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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食足良缘-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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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玉被她看得浑身一冽,这姨娘不简单,兰纬与颜予轩的事,想必她也知道!也许,还知道得更多,书玉心里突然一紧,会不会,颜予轩将自己和他的事。。。
  可是,自己跟这男人又有什么事?!想到这里,书玉不禁反问自己。
  那么,与高易雸呢?
  不会吧?!颜予轩不至于这么卑鄙吧?!这不是他一向为人。可是,兰纬与他,到底关系深到何种地步?
  想到这里,书玉抬头向兰纬看去,正巧对方正走到钱太太身边,弯腰下身时,也正看向书玉,四目澄澄下,书玉觉得自己心里有个地方,被打破了。
  既然如此,自己万不可示弱!书玉反被兰纬的眼神逼出些勇气来,好吧,管你们去死吧!任何时候,就算没了爱情,也不可失了尊严!
  书玉开始慢慢吃喝起来,雅秋此时也回到座位,于是两人笑谈,书玉将桌上菜品尽兴尝遍,一一赏鉴,又说与雅秋听,二人不时私语,又不时笑出声来。
  兰纬不时注意书玉,她不知对方为何突然兴致高涨起来,不过也看得出来,书玉心性甚硬,且是要强不肯服输。
  颜予轩,想必你是遇上对手了。兰纬不禁在心中叹息,你也有这一天哪!
  总算快要将这难熬的宴席熬了过去,书玉却见台家下人上来,贴在台太太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太太皱眉,反问道:“怎么不叫人看着?这成个什么体统?!”
  二姨娘上来,那人便也对她说了,二姨娘眼圈一下红了,急着开口,又碍于太太在前,不敢就说,于是兰纬上来也问:“太太,姨娘,什么事?”
  原来台老爷是喝高了,被人抬回二姨娘房里,直等她过去伺候。
  台太太满心不快,当了众人不好发作出来,又见许多看着她,尤其二姨娘,眼泪就快出来了,她便有气,咬牙道:“你这是做什么?去就去吧!将老爷伺候好了,晚上还要陪客呢!”
  二姨娘如闻圣音,丢下手里酒壶就向外走去,兰纬欲跟上去,台太太不耐烦道:“有姨娘便了,你去做什么?你婆婆在这里,连这点子规矩都不知道?还不下去呢!”
  钱太太听说,有意附和,又正好给兰纬个难堪,便叫道:“帆儿媳妇儿过来!瑞芬有话问你呢!”
  台太太便拿眼瞪住兰纬:“还不快去!”
  兰纬慢慢转身走了,路过书玉身边,明显看出其眼中有泪光闪过。
  这种深宅大院,真不是人呆的地儿!书玉此时唯愿,从没进过钱府,若还在东恩馆就好了。
  见差不多是时候了,台太太便起身体,相邀众人:“咱们园子里走走,消消食也好。正好园子里开出来好大一片梅花,你们想必也知道,我家里就这东西出名,走吧,大家看看去。”
  说着,她只走到颜家人面前,挽起颜夫人的手,便向外行去。
  出了花厅,众人跟在台太太身后,只见园子里长廊缭曲,屈戍横波,处处显出造者之精心,且并不只有一处有梅,竟是放眼之处,处处有梅,凡有空隙处,几乎种满了。
  “若现在这时候还好,只是眼看就要到了春天,没些杏花牡丹的点缀,怎么处呢?梅花虽好,到底也只有一季的风光呀!”颜夫人见此景,由不得有些感慨,遂掉头,对身边的台太太道。

☆、第二百七十二章 半路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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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太太叹气点头,又有些脸红地回道:“颜夫人所言极是,谁见了不这样说呢?偏我家那个,你是好话说尽他也不听,夫人你也是知道我家事的,我也不必瞒你打慌,我就说一万句,哪抵得上人家一句?你就喜欢,到底放在心里,这样闹得家里家人,人人笑话,算个什么意思?!”
  兰纬正走在颜夫人身后,颜大*奶跟她说话,听见台太太这样说起,那脸几乎气成柿子,颜大*奶心里有数,暗中便拉她一把,兰纬强将怒气压了下来,到底还是将眼圈憋红了。
  颜夫人这里就劝:“爷们的事,随他们去吧!你看不过眼,自己院里种些也使得。我们家不也一样?几个姨娘总在我眼前闹腾,我总看不见就罢了。”
  台太太听说,心里舒服许多,脸上那红也渐渐退去,于是又问近日宫中事物如何,颜夫人便道:“最近风言风语,听说皇上又要选妃。”
  台太太听了连连点头,道:“可不是?昨儿我还听老爷提起,说太后提过此事,皇帝亦有些动心。”
  颜夫人回头看看,身边丫鬟们会意,后退几步,颜夫人这才小心翼翼对台太太道:“你知道么?高家只怕又动了心思,他家几位小姐听说正值妙龄,多少人上门提亲都不许的,如今看来,只怕就为了这事了。”
  台太太听后便撇嘴,半是羡慕半是恨地回道:“他家也太贪心了!出了个太妃还不够?又想着将自己女儿弄进去?宫里日子不是好过的!”
  颜夫人哼一声,也道:“可不是?好容易熬出来,先帝走了,后宫只她最大,又生个儿子,叫声太妃,那可就了不得了!说起来,年轻时我们不也在一处玩过?你看她那心性,可像是能静如止水,穆若清风的?叫她把持了后宫,三天两头的出事,也没什么奇怪!”
  台太太听后,斜她一眼,半点玩笑半当真地开口道:“说起来,你二人自小便不和,我只见,到了一处就有是非,你不让她,她更不让你。如今怎样?她要替儿子选妃,你送不送女儿去?”说着,拿眼盯住对方,要看她如何回答。
  颜夫人面不改色心不跳,镇静自若地回道:“她选她的,我送我的,怕什么?选妃一半看她,到底那另一半也要看看皇上!再者,如今皇帝大了,又不是黄口小儿,哪里事事依她?做妃子是一家子光荣的事,你没见,近几年高太师狂得那样儿?上回他家女儿还好,没轮上,这回,更要赶着上了!你我又不傻,凭什么白白脱落了这样的好事?”
  台太太哈哈一笑,冲这夫人道:“知道你便是这话!”于是二人头碰头,又密密私语起来。
  不想这两人说得热闹,以为没人听见,身边梅树后却有一人,原来竟是曼英。她是个管不住自己腿脚的,在家散漫惯了,又有钱太太宠着,自为无事,才见雅秋和书玉逛了一趟,便趁出了花厅,自己乱跑一气,走得远了,这时才绕回来,不想竟听见台太太和颜夫人这样一番好话。
  当下曼英便来不及地疯跑回去,也不管钱太太身边有没有人,一股脑地就全对她说了出来。
  钱太太本来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也没人上来跟她说话,只有瑞芬粘在她身边,因她也一样无人可聊。
  不想曼英上来说了这话,将二人有些郁闷的心情一下提了起来,皇帝选妃呀!好事呀!
  “瑞芬,你的机会来了!”钱太太眼里放光,抓住瑞芬的手就道:“颜家人看来不好哄,要不你进宫试试!”
  瑞芬娇羞地低了头,将衣角在手里绞动个没完,脸上红霞飞起,口中柔声细语道:“这怎么好说?母亲也是的,当了这许多人!再者,皇上和颜二爷,我心里想着,都。。。”
  书玉和雅秋离她们不远,曼英因过于兴奋,说话声音又大,早将这事听了个清楚明白,这时再见瑞芬矫揉造作的模样,雅秋罢了,书玉差点没一口老血直喷出来!还都呢!你以为皇帝和颜二爷都要求你嫁过去了是不是?!
  钱太太眼角余光闪过,看出身后似乎书玉在笑,忙将瑞芬和曼英拉近自己身边,这等好事她可不愿让别人听了去,于是这边又开起小会来。
  走走停停,终于,到了一处,大家跟着台太太上了好几层参差石蹬,接着又过一座石板平桥,羽娥开口说话了:“娘!怎么走到这里来了?那边不是二姨娘的院子么?”
  台太太回头瞪她一眼,怪她嘴快,怎么就说出来了?颜夫人却道:“罢了,你家老爷在里头呢!又正闹酒,咱们还是别处去吧!”
  台太太无奈,本来她想顺着脚走过来,反正无人知道她是有意,正好进去看看究竟,不想羽娥这直愣子将话嚷了出来,颜夫人又这样说,她没了法子,只好道:“前头倒是有几处亭榭,不过这天冷得很,又靠在水边,只怕去了吹风!”
  颜夫人拍她一把,道:“这是你家的园子,有多少好地方,你怎么不知道似的?快挑拣了好的,带我们去!”
  台太太想了下,开口道:“也罢,去香雪楼吧!”因吩咐下人:“叫几个人先去开了门,预备下东西!火盆要好的,香炉也要好的,说话我们就到!”
  底下人应声去了,这里便又慢慢走了起来。
  兰纬眼睁睁看众人,从自己旧日所居小院里路过,自己竟不得而入,心里难过,说不出的酸楚。在钱家她可谓作威作福,可到了自己家里,她不过是个姨娘养的丫头罢了。
  “兰丫头!你来!”正伤心处,颜大*奶招手叫她,又叫书玉:“妹妹,你也过来!咱们三人说说话!”
  书玉本不想过去,此刻她最不愿见的人,就是兰纬,更不想跟她说话。不过颜大*奶执意要叫,她也没办法拒绝,总不能说我烦你,少跟我面前近乎!
  书玉一步三摇五迟疑,跟在兰纬后头,去到颜大*奶身边。这大*奶一手一个,将二人拉于一处,又指一株老梅要她们看,口中便道:“人常说,梅花素艳清香,且是耐寒,看起来是刚强的很了。谁知道结出来的果子,竟是那样的入不口的酸涩,总得将蜜泡过了,方才能吃。想是太过要强,心里就有苦,说不出来,憋到最后,总是酸的。”
  书玉心想这话你说给谁听?我反正听不明白!
  兰纬听了,默默将头低下来,思虑良久,方开回道:“这也是没法子。做了梅花,只得如此。若在春天开出来,又不得与他物争艳,因其香是淡的,朵儿是小的,只有在冬天雪地里,才显得也好来,也是因别的花都休了,才愈发显得此花的桀骜不逊来。这也是命,哪是人力犟得过?”
  书玉便看她一眼,知道她心里难过,可就算知道,书玉还是不愿搭理她。你已做了人家媳妇儿,怎么还跟前男友勾三搭四?再说了,你不是在我面前提过,他只当你妹妹一般么?为什么又要私底下这样鬼祟地见面?
  这些问题堵住了书玉的心,叫她窒息。
  兰纬其实并不知道书玉已知她与颜予轩会面,她只当书玉是怕生,才这样沉默不语,便强作笑脸对书玉道:“妹妹怎么今天这样话少?颜大*奶妹妹是认识的,不必拘谨才好。”
  书玉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来:“嫂子刚才去见了台老爷,可说些什么没有?”
  这话来得奇怪,连颜大*奶都有些不明白地看着书玉,心想这是人家家事,怎好随便打听?
  不想兰纬听了书玉这话,瞬间脸色就变了,由白转红,过后又再由红转白,那白中又有些渗出灰来,本来执着书玉的手,也松了下来,紧逼住书玉问道:“妹妹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刚才在花厅,有人说了什么闲话不成?”
  书玉冷笑,你既然做得出,还怕别人说不成?
  “闲话倒是没有。只是刚才羽娥带我和雅秋去园子里逛,过后羽娥去见了嫂子,就没提这话?”
  兰纬目中似有电光闪过,她一下就明白了。
  “倒没提这事,不过见了爹爹给我些东西,吵着分了些去。书玉妹妹也想要么?”兰纬将眼角轻抬,似笑非笑地问书玉道。
  书玉更是冷笑,凛然回道:“嫂子这话说错了,不是我的东西,我既不想,更不会要!”
  兰纬听后,不但不恼,竟扑哧笑了,颜大*奶便抱怨道:“你二人打得什么哑谜?我叫了你们来,本想解闷,怎么你们自己说得这样高兴,倒将我撇去一边?”
  兰纬便将其挽过来,甜笑道:“怎么?颜家好东西还不够多么?你自己箱笼都没地方摆了,还想我的不成?”

☆、第二百七十三章 难安心神偏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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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大*奶见兰纬这样说,忍不住笑道:“你如今学得坏了,连我也打趣起来了?当着书玉的面儿,我也不怕说。钱家上下都打你箱笼的主意,你就当人人如此,连我也看轻了不成?”
  兰纬咯咯笑起来,书玉则偏过脸去不看。此时她才知道,钱家人在这些人眼里,显得多么愚蠢,而可怜。
  既然如此,又何必招她们来呢?
  书玉心里不太服气地想。本来钱家对她不好,她无意为她们打抱不平,可此刻兰纬更叫她心里不爽,见她笑得这样开心,书玉有气。
  “嫂子们这里说笑,书玉不便多扰。想是刚才吃多了甜食,这会子心里惴惴的,有些难受。颜大*奶,嫂子,别怪书玉无理,我想就在这里坐坐,歇一下才好。”
  颜大*奶听说,忙叫前头人停停,于颜夫人和台太太也以惊动了,过来看视书玉,颜夫人又叫人去取药,台太太见她这样,少不得吩咐人请太医来看。
  书玉不禁脸红起来,其实她不过一句托词罢了,没想到惹出诺大的动静来。
  “我没事,不过有些头晕,歇一下就好了。颜夫人,台太太这样着慌,书玉承受不起。”
  兰纬见书玉怯怯的模样,便对颜夫人道:“夫人不必惊慌,想是刚才花厅里太热了,这会子出来,正吃得太饱,又吹了些风,就头疼起来。究竟无事,不如请夫人太太小姐们先过去香雪楼,我这里陪陪妹妹,看她好了,再过来就是。”
  颜夫人听后点头,又亲自上来看过书玉,摸摸她的头,觉得不热,方才放心,台太太便对兰纬道:“既然如此,你就陪着也罢。我就对姨娘说,那厅里可以不必四个火盆,可她哪里听我的?一会晚间姨娘来了,倒是你说说吧!”
  兰纬咬牙应了,于是众人便去。颜大*奶原也说要留下,兰纬苦劝着,书玉也说不必,自己不过小恙,怎可打扰了奶奶游园的雅兴。颜大*奶听她这样说,又看其精神尚好,方才罢了,只是叮嘱兰纬,一定将书玉照料好了。
  兰纬脸上的笑实在难看,却还在硬撑着,对颜大*奶道:“知道了!奶奶如今也唠叨起来了?我又不是第一天照看人了,旧年奶奶喝多了犯头晕,难不成是狗看着的?”
  颜大*奶见她提起自己的事来,笑着拍她一下,又道:“偏你嘴快!”
  兰纬让开去,再催其快走:“看慢了,前头人走尽了,你可就要迷了路!”
  颜大*奶便去了, 这里只留下书玉和兰纬,并酒儿蝶儿跟着。
  书玉并无话可说,兰纬便也只静静陪着,等了不过片刻,就见有个婆子,手里拿了个小瓷瓶过来了。
  “我们夫人叫我送来的,说是治受风头疼的药。”说着,这婆子将小瓶递了过来。
  书玉知道,怕是颜夫人吩咐要取的药到了,兰纬不待书玉动手,自己先接了过来,又叫蝶儿:“就近去二姨娘院里,倒钟热茶来!”
  蝶儿去了,酒儿却上前来,就兰纬手中,将那小瓷瓶看了个遍,见不过半寸高的小物件,粗颈,鼓腹,青花纹饰,颈饰长蕉叶纹,腹绘云禾八卦,足墙以如意云头纹,点纹装饰,见甚精细,虽是小玩意,却也不是一般可以得到的东西。
  兰纬见酒儿看得忘形,便笑道:“这是颜家的东西,酒儿你想必也看出来了。往常在东平楼,这样的东西可不少呢!酒儿你也见过许多吧?”
  书玉见酒儿上当,将要开口说话,立刻打断她道:“你别开口,多嘴多舌只有是非!”
  酒儿撇嘴,见书玉心情不好,便不敢出声,复又身后去了。
  这里兰纬便对书玉道:“妹妹怕什么?叫这丫头说两句有什么?左右这里又无外人,上回我就说,想听听你们在外头的趣事,你只敷衍我,正好酒儿在这里,酒儿你就说出来,又怕什么?”
  书玉蛾眉微蹙,正色回道:“嫂子这话说到哪里?我并不曾敷衍。实在东平楼我们去得不多,哪里说得上究竟?不比嫂子,颜家是常来常往的,这些事,只该嫂子知道,如今倒来问我?!”
  兰纬有意看着书玉,也一本正经地道:“妹妹想是真得吃多了甜食,就酿出酸味儿来了。”
  书玉大羞,自己心事竟被对方看穿,她简直恨不能打个地洞钻到地球对面的澳大利亚!
  兰纬见书玉红晕满颊,如落日芙蓉,便不再玩笑,只是她正要说话时,听见脚步声传来,且是急匆匆的,心想怕是蝶儿拿水来了,于是抬头道:“你来得正好,将茶给书玉妹。。。。”
  另一个妹字尚未出口,兰纬整个人便如被急冻住了一般,声音也发不出,正指向书玉的手,也僵到极硬。
  书玉心想这人怎么傻了?正要看时,耳边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你怎么了?舒服么?哪里不好?”
  颜予轩!
  一听出是他,书玉立刻将抬了一半的头复又低了下去,她此刻不肯看那丰华俊雅的身影,更不肯接那双有名的桃花眼里射出的烁烁光华,也许怕受不住里头的热情?她不愿细究,只是声音极低地回道:“没有不好,没有不舒服。”
  颜予轩自在台老爷书房外见过书玉之后,整个人便心神不宁,再回到席间,只是食不吃味,哽不下咽,心里满满地,只有适才书玉生气的模样。
  不想正心慌而无法时,却见家人,于包裹中取药,又听得台家人出来,要请太医。他便有些心神不宁,生怕是书玉不好。
  于是偷偷溜下席来,拉住二门外一个小厮来问,不想果然说是潘家小姐不舒服。
  当下颜予轩就急了,顾不上许多,丢下酒席上众人,直就向园内赶来。
  台家的园子,他是熟门熟路的,前头又有个婆子送药带路,他便不出声地跟在后头,见人走后,方匆匆上前。
  不想上来就见书玉坐在路边游廊下,他心里疼惜不已。
  “这天凉成这样,石头上怎么能做?酒儿你也是,怎么不知道去要个绣墩来?蝶儿你是这园里老人了,认得路,快带这丫头去取了来!”颜予轩问了几遍,只是等不到书玉的回答,他耐不住性子,便开口吩咐。
  兰纬见颜予轩满眼里只有书玉一人,自己好似不存在似的,满心不快,更有委屈,于是又想起刚才在爹爹书房里一幕来:
  “轩哥哥,你怎么在这里!”于她来说,在爹爹那里竟能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简直喜不自禁。
  “我过来拜见台老爷,知道你要来,便多等一会儿。”对方的回答,叫她心里甜出蜜来,有意等自己来,这样看重着意自己,对颜予轩来说,还是第一次。
  不想她正欣喜难挡之际,颜予轩的下一句话,就叫她从内到外,凉了个透。
  “潘家小姐,在钱府过得可好?她还习惯么?钱太太对她如何?你多看顾她些,我与她相处下来,只怕她是不惯那种家宅斗争的。”
  颜予轩话里话外,全是书玉。他等她来,不过是想从她这里,打听些书玉的消息罢了。这叫她心寒,令她顿觉寒柝凄怆。她眼里全是他,而他,眼里只有书玉。
  正如现在一样,他来了,自己第一眼就看见,满世界只剩下他一人似的,可他呢?满心满眼,只有那个正坐在自己身边,一言不发的小妮子。
  书玉哪里知道这些?她只知道,兰纬在自己身边,自己不可说错了话,落进对方眼里,成了笑话。
  自尊有时,真可以成为爱情的绊脚石,越是太意的人,越是不肯在他面前有一丝闪失,怕他笑,怕在他眼里,失了尊严。
  连爱都没了,还要尊严干吗?金小倩偷偷溜出来笑她。
  书玉怒斥:“正因没了爱情,才更要维护尊严!失恋事小,失节事大!”
  金小倩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却不再回嘴,很快地消失不见了。
  却说,蝶儿听过颜予轩的吩咐,有些为对难地看着兰纬,她不怕再跑一趟,却担心兰纬伤心。蝶儿是兰纬自小到大的贴身丫鬟,兰纬对颜予轩的心意,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颜二爷叫你去,你只管去就是!”兰纬对着蝶儿,冷冰冰地丢下这句话,每个字都如子弹一样,重重打在书玉心上。
  你跟我闹什么气?嫌我碍了你们两的事吗?我躲开你们!
  想到这里,书玉赌气站了起来,只作看不见颜予轩这个人,偏对兰纬道:“嫂子,我坐了半日,也大好了。这药也不必吃了,你替我还给颜二爷。我去香雪楼了,嫂子再坐坐就是。”
  颜予轩自她一开口就知道是误会,从刚才书房外误会到现在,这丫头还在气,气性倒真是不小。。

☆、第二百七十四章 爱情小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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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你实在是误会,我刚才不过是在台老爷书房。。。”颜予轩从没觉得自己如现在这般口拙过,女人他实在见得太多,更是处过不少,她们怎么样想从来不是他的问题。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现在书玉的想法,却成了他的大问题,更可说是**烦。
  “二爷这是怎么了?我又不曾问你。嫂子在家时,已对我说了,你和她自小便相识,青梅竹马,许多年不见,如今正好遇上,就说几句也无妨,更不必对我解释。我不要听,我走了。”书玉心口不已,自己也不明白自己说了些什么,总是含混几句,便要开溜。
  怂是怂了点,不用金小倩说,她自己也知道。可是没办法,在爱情上,她从来不是个有勇气的铁血战士,她总是过于被动,这也是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一种最笨的方式。
  颜予轩眼见书玉起身真的要走,心里又急又气。急得是,自己一个月来,好容易寻得机会见到她,她竟似若无其事,生起气来就要走,半点不考虑他的心意,而这一走,又不知何时能相见;气得是,这丫头一点不体贴人心,自她入钱府,不,自与她相处以来,自己对她可谓知心贴心,可她倒好,不过一点儿小事就这样误会,更动起大怒,似乎变了个人,从前她并不是这样小性儿的呀!
  所以说,男女有别,恋爱中的男女,更是有天壤之别。他自为与兰纬无事,书玉便不应放在心上,可书玉不知何时心里已悄悄种下他的影子,就算小事,只要是他的事,她也觉得是天一样大。
  再说了,爱情的本质就是独占,你是我的,方得显得珍贵,听说颜予轩与旧日,就算不是恋人,是妹妹相见,书玉心里一样嫉妒难过。
  又有一说,谁知道是不是妹妹?这两个字可是很有深意的呢!
  总之,书玉生气,她要走,颜予轩更气,他不要她走。
  “原来你是这样度小量窄之人!”气到极点,颜予轩也有些失了理智,开始出昏招了。当着兰纬的面,竟出口驳斥书玉。
  昏招,完全是昏招,可怜他是爱昏了头,竟看不清形势了。
  果然书玉一听颜予轩的话,脸色便大变,本就不太高兴,这样就得极为不满。到底她有个现代女子的灵魂,她是不太理会古代以男子为尊的规矩的。
  “你说得什么话?是人话吗?我怎么度小量窄了?刚才我说得哪句话显得我度小量窄了?我还不够大方?我走开,让你们还不成吗?有什么刚才没说够,来来,这里再说个够!反正这里也没人!对了,别拿我当人,我,我,。。。。”书玉开始语无伦次,也是,恋爱中的女人,犯起昏来不让男方。
  颜予轩被她骂得呆住,过后看看对方,气得俏脸泛霞,星眉倒挂,一双秋水双波,直射向自己,里头熊熊燃起的怒火,几可将身后一池寒水蒸干。
  “我,我没说你,也不是那个意思,你自己误会,我不过解释罢了,你看看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才不是说不舒服?看气大了再伤到神!对了,你,你吃药了吗?”书玉一凶,颜予轩软了。
  “不吃!”书玉更凶,不知怎么的,她就觉得自己有对颜予轩颐指气使的权利似的,练起来分外顺手。
  “你闹什么?不吃能好?看一会儿倒了,自己又要受罪!” 颜予轩好语相劝,此刻他一点火气也没了,只要书玉不走,哪怕跟他吵两句,他也甘愿。
  “我受我的罪,有你什么事?你有事忙去,别理我!”书玉愈发蛮横起来,从来她都是有理有节,在外人面前不曾这样失态过,可今天不知怎么的,她成了个刁蛮的小丫头。
  颜予轩被书玉的话呛得说不出话,真正有苦说不出。你受罪不是带累我心碎?他很想这样直接说出口,可又怕唐突了对面佳人,因他还并不能肯定,书玉对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不过自是比以前强了,以前看自己搂着月儿,她还能正常面对自己说话呢!今天自己不过见了下兰纬,她就气得喷火了。
  可是,就算她态度有所改变,她到底是潘家小姐,有些话能对别人说得,对她是说不得的。颜予轩担心,话说得过腻,书玉会当自己是个登徒子,下流胚子。
  呸!看吧,说不出话了吧?!真正到关键时刻,傻眼了吧?!书玉这头,却又气颜予轩的不吭声,你不是心里有我吗?为什么不能说出来?是不是当了兰纬的面,开不了口?
  恋爱中的人呀!最爱的游戏就是,没事找事,如瞎子摸象,在黑暗中互相试探,自己觉不出什么,可看在别人眼里,确实是幼稚又无趣。
  对了,无趣,这就是兰纬现在的心情,黯然,而无趣。
  眼看书玉和颜予轩争吵起来,她却只能默默不出声地站着看。此刻,她真正觉出,自己是个外人,是多余的那一个。书玉和颜予轩是有默契的,她一眼便看得出来,就算吵架,也一样是有默契。因是动了情,才会有默契,不然,就只是个陌生人罢了。
  她和颜予轩就从来没吵过架,自小到大,自己处处让着他,体贴他,到了后来,更可说宠着他,他要自己做的事,从来自己没有推诿过一回。
  就算他要从自己这里打探别的女人的消息,她伤心欲绝,却还是依从,没跟他吵过。
  不过兰纬心里也很明白,就算她要吵,颜予轩也是不会理会的。他从自己这里得不到的,可以去找别人。自己并不是不可替代,这才是一个不被爱的人,最大的悲哀。不是唯一,因为没有爱。
  “你不吃药我不走!一会儿太医来了,再叫他给你把把脉!” 颜予轩执拗着,一定要书玉将药吃了。他实在不能放心,这丫头太鲁莽了,别再跟上回似的,身上都烧成个炉子了,自己还不知道。
  “不吃!不看!我好得很,你别白白地咒我!”书玉脾气上来,天皇老子也不给面儿,更别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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