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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食足良缘-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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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出色的雅秋,愈发衬托得书玉仪容明艳,风雅宜人。
  “哦,你们来了。”钱太太将书玉从雅秋身边拉开,推去兰纬身边,又对她使了个眼色,然后道:“来来,书玉你过来,兰纬,人我交给你了。你与书玉甚合得来,你安排书玉就是。今儿一家子骨肉,大家不必见外。书玉,你也不用拘谨。你大嫂子这里饭菜是出了名的精致,大家趁高兴,多用些就是。”
  兰纬见了书玉,脸上堆上笑来,并不理会钱太太眼色,只管拉住书玉问长问短,一时说:“妹妹今儿打扮得整齐!这衣服也正该你穿!大红色一般人穿不出彩来,唯有妹妹,这样热闹的金银丝缎子,你倒穿得如此娟媚韶秀,偏你又生得白,真真如冰雪抟成,琼瑶琢般,熟粉儿搓出来的一个人似的!”
  瑞芬与曼英也正是一身通红,听见兰纬借机揶揄自己,气得不行,正要开口说话,钱太太一个眼神压过去,两人立刻不响了。
  女人最喜欢就是听见别人夸自己长得好,书玉也不例外,尤其见钱大和钱三小姐被气得脸红脖子粗,虽不知二人为何不回嘴,到底心里也是痛快的。
  兰纬当下就将书玉拉进了自己屋里,不想刚刚进去,就见钱老爷和钱帆,并钱家二少爷,钱进,正站在外间八宝格前,正在说话。
  书玉见舅舅在场,只好上前行过礼去,又见过二位表哥,各有一番套话说辞。
  “你来得正好,书玉,你过来。前儿我刚得一封你父亲的来信,就交给你吧。”钱老爷笑着递给书玉一封包好的纸信。书玉听见父母有信,心头一乐,称谢之后,赶紧接过手来。
  “妹妹来,这边坐!”兰纬将书玉安排在自己下首,书玉自然不肯就坐,说舅舅舅母还没入席,自己怎么好就坐?
  “来了来了,我们也就坐了。书玉你坐着不要动,看起来了又麻烦 !”钱太太说话就到了身边,重重在书玉肩膀上按了一下,不叫她起来,自己则径直走了过去,于上首处坐下。
  钱老爷见大家团于一桌,心中有些不快。本来依他的意思,该将钱帆和钱进与自己坐于一桌,中间用扇屏风,将女眷们隔开才好。
  可钱太太是死活不依,昨儿便又骂他:“你是老糊涂了!书玉她又不是外人,如何要分开来坐?往年不只得一桌?今年家里艰难,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何这样大张旗鼓地闹起来?不过多了书玉一个罢了,正好萍姨娘去了,也是不多不少,连座位都不必移了。书玉跟兰纬要好,将她安排在兰纬下手就是!”
  于是,书玉便跟雅秋分开,兰纬在她左手边,钱进,钱家的二少爷,就坐在了书玉的右手边了。
  “都是一家子骨肉,吃个团年饭罢了!大家不要客气,书玉你是第一回在舅舅家过年,更不必拘谨,有什么爱吃的,兰纬,你照顾她!钱进,你也帮个手,她是你表妹,不是外人!”钱太太坐定后,望望满桌的人,笑mimi地特意对书玉,并兰纬和钱进三人道。
  自打进了钱府,书玉看见钱太太的笑脸,心里就有些毛毛咕咕,这钱进她更不喜欢。长得跟钱老爷如出一辙,其萎顿不振的模样,更比雅秋还要厉害,凡说话必先看钱太太脸色,说来说去一,不过都是些场面上的虚词,却是一句自己的话也没有。
  “书玉妹妹,听说昨儿嫂子特意独独请了你一个人来喝茶,怎么样?可比母亲房里的,好上许多?我们大嫂子这里的饮**致那是园子里闻名的,你又是个能吃会品的,你给我们说说,是怎样个好处?”瑞芬坐定于钱太太身后,冷笑看着书玉,开始发难。
  书玉回望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回道:“好坏我并不知道,总是差不多罢了。不过既然姐姐也说奶奶这里饭菜好,想必以前也是吃过用过的,不然哪得如何详细?姐姐又觉得怎样?是不是真如自己刚才所说,就比舅母房里的强?”
  瑞芬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不想书玉竟这样厉害,自己反倒被她将了一军。正在踌躇难言之际,曼英上来帮腔道:“瑞芬姐姐你就错了,论起来,姐姐怎么可能是书玉姐姐的对手?书玉姐姐出生名门,又在外头历练过这些时日,咱们深宅大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可能是她的对手?想必书玉姐姐在外头,是见识过不少各样人色的吧?”
  酒儿听到这话,不觉有些脸红,确实在那个年代,愈是名门之后的小姐,愈该躲在深闺不能叫人瞧见,不然就等于自贬身价。
  书玉却不以为然,她的灵魂来自千年之后,一日上班,坐公车转地铁的,见过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更别说与客户打交道时,舌战群雄了。这点子抛头露面的小事,她哪里放在心上?
  “妹妹说得极是。书玉实在惭愧,只希望妹妹今后别成了书玉这样,父母在外,唯一的亲戚又不肯收留,没得说,为了糊口,只好任人嘲笑去了。”书玉丢下这句话,眼光直射向钱太太那边。
  钱太太咳嗽一声,掉头问兰纬道:“怎么样?菜齐了吗?就上吧。”
  兰纬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吩咐蕙儿:“传菜吧。”

☆、第二百四十七章一家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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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兰纬手下这位厨娘手艺极好,昨儿书玉不过试了一道果馅饼,今天她却是将压箱底的本事也都拿出来了。
  先是八个冷盘上过,百合酥,酿茄子,花香藕,蜜汁莲,姜汁蹄冻,鸡丝蛰头,腊肉成书,瑞祥兔丝。
  别人且不必说,就连钱老爷也吃得满意极了,杯中酒一刻不曾空过,凡尽了,便叫钱进替他斟满。
  “别只顾你爹这里,现成的热酒,看桌上还有谁要喝?你就一并斟了,省得丫头们费事。你嫂子这里菜她也罢了, 器具也是精贵的,那些小蹄子们不成器的,若失手打了可怎么了得?钱进你去,替你书玉妹妹也斟上一杯,我看她杯中将要空了。”钱太太顺手就打发钱进,要他去书玉面前。
  书玉正吃了一筷子鸡丝蛰头,确实如玉脂初齑,清淡味永,肉嫩皮脆,实在入口识香。不想钱进听了钱太太的话,当真走到自己面前来,只是见她杯中满满一杯没动,犹豫间,不知该怎么办了。
  书玉忙起身说不敢当,自己本来量浅,更不敢劳动表哥。
  钱太太见了,再次丢了个眼神到兰纬面前。兰纬心里烦躁,只是钱太太如此,又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对方,只得笑对书玉道:“既然二弟好意,妹妹就干了这一杯,凭他替你斟一杯罢了,也是不辜负二弟久站在这里,一番情意了。”
  书玉听见情意二个字,心里突突跳了起来,她不是呆子,兰纬话中含有深意,隐隐约约间,她有些明白过来。
  “更不敢了,书玉在家里从不饮酒。如今年节将至,父母还流落在外,书玉不敢恣意,还请二表哥与大嫂子体谅。”
  见书玉搬出大道理来,兰纬便不再执意劝说,反将钱进手中酒壶接了过来,走去钱太太面前,伶伶俐俐,圆融应对道:“她不喝算了,太太你请尽兴一杯吧!难得今日大家高兴,又一家子团聚,这个时候,多少人在外还不得着家呢,太太看眼前一屋子儿女,也算好福气了!”说毕,将钱太太的杯子里斟了半杯。
  钱太太满心不快,一仰脖将酒干了,兰纬正要再续,不想钱太太开口道:“说到这个,兰纬,帆儿,你们也替我争口气行不行?一整年下来了,怎么连个动静也没有?”
  兰纬听见这话,将酒壶放下就走,书玉看了看她的脸色,觉得如结上了一层薄冰,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母亲,你又来了。这事谁也难说得准,我跟兰纬年纪尚轻,又无病无灾的,孩子将来总会有的,又何必急在这一时?”钱帆见兰纬躲开,只好硬着头皮,自己开口,来与母亲交涉。
  钱太太不理他,却不依不饶地继续对兰纬道:“帆儿媳妇,你爹是常在外头跑的,见得人多,识得事广。你有什么不好处,不便对我们说得,只管对你母亲家爹开口。就抓个药看个好大夫什么的,也方便得多。”
  书玉心里知道,钱太太这话说得太没水准,当了众人的面,明摆就叫兰纬下不了台了。也不知是刚才梅花之事惹出钱太太的气来,还是别有他事?一般来说,钱太太是不太爱找大房媳妇的岔的,今儿这是怎么了?
  兰纬心里却很明白,这是钱太太不满自己刚才没有顺从她的意思,将书玉推去钱进那头,因而借故对自己撒气,当了众人的面叫自己难堪。
  可惜,她不是雅秋,不会任由人捏圆搓扁,却连吱也不敢一声。
  兰纬偏转过脸来,直视钱太太,语气和顺,低颦浅笑回道:“母亲说得极对。上回我爹来信,也说起这事。因说家中有个伙计,也是几年不曾生养。后来我爹到底寻了个好大夫,替他瞧过之后,几付药下去,家中娘子就有信了。”
  钱太太心头火起。这丫头说什么屁话?难不成话里意思,是说钱帆不中用了?
  再看钱帆,早已是面红耳赤,口中咀嚅着,一言难尽的样子,却又不肯开口说话,凭钱太太眼神逼视,却就是不发出确实的声音来。
  兰纬依旧在笑,笑而直视钱太太,毫不回避。后者被她眼光惹出火来,一时怒上心头,因而斥道:“帆儿媳妇,你这话说得我不明白。。。。”
  “夫人,明儿就是大年夜,年三十了,晚上祭祖的东西可都备齐了?”难得说话的钱老爷,突然开口了。
  钱太太知道其用意,强将心火按了下去,却没好气地回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备不好?就算奴才们不中用,我一个当家的太太,也不能眼看纵容了他们胡来吧?这事哪年让你操心了?偏生这时候来问了!”
  钱老爷老老实实地笑了,忙安抚太太道:“看你又急了!肝火太旺伤身!我不过白问一句罢了,你又生什么气?一年到头,大家难得坐一起吃顿饭,又在年节里,何必置气?对了,曼英,你是最会哄你母亲开心的,你就说个新鲜笑话,叫她笑笑可好?”
  曼英目光如蛇般从书玉和兰纬二人身上溜过,留给两人一阵凉意,书玉便知道,这丫头必没有好话出来。
  果然,曼英鬼鬼祟祟地笑着开口了:“既然爹爹让我说,我正好有个新鲜好笑的,说出来,也给大家寻个乐子。说呀,一日巡海夜叉在泥里掏出两个怪物,拉去龙宫,让龙王发落。这两个怪物便求龙王放了他们。龙王看时,一个是王八,一个是蛤蟆,长得丑不必说了,必又好做怪。龙王见了好笑,便道:‘这个样儿放了他去,我有些不放心,教他们找些个保人来说话。’”
  书玉听到这里,便知这笑话必是奚落自己,说不定也有兰纬,于是正要起身,想打个岔去,不想身边兰纬坐得身子笔直,偏于暗中拉她的手,示意其不必着忙。
  于是书玉缓缓又坐了下来,再听曼英耍什么把戏。
  曼英一脸得意地又说下去:“王八听了,即指着旁边龟丞相道:‘他是我本家。’又指着蛇将军道:‘他是我的亲戚。’龙王大惊不已,直指王八就问:‘丞相是你本家也就够了,怎么又添出个将军亲戚来?’王八就答:‘非但亲戚,还算是本家呢。我们王八是不会生儿子的,要请蛇来替生儿子,虽是龟宗,还是蛇种,所以亲戚也算得,本家也算得。’”
  听到这里,钱太太已然发笑,又有意看了兰纬一眼,后者保持镇定,一双明眸,娇波流慧,坦然与钱太太对视。
  钱太太没了奈何,只得追问曼英道:“王八也就算了,那蛤蟆怎么算?”
  曼英便又道:“这龙王因王八有个好本家、阔亲戚,便叫手下放了。再叫蛤蟆上来问道:‘你听见他的话了?可有本家、亲戚没有呢?’蛤蟆地下跪着,人模狗样,装腔想了片刻方才说道:‘回大人话,这里人人是我本家,个个算我亲戚。’龙王听了生气,指他怒骂:‘那里就有这许多?难不成连我也饶进去不成?’蛤蟆竟不慌张,平静道来:‘我们这一种东西,本是人溺里带的余精生出来的,所以我也就像个人样了。这样说来,岂不是人人算我本家,个个算我亲戚么?’龙王大惊无色,急叫手下夜叉道:‘快些放他去罢,不然他要与我攀亲了,千万不要攀出蛤蟆亲戚来!”
  钱太太大笑出来,又拍桌子,直夸曼英:“好个孩子,果然嘴角伶俐,能哄人开心!听你这一则笑话,我是肚子里气也没了,火也消了,又有了胃口来!兰纬,冷盘也上了许久了,可上热菜了吧?”
  兰纬双手一拍,嘴唇半启,笑靥微开地回道:“曼英妹妹这笑话说得太好了,我竟听入了神忘了催菜呢!说来也是,一个王八,一个蛤蟆,长成那样没人要也就算了,偏生又好凑趣,要去那不该自己出现的地方,这下好了,叫人嘲戏成这样 ,啧啧啧,就再好的亲戚,也挽不回这名声了不是?怪道我以前听人说过,有句话叫癞虾蟆想吃起天鹅屁,可见是确实无疑的了!”
  钱太太听这话说得有些奇怪,过后突然想起自己前日于颜夫人面前竭力推销瑞芬一事,当下就脑涨头晕起来,愈发比刚才还气得厉害,说瑞芬曼英长得丑,岂不正如说自己一样?谁看不出来,这二人长得正与自己一样?
  书玉看钱太太被兰纬反逼得气结,眼见其拿筷子的手也抖了起来,耳边又响起酒儿的声音:“该!偷鸡不成蚀把米!”
  钱老爷又是一声叹息,这回钱帆也再坐不住了,起来拉上兰纬就向外走去,口中只道:“走,看看菜去!怎么半天也上不来?”
  兰纬面上的笑换成了森森然的冷笑,当了众人的面,也不再犟了,倒是依了钱帆,收声出门而去。

☆、第二百四十八章 好一餐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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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兰纬走了,钱太太如火山爆发出来,忿气满怀,怒向钱老爷道:“你看这媳妇儿!像个什么样儿?不就仗着她娘家有钱,说得什么话?她不能生养,怎么就扯上咱们帆儿了?不信咱们就看着,明儿我就叫帆儿要了房里丫头,看能不能怀上一个二个!”
  瑞芬立刻帮着开腔道:“可不说是?看她得意的那样儿!这满屋里就她长得好了是不是?还有脸说别人!要不是她整日穿金戴银的,我看还不定长得如我呢!太太别气,这定是刚才掐了她两只梅花,她就有意寻不是,找晦气了!”
  曼英更气,一句话脱口而出:“就是!长得好有个屁用!还不是一个下人养的。。。”
  屋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曼英这才觉出自己失言了,看看瑞芬阴气飕飕飘过来的目光,曼英嗦口不语了。
  雅秋若无其事的吃了一筷子菜,偏过头来看书玉,又问道:“妹妹是知道好坏的,怎么我觉得,这藕有些甜了?只是听说大嫂子这里菜好,我只怕是自己口味不高,倒不知,妹妹觉得怎样?”
  书玉本来被这屋里尴尬的气氛弄得很不自在,忽见雅秋问自己,乐得打岔,遂笑着回道:“因大嫂子是爱吃甜的,也许她屋里的厨娘就从了她的口味。其实我也觉得有些齁了。”
  雅秋哦了一声,方才点头,有些放心地样子,道:“这便好了。看来我并不是傻子。也是,一个人再怎么装聋作哑,到底心里还是敞亮的,舌头也不曾瞎了,能分不出好坏来?”
  书玉敏锐地看她一眼,心想这姑娘毕竟还是有些血性的,看来倒不全是一个木呆子。
  曼英自然也听见了雅秋的话,却与刚才对瑞芬不一样,她是不怵雅秋的,平日里又作威作福惯了,正好刚才受了瑞芬的气,心里不爽,于是决定调侃一下雅秋,也好顺顺自己心头怨气。
  “哟,这满屋的人没一个聋哑的,雅秋姐姐这是说谁呢?”曼英捏住雅秋这句话,开始发威了。
  雅秋听见曼英的话,她也知道,一桌子人都在看自己,有等着看好戏的,有无可奈何的。她的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刚才那话她已是用尽了全力才有勇气说出口的,如今要与曼英当面对嘴,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与之应付。
  出乎意料的,一向甚少开口的书玉,这时却对钱老爷正色开言了:
  “舅舅家里实在热闹,”书玉恭恭敬敬地说道:“我家往年,就算团团坐了一桌, 也只有我爹娘和我三人,哪有舅舅家这样,儿女济济一堂,说笑取乐来得自得?说起来,舅舅一家之主,想必平日里也是松容惯了,如若不然,像我似的,见了我爹只有点头的份儿,哪里还敢说笑了?”
  一席话说得钱老爷脸红了,他知道,书玉这是在提醒自己,该拿出一家之主的身份来,压制家里不讲道理,不懂规矩的歪风了。
  “书玉的话有理。你们几个听见了?这才是大家出来的模样呢!也是我平日里纵坏了你们,往年自己关起门来闹也就算了,今年书玉在里,看你们几个就这样铜锣破鼓的敲弄起来,成个什么体统!”钱老爷将本来软瘫着的身子坐坐正,强撑起精神来,对着桌上吼了一嗓子。
  钱太太哼了一声,心里不快,嘴上便道:“正是书玉说得好。你们几个太没规矩了!老爷罢了,公事太忙,哪有闲心管到家里?你们一个个就这样没规矩起来,书玉她是客!看你们疯成这样,当真是有人养没人管的不成?常言道,男儿没性,寸铁无钢;女人无性,烂如麻糖,你们几个看看,不说是你们是说的谁?自己撑不起个头来,倒反怪这个怪那个,我呸!”
  一听太太发威,钱老爷刚刚振作起来的夫纲,又轰然倒塌了下去。他复又将身子靠去椅,心里不觉酸苦起来。今年偏生萍姨娘又没了,若有她在,他就外头受罪,到底夜里还可得些许安慰。如今她也去了,那就只有凭太太去闹,自己能受到几时,是几时吧。
  书玉对自家这位舅舅简直再无话可说,怕老婆怕成这样?算了,她也知道,再叫钱老爷出头是无可能了,好在曼英这岔似乎混过去了,雅秋亦于暗中回了她一个微笑,书玉心里也就觉得满意了。
  “好了,原来热菜都已备下了,只因外头听见咱们里间说话,不敢进来。如今我出去说给她们,这就来了。”钱帆笑羯羯地进屋来,兰纬身后跟着,书玉看得出来,她依旧不快。
  于是丫鬟们一溜烟地进来,手里捧了菜盒,一时纷纷乱了起来,片刻,桌上便琳琅满目起来。
  大家于是收了声,也是刚才吵得累了,正好现在补充下面力, 于是不多话,任意吃喝起来。
  书玉被桌上一道笋尖火腿蒸糟鱼吸引了注意力。这东西气味熟悉,与她昨日所用配粥的小菜,如出一辙。
  “嫂子,这菜不像是这里的厨子常做的,莫非嫂子的厨娘,来自江南?”书玉尝了一小块糟鱼,心中已然有数,便笑向兰纬确认道。
  兰纬眼中一亮,惊问书玉道:“妹妹怎么知道?确实我这厨娘老家在平湖。”
  书玉击掌而笑,直说这就是了,酒儿在她身后站着,也听出端倪来,抿嘴而笑。
  雅秋便问书玉:“妹妹连这个也能吃得出来?真厉害!”
  瑞芬冷冷道:“别的事上,书玉妹妹也许有限,若说吃食,谁有妹妹经心?谁不知道,妹妹在外头是开饭馆子的?”
  书玉不理瑞芬,只对雅秋道:“说来真真叫巧。我认识一位厨娘,老家也是平湖。她做的糟货,滋味正与这盘中物件一模一样。我就胡乱猜了一猜,不想竟中了!”
  兰纬听书玉这样说,便叫蕙儿:“将那春娘子叫上来,给表小姐看看!”
  蕙儿去了,一时果然领进个婆子来,年纪不大,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打扮得清爽干净,一身靛蓝色棉衣,花边滚银红绸里薄棉背心,头上包着块湖色包头,望去整齐伶俐的样子。
  “奶奶叫我,不知有何吩咐?”春娘子见自己被叫来,不知为何事,有些狐疑,抬眼便看着兰纬。
  兰纬笑着指向书玉,道:“表小姐一吃你的糟鱼,便指出你的来处,春娘子,你说她的舌头厉不厉害?”
  春娘子听说,只当大节下的主子跟自己玩笑,也不当真,脸上略堆上三分笑意来,并不说话。
  书玉看出其不信来,于是将自己盘子里的鱼夹起来放于鼻下嗅过,然后方对春娘子道:“你用的糟方,可是村里自制?教你那人,可是叫毛娘子?”
  听见毛娘子三个字,春娘子眼睛顿时就张大许多,比平日里三倍更不止,说话口气也急促起来:“表小姐竟知道毛娘子?!她在哪里?可跟了表小姐来?”
  钱太太不耐烦起来,挂下脸来冲春娘子道:“现在什么时候了?你的事都完了?只管在这里闲聊起来,一会儿没了菜上,又有话说!总是上头对你们太松了,惯得你们这样无法无天起来!还不下去,这桌上汤菜还没上呢!”
  春娘子不敢回嘴,只看兰纬。
  兰纬似没听见钱太太的话,见春娘子向自己看来,便转向书玉,含笑问道:“哪儿又出来个毛娘子?这里头必有故事,妹妹,明儿得了闲,你必得好好说于我听,我是只喜欢听故事的,偏生时间又多打发不掉,明儿你早些过来,我这里备下早饭等你。”
  书玉见她这样说,星眼流波,浅笑低头,只是不敢叨扰,然后方回那春娘子道:“毛娘子没跟我来,她如今正料理一家饭馆子呢!”
  春娘子眼睛收也收不回来了,又比刚才瞪大了三分,酒儿看了害怕,担心里头眼珠就要落出来了。
  “我说这娘子不错,当真她是越做越好了。说起来我做厨娘,还都是她带的路呢!她在咱们村里那可是,出了名的手艺高!不过人也傲气,脾气也大,不知有哪家主人受得了她躁头骡子似的?”春娘子说起自家的事来,一时收不住口,又忘了屋里人多,顺嘴就说起主子来了。
  钱太太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怒而吼道:“你这没规矩的东西!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主子的事有你乱扯的份?!帆儿媳妇,你也不管管,这就是你屋里使出来的好人?!”
  书玉碍于客人身份,也就不好再说,只看兰纬,后者不气不恼,不急不燥,盈盈浅笑,手指钱帆道:“你听见了?我说这婆子嘴碎,你只爱她的糟货,几回拦住了不叫我撵她。如今母亲生气,我不管了,你自己说去。”

☆、第二百四十九章 婢怨主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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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太太见钱帆伸过手来,包着一肚子气,也没了地方泄去。钱帆是这家里最有希望,最有前途的人,钱太太满心里只看重他一个,想想也就没了话说,再大的火,也忍了下去。
  钱帆擦擦头上细汗,瞟了兰纬一眼,心想你也够了,见好就收吧。兰纬只作看不见,欲再叫过春娘子上前来细问,钱老爷又发话了:“怎么酒也没了?这什么娘子,你去烫一壶来!这样的好菜,怎可无酒?扫兴扫兴!”
  见老爷发话了,兰纬也就罢手,春娘子见其冲自己微微摆手,心里明白,便低头下去了。
  后来再无他话,各人独自吃喝,几回瑞芬要说话,都被钱太太以目光止住了。倒不是说顾忌钱帆,更不是忌讳兰纬,只是钱太太自己也觉得累了,对嘴对舌,实在耗费心力体力,她也是快近半百的人了,哪有这许多精力?
  兰纬细细将每样菜都品过了,很好,她在心里点头,都是自己爱吃的菜,也都甚合自己口味,别人么,她才不管。这钱家上下没一个好东西!想到这里,兰纬便有些恨得牙痒。眼里只看中她娘家带来嫁妆银子。若不是因为这些,钱太太才不会对自己这样忍让。对这一点,兰纬心里明镜似的。所以她才不服这口气,不愿意忍。但凡能发泄时,她更是尽力宣泄,似乎这样才能平息自己心头的不忿,与委屈。
  “嫂子,你头上今儿带得那支珠钗倒好看,是台老爷新从杭州带回来的吧?以前没见你戴过。”席近终了,曼英忍了半天的一句话,终于憋不出,还是吐出口来。
  兰纬在心里冷笑一声,抬头正撞见书玉忍笑已忍到扭曲的脸,于是也回应地笑了一下 ,然后对曼英回道:“妹妹眼光真好,从没见过杭货,倒看得出这钗子来历。确实是我爹采办宫中缎品时,从杭州带来?可是妹妹喜欢?”
  曼英别的话都听不见,唯最后一句,问她是不是喜欢,叫她立刻心花怒放起来,嫂子一向大方,前儿不是还给了大姐姐一支簪子?说不定今天就轮到自己了呢?
  这样想着,曼英就欢天喜地回了一句:“确实喜欢呢!嫂子!”落后两个字,叫得绷脆清甜,书玉觉得自己身上的寒毛都乍起来了。
  “行,妹妹既然喜欢,”兰纬有意拖长了声音,慢慢悠悠地应道:“他日等我带旧了,一定送给妹妹!”
  书玉猛烈地咳嗽起来,因为兰纬说话时,她正喝了水,预备漱漱口,兰纬的话令她再忍不住,水呛进了鼻子和气管,她像个水牛一样,四下里喷出水来。
  好容易等到书玉平静下来,兰纬便含笑斜睇问候道,书玉不答,她实在于心里佩服这女人。
  别人则不必说了,曼英与钱太太早将鼻子也气歪了,水也不曾喝一口就抬身走了,瑞芬紧随其后,走时还不忘丢下一双白眼。
  雅秋没事人一样坐着,自管自地喝茶,又等书玉。
  钱进呆呆坐着,一会儿看看老爷,一会儿又偷偷从眼角处,张张书玉脸色。书玉只装看不见,理也不理他。
  钱帆心里不是滋味,钱老爷也是一样。向来一家人吃饭,最后总是这样,他想,到底哪儿出了问题?怎么在这个家里,要做到和和气气,就这么难呢?
  书玉这时便起身要走,雅秋也跟她起来,先去钱老爷面前道了一声,老爷也没别的话说,脸上灰扑扑的,若不熟悉的人见了,只怕他在生气。可书玉与雅秋明白,他就是这个样子,整日都如此,她们也习惯了,也没人拿他当回正事。
  钱进见书玉过来告别,慌张起来,手也不知该放去哪里了,眼也不知要往哪里看了,忙乱之下,将桌上一杯酒也带翻了。
  书玉看其笨手笨脚的样子,不禁又好笑,又有些可怜,并油些生出些同情之心来。不过搜肠刮肚地,她对他,也只有这点感觉了。
  “天黑了,妹妹们走好!”兰纬将书玉与雅秋送到台阶下,又命人点上灯笼来,暗中拉住书玉便道:“明儿你早点过来,我才已说了,等你用早饭呢!”
  书玉来不及多说,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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