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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完自己的历史后我又穿回来了-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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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情于理都是他和楚倾关系更近,而沈宴清是个外人,和两方都扯不上太多关系。
  沈宴清却笑:“你这小孩,算得倒清楚。”
  “谁是小孩!”楚休立显不服,“我今年都十五了。”
  “哦——”沈宴清打量着他,点点头,“都到嫁龄了啊,是不小了。”
  跟着又说:“这楼里的东西可都不便宜,你有钱吗?”
  “我……”楚休卡壳了一瞬,硬着头皮问,“有多‘不便宜’?”
  沈宴清嗤笑出声,信手在他额上一拍:“行了,你吃吧,这酒楼我名下的,带人来还逼人掏钱不成了黑店了?”
  楚休哑然,只好作罢。沈宴清看着他就想笑,也说不清为什么。
  。
  德仪殿中,寝食难安许多日的两个人把话说开,胃口都一下子好了。二人一起用了晚膳,出去消了会儿食、各自看了会儿书,又传了宵夜。
  虞锦罕见地放纵自己,拿出二十一世纪歪在床上吃零食的感觉端了碟点心放在手边躺着吃,楚倾倒不饿,读书间无意中看到她这样就笑了,起身走到她身边把碟子拿起来细看:“吃了大半盘了?”
  虞锦嘴里还嚼着,翘着二郎腿,抬了下眼皮:“是呗。”
  楚倾轻轻啧声:“不腻?”
  这可是碟花生酥糖。
  虞锦嘬了下手指:“有点。”接着就摆手,“不吃了,我去漱口,我们早点躺下,说会儿话再睡。”
  他应了声“好”,她便爬起床唤了宫人进来。他也去沐浴更衣,过不多时,二人就一并躺到了床上。
  虞锦轱辘到他身边趴着,叭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他蓦地笑了,明眸转过来:“干什么?”
  “我都多少天没看见你了!”她不忿道。
  楚倾注视着她:“臣去了多少次鸾政殿?陛下不愿看。”
  “我傻子呗!”虞锦躺下,把他的胳膊抱在怀里。两个人安静了会儿,他又说:“林页就是臣,陛下失望么?”
  这是他那天问过的问题,当时她理解错了。现下两人重归于好,这似乎已经无关紧要,可他还是想知道答案。
  察觉到她不解地抬头,他便说得更清楚了些:“林页曾经的远大志向,臣全都舍弃了,陛下失望么?”
  说这话时,他双目怔怔地望着床帐的顶子。而她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直被问得胸中一闷。
  “怎么会?”她脱口反问,想了想,又认真摇头,“这有什么可失望的,现在的你也很好,不然我会喜欢你吗?”
  楚倾笑了声,心下五味杂陈。
  他好像有点想多了,对她而言当然是现在的他更好。对天下女子而言,都会是不胡思乱想的丈夫更好。
  却又听到她续说:“再说,读书这种事,活到老学到老。你现在读也一样嘛,御书房有的是书。”
  楚倾微怔,继而想到她方才交给他的“差事”,一哂:“陛下只是想让百姓能将男孩子们也送去认字,这样规劝的文章臣随时可以写,陛下不必用这样不合规矩的办法哄臣。”
  “谁哄你了。”她口吻沉静,“我就是愿意让你读,你放心读就是了。”
  他说:“可是臣已然不可能为官了。”
  或者说,他其实从来都是不可能为官的。儿时的想法过于的简单幼稚,终究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
  她又翻身撑了起来,手指在他脸颊上一戳:“你傻吗,我是皇帝哎?”
  楚倾:“?”
  “你若非要个官职我或许给不了你,但你若想为治国建言献策,但凡你有真才实学,你还怕没地方用吗?”她歪头似笑非笑地打量他,“我是聋了还是瞎了?”
  他以同样似笑非笑的神色打量起她来:“陛下不能允许后宫干政,会出大事的。”
  “什么叫‘后宫干政’?”虞锦摊手,“你用美色勾引我,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你买官卖官,叫‘干政’;朝中有大灾大祸了,你蛊惑我不理政务当缩头乌龟只顾享乐,叫‘干政’。你若有真本事,在大事上给我出个主意让我考虑行不行,那叫正常讨论!”
  他思量了会儿,未予置评,只又道:“陛下不怕遗臭万年了?”
  “怕啊,所以我才敢让你这么干。”虞锦撇撇嘴,“有这个压力在头顶上压着,出格的事你敢干我也不敢啊——比如你若想要个酒池肉林,为了不遗臭万年我也不敢修啊!”
  楚倾笑出声:“臣对酒池肉林不感兴趣。”
  “那巧了呀!”虞锦美滋滋地往他胸口上一伏,“我也不感兴趣,酒池肉林哪有我家元君好看啊!”
  。
  是以自翌日起,虞锦就发现楚倾开始早起读书了。
  她自问每天寅时就要爬起来准备上朝已经很惨,可他起床时间总能比她还早,她每每被邺风叫醒时都能看到他已经坐在书案边念书了。
  而且他睡得还总比她晚。常常是她躺上床催他,催个三五次他才会放下书去盥洗。
  另外他还免去了午觉。
  七八日下来,虞锦掐指一算——他这个睡眠时间很不健康啊,这简直是字面意义上的用生命读书。
  可她劝他,他就说睡够了。虞锦心说你睡够个屁哦,以前明明睡眠时间跟我差不多。
  于是她不得不下了道正式的旨意,要求他子时前必须熄灯睡觉,卯时前不许起床,中午必须再睡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的午觉,保证睡眠。
  然后她就发现,她这刻苦学习的元君啊……除了和她吃饭睡觉的时间以外都在读书,忙碌得仿佛一个立志要从高一跳级到高三直接参加高考并且打算两年读完四年制本科的勤奋学生。
  如此从三月读到四月末,他把她给他挑的一大箱书读完了,并且认真记了一大摞笔记。
  虞锦鼓掌表示赞叹,又愉快地拉他去御书房挑新的书,边挑边告诉他:“你先给我把文章写了,心挑的书等到了行宫再看。”
  “要去避暑?”正挑书的楚倾侧过头看她,视线落在她小腹上,“陛下有着孕,不宜颠簸吧?”
  “太医说不打紧。”虞锦耸肩,“而且夏天太热了,不去避暑我只会更难受。”
  言毕她顿了顿,又告诉他:“我打算叫上楚薄和楚枚一起去。”
  他微滞:“真的?”
  “嗯。”虞锦点点头。之前的案子太大,楚枚又行刺过,直接给官职办不到,但通过伴驾避暑一类的事情表表态还是可以的。
  除了楚薄和楚枚,楚休楚杏当然也会同往。她打算拿出一家人相处的态度安排这次行程,为日后的事情铺路。
  十二日后,圣驾启程离京。幡旗卤簿包围着一辆辆车驾,众人浩浩荡荡地行了两天一夜,终于到了京郊北部的避暑行宫。
  小歇休整了三四天后,虞锦开始着手安排事情。这其中她对楚家究竟有多少感情其实不重要,重要的让朝中看到她是认认真真地拿他们当家人。
  既如此,闷头下个棋喝个茶就不行,这点小事都传得人尽皆知也太刻意了。虞锦便着人封了附近的山,打算一道骑骑马打个猎。打猎之后就可以将猎物分一分,赏给底下的臣子,同时让“这是陛下和楚将军一起打的”一类的传言不胫而走。
  定好了日子,虞锦便与楚倾一道出了行宫,奔旁边的山头去。楚薄和楚枚到得早些,楚枚前阵子就常进宫与虞锦一道下棋,更放松一些,在马背上边抱拳边一笑:“陛下,元君。”
  楚薄也抱拳施礼:“陛下。”
  紧接着,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楚倾身上。
  那一瞬里连虞锦都清清楚楚感受到了她的嫌弃,若不是要大局为重,她必定要忍不住出言怼楚薄了。
  于是她抢在楚薄开口之前先开了口:“元君。”她侧首看向他,衔着满满的笑意,“朕有着身孕,不好策马打猎,今天交给你了,你帮朕争个输赢。”
  顿了顿,她垂眸:“只是输倒不打紧。但你如今是朕的元君,可不许故意输给你母亲和姐姐!”
  楚倾自然嗅到她话中有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凝神一探,她心里正暴跳如雷:“我他妈的,楚倾是我的人,你们谁敢多说他一句,你们等着瞧!”


第51章 意合
  三人策马而去; 虞锦就带着侍卫慢悠悠地去半山腰了。行宫附近虽有几座山是狩猎所用; 但都在皇家园林范围内,山上多有凉亭供人纳凉小坐。她有着孕不能剧烈运动; 去凉亭里歇会儿喝喝茶倒正惬意。
  另一边; 过了约莫一刻,楚倾就与楚薄楚枚分了开来,独自找寻猎物。
  因为他发觉只要他在,母亲的脸色就总很难看; 气氛也沉闷得紧。
  又过约莫一刻,忽闻马蹄渐近,他回过头; 见楚枚追了过来。
  楚倾抬手示意侍卫退远,楚枚纵马驰近,姐弟两个就一道驭马而行; 楚枚轻叹:“母亲不是不念着你。”
  楚倾不言,忽而搭弓,一剑嗖地射出,不远处便见猎物跌跌撞撞地栽在地上。
  楚枚眉心微锁:“你现在所为之事——专宠、干政、骑马射猎,还有读那些书……一旦陛下有朝一日不喜欢你了; 这便都是死罪。母亲如今摆出严厉的态度; 来日才更好开口为你说几句话; 你别怪她。”
  楚倾仍没作答; 目光只在林中继续寻着; 一副权当她不存在的模样。
  楚枚又叹气:“唉!陛下现在肯护着你; 母亲看了也是高兴的。”
  “母亲逼你来的吧?”楚倾淡笑。
  楚枚一下噎了声。
  楚倾了然。他就知道是这样。
  这些年楚枚在这样的事里都常被夹在中间,后来又多了个楚休。他们大抵也不太赞同母亲对他的冷淡,但又想一家人能和和睦睦的,所以在母亲想跟他说点软话又低不下头的时候,就会“支”他们来找他。
  他对此早已心知肚明,也曾说服自己接受了这样的相处,因为除此之外他也没什么别的从母亲那里获得关爱的办法了。但时过境迁,经历过了那样多的事情之后,他突然觉得这种相处索然无味,那点所谓的关爱不要也罢。
  “姐。”楚倾伸手揉着马鬃,想了想,“这几年我在宫里的事,母亲知道多少?”
  “……基本都知道。”楚枚抿一抿唇,“这不是她让我说的,她的的确确一直在打听你的事情。前年你为保小休小杏在鸾栖殿前跪了一夜,她在牢里急得一病不起。”
  “可是你看,她终究不曾跟我说哪怕半句关照的话。”楚倾侧头打量面前的长姐,笑容风轻云淡。
  楚枚察觉到他的疏远,有点急了:“不是,你听我说,母亲这个人……”
  “心里的感情或许动人,但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是能实实在在伤人的。”楚倾默然叹息,缓缓摇头,“我固然知道母亲有母亲的不容易,可熬了这么多年我也很累。如今家里一切都好,我更希望与母亲各过各的。我是她不喜欢的儿子,她是让我畏惧多于敬爱的母亲,我们实在不必再相互折磨下去了。”
  他一字一顿地说着,眼看着惊异在楚枚面上一分分绽开。
  其实他自己也心惊。若说对母亲的畏惧多于敬爱,这许多年都是如此,他也不清楚为自己为何突然敢将话说得如此直白。
  他曾经那般渴望母亲能对他多哪怕一丁点善意,似乎在几个月前也还是这样的。如今,怎的忽而就不在意了?
  径自凝滞半晌,他不太确信地明白了一点儿——大约是她给了他底气。
  有人肯大大方方对他好了,他便不再愿意为了不喜欢他的人劳心伤神。
  楚枚哑了哑,这回着实有些担心起他来:“各过各的?你不能……不能全指着陛下啊!你忘了陛下从前是如何对你的?君心难测,万一你日后……”
  “我并不全指着陛下。”楚倾打断她,“只是如今,相比寄希望于盼着母亲为我做什么,我更愿意信任陛下。”
  说得简单一点,两个人都伤过他。但女皇认认真真地道过了歉,如今也在真心实意地待他了,母亲却什么也没做过。
  “我先走了。”不愿再多继续这个话题,他朝楚枚颔了颔首,策马离开。
  楚枚怔在原地,心绪矛盾成一团,半是理解他的想法,半又觉得他必是疯了。
  。
  凉亭里,虞锦正喝着茉莉花茶看着枝头的鸟儿发呆,余光忽而睃见人影疾驰而至,定睛看去,有点意外竟是楚倾。
  “你怎么过来了?”待得他下马她便问道。什么要和楚薄楚枚比个高低自是随口说说的,但她以为他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畅快地打一场猎,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回来。
  楚倾唇角勾着笑,走进凉亭:“怕陛下自己待着没趣。”
  “我还好呀。”虞锦倒了杯花茶递给他,“你尽管去,不必担心我。”
  他却置若罔闻,施施然落座,接过茶来喝了口。她这才发觉他似乎心情不错,嘴角始终挂着笑,眼底如是。
  “怎么了?这么高兴?”她道。
  有喜事说出来分享一下啊!
  “没有。”他摇摇头,“想通了些事,突然很轻松。”
  虞锦觉得自己不该接着问了,但又很好奇:“想通什么了?”
  他看着她,眨了下眼。
  他眼睫很长,明眸清亮,含笑眨眼的模样让她一下觉得被击中了心脏,捂住胸口做出了吐血的样子:“你别这样,我承受不来……”
  “哈哈哈。”楚倾笑音清朗,俄而收住小声,又以手支颐,认认真真地端详起她来。
  虞锦梗着脖子被他盯着:“怎么啦,说啊!”
  他又嗤声一笑,接着却别过头:“不告诉陛下。”
  怎么说呢?说他觉得她很好,觉得她是他命里的一束光?太肉麻了,他说不出来。
  “哼!”虞锦腮帮子鼓起来,闷闷地喝了口茶,不理他了。
  安静了一会儿,她又自言自语般地嘟囔起来:“你怎么胆子越来越大,成心吊我胃口,讨厌,我不要你了。”
  楚倾含着笑给她添了花茶,她死盯着茶水落入茶盏,恶狠狠的,仿佛在看一个敌人。
  他于是有拈了块点心喂到她嘴边,是她有孕后总很爱吃的酥糖。
  “别以为一块酥糖就能哄住我了!”她说着张口把酥糖吃进去,嘴里鼓鼓囊囊的继续道,“我可记仇我告诉你……我不高兴了!”
  “那我会努力哄陛下开心。”他说着静静垂眸,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还挂着一缕,“但陛下不许不要我。”
  “嘁!”虞锦绷着脸,“你还很霸道吼?凭什么!”
  “因为除了陛下。”他抬起眼帘,“不会再有其他人要我了。”
  虞锦再次捂住了胸口。
  “……你故意的!!!”她一下下捶胸。她想他必定是发觉她招架不了他这样,才故意用这种方法撩她,想看她的笑话。
  却听他又道:“就算有,我也看不上别人了。”
  虞锦捶胸的手顿住。
  “咝——”她深吸气,“你这是……在夸我吗?”
  “怎么是夸呢?”他微微拧眉,又喂了她一块酥糖,“明明是说陛下眼光不行,谁都不喜欢的人陛下偏要喜欢。”
  别嘴硬了,你就是在夸我!
  你更喜欢我了对不对!
  虞锦心花怒放,觉得天色都更明亮了些,鸟儿的叫声也更动听悦耳,亭外的花丛上扑棱的那只蛾子比蝴蝶都好看。
  爱情的感觉真好啊,她从来都没体会过。
  抿着笑拿了块酥糖,她也喂了他一口:“我们楚倾小朋友最好了,别人不喜欢你,是他们眼光不行!”
  他嗤地又笑出声,很快正色:“还是锦宝宝更好。”
  说完,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
  太恶心了。
  虽然她很开心他如今敢说出这样的话,但还是太恶心了!!!
  。
  行宫之中,邺风听罢谷风之言,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满目的惊恐,却只引来谷风一声嘲笑:“差不多得了,不必次次都扮出一副忠臣的样子,陛下也瞧不见。”
  “你……”巨大的惊愕令邺风周身紧绷,喉咙也似被一只大手攥住,半晌才又能发出声,“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哎,这你放心。”谷风浑不在意,神色轻松地坐到桌边,又径自倒茶来喝,“别的我不敢说,但药这一块,上面有多厉害,你还不清楚?”
  邺风怔然。
  确实,那些人在药上是有本事的,否则他也不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就中了招,也不会至今都无法挣脱。
  “他们日后也还用得着你,不会就此把你推做弃子的。”谷风又道。
  邺风看着他安然饮茶的样子,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那股得意,他知道谷风这股得意是怎么来的。
  谷风到女皇跟前只比他晚一年,但多年来终是他最得女皇信重,旁人都要差一大截,谁也别想跃到他头上。但如今,谷风可以拿捏住他了。
  这与贵君对元君的敌意大抵是一个道理。二人同在楚家长大,一个却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更眼看着另一位早早就能与皇太女订婚,万众瞩目。
  这样滋生出来的不平根本无法消去。若非陛下之后再没给贵君一分一毫的希望,贵君必定还会再对元君出手。
  谷风对他,也一样。
  他只是不明白:“他们既然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手,何不直接弑君?”
  “啧。”谷风轻轻啧声,“没能万事俱备,弑君有什么用?返让自己名不正言不顺。”
  “那就不怕夜长梦多?”邺风挑眉,“陛下只消活着,总会有孩子的。”
  谷风笑笑:“但这孩子背后,不能再有一个楚家撑腰。”
  言毕他搁下了茶盏,用一种带着怜悯的好笑打量邺风:“别废话了,这事很重要,上面心意已决。你不去做,我也还有别的人选,总会把事情办成的。”
  邺风眸光轻颤,垂下眼帘,压住了几许抑不住的凛然:“上面直接安插的眼线,除了你还有谁?”
  “哟,还想托别人说说情啊?”谷风一声嗤笑,“死了这条心吧,就我一个。不为我办事你连这个月的药都拿不到,没人帮得了你。”


第52章 事发
  邺风背对着谷风; 谷风没看到他微不可寻地松了口气。
  下一瞬,谷风只觉人影忽至眼前; 他下意识地起身躲避却仍被拎住; 被拽着衣领按在墙上。
  铁刃的寒光在余光里晃着,邺风眼底的血丝被晃得森然可怖:“劝上面收手,不然我一刀捅死你。”
  谷风愣了那么两息,接着; 轻蔑的笑意从他面上一分分漫开。
  “那你往这儿捅。”他一脸不在意地握住邺风的手腕,将刀尖儿抵在自己喉间; “来啊。”
  那药力发作的滋味他并不曾真正尝过; 邺风却在最初想抵抗时就尝过了那种生不如死。
  他赌邺风不敢下手。
  。
  附近的山上,围猎的几人在傍晚时散了,楚薄与楚枚将一部分猎物献给女皇后就告了退,虞锦自是与楚倾一并回行宫去。两个人也不着急,在离行宫尚有一小段山路时就下了马车,牵着手拾阶而上。
  晚风习习拂面; 偶有归巢的鸟儿三两结伴地飞过天际; 两个人都心情大好; 聊了许多有的没的,侍卫们纵是跟得远; 都仍能听到笑音阵阵。
  至了清凉殿前,气氛却忽而一紧。虞锦几是一息间就察觉到殿门口的宫人们神情都不对; 不及问上一声; 便见一宫侍从外殿急急行来; 跌跪在地:“陛……陛下,出事了!邺风……邺风……”
  虞锦一滞:“邺风怎么了?!”
  那宫侍却连齿间都在打颤,支支吾吾半晌说不清楚。旁边终有宫侍看不下去,将心一横,也跪地禀道:“邺风将谷风杀了!”
  二人俱是一惊,虞锦不及多想就向殿后宫人们的住处行去。她对邺风虽无男女之情,但多年的相伴总不是假的,上一世又对不住他,这一世更希望他能好好的。
  一路上她脑子都是乱的,知道楚倾跟在身边也顾不上与他说话。迈进宫侍们的住处,她直入最内近的院子,临近正屋门口,忽被一把捂住眼睛。
  虞锦忙止住脚步,听到楚倾的声音里带着心惊:“血气重,陛下有孕,别进去了。”
  他看到屋内的白墙上全是血。
  他于是不由分说地将她一转,往旁边干净的厢房去。她又听到他吩咐宫人:“带邺风来。”
  二人在厢房中落座不多时,邺风就被带了来。银白的衣衫几被染红一半,虞锦按捺着惊意缓着气,好半晌才回过神。
  “你回殿里等我。”她小声跟楚倾说。楚倾锁眉,她又道,“我一定没事,你放心。”
  楚倾自不放心,又理解她或有话要私下与邺风说。略作忖度,便起了身:“我去对面的厢房等,陛下有事说一声。”
  “也好。”虞锦颔首,他便出了房门。她示意守在旁边的宫人与侍卫也退下,起身阖门。
  坐回太师椅上,她打量着跪在面前的邺风,心中仍惊意未平:“邺风你……”她嗓音发哑,“你为什么啊?”
  邺风抬了抬头:“他想谋害皇嗣。”
  “什么?!”虞锦愕然,“他为何?”
  邺风低下眼帘:“下奴不知道。”
  他不敢多说一句,怕她追问下去便知他也曾参与其中,吃里扒外地为旁人办事。
  “那你……你告诉朕啊!”虞锦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告诉朕,朕自然会查,你何必亲自动手!”
  邺风神色平静:“一时不及多想。”
  虞锦心里有点崩溃。
  她愿意相信邺风所言,但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证据。在外人看来,便只是御前的一把手突然把二把手杀了。
  更要命的是出事时她不在行宫里,现下御前已人尽皆知,宫里也都会慢慢传开,要掩盖消息已经来不及了。
  她想知道是哪里出了变数——谷风想谋害皇嗣、邺风杀了谷风,这两件事上一世可都没有过。
  但现下如何处理这件事更让人着急。
  虞锦脑中思绪千回百转,她迅速抓住一条,看向邺风:“朕有个法子救你。”
  邺风惨白的面色毫无缓和,声音也僵硬:“陛下杀了下奴吧。”
  怎么死都好,事情都了结了,他也不必再担心拿不到下一次的解药、不必担心家人的安危了。
  可女皇只当他是吓蒙了,对此置若罔闻:“朕补一道赐婚的圣旨,日期写成前两天。今日之事,便当是谷风不敬你这宁王府世女君,你一时气急动了手。”
  这其实也是强行找补。即便他真的早已被赐婚给虞珀,遇到宫人不敬之事也不该自己动手,更不能自己动手杀人。
  将身份拉开只是能让事情的性质不那么恶劣罢了。至于后面是宁王府会“退婚”还是虞珀愿意扛住压力真跟他在一起,都要走一步看一步。
  却听邺风又说:“陛下杀了下奴吧。”
  虞锦蹙起眉头,心里有点气,还是好言好语道:“你若不愿意,就算当真成了婚,等过些日子朕也让你们和离。”
  可他摇头:“下奴不会嫁给宁王世女。”
  “你有毛病啊!”虞锦拍案而起,“这么大的事,轻重缓急你不明白?先把事情揭过去是要紧的,你现在犟什么?”
  “陛下杀了下奴吧。”他抬了抬头,“一命抵一命,下奴不怕死。”
  “你……”虞锦郁结于心,看着他决绝的神色,隐隐觉出些不对。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朕?”
  “没有。”
  “邺风!”虞锦有些急了,伸手拉他。他不敢让她多使力气,只好起身,转而又被她按到椅子上。
  “邺风。”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咱们也算相识多年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若与你有关我也不怪你,行不行?”
  有那么片刻,万千话语呼之欲出,邺风真想将一切都告诉她。
  可他终究不敢。不止是为自己犯过的死罪,更为他一家人现下都被对方盯着。他杀了谷风,对方为不让他近一步鱼死网破必不敢动他的家人;但若她查下去,就是反在逼对方鱼死网破。
  他总不可能奢求九五之尊专门派人去保他一家子的性命,况且他又连对方究竟是谁都不知道,防也是没法防的。
  。
  不知不觉,天色已然全黑。楚倾在厢房中坐不住便去院子里踱着,心下也奇怪邺风缘何会如此。
  身为御前掌事,邺风前途无量。连女皇都在亲自操心他的婚事,他只要不出大差错,一辈子都不必有什么忧愁。
  这样一个人,何苦毁了自己?
  终于,不远处的房门打了开来。楚倾忙迎上去,虞锦走了出来。
  月色下她神情疲惫,他将她扶住,她无力叹息:“送他去浣衣局。”
  这话是吩咐宫人的,两名宫人立刻安安静静地进了屋。楚倾轻道:“事情蹊跷。”
  “我知道。”虞锦点点头,“可他什么都不肯说。”
  足足一个多时辰,她极尽规劝,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邺风平日对外人嘴巴有多紧,现在就全把这本事用在她头上了,气得她有火又发不出来。
  可她到底不忍心真杀了他,便想先送去浣衣局,一来过一阵子可以再问问到底怎么回事,或许他冷静下来些就肯说了;二来若他还是不肯说,她也依旧可以悄悄地把他送出宫去,总归能留住一条命。
  楚倾探知她的心思,又见她神情疲乏,便没再追问。道了声“也好”,他安安静静地陪她回了清凉殿,而后又是长久的安寂。
  。
  往后的半个月,虞锦只着人去暗示了浣衣局,让他们不许欺负邺风,更不许让他出事,除此之外没让人再去扰他。
  杀人这种事太惊悚了,尤其是他被溅了一身血,事发时的画面肯定很吓人,她想他也需要静静。
  她更不想让他觉得她还要追问,不然心弦放松不下来,势必什么都问不出。
  如此一直到了四月末,虞锦才寻了个机会,意有所指地暗示晨风:“你们若担心邺风,去看看他便是,朕不会怪你们。”
  御前众人面色都一变,摸索着她的心思不敢妄言,倒是正在旁边逗猫的楚休猛地抬头:“真的?那臣去看看。”
  他也很意外于光风霁月的邺风竟然会出手杀人,但他更念着邺风昔日的照顾。
  那阵子他身在奴籍,论身份其实比普通的御前宫人们都要低一截,若没有邺风明里暗里护着,白眼总是免不了要遭的。
  虞锦点点头:“你去吧。去御膳房端两道点心拿给他,跟他说……”
  她斟酌半晌,不知还能说什么,一喟:“算了,你去便是。再打点打点浣衣局,不必跟他多说什么。”
  “哎!”楚休一应,拍拍姜糖的小脑袋示意它乖一点,起身便走了。他先去御膳房挑了两道较为精巧的点心,就去了浣衣局。浣衣局的管事还是昔年那凶巴巴的管事,见了他有点尴尬地赔着笑:“楚二公子……”
  “邺风呢?”楚休不想跟他多打交道,问得开门见山。管事也生怕多说两句他就要算旧账,赶紧给他指了邺风的房间,楚休提着食盒便往那边去。
  “邺风!”楚休推门而入,没听到回应。目光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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