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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争虎斗-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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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抬手叫了伙计:“伙计,算帐。”

伙计走了过去,一哈腰,赔笑低声道:“今儿晚上六点钟。”

金刚掏出张票儿放在了桌上,道:“都给我安排好了。”

伙计拿起票儿又哈腰:“放心吧!错不了的。”

金刚站起身走了。

伙计转身收拾桌子!

□□□

六点了,天黑了,冬天天黑得早。

两辆胶皮停在了“静园”门口,前一辆,坐的是李莲英,后一辆坐的是金碧辉跟秋子。

金碧辉跟秋子,今天显然刻意刀尺了一番,一般地明艳照人,一般地千娇百媚。

秋子付了车钱,两辆胶皮走了,李莲英哈腰赔笑,往“静园”里让客。

祁继忠就在大门口,一见人到,快步迎了过来,一个千打了下去:“见过格格。”

李莲英一旁道:“格格,这是皇上的侍卫长祁继忠。”

金碧辉抬手就是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祁继忠一怔:“格格,这——”

“头回儿见面,拿着喝酒。”

李莲英一旁帮腔:“格格的赏赐,拿着吧!”

祁继忠双手接过,打千谢赏。谁跟钱过不去!祁继忠心里乐大了,马上哈腰摆手往里让。

有些钱是必须花的,绝不能省,金碧辉花的钱不多,收获可不小。

不信可以往后看,有什么事儿祁继忠准帮她说话,而且金碧辉让他干什么,他准干什么!

溥仪在暖阁里,人是还没到暖阁呢,就听见了笑声,李莲英只觉这笑声没听过。忍不住问祁继忠道:“皇上还有别的客人?”

“一个老朋友,自己人。”

说着话,暖阁到了,金碧辉懂礼,在门口停了下来,祁继忠快步进去通报了。

转眼工夫,祁继忠出来了,哈腰摆手往里让。

李莲英陪着金碧辉、秋子走了进去。

进了暖阁,金碧辉、秋子都为之猛一怔。

暖阁里两个人,一个是溥仪,一个赫然是金刚。

这时候金刚也一怔站起,脱口叫了声:“金姑娘!”溥仪讶然道:“怎么,你们认识?”

金刚要说话。

金碧辉已定过了神,急率秋子赴前行礼。

“东珍叩见皇上。”

她这种盈盈下拜,溥仪那里看直了眼。难怪,人好好色,恶恶臭,溥仪的后妃长得都不错,可都没有金碧辉这么娇,这么媚,尤其是能吸引溥仪的,是金碧辉比他的后妃多了一种让他说不出来是什么的东西。

其实,说穿了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只不过两字新鲜而已。溥仪再看见别的漂亮女人,只要不是他的后妃,他照样会被吸引。

金刚冷眼旁观,轻咳了一声:“皇上。”

溥仪倏然惊醒,忙离座伸了手去扶金碧辉。

金碧辉道:“谢皇上恩典。”

这才在溥仪的相扶下站了起来。

“东珍,你这样一换衣裳,害得我差点儿认不出你来了。”

金碧辉娇羞地低下了头。

溥仪还待再说。

金刚轻咳一声道:“皇上,该让我们也叙叙旧了吧!”

溥仪哈哈一笑道:“听听,有人吃味儿了,东珍,用不着我介绍了吧!”

金碧辉瞟了金刚一眼道:“真没想到金少爷会是‘静园’的座上客。”

“彼此,彼此,”金刚道:“我也没想到金姑娘竟会是皇族亲贵,肃王爷的十四格格,真是太失敬了。”

溥仪一旁道:“看样子还是得我介绍介绍,东珍,小金跟我认识不止一天了,他家的钱庄也帮过我不少大忙,而且他一直是赞成我复辟的最力的人之一,可巧今儿个他来了,我特意留下他来让你们见见,不想你们竟然认识。”

“噢!”金碧辉凝睇望着金刚道:“金少爷也赞成皇上复辟?”

金刚道:“我又何止是赞成而已。”

秋子一旁道:“真没想到。”

金刚看了她一眼:“小秋,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

溥仪道:“坐、坐、坐,都不是外人,坐下聊。”

溥仪、金碧辉落了座,金刚却望着李莲英道:“李总管一块儿来坐吧。”

李莲英忙道:“不、不、不,这儿哪有我的座位,这儿哪有我的座位。”

金刚道:“李总管当初是老佛爷跟前的人,如今算得上是位元老了,在皇上面前应该有个座位了。”

溥仪微一点头道:“这倒也是,李莲英,你就坐下吧!”

李莲英受宠若惊,一个宫中的太监,何曾有这种殊荣,当即爬伏在地,把颗脑袋磕得砰砰响。

千谢恩,万谢恩,然后爬起来小心翼翼地陪了个末座。

都坐下了,金刚望向金碧辉:“格格,可否把您助皇上复辟的计划说一说。”

金碧辉一点也没有迟疑:“要想让皇上复辟,必须要先让皇上离开天津。”

“对!”金刚点了下头。

“而且这件事要进行得极为秘密。”

“那是一定的,否则根本没法离开天津。”

“就是在暗中进行,离开天津也不容易。”

“离开天津之后呢?”

“我打算让皇上先到旅顺去。”

“旅顺。”

“然后再让皇上到东北去。”

“东北。”

“是的,东北。”

“为什么要到东北去?”

“东北在日本人势力之下。”

“噢,我明白了,日本那方面——”

“我有把握,我负责。”

“那么格格的意思,是让皇上先在东北——”

“对,先在东北复辟,然后再谋求下一步。”

“嗯,这倒也是个办法,只是——”

“只是什么?”

“格格有把握让皇上顺利离开天津?”

“要想让皇上离开天津,必得偷渡,我已经安排好接运的船只了,是艘日本船。”

“日本船。”

“只有登上日本船,才是最安全的。”

“嗯,对、对,可是——”

“可是什么?”

“还有别的——”

“你是指……”

“格格,从‘静园’到码头,这条路并不好走。”

“这个我知道,我也已经有了安排。”

金刚转望溥仪,道:“格格做事,愧煞须眉,看来您可以放心大胆动身了。”

溥仪还有点不放心地道:“东珍,你真都安排好了?不会出任何问题?”

金碧辉道:“这不是别的事,我怎么敢欺蒙皇上。”

溥仪吁了口气,缓缓说道:“你是知道的,我是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了,所以凡事我不能不特别小心。”

金碧辉道:“您的顾虑是对的,但是我可以担保,不会让您担任何风险,更不会让您再受任何打击。”

溥仪点了点头,没说话。

金刚问道:“格格,皇上什么时候起驾?”

金碧辉道:“不知道皇上收拾起来费事不费事。”

溥仪道:“有什么费事的,现在不比以前了,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了。”

“既是这样,迟一步不如早一步,我想明天晚上就请皇上起驾。”

溥仪一怔道:“明天晚上?”

金碧辉道:“是的,明天晚上十点钟,请您准备就绪,我一来咱们就走。”

溥仪沉吟未语。

金刚道:“都到了这时候了,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我倒不是犹豫,只是——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金刚笑笑道:“我明白您的心情,这恐怕跟住惯了一个地方,突然要换环境,心里会产生一种恐怖的道理一样。您用不着这样,您这又不是上外头去,等于是回宫里去,何必这样。”

李莲英道:“是啊,皇上,这位金少爷说得对,您就宽宽心吧!”

溥仪微微点了点头,道:“也只有往宽里想了。”

金碧辉站了起来,道:“皇上,我该告退了。”

溥仪微一愕:“怎么现在就要走?”

金碧辉道:“有些个事,我还得安排一下。”

“你不是都安排好了么?”

金刚道:“皇上,这种事一定是这样,尽管都安排好了,还得做个最后检查,您不知道,这不比别的事,尤其是得各方面合作的事,有任何一方面,稍微一点儿配合不上都不行,您就让格格早点儿回去吧!”

溥仪望着金碧辉道:“既是这样儿,那我就不留你了——”

金刚站了起来,道:“出来不少时候了,我也该回去了。”

溥仪道:“怎么你也要走!”

“我们那位老太爷的脾气您是知道的,早就不满意我这个做儿子的了,何必非让他没完没了的盘查,早点儿回去,耳根子清静,明天晚上我再来送您。”

几句话听得金碧辉、李莲英、溥仪都笑了。

溥仪道:“好吧!那我也不留你了,干脆,你代我送送东珍吧!”

釜刚道:“我正打算请旨,讨这份差事呢。”

转向金碧辉潇洒摆手:“格格,请!"

金碧辉当即率秋子向溥仪盈盈拜下。

溥仪忙伸手把金碧辉挽了起来:“免了,免了。”

金碧辉再谢恩,这才往后退去。

李莲英也要行礼。

溥仪道:“你等会儿走,帮我收收东西。”

“喳!”

溥仪把李莲英留下了。

金刚陪着金碧辉、秋子出了暖阁。

金刚跟金碧辉并肩边往外走着,金刚边道:“真没想到您竟是皇族亲贵,肃王爷的十四格格。”

金碧辉道:“什么年头了,还说这个干什么!”

金刚道:“您是肃王爷的十四格格,这么一来,我倒是不敢再怪您不辞而别了。”

“您还是怪了。”金碧辉笑笑说。

金刚道:“心里憋得慌,不说出来难受。”

金碧辉柔声道:“别怪我,我不得已。你现在知道我的身份了,在那儿我只是个掩护,怎么能长久待下去!再说,促请皇上复辟的事差不多成熟了,我也该走了。”

“格格是不是也跟皇上走?”

“你想吧!家搬了,我是这个家的一分子,还能不走么!”

金刚沉默了一下才道:“东北路遥,恐怕相见无期了!”

“那也不一定,现在交通方便得很。”

“交通是方便,可是,侯门一入深似海,往后咱们的身份——”

“你能是皇上的座上嘉宾,别处还有哪儿去不得?”

“但愿如格格所说了!”金刚吁了一口气,道:“不管怎么说,格格促请皇上复辟成功,总是件可喜可贺的事,值得大书特书。”

“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有什么值得夸耀的,我阿玛在世的时候,一直主张复辟,经常训诫我要牢记尽忠尽孝,能把这件事完成,也算对得起我阿玛在天之灵了。”

“格格不但是个忠臣,而且还是位孝女,让人好是钦敬!”

“说什么钦敬,我刚不说了么,这原是我应该做的。”

金刚话锋忽转:“格格真打算借助于日本人?”

“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办,我是不得已。再说,除了这个关系,我也无处求助了。”

“他们真愿意帮咱们的忙么,我是问他们是不是真心!”

“愿意他们是一定愿意,而且我也敢说,他们确是真意,这件事是中央政府所难容的,既然是中央政府所难容的,就必然对中国有害无益,只要是对中国有害的事,日本人没有不愿意做的。”

“这么说,他们是别有用心了。”

“那是当然,日本人最现实不过,要是没有什么贪图,他们绝不会伸这把手的。”

“既是这样,格格有没有提防到——”

“我早就有了提防了,他们有他们的算计,我也有我的算盘,只等皇上到东北复了辟,我就不怕他们了!”

说话间,一行三人已出了“静园”大门。

这时候夜还不算深,可是由于天冷,路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空荡、寂静,也没见有胶皮了。

金刚道:“恐怕咱们得走两步再叫车了。”

金碧辉道:“你要是急着回去,就不必送我了。”

“急也不急在这一会儿,走吧!”

话刚说完,对街传来砰然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擦着金碧辉的头顶掠过。

“卧倒。”

金刚机警地抱着金碧辉滚向一旁。

秋子也是个久经训练的女间谍,她当然知道该怎么应付,伏身一滚,躲到了一处暗影中。

紧接着又是几声枪响,打得地上土乱飞。

金刚抱着金碧辉一阵滚翻,躲到了墙角处,两个人贴得紧紧的,脸都碰到了一块儿。

枪就那么几声,旋即就归于寂静,金刚跟金碧辉同时发现了两个人眼下的情形,心头一震,互相凝视着,居然谁也没有离开对方的意思。

忽听秋子轻叫道:“格格,格格。”

两个人又一震,这才连忙分开,金碧辉应了一声:“我没事儿。”

金刚道:“格格,请原谅,我不得已。”

金碧辉微微低下了头:“没人怪你。”

忽听史克强的喊声传了过来:“少爷,少爷。”

金刚忙道:“我的车夫来了,不碍事了。”

拉着金碧辉站起来走了出去。

秋子也从不远一处暗影里走了出来。

,只见史克强奔了过来,道:“少爷,您没事吧?”

“废话,好好的站在这儿你没看见。”

人声吵杂,静园里奔出了祁继忠跟几名卫士。

史克强也到了近前:“我刚到路口就听见枪声了,等我赶到,一个鬼影也没瞧见,八成儿——”

金刚摆手道:“好了,好了,不要说了。”

祁继忠紧张地问:“金少爷,哪儿来的枪声——”

金刚道:“不知道,没事儿了,你们进去吧!”

“是!”

祁继忠犹豫着带着几名卫士进去了。

金刚问史克强道:“车呢?”

“我放在街口了。”

“谁让你来的?”

“我是约摸着时间来接您的。”

“好了,好了,你先走,到街口再叫一辆胶皮,我要送金姑娘回去。”

“是,少爷。”

史克强快步走了。

金刚转望金碧辉,道:“格格,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不知道,我还正想问呢。”

“会不会是那天晚上在‘四喜班’的那一帮?”

“嗯,这倒可能。”

“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来路?”

“这就费人猜疑了。”

“别是这件事消息走漏了。”

金碧辉一怔,旋即摇了头,“不会吧!”

“那究竟——”

“不会,不会,这要是因为走漏了消息,那么那天晚上在‘四喜班’的事,又是为了什么?”

“嗯,这倒是——”

秋子突然道:“格格,走吧!”

金碧辉、金刚互望一眼,谁也没说话,并肩行去。

三个人一路默默地,谁也没说话,似乎都在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街口到了,谁也没说话,显然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两辆胶皮,一辆是金家自用的,一辆是史克强叫来的。秋子是个有心人,自己先跳上了叫来的胶皮,这么一来,金刚跟金碧辉就顺理成章地坐了一辆。

两辆胶皮一前一后,在寒风里往前奔驰着。

史克强突然问了一声:“少爷,上哪儿去啊?”

是啊,上哪儿去啊?

金刚转望金碧辉。

金碧辉道:“美琪大饭店。”

史克强听见了,往前嚷了一声:“喂,美琪大饭店。”

□□□

车到了“美琪大饭店”,三个人下了车,金刚跑过去付了头一辆的车钱,然后跟金碧辉说:“我不进去了。”

金碧辉道:“怎么,不进去坐会儿?”

“不打搅了。”

“那明天——”

“明天我会到‘静园’去。”

“好,那就明儿见吧!”

“明儿见。”

金刚没再说什么,跳上车就走了。

望着车远了,秋子道:“金少爷好像闷闷不乐的。”

金碧辉像没听见似的:“进去吧!”

两个人进了自己的房间,金碧辉脱下衣裳往床上一扔,坐下去就点上了根烟卷儿,一句话没说。

秋子边脱衣边道:“想刚才的事儿?”

金碧辉道:“会不会是中国的情报人员?”

“不会吧!”

“你以为不会?”

“情报人员不会用这种手法,看这种手法,倒像是黑社会的人物。”

“黑社会人物?怎么会!我既没招他们,也没惹他们,一点儿因都没有,怎么会有这种果。”

秋子拿着衣裳往后走,突然停步转回了身:“少佐,会不会是土肥原——”

“土肥原!”金碧辉一怔:“他怎么会!他有这个胆么?”

秋子冷冷一笑道:“少佐,你恐怕是小看了土肥原了,他要是个胆小如鼠的窝囊废,军部怎么会派他来主持关东军特务机关?”

“可是对我——”

“少佐,别忘了,你现在是他的眼中钉,是他的大对头,要是没有你,溥仪就成了他的囊中物,只要他把溥仪弄到东北去,还愁他不马上升少将。”

金碧辉皱着眉,没说话。

“少佐,土肥原到中国来的时间比咱们久,他不可能不培养他暗地里的势力,明里他不敢对你怎么样,暗地里可就难说了。”

金碧辉微微点着头:“听你这么一说,倒是不无可能。”

“少佐,事实已如此,咱们的任务只有土肥原清楚,你一出‘静园’就碰上埋伏,不是他还会有谁?”

金碧辉把烟一扔,霍地站起:“我倒要好好调查调查他!”

“还是真该调查他,要不然咱们的事坏在自己人手里,那才让人看笑话呢!”

金碧辉脸色变了,冰冷道:“土肥原他要是真敢——看我饶得了他。”

“少佐,还有金少爷——”

金碧辉脸色马上就缓和了不少,道:“他不会有问题,我误会他了,刚才他奋不顾身的救我呢。”

秋子失笑道:“我不是说这——”

“那你是说什么?”

“我是说,我看金少爷对你是动了真情了。”

金碧辉脸色微沉,恨道:“别胡说。”

“我知道你不爱听。可是,少佐,你自己也应该看得出来。”

金碧辉脸色又缓和了,不但又缓和了,反而有点黯然之色:“秋子,咱们是不允许动情感的。”

“少佐,我是说他。”

“我知道,也只有辜负他了。”

“少佐,我不相信你能一点都不——”

“秋子,明天咱们就要走了,一旦离开了这儿,这儿的一切就要告一段落了。”

“少佐——”

“早点儿睡吧!明天还有事儿呢!”

“嗨!”

秋子迟疑了一下,拿着衣裳往里去了。

金碧辉缓缓坐了下去,两眼发直,呆呆的。

□□□

这当儿,“静园”正热闹。

溥仪还在暖阁里,另外还有皇后郭婉容,皇妃文绣,李莲英跟祁继忠。

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尤其是皇妃文绣,她更是一脸怒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地望着溥仪:“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们姐妹先商量一下,就算你眼里放不下我这个妃子,总不该也放不下皇后去呀。”

郭婉容没说话,她的脸色虽然也不大好看,可是看起来,好像没文绣那么大的火儿。

溥仪说了话:“你们懂什么,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

“为了我们,我看不出你是哪儿为了我们。”

“你看得出,你看得出你就不会吵,不会闹了,你怎么就不想想,一旦我复了位,难道就没你们的好处。”

“有好处,我知道,一旦你复了位,我们的荣华富贵也就跟着来了。”

“这不就结了么,那你还……”

“我们的荣华富贵是有了,可是我们的丈夫就要没了。”

溥仪、李莲英都一怔。

溥仪道:“文绣,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索性我就告诉你个明白,我就死看不上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狐媚子。”

溥仪又一怔:“你,胡闹,你这是想到哪儿去了……”

“想到哪儿去了!我想得还正是地方,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真要到了东北你看看,你要不把她纳为专宠,我就把眼珠子挖出来。”

“文绣,你……”

李莲英赔着笑脸插了嘴:“绣主儿,您完全误会了……”

“误会了,不会吧,李总管,我就知道你非说话不可,多亏你在这里头拉线,我还没谢你呢!”

李莲英忙双手连摇道:“哎哟,绣主儿,这是死罪,死罪,奴才怎么敢做哪,您可是冤枉了奴才了。”

“你既然明白这是死罪就好,李莲英,这会儿不比当年了,已经没老佛爷给你撑腰了,我也不比珍太妃那么任人欺负,从今后,这档子事你少管,要不然我照样能摘你的脑袋。”

李莲英转向溥仪爬伏了下去:“皇上,奴才……”

“这儿没你的事儿了,你先回去吧,明儿晚上早点儿来!”

“喳!”李莲英站了起来。

文绣冰冷道:“明儿晚上不用来了,从今后没有奉旨也少到‘静园’来,暂时我们不走!”

李莲英一怔,忙抬眼。

溥仪道:“谁说不走?”

文绣道:“我说不走。”

“你这是开什么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没那么好的心情。”

溥仪霍地站起:“文绣,你……”

“用不着跟我这么横鼻子竖眼的,”文绣冷笑道:“你自己也不琢磨琢磨,祁继忠刚才是怎么说的。”

溥仪转望祁继忠。

祁继忠忙哈腰低头。

溥仪突又摆了手:“几声枪响,没什么大不了的。”

“枪响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谁都听见过枪响,可是,你要明白,那几枪是打那个女人的,狐媚子她命大,没打着,她刚从这儿出去就差点挨枪子儿,你还能走么,你怎么不想想,她连她自己都保不住,能保你么?”

“这……”

“这什么,‘一枝香’的教训不够,难道今儿晚上的教训还不够,她是个祸害,她不祥,谁沾上她谁倒霉,你知道不知道,难道非等枪子儿打在你身上,你才明白?”

溥仪没说话。

李莲英忙道:“皇上,约好了的,人家都安排好了……”

“大胆,什么约好了的,跟洋人订的条约说撕都能撕,跟她说了那么句话,有什么不能改的,李莲英,你究意安的是什么心,难道人家安排了龙潭虎穴,刀山油锅,你也非让皇上去不可么?”

“绣主儿,奴才怎么敢,奴才怎么敢!”

“敢不敢你自己明白,那个女人说的话是话,我说的话更是话,就这么决定了,我们不走,东北我们不去了,你去知会她一声去。”

“哎哟,绣主儿,奴才连十四格格住哪儿都不知道,怎么禀报她呀。”

“你听听,”文绣又拿住了理,立即转望溥仪:“这可是李莲英亲口说的,她连住哪儿都不让他知道,她这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哪。”

溥仪抬眼望向李莲英:“你真不知道她住哪儿?”

“皇上,奴才有多大的胆,敢欺蒙绣主儿啊,奴才是真不知道。”

“那……有什么事儿,你是怎么跟她联络的?”

“奴才没法儿跟十四格格联络,十四格格要是有什么事儿,自会派人来跟奴才联络。”

“你听听,”文绣又说了话,“对咱们干吗这么神秘呀,十成她是包藏着什么心,她在日本待得好好儿的,跑回来促请你复辟,她图的又是什么,别傻了,我的皇上,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帮人数钱呢!”

溥仪欲言又止,一跺脚站起来走了。

祁继忠忙跟了过去。

李莲英抬手欲叫,却没叫出声。

只听文绣道:“既然你没法儿去知会她,那就算了,等她明儿个来了再说,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喳,奴才告退。”

李莲英爬在地上给郭婉容、文绣分别磕了个头,站起来退了出去。

文绣马上埋怨上了郭婉容:“姐姐,你怎么跟个没事人儿似的,坐在那儿连吭也不吭一声。”

郭婉容苦着脸道:“妹妹,你知道我这个人,我一肚子的话,可就是说不出来。”

“唉,你太老实了,要不然他怎么敢这么欺负咱们,姐姐,年头儿不同了,有的话要说,不能受气包似的老憋在肚子里,一声不吭。”

“妹妹,你不知道,我怕闹起来不好。”

“我也知道闹起来不好,可是他不把咱们放眼里,并不是咱们无理取闹啊,别怕,姐姐,咱们占着个理字,到哪儿都说得通。”

“唉,全仗妹妹了。”

“自己姐妹还客气,谁叫咱们俩是荣辱与共啊,走,姐姐,回房歇息去吧,今儿晚上他要是上你那儿去,你再说说他。”

文绣拉着郭婉容站了起来。

郭婉容嗫嚅道:“我……还是留着让妹妹说他吧。”

“哎呀,姐姐,你真是,你怎么这么没用。”

郭婉容苦笑未语。

文绣无可奈何地道:“好吧,我说就我说吧,干脆,今儿晚上让他上我那儿去。”

“好。”

“他要是不听我的,看我怎么整他,哼,走,姐姐。”

文绣拉着郭婉容走了。

□□□

金百万还躺在床上,人虽然还躺在床上,可是气色已经好多了。

他这种病本来就是气出来的心病,心里只稍微能想开点儿,病自然也就轻了不少。

翠姑依旧坐在床前陪着谈笑,爷儿俩有说有笑的,挺开心。

挂钟敲过了十点,冬天的夜,这时候已经相当静了。

金百万了无倦意。

翠姑也仍是笑语如珠。

只听金百万笑着说:“真急死人了,又多躺了一天,多躺一天不要紧,害得我这烙饼也得往后挪上一天。”

“那就要怪您自个儿了,谁让您赖着不肯下床。”

“哼,哼,别馋我,等明儿个你再看,这顿烙饼,明儿个我是非吃进嘴不可,最好你今儿晚上就把面和出来。”

他还是真急。

翠姑笑着说:“您又不是吃发面饼,干吗令儿晚上和面哪。”

金百万自己也笑了。

翠姑忽然站了起来:“药凉得差不多了,你该喝了。”

她转身到桌边儿把药碗端了过来。

金百万皱眉道:“好吃的还没吃着呢,难吃的可吃了不少了。”

伸手把药碗接了过去。

“要是不吃这些难吃的,哪儿来的好吃的。”

金百万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举起碗来要喝,忽地,他一怔,目光凝望在翠姑身后。

翠姑下意识地一惊忙回身。

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个人,不是别人,赫然是金刚。

翠姑一怔,喜叫道:“二哥。”

只听金百万冰冷道:“你来干什么?”

金刚不安地道:“我来看看您。”

“用不着,我很好,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翠姑忙转望金百万:“大爷……”

“本来嘛,他来看我了,我不稀罕,病了这么些日子了,他早干什么来着?”

“不跟您说了么,是我不让二哥来的。”

“算了吧,翠姑,你大爷又不是三岁小孩儿,用不着这样哄你大爷了。”

“大爷,我说的可是实话。”

金百万目光一凝,望着金刚道:“你说,是这样儿么?”

翠姑一惊,焦急地忙向金刚施眼色,在她以为他这样掩着瞒着,只要金刚他这会儿点个头,承认一声,不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么。

而金刚偏偏一付不拐弯儿的直性子,他沉默了一下之后居然这么说:“是我一直没敢来看您。”

翠姑大惊,急叫道:“二哥,你……”

金百万的脸色变了一变,道:“你一直没敢来看我,为什么?”

金刚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金百万冷笑道:“是怕惹我生气,还是怕我惹你生气。”

金刚道:“爹,您为什么要这么说……”

金百万突然厉声道:“你让我怎么说!难道还让我给你作揖磕头赔不是,你不来我的病还好得快一点儿,滚,你给我滚。”

抬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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