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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食足良缘-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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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予轩的话,如巨石临头,将高易雸击得连连后退。他本以为颜予轩是自他走后,方爱上书玉,不想对方竟倾心书玉这般久远,现在想来,确实对方识书玉在前,自己却是在他之后的。
  颜予轩憋在心中许久的话,今日总算可以一吐为快。
  “自你上回从东恩馆走后,书玉大病一场,前**从东平楼丢下重话丢下她,她亦病至卧床,更几乎连命也没了!你知道么?当她要人看顾时,你在哪里?酒后醉去,不省人事!”颜予轩越说越快,眼中怒火直射,意气惊人,几要将高易雸吞没。
  “从我识她,我便只愿守护于她,不管她心里有没有我,我总归只有她一个。可你呢,你又是如何对她?!”
  颜予轩步步紧逼,终于将高易雸的火也逼出来了。
  “我如何对她?我连家也不要了,只要她!”高易雸的话,令颜予轩愈发觉得好笑。
  “你不要家?你在家里受了气,便求她来庇护你!这才是当**去东恩馆的真实目的!”颜予轩此时已忘记了兄弟情谊,这些事在他心中憋得太久,已近发酵,再不说出来,只怕就要闷死他自己了。
  “跟你的丫鬟事事与她过不去,你看见了也不曾理,是也不是?你母亲来了,几句话打发了她,就将你带了回去,是也不是?又始至终,你当她潘书玉是个什么?替你挡风避雨的木牌么?!”颜予轩终于失去了理智,将真相说了出来,本来他不愿意这样,可事到临头,他管不住自己了。
  高易雸呆住了, 颜予轩这话里的意思,叫他一时失了方向,摸不着头脑,什么叫我娘来了,几句话打发了书玉?
  待到醒过神来,高易雸一个箭步上前,揪住颜予轩的衣领就怒道:“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有种的再给爷说一遍!”
  颜予轩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他不开口,只冷冷地看着高易雸,什么意思?自己去想吧!
  高易雸等了许久,等不到对方的回应,他急火攻心,眼内发红,双拳紧握,直接逼迫到颜予轩的脸上来了。
  “我再问你一遍,刚才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怒火已烧得他头昏,原来书玉不是故意?!原来竟然另有原因?!
  颜予轩的目光却逐渐缓和了下来,开始有些同情之意浮现出来,他看得出来,高易雸依旧难忘书玉,实在这也不是他的责任,却也难说是高太太的错,她一心为子,正如自己的父母现在所为一样。
  高易雸看出对方眼神,高高举起的手慢慢也垂了下来,双目中本自熊熊的怒火,燃尽熄灭,成了灰。
  颜予轩也不说话,默默看着对方,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命运弄人,唯有承受而已。
  “自我走后,她,她过得怎样?”高易雸垂首颓然,此刻他觉得在颜予轩面前抬来起头似的,对方刚才的话,一下将他的心浇了个透明,那信是母亲拿出来的,从此之后凡提到书玉,母亲总在自己面前惶恐的原因,也就呼之欲出了。
  “她过得不好。不过她性子刚正,却是不肯白白受人欺负的。”颜予轩短短一句话,将高易雸打得无力还击,她过得不好,她过得不好!自己爱她,却没给她丁点保护, 想想身边五尺男儿,心里实在有愧,此时再念及那日对她出言不逊,真叫高易雸头也抬不起来了。
  “高兄也无需自责,毕竟,一来你不知情,二来,你离京去了外头,也无力回护。”颜予轩倒是体量其意,出言安慰。
  高易雸此时再不想看对方一眼,不是鄙夷,是自己羞愧,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要将书玉拱手相让了。相反,现在他知道了一切,反倒更激起他的斗志来。
  “我这就走了,今日是我来错了,不过也好,知道了真相。颜兄,临走我有一句相赠:既然书玉现在再次蒙难,颜兄这样躲在家里却不是事。一向颜兄不是自诩总护于书玉身边?这回却又如何?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若真要帮她,还要用心用智才行!”说完这几句,高易雸掉脸就走,留下颜予轩在身后,沉思不语。
  这天晌午,颜予轩便开始进食,他吃了许多,甚有 将前几日弥补回来之意。
  颜予岚听得下人来报,心中甚是宽慰,以为二弟醒悟过来,自觉心中大石落定,饭后因冬日天短,不便午休,便出来在园子里走了几步,疏散疏散。
  不想才走到书房外,就正撞见了颜予轩。
  “大哥也出来了?”一见颜予岚过来,颜予轩便笑着上前来,又道:“想必几日未吃油腻,中午吃得太多,有些腹涨肚饱,只好出来走走。”
  颜予岚笑着点头,因心情大好,便玩笑道:“你也是玩得过了火!现在怎样?自己肚子受累。”
  颜予轩少不得陪笑,跟在自己大哥身边,慢慢向前踱去。
  “明儿就是元宵节了,宫前正门处,山楼影灯已结起来了,宫中内外山棚皆起,想必又是一场热闹,明儿咱们倒要好好高乐一回。” 颜予岚边走边说些闲话,又看予轩神情。
  颜予轩淡然自若地笑道:“这是自然。腊月间我便命下人去了灯市,买了好些珍奇者回来,想必明儿都要挂出来了。”
  颜予岚点头,随口道:“明儿想必皇帝也要去宣德楼上观灯,黄罗彩棚下,御座业已设好。我听高太师说,就连太妃也是要一并去的。”
  颜予轩点头,有意无意地道:“太师最近甚有东风再起之势,大哥倒要多加小心为是。”
  颜予岚听这话不对,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安地问道:“二弟,你这话是何意思?”
  颜予轩轻言细语道:“眼见过了年就要殿试,今年赴京会试的学子水平不知如何?若实在太差,只怕皇帝那里也不好过关。”
  颜予岚一听,本走得轻松的脚步便有些放慢了下来,一手抚须,开始陷入沉思。
  颜予轩似没看见,又闷头说了下去:“高太师看顾自己的亲家,也是应当自然,太妃偏袒自己的弟弟,更是理所当然。只是,大哥也是知道的,翰林院向来主管科举,乡试主考监场也向由大学士担当。这回是潘士杰,下回,却又是谁?若长此以往下去,总有一天弄出祸来,到时金殿之上,皇帝看入京的竟是一般俗物,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当众叫皇帝难堪,他老人家发起火来,可不是玩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颜予岚不想自己的二弟不入宦海,竟也有如此心思,当下便斜了眼看他,有意问道:“若依你意思,又该如何?”
  颜予轩见问,便胸有成竹地答道:“要我说,太师已近利令智昏,潘大人去了,再无人辖制,太师愈发有恃无恐,只怕越弄越大,到最后不可收拾。”
  “可是他背后有太妃撑腰,就连皇帝也要给他三分薄面,李大学士那样受宠,不也一样当面碰了钉子?更别说我了。” 颜予岚连连摆手,他知道自己二弟的话里意思,只是他一向稳重保守,是绝无可能当那出头先烂的椽子的。
  此外颜予岚心中也十分明白,颜予轩有意将事态说得严重,也是有其自己的私心的,不知为何,自己二弟偏就是对那潘家小姐念念不忘?
  颜予轩看得出大哥的心思,遂不再多言,知道这不是一天两天能下的工夫,今天能说到这一步,已属不易,机会早晚会用,到时候再看吧。
  却说高易雸回到家中,首先就去了高太太院里。因台夫人来了,高太太正与其说些小时候趣事,不想几个丫鬟拦着抱着,还是阻不住自己的儿子,见其径直冲了进来,也不管有人没人。
  台夫人看着不好,又不知何事,只好看看高太太。
  高太太脸上有些抽动,强忍着不安,笑问:“你在哪里吃了酒来?没见我这里有客?来人,快领三爷下去,洗把脸换个衣服再过来!”
  高易雸哪里肯走?到底当了人又不好发作,只得喘气坐了下来,却是既不上前来请安,也没有行礼的意思。
  台夫人知道不妙,于是笑对高太太道:“想必你母子有事要说,罢了,今日我也来得久了,还是回去得好。咱们有话留待下回!”
  高太太求之不得,赶紧起身相送,又道:“明儿晚上看灯,到时候再见就是。”
  台夫人去了,高太太回身便嗔道:“雸儿,如今你也没了规矩了!你台伯母在这里呢!怎么看见也不说句话儿?”
  高易雸早已忍耐多时,见台夫人去了,正好要说话,高太太看其脸色红涨,青筋直暴,心里慌了起来,挥手叫下人出去,又抢在儿子前头开言道:“你才去了哪里?谁把你气成这样?”
  高易雸怒极,手抖心颤,直接问到自己母亲脸上来:“娘!今儿给儿子句实话!当初潘书玉写给儿子的那封绝情信,到底是怎么来得?!”
  高太太怕的就是这个,一句果然被戳中心窝,惊得气也喘不均了,向后几步,跌坐在炕沿上

☆、第三百十章 新鲜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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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易雸见母亲被自己惊到,知道这事必与其相干了,来时路上心里本来还报有些希望,希望是颜予轩为自己开脱,因而才找自己母亲做了借口。
  虽然想想也不可能,颜予轩不是那样的人,再者,自己母亲一向的表现,恐正印实了事实。
  可当事实正摆在眼前时,高易雸又觉得难以接受了,怎么会?为什么?
  “我儿,为娘的也是无可奈何呀!”高太太扑到自己儿子身上,哀声求道:“你知道在这家里,我没有别人,只有依靠你一个,你爹又是那样,我也是没法子呀!你若丢下这个家,叫为娘的今后怎么活,还见不见人呢!”
  高易雸用尽全身的力气,方才摒住了没将母亲推开,却也是摒得浑身筋也酸了,几不曾迸裂。
  “雸儿,”高太太见儿子不说话,自为事情有了转机,面上换了付表情,陪笑又道:“你看如今可不好了?你爹向是看重你的,知道你回心转意,愈发心里疼了,这不,伸伸手就替你谋个前程,你只好好的,过不几年,再调回京来,总是有你爹和你姑妈在,那。。。”
  高易雸大喝一声:“住口!”他实在听不下去了,母亲确实是为儿子,可难道没一点儿私心?难道不为在家里姨娘面前争口闲气?
  高太太退缩了,她看出来,儿子眼神中有不满,有鄙夷,可到底她是母亲,儿子不肯,也不愿意丢一句重话。
  高易雸拨开高太太紧抓在自己身上的双手,慢慢向后退去。他来不过确认真相,现在知道了,便觉多留无益。
  “雸儿!”高太太软弱地在他身后,唤道,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失去儿子了,心里忐忑,惴惴难安。
  高易雸停了一下,头也不回,却丢下一句话来:“娘如今也糊涂了,不过婚姻之事,父母做主也是常理。”说完便走了出去,只留下高太太,一个人闷住了气,难思其解。
  是夜东恩馆,书玉饭后便歇下了,且入睡得倒快,倒难说香甜,却也比在钱家时安逸许多。这是她熟悉想念的地方,她在这里觉得十分安心,虽则心中担忧父母,却如兰纬所说,他们在外时间久了,也甚适宜,且这事一时半会难见分明,因此倒将心放下许多。
  一夜无话,翌日书玉起了个大早,因睡得好,便觉得神清气爽,醒来见自己是在东恩馆,更添欢愉。
  酒儿睡在外铺,被书玉起来的动静吵醒,睁开眼睛竟见书玉已站在了炕前,衣服穿得整齐清爽,就连围裙也系好了在腰间,一付预备大开一场的架势。
  “小姐,你怎么起这么早?”酒儿睡眼惺忪,不停地揉着眼睛,有些犯傻。
  “懒丫头!还不快起来?现在不是在钱府了,东恩馆里开门就是一堆事,你还不快我速速起身!”书玉说着,顺手抓起桌上一柄擀面杖,佯装着向酒儿身上打来。
  “小姐饶命!”酒儿一个翻身就从被子里爬了出来,她与书玉玩笑惯了,因此配合着做出鬼脸道:“好容易睡个安稳觉,小姐一大早起来就要吵人!”
  书玉将酒儿的衣服丢了过去:“快点快点!厨房里事多呢!今儿第一天复工,你可不许找借口偷懒!”
  两人说笑间洗漱完毕,这就下楼去了后头厨房。
  但进了厨房,书玉便觉得一股混合着生食熟物,蔬菜荤腥的美妙滋味,扑面而来,浓香的是老火鸡汤,清淡的是冬笋果蔬,甘洌的是腌制好的泡菜,肥硕的是各类风干禽类,太美好了!
  厨房里只有柱子一个人,正看守着炉上自开张以来从不歇火的高汤,见书玉二人进来,又惊又喜,不禁开口道:“小姐来得这么早?今儿是十五,店里还不曾开张呢!”
  酒儿一听便开始抱怨:“我说不必这样早,小姐只是在耳边催命!”
  书玉拍她一把,道:“不必开张,你就不必吃饭了?早上喝西北风好不好?就你话多!柱子看了一晚上的火,也不曾听他有过一句多话!”
  酒儿嘿嘿笑着,书玉便叫柱子:“你先回去补个觉,这里我们在就行了。”
  柱子笑着去了,酒儿便问书玉:“小姐心中必已有主张,早上做什么好的给大伙儿过嘴?”
  书玉想了想道:“冬日早起,无非清粥暖胃,小菜取味,再加些热腾腾的点心,那就最相适宜了。
  酒儿点头,却道:“我最爱豆粥,只可惜熬起来费事,非两个时辰到不得嘴,豆子不烂便有腥气,想必今儿是来不及了。”
  书玉不以为然,敲了她脑袋一下道:“这有可难?豆子成粉入粥,不就顷刻而至了?”
  酒儿惊喜地笑道:“小姐果然聪明!这招也想得出来?!”
  书玉得意满满,推其快去,于是酒儿在院里,就着小石磨,磨出一小堆豆粉来,书玉现通火熬粥,熬到五成熟时,将豆粉尽洒其内,看看再过小半个时辰,也就差不多了。
  点心书玉也想好了,就用火腿冬笋,并些干菠菜之类菜蔬,做出馅饼来,就着豆粥,好吃又开胃。
  待这里馅饼刚刚出炉,那头众人也都醒了,一个个打着哈欠进来,看见书玉已是收拾出一桌子饭菜来,个个惊得捂住了嘴,动不得身。
  刘妈妈先就上来,要打酒儿:“怎么你跟小姐起来也不叫我?显得我老婆子懒而贪睡似的!老脸都丢尽了!”
  酒儿立刻窜去了书玉背后,口中笑道:“妈妈你在那屋里睡,毛娘子和皮嫂子跟你只怕说了有半宿的话,我看看就算了,叫你睡个元宝觉得了!”
  书玉也帮着拦道:“妈妈,我们也是好意,反正事儿也不多,这不好了?来来,都来入坐吧!”
  于是大家团团坐下,不大的厨房愈发狭小子仄起来,却是显得亲香谐美,一家子和气。
  “正是这样才好!”书玉不禁感叹,“以往在钱家,只有我跟酒儿妈妈三个,诺大个屋子,忒大个桌子,三个人对着吃饭,好没滋味!”
  皮大便道:“大还不好?要依我说,我也想个大屋子住住,只是可惜不能!”
  皮老大一块馅饼丢在儿子碗里,口中呵斥:“就你话多!现在比在乡间山里时,已不知强了多少倍,你还不知足?要大,等你媳妇过了门,你们两个自己想办法大去!”
  书玉听后却有些兴致勃勃,因对皮大道:“大子,若东恩馆生意好了,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你就自己开个小馆子,跟你媳妇再寻个小楼,不就大了?”
  皮氏忙道:“若这样就最好了!”
  皮老大又骂:“就你心大!说话也不怕打嘴!小姐不过哄你玩罢了,你这婆娘就当了真了!你儿有多大本事?能自个撑起个店来?”
  皮氏不服回嘴:“就有你这样的爹!人家给儿子长脸,唯你,说话行动就灭自家志气!”
  书玉忙笑着将两人解开,故意岔开话题,问皮氏道:“嫂子,皮大过了年就要迎亲了,东西可都预备下了?”
  皮氏最喜欢就是听见这个,当下口若悬河地将说了起来,一桩桩一件件,说出口来都叫她高兴,想想也就经月快到的事,愈发令她喜上眉梢。
  书玉听后也替她高兴,便叫酒儿:“开了箱子,取一匹上好的遍地金大红缎子来!我给嫂子添添喜!”
  皮氏一听慌得摆手,直说不敢,皮老大也道不必,书玉哪里肯?她早当这里众人是自己兄弟姐妹一样,既兄弟结婚,做长姐的哪有不出贺礼的道理?
  书玉心里这样想,嘴上便说了出来,皮氏感动不已,心里却隐隐作慌,自己亏了东家一整套金头面,还是心小姐的名义,如今看来,实不应该。要不要说出来?求小姐原谅?
  正当她犹豫之机,酒儿早将缎子取来,皮老大自是不肯,老九根只管劝他,收下罢了,何必虚礼?
  一时厨房里吵嚷开来,倒叫皮氏失了主张,到底说还是不说?现在能说吗?
  二丫头趁人不备,却将那缎子抢到了手里,展开来就披在了自己身上,又拉皮氏的手问道:“娘!好看不?像不像新娘子?”
  皮氏一看,那缎子拖在地上,还差一点就要靠去了灶头火边,吓得魂也没有了,一把将二 丫头拽到自己身边,缎子也扯了下来,二丫头的小脑袋上,便重重挨了个爆栗。
  “作死呢你这丫头!这缎子值多少银子你知不知道?!”
  皮氏这里尚未骂完,皮老大又开始了:“都是你平日里惯的!看有些摺儿?!一会儿回屋再收拾你!”最后一句是对二丫头说得,吓得二丫头哭也不敢了,从皮氏手里挣开身子,直接就埋进了书玉怀里。
  “没事没事!”书玉忙安慰道:“二丫头别哭,这缎子是给你大哥的,如何你还小呢!穿在身上不像个样儿!等我二丫头大了,姐姐也给二丫头一匹,比这还好还亮,可好不好呢?!”
  刚包着一包眼泪准备嚎啕一场的二丫头,听见书玉的话立刻就偃旗息鼓,脸上也由阴转睛了。

☆、第三百十一章 进城看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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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玉几句话将这场风波化解,刘妈妈则笑嘻嘻将缎子塞进了皮氏手里,先道恭喜,过后又道:“现在说得好听,不要不要!赶晚缝出来,到时候媳妇穿上来给你倒茶,看你还要不要?”
  皮氏听见媳妇两个字,早是笑得见牙不见眼,皮老大绷着脸,心里也忍不住笑开了花。
  说笑间,众人早饭已毕。书玉忙了一阵,这时候大伙再不肯叫她忙了,只推她去前头柜台里坐着,这里他们收拾就行了。一会儿酒儿又送上热茶来,书玉便边喝,边跟二丫头说着闲话。
  “书玉姐姐,”二丫头边玩着手里一把炒黄豆,时不时又丢一颗进嘴里,边问书玉道:“听说今儿晚上城里有灯看,是不是真的?”
  书玉心想我还没看过呢?哪里知道?不过嘴上少不得道:“自然是真的。今儿正月十五,想必到处都结起山棚来,到晚灯山上彩,定是十分好看了。”
  二丫头叹了口气,边嚼着嘴里豆子,边对书玉道:“要是我能去看看就好了,这镇上来来回回就这几个花样,昨儿晚上我也看过了,没什么好玩,城里想必不一样。听说,就连皇帝老儿也要出来看灯呢!姐姐你说,是不是真的?”
  书玉禁不住笑了,记得她在一本什么书上看过,皇帝每到十五,必上宣徳楼观灯,看来没错。
  “确实如此,不过皇帝也只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想来没什么好看,倒是灯罢了,看看确实有错。”书玉笑道。
  二丫头不吭声了,双眼满怀了憧憬看门外看去,仿佛穿过大门就能看到城门似的,口中喃喃私语,听不清是些什么,大概有些灯火之类的话。
  书玉突然冒出个主意来,只见她飞快从凳子上滑了下来,奔去后头厨房,众人正在里头洗碗擦桌子,看见她这样火急火燎地进来,不由得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咱们今儿进城看灯去好不好?”
  不想书玉出口竟是这句话,众人先是呆住,过后便乐得大呼小叫起来, 皮大将手里抹布直接抛去了半空中,身子则一窜老高,皮老大这边要拉住儿子,那边自己又笑得倒仰,皮氏立刻与毛娘子凑在一处,商量如何穿着合宜,酒儿跟在后头偷听,又笑个不住。
  刘妈妈则与老九根站在一起,想必老九根不愿进城,刘妈妈则竭力劝说。
  “你一人留在这里做什么?清锅冷灶的,连个吃的也没有,一起去一起去!上回看小姐时,你不是进了回城?城里又没有狼狗,怕咬你怎的?!”
  老九根就是不肯,摇头摆手:“不去不去!一帮吃饱了没事干的!有那闲工夫,我不如看看我的药书,倒还有些 益处。看小姐那是不得已,看灯?我没那个兴趣。”
  “你个老倔驴!”刘妈妈气得直骂,“好容易大家打了齐地出去玩一趟,就只有你扫兴!看药书什么时候不能看?今儿偏就要你去!看城里有鬼,能不能吃了你!”
  老九根被她骂得没法想,书玉也上来劝道:“大叔就去一回吧,看灯而已,别的不必操心。我知大叔有许多人和事看不惯的,不过今天正值团圆佳节,且将那些不愉快的旧事放一放,跟大伙齐去乐乐,可好?”
  皮老大也劝,酒儿也劝,二丫头跟上来拉住老九根的衣角,不说话,只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住他看,老九根被看了没了主张,只得勉强点了点头。
  于是这里商定下,不料厨房后门响了,酒儿上去打开便笑了,原来是候千户带着贵四,甘露三人到了。
  书玉自然上来,大家说些别后闲话,不一会儿,孙老太太也到了。
  听说这里大家要进城看灯,孙老太便自告奋勇留在这里看火,因那高汤是不能离人的。书玉大喜过望,孙老太便趁机提出要求,要替她两个孙儿带两盏花灯回来。
  “明儿得了空,我回乡下看他们去,也好再将那鸡仔儿带几只回来。”
  书玉爽快地答应下来,酒儿嘴快,嘲笑起来道:“我便知老太太没有平白替人干活的,果然叫我猜中了!”
  孙老太脸上微微泛红,口中嗔道:“小丫头片子,嘴角还是这样锋利不饶人!”
  书玉便道:“酒儿,给老太太斟茶陪罪!一会儿老太太生了气不来看火,咱们就一个也去不成了!”
  二丫头听说要去不成,吓得几就要落下泪来,赶在酒儿前面就要去倒茶,人还不及灶台高呢,小脚掂起来,小手抖抖地,直向上去摸茶壶。
  孙老太一眼看见,怕她将茶洒了烫手,一步上前来将她搂进怀里,安慰道:“二丫头别慌,奶奶不过逗你玩呢!”
  二丫头破涕为笑,这才放下心来。
  一时说定了,就连候千户也被毛娘子说动了心,贵四甘露又从旁撺掇着,于是也说要去,众人便将厨房收拾了交给孙老太,各自回房去换了鲜亮衣服出来。
  书玉一一打量过来,见是自己上回带来的缎子,都已经上身穿了出来,看针线细密,便知是毛娘子和皮氏的手艺了。
  “小姐看看如何?”小成队众人被书玉看得有些脸红起来,这些衣料本是他们从未想过可能穿在身上的,如今头回上身,个个都有些不惯。
  “很好极好!”书玉大力赞扬,又夸毛娘子和皮氏手艺高超。
  二人忙道,不只是自己,良儿也帮了不少,候千户便玩笑道:“这可好了,将来良儿的嫁妆也不用愁了,小姐和我出材料,良儿自己缝便罢了!也不比外头手工差!”
  良儿脸红起来,口中咕哝几句,说叫柱子起来,人便走出去没了影儿。毛娘子便嗔千户:“老爷说笑也不看个人!良儿脸皮那样薄,可不是咱家甘儿露儿这样摔打惯了的!”
  甘露二人一听不干了,于是三人纠缠起来,吵个没完。
  老九根在外头大喊一声:“车叫来了,你们走是不走?!”
  众人这才收了声,可皮氏刘妈妈又开始检查起出门要带的东西来了,左一样右一样,在包裹里翻个没完,急得二丫头火星直冒,车上车下跑了几回,方才将两人催了出来。
  众人在门前上了车,男人坐一辆,女人坐一辆,候千户自家有车,这时也上去。一行人便向城门行去,走了许久,忽然就听得二丫头叫起来,又用手指着窗外叫看:“上头结了好些彩灯呢!”
  众人依言看去,果见门上尽悬红彩,城边尽挂纱灯,虽不曾点起来,却也见热闹喜气迎门了。
  书玉却坐着不动,脸上虽配合着有些笑意,却始终乐不起来。酒儿看出来,悄悄贴近她耳朵道:“小姐,想老爷太太了吧?”
  书玉微微点头,时值元宵佳节,正是团圆的日子,可惜父母不在身边,再者,她亦挂念另一个人,进了城便愈发离得他近了,她心中想念之情也愈发强烈。
  刘妈妈亦看也端倪来,为岔开心思,遂问书玉可觉得腹饥?包裹里带得有早起做得的馅饼,还有昨儿晚上蒸出来的馒头,泡菜糟货,茶水佐餐,一应俱全。
  书玉只说不饿,只叫刘妈妈问问前头如何。男人们果然饿了,于是将车停在路边,各自吃喝起来。
  “娘,咱们怎么不去东平楼找东家?东平楼的饭菜,比这馒头就小菜强多了!”二丫头裹了一嘴的吃食,却想起别的来,于是拽住皮氏的衣袖问道。
  皮氏正在吃茶,被她这么一搅和,差点没将嘴里的水喷了对面良儿一身,她费力地咽下水去,打了二丫头一巴掌,怒道:“有这些还不够填饱你的肚子?每天好吃好喝,愈发养出你个多嘴多舌的来了!”
  书玉知道原因,忙劝道:“二丫头小呢!她知道什么轻重?算了算了,嫂子别打她,好容易出来玩一趟,高高兴兴的不好?”
  这头说着,书玉便将二丫头拉到自己怀里,揭开车帘指于她看:“你瞧!”原来她们停车之处,隔开不远就是灯市了,看去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往来者手里无不拎着大小花灯,各式各样,总是世上有的,没有这里匠人扎不出来的。
  “看那大鲤鱼灯!”二丫头立刻来了兴致,泪珠儿尚挂在脸上,嘴角便高高扬了起来。
  书玉附和地笑着,心里却涌起阵阵酸涩之意来。东家,你还好么?
  颜府内,一大早夫人便命人高悬彩灯,并结山棚,将园子内外布置得金碧相射,锦绣交辉,园子里大批腊梅也开了,香气袭人,闻之欲醉。
  颜予轩早起去给颜夫人请安,见母亲心情大好,便提出来要出去东平楼看看。
  “儿子已闷了几天不曾出门了,相熟的朋友只当我病死在家里了!母亲,我已依了你的话,烦请您老人家抬抬手,也放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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