然后送小杏去太学,现在大哥却进了宫正司。
  等到大哥回来,他又多半已然没命。
  “……楚休?”身后响起的一唤有点犹豫,但楚休还是当即听出了是谁。
  匆忙抹了把眼泪,回身跪地:“陛下。”
  虞锦脚下滞了滞,从他身边走过去,坐去了案边:“免了。”
  楚休撑身站起来,便要去关殿门。
  虞锦锁眉:“你干什么?”
  “陛下放心,下奴没有弑君的胆量。”楚休哑音笑笑,走到虞锦面前,复又下跪。
  虞锦伸手挡他:“什么事,你说就是了。”
  他还是跪了下去:“陛下不能杀长姐。”
  虞锦眉心一跳。
  她原以为他是要为楚倾求情,没想到竟张口就提楚枚。
  “别得寸进尺。”她口吻冷淡,“她犯的是弑君之罪。”
  楚休低垂着眼帘:“但几十载后,大应江山风雨飘摇,她的女儿能救国。”
  虞锦心底猛然一震,望着眼前的楚休,猜测油然而生,又被她狠狠压制。
  “你说……什么?”她强作镇定。
  “臣还知道很多事。”楚休抬起头,黑眸中的情绪冷静而坚定,“太学马上就会出事,太学官沆瀣一气收受贿赂,终会引得天下学子不满。”
  这他怎么会知道……
  虞锦心底那股猜测压不住了。
  这是尚未发生的事,而且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他已然死了。那他……
  楚休凝视着她:“而且陛下也已然知道了吧,所以才会送小杏去太学。”
  虞锦倒吸凉气。
  发觉自己穿回来的那一刹,都不及此刻更让她震惊。
  她震惊于竟然还有个“同类”,更有一股不安在心底涌动,提醒她这个人曾死在她手里。
  楚休在她的神情变化间愈发有了底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终于直言:“下奴活过一次了,陛下也是吧?”
  是。
  这个字几要脱口而出,又被她硬生生卡住。
  不行,别慌。
  她按住心神。
  万一有诈呢,万一他是装神弄鬼地诓她呢?
  太学之事虽然尚未捅破,但这样因积怨而生的事先前未必没有风声流出。焉知他不是借此编个故弄玄虚的故事,好让她放了楚枚?
  诚然若只是编,敢说她也活过了一次未免胆子太大。
  可现在楚枚死局已定,楚倾也已身在宫正司,他若愿舍弃自己的命救下兄姐,孤注一掷之下未必就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这或许只是为了让她相信而故作自投罗网的□□,只是歪打正着撞上了她的经历。
  她若就这么认了,也太好骗了。
  不能那么冒失。
  虞锦定住气,离座起身,又在楚休面前蹲下。
  纤指挑起他的下颌,她逼视着他,不许他做任何躲闪:“你的意思是你死过一次,又在其他地方看到了这些‘历史’,所以知道得清清楚楚,对吧?”
  楚休强压惊惧:“是。”
  “好。”虞锦点点头,没说自己是不是跟他一样,只道,“你能让朕信了,朕就饶楚枚一命,也放楚倾出来。”
  楚休心弦紧绷:“下奴要怎么做……”
  “简单。”女皇勾唇淡笑,“朕问你个问题,你能答出来就行。”
  楚休有那么一瞬的慌乱,又很快按下了。
  他自信这些年看到的事不少,大事小情他总能达个七七八八,她考不住他。
  “陛下请说。”他道。
  虞锦凤眸微眯,审视的意味颇具震慑之感。楚休迫着自己不做闪避,不露出任何心虚。
  他没什么可心虚的。
  等了良久,女皇终于开口,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送进他耳朵里:
  “宫廷玉液酒,多少钱一杯?”
  作者有话要说:  楚休:我知道了,陛下跟我一样。
  虞锦:我知道了,楚休跟我一样。
  【十分钟的交流后】
  主持人:下面让我们有请虞锦、楚休合唱一首《我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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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平息
  问完,虞锦便紧盯楚休,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动。
  便见他脸上的坚定一分分抽离,很快就成了满目的茫然。
  微微张嘴,他吐了一个字:“……啊?”
  虞锦秀眉皱起:“不知道?”
  楚休怔怔摇头。
  南方人?
  “好。”她善解人意地换了个问题,“挖掘机技术,哪家强?”
  “……?”他的茫然更深了一层。
  也不知道?
  倒也不排除穿越年代不太一样的可能,毕竟楚休比她早死几十年。
  她就又换了个问题:“新中国哪年成立的?”
  楚休脸上已经只剩了困惑。
  ——事情渐渐变得可疑!
  虽然大应与新中国之间还隔了不少朝代,但古代的教育普及率一直不行,文盲率通常高达百分之八|九十。
  这样的背景下,能读史书的人群自然比例更小。楚休若是硬生生就那样投了个好胎,是不是投胎技术太好?
  虞锦眼中沁出不信任:“你诓我是吧?”
  楚休打了个哆嗦:“下奴没有!”
  他还想说:陛下您这都问得什么啊!
  “还说没有?”虞锦站起身,抱臂看着他,重心落在左腿,右脚的脚尖一抬一落。
  这站姿颇能带给人威胁感,楚休喉中噎住,一刹间急中生智:“邺风三年后死了!”
  正渐渐倾向于不信他的虞锦蓦然被镇住。
  楚休:“陛下在两年后召幸的他,初封中侍,后晋常侍、御子,约莫半年后失宠,又过半年郁郁而终!”
  虞锦噎声。
  这回她信了。
  时间与过程都太清晰,而且宫侍入后宫原本要从末等的小侍开始,她封邺风做中侍是看在过往情分上的破例。这楚休若是信口胡编,不太好编。
  她一时怔神,楚休便在这片刻里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又想了几件旧事出来。
  自然,他没有提断魂汤的事,以免她觉得他记仇,心生忌惮。但其余的事到底也是够了,单是天灾的例子他都数出了两三个,每一个她身为皇帝都印象深刻。
  虞锦慢慢地信了,也懂了。楚休活过一次必是真的,说楚枚能救国大半也不是在骗她。
  只是他死后的经历的事情估计与她不太一样,倒也没必要深究。
  “好了。”她落座回去,把他也扶起来,想了一想,她道:“那会儿赐死你们的事……”
  楚休心弦一紧。他没料到她会主动提及此事,一时不知如何应付。
  虞锦低了低头:“那是我不对。你……”她想说“你别记仇”,但卡住了。
  生死之事,又是那种死法,她怎么能轻描淡写地让人别记仇?
  她便道:“你若记仇,就先记着,也没关系。”
  “下奴没有!”楚休立刻道。
  是紧张,也是真的。倒不是他不想记,而是时间实在能消磨很多东西。魂魄飘了几十年之后当年的喜怒哀乐都已然淡去,生死之事看多了亦变得不太真实,他再想恨也已提不起那股情绪。
  他更在意的是眼前的事情:“兄长和长姐……”他试探着开口。
  虞锦同时在开口问他:“你哥知道这些么?”
  他赶紧摇头:“不知道,下奴跟谁都没敢说,至今也只有陛下知道而已。”
  “那就好。”虞锦吁气点头。
  这种事还是莫让人知比较安全,容易被当成怪物,他们俩都得保密。
  。
  宫正司里的安静总是比别处更让人心慌。楚倾坐在木椅上,一动也不动。
  黑暗原来真的能给人很多恐惧。
  这一点他在鸾栖殿养伤时并无太多感受,但现在,他看不到自己究竟是身处一间普通的牢室还是挂满可怖刑具的刑房,便无从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这种恐惧一下就深起来。
  他不自觉地细听周围每一分动静,一丝一毫都不敢放过。又不自觉地设想接下来会是怎样的结果,想来想去,最可怕的大约也就是陛下口中的凌迟了。
  凌迟,又称千刀万剐。
  他其实并不太确信自己能不能受得住,但以此换长姐速死,总归值得。
  只是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有没有牵连楚休和楚杏。
  但愿没有吧。
  陛下近来待楚休似乎都还不错,若他能继续在鸾栖殿当差,指不准也能有被赦出奴籍的一天;至于楚杏,眼下既然进了太学,就算来日不能为官,能读书识字也总还有许多其他事情可以做。
  但愿他们都平平安安的。
  无声地长舒一口气,楚倾伏到桌上。
  从当下的安寂来看,多半已是入夜了。他还是睡上一会儿为好,也不必这样硬撑着等。
  该来的总会来,若只剩这几个时辰可活,何不对自己好一点?
  很快,睡意就朦朦胧胧地弥漫上来。侵袭全身,让他坠入更深一层的黑暗。
  梦境随之而来,他微微皱眉,神情不安。
  他鲜有什么好梦可做,多数时候梦到的都是楚家一夜倾覆的纷纷扰扰。
  楚氏一门数代簪缨,到他母亲这一代,已可谓光辉至极。他母亲是丞相,姨母是大将军,出将拜相同在一门实现。
  先帝用人不疑,对楚家信任之至,他便在不满十岁时就与皇太女定了亲。
  先帝临终之时,虞锦也才十二岁。先帝唯恐江山动荡,便留了遗旨,命丞相辅政。
  他初见虞锦也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那时她有点怕生,坐在龙椅上看着他不吭气。
  他便信步上前,蹲到了她面前,笑问她:“陛下半晌都不说一句话,打算成婚后也这样么?”
  她因为“成婚”一词双颊骤红,他心里有种恶作剧得逞的愉快。
  那时他却不知道,她原是真打算成婚后也这样。
  大应女皇十五岁便可大婚,大婚即可亲政。
  她在大婚当日顺理成章地收回了虎符。
  楚家在军中积威不浅,但将士们更忠于皇帝,先帝大概也是因此才能这样放心地用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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