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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龙腾-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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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在确山。”
“乱说!黑旗令主午前在高升栈,双丑怎会在确山?”
“黑旗令主……这次来了五……五批人,两……两批在庐山,两……两批在……在遂
平,一……
一批在……在濯马庄。”
“湘西谭家兄弟目下走一路?”
“他们往……往南搜的。”
“好,念在你为人干脆,饶你一死,但得昏睡到天明。日后请转告马面无常,太爷手下
留情,飞刀仅射伤他的右胸,留下他的狗命,要他不必管太爷和黑旗令主的事,不然下次太
爷将射穿他的心。”
说完,制了对方的睡穴,将人塞入马厩中,向城南如飞而去。
搜向城南的十二个人有谭氏兄弟在内,他们沿南大街两侧的小巷向前搜,进展甚慢,一
再转折,耽误了不少时刻。到了城南附近,中海巳先到一步等候他们了。
一比十二,对方是否有高手在内,难以估计,中海不得不慎重从事,俾免自陷绝境。因
此,他藏匿在一道屋脊上伏倒向下瞧,注视着逐渐搜近的人。在明亮的月光下,他看到谭氐
兄弟走在右侧,显然走在前面的人身份,地位和艺业,都比谭氏兄弟要高。译氐兄弟的造诣
他未领教过,但决不会太差至少在内力修为上说,必定比他高明。
想起在客栈突袭马面无常时,那两个错剑震退他的人,他心中不由懔然,忖道:“我的
练气基础太差,假使早两年遇上明师指点该多好?飞虻剑客邹老前辈所赠的两仪心诀根本是
不可能练成功的练气术,我得再下些苦功才行,内力修为不够,即使有宝剑也无法和绝顶高
手一拚!”
他对两仪心诀缺乏信心,在邹老人的三天指点下,竟知难而退,只遵照天玄剑所授的心
法下苦功进展虽速,无如基础不够深厚,与那些浸淫于练气术数十寒暑的高手相较,自然不
可同日而语。用而后知不足,碰上真正的高手,他感到自己确是差劲。假使不是他机警过
人,并且剑术和飞刀术高人一等,可能早已死在别人的手中了。因此,他痛下决心苦练的念
头,不断地驱策着他力求上进。
权衡实力,他不愿冒险以一敌十二,决定仍然宁可斗智不斗力,必须找机会将谭氏兄弟
引开,在他们的口中迫出口供,并且设法离间黑旗令主与龙虎风云会的感情,扩展他们之间
的裂痕,挑拨他们互相火拚。
他从后方绕出,紧蹑在谭氏兄弟的后面。
谭氐兄弟这一组共有三个人,另一个是个身材壮实的中年大汉,手提一柄哨棒,举止沉
实,是个老江湖。
机会来了,这一组三个人进入一条小巷,与其他三组分开了,互相不见面,中间隔了一
排房屋。
他拾起一小块瓦片,抖手向壮实大汉身后抛去,扭头便走。由壮实大汉的举动中,他知
道对方很了得不敢过于接近,小巷中不易脱身,近身偷袭太过冒险,必须将他们引走,远离
其他的三组人。
“叭”声轻响,瓦片在地面坠碎。不但壮实大汉火速转身,谭家兄弟也闻声知警,迅疾
地贴壁戒备。
“有贼!”他叫,向后狂奔。
二人急起便追,追出了巷口。
他折入另一条小巷,一闪不见。
“招呼其他的人,沈兄。”谭家昌向壮实大汉叫。
沈兄一面狂追,一面说:“不必了,是个鼠辈,咱们擒住他问问,不必惊动其他的
人。”
中海沿小巷急掠,到了一处偏僻的荒野,往灌木丛中一钻,故意将树枝弄得扑簌簌怪
响。
“那儿走?”沈兄飞步赶上沉喝。
中海已经取掉臂巾,窜至林后的矮草坪,向下一伏,再俯身蛇行向侧方远窜出十余丈,
再将臂巾缠上。
三个人追至草坪,失去了中海的身影,沈兄在林缘向四周定神细察,四面鬼影全无,远
处疏落地散布着一些房屋,可能是城西南的贫民窟。
“看这儿。”沈兄指着脚下说。
谭家昌瞥了一眼,低笑道:“由左面窜走了,这笨贼。”
枯草的叶片上,淡淡的白色浓霜有被人践踏碰触的痕迹,在月光下看得真切,一看便
知。
沈兄冷哼一声,低声道:“谭兄,咱们分道抄出捉他来问问。”
“好,舍弟从右抄出,兄弟走左面。”
三人一分,相距五六丈向前急射。沈兄沿着中海所走的路急窜,单哨棒作势戒备。
中海毕竟江湖经验稍差,一时大意忘了留着霜痕,这一来,他不得不面对面应付突变
了。在沈兄相距在三丈左右,他拔剑出鞘,左手拔出两把飞刀,徐徐站起。
沈兄见人影升起,再一看对方左上臂缠有臂巾,挺身急走两步讶然叫:“咦!你是……
风!”
他喝问暗语,中海却莫明其妙,无法回答,信口道:“沈兄,是我。”
他早已听到谭氐兄弟和沈兄的对话,所以想将对骗倒,只消对方大意走近至两丈内,便
可用飞刀塞了。
沈兄不愧称老江湖,一听口气不对,重新伏下叫:“谭兄,小心,在这儿。”
左右的谭氏兄弟相当机警,立时也伏下了,小心奕奕移近,形成三面合围。
中海见妙计落空,对方伏下之后,飞刀便不宜使用了,冒险向前移步,一面忖道:“必
须速战速决,免得让他们召集同伴赶来声援。”
他可以用飞刀一举将对方击毙,但难在他必须留下活口,因此便不能射要害,况且对方
的艺业还未摸清,飞刀能否有效还难以逆料。再说,经常使用暗器,说起来也不见得光彩,
对方只有三个人,夜间用暗器有失光明。因此,他的飞刀迟迟未发,如不是生死关头,他还
不打算用飞刀。
谭氐兄弟已接近至三丈内,沈兄以棍护身,站起叫:“阁下是谁?亮名号。”
中海哈哈一笑,说:“就是阁下要找的人。”
沈兄不再顾忌,欺上问:“你是大地之龙,可找着你了。”声落,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发出警讯中海一惊,不迅速解决便糟了,一声长笑,疾冲而上,招出“落叶飞花”,展开抢
玫。
沈兄有点顾忌,不敢硬接,扭身避招,哨棍拦腰便扫,棍中段的铜环发出暴响,立还颜
色。
谭氏兄弟同声暴喝,长剑映月生辉,龙吟倏发,同时从两侧攻上,也截住中海的退路。
中海知道哨棒会析回,不能接架,接棍头棍身便会乘机捣入,接棍身棍头便会折回击
到,他向侧飘闪三尺,一声低叱,旋身接住了抢来的谭家盛,“铮”一声暴响,双剑硬接,
两人同向侧飘,半斤八两功力悉敌。
在未与长春子交手之前,中海不想发挥追电剑无坚不催的威力,除非万不得巳,决不击
毁对方的兵刃,因此双方的兵刃一触即分,旗鼓相当。
沈兄乘机迫到,“老树盘根”急取下盘,“着”大喝一声。
中海如果后退避招,刚抢到的谭家昌必定可以检便宜从背后下手,只好向上跃。
“哈”一声怪响,哨棍的棍头突然向上飞,“喳”一声自靴缘掠过,危机一发,左腿几
乎送掉。
事急矣!不得不冒险用绝招制敌。
他的剑向下沉,“铮”一声抢制机先,将哨棍拨开,人如电闪,剑化龙腾,脚落实地招
出“拂云扫雾”,抓起这刹那间的空隙,揉身抢入对方的怀中,剑气倏发倏敛。
这瞬间,他的剑剌入沈兄的左胁背。沈兄的棍尾一折,“噗”一声也击中他的左胯,凶
猛的打击力道,将他向右震出八尺外,脚下一乱,几乎坐倒,人未稳下,谭家盛已然到了,
兴奋的喝击惊耳:“躺!小辈。”
“接刀!”他几乎在同一瞬间叫出,发飞刀自救。
同一瞬间,沈兄“啊”一声怪叫,连退五六步,突然坐倒在地呻吟不已,左胁背血如泉
涌。
“砰砰!”中海也失足跌倒,左胯的一棍他有点禁受不起。
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谭家盛,满以为便宜检到了,一剑削中海的右小腿,十拿九稳啦!
岂知只顾杀人,却未料到中侮突发飞刀自救,听到喝声,银虹已到,相距太近,想闪避已力
不从心,百忙中猛一挫腰,剑向上拂。
“叮!”剑击中了飞刀的柄部,银虹一歪,仍然一闪即至,“喳”一声钉入右肩井稍下
处,深入肺部。他浑身如受电击,猛地一震,再向前仆倒。
同一瞬间,谭家昌已一闪而至,一声怪叫,剑出“流星坠地”,剌向中海的胸膛。中海
仰面倒地,背部刚着地,剑已刺落,命在须臾。超人的反应力令他奋勇急滚,反而向谭家昌
的脚前滚去,追电剑脱手丢掉,一把扣住谭家昌的足踝,凶猛地滚动。
谭家昌的剑落了空,剌入地中半尺以上,仅从中海的左外侧擦过,伤了衣衫裂了一条小
口子而已可是,他感到右脚胫骨像被千斤巨物所压,痛入骨随,想撤腿后退,但踝骨已被扣
实紧紧地压在地面无法收回,想用后面的左腿反击,奈何重心已失,无能为力。他“哎”一
声怪叫,身不由己直挺挺地坐倒。
中海仍向对方的下身滚,背部翻上压住对方的下身,再一滚右手顺势反拍,“噗”一声
闷响,拍在谭家昌的胸腹交界处的蔽骨上。
这地方是脆弱的要害,禁不起打,一掌下去,人全身都会发软,力重可以致命,力轻也
感到吃不消,假使蔽骨受了伤,至少也得躺上三两个月。
“嗯!”他轻叫一声,痛软了。
中海一跃而起,拾回了追电剑。十余年来打熬出来的筋骨皮肉,不分寒暑风雨不懈的
锻,使他禁得起打击。沈兄那棍他挨得起,只是疼痛感并未全消而已。
首先,他将飞刀取回,缴了三人的兵刃扔得远远地。三个家伙的伤势都不轻不重失去了
反抗力。
远远地,有不少人影向这里狂奔,远着哩!
他一把将谭家昌抓起,“拍拍拍拍”右手发如电闪,先给对方四记阴阳耳光,再放倒在
地用膝盖压住对方的小肮。
“老兄,你先苏醒苏醒。”他恨恨地叫。
谭家昌有种,发出一声糊的咒骂。
他的右手食中指点在对方的眼上,凶狠地说:“问一句答一句,不从实招来,太爷先挖
掉你的眼珠子,再割断你的手脚大筋。”
谭家昌横不起来了,凶焰全消,哀叫道:“请……请高……高抬贵……贵手。”
中海的声音相当大,是说给沈兄听的,问道:“你是风云会派到黑旗盟卧底的人,除了
你兄弟两人,还有谁?说!”
“在下委……委实不……不知,会主高……高瞻远嘱,深谋远……远虑,人所难测。到
底有……
有多少,谁……谁也弄不清。”
只消听谭家昌的口气,中海便知必定问不出什么结果来。长春子老谋深算,早已事先默
默布置爪牙,分配至各地打入江湖豪群的内部,每个人除了知道自己是风云会的人外,不会
知道其他会中派来的人。
正如谋杀他父母的主凶一般,由一人出面收买第一个凶手,第一凶手收买双头蛇,双头
蛇收买虎爪追魂,虎爪追魂再找到疤眼老三。动手时临时聚会,暗中行凶,事后各散东西。
因此任何一个人出了意外,线索便会中断,除非找到其中一人逐个追索,不然决难找出主事
的人。
要想弄清风云会分派至各地活动的人,必须找到首脑方能迫出。即使逼死谭家昌,也必
定问不出结果的,用不着枉费心机,同时,他并不想追问,赶来声援的人快到了,他必须
走。反正引起那位称为沈兄的人起疑,他便算是达到目的了。
他再抽了谭家昌四耳光,沉声道:“记住了,老兄。你是令主的人,食人之禄,忠人之
事,江湖上最犯忌的事就是吃里扒外,伏线卧底亦为人所不齿。要就忠于令主,不然就离开
黑旗盟回到龙虎风云会去。记住,大爷警告过你,要在令主身侧恋栈不去,干你那卑鄙的勾
当,大爷会好好的整治你,或者禀明令主,由令主决定你的生死。别再寄望龙虎风云会可以
永远庇护你的安全,要杀你真是易如反掌,任何时候你兄弟俩都可以发生意外,决非空言恫
吓,反正你自己心里明白就是。”
说完,向远处急掠,去势如电,三两起落便消失在茫茫暗影中。
听说施姑娘已经过了遂平,他心中大急,回到先前买食的农舍,草草度过一宵。他的金
银并未遗失,买了一匹建骡,换上灰直,脸上找一包黄果子捣碎做染料,加上些少明矾和锅
灰,脸面和手脚变了颜色,成了一个庄稼汉。
整个人变了样,成了一个背部微驼的村夫。灰夹袄直加上一双多耳麻鞋,头顶盖上一顶
老旧的三片瓦。破包里背在背上,破荐垫下藏了用布包好的追电剑。跨上骡背向确山驰去。
任何人看了他的打扮,都会以为他是个骑光背骡赶集的村夫。
事先,他已打听清楚遂平至确山途中的地名,但竟没有人知道濯马庄在何处。他想知道
黑旗令主有一批人留在濯马庄,不知有何阴谋。同时,他也希望安庆双丑已从确山赶来濯马
庄会合,也免得到确山和小襄王碰头。
他却不知,一天一夜中,施姑娘已经深陷牢笼,危在旦夕。
日日日半年来,她居然敢四出奔波,代父传信给各地的友好,要他们及早藏身,真够辛
苦的。这次他从京师到南京,走徐州进入河南,目的是到许州暗访乃父昔年的好友八爪苍龙
丘宪。这位的老前辈隐世二十年,宛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任何人也不知他下落,仅谣传他呆
在许州,连乃父天玄剑也不知他老人家的下落。
行走江湖其间,少不了经常伸手打抱不平行侠仗义,没想到在徐州挑了龙虎风云会的秘
窟,露了行径,惹下了天大的麻烦。恰好碰上小襄王正在归德附近行脚,看穿了她的底,为
了慎重其事,暗中调动大批人马捉她。
她蒙在鼓里,丝毫不知已经被人钉上了。幸而她为人谨慎,飘忽不定,钉梢的人疲于奔
命,消息经常中断。这就是小襄王不敢操之过急的原因。
她到了许州,白费了几天工夫,得不到八爪苍龙的消息,反而让小襄王有从容布置天罗
地网的时间,真是天意,合该她倒霉。
她离开许州后便化装成小流浪汉的身份,不再急于赶路,坐长程马车直放湖广,想瞒过
江湖人的耳目,居然被她平安地到达遂平。
遂平有骡车店的分站,乘客在这儿上下。站中有黑旗令主的眼线,也有龙虎风云会的暗
桩。她居然瞒过了龙虎风云会的人,却逃不过黑旗令主布下的眼线。
黑旗令主一代大豪,只因交错了朗友,与长春子的得意门徒湖海散人结为知交,反而被
湖海散人所算,被迫替龙虎风云会卖命,内心的痛苦不言可喻。因此,他虽发现施姑娘,却
不敢声张,暗中安排要让姑娘平安脱险。
可惜,事与愿违,白费了一番心血。骡车站中,先前在五里亭遇上汝州五霸的大车也在
这儿下客车把式以及车中的客人,将遇难的事加油添醋地传出,引起了不安的骚动。消息传
到了姑娘耳中,她心中暗惊,认为遂平可能有大批江湖人活动,决非佳兆。目前敢于在江湖
上明目张胆胡作非为的人,非龙虎风云会奠属。她不敢再多逗留,必须及早离开为上。
马车预定在遂平停留两刻时辰,然后南下,夜宿南乡集,次日已牌时分到达确山,但她
心中有所顾忌,等不及急于上路,便赁了一匹小驴,急急南行。这一来,反而引起了龙虎风
云会暗桩的注意,终于被人看破了她的伪装,立即飞骑禀报确山的小襄王。
至于马面无常,这家伙奉命在遂平阻止施姑娘可能随行的同伴,用不着他前往动手,他
却缠住了中海,同时遣走了黑旗令主留在遂平的人。
黑旗令主早一步发现施姑娘,苦于有龙虎风雩会的人在旁,不能贸然出面,只好先带着
人走了。
驴车店出租的小驴十分扭,它永远不会听从顾客的驱策,永远用不慌不忙的步度走路,
有时甚至会作弄客人,说不走就不走,任凭鞭策死不听命。毛病来了,它会往沟边走,会往
树干上擦,把客人吓得心惊胆跳。
这种驴不用赶驴的人,各站的驴皆行走着固定的路线。客人先交租钱,尽避牵走可也,
店里的人决不怕客人将驴骑跑,因为小驴到了目的地之后,连止蹄的地方也有一定处所,到
了站,它决不会多走一步,等候管驴的小前来带它上厩,客人根本无奈他何。
施姑娘骑上小驴,蹄声得得向确山赶。她心中焦急,小驴可不急,慢条斯理从容不迫,
急得姑娘心中冒火,用上了硬劲。偏偏小驴不买赈,反而愈走愈慢,欲速则不达。
她渐渐心中纳罕,怎么后面不见有马车赶来?
并不怪,龙虎风云会的好汉们,已经封锁了交通,南下的车马,全被栏阻在城南十里地
的吴庄,翌晨方解除封锁。他们做得太过份,反而因此引起了姑娘的疑心。但在龙虎风云会
看来,认为这种举措可以阻住泵娘随后而来的同伴,却未料到姑娘只有一个人,并无同伴。
遂平到濯马庄,整整五十里。这是一座小河旁的三家材,原称三马庄,有三家姓马的人
在此地落业生根。
两年前姓马的迁走了,由一家姓翟的人买下了这一带的田庄,大兴土木,建造了一座不
大不小的土寨,将西南面的丘陵地带开设成一个占地广扩的大牧场,养了三百余匹健马,上
千头牛羊。小河穿过丘陵地带,向东流入汝河,牲口经常在小河旁饮水,在河的南面草原和
灌木丛中奔驰。因此,小河被人称为濯马溪,土寨子因溪出名,附近的人戏称它为濯马庄,
意思是姓翟的来了,洗掉了原来的马姓三户人丁啦!难怪中海在遂平庄打听濯马庄,当地的
人一问三不知。
濯马庄的人在本地只算是新迁来的土财主,但在江湖中却是大大有名的,绰号称神爪需
蛟,姓翟名俊贤,黑道朋友无人不知。没人不晓。目前他改了名,不叫俊贤,叫荣茂。当地
的人因为他生得高大凶猛,黑脸膛乱虬须不怒而威,所以称他为霍爷,背地里叫他做黑煞
神。
神爪黑蛟本是太湖的水寇,上了年纪爱惜性命,不再干打家劫舍的风险勾当,急流涌退
洗手做良民。他是玉麒麟成君玉的好友,事实上他根本无法摆脱杀人越货的强盗生涯,暗地
里仍与那些赋子贼孙保持交往。
他看上了这处通衢大道的好所在,不但风水佳,而且西南角百十里绵绵不绝的丘陵地
带,向西南伸展至确山县西北的朗山、竹沟,不但可以作为大好的牧场,更可作为逃匿的好
地方。因此,他带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神不知鬼不觉地收拾了马家三户的人丁,建起他的濯
马庄。
玉麒麟是龙虎风云会的内主坛副坛主。内主坛和外主坛都设有四名副坛主,但内主坛的
权力比外主坛大得多。内主坛掌理决策,外主坛负责执行。因此,他与马面无常在名称上皆
称为副坛主,但一内一外,事实上完全不同,外主坛的人,对内主坛的风云人物一律行晚辈
礼。
神爪黑蛟因友而贵,因此也成为龙虎风云会的会友,濯马在也因此而成为龙虎风云会的
秘窟和宿站,也是情报的搜集与交换中心。牧场中,零星散布着不少秘密房舍,藏污纳垢,
危机四伏,不许任何人在附近乱闯。
濯马庄建在官道的西南,相距约十来丈,路旁设有两间野店,前后五里之内没有村舍,
贪赶路而错过宿头的人,可以在这儿打尖投宿,马贩子则可沿大车道入庄,自有人加以照
顾。往来的朋友,自然得经过许诺盘查,方可入在投帖拜会庄主。
施姑娘午间从遂平出发,按行程,她该在濯马庄以南十里地的黄酉集投宿,半天走六十
里,小驴胜任愉快。
可是她和小驴闹上了扭,看看黄昏已临,距濯马庄还有十里远近。
沿途她一直不见南下的车马,心中起疑,不由她不提高警觉。偏偏该死的小驴找她的麻
烦,歪歪倒倒摇摇摆摆地愈走愈慢,看光景,她必须及早落店了。但骡车店在黄西集,她不
能在半途找地方歇宿,一气之下,她下了小驴,气虎虎地牵着驴儿赶路。
小驴怎强得过她?先是挣扎,最后被拉得受不了,乖乖地跟着急走。
暮色四起,落日余晖映得大地一片火红,远处炊烟袅袅,群鸦归巢。她焦急地向前眺
望,笔直的官道上空荡荡地鬼影俱无。
“糟糕!这该死的小草驴可把我坑惨了。”她恨恨地咀咒。
蓦地,她听到身后蹄声急骤,两匹俊马已到了后面里余的官道弯曲处。
她想:“找个人来问问,看前面可有宿处?”
不久,蹄声如雷,两人两骑并辔骑来,渐来渐近。
“吆喝,慢些儿!”她压着嗓子大叫。
小驴突然一声怪叫,猛地一蹦,“拍”一声绳倏断。
她吃了一惊,骂道:“你这该死的畜生!”
她想抓起驴络头,小驴却发起性来,像是离弦之箭,跃过路侧的水沟,落荒狂驰,渐渐
去远。
她长吁了一口气,不再追赶,气愤地自语道:“早知如此,还不如靠一双腿赶路呢!这
该死的臭驴。”
两匹马勒住了,骑士是两个五短身材的生意人,右面那人笑道;“小兄弟,有麻烦
么?”
她只好苦笑,说:“别提了,我的小驴跑掉啦!老兄,前面有宿处么?”
“八九里地是濯马庄,那儿有客店。这样吧,咱们带你赶两步,明天再来找驴,可
好?”
她怎能和陌生的男人同乘一匹马?当下摇头拒绝道:“谢谢你,小可还能走,两位请
便。”
两骑士并不坚持帮忙,说声“得罪”迳自策马走了。八九里路不久便到,奔到了丁字路
口,一名骑士向挑着灯笼店伙叫:“点子将到,少庄主来了么?”
“刚到,入庄不过片刻。”店伙高声答。
“小心了,留下她。”
“小的理会得。”店伙答。
马匹奔入岔路,冲入庄门不见。不久,数十名大汉将小店四周团团包围,伏身在树林丛
草中,严阵以待。
庄中灯火尽熄,但大厅中灯火通明。中间的虎皮交椅上,踞坐着小襄王,右首是黑旗令
主叶星河黑旗令主一袭黑袍,佩着七星剑,脸色阴沉。他就是在雁石从子午断魂手中救出中
海的黑袍老人。
两侧的大环椅上,坐着麒麟双豪,人熊的伤势已经痊愈,依然龙马精神。之外是玉书生
荆伟明、云栖生、司马长青。天南剑客薛冠生,三生全到了。凤阳七女剩下的两个也在座。
天南三剑默默地坐在最远处,冷冷地注视着小襄王。
方的剑向上飘,接着剑虹下沉,贯入对方的小肮。
她斜身从侧掠过,到了墙下飞跃上墙,扭头一看,施汝正脚下虚浮地奔来,后面灰影如
电;快追近身后了。
只消看第一眼,她便知施汝受了伤,大吃一惊,猛地将剑脱手飞掷。
追施汝的人不敢用剑攻上盘,怕失手将正主儿剌死,正俯身出剑,点向施汝的腿弯,却
不知上面有剑下降,“喳”一声贯入他的后脑,一声未出便向下仆倒。
施汝右胁被金刀卓泰撞伤,但要不了他的命,咬紧牙根向上纵,脚下一触墙头,浑身突
然一软,向下便坠。
素素一把抓住他的手,背上便跑。
施汝低声道:“入庄,由庄中脱身。”
素素也恍然大悟,高手全在在外,庄中该是最安全的地方,沿寨墙跑怎跑得了?她向下
纵,果然下面没有人。
“入屋放火,向东走。”施汝在发令,扭了扭身子,又道:“我不行了,放下我,我替
你阻止追兵。
“不!咱们生死相共,患难同当。”素素叫。
“放下来,你的安全与否,关乎江湖大劫,我算不了什么的!”施汝挣扎着叫。
“闭嘴,你把我素素看成什么人啦?”
辩论声中,窜入一条小巷,又进入一所大宅院,遇上一群女人,灯光下,人影乱窜,喊
叫声大起两人抢入内间,夺灯放火,再由屋后窜出。屋后是马廊,素素心中一动,接过施汝
的剑,说:“好,快!”打开廊门,在几匹健马身上剌了几剑,砍开所有的木栏,马见受惊
向四面八方狂奔。
两人弄了两匹马,用绳索做了两个套圈,捆住马腰,脚套入后面的圈中,手拉住前面的
圈套,并控住络头的绳,一前一后向东狂奔。“在他们赶回之前,咱们必须从东面出寨。”
施汝叫。
马嘶声大起,庄中大乱,赶回庄中的人已经入庄,两匹马却奔向东庄门。
小襄王太过自信,作梦也没料到施素素非但不向荒野逃命,反而从庄中脱身。因此,庄
中没有高手防守,只有黑爪神蛟的手下小贼,派不上用场。
素素和施汝入庄之后,便在房舍中乱窜,等到小襄王率人赶回,庄中已经大乱,谁也不
知道两人究竟藏身何虑,像是一群被捣了窝的蜜蜂,循叫喊声发起处聚集,瓦面上人影起
落,飘掠如飞,庄中各处马群嘶叫奔窜;乱得一塌糊涂。
要命的是大宅中火起,锣声狂鸣,庄中的人忙着救火,高手们也分散在各处搜人,谁也
没想到人已经利用马匹走了。
马儿四出奔窜,施汝和素素藏身在马腹下,绕到了西寨门,寨门已闭,墙门楼两侧,四
五名管门的大汉衣衫不整,迷惑地眺望着大乱的庄中人群。
“硬闯,上!”施汝叫,滑上了马背,踢掉套圈。
素素的马冲向门下,突然脱出马腹,人似怒鹰冲霄而起,跃上高仅丈余的寨墙。
一名大汉吃了一惊,退了两步叫:“什么人?你……”
“阎王老爷!”她叫,冲上一掌挥出。
大汉百忙中伸手急封,一面拔刀一面叫:“鸣锣报警,老三,啊……”
姑娘不等他拔刀,另一掌急出,闪电似的劈在对方的右胁下,胁骨应掌立折,她伸手找
出对方的单刀,一声娇叱,旋身一刀扎向从后面扑上擒人的另一名大汉的胸口,刀光一闪,
刀尖透后背而过。
施汝已用剑剌倒另两名大汉,叫道:“下去,快走!”
两下跃下寨墙,向西面的荒邻牧场的陵地带落荒而逃。
门楼上锣声震耳,警讯传出了。
不久,大群人马出了西寨门,漫山遍野向里搜,同时,另一批人马沿牧场的小径全力驰
向远处,要截住西面山区的退路,阻断两人的窜逃方向,天明不久,各处的截击人马已布置
妥当,牧场镑地通道全部封锁完成,就等警讯传出的时刻到来。
牧场中心的一栋木屋中,暴跳如雷的小襄王带了一群人坐等,咒骂着昨晚把守西面的
人。
分配在各地守候的人,以及负责策应巡逻的小组,皆携带者警锣和流星箭,任何一处发
现两人的踪迹,只要警锣一响,或是流星箭升空。所有的人便会从四面八方奔来接应,准备
得十分周到,看来两人插翅也难飞出这处丘陵区。
一匹健马从庄中驰出,直奔牧场中心的木屋,马上的骑士浑身大汗,在木屋前下马,由
门外的警卫将他引入屋中,木屋内,小襄王气尚未消,对高大如熊,满脸虬须宛似锅底的黑
爪神蛟暴燥地说道:“你说,牧场外围所派的人手够是不够?”
黑爪神蛟摇摇头,说:“西南至朗山的路径太过隐秘,林深草密,委实抽不出人
手……”
“胡说!难道你不能将庄中的人抽调出来么?”
“只……只是,万一有人到庄中闹事…”“废话!谁有那么大的胆于敢前来捋虎须?快
去,把庄中能派上用场的人通通给我找来。』“是,属下遵命。”神爪黑蛟无可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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