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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园田居-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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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是不适合阳光照耀的地方,即便是偶尔得到阳光的眷顾,但最后还是会被这一道道高高的宫闱切割,揉碎过。残缺而阴暗。

宫殿在宫廊的尽头,而宫廊的尽头,却站着一个衣着华贵绝色美人。阳光落在她那一袭代表着低位和光环的华衣,折射出刺眼而夺目的光华,为那张绝美而倾城的俊脸,镀上了一层灿烂的金晕,披拂的长发依旧带着无穷无尽的风韵。

只是那风韵在触摸到一袭血纱丝衣的骆尘鸢时,刹那间变得极度苍白,特别是那涂染过艳丽胭脂红得唇,毫无血色,虚假而嬴弱的像是一层薄薄的红纸。

迎上彼方深幽而冷静的眸,那黑白分明的干净瞳眸,像是两泓波光鳞鳞的寒潭,顾盼流转间,摄人心魄。

“你们的眼神如此相像,都是这么犀利逼人,这么让人一眼看去就会莫名的忐忑的惊慌。”她的声音尽可能的去妩媚,但却已不如昔日那般澄澈和干净,带着苦涩,如陈旧即将断掉的弦,拉出的调子都那么嘶哑和寂寥。

骆尘鸢只是微微一笑,只是一笑,就让在场所有人禁不住屏住了呼吸,仿佛见到一只绝美的蝴蝶,生怕将她惊走。

只是一笑就已见胜负。

醒来后的人已零落而慌张地跪拜到底,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倒地一片,唯独一袭红艳的她,不卑不亢的,直视着眼前这位皇后娘娘。

似乎所有人都忘记呵斥她,忘记提醒她要跪拜,要参见。

蔡婉月亦微笑,扫过骆尘鸢的目光带着不甘和凄楚,但她却拿不出底气来跟她计较。只是换了种方式,她霍地振臂一挥,宽大而华丽的金黄袖襟,带着它独有的尊贵和气势,乌云盖顶般的一旋,“众卿家平身。”

“谢皇后娘娘!”

蔡婉月只是礼节性的点了点头,拖着长长的皇袍,走到骆尘鸢身边,不掩眉目中的欣羡,“亲王妃这身衣裳很合身吧?”

骆尘鸢微微一怔,随即淡笑着回道,“颜色艳了些,似乎不太适合我。”

蔡婉月失笑着摇摇头,“亲王妃肌若凝脂,白皙惑人,本宫看,倒是很适合这血纱丝衣。”

骆尘鸢幽瞳微黯,看着贵为皇后的蔡婉月,一瞬间她仿佛悟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沉下脸,眸中的同情瞬然变得阴冷几分。

“多谢皇后娘娘赠衣。”她冷冷道。

“亲王妃不用客气,这件衣服天下无双,本宫特地从皇帝那边讨来的新鲜样式,看来剪裁的十分合体。”蔡婉月微笑着拉着她的手,亲切的拖着她向主殿走去。

骆尘鸢只觉得那双目光仿佛浸透着无数的冰凌,无论什么落到她身上,她都会觉得发自内心的心寒。血纱丝衣,天下仅此一匹,只有得到帝王倾心的女子,才有资格穿它。

蔡婉月的意思已经不言而明。

骆尘鸢唇角上扬,勾起了一抹自嘲的轻笑。

登基大典早就结束,顺顺利利的,储君继位称帝,国号凝国,改年历为晨年,取义为希望之始。凝王改称凝帝,封太子妃蔡婉月为后,瑞王爷为瑞亲王,宫亲王为文王,姜王为宰相,张彦章回京胜任少丞相……

烟笼凤阙,香霭龙楼,光耀万丈,云棉华流。

君臣相契,觥筹交错,礼乐声扬。执着鸾扇的宫明,双顺光映彩,翩跹如蝶般飘舞。玉骨肌藏,半透的薄衫中,酥胸半露,柳眉翠黛,风容摇曳。

众女在皇后的引领下,翩然出现在大殿门前,莺声旖旎,念过那华祝千秋的辞章,三胡万岁之后,静默这垂首侯旨意。

听到总管太监那尖细而高嘹的“准”字后,才垂首自大殿两侧,鱼贯而入,各自寻找自己的家人。

骆尘鸢尽力的低着头,敛去自己身上哪多人的光华,默默的走在阴暗的边角,默然坐到边角的一处阴暗角落。

文王的座位空着,文王身侧的女眷座位亦空着。

骆尘鸢的漠然看似不起眼,但却在那个上位者看来,是如此的刺眼和漠然。

那身着黄袍的男人,从她翩然落座的那一刹那起就开始流露出危险的光电,带着摄人心魄的迷幻色彩,皮笑肉不笑的应承着身边大臣的吹捧和恭维。

知道那春色旖旎的舞姿曲终,他才唇角勾笑的举起手中的龙角杯,犀利的目光,如同两颗高强射灯照耀下的冰蓝宝石,犀利而冰冷,静静的投向那阴暗卑微的一角,“久闻文王妃姿色倾世,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荣幸让文王妃仰首一看。”

不轻不重的声音,让一直沸然喧哗的大殿瞬间静到极致。

骆尘鸢咬着唇,坚硬的指甲深深的嵌到手心,难以压抑的愤怒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抖,忽然一只带着温润温度的大手轻轻的将她藏在袖襟里的小手包住。

骆尘鸢浑身一震,急转过眸看着那握着她手的人,待看清身边一直默然坐着的人,不由心中一颤,“云……”

“大局。”他没有开口,亦没有转过头来看她,只是轻轻的将那握紧的小手打开,一笔一画,写下这两个字。

大局……

骆尘鸢微微抬头,环顾四周,已经有不少带着探寻的目光向这边投来。

骆尘鸢瞬间明了,大局,她不愿代宫明承受那个可笑的文王封号,默默的坐到边角只能是在防守,而这道防线,任何时候都能被轻易击溃。

她不会认输,但却不代表着沉默就能宣告所有人,她的坚持。

这里是凝帝的登基大典,这里所有人都是主宰凝国未来的梁柱,无论如何,她不能失去了底气。

顾全大局,也许这些满脸堆笑的大臣们,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附和那皇位上的人。

她悄悄的挺直了脊背,同时感激的看了云泽一眼。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周遭的气氛也渐渐的冰了下来。

眼看着凝帝那张阴鸷的脸就要升起一暴戾的前兆,一个动听悦耳的声音忽而娇笑着响起,“宫亲王妃不止姿色冠天下,连那懵懂可爱的脾气也让人心动。陛下,臣妾有罪,请陛下责罚。”

“哦?”宫霄阴鸷的目光微眯,带着复杂而冷漠的口气,清扬,“皇后何出此言?”

“臣妾不知文王忙于国事不能来,所以就让下人们请了文王妃来。谁知道众女眷们以来,臣妾知道自己太自私了,在座的美味卿家都有家眷相伴,又值着这千古华辰,让宫王妃独自一人,孤零零的去守着文王的空位置。唉……臣妾实在该自责,请皇上责罚臣妾没有尽心吧。”

“看来确实是皇后做的不对,那你说该怎么补偿文王妃?”

骆尘鸢咬着唇,冷眼看着他们当着众大臣的面一唱一和,心里却有些茫然。

“皇后想与你并肩齐坐,切记不要冲动,否则对宫明不利。”耳边传来云泽轻浅的嘱咐声。

骆尘鸢紧抿的嘴微微蠕动了一下,依旧僵直着身子,绷紧所有的神经,冷眼看着。

“臣妾想请皇上赐座给王妃。”皇后微笑着请求道。

凝帝笑了,只是目光冷冽,依旧看着骆尘鸢这边道,“那要看看文王妃同不同意了。”宛如一只桀骜不驯的鹰,紧紧凝视着黑暗一角落里的缨红身影。

骆尘鸢面带着微笑,缓缓起身,垂着头,施然站起,抬头。

假如之前听到宫明的话,众人会惧他的威严,不敢贸然开口,那么现在,所有人为那张俊美的面孔,灵动如水的瞳眸给怔住。

无言的浅笑淡淡浮上面颊,让所有人的惊叹和周遭的光华都黯然失色。

衣如花,人美如眷。

蔡婉月望着那波澜不惊的俊美面孔,不由的从心底知道,她比不过她了,也许从一开始到最后都比不过她的美。

骆尘鸢的美,在骨子里,嵌在很深很深的灵魂深处,那种不卑不亢,那种平静刚毅,那种从骨子里都没有的奴颜婢膝,屈尊降贵的自尊,是她一生都无法企及的美丽。

也许真如传说里说的那样,她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她是天女,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女。

跟她比,自己永远只有败。

蔡婉月忍不住握紧双手,也在暗自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嫁给宫霄,即便是那华丽宫衣遮盖下的身躯被打的遍体鳞伤,即便是她知道身边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冷血的,没有人性的暴君。她也在庆幸。

因为她还剩下头上这来之不易的桂冠,这来之不易的母仪天下。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一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些溜走。哪怕……她的温柔的目光微微收了一收,让那仅剩下的最后一丝善意也吞噬。

哪怕牺牲别人的幸福,也要保住。

第二百二十四章 宫宴(2)

于是蔡婉月那绝色倾城的俊脸上,笑得就愈加的光彩夺目,风韵动人。

不少人将目光流连在骆尘鸢身上的同时,夜会回头看一看高高在上的皇后,昔日的凝国第一美人,那来回逡巡的目光,小心而贪婪的在这两张面孔上徘徊,私下比较。

皇后的美在于那份雍容高贵,娇艳欲滴的美,而亲王妃的美,在于那抹清澈平静,归本朔源的美,天然而自成。

只是当两人都绽开唇角微笑时,更多的目光,停留在那张倾城俊脸上,无法再移开半分。

整个大殿中,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骆尘鸢不想将自己继续浸泡在那些令她不安和厌恶的目光中,微笑着调转瞳眸,看着宫霄道,“多谢皇帝的赏赐。”

宫霄凌厉的瞳眸展出一抹惑人的微笑,淡淡道,“赐座,”

几个身材窈窕的宫婢抬着一个龙纹玉座,摆在了文王坐席的旁边,瑞亲王的坐席处。

骆尘鸢抬头,迎上那炙火一般的瞳眸,淡笑着移开眸,径直从他身边走过,面无表情的坐到文王席塌旁边,冷眼看着整座大殿。

许是老天真的特地跟她过意不去,刚落座下,骆尘鸢就察觉到对面有一双灼烈的目光始终紧紧盯过来,不经意的抬头,竟是那双曾经让她羞怯,欢悦的清澈瞳眸。

只是不一样的,昔日干净如阳光般的少年,早已习惯将这深宫中的苍白华色代替那纯净的阳光青草气息。

骆尘鸢默默的垂下头,对于张彦章,她一直都是被迫跟她对立的,她不是一个饮水不思源的人。张家在她最孤单,最无助的时候,给她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她没理由去怨恨他,只是可惜……

如果当初阿四没有上京城赶考,如果她没有想去收回落雁山那些土地,如果她没有去宋如此家,如果……她会不会已经成为他的妻子,在那个清净无为的小山村,同那些干净可爱的村姑们一起日出而做,日落而息?

骆尘鸢心中微微一涩,就在她出神之间,整个大殿已经恢复了之前

的热闹和喧哗,耳边不时传来那个高位者胜利的朗笑。

很刺耳,很压抑,骆尘鸢从未这么憎恶一个人的笑容。

她从来也没想到,有一天她要忍着自己负重的尊严,陪在这个以她的失败为胜利筹码的敌人面前。

酒酣三轮,皇帝和皇后要下去更衣休息,满大殿的人才松了口气。

等周围的气氛活跃了些后,骆尘鸢悄然起身,走出大殿之外。

已经月朗星稀,扑面而来的凉风让她浑身忍不住抖了两下,但胸口的那久久闷着的浊气,跟着那凉风也沉沉的吐出。

因为第二次进宫,她知道这大殿外的另一侧有一个玲珑的花圃,于是带着身边的宫婢,打算去花圃那边歇一歇。

不想自己才迈出去一步,就被一双温润的手拉住,同时一个温暖而宽敞的斗篷披到了自己肩膀上。

骆尘鸢一惊,忙回过头,看到来人是谁时,恍如被触电似的甩开他的手,刚披到肩膀的斗篷也因为她的闪躲,无力的落到地上。

“阿鸢……”宫瑞觉得自己的胸口都快要被撕开,那陌生如惊鹿的目光如两把钝刀一般,狠狠地划到他的心上,牵扯的痛,几乎令他全身麻痹掉。

骆尘鸢已经远远跳开,冷冷看着他那张苍白至极的俊脸,片刻之后,转身往大殿里走。

“阿鸢。”宫瑞只觉得双眸发胀,难受的声音沉闷而没有生气,“阿鸢……”他轻唤,“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

骆尘鸢脚步微顿,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他,“好,瑞亲王请说。”

“不要叫我瑞亲王,和从前那样叫我宫瑞行不行?叫我死宫瑞行不行?”

“瑞亲王,请说。”她一字一句的紧咬道。

宫瑞星眸闪过一丝疼痛,“好。我说,阿鸢,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宫霄已经登基为王,他……他已经彻底败了,他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了了,阿鸢,你的身份太复杂,你太美,没有人来庇护你,你会很危险。到我身边来好不好?”

“宫瑞!”尽管夜风冰冷如刀,却依旧无法压制住骆尘鸢心底的怒火,“我不稀罕你的庇护和施舍!宫明对你什么样,你不知道吗?他从小庇护你到大,无条件的相信你,信任你!你却在他最软弱无助的时候,在他背后捅一刀,你于心何忍哪?现在不仅不反省,竟然还恬不知耻的让我像你一样!你可真冷血!”

“我冷血?他又能好到哪里去?他对我很好吗?他从小都比我强,比我好,这些我都能忍着……”宫瑞痛苦的抬起头看着他,“可是当他知道我在意你时,一面告诉我们要公平竞争,一面用她的权利将你紧紧占着,这就是他照顾的我吗?这就是他对我的疼爱吗?”

“宫瑞!你在胡说什么?”骆尘鸢心痛如刀绞,简直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还是那个让她花痴,让她在伤心时开怀宫瑞。

“所以,公平竞争,他有权势可以将你占有,我一样可以!阿鸢,阿鸢……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煎熬,多难受,从未有女人让我那么流连难忘,从未有人像你这么能让我近乎发疯,阿鸢……”

骆尘鸢满眼含泪的看着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俊脸,心里对他残留的一丝希望也消失殆尽,抬起手,轻轻拭掉眼角那滴冰冷到骨子里的泪,双手齐额,倒退三步,恭谨的折下腰,,冷冷道,“多谢瑞亲王厚爱,只是奴早已身为人妇,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此生此世,无怨无悔,永不背弃。望瑞王爷早日寻到自己的美眷。”

宫瑞忍住自己心里那一阵阵撕裂的痛,“你不能,我不允许你这么做,不准!好……就算是你看不起我也好,恨我也好,但在这深宫之中,你必须要听我的安排,阿鸢……”

“瑞亲王,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亲王好自为之。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再多问。”语毕骆尘鸢抬起头,幽瞳之中,已深如寒潭一般,再也看不出一丝情愫。

她毅然转过身,像大殿人多处走去。

宫瑞不甘,“阿鸢……”然而刚追出去的步子,却被一直从黑暗中闪出来的身影冷冷截住退路。

“瑞亲王好兴致。不过,看来瑞亲王好像美酒喝多了,有些醉了,不如早些回宫休息吧?”带着轻笑而桀骜的声音,言辞间却带着冷冽而威严的气度。

宫瑞一惊,待看清来人,不由冷笑,“张少丞也很闲,刚刚升任做凝国世上最年轻有为少丞相,怎么有那份凄冷的心情,出来吹冷风啊。”

“瑞亲王错了,人在高处,只会越来越觉得形单影只,更加寂寞才对。瑞亲王虽才刚开始,但应该已经体会到了些才对。”

“张少丞真会说笑,若真如此,为何不辞去差事早日回落雁山再去当那个穷小子去啊?”

张彦章冷笑,“因为我想看谁笑到最后。”

“哈哈,张少丞真是好心情,无论是谁笑到最后,似乎也跟你没多大关系吧?有那个时间,张少丞不如回去吃好喝好,省的最后熬不住了,那你如今的地位和权势恐怕也难保住啊?”

张彦章冷沉的脸一片铁青,拳头紧握,“离阿鸢……远一点。”语罢,转身拂袖离开。

宫瑞觉得自己像一只上面刺猬,里外都被刺得血淋林的,他冷笑着看着张彦章的背影,嘲笑道,“你觉得自己配提她的名字吗?你比我还不堪!你比我冷血,比我肮脏。起码我做不出那种事情!”

张彦章远去的脚步一顿,但是很快就再次机械地向前走去。

宫瑞阖上双眼,颓然的倒在一旁的朱红宫柱上,任宫婢太监把他当成醉酒一般抬回去。

次日,当太阳刺眼的光芒投射到他的床楣,干净而耀眼,就像一个人的眸子。

他轻轻阖上双眼,再次睁开时,已如洗尽铅华的冰晶一般,泛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霜。

他冷冷抬起头,对着身边的侍卫道,“回去告诉太后,我答应同姜王联姻,另外让人把昨日登基大典受封或者被贬人的名单都送过来。做事情要利落,阻拦者,杀无赦。”

侍卫吃惊的看着宫瑞,仿佛不能相信刚才那些话是眼前这个人说的,“王爷,您不是说姜王之女丑陋无比……”

“按我说的去做。”他凌然起身,同时道,“太后应允后,直接去让礼部去准备。”

“是,王爷。”侍卫一瞬间仿佛悟到了什么,再也不废话,转身领命而去。

阳光被斑驳的窗棂切割成一地碎片,风很嚣张的掀起宫殿外悬挂的宫幔,春季的土地下,有太多的东西在压抑的已久的隆冬后,开始蠕动,开始放肆而张狂的生长,迅速的去吞噬残冬遗留的颓败,密织成不透气的网,将记忆里那如夏花一般的绚烂的陈旧过往,一并覆盖。

归园田居 第二百二十五章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

华丽而雄伟的宫殿之中,骆尘鸢肚子凭栏远眺。宫宴已经进行一天,骆尘鸢如当初所料,被软禁在宫中,没有皇上的令牌,任何人都不能放她出宫。

自从被皇后安排到明霞殿里住下,就没有人再来看过她,这是最让人吊胃口的了。

明霞殿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明亮而宽敞,每日夕阳西下时,霞光万丈的,暖黄色的阳光迎着西厢落地的高大宫门,倾洒一地。

明霞殿几乎是凝国皇宫里唯一一座阳光最多的宫殿。

“王妃,皇上驾到了,已经到宫门前了。”侍候她的侍婢,一如往常一般,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骆尘鸢看了她一眼,神色没有丝毫慌乱,只是淡淡道,“和从前一样,将酒品摆在榕树下的石桌上。”

宫婢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任何吩咐,只能忍着好奇心,跑下去准备。

从两天前开始,凝帝宫霄就来到了明霞殿,在夕阳余晖最盛的时候,他一言不发的来,骆尘鸢一言不发的迎着,两人一言不发的在枝桠渐绿的榕树下,将身影泡在霞光中。

她酌一杯酒,他喝干净;她再酌,他再喝……

直到余晖落尽,伺寝的娘娘遣人来侍候他走……

骆尘鸢从不开口,自从宫宴结束以后,她几乎就不怎么再开口。

只是时常一袭华衣,伫立的在明霞殿上的阁楼,默然的极目远眺,或者跪坐在茶几处,播弄着那香炉里,御赐的龙涎香,要么素手千千,摆弄着那带着淡蓝纹饰的瓷漆杯盘,饶有兴趣的烹一杯盏碧绿清莹的茶水……

“王妃住在这里,可还好?”三盏酒水饮罢,那张和宫明酷似的冷颜上,绽出一丝不相符合的柔笑。

骆尘鸢漠然提裙敛衣,起身弓腰道,“谢皇上,很好。”

“很好?好在哪里?你从前似乎不是这般寡言。言辞凿凿,唇枪舌剑,锐利的像一把刀子,还敢偷了玉佩逃走,为何这次朕数次醉倒在你面前,你却无动于衷了?”

“明知逃不了,我何苦去垂涎那矫揉造作的希望。”骆尘鸢面无表情的冷道 。

宫霄脸色沉下,狭长的美眸,泛出危险的光芒,只是那光芒瞬间又变得跟夕阳一般柔和,“你不必在意皇后的赠衣之事。”

骆尘鸢冷笑,当众人议论那血纱丝衣的意义时,骆尘鸢就已经知道了蔡婉月的心思。她不过是想利用自己如今的风采和那背后的故事来替她抓住她那得来不易的光环,抓住眼前这个男人偶尔掠过她凤冠上的目光。

“不过皇后说,她很喜欢你,你若是嫌明霞殿孤单,就搬到凤阙殿住,她很想跟你作伴。”

“谢皇上、皇后美意,这里很好,不用。”骆尘鸢依旧不咸不淡的回答道。

宫霄看着她,良久那张妖冶邪魅的俊脸上飘过一丝阴影,在余晖的映衬下,分外的刺眼。

骆尘鸢低下头,已经开始绷紧自己的神经,以便随时躲开他因为暴怒丢过来的杯盏。

只是,沉默了良久,耳边只响起了杯盏撞击杯盏的声音,还有一句平淡到极为冰冷的话,“朕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除掉他,取过他的首级来给王妃解闷。”

骆尘鸢紧咬的唇瓣渗出一丝血丝,她低着头,止不住浑身颤抖。

即便是她愤怒颤抖的时候,那种动容的美也让他难以侧目。仿佛嗜血帝王一般,他眯着暴戾而诡秘的双眸,钳住她微抖的下巴,渗出纤长枯瘦而生涩的手指,轻轻拭去那薄唇上的血丝。邪恶的微笑,在那张阴鸷的面孔上荡开,迎着那双动人的眸,他又补充道,“朕也许再今晚就能给你送来了,当做是朕要你倾心的第一件礼物吧!”语毕,振臂展袖,邪恶的饮尽骆尘鸢给他斟满的美酒,起身离去时,没有回头,冷冷道,“听说文王妃轻功不错,朕替王妃请了个不错的师傅,他会在王妃需要的时候,随时给你指点个一二。”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尽头,骆尘鸢终于怒吼了一声,将石桌上的杯盏砸的粉碎。最后,瘫软的靠在榕树上。

她痛苦的阖上双眼,泪水伴着被震下的榕树叶一并飘然而落。

不知道什么时候,耳边响起了两声浅到极点的脚步声,伴着树叶轻微而极致的丝丝声响,骆尘鸢知道,那是武功极高的人,为了提醒她,而特意踩出来的声音。

骆尘鸢心里从未有过的压抑和难过,她知道自己还需要再忍一忍,她必须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去拖延、去坚持、去继续……

她握紧双拳,缓缓睁开那婆娑的泪眼,一个模糊的身影,一袭柔然长袍的出现在榕树下,夕阳夸张的霞光,给那身白色的长袍镀上了一层暧昧的暖红色,仿佛一朵即将燃烧的艳丽蓉花。

他看着坐在地上的她,柔和的眉角略微上扬,那种细腻而精致的面目表情,宛若荡在清澈见底的湖水中的隽美莲花一般,带着惑人的微笑,随波流动。然后带着清香,缓缓绽放。

骆尘鸢仿佛在睁开双眸的那一霎那就被吸入了那双着了魔一般的深黑色瞳眸里。

直到对方挑起山水画一般的春山,带着温柔而调笑的口吻,淡然而疏离道,“假如那日夜思念你的王爷,直到你用这种眼神来看敌人的话,他一定会想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你是谁?”

“引水。”无波无尘的眸光,淡淡道,“我的名字。”

“引水?”骆尘鸢忍不住奇怪的歪了歪脑袋,白了他一眼,“真BT的名字,竟然还有人叫引水的,我还思源呢。”

“王妃真聪明,猜到了很多。”长衫男人秀雅的眉毛丰神艳丽的一挑,但绝美光华之余,骆尘鸢依旧能隐约察觉到他身上那种无法抗拒的威严,和凛然。

骆尘鸢想起了墨炎,他的武功是骆尘鸢迄今为止见到的最高的一个,但墨炎身上的气质,却远不是这般,让人一亲近,就忍不住心畏,墨炎是那种他拿着刀驾到你脖子上的时候,你都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出现的,他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要干什么。

而眼前的人不同,武功虽一样高超,但是当他笑面虎一般走到你身边时,你就很轻易的判断出来者不善。

“在想什么?是凝帝还是你的宫亲王?”引水忍不住戏谑的调笑。

骆尘鸢不掩厌恶的瞪了他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思想有多远,你就赶紧滚多远。”眨着快要肿成两水泡的眼,毫不客气的回道,同时也转身向自己屋里走去。

也许是心存侥幸,骆尘鸢在回房时,故意加速了脚步,加快了脚法,希望不要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可惜,不管骆尘鸢是加速度还是减速度,引水都能在她打开门的那一霎那,提前到达,而且每次还挑衅般的打开门,由着她先进门去。

骆尘鸢觉得这一次自己真的走光眼了,竟然还会被一个打扮成那样的温顺无比的男人管的死死的,甚至连洗澡,他都得跟着,幸好皇后来看她,发现她连上厕所都必须由他跟着时,忍不住恼了些,说了两句,引水才有所收敛,上厕所、洗澡不跟着了。

骆尘鸢在引水到的第二天就默默开始战斗了,伟大的党早就在几千年后的某个时刻陈述过一个百战百胜的真理,那就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平,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游击战里操胜算”的妙法。

可惜完成这个任务的必要条件是骆尘鸢能耽搁的起,能一直住在明霞殿才行。

眼看着时机就要成熟,若是骆尘鸢再想不出来办法甩掉引水,那她就彻底别想出宫了。

宫霄从那日走后,已经两日没有来明霞殿,他的不屑光临,让骆尘鸢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加分外讨厌引水。

“都说入了宫的亲王妃是个冰雕美人,怎么这几日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像传言说的那样啊,王妃看起来很不冰,很急躁。”

骆尘鸢恶狠狠的剜了这个外表看似极为迷人,骨子里却一肚子坏水和风凉话的男人,不置一词,随便他怎么开口。

引水自如的一笑,对于她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佛了佛衣袖,端起一盘下了半局的棋子,放在她面前道,“引水请王妃赐棋。”

“我不会,你去找别人吧!”骆尘鸢想也不想,立即回道。

“引水只奉命侍候王妃一人。”他不咸不淡的道。

骆尘鸢一脸阴郁的看着他,一语不发的从棋盘上拿起一颗棋子,递给引水,“听说引护卫内功超绝,这枚棋子撵成棋粉应该不在话下吧?”

“是。”引水微笑着接过,但却道,“这个很简单,但是亲王妃想说什么呢?”

骆尘鸢瞪着他道,“我想说,很无聊,很没意思。请你捏棋子玩一玩。”

“那为何不下棋呢?”

“天下间,我只与一个人对弈。”

归园田居 第二百二十六章 最得意事情

引水扬起好看的眉宇,工笔描画一般的唇角,薄薄的上扬,黑墨般得明眸似笑非笑,隐隐带着邪气的性感,“哪一个人能如此幸运?”

骆尘鸢稳住了差点被迷惑走的神色,别开被那张微有熟悉的俊脸吸引的目光,冷冷道,“跟你没关系。”

他漂亮的眼睛微微一眯,“哦?王妃不说,怎么知道跟我没关系呢?”

“喂,你是凝帝召来盯梢的,不是给我解闷的。用不着跟我那么多废话吧。”骆尘鸢耐心被磨净了,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回了宫殿。

刚走了两步,骆尘鸢一张俊脸就开始由红变青,转过脸来冷道,“你这个人到底有完没完啊?”

他双臂环着胸前,一如从前那般雷打不动的跟着,“引水只是在尽职尽责。”

“你到底有完没完啊?小心我再到皇后娘娘那里参你一本。”骆尘鸢恶狠狠的瞪着他说。

一向如棉花糖一般没有脾性的引水听到这句话,脸色微微沉了一沉,“皇后?看来王妃已经渐渐习惯依靠那个女人了?”

骆尘鸢忍不住有些吃惊,她知道引水的脾气很怪,但不知道他竟然能用‘那个女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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