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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争虎斗-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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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了。

金刚道:“翠姑,你侍候爹起来洗脸吧!等爹洗过脸,去把你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我去叫克强起来套车去。”

金百万忙道:“干吗套车,坐火车不就行了么?”

“不!爹,坐火车麻烦,不过两百多里地,还要倒车,倒来倒去的太麻烦。再说让克强送你们我也比较放心,您就别管那么多了。”

金刚没容金百万再说话,转身出去了。

半小时以后,金刚提着大皮箱,翠姑扶着金百万,上了停在后门外的马车,天还没大亮呢。

这当儿的翠姑,满脸依依不舍之色,眼圈红红的,在车里望着金刚道:“二哥,我不说什么了,我要说的你全知道,我要你多小心,多保重。”

金刚心里又何尝好受,可是他忍住,没露一点儿,含笑道:“你放心吧,我知道!爹交给你了,我以后再谢你。”

“干吗这么说,这是我应该的。”

翠姑低下了头。

金百万说了话:“小子,我们走了,你一个人得疯了,别忘了找宝琛、嗣瑗来照顾钱庄的生意,要是赔一个鏰子儿,等我回来有你受的。”

金刚笑了,冲站在一边儿的马标施了个眼色,马标矫捷地跳上了马车,挥起一鞭赶着车走了。

马车去势如飞,翠姑的手伸出车外直摇,一直到拐过弯儿看不见了。

金刚脸上装出来的笑容没了,代之而起的是黯然神色,可是,毕竟他现在心里没有负担了。

第六章

    川岛芳子已经离开天津了。

可是在天津主持工作站的金刚,却一天廿四小时,无时无刻不在注意川岛芳子离开天津后的行止,动态。

据金刚获得的报告,溥仪等在白河上小火轮的时候,郑孝胥跟他的儿子,还有赵欣伯等一干软骨头已经在船上等了。

溥仪等在小火轮上曾经遇到检查,川岛芳子在船上预备了一大桶汽油,原打算万一有什么意外走不了,就点燃汽油来个同归于尽的。

溥仪等到了外海以后,登上了停泊在外海接应的日本轮船淡路丸,而后在汤岗子温泉疗养院,耐翠阁旅社被软禁,后来又迁到了旅顺大和旅社,接着肃亲王的儿子宪立举家赶到,溥仪的二妹、三妹也到了,可是川岛芳子这时候却离开了溥仪,带着秋子去了秦皇岛。

这情形不对。

金刚推测,川岛芳子倒霉了。

果然,金刚第二次接到的报告,川岛芳子要回东京去!

这情形更糟。

要是川岛芳子回了东京,她就是被“黑龙会”召回去的,没别的事,一定是“黑龙会”的头目们大为震怒,要处置川岛芳子。

正在这时候,金刚又接到了第三次报告,川岛芳子与她的助手秋子,上了“北宁铁路”的火车。

金刚推测,川岛芳子不回东京了,也就是说“黑龙会”对她的处置暂时搁下了。

她坐了“北宁铁路”的火车,不用说,她是折回天津来了。

她折回天津来干什么?

当然是为对中国的情报人员展开报复行动。

这是金刚得到的唯一结论。

金刚马上展开了布署,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情报战争。

这另一场情报战争,一定比上一场更为艰险,更为激烈。

就在金刚下了命令以后的半个小时,天津各交通要道口,都布下了“天津工作站”的眼线,各交通要道口,而不只是火车站一处。

正午十二点,“天津工作站”布署就绪。

下午一点,开在原毕石住处斜对门儿的一家陈记钟表修理铺,来了一个客人。

这个客人,穿件大衣,戴顶呢帽,四十上下年纪,长得挺白净,进门就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怀表,金壳怀表。

修表的陈老头儿忙站起来接过了那只金壳怀表,满脸堆着笑,道:“先生,您这表怎么了?”

那位客人道:“老是走不准,上午快三分,到了下午它却一下慢了十五分。”

这是什么表!

世界上这种表恐怕不多。

这种表还用修,干脆扔了算了。

可是做生意不能这样,陈老头儿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反倒更浓了,道:“您这表年代太久了点儿。”

“可不是么!我爷爷传下来的,到现在已经有几十年了。”

“这就对了,这样吧,我给您修修,可不一定有把握,也许只能让它快的时候少快点儿,慢的时候少慢点儿。”

“行了,能这样我就知足了,多久能修好?”

“您急着要?”

“我是到天津来办点事儿,一两天就得往南边儿去,在我走之前能修好就行了。”

“那行,那行,一天就够了,明儿个这时候您来拿吧。”

“好,就这么说定了,多少钱?”

“不急,等修好再算吧。”

“也好,就等明儿个来拿表的时候再说吧。”

那位客人扭头走了。

陈老头儿会做生意,够和气,还躬身哈腰地送到了门口。

客人走远了,他脸上的笑容也凝住了,像有什么急事儿似的,急忙转身进了店,把表往兜儿里一放,收拾桌上的东西,像是要上门不做生意了。

怎么回事儿,陈老头儿临时起意,要拐了这只金壳表逃跑?

不至于吧,金壳表固然值不少钱,可总不会比陈老头儿这间店面值钱啊。

那么他这是干什么?

陈老头儿正这儿收拾,门外进来了两个人,一个卅来岁,一个廿多,卅多的也好,廿多的也好,一看就知道都不是好东西。

卅多的中年汉子,歪戴帽、斜瞪眼,两手插在兜儿里,嘴角还叼着一根洋烟卷儿,斜着嘴,眯着眼。

廿多的小伙子,挺壮,也好看一点儿,可也一脸凶狠流气相儿。

这两个进了门儿,陈老头儿没发觉,还净顾着匆忙的收东西,卅多岁那个咳嗽了一声。

陈老头儿听见了,转身一看,脸上赔上了笑:“今儿个我有点儿事儿,不做生意了,麻烦您明儿个再跑一趟吧。”

卅多岁那位捏下了嘴角的洋烟卷儿,弹了弹烟灰,眯着眼望着陈老头道:“你就是陈老头儿?”

“是的,我就是。”

“谁告诉你我是来修表的了,我说了么?”

“噢,噢,对不起,对不起,那么您二位是……”

卅多岁那位抬手一指自己的鼻尖,道:“听清楚了,我姓马,叫马二侉子,他是我手下的弟兄,马爷我在赵老虎赵总管手底下当差,我们赵总管刚兴了个规矩,把这条街划给了我管,为了防这条街上的各行各业受没来由的骚扰,特地要我负责保护这条街上的各行各业,不过你们各行各业得按月交一些保护费……”

陈老头儿道:“交保护费?”

“不错,钱是没多少,两块钱,两块大洋……”

陈老头儿吃了一惊:“两块大洋?”

“不错,两块大洋,钱不多,可是你们受的好处却不少……”

陈老头儿有点儿慌了,截口道:“这位爷,您,您贵姓?”

“马。”

“马爷,我们做的是小本生意,辛苦一个月下来,也挣不了多少……”

“哎哟哟,陈老头儿,干吗跟我哭穷啊,我又不是跟你借钱,我这是照规矩来收费,才两块钱,这么大一家钟表铺,两块钱还能要穷你,你知道花两块钱受多大的好处!就是雇个人也不止花两块哪。”

“我知道,马爷,可是……”

“别可是不可是了,我没那么多闲工夫,这条街还有那么多家的生意得跑呢,快点儿吧!”

“马爷……”

“叫马爷没有用,这是规矩,任何人也不能免,不交保护费,舍不得这两块钱,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一旦你这买卖受到骚扰,遭到什么损失,到那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放聪明点儿,快交钱吧!”

“马爷,我,我没那么多钱。”

“那是你客气,太客气了……”

向年轻小伙子一施眼色,道:“小子,别那儿傻站着,过来帮陈老头儿找找钱。”

年轻小伙子一步跨到了陈老头儿身边儿,伸手抓住了陈老头儿的胳膊,另一只手就往陈老头儿身上摸。

陈老头儿一征急挣扎:“嗳,嗳,你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

年轻小伙子跟没听见似的,摸着摸着一下正好摸着了陈老头儿兜儿里的金壳表,伸手就给掏了出来。

陈老头儿一惊:“这是客人送修的表……”

他伸手要去抢。

年轻小伙子一只手架开了他,另一只手把表递给了马二侉子。

马二侉子按开表盖看了看,放在耳边听了听,道:“这会是送修的表,走得挺好的嘛,嗯,这表挺不赖的,这样吧,你既然拿不出两块钱,这个月的保护费就拿这只表抵数了。”

把表往兜儿里一放,转身就走。

陈老头儿急了,叫道:“不行,不行,你不能把表拿走……”

说着,他就要追过去。

年轻小伙子瞪了眼:“干什么,找死呀,滚一边儿去。”

伸手猛那么一推,陈老头儿退几步摔在了地上,一头撞在板凳角上,昏了过去。

年轻小伙子看见陈老头儿摔倒了,却没看见陈老头儿的头撞着了板凳角上昏了过去,他转身也出了钟表铺。

□□□

半个钟头以后,有个英挺年轻人进了钟表铺,他发现了昏倒在地的陈老头儿,急忙把陈老头送进了医院。

医生们忙着急救,年轻人抽空打了几个电话,半个钟头不到,两三个人赶到了医院,进了陈老头儿的病房,他们是金刚,赵大爷,还有另一个年轻人。

陈老头有知觉了,也会说话了,不过是闭着眼说话,而且像梦吃似的,断断续续的,他只说两个字,一个字是“表”,一个字是“马”。

金刚问医生。

医生说陈老头儿的脑神经受了震荡,一时半会儿很难神智清醒,恢复正常。

金刚皱了眉,医生走了以后,几个人更是面面相觑。

赵大爷道:“表,马,这是什么意思?”

把陈老头儿送进医院的年轻人道:“五哥,别是马表吧?”

赵大爷道:“马表?”

“表马不成意思。”

赵大爷转望金刚,叫道:“一哥。”

金刚沉吟道:“马表成意思,可是,又是什么意思?”

赵大爷道:“九弟,陈老身上有没有马表?”

年轻人道:“我看过了,什么都没有。”

赵大爷转望跟他一块儿来的年轻人:“十弟,打个电话过去,叫他们到处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只马表。”

年轻人答应一声出去了。

金刚抬眼望“九弟”:“九弟,把当时屋里的情形告诉我。”

“九弟”道:“没什么别的异状,只陈老把工具都收回了抽屉,像是打算要上门。”

“那时候几点钟?”

“一点半钟。”

“不是上门的时候啊。”

赵大爷道:“会不会像往常一样,正打算出门跟站上联络。”

金刚点了点头,沉吟着没说话。

赵大爷道:“要是这样的话,这情形就不简单了,陈老有事儿要出门跟站上联络,临出门之前竟摔倒碰着了头昏了过去,恐怕不会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着的吧。”

“九弟”道:“要是有事儿跟站上联络,他身上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坏就坏在这儿,他人不是自己摔的,身上的东西没了,这不就表示……”

“九弟”脸上变了色:“五哥,会不会是川岛……”

金刚一摇头:“不会,绝不可能,除非咱们的情报不正确,要不就是她会飞。”

赵大爷眼猛一睁:“一哥,土肥原……”

“十弟”进来了,道:“一哥,五哥,电话打回来了,没什么马表。”

金刚道:“再打个电话过去,让他们挨家访问附近的街坊,问问当时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看见什么人从钟表铺出去。”

“十弟”答应一声又出去了。

“十弟”刚出去,病房里进来个人,是那个戴呢帽,穿大衣的修表客。

金刚等三人齐望修表客:“请问是……”

修表客道:“我听说这位老人家出事住了院,特地来看看,今天下午一点钟的时候,我送只金壳怀表给他修,我那只表上午快三分,到了下午却又一下慢十五分。”

金刚等脸色大变,金刚急道:“我是地字一号。”

“一哥,”修表客肃穆地道:“我是地字十五号,奉天字三号的命令送指令来。”

赵大爷道:“指令在金壳怀表里?”

“是的。”

赵大爷急望金刚:“一哥,糟了。”

修表客道:“怎么了?”

金刚脸色凝重地道:“到现在为止,站里的同志还没人看见这只金壳怀表。”

修表客脸色大变:“没了?”

金刚道:“希望没有,陈老一时半会儿神智无法清醒,没办法问话,他倒是直说表,马,表,马的……”

修表客道:“一哥,这指令极为重要,天字三号连拍密电都不放心,所以才派我送来……”

金刚道:“我可以想象得到,我可以想象得到,五弟。”

赵大爷忙道:“一哥。”

金刚道:“即刻联络,实情实报,要是今晚十二点以前还找不回指令,请求指令作废。”

“是。”

赵大爷匆匆走了。

十弟进来了,一阵风似的:“一哥,有了。”

金刚两眼一睁:“怎么说?”

“打回的电话说,当时没人留意有谁进出过钟表铺,可是在那段时间内有人在那条街上向生意买卖勒索,强收规费!”

“噢,知道是哪一路的人为么?”

“那个人叫马二侉子,据推测可能是赵霸天手下的爪牙!”

金刚点了头:“好,我这就上他们的窑口试试去,你们在这儿守着陈老,等陈老醒过来一问出话来,马上派人通知我。”

“十弟”道:“一哥,你一个人去?”

金刚道:“绰绰有余了,再说这种事人多不见得就好办,我去了。”

他一阵风般行了出去。

□□□

赌场里正热闹,电灯罩下烟雾弥漫,那袅袅的烟,还不住地从各个角落里往上冒着。

这家赌场是家大赌场,场子里摆着十来张桌子,掷骰子,推牌九,押宝,赌轮盘,梭哈,凡是沾上赌的,应有尽有,较诸十里洋场上海滩头的大赌场毫不逊色。

每张桌子旁边都围满了人,有的坐着,有的站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商家,大富绅,阔小姐,阔太太,也是应有尽有,一个个穿着气派讲究,一个个打扮得珠光宝气,花枝招展。

赌场里抱台脚的打手,一个个利落打扮,抱着胳膊分站在每一个角落里。

还有那专门招呼客人的,在二管事的领导下,殷勤地招呼着每一个进来的客人。

殷勤招呼归殷勤招呼,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是招子雪亮,而且相当势利,看见衣着讲究穿得好的,或者是知名的豪富巨绅,躬身哈腰,满脸堆笑,要是穿着不怎么样,或者是见也没见过的,他正眼也不会看你一下,反倒你看见的,是他们那张欠他钱没还似的,拉得一丈多长的脸。

不足为奇,这种地方本就是这样,要是个个都成大爷似的,他们吃什么,穿什么。

金刚进来了,他今天穿得很随便,又是刚回天津卫来没几天,也没多少人认识他,所以他进来他的,没人招呼他,也没人看他一眼。

这对金刚来说,反倒是帮了他的忙了。

金刚进赌场先四下打量一匝,然后逐张桌子地到处闲逛。

刚才进来的时候,没人理他,没人正眼看他一下,可是如今他这么逐张桌子一逛,逛得有人理他了。

两个抱台脚的打手盯上了他,见他老这么一张桌,一张桌的闲逛,两个人一施眼色,一个年纪轻一点的走了过来。

他从后头伸手,在金刚肩上拍了拍。

金刚转过了身,讶异地望着他。

那打手冷冷地道:“朋友,你找人哪?”

金刚一点头道:“对,你说着了,我正是找人。”

“找着了没有?”

“还没有。”

“你找谁,说个名,道个姓,我给你找。”

“马,马二侉子。”

那打手微一怔:“马二侉子,你找他干什么?”

“他欠我点儿东西,我来找他拿的。”

“噢,马二侉子欠你钱?”

“不,不是钱。”

“不是钱,那他欠你什么?”

“东西。”

“什么东西?”

金刚咧嘴微一笑:“你包涵,我不能说,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

“噢,不能说。”

“不错,不能说。”

“你知道马二侉子吃谁的饭,是个干什么的吧?”

“知道,当然知道,要不然我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那就行了,说吧,你告诉我也是一样。”

金刚摇摇头:“你包涵……”

“怎么,还是不能说?”

“不错。”

“这是你跟他之间的私事?”

“是的。”

“那容易,私事别在这儿了,你上外头等他去吧。”

“噢。”金刚微一怔。

打手冷然摆手:“请吧!”

金刚微一皱眉,旋即笑了:“请问,这儿是什么地方?”

“你不聋不瞎,问得多余。”

“一点儿也不多余,这儿是赌场是吧,开赌场是让人来赌钱的,我有钱,想来玩儿两把,也不行么?”

“还是真不行,”打手也笑了,笑得冷而阴:“你这种赌客我们看不上眼,也不欢迎,言青山上山,你请出吧。”

金刚道:“朋友……”

打手伸手抓住了金刚的左腕:“另套近乎,你走不走?”

“有这种事儿,我倒要跟你们管事的谈谈去。”

他手只那么一扭,手腕便轻易地从那打手手里滑了出来,转身就往里去。

打手怔了一怔,脸色倏变,他抬手就要探腰。

刚才跟他站在一起的那个打手,拦住了他,然后又向他递过了眼色。

他自然明白,当着这么多赌客,不能在这儿动手,要是这儿一闹一哄,把客人一惊散,往后这赌场就没人来了,到那时候,头一个倒霉的不是别人,是他,他忍了忍,垂下手在人堆里拦挤着,向着金刚跟了过去。

金刚没往别处走,他从人堆里挤过去真找上那位赌场的二管事,他冲那位二管事含笑点了个头:“请问,是二管事么?”

二管事可真客气,忙点头:“是的,有什么事儿?”

金刚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往前递了递,道:“我有这个,可以入局么?”

二管事定睛一看,忙点头道:“‘源盛兴’钱庄的票子,行,行,当然行,我这就让柜上给您换现洋去。”

他伸手要接银票。

金刚手往回一缩,笑指身后挤过来的打手,道:“可是刚才那位说,我这个人不能入局。”

可巧这时候那名打手挤了过来,二管事脸一沉,霍地转望那名打手:“谁说的,给这位把银票拿到柜上换现洋去。”

那名打手微一愕道:“二管事……”

二管事沉声道:“快去。”

那名打手没敢再说话,答应一声接过银票走了,他办事还真利索,一转眼工夫给换了三百块现大洋捧了过来。

金刚接过现大洋,冲二管事含笑点了个头走开了,二管事也忙含笑点头。

金刚挤入了人群,那名打手在二管事耳边嘀咕了一阵,二管事眼瞪大了:“真的?”

“二爷,我有多大的胆子敢骗您。”

二管事把目光投向了还在人堆里挤的金刚,眉宇间泛起了一股森冷之气,道:“把他带进来,不许动粗。”

说完话,他转身往里去了。

那名打手则立即向着金刚走了过去。

金刚到了推牌九那张桌旁,好不容易找了个空位,刚要往下坐,打手到了身边,弯腰在金刚耳边说了一句。

金刚愕然抬眼:“有什么事儿么?”

打手道:“你不是找马二侉子么?”

金刚忙站了起来:“那行,我跟你走一趟。”

打手唇边飞快掠过一丝阴冷笑意,转身往外挤去。

金刚捧着现大洋又跟了过去。

挤出了人堆,进了柜台旁一扇小门,过了一条暗暗的走道,进了一座小客厅里,这座客厅虽小,摆设布置可真不赖,相当的精致考究。

二管事在里头等着呢,一抬手,淡然道:“坐。”

金刚坐了下去,把手上的大洋往几上一放,道:“二管事,马二侉子他……”

二管事截口道:“听说马二侉子欠你东西?”

金刚点头道:“没错。”

“马二侉子欠你什么东西?”

金刚笑了笑:“能让我先见见马二侉子么?我愿意当着二管事把这件事撂个明明白白。”

二管事冷冷一笑,道:“朋友,看你也像外头跑跑的,怎么不懂到哪儿随哪儿的规矩。”

金刚笑了:“二管事,真要是谈规矩的话,你们就不该让马二侉子欠我这样东西。”

二管事脸色一变。

打手从后头伸手,搭上了金刚的肩。

金刚一笑道:“这是干什么?”

打手的手从金刚肩上滑了下去,到了金刚的胸前,金刚抬手扣住了他的腕脉,抬手把他的手臂从头上抬过,然后顺势一扭。

打手的胳膊到了背后,龇牙咧嘴地曲一膝跪了下去。

二管事变色而起。

金刚淡然道:“我并不想惹事,你们最好别逼我,把事闹大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二管事站着没动。

金刚松了那名打手,那名打手窜起来就要探腰。

二管事冷喝道:“不许乱动。”

打手没敢再动。

“去把马二侉子找来。”

打手狠瞪了金刚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金刚抬了抬手:“二管事,请坐啊。”

二管事两眼紧盯着金刚,缓缓坐了下去。

没多久工夫,打手带着马二侉子进来了,想必打手已经跟马二侉子说过什么了,马二侉子一进来就盯上了金刚,然后转眼望二管事:“二管事,我不认识他,见也没见过他。”

二管事一怔望金刚。

金刚含笑站起:“马二侉子,你是不认识我,没见过我,可是开修表铺的陈老头儿你总该认识了吧!”

马二侉子微一怔,旋即笑了:“噢,原来是这么档子事儿啊……”

转望二管事,道:“二管事,是收规费的事——”

金刚道:“收规费归收规费,动手抢客人送修的金壳怀表,然后又打伤人,这就太过了吧!”

二管事霍地站起:“马二侉子,你真干这事儿了?”

马二侉子道:“二管事,这不能怪我,那老小子不服咱们的规矩,我只有拿他的表抵数。”

金刚原没什么把握,如今一听这句,心中一块大石头立即落了下去,截口道:“拿表抵数,也是你们的规矩么?”

马二侉子竖眉瞪眼,就要发作。

二管事抬手拦住,望着金刚道:“朋友,你跟陈老头儿是……”

“亲戚,沾上了这一层,我不便坐视。”

“你打算怎么个管法?”

“二管事,我不是来闹事的,咱们循和和平平的路子走,诸位都是在江湖道上走动的,我也就照江湖上的规矩了结这件事……”

二管事道:“马二侉子既然拍胸脯承认了,我们就不能不接下你的,朋友,你划出道儿来吧!”

金刚道:“二管事,请把骰子借一付来。”

“骰子?”

“不错,骰子。”

二管事疑惑地看了金刚一眼,冲打手施了个眼色。

打手转身从屋角一个小柜子里取出了一付还由锡纸封着的骰子。

目光从马二侉子脸上扫过,落在二管事脸上,道:“我要凭这付骰子,以几上这些大洋为赌注,赢回马二侉子身上那只金壳怀表。”

二管事要说话。

马二侉子却面泛喜意地抢先点了头:“行,就这么办,就这么办!”

马二侉子为什么面泛喜意,抢先点头,只因为玩别的他不行,耍这一套他拿手,他马二侉子在黑道上混了这么些年,吃、喝、嫖、赌几门样样精、尤其是嫖、赌这两样,玩儿哪一套他都行,心想玩儿这个还不是十拿十稳,把金刚吃的死死的。

金刚却是看也没看他,望着二管事道:“二管事怎么说?”

二管事道:“我刚才说过。马二侉子既然拍胸脯承认,我们就不能不接下,尤其朋友你这么够意思,我们更是不能不接下,只是朋友你的意思……”

金刚道:“不必多,骰子只掷一把,姓马的他赢了,我从此不再提金表一个字儿,这些大洋是他的,我扭头就走;要是在下我承让,对不起,姓马的他交出金表来,这些大洋还是我的,陈老头儿的钟表铺该交多少规费,我如数留下,就是这样,二管事明白了么?”

二管事点了头,也扬起了拇指:“好,就冲着朋友你这番话,不管谁赢谁输,从今后我交你这个朋友,只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

“二管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朋友你能不惜拿这么些大洋赌那么一把,而就凭这些大洋,几只金壳怀表也买得到……”

“二管事,这个我知道,只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在下我争的是这口气,再说做生意得讲究信用,人家把那只表送进了铺里,铺里就该把那只表修好交回人家手里,二管事,你说是不是?"

二管事又点了点头:“有理,有理,朋友你既到这儿来找上了我,而且是在我这儿作了结,我就义不容辞的做个证人,你们双方掷吧,马二侉子他要是敢耍赖,自有我还朋友你一个公道。”

金刚一抱拳:“多谢二管事。”

转望马二侉子,道:“客随主便,姓马的,你说,咱俩玩几颗?”

马二侉子要说话。

二管事已然道:“不,朋友,江湖道上没这个理,划道儿的是朋友你……”

金刚道:“二管事大公无私,令人佩服,只是,二管事,我是要姓马的他口服心服,将来没有一句话说,骰子既是我挑的,赌法就该由他说话。”

二管事深深地望了金刚一眼:“你这种朋友失之交臂太可惜,天津卫地面上,早该让我碰见朋友你这种人物了,我要是再说什么,那就显得矫情了,马二侉子,你说话吧!”

“是,二管事,”马二侉子忙恭应一声,嘴角儿噙着一丝笑意,望着金刚道:“咱们就来个四颗比点儿吧!”

金刚抬手把骰子递了过去:“你启封先掷吧!”

马二侉子可没客气,伸手接过骰子,撕开了封底,顺手又从柜子上抓过一个专供摇骰子用的铁罐儿来,把骰子往里一扔,单手那么一捂,哗喇,哗喇的摇上了,边摇他边带着笑意望金刚,笑的得意,笑的鬼。

约莫摇了十几下,他另一双手抓着铁罐把骰子往茶几上那么轻轻一掷。

二管事为之动容。

打手面露喜色。

马二侉子更是笑吟吟地望着金刚。

茶几上四颗骰子一窝“豹子”,全是五点儿。

这点儿够大了。

要想比这个点儿再大,除非是四颗六的一窝“豹子”。

可是,谈何容易!

马二侉子能摇出这个点儿来,已经是赌道中的一流高手了。

放眼全国赌道上,要四颗六点豹子就是四颗六点豹子的高手中的高手,恐怕找不出一两个来。

六道目光望金刚。

金刚面无表情,从马二侉子手里抓过铁罐来,口朝下往茶儿上那么一扫,“刷!”地一声,四颗骰子已入了罐儿,“哗喇”,“哗喇”摇两下,铁罐儿往儿上“叭!”地那么一扔。

二管事,打手,马二侉子,六道目光急望铁罐儿。

金刚缓缓掀起了铁罐儿,对面三位为之猛一怔。

四顺骰子一颗一颗地叠了起来,整整齐齐,一点偏差都没有,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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