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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园田居-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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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如攀藤的蔓草,倘若一朝失去她的容颜和身下的支架,不过是伏在地上最无用的枯草。而能与他相配的人,岂能是一堆枯草似的女人?他侧目看着在垂头深思的骆尘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女人骨子里有一种不为人知的魄力与冷静,这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高傲与自信,在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带着莫名的魔力所吸引,于是着了魔的出手相救,将那场宏大计划中最核心的宝物毫不犹豫的塞到她的怀中。
淡淡笑了笑,“你不觉得我们才是天下最般配的人吗?”
“啊?”骆尘鸢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愣。
宫明笑笑,目光转向窗外,沉声道,“该下车了。”语罢车帘被随从缓缓掀起,同时一个长得还不错的锦衣侍婢躬身跪倒马车边,在她跪下的同时,周遭的几个胖乎乎的官员忍不住唏嘘,“宫亲王来了!”
于此同时,骆尘鸢也皱起了眉头,愕然的看着一向善待手下的宫明。
他不以为然的冷眼对看向马车的人,于是慵懒的起身,踩着那美女做的“人梯”悠然下了马车,向太子那边点了点头,侧首看向骆尘鸢,“洛姬下来一起陪着本王如何?”
骆尘鸢惊怒之极,连忙闪入阴影处,将面纱带上,露在外面的瞳眸狠瞪了他一眼,低声道,“我死都不踩她!”
宫明也不恼怒,俊脸挂起一抹宠溺与得意,骆尘鸢看到他这幅表情时,顿时头皮发麻,意识到似乎有比踩“人梯”还要糟糕的事情发生时,来不及闪躲已经被人一把拽进怀中,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只狐狸猛咬了两口,“这样下来可满意了?”语罢朗笑几声,于是很自然的,所有人都讲目光定格在了她遮着面纱的小脸上。
骆尘鸢又惊又羞,迎着无数道或热辣欣羡或鄙夷不耻或玩味可笑的眼神,墨眸惊惶的眨了两下,只能赶紧将头埋入宫明怀里,气得咬牙切齿。
于是众人看向她的眼神就更复杂了,早就耳闻宫明新纳的一个姬妾十分爱宠,今日才算瞧见了,这个传说中身份低贱摸样丑陋如鼠的商贾庶女,竟然能够得宠至此,真是……
“明弟真是真性不改啊?”太子宫霄似笑非笑的迎了过来,深深看了眼骆尘鸢,不动声色的继续假笑,“刚才为兄还想责怪明弟怎么舍得让一个美女来做人梯,怎么那么不懂怜香惜玉,但现在不同了,为兄才知道明弟不是不怜香惜玉,而是要看看针对何人而怜了。”
宫明依旧寒着冷脸,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态度会冒犯到太子,漠然道,“太子谬赞,内姬近日身体不适,让太子和云老将军见笑了。”
太子淡淡笑着,云呈这时也迎了过来,脸上却少了些恭敬和奉承,连道,“哪里哪里……既然洛姬娘娘身体不适,不如让内子带着去后院休息一下可好?”
“婉月也有带太医过来,洛姬不嫌她手拙的话,可以让太医看一看。”从太子身后静静走出一个身材璇旎的佳人,可惜如众多姬妾一样,也是蒙了面纱的,只是这露在面纱外的那双如月美目,始终看着的却不是怀中的洛姬,而是看着抱着洛姬的男人。
宫明垂首在骆尘鸢耳边吹了一口气,在外人看来好像是两个人在私下说悄悄话。
骆尘鸢正因那口带着清香的温暖气息脸红耳赤,忽听宫明笑了两声,道,“爱姬刚刚说怕麻烦云老将军和婉月姑娘,就不跟着去休息了。本王也不舍得她一个人去休息,若云老将军不介意本王事儿多,还望能借给本王一间静舍,宴会结束,本王带着她稍作休息就好。”
“宫亲王说哪里的话?自然可以,今晚太子、王爷还有姜王等众贵人驾临寒舍,哪有不醉而归的道理?老身早就将院子收拾干净,只望王爷不要嫌弃寒舍简陋才好。”
骆尘鸢不好厚着脸皮抬头瞪宫明,只能闷着火气用力咬他的衣服。她才不要留下来过夜!
宫明对她的小动作丝毫不觉,闲庭自若的同他们客气着,当着众人的面一路将骆尘鸢抱到了府中,只有在进宴会厅堂的时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忍着坏笑同她咬耳道,“爱姬现在身体可好些了?”
骆尘鸢忍着磨牙的冲动,涨红着脸,低声嘟囔着,“你不要太过分,早知道你会这样,打死我都不跟你来。”
宫明看着她气得想跳脚又不敢发作的样子,心中又痒又想笑,又唯恐真恼了她,被反咬一口,只能软声哄道,“我尽量早点带你回去就是了。今天带你来是要想让你认识认识朝中的几个人而已。”
骆尘鸢气急败坏的低骂,“我又不需要当官,认识他们有什么用。”
宫明笑着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带着她径直坐到席上去了,骆尘鸢尾随其后,席地而坐。
坐在他斜对面的上首则是太子跟主家云呈等人,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太子总眯着笑眼,扫过她这边的角落,耐人寻味的目光让骆尘鸢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的闪到宫明身后的阴影处,扯了扯宫明的衣襟,郁闷的提示道,“太子……”
宫明淡笑着举杯喝下,将眉眼中的不悦也随之俺去,放下杯盖时,已满脸倨傲的微笑,看向过侧的太子,“听说太子殿下最近忙着招揽南国异人异士给自己看相,可真有此事?我倒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何时有这等癖好?”一语既出,本来喧哗的大厅顿时鸦雀无声,氛围骤然冷了三分。
太子眼角冷抽,收回了游走在骆尘鸢身上的好奇目光,俊脸沉了一沉,“明弟何出此言?父王尚健在,招揽异人异士之事纯属子虚乌有之事,明弟切莫听了小人之言,伤了我们兄弟之间的和气。”
“那是当然,我若是听了,怎么还会拿到台面上来问太子?自然是不想想才对太子直言的。
不听我这次被诬陷流放到外面倒是听说了个新奇的事情,太子要不要听一听?”
听到“诬陷流放”四个字的时候太子已经面若秋霜,虽然也好奇宫明嘴里的新奇事情,却依然提醒道。“‘流放’二字明弟言中了,父王之事怕你年纪轻轻不该过于操劳,故让你四下走走而已。”
“哦。那是我失言。”宫明轻笑着带过,言语气度之间带着骆尘鸢从未见过的一股子痞子样,骆尘鸢忍不住想起了宫明之前说的那些话,鄙夷的瞄着他,原来他在太子等众臣面前是装痞的啊?啧啧,怪不得不避分头,故意处处跟太子较劲,真算是应了一句话,“我是流氓我怕谁”。不过她真不得不承认,心机深四海的宫腹黑装起痞男起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甚至还有点点可爱。
太子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脸色,道,“无妨。不过我也很好奇你听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
宫明笑笑,“其实我也不怎么确定,只是听说而已。到底是不是真有那么一回事,那还得多问问姜王殿下才是。”
“问我?”姜王不动声色,“宫亲王不如先说来听听。”
“我听说原来老得南疆国都十分崇敬南疆国王,视其为神子,十九年前也就是凝国统一南疆之时,说是神之火突然降临南疆王朝,一夜之间将南疆王族尽烧干净,连原来富丽堂皇的宫殿一并焚成废墟。凝国顺应天命收复南疆,只是这样多年之间,有南疆国残留土著居民却传言,历代南疆国王都有一支十分强大而隐秘的队伍,而这批军人行踪极为诡异,除了南疆王本人知晓其踪迹,任何人都未曾见过一兵一卒。而随着南疆国王的突然死去,这批强大的军队也失去了他们唯一的领导者,然而传言说,虽然这批人失去了主人,但却不会像世人想象的那样涣散如沙,最后沦为平凡的世人。他们会以各种各样的身份潜伏在世间每一个角落,伺机寻求南疆后裔,继而恢复他们原有的战斗力,对抗凝国。”
宫明顿了顿,看向姜王,“姜王殿下是南疆本土的贵人,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这个传说?”
姜王笑笑,“南疆国原本就被传文神巫国度,类似于这样的故事数不胜数,宫亲王不必对此认真。况且这个故事源头已经是十九年之前的,就算是再强大的军队,一旦失去了主心骨,即便是他们都是铁血铮铮的战士,但历经这么久的时间,也早已经如凡人一般了。至于那些本就是一个传说的威胁和战斗力,不过是另一种激励凝国人们分发向上,积极上进的斗志而已。”
宫明笑笑,“哦,原来是这样啊!本王就说了,这些事情不可信,说太子招揽奇人异事占卜出这批军队为他所用的谣言肯定就更不可信了。”
“当然,当然!这样的事情本身就建立在一件虚幻之事上,我身为太子,怎么可能去做这种可笑的事情。”太子忙道。
姜王冷冷扫了太子一眼,淡笑道,“太子宅心仁厚,宫亲王不在的这段时间,朝中事务繁多,太子哪里有时间去理会那些有的没的事情,定是有小人其中作梗,趁机挑拨太子跟宫亲王之间的兄弟之情。”
宫明看着太子,客气道,“本王本来就没相信这个意思,不过之事拿来说说而已罢了。”
太子笑笑,借着举起的酒杯将眼中的那抹慌乱掩住,放下酒杯看向云呈时,已经面色如常,淡笑道,“我听说云老将军家里豢养一批角色舞姬,如此盛宴,何不如唤出来给大家添点乐子?”
第一百零五章 唇枪舌剑
“当然可以!只要太子不嫌弃敝舍的那些庸脂俗粉,姿色拙劣,老夫乐得让她们来逗一逗大伙开心哪。”云呈笑逐颜开,惊喜万分的抓住任何一个能够巴结太子的机会。
宫明举起杯盏,缓缓摇晃着杯中的玉液,冷笑道,“怎么会不嫌弃呢?太子不过是嘴上的客气话罢了。云老爷子可别忘记,梯子身后坐着的婉月姑娘可是凝固第一大美人,舞技更是如火纯情,一般的舞姬那拙劣的舞技,只怕在婉月姑娘眼里,不过是班门弄斧,自取其辱。”
云呈听罢老脸顿时又红又紫,因为忌惮宫明王子的身份,只能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巧妙的将华带到蔡婉月身上,笑道,“哦?老夫真是年老了,记性越来越差,若不是宫亲王殿下的提醒,老夫恐怕真还忘记婉月姑娘舞技天下第一了!唉,实在可悲可叹啊。”
芙蓉似月的清净眸子丽,闪着难以形容的光泽,静静看着宫明,口气平静异常,婉月淡淡道,“宫亲王谬赞,云老爷子也严重了。
小女子虽会一点儿粗陋的舞蹈,但万不能说是天下第一,那点粗鄙的舞技更不能同云府中舞娘的技艺相比。舞艺之广,天下之大,小女这点儿拙技,万万不敢同旁人相比。若太子殿下和众位贵人真想看看真正的好舞,不如请教一下宫亲王。小女自小耳闻宫亲王好舞,身边舞艺超群者更数不胜数,不如让宫亲王举荐个人来可好?”
四两拨千斤,推太极一般将麻烦踢给宫明,宫明垂目不曾看婉月一眼,仰头哈哈儿笑,“本王举荐了婉月姑娘,婉月姑娘不赏脸,反而还自贬自技。本王实在想不出,在场之中,还有谁能胜过婉月姑娘的人。”
“有。”婉月淡笑着道,樱唇如贝,烟行媚视,眸光婉转处,静静凝望向宫明身后那将自己至于最阴暗背影下的女子,银齿轻启,,“洛姬。”
“洛姬?!”堂下有人闻之惊愕无比,带着可笑又玩味的目光皆投向宫明身后那一直屏息敛气的曼妙女子。
甚至有人鄙夷的低声同身边的人窃笑,议论道,“一个商贾庶女如何斗得过天下第一美人婉月,别说舞技胜过婉月的人不多,就连心思细密,识大体顾大局的人,胜过她人也没有几个。折耳根洛姬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她,今天算是要狠狠的丢宫亲王脸了。”
“可不是吗?商贾家的庶女哪可能学舞?能会说个利索的话就算不错了。先不说宫亲王如何会鬼迷心窍的将她封为洛姬,带到这种场合丽来,就说现在这女人怎么可能会应付得过去?”
“也不一定,听说洛姬之前是替王爷打理铺子的小总管,这个做生意的人最是奸猾,否则如何得到本王的欢心。我觉得吧,没准这女人还真能应付得过去。”
“应付过去了婉月姑娘这一关,太子那边呢?”说话的人鄙夷的笑了笑,“众人周知,婉月姑娘极有可能陈伟太子妃,当中驳斥未来太子妃的面子,太子岂能绕过?况且对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小姬妾而已,想整她一个小姬妾,简直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啧啧,确实如此。不过想来也活该,低贱之人本就享不了这贵人之福,杀一儆百,也警告一下世人,该司其责,不该妄想高攀,否则下场只是因为福禄太大,过早夭折。”
众人议论纷纷,虽然声音都极小,但侧耳细听过去,依旧能将不少谈论听入耳中。
骆尘鸢因为偷偷习武,也听到不少。身体自打听到婉月那一声悦耳而沉重的“洛姬”时,就僵在原地,神经顿时紧绷如弦。知道宫明倘若此时为她说话,恐怕会惹来众人鄙夷和愤怒,不到万不得已,他恐怕难能出声相互。当下之计,只能自救,如何自救?
她一不会倾城绝世的纯高舞技,二没有婉月镇定自若,心思缜密,更没有她身后这么多的靠山。如果说她不会舞,定然会被当众嘲笑,不仅她以后难以在凝国立足,更让宫明脸上挂不住,宫大神不似旁人,若给他丢了人,自己的饭票恐怕也就提早到达保质期了。若是说她会,怎么可能会呢?前世倒是会一点交际舞,就这样的场合,跳海不如不跳呢!弄不好还会被误以为身体抽搐,突发某癫疯呢!
然而就这么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幸好宴会上的女伴可以将脸遮住,骆尘鸢暗咬牙关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继而云淡风轻地向宫明优雅的行了一礼,而后再向太子宫霄略略欠了欠身。
见她如此,不少人当场抽一口凉气。
宫明嚣张就罢了,毕竟他是皇族贵戚,又是太后、皇后比较宠爱的王子,就算是他再嚣张跋扈,惹恼了太子,顶多就是这样的一个下场,被剥夺一切优等权,只做了个闲散的傲慢王爷。而这个洛姬是什么人?竟然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识!论太子跟宫明的分位上讲,太子为君,宫亲王为臣,就算是最下等的奴才奴婢都分得清君君臣臣之道,而这个女人在干什么?竟然先对宫亲王见礼,而后再稍微跟太子点点头,这算什么?起码也是个欺君吧?
宫明见他这样也吃了一惊,脸色变了一变,却微眯俊艳,静静看着她,竟然不发怒斥责!'TXT小说下载:。。'
又多了个修理宫明的理由,太子深望着骆尘鸢,虽然没有露出笑容,但起码面色微有得意,也不言语,自然有人来替他提醒这个给自己主子尽添麻烦的女人。
“大胆贱妾!凝国基本规矩你不知道吗?竟然连君臣都不清楚,宫亲王殿下!您不会连这点规矩都没有交给你的洛姬吧?据本网所知,洛姬这个内姬分位,应该不低把?这欺君之嫌,当如何算?”姜王沉脸冷喝。
原来姜王也是太子派的啊?骆尘鸢冷笑。
站起身来,看了宫明一眼,之间他犹若无事之人一般,闲庭自若的只顾缓缓品着杯中的美酒,那种临危而不乱得气质,即用人而不疑,让骆尘鸢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与镇定,仿佛她自己身后也有一座坚移不移的大山,随时给她依靠一般。
那双湮灭红尘的墨眸,此刻宛若清水之中浸泡着的黑琉璃,清亮逼人,冷丽而不可方物。
在这逼人的黝黑瞳眸中,无论是姜王还是太子、婉月都无一不从心底升起了一种畏然心虚感。
而骆尘鸢站起来后,淡笑着静静看着众人,毫不迟疑的开口,用她想也想不到的沉着冷静的语气道,“请太子先宽恕贱妾的无礼之罪。然而贱妾此举并非不知规矩,而是深被王爷教导才知。正如婉月姑娘所说,王爷善喜乐舞之人,贱妾虽不必婉月姑娘善舞,但也会跳一点拙舞。然而贱妾之舞,仅为知音人而跳,并非哗众取宠之用。贱妾虽出生低贱,但志气和尊严尚在。若众人相逢妾已身为王爷之人,穷尽毕生的心力,所学所知,仅为王爷一人所有。除非山无棱,天地合,妾再次沦为自由之身,才能作罢,否则,纵然刀枪相逼,粉身碎骨,贱妾都会动摇丝毫心志!”
震惊,震惊的哑口无言,甚至连呼吸都差点文集。宽阔华丽的大厅之上,再次鸦雀无声。
骆尘鸢闭了嘴巴,囧囧的偷偷鄙视自己关键时刻整出琼瑶的经典煽情台词,竟没想到一下子雷倒这么多人,于是拳头紧握,再添了把火,“姜王所言,贱妾不知道该如何理解。王爷,贱妾记得您昔日曾经说过,女子的本分不应该是参与国家之事,君子之行,而应该恪守本分伺候好自己的丈夫,照管教育好子女,以天为大,以地为尊,以夫为首。如今宴会,一无天子,二无尊后,贱妾自当以夫为首,何来欺君?”
狡黠的眸光流转如魅惑璀璨的星子,曼笑着顾盼流转,淡淡扫了众人一遍,最后定格在太子和姜王之间,嘤笑一声,“若太子已自封为君,贱妾自当万死不辞!”
微笑,如墨入水中一般,在宫明深邃如潭的瞳眸丽静静洇开。使之原本就蛊惑众生的俊眼,更加靡丽而不可逼视。
“啪,啪,啪。”三声脆亮如钟鸣的击掌声音从宴会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传来,如雷一般将众人从目瞪口呆的状态中解救出来。
也将骆尘鸢这段几乎超乎她自己想象的大胆而漂亮的辩解推向了一个被肯定,被认可的一面,来不及看清楚击掌帮她的人是谁,太子门客中有不识相的人见太子等人脸色极差,醒来之后,张口呵斥,“你一贱妇竟敢开口要挟太子?”
“闭嘴!”不约而同,姜王和太子一同怒喝出身。
原本随着掌声微有缓和的气氛,顿时因为这个‘不约而同’又忽而骤冷——姜王在太子还没开口的情况下,怒极呵斥,这算不算是有欺君之嫌?
不过骆尘鸢更懂得见好就收,只是笑着看了姜王一眼,再向宫明行了一礼,低调无比的收场,回到他身影下,非常阴暗不起眼的地方。
她的任务顺利结束了。
第106章 宫大神酒精过敏记
姜王轻咳一声,不发一言的安坐回自己凳子上。
毕竟都是一方的人,太子也不好任姜王尴尬,朗笑几声开口岔开了话题,“明弟真是好福气!能得此一妙语连连的宠姬,真不愧是被明弟会视之为珍宝,若是我,甚至比明弟更会看重呢!”语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侧首瞥了一眼脸色极差的婉月一眼。
宫明傲一笑,漫声轻责道:“一个妇人而已,太子不必记挂于心。都怪本王平日里过于宠溺她了,竟然敢驳太子美意,本王回去定要好好的收拾收拾她不可。”话虽这么说,在场所有人却只听到宫明口中的得意与欢喜,而他嘴里的‘收拾收拾’倒没有一个人挺进耳朵里去了。
“可别。如此好的女子,珍爱还来不及,哪可舍得责罚她?可别因为这点小事而伤了明弟与爱姬之间的和气。山无棱,天地合,明弟得如此倾心之佳人,实在令人十分欣羡!”太子意味不凡的深叹一口气。
“太子过奖了。太子有婉月姑娘陪伴,已是世人膜拜的深情典范。洛姬对本王的倾心,远不能够同婉月姑娘对太子的依恋之深相比。太子用不着欣羡。爱姬你说是不是?”
骆尘鸢本来已经结束自己的任务,缩回壳中,不想被宫明这一点,怨念深重的笑着又探出头来,强笑着回道:“呵呵,那是当然!”
宫明忽然而展臂将骆尘鸢从背后揪出来,将她顺势紧紧揽入怀中,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旁若无人,深情款款的对上那双令他不止一次沉沦而着迷的墨眸,“倘若不经过今天这一宴会,本王真还不知道整日朝夕相处的爱姬,竟然对本王如此深情,实在令本王大为快活,开心啊!”说罢不理会骆尘鸢快要怒瞪出来的眼睛,抬起俊脸,举杯看向沉着脸的云呈,笑着道:“这杯酒本王要敬给云老将军,多谢云老将军今日的盛情款待啊!”
云呈沉着脸,勉强笑笑,也举起酒杯,“王爷过奖,这些都是老夫应该做的。”实在不想再这么说下去了,举杯将酒一饮而尽。
不知道宫明是不是故意气那云老头子的,见他这般,淡笑着举杯喝酒,喝道最后一口,竟将酒杯送到骆尘鸢唇边,邪魅一笑,“这是敬云老爷子的酒,爱姬实在也应该尝一口才是。”
刚同他扮演了痴情男女,这酒若是不喝,实在说不过去,骆尘鸢看着宫明一脸吃定她的得意表情,气就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了半晌,才眯着眼睛从宫明怀里挣扎着坐起来,依偎着宫明,广袖遮住自己的面孔,喝下一小半杯,倒掉一小半杯。
古代这长裙广袖就是好,倒半杯在袖襟上,一点累赘感都没有。
将杯盏送回宫明手中时,面纱轻遮的唇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而后不着痕迹,欠身退到他身后坐下。
经过骆尘鸢这一个小插曲,太子党派想趁机大显威风的心情已经被破坏掉一大半。云呈对宴请的好心情也被削掉一大半,后又不过几个喜欢娱乐的贵公子叫嚷,还是将云中府的那群舞姬给招上来了。
看着那蹁跹似飞天女的舞蹈,众男宾们是一片色迷迷的神往之态,而骆尘鸢则在墙角大呼庆幸,幸好她之前说自己不会舞蹈,硬是胡搅蛮缠混了过去,若是真仗着现代那点拙劣的伎俩上去死撑面子,后果简直就不堪设想。
庆幸归庆幸,骆尘鸢扫了眼宴会大厅,只见众人在乐声靡靡中,渐渐已经放下方才的紧张,将注意力尽放到那翩翩优美的舞姿中去,而原本和她一样跟过来赴宴的女眷,有的仗着宠爱也从男人身后蹭到男人身侧,或倒酒,或说笑,或者同男人一起谈论哪一个舞女漂亮,等回头要哪一个回去侍候等等。
骆尘鸢瞄了瞄宫明,恶向胆边生,缓缓凑到宫明身侧,提起酒壶给他满了杯酒,笑盈盈道:“王爷喝酒,妾身替您捏捏肩膀如何?”
宫明惊讶的看了骆尘鸢一眼,随即笑着点点头。
骆尘鸢心里那个得意嘿,利索的半跪在宫明身后,轻腕广袖,露出凝脂一般细腻的手腕,然后轻轻拿捏到他的肩膀处,被浸过酒水的袖襟“不经意”地在他那干净的脖颈和墨发处开始不停地蹭开。
宫明眼角微抽,捏着酒杯的手紧了一紧,随即又恢复常态,微微侧目,淡淡道:“爱姬的手艺真好!”
骆尘鸢知道他有感觉,却苦于要陪着她继续演情深意重的苦角色,发作不得。心中那个爽快,笑得一脸灿烂,客气道:“王爷喜欢就好,那贱妾就多替王爷按摩一会儿。”说着湿漉漉的袖襟就全摁了上去。
宫明身体明显一绷,却很快就松懈下来,微眯着俊眼,一副安然享受的样子,仿若对脖颈处的湿腻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样子。
骆尘鸢刚开始揉的挺欢,后来看他一副很享受的大爷样子,一点不在意她的恶作剧,于是再次被戏弄到了,后悔的直磨牙气恼刚才没把那半杯酒全倒进去,又蹭了一会,见宫明一点反应都没有,只能气呼呼的罢工了,愤懑不已的缩回她的墙角去。
宴会进行到一半,出了太子以外,宫明等其他身份高贵些的贵人开口告辞,各自回了自己别苑,骆尘鸢走出云中府后,就有点懊悔自己刚才做的有些过了,要知道这一路上她要和宫明独自呆在一个封闭的马车中,这其中万一宫明腹黑要打击报复她,那可真是会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于是自打骆尘鸢跟着宫明出了宴会,那叫一个分外乖巧,叫往东,绝不敢往西。兴许是后期阶段表现还算良好,跟着宫腹黑在车厢的时候,对方竟然无比大方的没有修理她,上了马车后,就好脾气的侧躺在马车中固定好的软榻上闭目养神。
骆尘鸢一路提着心回到了王府,在得到宫明默许回房的时候,感激涕零的差点伏地膜拜宫大神心胸狂扩,无私无畏,拎着裙裾飞快的跑回自己的小院,痛快的洗了个澡后,神清气爽的抱着柔被打了两个滚,正准备与周公约会。
却巧一侍奉她叫沫儿的侍婢又捧了一盏茶过来,走到她床边恭谨笑道:“洛姬娘娘,这是府里药膳方给您送来的解酒茶,您趁热喝了吧。”
骆尘鸢懒懒抬了抬眼皮,“我今天没怎么喝酒,用不着醒酒了,你端下去吧。”
“娘娘,王爷极不喜欢酒气,您还是喝一点儿吧。”
“王爷不喜欢酒?”骆尘鸢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谁说的?我可没少见他喝酒应酬哎!况且今天他还喝了不少酒呢。别在哄我喝了,我也极不喜欢那解酒汤的味道。”确实没必要,她喝的不如倒的多,再加上洗过澡后,原本有的一点味道也干净了,现在除了困意,旁的啥意思都没有。
“之前您跟王爷去赴宴的时候,王爷那边已经要人安排着,今晚到咱们这里来就寝。娘娘您若不喝,恐怕会惹王爷不高兴的……”沫儿为难道。
“他不高兴……”骆尘鸢才想说‘他不高兴,我高兴’呢,忽而墨眼一瞪,看着沫儿说:“你刚才说什么?到我这里来睡!?”
沫儿说,“是,娘娘走之前,就安排好了,王爷对酒水常有不适,往日虽也饮酒,但每日回来都会服用太师给的药物,娘娘您忘记了?”沫儿将骆尘鸢这幅要抓狂的样子,有点担心的提醒道。
骆尘鸢看了沫儿半晌,再想想这一路回来宫明的不对劲,“腾”地一下翻身就起,结果沫儿手里的醒酒茶一口气灌下,而后在沫儿惊愕的目光中迅速的穿好衣裳,向宫明的寝室跑去。
等跑到他的寝院后,又蓦然顿住脚,愣愣的看着那明亮的窗棂中来回走动的身影,心不知道是因为跑的太快跳乱了节奏,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急跳不停的。
“娘娘,您这是……”沫儿见到了宫明的寝院,又不知道骆尘鸢这么疯癫的跑来所谓何,又惊又怕的赶紧追了过来,看见她又杵在那里不往里走,吓得连声音都有些颤。
她也不知道为何这么跑来,总觉得心里难受的,说不上来的担心和急切,看见沫儿吓白的脸,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夸张,有点不太正常了,忙出声笑声安慰道:“沫儿,我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呃,你们王爷今晚在宴会上时,呃,不小心被人用酒灌到脖颈里了。呃,这个……应该没事儿吧……”
沫儿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用激怒无比的眼光看着骆尘鸢,“什么?有这样的事情?是谁竟敢拿酒往王爷脖子里灌?”
“呃,呃,也不是啦,就是弄湿了一点点……”骆尘鸢被沫儿看得心虚无比,惶惶地转开眼睛低估道。
“那也不行啊!哎呀,怪不得我在给娘娘去药膳那边取茶的时候,见到药膳里一片忙乱。原来是……今儿太师又不在,得出去两三天才能回来,这可如何是好?”沫儿原是宫明的贴身丫鬟,因为性子温和善良,所以被调到骆尘鸢身边侍候,现下一听宫明出事,吓得脸都绿了,反正觉得骆尘鸢已经到了宫明院子里,待会儿也会进去,于是忙跌跌撞撞向药膳房处奔去,晾着骆尘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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