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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反派攻略守则[穿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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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泥,摆在我姐姐的坟前,好安抚她的在天之灵。”
淮阳王目眦欲裂,手背青筋根根突显。
江寻鹤欲飞身闪至清漓郡主身边查看情况,只稍稍一个分神,他的剑阵便猛然一颤。
“如果你还想困住我的话,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江寻鹤。”温嫣然轻轻舔了舔殷红的嘴角,满意地看着他依言停住脚步:“对,谁都不准轻举妄动,睁大眼睛好好看着。特别是你老东西,好好看看我姐姐的脸,看看你真正的救命恩人长什么模样,我姐姐是幻妖族堂堂公主,不是这种连杂碎都不如的贱人能比的!”
她指甲一划,一道凛冽白光在半空闪过,王妃苏窈的画像不知何时从内室飘出,被她划为两半,踩在脚底,狠狠碾了几下。
“丑!真丑!连我姐姐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不要……阿娘……”
清漓郡主冷汗淋漓,勉强抬起眼,伸手想去够这张画像。
“我数到三,你的肚子就会炸开哦,小杂种。”嫣然掩嘴笑着,伸出三根修长的手指:“不愧是我姐姐曾经夺身过的后代,借你的身体复活,真是合适得不能再合适了,你应该感到解脱,因为你这条贱命,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好了,我开始数了,三、二……”
“一”字还未说出口,一道身影闪至清漓郡主面前。
年轻的侍卫不知何时从昏迷中醒来,手中一把弯刀,直指自己的咽喉,眉目间闪着决绝的冷光:“你若让她死,那么这把刀,定会毫不犹豫刺穿我的咽喉,你的姐姐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不在,她复活后若提起此事,你该怎么回答?”
他这番话果然让温嫣然投鼠忌器,她紧咬下唇,朝他伸出手,从牙缝间一字一句挤出,神色竟显出几分温柔:“不弃,你过来……”
温不弃一动不动。
“你回来,不弃,回我们身边来。等我了却这桩恩怨,我便另给你安排去处,你会像个普通人一样娶妻生子,不……你身上还有妖族血液,说不定能借此平步青云……”凶神恶煞的红衣少女突然换了一张脸,像温柔的邻家姐姐,“听话,不弃,我一定会遵从姐姐的遗愿,让你活得开开心心,永远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晚了,一切都晚了……”
从他昏倒在清漓郡主马车前起,一切就都已无法挽回。
“这一切都是你们安排的吧,把我安插在淮阳王府,不知不觉地成为你们的内应,好一出□□无缝的计划。”他转过目光,温柔而悲伤地落在少女脸上:“可是,你们却独独漏算了一件事……”
清漓郡主无意识地靠近他,像依赖自己的影子一般依赖他。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独独漏算了一件事……
多么可笑啊,他喜欢的女孩,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他好不容易有了家,却在一朝一夕间灰飞烟灭。他的母亲希望他好好活着,可他终究还是被当成了复仇的棋子,走下的每一步脚印,都被操纵者看得一清二楚。
甚至向自己心仪的女孩伸出毒手。
够了,这一切该结束了。
“放下吧,别再执着了……”
年轻的侍卫握紧长刀,抵住咽喉,一道血丝蜿蜒而下。
闭上眼睛。
死亡的味道不再阴冷黏腻,反而像风中淡淡的紫藤花香。
母亲死的时候,也能闻到吧?
“慢着!”江寻鹤突然出声制止。
温不弃下意识睁开眼,他怀里的女孩不知何时停止了痛苦的挣扎,迷茫地看着自己重归平坦的小腹。
泡沫般的小光圈从她口中飘出,光圈散发着柔和的白芒,里头却是暗淡的紫黑色。
“是温白姚的死魂。”江寻鹤施了个小法术,温柔地将这个小泡沫包裹起来,“她……自己出来了。”
温嫣然混杂着兴奋与仇恨的表情,扭曲地凝滞着,不可置信地叫道:“不可能!那样的话,姐姐的三魂六魄会彻底消失,她再也无法入轮回了!她怎么会自寻死路!是你!一定是你趁我不注意,动了手脚,你们这些恶毒的……”
她双瞳紧缩,如遭雷劈一般,抬头看向半空。
“是不是我动了手脚,你自己清楚。”江寻鹤微微眯了眯眼,“去吧,最后和你姐姐说声再见。你该放下了……”
放下吧……
姐姐留下的唯一血脉,跟她这样说。
放下吧,别再执着了……
姐姐化作灰烬之前,用口型对她说。
温嫣然跪在地上,半仰着头,她看到姐姐白裙翩然的身影,离她欲来欲远。
——不要走啊,不要放弃啊,我准备了整整十五年,只为了今天,我就只差一步了,差一步,姐姐你就能复活了。
——爹娘很后悔,他们不会再用联姻来维持族人的地位了。所以回来吧,往后这大好尘世你随处可去,为何要把一生绑在一个狗男人身上?
——还有啊,你一直说我脾气暴躁,现在我已经成长了,我每天努力练习妖术,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带领我们族人,走出这片逼仄的囚笼,不会再牺牲任何一个少女的青春,来换取短暂的安稳。
——我收服了宿敌蜘蛛妖,那群臭蜘蛛再也不敢上门欺负了,我叫它们做什么,它们就做什么,听话的很……如果姐姐回来的,一定会比我做的更好的,是不是?
已经逐渐变得透明的温白姚,回头朝她笑了。
她说:“嫣然,你还是比较适合穿红色的衣服哦。”
——原来你走的十五年,我一直……活在你的影子里啊,姐姐。
温嫣然的眼泪,夺眶而出,在一刹那,泣不成声。
“对不起,姐姐……”她像个小女孩一样嚎啕大哭:“你说要我照顾好你的血脉,我却把他送来了王府,我辜负了你……”
“这不怪你,我知道你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他。”温白姚的身影愈来愈淡,随空中飞来的几只彩蝶,一同消失在融融日光中,“谢谢你,你很努力了……”
她说错了,姐姐并没有将一生绑在一个狗男人身上。
刻骨铭心的爱情,有始有终,一段足矣。
她只要知道,自己反抗过,自己付出过,而反抗与付出,都能带来满意的结果,亦已足矣。
她真正喜欢的,是自由,无拘无束,随风而去的自由……
温嫣然微微后仰,布满血丝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
淮阳王、清漓郡主、温不弃、江门宗……她一一扫过去,仇恨放下,这些人在她眼里,已成了陌路过客。
她解开发带,拿出红绸,绑了个干净利落的马尾,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解了清漓郡主身上的恶咒,温不弃肩头的紫藤花纹身,也在逐渐变淡。
“好了,你们都没事了……”她耗尽力气,轻轻吐出一句话,“一切,都结束了……”
江寻鹤与沐青鸢对视一眼,两人也都松了口气。他指尖微动,决浮尘剑阵化作莹光散去。
然而下一刻,只听得一声肉。体刺破声乍响,众人悚然一惊。
原本受伤在地、奄奄一息的温绿娆,不知何时出现在温嫣然身后,她的一只手贯穿了姐姐整个胸膛。
鸦雀无声。
鲜血在白纱裙上氤氲开,宛若一朵朵缓缓绽放的罂粟。
小鹿一般温驯的女孩,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缓缓开口:“真是一如既往地让我失望啊,姐姐们……”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男女主就上线!保证!
至于姐姐到底喜不喜欢王爷,我的本意是喜欢过,但没那么喜欢,她更喜欢自由,蝴蝶就是梁祝的蝴蝶
第45章 护身符和上上签
“太失望了,我太失望了……”绿娆摇着头,悲悯地看着嫣然,“不论是你,还是大姐姐,每一次都让我失望……”
她拔出手,温嫣然的胸膛霎时喷出大股血液,少女纤细柔弱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单薄的弧线。
“姐姐您的内丹,且借我一用,虽比不上大姐姐妖力充沛,但也聊胜于无。”
“阿……阿娆?”嫣然失色的嘴唇抖若风中枯叶,眼中历经千帆的平静尚未褪去,此刻竟显得宛若死亡来临前的安详。
蜷缩在地上、宛若小鹿一般瑟瑟发抖的绿裙少女,面无表情地甩去手上的鲜血,居高临下地看着姐姐:“我一直在等,等你将大姐姐的内丹复原,可她还像以前一样傻,竟宁愿失去性命,也不想报仇雪恨。而你,你居然也让整整十五年的谋划,功亏一篑,你们两个,还是和以前一样傻……”
嫣然瞳孔颤抖:“……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傻?”
“看在姐妹情谊上,我让你死的明白一点。”温绿娆道:“那日大姐姐原本想先发制人,将自己去尘世的事情告诉阿爹阿娘,未想他们却早已知晓,且根本不听她的解释,他们为何知道这消息,又是从何处得知这消息,你们难道从来没怀疑过吗?”
温嫣然面色瞬息万变,最后定格在一个惊疑的表情上:“……你!”
“这还没完呢。”绿娆撩起长发,手心缓缓张开,露出一抹微弱的光:“大姐姐原想以纸笔代替话语,好吐露心意,可不管她怎么写,那些字迹都会一个一个消失。那时候,她一定很绝望吧?以为自己踏入了太虚宫法阵中,所以连带着从宫中带出的纸笔,都不能为她所用……你觉得,这又是为什么?”
“……”
“她解除夺身术后,苏窈肚中的死胎本应消失得悄无声息,可为何却像小产一样流出了血,而且偏偏,是在王爷面前,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
她每说一句,温嫣然的脸色便惨白一分。
前一刻,她顶天立地,挡在妹妹面前,此时此刻,她匍匐在妹妹脚下,看着生命和胸口的洞中淌出的血液,一起流逝。
她字字泣血:“你为何要这般做!”
“很简单啊,因为我——”绿娆拔地而起,“也想做最强的那一个!”
“不好!她要逃!”
江寻鹤撤下的剑阵正好给了她逃跑的间隙,等江门宗众人反应过来时,绿裙少女已掠至半空。嫣然的内丹里包含了十成的妖力,几乎在吞下的同时,她浑身妖气暴涨,源源不断地从她柔弱无骨的身体里溢出。
无数驯服于幻妖一族的妖兽,咆哮而出,亮出尖利的獠牙,朝众人扑来。
双拳难敌四手,就算江寻鹤再怎么厉害,也得在里面困好一阵子。
绿娆将妖力调动到极致,耳畔风声呼啸,满心只有一个念头:逃!
大姐姐真傻,她的反抗不过是以卵击石,二姐姐也傻,明明就差一步便能完成她的夙愿,却傻乎乎地听了劝,将一切都放下了,功败垂成。
可笑!可笑至极!
只有她是清醒的!
清醒地看出现实——幻妖一族,早就没救了,温嫣然自以为是的力挽狂澜,不过是杯水车薪,她站在这一栋摇摇欲坠的高楼上,看不到任何希望,只有无边无际的漫漫黑夜。
她要成为最强,强到能够脱离这个腐朽沉重的家族,独自生存。
温绿娆捂着狂跳的心口,突感一阵力不从心。
如果能拿到大姐姐的内丹,那就更好了……
她翩然落地,清风送来淡淡的花香,不知何时来到了这片紫藤花林。
有一抹鲜艳的红绽放在花架下,绿娆迈步上前,隔着葳蕤的枝叶,看到靠在树上的少年苍白的脸,心里产生一个念头。
其实,拿修士的内丹来补,好像也不错。
那个少年不比二姐姐弱,甚至要比她强上百倍。
更何况,他现在中了幻术,困在最痛苦的记忆中无法出逃,仿佛奈何桥上忙着投胎的行人,被河中小鬼抱住双腿,想迈步却迈不开,看着咫尺之距的光明与新生,却始终无法到达。
这样挣扎在地狱里的人,最好杀了。
绿娆的脸一瞬狰狞,亮出长爪正欲略地而起,却又生生止住身形。
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她抬起手,在脸上一抹。
少年冷汗淋漓的指尖动了动,江衔蝉凑上前,“景箫,你没事了吗?”
他抬起眼睫,瞳孔漆黑无焦距,踉跄着站起身,开始往前走。
“你要去哪?”衔蝉拽住他衣袖,把他往回拉,奈何力气悬殊,对方步履平稳,身体纹丝不动,反倒把自己往前带了几步。
前面站着一个绿裙少女,朝他张开手臂,红唇轻启,说着江衔蝉听不见的话,看口型却是:“救我……”
救她?
江衔蝉一头雾水,来不及思考这少女到底在做什么,使出吃奶的力气抓住景箫的手臂,拉不动,索性抱住他的腰往后退。
可两人依旧在前进。他身上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道,在牵引他前行,江衔蝉想抵抗,无异于螳臂当车。
“没用的,你拦不住他的。”绿裙少女伸手一挥,想把碍事的衔蝉挥开,“你没用,我不想要你。”
她挥出的妖气被衔蝉身上闪出的白光挡开,反倒将自己震得后退一步。
绿娆擦去嘴角血丝,正色重新打量了江衔蝉一眼,目光落回少年身上,饶有兴趣道:“原来如此,他在你身上下了双生咒啊,只要两人在一起,一方遇险,另一方就会知道吗?”
江衔蝉一脸茫然,摸了摸脸,什么时候的事?
“真令人感动啊……”绿娆点着眼角的泪痣,泪眼盈盈的模样像被感动的纯真少女,“我都不忍心杀你们了。”
下一刻,她面孔豹变,右手猛然握紧,一道紫藤花蔓朝衔蝉袭来,捆住她四肢绑在花架上。
“碍事的丫头,滚远点!”
她才不像姐姐那么无聊地好心提醒,妨碍自己的都得死!
紫藤花蔓的绞杀是植物的本能,没有妖气,所以双生咒并没能感应到。
江衔蝉差点被勒出一口血,动弹不得,只能输出靠喊,“景箫!你到底要去哪!快回来喂!”
绿裙少女伸出尖利的指甲,抵在他心口处,只要他再往前走一步,她的手就会像贯穿姐姐的胸膛那般,贯穿他的胸膛,再把他的内丹生生挖出。
“景箫!景箫!别被那个女人骗了啊!”
“快回来!快回来啊!”
少年的脚步忽然停住。
救我……
他看到阿娘被压在木梁下,浑身浴火,痛苦地朝他伸出手。
“箫儿,阿娘好痛啊,快救阿娘出去……”
阿娘不会喊痛的。
她脸上永远挂着温柔的笑意,哪怕身上伤痕遍布。她会让自己逃跑,但绝不会让自己去救她……
她对谁都温柔,唯独对她自己狠心。
仅仅有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阿娘没有心疼他的痛苦。
景箫的手剧烈颤抖,长刀掉落在地。
“好痛啊,阿娘,别再抽了,好痛啊……”
会喊痛的人是自己。稚嫩的少年趴在地上,额上的汗珠被满屋的大火映得璀璨生辉。
那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将尖利的五指插入他后颈,一寸一寸抽出了尖利乌黑的刀刃。
“这把刀,叫错骨……”
仿佛一柄利剑在体内反复刮绞,仿佛五脏六腑皆被油釜滚烹,仿佛布满牙钉的巨刷在背上梳洗而下……
前所未有痛,这具幼嫩的身躯,根本坚持不住。
少年眼中仿佛有一抹油尽灯枯的光,慢慢地,熄灭在暗夜里。
“错骨……亦是我族逆骨……触之,即死……”女人哽咽的声音继续说着:“阿娘来不及陪你到十四岁了,阿娘怕你控制不住自己,残害无辜……拿着这把刀,不要杀人,也不要杀妖,它要斩断的,是心中的恶念……”
“拿着它,快逃,不要回头……”
他浑浑噩噩地从地上爬起,膝盖一软,又趴了回去。
“快逃啊……快一点……”
站不起来,那就用手爬,脸蹭在滚烫粗砺的地面,火辣辣地疼。
他像蜗牛一样爬出一步,伸手去拿刀。
仿佛有千斤重,哐当砸在地面。
手好软,根本拿不动……
“他们人在哪?”脚步声在靠近,“这里吗?”
“是的,是的,你们快去救——啊!”惨叫声,那个村长被杀了吧。
他张开嘴,吸入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气,狠狠咬住刀刃。
刀刃上的黑色在逐渐褪去,露出雪亮的锋芒。
他用嘴咬着刀,一寸一寸往附近的草垛躲去,爬过的地面,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一边爬,一边无声地哭,眼泪流淌到刀刃,竟被一割为二。
他和阿娘的约定,再也完不成了。
煌煌天地,终于只剩他一个人了。
就只差一步了……绿娆咬了咬唇,咬牙将妖力释放到极致。
可被困在幻术中的少年一动不动地伫立着,温绿娆终于耗尽了耐心,猛地提手刺去。
开什么玩笑,就差这毫厘之际了!她不能像姐姐那样,功亏一篑!
几乎是同一时刻,一声刺耳的警报在江衔蝉脑中炸响:“钥匙使用期限将至!钥匙使用期限将至!请宿主注意!请宿主注意!”
她怎么不知道这玩意还有使用期限?!她只不过想挑个合适的机会再用啊!
“比起这个,我的攻略目标快死了,你也管一管啊!”衔蝉努力挣扎几下,身上的紫藤花蔓纹丝不动,“能不能给我开个挂?!”
系统:“钥匙使用期限过期,宿主将强制进入回忆。倒计时,三,二……”
“等一等!你们有没有人性?!我现在没空!绝对不行……啊……”
她被强制晕了过去,因而也没有看到,幻妖尖利的指甲,狠狠刺进少年的胸膛,血液涌溅上她手指。
得手了。
绿娆露出一个扭曲的笑,狂喜只持续短短片刻,很快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她戳中的不是内丹,而是一样……硬硬的东西?
一瞬间的震惊,让本就不成熟的幻术出现漏洞。
景箫眼帘一眨,缓缓低头,看到自己衣襟里掉出两样东西。
一个护身符,一根木签。
绣着奇怪字符的护身符破了一个洞,戳成两半的木签便掉了出来。
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他脑中只剩这个想法。
他随手收下护身符,放入衣襟。
他说江衔蝉抽的上上签不算数,赌气捏为两半后,又偷偷回去捡,悄悄藏起来。
“如果一直抽下去的话,总会抽到上上签的吧……”依偎在阿娘怀里的小少年说。
只要活着,一定会遇上好事的吧?
他退后一步,捂住胸口,鲜血从五指间汩汩漏出。
天地失色,山川倒流,仿佛当年那个被别人拿鞋底踩着手,也要紧紧抓住木签的少年,终于触碰到了那团渺小的萤火。
作者有话要说: 划水的男主终于上线,划水的女主……继续划水
然后——
绿绿,你被强化了,快去送!
第46章 无间地狱
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孤注一掷背水而战的幻妖少女也这般想。
重新织出的幻境漏洞百出,绿娆气得浑身战栗,提手再刺,一道白光贴着眼皮划过,瞬间削掉她半条手臂。
血溅三丈,她惨叫一声,飞身退避。
剧痛混杂着狂怒,让她面目狰狞,逐渐露出妖魔之状,十指指甲暴长,像一头被逼至绝境的困兽,严阵以待。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少年没有动手了结她,而是果断回头,掠至江衔蝉身旁,只探出一丝灵力,紫藤花蔓便纷纷缴械投降,尖叫着逃走。
少女从树上滑了下来,双目轻阖,胸口有微微的起伏,看上去只是睡着了。
景箫摇了摇怀中软绵绵的身躯,“衔蝉!衔蝉?”
身上有花蔓缠绕的勒痕,但并未出血,只是晕了过去,也未曾中毒。
但匪夷所思地,没有任何反应。
他办事素来滴水不漏,几乎在感知自己陷入扭曲幻境的前一刻,便给江衔蝉打上了双生咒印。
紫藤花蔓出于自保的缠绞,对她造不成任何伤害。而这小妖欲夺他内丹,光是维持幻境也已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可能空的出手伤她分毫。
景箫半跪着,将她轻放在地。
有一股煞气从他身上溢出,少年将后背赤。裸裸地暴露给劲敌,对近在迟尺的危险一无所觉。
这一处致命的死角,温绿娆看得一清二楚,她紧咬出血的唇角,忽地露出一抹扭曲的笑。
何不让他走火入魔,自取灭亡,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她中毒了。”温绿娆擦去血丝,咧嘴笑了,露出森森白牙:“原本她可以逃走,可不知道为什么,死活抱着你不肯松手,不过她未免也太弱了,这么一点微渺灵力,连我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还妄想与我为敌,就被我一指弹飞,一不小心,就掉到了这片风声鹤唳、来者必死的紫藤花林里……”
少年背影一僵,下颌线条猛然收紧。
他果然中了计,缓缓站起,因方才受了重伤,脚下不稳,仿佛随时随地都能被妖风刮走。
果然啊,这个年纪血气方刚的少年,最受不得激将了。
温绿娆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掌心暗暗聚起妖力,像一只布开华丽陷阱的蜘蛛,等着无头无脑横冲直撞的蚊蝇。
少年身上的煞气,由一开始的丝丝缕缕,变为不可抑制的喷薄而出,巨浪一般澎湃汹涌,仿佛天地摇山振岳的心跳,仿佛九霄摧枯拉朽的擂鼓,排山倒海,雷霆万钧,缓慢但猛烈地砸在心脏上。
温绿娆感觉胸闷,无意识地吐出一口血。
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用幻术撑起的结界溃不成军,这个发现让她心慌不已,不由自语:“怎、怎么回事?”
他并不回答,像一道黑漆漆、没有意识的影子。宽大的袖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胸口血洞汩汩流血,正在濡湿衣襟。脚下踩着的地面,出现两个浅浅的小坑。
喘不过气。
温绿娆猛吸一口气,胸口仿佛被塞入尖利的巨物,不能呼吸,牵扯一下便痛不欲生。
她吞了姐姐的内丹,妖力大增,可即便如此,也无法抗衡。
怎么会这样?
是她哪里说的不对吗?
单薄的绿裙少女,不自觉后退。对于未知强大的恐惧,让她身心皆栗,所以,她有点想逃。
这个一闪而逝的想法,很快被她厌恶地掐灭,因为逃走的后果,便是坠入如姐姐们那般万劫不复的深渊。
温绿娆强作镇定,像一只紧紧攀附在稻穗上的秋后蚂蚱,在狂风暴雨中负隅顽抗。她双手一抬,幻术将附近山林中的妖兽悉数招来,乌泱泱宛若一片黑云压在头顶。
“别开玩笑了!你一个人,难道还能生出千百双手来吗?!”她目眦欲裂,五指成爪,少年被遗忘在地的长刀嗡嗡震动,正被她掌心的妖力吸引:“连法器都没了,你还拿什么跟我抗……”
锵!
长刀猛地一震,拔地而起,宛若离弦之箭,一瞬回到他手中,幻妖连影都没碰到。
顷刻天崩地裂,地面像一只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滚滚煞气从无数裂缝中吞吐而出。天地发出尖锐的啸声,无数飞禽走兽从紫藤花林中蜂拥奔逃,好似有厉鬼尖声哭泣,哀嚎不绝。
我族逆骨,触之即死。
这是……“【无间地狱】”
—
……赶紧逃。
温绿娆再无任何留恋,也不敢有任何侥幸,夺路而逃。
脚腕被猛地扯住,地底爬出的恶鬼伸出白骨森森的血爪,把她拖入深不见底的地缝。
“不要啊啊——”她惨叫:“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再也不……”
无数骷髅手爪从地面伸出,抓住她四肢,捂住她口鼻,她动弹不得,指甲根根皆断,拖出十道骇目的血痕。
她呜呜哭喊,模糊不清地嘶喊:“姐姐!姐姐救我啊——只差一步,只要能……只要能啊啊啊——”
她仿佛看到两个姐姐在回头看她,大姐姐容色冷淡,二姐姐横眉怒目。
对不起大姐姐,我怕你走了以后,换我嫁给那残暴的狐狸,所以我出卖了你……
对不起二姐姐,我只是想变得和你一样强,可是我太笨了……
“对不起姐姐!”哭喊声愈来愈弱,恍惚间,她又变成了那个永远只会躲在后面,怯生生连眼也不敢抬的女孩:“救救我啊姐姐!!”
地面的皲裂缓慢合拢,漫山遍野的紫藤花海,夷为平地。
惊天动地的声响,还是没能将江衔蝉惊醒。景箫半跪在她身侧,胸口的血液沿着衣襟滴下。
无论是假扮他阿娘,亦或是不自量力夺他内丹,无疑都精准地踩中了他底线。至于其他……他不希望自己欠其他人太多人情。
他逼仄的内心已经装了太多东西,那样狭隘的地方,像终日晒不到阳光的阴暗小巷,只能任由它爬满苔藓,长满杂草,就连石缝里一株嫩芽,在此处也是奢望。
他揽起她绵软的身子,把她背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先找个地方休息。别说是她,自己也撑到了极限。
云层压得很低,远处青山连绵,两个庞然大物挤出一条蜿蜒的银灰长线,横亘在天际。
这不是他第一次背江衔蝉,但这大约是她头一回不吵不闹不跟他贫嘴,安安静静地趴在肩头,轻飘飘的像随时都能飞起的魂魄。
他背着江衔蝉,便无法去摁住胸口的血洞,一件蓝白间色的鹤氅早被染成了暗红,淌下的血像一条怵目的血带。因为失血过多,连脚步也变得绵软踉跄。
不能停下。
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在天黑前找到落脚的地方。
再走快一些,不能停下,更不能睡着。就像那天晚上,那个咬着刀一寸寸爬到柴垛后的小孩。
一排紧密低矮的农家小屋隐约可见,篱笆里探出几朵天蓝色的喇叭花,朝着来人摇头晃脑。
一条用绳索拴住的狼狗冲他猛吠,景箫轻喘着气,有些迷茫地停下脚步。
他好像迷路了。
因为来时全靠着江衔蝉叽叽喳喳拉着行人问路,他不闻不问地站在一旁,没有注意路线,所以现在迷路了。
篱笆门开着,景箫走了进去。几只啄着黍粒的鸡被他惊起,扑腾着翅膀咕咕飞远。
院子里一个五大三粗的农妇正隔墙和邻居唠嗑,下巴上的肥肉笑得一抖一抖。
“请问,”景箫像所有礼貌乖巧的少年一样,“我们能在这借宿一晚吗?”
“五十两银子。”农妇打量他一眼,似乎见怪不怪,呸一声吐出瓜子皮,熟练地动着嘴皮:“现金,不还价。”
“……”
这附近就是官府的驿站,有时候驿站被官府人占了,路经淮阳的行脚商就只好在这借宿,一来二去,发展成了一道别样的商业线。
必须要在这里留下。他心里想着,无论用什么法子,威逼利诱也好,恐吓动粗也好……
“……现在没有。”他的钱袋在王府,少年瓮声道:“明天再……”
“那可不行哟,你要是跑了咋办?”农妇熟练地抄起扫帚赶人,“快走快走,这里不是收容所……”
“少废话!”耐心耗尽,少年陡然变脸,一拳砸穿她家大门,“给我开门!”
农妇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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