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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反派攻略守则[穿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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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那边知道了吗?”总管太监擦了擦手,就见先前周贵妃身边那圆脸侍女悄无声息地从黑暗里浮现:“奴婢已经送到了,他们今晚必然坐不住。”
  “这就好。”擦过一次的帕子随手一扔,被几双靴子踩过,“其他人无所谓,那个女孩一定不能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景箫:先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装深沉,再给她送一朵小花,最后趁机摸脸,她一定看不出……
  衔蝉:你是在占我便宜吗?
  景箫:Σ(⊙▽⊙〃


第52章 羲和夫人
  “你们要夜探蒹葭宫?”江衔蝉惊讶地瞪大眼眸:“单凭那侍女一句话吗?哥哥,沐师姐,你们还真相信?就不怕其中有诈?”
  准备潜行出宫、结果被抓了个正着的两人面露尬色。
  “就算有诈,我们也要去。”沐青鸢先开口解释:“小蝉师妹,你和其他人留在这里,不要乱走,有什么事,我们会联系你。”
  江衔蝉皱皱眉,原主气质一下子上身:“这怎么行?我也要去。”
  如果没记错,这段剧情已经开始揭露沐青鸢的家世之谜了。哪怕前方有龙潭虎穴,男女主两个也总能化险为夷,不过多了个江衔蝉拖后腿,过程就多了些曲折。
  现在江寻鹤自然不会让她跟着一起冒险,于是给她的房门落了两道锁,又加了一道结界。
  原书女配怎会善罢甘休,哥哥的套路也早已摸得一清二楚,这两道屏障被她摸索了一会,便轻而易举解开了。
  这时的江衔蝉正打开窗户,准备跳窗而出,跟踪他们。
  “你要去哪?”
  突然响起的一道声音让她打了个冷战,差点以为江寻鹤去而复返,把自己抓了个正着。
  站在窗外的却是景箫,他抱着手又问了遍:“你去哪?”
  没想到他也来横插一脚,江衔蝉一时半会想不出措辞,含糊地解释:“屋里闷,出去走走。”
  今晚没空攻略你!今晚的我要做一个合格的NPC!
  景箫探究地打量着她:“那我陪你一起走走。”
  江衔蝉面露为难。
  他冷笑:“他们已经走得很远了,你现在一个人跟上去,不是迷路就是送死,我劝你,省省吧。”
  江衔蝉:“……”
  莫非,刚刚她们的对话,都被他听到了。
  只能是这个解释了,江衔蝉内心一群土拨鼠在尖叫,为什么偏偏在走剧情的节骨眼上出了岔子,如果自己缺席,会不会有什么惩罚?
  或者,她拖着一个不相干的人进来,会不会有什么大影响?
  她甚至忍不住去戳系统。
  系统:“不要怂,就是上。”
  江衔蝉:“……”
  她从窗台上跳下,矜持地抚了抚裙角,朝他露出一个坦诚的微笑。
  “我就是想走走。”她道:“你乐意的话,就跟我一起走走吧。”
  她这么一说,景箫的脸色反倒变得不自然起来,偏过头“嗯”了声:“那就走走。”眼神好似在警告:别耍花招。
  江衔蝉就沿着昨晚探险的那条路走,很快就看到了蒹葭宫森冷的轮廓。
  “我们进去看看吧。”她试探着提议,但景箫停在原地不走了。
  他侧身站在阴影里,故而看不清表情,只是嗓音听着有点沙哑:“你就那么……”  声音一滞,好似在搜刮着措辞,“……想进去?”
  江衔蝉眨眨眼:“嗯?”0v0?
  他今晚当真有点奇怪,难道是前半夜在屋顶上吹了几个时辰的凉风,把脑袋吹糊涂了?
  “我是想进去,不过你看上去状态不好。”江衔蝉出于关心摸了摸他额头:“莫非是发烧了吗?”
  少女手心温暖而柔软,像一团舒服的棉絮。景箫手指一动,却把她的手拽了下来。
  “你——”
  话到嘴边,他却耻于开口。
  她和以前没有一点区别,遇事不决便去请教兄长,无论何时都跟在他后面,一刻不见就想去寻他……她的生命里,有亲密无间的家人和师长,像葱茏的草木一般长满山坡。
  不像他永远是千岭雪山,百鸟飞绝。
  他有一股隐秘的欲。望,如果她完完全全地走进自己的生命,那么这片荒芜的雪地,能不能有草木复苏。
  他另一手的骨节泛白,握住她贴着自己额头的手,慢慢放下。
  “那就进去。”他浅淡的眼眸里风浪渐息,周身的气质却微不可觉地发生了改变。他又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脸颊,就在不久前,他触过这团温暖酥软的雪。
  江衔蝉不知为何,腿有点软,好似有一片刀,贴着脸侧滑过。
  与先前落荒而逃的他不同,现在他摸起脸来,变得万分熟练。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脸侧,冰凉的手指搭在她颈后,是不允许她退缩的姿势。
  这还真是……“让他摸个够”的FLAG顶天立地,岿然不倒。
  “走吧。”
  他举步入内。
  厚重的宫门下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有划过的痕迹,很显然方才有人来过,且留下了法阵的余迹,只不过若不留意很难发现。
  前路无灯,伸手不见五指,江衔蝉便拿出一张符箓,悬浮在前方,散发着蓝火,撑出一小片光。
  一边走,一边用手抚着墙壁上的凹凸之处,她记得这里会有个机关。
  “这里有人!”
  急促的脚步声在殿内响起,快步跑来几名玄衣高冠的修士,做的是太虚宫弟子的打扮。他们一见两人,先做出防备之态,察觉两人的身份,才将佩剑收回,上前道:“你们不能来这里!”
  衔蝉缩手问:“为什么?”
  “我们都被骗了!”那弟子义愤填膺:“该死的野道士,竟把大家都玩得团团转——话说,你们有没有收到图纸?”
  衔蝉点点头:“收到了,怎么了?”
  “那是他故意引你们来的!”他看上去更着急了:“而且那张图是错的,一进来就出不去。”
  江衔蝉道:“嗯,我们知道。”
  “知道就好……等等,你说什么?”他一蹦三尺高,满脸见鬼:“你你你你们知道还来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男女主就是抱着这种想法进来的。想来那宫女把图纸给了他们不算,还又给了太虚宫一份。
  昔日深得天子信任的修真名门如今地位一落千丈,他们当然不服,对方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此时不抓更待何时。
  可没想到,这居然是个陷阱。
  两波人大眼瞪小眼。
  “那我们该怎么办?” 有人问。
  江衔蝉摸了摸发梢。
  按理说,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和他们碰上面,这群龙套应该给男女主打酱油才是。
  “我们……”分头行动。
  后面的话,因为不经意间瞥到少年肩头的东西,被江衔蝉打了个急刹车咽下。
  那个鬼……它又出来了。
  正在用神识勘测前路的景箫递来一瞥:“怎么了?”
  他的颈侧,正在缓缓地爬上一缕黑气。他好似毫无察觉,又问道:“到底怎么了?”
  “你小心……”
  冷不防踩到一块凸起,衔蝉话还没说完,却不想脚下一空,整个人掉了下去,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剧情突然上线!
  “刺啦”
  事发突然,景箫反应再迅速,也只是扯下她一片袖角而已,脚下的地面一片平滑,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瞳孔微缩,抬手去按墙面,墙壁却整个翻转过来,把机关藏了进去。
  “完了完了,这里当真是龙潭虎穴,我们被那野道士骗惨了。”那群人哭丧着脸哀嚎。
  “快快联络宫主。”
  “我们偷偷溜出来,若是让宫主知道,免不了一顿责罚,我不敢。”
  “生死关头,责罚算什么!我来!”
  这群人争抢着联络镜,不知谁指着景箫道:“他……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站在几步开外的少年微垂着头,手里攥着一片袖角,指节泛白,衣领间缓缓爬上几道纹路,蔓上他的脖颈。
  像尘世外的伶仃游魂。
  他抬起头,彻彻底底地露出脸侧的魔纹,道:“让裴怀棠过来。”
  “不用了。”一道声音震响:“我已在此。”
  —
  若非江衔蝉眼疾手快地拿红罗伞缓冲,她这一下掉在地上,会摔成一滩肉饼。
  江衔蝉心心念念着最后看到的景象,如果她没看错,那只和景箫长得一模一样的鬼,又出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时间给她静心冥思,脚下的地面忽然震颤起来,精石瓷砖裂开一道大缝,瞬间仿佛有股火从地底冲出,灼烫逼人,且——头顶好似也有什么东西在晃动,发出锁链相撞的清脆声音。
  江衔蝉抬头看了眼。
  那是一道道黑森森的人影,像肉食店里的猪肉那样吊挂起来。
  她浑身滚过一道鸡皮疙瘩,电光火石间明白过来,这是皇帝失踪的后宫妃子。
  灵囊内有什么东西在嗡嗡震颤,江衔蝉没空管它,忍着不适冲出了殿门。踏出的一刹那,周遭的场景好似被扭曲了一番,她又回到了原来的宫殿。
  灵囊继续在震动着。
  没完没了了!她将东西拿出,原来是之前掉落的钥匙。
  现在不用,关键时刻又得晕倒了。江衔蝉攥紧了钥匙,狂戳系统:“拉我进去,立刻马上!”
  漆黑的夜色里交织出一片耀眼斑斓的光,瞬间将她笼罩进去。
  入眼是一道透明的雨帘,挂在灰蒙蒙的天地间。小镇的青石板街泛着层水光,一把嫣红的油纸伞破开雨幕,仿佛寡淡的山水白描画中,不慎滴入的一点朱砂,便让整片景色都变得明艳起来。
  油纸伞下,露出女人昳丽的芙蓉面,手里牵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
  她脸上始终挂笑,遇上人都能点头问好,想来在这里人缘不错。她没有姓,也不见夫君,想来年纪轻轻便守了寡,倒是有个大家闺秀般的好听名字,叫做羲和。
  左邻右舍的人,也都受到过她的帮助。这样一个带着孩子独自生存的弱女子已足够不易,若这女子还能给他人以援手,那便更加让人刮目。
  他们提出的要求,只要能帮,羲和夫人都不会拒绝。譬如这家的蜡烛不够用了,第一个上门去借的便是她家。又譬如那家的孩子生了病,羲和过来摸摸额头,开个土方,第二日便药到病除,比神医还要厉害。
  槐江是个小地方,认得她的都叫一声“仙姑”,不认得的多半是外乡人,第一眼也总会被她的美貌折服。
  名声起来后,免不了会有几个好事者,去八卦她的家事。私底下谈论她早逝的丈夫,猜测那孩子的眉眼像谁,甚至偷偷地跟踪她……
  而她总能不露声色地摆脱。漏液而行的好事者们,会发现自己第二日躺在草垛旁,手里拿着酒壶,不知何时喝醉了过去,至于昨晚看到了什么,也压根记不起来了。
  渐渐地,开始有传言,说羲和夫人实则是妖怪化身,若不然为何有这一身诡谲法术,若不然为何美得倾国倾城?
  便有一个好事的妇人,不知从哪求来一面照妖镜,说要照她的真身。妇人胆小,不敢单独行动,又拉了其他人一起。
  这些人里,十有八九都受过恩惠,剩下的几个也是无冤无仇,起先并不答应,斥那妇人多管闲事,她儿子发了烧,才刚刚被羲和夫人救回来,没过几天竟对人家打起这种心思,简直是忘恩负义。
  妇人道,反正只是看一眼,若她当真只是个普通人,往后大家自是和睦相处,如处一堂,若她身份有异,那可得留一个心眼了,一个妖物好心帮人,那必定安了凶恶的心思。
  那群人想了想,答应了。
  千方百计让羲和夫人照了镜子,可那里面照出的,却只是她年轻美貌的容颜。她似也有所察觉,却不点破,笑问众人,对她有什么疑惑。
  众人讪讪,无颜回答。
  疑虑消除,事情看似风平浪静,但芥蒂却扎在了心底。
  那群人又开始想:会不会是那照妖镜法力太弱,根本照不出妖物的真身?
  对她抱有敌意的,大多是成了家的妇人,暗暗注意着自家男人黏在她身上的目光,表面上言笑晏晏地打着招呼,寻她帮的忙也一个都没落下,背地里,却恨不得立刻把她的“狐狸”真身照出来。
  巧合的是,有一群修士路过了槐江这个小地方,说是来此地招亲传弟子。这是八百年一遇的仙机,村长喜出望外,可村长夫人却不以为意,她在心底打着小算盘,想把自己的儿子送进仙门。
  这是其一,其二,便是关于羲和夫人。
  她喊上平日一起嗑瓜子谈八卦的好友,偷偷去找那群看上去很厉害的仙长们。
  当天晚上,村西不知为何起了一场大火,听闻那个宛若神仙一般无所不能的女子被压在了房梁下,活活烧死了。
  众人的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她原来不是妖物啊,妖物的话,怎么可能连火都扑不灭呢?
  然后,他们感到有些遗憾,还有些微的愧疚,但他们不知是谁放的火,总之与自己无关,所以这愧疚感一分二,二分四……最后变成微不足道的小小一点,掩在心底的尘埃下。
  “我们,是不是应该看在往日的情谊上,帮羲和夫人抚养她的孩子?”
  众人热情洋溢地答应,抢着要收为义子。
  他们赶到了大火席卷的余烬现场,就看到一大滩血,有几具断胳膊缺腿的尸首横陈在地,那几张脸也很熟悉,有村长一家三口的,也有那群无所不能的修士的。
  夕阳投下汪洋血色,少年坐在石头上,背影羸弱,纤细如针的瞳孔内映着流光溢彩的晚霞。
  他半张脸被黑色的纹路爬满,怀里抱着一条胳膊,迷茫地看着众人。许久,说了一句话,“你们,能帮我埋葬阿娘吗?”
  —
  殿外松涛阵阵,殿内微萍起风。
  一道身影破开幽火,衣袍上金丝银线所绣的太极双鱼纹熠熠生辉。
  “你叫——景箫?”玄衣高冠的修士负手而立,现身之时,殿内荡开一阵威压。他脸上的神情,不再是那晚的温和可亲,宛若覆了一层寒冰。
  “四年前,你杀我太虚宫二十四名亲传弟子。”裴怀棠提剑斩下,脚下地面霎时裂开一道火光耀目的裂口,“今日既遇上我,为雪前仇,你必死无疑。”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有一种东方版玛莲娜的感觉
  别问为什么,我也不知道QAQ
  感谢临溪小天使的地雷~


第53章 故人与往事(上)
  景箫垂目,只见脚下所踏的地面,隐隐从砖隙中亮出火光,宛若蠢蠢欲动的岩浆,下一刻便要喷薄而出,将人烧为灰烬。
  原来他不知何时,早就踏进了法阵中。
  “四年前你不仅杀我门修士,且残害无辜,实乃天道不容。”太虚宫已经祭出了五火阵,十几柄飞剑悬在他头顶,裴怀棠道:“未料你竟隐瞒身份,拜入江氏门下,欲图继续行凶作恶,你这魔物,合该受死。”
  据闻太虚宫宫主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立誓斩尽天下邪祟。又因为人太过刚正,不知变通,不为天子所喜,故而被一个道号云霄子的野道士夺走了圣宠。
  站在法阵中的少年记起,四年前他的阿娘在死之前,碰上的这群修士,亦是满口仁义道德,天下苍生,却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施舍。
  今晚为何这般巧,众人齐聚一堂?
  江寻鹤与沐青鸢不知所踪,江衔蝉在他面前消失后,又不见其踪,紧接着,此人出现。
  “别装了。”景箫冷声道:“你不过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裴怀棠似是一怔,嘴角缓缓露出一丝笑来,他立于明暗交界之处,便显得面庞半明半暗,似正似邪。
  就听地底传来巨大的震颤,响动天幕,一只青铜巨鼎,硬生生挤破精石地面,露出仙鹤莲花的金色纹路。
  —
  江寻鹤也感受到了地动,就在方才,沐青鸢触动了墙面的机关,眨眼间便消失在墙后,墙面一片平滑,根本找不到任何嶙峋不平之处。
  至于地面的这阵伴随着灼烫的震颤,倒让他想起太虚宫的独门法器,据闻是百年前第一任掌门在极寒之地找到的鼎炉,所燃
  之火在冰天雪地中,亦不会熄灭,任何魔物投入其中,都会被烧成灰烬。
  因是上古天赐之物,鼎炉侧自刻着金字,叫做鸿钧鼎。
  他捏紧手中长剑,心下思忖:莫非太虚宫也来了?
  这宫殿中到底有什么东西,会吸引这么多的目光?
  怀中的传音符仍在闪着光,说明沐青鸢还在这宫殿之中。
  江寻鹤挥剑斩断脚边攀上来的邪物,这殿内似被布下法阵,找不到前路尽头。正思索着对策,就听耳畔好似有人在呼唤自己:“仙长,我在上面。”
  他一怔,只见一名少年蹲在头顶房梁上,朝着自己用力挥手。
  这人是……
  “……不弃?”
  温不弃手里的琥珀正发着淡紫的光,他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语气急促:“仙长,我知道该怎么从这里出去,请跟我来。”
  幻妖一族极擅编织幻境,这种扭曲空间的法术,对他们来说不成对手。
  江寻鹤波澜不惊的脸露出一丝讶色:“你为何在这?”
  “说来话长,是嫣然姨母让我进京的,具体原因,她说要当面见了你,再跟你明说。”温不弃在前面带路,琥珀的紫光闪了闪,在他手心悬浮,“我给死魂注入灵力,她应当还有最后一丝意识。”
  “江寻鹤,你还记得幻境中给了苏窈符箓的那名修士吗?”久违的女声再次响起,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江寻鹤也不废话,颔首:“记得,他是如今的太虚宫宫主裴怀棠。”
  “我说的,不是在道观遇到的那个。”嫣然道:“而是苏窈第二回找上门时,坐在上首的人。”
  因为幻境展示的是苏窈所见,所以江寻鹤看到的,只是黑暗中一抹身影,轮廓身形别无二致。
  难道,不是一个人吗?
  江寻鹤暗自沉吟。
  他上过的修真史课都有认真听讲,太虚宫的少主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人,此外家族中的其他子弟却了无痕迹地湮没在长河中。
  他不止一次疑惑,这样一个族人非富即贵的大家族,能留下名字的竟只有宫主少宫主这般地位的人,实在匪夷所思。
  难道他们只是代代单传,亦或倾全族之力,培养嫡长子,其余人则沦为了庸碌之辈?
  他记得自己曾缠着老师问过,但无人能解答他。
  “原本我想,杀了淮阳王那狗男人,便去找那臭道士报仇。”嫣然咬了咬牙,她如今气息羸弱,就算是想做出凶神恶煞的语气,也力不从心:“但我仔细盯着幻境,反复观看,却发现,与苏窈搭话和给她符箓的修士,并不是同一个人。”
  “我还是不甘心。”她提高声音:“狗男人我放过他,但无论如何,这幕后主使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好告慰姐姐在天之灵。”
  江寻鹤:“那你可知,另一人是什么身份,为何装束打扮与裴怀棠无异?”
  “那个修士,身份地位可不低,也是太虚宫的少主,叫裴执玉。”
  江寻鹤有些错愕。
  裴执玉?
  好似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也许是家族中长老们随口提起,也许是他翻了哪本冷门的典籍无意间瞥见,总之,这个名字鲜为人知。
  同是姓裴,同为少主,或许他是裴怀棠的某个兄弟。
  但不知为何,被悄无声息地抹去了痕迹。
  既然他是如此,那此前的那些人呢?
  江寻鹤的背后,不觉出了一层冷汗。
  “愣着作甚,边走边说,你是要找那个女孩吧?”
  嫣然的声音扯回江寻鹤的思绪,他神色一凛,前路是一堵墙壁。
  温不弃道:“此路可通。”
  江寻鹤不再犹豫,挥剑斩断这堵墙,只听一声坍塌巨响,数道剑光立刻对准了他。
  “何人擅闯禁地?”
  十几名手执诛魔剑的太虚宫修士剑拔弩张,待认出他身份后,却并未收剑,警惕道:“江……江少主,此地太过危险,请您速速离去。”
  “今夜至此,原本只是来寻云霄道人。”江寻鹤脚步未动,手按上剑柄:“却不想在此遇上诸位道友,可否告诉我,云霄子现在何处?”
  那帮人似乎松了口气,往一个方向一指:“他去了陛下的寝殿。”
  “多谢。”江寻鹤朝他们一点头,好似只是无意间经过,抬起脚步之时,他怀中的符箓亮起了微弱的光。
  这是他与沐青鸢做过标记的符箓。
  那十几人也注意到了,几乎同时,他们脸色一变,做出防御之状,却被一道剑气横扫在地。
  一片猩红的长练露了出来。
  决浮尘的剑光悬绕在江寻鹤身侧,面上神色如冰雕雪塑。
  “方才我突然有个疑问,想让各位解惑。”他冰冷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地上众人:“诸位与云霄子水火不容,为何却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
  那几人捂着胸口,结结巴巴道:“这……我们……”
  不久前沐青鸢说过的话,也回响在耳边。
  “那位惊才绝艳的表姐,分明是被人生生挖出内丹,沉尸湖底……”
  “我娘的家族,专修灵识……可专修灵识,而不修外器,这是最容易,沦为炉鼎的。”
  他早该听出,这番话中隐藏了何等骇人的丑闻。
  单一个无名无姓的野道士,如何能与百年根基的太虚宫对抗?
  那般重要的图纸,又如何能这般轻易便到他手中?
  这分明,是个局。
  请君入瓮之局,他们是刀俎上的鱼肉。
  “我们都是太虚宫亲传弟子。”那些弟子仍在叫嚷:“江少主,你可想清,与我们作对的后果……“
  江寻鹤眼中顿生寒意。
  父亲在传音符中对他道:
  “我派立于太平盛世,但酆都并非世外桃源,正好趁此之机,你出去真正看一看尘世……”
  “……你在宗门修行,却从未沾染血腥,但你可知大道千万,人心凶险,求道之途,亦是修罗……我辈修士,不得滥杀无辜,可那穷凶极恶之徒,你不必抱有仁心,管他是王侯将相,或是殊途道友,该杀该剐,由你本心定夺……”
  那旋绕着的数千道剑光,归于江寻鹤手中,凝成那把聚集了世间寒意的剑。
  挥剑决浮尘。
  —
  大殿猛烈摇晃,雕金刻玉的巨柱已经开始圮倒,满目烟尘中,只见得剑光环绕游走。
  沐青鸢眼睫颤了颤,看到面前一抹模糊的白影。她的颈侧开了一道血口,血液汩汩流下,染红了半边衣襟。
  江寻鹤轻扶起她:“你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白帝城……洛家……”沐青鸢咽下一口血沫,断断续续道:“快去找……小蝉师妹……”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过的NPC可以拿来蘸点酱,撒点葱,鸡肉味,嘎嘣脆
  终于写到身世了,因为字数太多,男女主只好下章出场
  感谢在2019…11…22 17:15:55~2019…11…24 19:26: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临溪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苜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故人与往事(下)
  “洛家?”
  出声的却是泛着紫光的琥珀,嫣然饶有兴味地问了句:“你是洛氏族人?”
  沐青鸢摇了摇头:“我母族只是洛氏旁支,学习他们的修行之术,并非出于一族,但若论血缘,或许有些牵连。”
  “那你可知一人,名叫洛羲和?”
  沐青鸢微微一怔,继而道:“我有所耳闻……你说的是,洛氏圣女?”
  白帝城洛家多为女修,门下弟子皆赐姓为“洛”,但唯有嫡传血脉才能成为圣女。
  “正是。”嫣然说到她,语气也缓和下来:“我姐姐当年与狐妖大战,还得了她的援手,可惜却英年早逝。”
  “洛氏与裴氏联姻,她嫁进了裴家。”江寻鹤沉吟道:“据闻,在与妖兽缠斗时,受伤而……死。”
  他瞳孔惊颤了一下,想起沐青鸢的表姐,为何如此惊才绝艳之人,却都在盛名之年陨落?
  “受伤而死?不,这是用来堵悠悠众口的借口而已。”嫣然冷冷道:“我查出的真相,是她死于非命。”
  “白帝城洛氏,不善器法,而专修灵识,洛氏的圣女,更是其中佼佼者,当年与太虚宫的联姻,看似是珠联璧合的一对,可底下却藏着阴谋。”
  “什么阴谋?”
  嫣然却话锋一转:“你知道绿娆是怎么死的?”
  江寻鹤心下微惊,他想起那日自己在山坡感应出的一丝煞气,当时以为只是错觉,难不成……自己没有想多?
  “是魔。”他笃定道:“杀她的是魔。”
  未想嫣然又是一声冷笑:“魔?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修士,以为自己修大道,便参透了天地人之道,觉得那些大恶大非都是非人所为。但你为何不想想,人既可生心魔,又为何不会成魔?”
  “洛羲和啊,说什么她是圣女,她不过是个……可悲的容器而已……”
  —
  立于外殿的一行人,便见一泓剑光亮起,脚下地面微微震颤。
  裴怀棠微一侧目,仿佛了然于胸:“看来江门宗的少主找到了那里,不过我等今晚却并非为了那洛氏女而来。”他目光落在面前少年身上:“你如今已成正门弟子,却须得步步小心地掩藏自己身份,若你早将你母亲的话牢记于心,何至于如此劳心费神?”
  “你……”鸿钧鼎的火焰让少年颈侧的黑色纹路愈发蓬勃,景箫咬牙问:“你为何,会知道我阿娘?”
  “我不但知道你阿娘,还知道你从未谋面的父亲。”裴怀棠道:“你父亲与我同出一宗,从血缘上讲,他是我胞弟。”
  “前任宫主青睐于他,欲让他继承尊位。可没想到,他竟与魔物勾结,叛逃出族。”裴怀棠面色微有惋惜,“他原本是天之骄子,这宫主之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可惜他自甘堕落,我也就只好接下他的烂摊子。”
  他轻摇着头,一派正气凛然的模样,好似真为此感到遗憾。
  “你也杀了不少人吧?”
  景箫低垂的目光蓦地抬起。
  “你本不该存活于世。”
  他攥紧的手中,仍握着那一片袖角,绕着一缕轻盈的海棠花香。
  他眉宇间逐渐凛冽起来,“我该不该活,这还轮不到你来聒噪。”
  “我为胞弟感到惋惜,惋惜的是,他一生嫉恶如仇,哪怕为魔物所惑,也从不大开杀戒,却生下你这杀人如麻的魔种。”裴怀棠说到这,微微一顿,他从一开始便慢条斯理的语气,有了一点波动,这微小的波动,却昭示着他心底的兴奋。
  他看着少年周身煞气暴涨,那黑色的魔纹,几乎已经布满了半张侧脸。他飞身而起,躲过一道黑色月弧的刀光,低喝道:“拿下他。”
  几乎同时,地面开裂,无数恶鬼缠上双腿,很快便有人抵挡不住,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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