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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龙腾-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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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
“掳劫?废话!咱们要你们七个人陪伴,两天后,咱们攻入村中找来代替的人之后,你
们便可自来自去。”
飞燕荆萍格格娇笑,道:“会长料事如神,已知诸位必会找上我姐妹。走,先到你们的
住处,但七妹必头返回府城禀报。”
“好,六个也行,叫她走。”
七妹兜转马头走了。
锦毛虎向疤眼老三说:“老三,你留下来看看那家伙是什么玩意,宰了他赶快回来。后
天咱们洗村,即使村人去请救兵也远水救不了近火,用不著在道儿把守了。”
表眼丧门冷笑一声,说:“宰他?我得好好将他消遗哩!回头见。”
留下了疤眼老三,十名男女呼啸著驰向谷北。五雄的居所仍在芳尾村,距遗儿只有三里
余。
疤眼老三先在村四周小驰一圈,然后向谷口驰去。
罢离开村南不足半里地,突见前面小径上青影急掠如飞。三里之内全是田野,一览无
遗,人一出现,三里外便可看到了。
“这小子来了。”他向自己说。
前面是滔田,不宜马儿骋驰。他立即兜转马头,回驰至村西的旱田中驻马以待。
来人果是中侮,他藏在草中,眼看只有一名绿衣少女策马向谷外奔驰,他搞不清是怎么
回事,好奇心动,立即向谷内急掠。
他看到先前迎面而来的一人一骑突又回转,不由大惑不解。环顾四周,方圆四五里谷中
的田野里根本不见有人,先前的绿衣少女也不见了形影,只看到□集在寨墙上向外观看的居
民。
“唔!五雄还末攻破村寨,我来得正是时候。”他自语。
五雄的穿著打扮相同,他以为眼前这一人一骑,就是先前在谷口问诰的入,反绕村西向
疤限老三奔去。
材西的寨墙上人头攒动,先前他们以为是官府派来援救的人,岂知却是五雄的帮手,令
他们心胆俱寒。眼看又来了一个人,他们目不转睛提心吊赠地注视著外面的变化。
疤眼老三高踞鞍上,冷冷地注视著渐来渐近的中海,一大一小的鬼眼冷电四射,杀机怒
涌,一手把住鞍旁的五爪飞爪百链索,将索头结在马鞍的判官头上,□绳也挂上,严阵以
待。
中海在三丈外站住了,疤眼老三蒙了脸,但一双鬼眼仍然留在外面,只消看了第一眼,
他就不自禁地热血狂沸。半点不假,这人大环眼,四方额,左眼小些,一道刀疤斜头挂眼
梢,因而眉秃眼角下挂,疤痕外翻,状极可怖。
他强按心潮,堆下笑,拱手道:“疤眼,还认得在下么?”
疤眼老三檠桀笑,阴森森地说:“呸,什么东西?你就是大地之龙么?”
中侮举步徐徐走近,紧吸住对方的眼神,笑道:“咦!绑下,你不认识在下了?千里迢
迢在下闻讯赶来找你。想不到你将七年前的故人都忘掉啦!”
疤眼老三一怔,困惑地问:“七年前的故人?见鬼!七年前太爷那有你这种朋友?潜山
九虎的话太爷不信,但你似乎真像有那么回事似的,岂有此理?你……”
“嗨!你老兄真是贵人多忘是,七年前咱们兄弟相称,在湖广做案…”
“在湖广做案?去你娘的!七年前在湖广,太爷独来独往横行一方,那有你这么一位朋
友?”
中海早有准备,一句句往下套,说:“咦!你忘了在道州的事了?”
疤眼老三略一沉吟,说:“唔!候是有那么回事,我到过道州……”
“夏至日之夜,咱们……”
疤眼老三鬼眼一翻,吼道:“滚你娘的蛋!那天四个人做案,那有你这小辈在内?狗王
八!太爷要剥你的皮,你胆大包天,竟敢向大爷讹诈来了,该死!”
声落,取下飞爪,马儿向侧冲,飞爪开始旋舞。
中海热血沸腾,但他居然忍下了,大叫道:“陶兄,你再仔细想想,另三个是谁,怎说
没有我?”
疤眼老三骑马绕著中海汪奔,一面舞著飞爪百链索,一面骂道:“胡说,那晚四个人
中,太爷年纪最轻,另两人太爷虽不知他们的路数,但脸容年岁总还记得,你这小子岂能骗
的过我?著!”
吼声中,飞爪飞舞而至,拦腰抓到。
中海已确定疤眼老三是那晚行凶的真凶了,可惜无法问出其他三人的名号。听疤眼老三
的口气,似乎不知另两名凶手的名号哩!但至少知道其中的一个,抓住疤眼老三,不怕这家
伙不吐实。
他气涌如山,一声长啸,向下一伏,扭身硬抓扫来的爪索,捷逾电闪。
可是,疤眼老三居然能驭使四丈外的飞爪,造诣惊人,手一抖,飞爪突然上升后退,一
发之差,没抓住。
中梅飞跃而起,向前猛扑。
疤眼老三一声狂笑,马儿似狂风,绕向一侧,飞爪再次猛扫而来。
这次中海不再闪边,疾冲而上。
飞爪索猛的扫到,爪落在身后。中海虎掌倏伸,勾住索向下一仆。
疤眼老三果然利害,功已先发,飞爪突然收缩,疾若电光石火,抓住中海的背部。
一声暴响,抓中了。
中海毕竟棋差一著,冒险抓住了飞索,却未能避开索端的飞爪一击。
疤眼老三一声狂笑,“叭叭叭”在马臀上击了三掌,马儿受惊全力狂奔。
“唏聿聿”马儿长嘶,挣扎著向前奔驰。
敝!中海被爪击中,竟未倒下,他双手握住链索,全力向后带。可是,脚下是旱田,泥
土松不受力,马的拉势太急,急切间稳不住下盘,被拉得向前滑,脚下的泥土翻翻滚滚,尘
土飞扬,连拉十来丈,仍未稳下桩来。
原来他将金针盒栓在腰后,针盒是白金所打造的,坚硬无比,不怕刀砍剑劈,飞爪击在
盒上,亳无用处,反而被震得往下掉,拖在中海的身后像是个……
“吆喝!”疤眼老三狂喜地叫,抽出马鞭拚命鞭打马儿。
马见举步维艰,中海虽站不牢,但神力依然发挥了五成劲道,马儿想放蹄狂奔根本不是
易事。
再拖了五六丈,中海感到身后一震,手中的百链索向下急沉,力逾千钧。
他吃了一惊,连忙松手。接著,他大吼一声,用上了千斤坠,重新抓起链索向后一带。
原来这一带的早田全是平缓的山坡,土薄而瘠,有些地方的巨石无法清除,半隐在土
中。无巧不成书,拖在后面的飞爪突然抓住了石缝,力道骤紧,两面一绷,劲逾千钧,难怪
他抓不牢。
只消略一停顿,他便可以稳下来了。
“唏聿聿…”马儿长嘶,突然人立而起。
疤眼老三骤不及防,几乎跌下马来,总算他了得,百忙中一声虎吼,拔剑猛挥。
“喳”一声响,判官头被砍断了。百链索是砍不断的,他只好砍掉判官头。
马儿向前一沉,中海快慢到了。
疤眼老三了得,左手一抖,三枚霸道而不能用手接的五芒珠脱手疾飞。接著,他抓住断
了一段的的□绳双腿一夹,马儿向前急冲,不但骑术精明,反应也超尘拔俗。
中海并未被仇恨之火迷失了灵智,反而沉著冷静异常,一看暗器有异,不得不躲,躲亦
难以躲开一声怒啸,奋不顾身将匕首掷出,拚个两败俱伤,人向一侧急倒。
相方相距太近,两败俱伤,三枚五芒珠他只能躲掉两个。“噗”一声轻响,他感到左跨
如被雷击凶猛的打击力道将他击倒在地,跨内侧下方剧痛澈骨。
同一瞬间,疤眼老三一声惊叫,人向鞍前一伏,马儿冲出十丈外。地上血花飞溅。
中海的匕首把疤眼老三的背肌邦开一条大缝,长约尺余,深达脊骨。匕首飞出五丈外方
始翩然下坠,可见力道之猛确是惊人。
疤眼老三强忍痛楚,愤怒地兜转马头,不顾背部鲜血如泉,吃力地找出长剑,策马恶狠
狠地冲了上去。
中海命不该绝,五芒珠击中百宝囊与跨骨下方交界处,百宝囊被击穿,然后陷入肉中近
寸,力道之猛,骇人听闻,如果没有百宝囊档上一档,左腿必毁无疑。
生死关头,澈骨奇痛没将他击倒,咬牙爬起,火速将针盒拉至腹部,取出盒里的尺二双
龙针,咬牙切齿候敌。
疤眼老三痛得冷汗直流,他以真中海必定倒地不起,所以要用马踹,举剑的手抖得太厉
害,无法用劲,只好用马将中海踹碎出口恶气。
可是,他所看到的中海居然没有受伤,而且还作势迎上哩!向时,中海手中的怪兵刃映
日生光,一抖鞭,马儿折向,向北落荒而逃。
双方激斗,已接近至村西的寨门。寨墙上人头攒动,眼看两人龙争虎斗,眼看疤眼老三
背部鲜血淋漓,眼看人马逃走:偏就没有人想到用箭将人马射倒。
中海也支持不住了,五芒珠带有芒刺,最忌震动,如果走动时牵动了伤口,芒刺一动,
会令人发软,痛得令人受不了。
他想追,刚一挪动双腿,只感到澈心奇痛突然袭到,腿一软,挫倒在地,浑身冷汗直
流,头脑一阵昏眩。
寨门突然大开,涌出一群村民,七手八脚地搬开可移动的拒马和刺栅,有人用官话叫
道:“壮士请赶快入村,快!”
声落,奔出五个年青人,架起中海,收拾针盒,捡回匕首,连疤眼老三遗下的飞爪百链
索也捡了起来,急急奔入村中。
“谢谢你们。”中海无限感激地向架他走的人道谢。
村中心近北面是吴氏家祠,左首是族长吴琨山的家,楼高院深,甚是气派。祠堂内,住
了一群芳尾村劫后余生的许姓村民,凄厉的号哭声仍然隐约可闻。
整座村庄沸沸扬扬,在人声鼎沸中,中海被送入族长的宅院,安顿在厢房内。
吴琨山年约五十开外,身材修长,神色憔悴。
他立即里外张罗,叫来了村中的草头医生替中海调治。可是草头医生看到中海身旁针盒
里的金针时,俱都一言不发乖乖地告退。
中海半躺在床上,用金针加上匕首,亵狠将芒珠剔了出来。
房外挤满了人,床前有吴琨山和族中的长老,眼看中海用刀剑剔肉取珠,只看得心惊肉
跳。
中海居然挺得住,取出暗器上了金创药,用布中包扎妥当,靠坐在床上抱拳向众人道谢
之后问:“那一位是里正?请前来一会,在下有事相商。”
吴琨山将房门口的人撵开,上前说:“老汉是本村族长,也是里正,姓吴,名琨山。”
中海欠身道:“小可姓海,名龙。多蒙贵村的兄弟相救助,铭感五内。请问老伯,五恶
贼的限期还有多少天?”
“两天,唉!”吴琨山惨然地回答。
“那么,小可必须立即离开此地,免得连累贵村,那些恶贼会籍口找我而不顾期限
的。”
“老弟台,本村已经准备和恶贼们一拚,早晚都是一样,让他们来吧!”
中海挺身移出床外,站稳说:“小可在村中反而无所作为,必须到外面和恶贼们决一死
战。谷北可通向何地,能见告么?”
吴琨山看他居然能若无其事地站起,不禁吃了一惊,急道:“老弟台像是铁打的人哩!
谷北是芳尾村,已被那些恶贼糟蹋得面目全非了。老弟台与那些恶贼…”
“小可与他们不共戴天,这次如果不抓住他们,日后他们往海角天涯一走,便不容易找
到他们了所以我必须早日将他们解决。”
“但老弟台的伤……”
“小意思,皮肉之伤并绍大碍。”
“老弟台,老汉有一不情之请,尚请见谅。”
“老伯有何……”
“请老弟台念在数百名老少将遭涂炭的份上,助敝村同抗五恶贼。据说这五个恶贼横行
天下,无人敢当,今日幸见老弟台敢于和他们一拚,而且已击伤了一名恶贼。敝村的子弟全
是没脚蟹,眼看村庄将成瓦砾场,男女老少难免锋镝之祸,势难自保。尚望老弟台……”
“可是……小可有小可的事侍办……”
“老弟台,就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全村数百名老小?老弟台,老汉请老弟移玉至
祠堂一行看看芳尾村那些被恶贼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乡邻,看了他们的惨状,相信老弟
即使是铁石心肠,也会惨然垂滚……”
中海一咬牙,道:“老伯,领小可至村中最高处一看贵村的形势,并请贵村负责防守的
弟兄一同前往。刚才小可在村外已看到贵村外围的形势,那只能防止一般小毛贼的马步进
攻,但对付海宇五雄这种可高来高去飞檐走壁的强盗则用处不多。那五个恶贼可横行三丈,
直上十寻,来去如风,形如鬼魅,些小竹林刺栅挡不住他们的,可千万别被他们有马匹的事
愚弄了。”
“好,老和先替敝村的子弟向老弟致谢,老汉领路。”
看了四周形劈,中海惨然摇头,向伴随左右的十余个人苦笑道:“除非安下天罗地网,
根本阻不住这五个凶狠的江洋大盗,贵村任何一面皆咀不住他们。”
他说的确也是实情,东北两方是稻田,中间有溪流贯村而回,两面的刺竹林皆有空隙,
设下的鹿箸挡得了马,阻不住人,寨墙也不够高,白天也许可以用弓箭相辅不足,晚间便毫
无用武之地。西面是旱田,防御物比较雄厚,但也不易阻挡轻功高明的人。东面最糟,依山
建墙,剌竹林断断续续,处处都是空隙,站在山坡上往下看,村中的一举一动皆无所遁形。
“老弟台的意思…”吴琨山抽著冷气问。
“小可认为,决难阻止贼人入侵。我相信谷北的芳尾村也有与贵村相同的设备,也相信
贼人必定是在晚间动手入侵的。”
随同前来察看的入,有芳尾村的主事,接口道:“芳尾村的刺竹林比这里更密更厚,贼
人是三更天入侵的,首先效火,然后杀人。”
“天险不足恃,这些东西阻不住敌人的。”
吴琨山脸色泛灰,问:“那么,我们岂不是坐以待毙么?”
“只有两天工夫,太紧了些,想布置埋伏也来不及了。”中海摇头叹息著说。
“老弟台,难道便无法可施了么?”
中海心中很乱,不时背著手踱来踱去。依他的看法,阻止贼人入侵不是不可能,只是他
必须活擒疤眼老三。如果设下能阻止贼人的设备,入侵的人必死无疑,那么,这条线索岂不
又断了?
祠堂前吞烟缭绕,那是芳尾村的人在替死去的亲人设灵祭奠,隐隐的哀号声,令人闻之
酸鼻。
他举目向身畔的人看去,所看到的全是铁青的脸,和惊恐的目光,与发著寒颤的身躯。
这是一群无助的可怜虫,一群被噩运主宰了的弱者,即将到来的悲惨结局巳令他们心胆
俱裂,不公平的神佛已遗弃了他们。
终于,他放弃了自己的报仇念头,向吴琨山问:“贵村有工匠、铁匠、皮匠、和对精于
狩猎的人么?”
“有、有有。”吴琨山急答。
“请将他们请来此地一会,再就是老伯得赶到西寨门,小可算定恶贼必定将伙伴召来找
我。老伯千万不可将小可逗留贵村的事说出,务必也令恶贼们起疑,免得他们提前发动,至
要至要。小可决定设下窝弓一类狠毒埋伏,引他们前来送死。同时,后天小可要主动前往逗
引他们,声东击西,分散他们的实力。今天时辰不多了,晚间必定有贼人前来暗探虚实,须
及早准备。唔!斌村为何不养狗?”
“狗??三天前皆被贼人用毒药与暗器杀光了,乃是敝村接到恶贼来信的前一夜的
事。”吴琨山答。
中侮面露喜色,说:“这是说,贼人事先已进过村了。”
“想必如此。”吴琨山无可奈何地说。
“很好,贼人必定已经摸清了底细,不会再来的了,咱们可以昼夜准备设伏的事。老伯
请往西寨门一走,瞧,贼人们来了。”
北面,远远地尘头大起。
中海顿足道:“遭!那几个女贼和他们结了伙。诸位尽速离开,请工匠快来。”
不久,二十余名老少全来了,听侯中海指示设伏大计。
西塞门外,六女四男十匹马,疤眼老三没有来,正向吴琨山相距三二十丈大叫大嚷。吴
琨山告诉贼人,说中侮已经出谷去了,十人十骑便向谷口追。
不久,全村能动手动脚的人全部出动,锄头镰刀都用上了,全力赶工。
中海心中有数,以江湖人和猎户的眼光,判定贼人可能进入的地方,带著村中的狩猎好
手,布置下捕捉猛兽的玩意。
最可能入侵的道路,利用竹木的弹性安装了不少单弦弩、聚弩、木夹、铁齿钳,击径
□、吊脚环等等,步步生险,处处陷阱。
村西,有用牛筋以强劲的竹片为动力的伏弩、留客住、伸缩钩镰枪、陷阱……
南北两面,凡是可以入侵的地方,除了以上所说的埋伏外,田径旁布置梅花形的箭手
群。每一名箭手皆以两层生牛皮做一袭防身甲,发现敌踪,发箭而不许出坑,坑外的人不分
敌我,一律格杀勿论这条现定一方面可以激起拚死的决心,一方面可以逸待劳杀贼。
因为贼人如果入侵,必定飞步急进,凡是在伏坑外行走的人,必定是贼人:而心怯胆
小,想临阵逃命的人,必被自己人射死,只好伏在坑里与贼人拚命了。
一宿无话,次日一早贼人便不断派人马前来监视,但外围的重要设备大多竣工,贼人只
发现寨墙上所堆积的燎火倒不在意。
当日色西斜时分,中海便发出了警告,说贼人今晚定然前来勘察暗采,必须加倍小心。
他自己背了一把单刀,系了一条牛皮腰带,腰带上有二十把新打造的六寸飞刀。前胸和
后背,有熟牛皮中夹铁板的护身背心,准备和贼人一决,亲自在村中来往走动策应。
受一次教训学一次乖,他对暗器深怀戒心,恶贼们是不会按江湖规矩使用暗器的,他只
好自己设计做一件甲胄防身。
侮宇五雄未料到中海还藏在村内,更未料到村人在大劫临头还敢将中海收留在村中。他
们不在乎碧云谷村的人备战,依然耐心地等待时限的到来。
可是,凤阳七女的飞燕荆萍却不肯多逗留一天,她对陪伴这五个恶形恶状的凶悍丑强
盗,打心底生出厌恶的念头,急不及待地要将他们摆脱,极力怂恿他们提前下手。
最后的期限是明日午正,锦毛虎本坚持要遵守自己所定的规矩行事,但经不起飞燕荆萍
的唆使,决定提前半天动手。
村中的人白昼休息,夜间全部出动。老少妇孺皆藏匿在村南的空旷洼地内,不敢躲在房
台中,怕贼人放火。
三更已过,仍一无动静。繁星满天,远处传来的兽吼鸟啼入耳惊心,夜风萧萧,蛇鸣唧
唧,任何些小的响动,也会令把守的人心惊胆跳。
“今晚贼人不会来了,老天爷保佑。”有人在心底暗叫。
中海反而心中烦躁不安,愈沉静愈令他的心弦绷得更紧,他知道暴风雨快要来了,来之
前必定反常地平静的。
他到了东案墙的门楼,侧耳倾听,低声向身旁的吴琨山说:“四更末五更初须特别小
心。我到村西一走。”
比北不远,十一匹健马成两路悄然南下,马儿的铃已经摘掉,以不徐不疾的速度驰近村
北半里地停住了。
所有的马皆配有头罩、护膝、胸甲、臀胄。男女骑士分为两批,一批带了木造的长盾,
由锦毛虎率领。另一批是轻装,夜行衣,由沧海神蛟率领。
勒住了坐骑,锦毛虎用马鞭向远处的村庄一指,冷静地说:“咱们五更正便开始行动,
老四老五与四五六三位姑娘,务必于黎明前从村东入村,火一起,我这儿立即进攻西寨门。
如果东路受阻,可放起火流星知会一声,我便进攻西寨门牵制他们,以掩护你们乘机入村放
火。诸位,吴家金银财宝堆积如山,不像芳尾村外强中干害咱们白浪费了十多天时光。如果
正如所料,咱们带了美女金帛立即进入江西湖广,好好地玩上两三个月,再另作打算。荆姑
娘,你还有什么交代?”
飞燕荆萍笑道:“没有,祝咱们顺利。事成后我姐妹必须告辞,日后湖广见。”
锦毛虎转向背部仍里著伤包的疤眼老三,问:“老三,大地之龙那小子既然不知去向,
何不托荆姑娘姐妹留意些儿?”
疤眼老三咬牙切齿地说:“不!我要踏遍天涯,亲自活剥了他。”
飞燕荆萍急急接口道:“陶爷,不可,须知小不忍则乱大谋。诸位到江西与湖广享福,
必须静待消息,也许书主有事召见诸位也未可知!寻找大地之龙的事交给我好了,我将传信
本会的四路同道,擒捉那狂妄的小辈交与陶爷处冶,岂不甚好?”
疤眼老三点点头,道:“如此有劳姑娘了。”
“自己人理该尽力,不敢言劳。”飞燕荆萍客气地答。
锦毛虎接过沧海神蛟的□绳,说:“咱们这就分手,诸位先走一步。”
沧海神蛟跃下马背,与夺魄无常向东岔出,两人之后,是凤阳七女的四、五、六三女,
五个人鬼魅似的消失在东面山麓下。
锦毛虎六人十一骑则向西绕,驰向村西的旱田。
中海巳布下天罗地网等候他们前来送死,他们也布下了死亡陷阱等中海至黄泉坡投到。
中海算定贼人必定分两路入侵,主力也必定置在村西,因此他亲至西面候机阻敌。村东
的山林中布置的猎具最多也最巧,应付偷偷摸摸的人也最为有效,他相当放心,就怕贼人不
从东面来。
沧海神蛟足智多谋,但却想到最易接近的地方也就是最危险之处,他以为凭这些愚蠢的
村民决难将他们阻住,守在寨墙上的村民决难阻挡他们两男三女进入村中。
两男三女鱼贯而行,相距四五步,藉草木掩身,接近至距寨墙半里地了。
山高林密,星光无法透林而入,黑沉沉地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摸索而行。
谁也没料到四周危机四伏,谁也没想到那些猎兽的小玩意的威力是如此可怕。中海出身
于狩猎世家,他所安装的小玩意精巧得几乎出神入化,即使在大白天,外行人也不易发现其
中的危机,更何况在晚上?
表使神差,领先的沧海神蛟所走的路,竟然是数道埋伏中的空隙,居然逐渐平安地进入
了腹地。
下面出现了寨墙,相距巳不足三二十丈了。
沧海神蛟站住了,忸勇底声叫:“老五,你和五姑娘向左移,咱们分两路越墙而入。”
老五夺魄无常低应一声,向身后的五姑娘弹指发声,招呼他向左移。
左移丈余,他扭头一看,不错,五姑娘已经跟来了,在他身后不足五尺。
“五姑娘,小心脚下,快接近竹林了,那些钩一样的竹刺讨厌得紧。”他小心地叮咛。
“靴不怕剌,戚爷,何必多虑?”五姑娘不领情地答。
夺魄无常在心底冷哼一声,低声暗骂“不知好歹”,愤然地伸左脚向前一探,脚落实
地,重心前移。
夜黑如墨,他没看到脚下有一个打腊麻绳的活套藏在草中,他这一脚不偏不倚地踏入了
活套中心了。
活套的中心有一块尺大滑板,如果不加力或者力道不够,滑板便不会下沉。假使滑板下
沉,板旁的竹簧片便会弹出,打击另一端扣住不远处树干后拉绳的扣栓,扣栓一松,树干拉
绳立弛,系住活套索的树枝向天空弹出恢复原状,套绳便会随著树枝的弹动猛地位紧。
他的重心向前移,第二步刚迈出,突觉聊下一沉,他随不以为意,因为沉下的幅度并不
太大。
“叭!刷……”两曼怪响倏发,不等他弄清是何变故,只感到踝骨一震,凶猛的劲道将
他拖倒,只听到绳索滑动的怪响人耳,身不由已,“砰”一声凌空飞撞在左面丈外的巨树
上,头下脚上,脚上的套索仍以凶猛的力道收紧,径骨若裂,痛苦难当。
“啊…”他狂叫起来,拔刀收腰上体向上引,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向脚旁砍去,
“喳”一声砍入树干上,但收紧的力道依然有增无减。
变生仓促,附近的人只听到他的叫喊和不远处树枝摇晃的声音而已。
“咦!”五姑娘惊叫一声,不知所借。
右面丈外的沧海神蛟毕竟反应超人,低叫遁:“老五,怎么了?”
叫声中,急切间拔不出刀,抓住了被倒挂在树干上的脚,想用指力弄断活套,岂知活套
粗如拇指上面浸了腊,既韧且滑,拉得又紧,根本用不上劲。
他叫:“我的脚,快!到树后看看,套索在后面穿过树上的洞,把我的脚拉死了,
快!”
沧海神蛟还来不及回答,五姑娘已到了树后,伸手一摸,果然不错,一根巨索穿过凿开
的树孔,另一端不知引向何处,绷得紧紧地,她不假思索,猛得一剑挥出。
“不可砍……”沧海神蛟大叫,想阻止五姑娘砍索。
可是已来不及了,剑过索断。
四面八方异声乍暴,枝叶摇摇。
沧海神蛟见多识广,突地向下一伏,接著叫:“伏下!”
身躯上引,正用手抵住树干想将脚拔出的夺魄无常,索一断便向下掉落。
聚□齐发,从四面八方向树干射来。索断树枝完全恢复原状,同时也引发了各处伏弩的
机关。
“啊……”首先遭殃的五姑娘发出惨厉的尖叫,扔剑便倒,第二声还未叫出,便开始扭
动抽搐挣命了。
接著另外两个女人的狂号,动地惊天,整座山谷回声隐隐,令下面的村民闻之雀跃,也
感到毛骨悚然。
沧海神蛟伏得快,但也感到有东西掠顶门而过,惊出了一身冷汗。
夺魄无常恢复了自由,重重地□落树根,跌了个昏头转向,被女人们的惨叫声惊得心胆
俱裂,顾不得去解仍套在小腿上的活套,火速拔回刀,扭头撒腿便跑。
沧海神蛟不敢追,撑起上身大叫:“老五,不可乱跑,站……”声未落话未完,夺魄无
常狂叫一声,突然向前一仆,倒在三丈外,不住狂叫:“老四,救……救我,老四……”
叫声惨厉刺耳,接著,“砰”一声响,一载枯树倒下了,叫声倏止。但地上仍有沙沙之
声,显然他仍在挣扎。
沧海神蛟惊出一身冷汗,身上发冷。但他不能见死不救,猛地拔出三□刺向身畔一株树
枝砍去。
接住了树枝,他用树枝开路,急急向夺魄无常走去。
他来迟了,夺魄无常已停止了挣扎,右脚被一杷对付山猪的大型犬牙铁夹钳住,肉绽骨
裂。犬牙夹的上端有一根树枝,可随夹翻动,人不倒则已,倒则树枝恰好压住腿弯,爬不起
来。
同时,引动了旁立的枯树,枯树其实不枯,而是故意安装好了的坠木,坠木一倒,恰好
打破了夺魄无常的脑袋。沧海神蛟以树枝开路赶到,人也刚好断气。
沧海神蛟倒吸一口凉气,用火摺子点燃了火流星,通知下面的锦毛虎受阻村外,然后冷
静地替自己的处境盘算。
他到底是个经过大风险的人,临危神智不乱,略一盘算,便被占想出脱身的办法。
五个人同来,四个人死亡,他怎敢再冒险人村?逃得出天罗地网已是万幸了。他向四周
仔细打量先前的树干附近,四、六两女仍在抽搐,可以隐的地看到她们在作濒死的挣扎。
“我自顾不暇,顾不了你们了。”他冷然地低叫。
凭著他超人的记忆力,他摸上了来路,小心奕奕地用树枝探路,直至东方发白,方始远
离了险境这期间,他听到下面人喊马嘶,但分不了他的心,他已无暇他顾。
站在村东北的山麓上,晨曦中,他看到村西的原野中烟尘滚滚,怪叫如雷,马嘶声震
耳,显然那儿仍在展开生死狠斗。
再向村中看去,隐约可看到寨墙上严加戒备的村民,刀枪的寒芒,不住闪动,但却寂静
无声。他只消看了第一眼,他便知老大并未攻人村中,有人在里田绵延的川坡原野中缠住了
老大。
他一咬牙,向斗场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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