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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后妃升职手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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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子冷了下来。这次康妃的语气不再轻佻,颇为伤感的说:“她说桃儿是赔钱货。”容景轩也未在做声,只是慢慢地摩挲着康妃的背。
  其实这话并不是元妃所说,乃太后所说。只是康妃不敢直接开罪太后,便将这话推到元妃身上。即便容景轩问起旁人,旁人恐怕也不敢明指此话乃太后所言。再者,宫中上下早将太后与元妃视为一党,是谁所说,又有甚分别呢?
  又过了一晌,容景轩又唤了自己身边的司仪宫女进去伺候穿戴,按着康妃的肩不让她起身。穿戴好后又对着躺在床上的康妃温存了一阵,便去前殿改折子去了。临去前对着宝珏几个宫女说:“伺候好你主子,多为她开解开解。”宝珏几个忙蹲下身应是。
  容景轩走后,康妃也未睡着只正痴痴望着床帐,那床帐乃是阿拉伯商人供来的,那些商人先在长安城内买了最好的素布,再用他们以极大代价得来的胭脂虫,染出了颜色鲜艳,经久不褪色的洋红色,再呈上来的献给皇后。皇后从皇上那里得知康妃最爱红色,又闻得她有孕,便从自己的库房中去了这匹洋红色的缎子,命奚官局的宫人们制成百子帐来赐给康妃。这原不过是那些商人的奇淫技巧,原比不过江南织造供上来的缎子,但耐不过康妃钟爱红色,更兼意头好,康妃便也欢欢喜喜的用了这帐子。
  康妃看着帐子上雪白可爱、或笑或闹的孩童:这两个在骑竹马,那两个在点炮仗。偏偏一个个都是玉雪可爱的小男孩,仿佛那些孩子都从帐子上走下来,向她涌来——偏不是她的孩子——他们笑着闹着,这个是宜妃的,那个是皇后的,还有几个是元妃的!他们将她团团围住,忽的又长大了,又变成她的嫡庶兄弟们,吵着向她要官做——真吵,吵的她都忍不住发出了尖叫:“啊!都给我走开!”
  宝珏等几个宫女守在门口,突然听见了康妃的尖叫声,急急地冲了进去,发现康妃俨然是魇着了,手在不停地挥着。她急忙安抚着康妃,说道:“娘娘不怕!是梦,娘娘不要怕!”康妃发现刚刚自己是魇着了,便渐渐的镇定下来。宝珏将她扶起,令她背靠着床头,忙又倒来茶水,喂康妃喝下。康妃抬头一看,今日偏巧清风、明月几个与康妃最亲近的宫女都轮休去了,几名宫人里亲近可靠的只有宝珏与朱钿,她又想起宝珏那天的伶俐与这两个月来的老实,便一扬下巴,命除了宝珏之外的几个出去。朱钿一愕,走之前像宝珏投向颇为怨毒的一眼。
  真等只剩她和宝珏了,她又不知该怎么说话——真要向一个毛丫头说自己心中的烦闷?宝珏大概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便率先开口:“娘娘其实犯不上这样与元妃计较。”康妃一听,怒气反倒又上扬了:“不计较?本宫怎能不计较!”
  宝珏听她有责怪之意,忙跪下低声说道:“奴婢想着元妃无子无宠,在宫内所能仰仗的不过是太后。又想着娘娘福泽深厚,宫内人人羡慕娘娘儿女双全且圣眷优渥,才这样说的。”康妃一听,忿忿之气稍平:“只是她那样说桃儿,总让我生气。”“她”并不是元妃,乃是太后,只是太后这块骨头太硬,实在啃不动,康妃才转而对付元妃的——元妃难受,她心里多少痛快些。宝珏又说:“奴婢父亲常说:‘赢在嘴上不算赢’。皇上那样疼长公主,只待娘娘将公主养大,风风光光嫁个世间最好的驸马。谁还能说什么呢?只怕眼红还来不及呢!”
  康妃一想果然又欢喜了些,扬扬下巴命她起身又道:“你到有个好父亲,难怪能教出这样机灵的女儿。”宝珏在这原来的林黛黛的记忆中搜索了一下,便磕头谢道:“奴才的父亲不过是翰林院典簿罢了。”翰林院典簿,不过从八品,在这宫里当然不值一提,但对一个宫女而言,这出身也还过的去了,而且胜在体面、清贵。
  “你父亲是翰林院典簿?”宝珏点头应是,“那你怎么大字不识一个的?”宝珏一下子羞得面红耳赤,想来是朱钿告诉她自己不会写字的事情了。她只好脸红着说:“奴婢愚钝,从今起定好好习字。”
  康妃点了点头吩咐道:“这也倒罢了,会不会字的,无甚大碍。你将那枕头垫到我的腰下来。”康妃被人伺候惯了,此时*被人见了也未觉有什么不妥,只剩宝珏一个人面红耳赤从柜中拿出一个枕头,垫到康妃的身下。康妃又命令道:“这帐子太艳,待会我起身之后,便给我换个床帐子。”宝珏忙应是:“不知娘娘要什么色的?”康妃想了会说道:“就雨过天青色吧!”宝珏又伺候着康妃喝了一回水,往香炉里洒了一把香,便仍旧站到房外。朱钿此时已经恢复了神色,已不见怨妒之色。只是宝珏仍暗自提醒自己要警惕,从此便常常从康妃的书架上取了书,不断习字。

  ☆、3殃及池鱼

  容景轩此后果然对元妃越发冷淡,或是许久不去,或是去了不过坐一会就走。沈淑慎的宠遇竟不如穆嫔、林充仪一流了。太后于此也未置一词,不过常常再劝容景轩要记得后宫得雨露均沾,然而众人也知,太后不过是想让“雨露”多降临合欢殿罢了。
  康妃以为得了意,倒快乐了许多。宝珏在康妃身边久了,愈发得康妃喜欢,该机灵时机灵,该老实时老实,年纪又小。清风与明月两个虽然是她一等一的心腹,然而年纪大了,她总还是想将她们嫁出去的——若能嫁个羽林军一类,不仅她们有了好归宿,自己也又添了助力。所以康妃便格外注重培养下一批心腹,宝珏就算是种子选手了。
  幸而清风明月知道康妃的心意,虽然有些酸意,但对宝珏也颇多关照,时时教她,令她在鸳鸾殿的日子轻松不少。
  于是宝珏偶尔也能随康妃一同进昭阳殿请安,昭阳殿内的每日请安不过是大家汇报一下各宫宫务,闲话家常罢了。她也能偷眼瞧一瞧容景轩众妃的相貌——皇后房音每日气质庄重的身着明黄色的后服端坐在椅子上。即便在这花团锦簇的后宫中,也是一等一的好相貌——鹅蛋脸,真正肤如凝脂,杏仁眼悬胆鼻,唇不施朱而红。第一次看,宝珏直看得愣愣的——这简直是最标准的皇后相了——看起来既美丽又旺夫,还有一种很亲切温柔的母性。康妃虽然也美丽,却缺少她身上所散发的智慧的光芒。所以——她真的看愣了!
  皇后就如她耳边悬挂的,仅有她能带的东珠一样,温柔而华贵。足以令男人倾倒,却也使女人沉醉。
  偷看还是被皇后发现了,那时下面诸位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今年新时兴的珠花。皇后看见一个面容清秀的毛丫头正愣愣的望着自己发呆,一时觉得有些好笑。宝珏与皇后四目对上,顿时菊花一紧——这算不算犯上!要亲命了啊!!!——结果皇后只是很亲切的一笑,对她眨了眨眼睛。她急忙将眼睑垂下,心里涌起一股备胎专有的心情——啊啊啊,女神对我笑了!女神不愧是女神啊!一时心旌荡漾,晕了很久很久,随康妃一同出昭阳殿时一撞再撞柱子,惹得众人发笑。幸而皇后因她年幼不怪罪,康妃虽觉丢脸,但也觉得好笑,便饶了她,只嘱咐她日后谨慎,不然小心身上的皮。
  第二次进昭阳殿时,她就谨慎多了。虽然还是痴痴恋慕着自己的女神,但极力拢住了自己的魂魄(⊙﹏⊙b)。又去偷看别的妃子。这一次总算没有遇见像皇后那样杀伤力那么强的妹子。她看的是宜妃,宜妃是宫中除皇后外品阶最高的,虽都是从二品,但在从二品妃中居手,且份例也早已是正二品四妃的份例。平日康妃等见了,也要先见礼,也是大皇子蕴端的母亲。
  宜妃看着年纪最大,大概三十许人,长相并不十分出挑,气质却颇为独特,在“某些时刻”格外惹人怜惜,是最早到皇上身边服侍的。
  只见她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小嘴,生的一双很有情致的桃花眼,看着颇有情韵,只不过——宝珏心里偷偷嘀咕过,虽然出身大家,也有气势,可那气势偏偏颇小家子气,仿佛小家碧玉似的,看起来不是个好相与的。有一日皇上下朝早了,正赶上众妃晨起请安,她可算是见识了。宜妃混不见平日的挑剔拿人的样子,一下子气质变得娇弱惹人怜爱,一嗔一笑都惹得皇上心移意动的样子,生生的将皇上从昭阳宫请到她的增成殿“看皇儿”去。宝珏见她年纪最大,发娇嗔的功力却最强,一下子在心里默默地给她跪了。
  说到气势——气势最强的竟是庆妃吕灵清。庆妃不愧是将门虎女,也生着一张鹅蛋脸,偏偏这脸在她身上,就生出了几分刚毅果敢。她的相貌是这宫中少见的倔强刚毅——鹅蛋脸,略有些黑的肌肤,一双杏眼及高挺的鼻梁与紧紧抿着的嘴唇。所喜好的,仿佛也与诸妃不同,每日诸妃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儿女、服饰、首饰时她便端坐在椅子上——就连坐姿也不同,旁的妃子即便是坐着,虽然也讲规矩,但也坐出柔美的女儿姿态。只有她,背脊笔直不靠椅背的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听各个妃子窃窃喳喳。也瞧不出不妥,只是宝珏看着她,有点替她难过,她觉得庆妃大概是寂寞的,就像把雄鹰的翅膀扯断,装进鹤园一样,她与旁的姿态优美的白鹤是不一样的,她不爱水——她渴望天空。
  不过宝珏低头一看自己又尴尬了——一只鹌鹑居然有空同情老鹰!要不要脸!
  皇后坐在上首腹中直要笑死——自从康妃第一次带这小宫女进昭阳宫,她就开始注意这小宫女。这小宫女不知哪来那么多表情——或是一脸慨然地看着庆妃,或是一脸惊叹地望着宜妃,又是竟还一脸色授神与的望着自己。自己权作不知,但望着这蓬头小鬼真要笑死。不知往日颇重体面的康妃知道自己身后站了这么个活宝贝,会不会气死。
  其实宝珏内里的芯子还是有二十五岁了,只是在现代习惯暴走与用咆哮体的她,注定要比这些土著狂野奔放,感情更外放一些。再配上这副只有十四岁的身子,所以显得颇有些孩子气。
  至于宫中传闻中人憎狗嫌的那位元妃,宝珏第一次见到时,真正无语了——元妃沈淑慎传说极为傲慢,每日晨起请安或是不到或是迟到,若问其缘由,人家身边宫女冷艳高贵的来一句——“奴婢主子伺候太后去了。”得,什么也别说了,再追究下去还有的官司打——你不孝顺婆婆还不许别人孝顺啊?别人孝顺你还敢拦着。
  所以宝珏虽然来了昭阳宫几次,却还从未见过这位元妃。有一次宫妃们闲聊到一半时,一位宫装丽人匆匆进来,一进来便跪下:“臣妾给皇后、诸位姐姐请安。”还没跪下去,皇后身边的几位宫女便将她搀住了,不过行了半礼——这可是宫妃们少有的待遇。宝珏望着这位丽人,再一次呆住——她在这后宫中也见过许多美人了,但这位妃子却是最特别的,她的容貌在这宫里可以算作顶尖的了。但这宫里,美丽从来不是什么罕事——难得的是她的气质,带着一股浅浅的清愁,不同于宜妃强作出来的小女儿神态。她穿着淡淡的月白色的衣裳,打扮未见多么华丽,却掩不住她的美丽。
  她浑身上下都未着什么华丽珠宝,除了头上戴的翡翠簪子一类的物品,就只额心点缀着石榴石花钿。这宫里爱用花钿人不多,即便是用,用的也都是金箔、银箔或珍珠一类。她还从未见过有人用石榴石——这石榴石本不是多么华贵的宝石,只是她花钿上的石榴石颗颗通透鲜红。想找到颜色大小都这样好的石榴石,想必极不易,看得出打磨的也极细致,这位美人偶然动一下,都能看见美丽的光从这花钿上闪过。这位妃子神情淡淡的,但宝珏却感觉到,她是真的不快活。众位妃子说话时,她只在旁带着笑静静的听着也不做声。
  眼见着众妃们从今年梅使快马加鞭送来的梅花聊到了今年新贡的茶,这位妃子始终未搭一言,急的宝珏心里抓耳挠腮的。还是皇后见她与庆妃始终未说话才出言道:“今年内府局供来的白鹤翎格外好,泡出来茶汤是杏黄明净的,滋味十分甘醇。连我这素日不爱白鹤翎的都觉得美极了。你们等会拿点子去。”
  不想宜妃接口到快:“皇后娘娘美意,臣妾自是心领了。上次娘娘送来的白毫银针也是极好的,臣妾爱的不得了。只是想来,元妃妹妹未必看的上呢!”
  那宫装丽人这时才缓缓站起来福了一身说道:“宜妃姐姐玩笑了,娘娘赐的东西,自然都是顶尖的,妹妹哪里会看不上呢。”
  宝珏深深的震惊了,她没想到这位美人就是人们口口相传人嫌狗不待见的元妃:轻狂样子!仗着有个好姑母!不得宠!生不出孩子!无论怎么看,她都觉得这些话与眼前的元妃不搭边,她深深地明白了女人嫉妒心的可怕!她冷眼看着,论起美丽与气质:这宫中除了皇后,便是元妃了。说起容貌,皇后还要略逊元妃一筹,只是皇后的气质更亲切些。
  看着皇后,很容易想起先时的长孙皇后;而看着她,就很容易想起褒姒来——她顿时理解了周幽王,你怎么忍心看她不快活?为了博她真心一笑,有什么不可以拱手送上呢?
  看了皇后与元妃之后,她再看旁的女子只觉索然无味。穆嫔穆梦远与林充仪林似雪与另外一些才人美人们放到宫外自然也是极出众的,但既在这宫里,就被生生的比了下去。
  宜妃妩媚,康妃明艳,庆妃的刚强,穆嫔的书卷气与林充仪的冷艳,都给宝珏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只是,这些都敌不过皇后尊贵与亲切,与元妃那带着清愁的笑容。第一次见了元妃的夜里,宝珏就开始做梦——一时是皇后对她俏皮亲切地眨一眨眼睛,一时是元妃那并不快活的笑。
  康妃与元妃之战,宝珏原本以为是以康妃的胜利,元妃的失宠告终的。结果未曾想,竟不是。
  又逢十五,后妃们再由皇后领着去长信宫请安。今日太后眼见着心情不错,故而在闲话几句之后,皇后便提出要在四皇子蕴章周岁时,给康妃晋一晋位分,从淑、贤、德三妃中择一个位分给她。这是皇上皇后早就商量好的事情,甚至内侍省也早早暗自开始准备一应事物了——仪式上要用的服侍,正二品可以用的器具等等。只准备给康妃将一应的器物都换上了。
  太后面上还是挂着笑容,说的话却不十分客气:“这件事,哀家依稀记得太医院初查得康妃有孕时,皇帝就给康妃晋了位分?那时康妃还是康贵嫔呢。”
  太后口中说的依稀记得,实际上却记得的非常清楚。诞下皇女之后,许慈珠被晋为许贵嫔,再度有孕之后,又一跃成为康妃。只怕皇后也未必记得这么清楚了。
  皇后的笑里有一点点尴尬:“母后记得不错,只是皇子皇女百日或周岁,母妃便得晋升。这向来是宫里未明说的规矩……”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太后打断了:“这样不妥——既然是未明说的,那就算不得规矩。哀家记得从怀有皇长女到诞下皇长女,康妃不过是升了一阶罢了。如今有了个弟弟,母妃便能一跃两阶。日后皇长女知道了,岂不难过?康妃这样疼女儿,想来是舍不得她难过的。”
  康妃嘴里仿佛含了个麻胡桃,面部发僵的说:“是,母后所言极是。”宝珏悄悄看向宜妃,只见她虽然极力压制住,却仍不能按下唇边的一缕笑。太后带着一丝慈祥而幽深的笑意再将脸转向皇后:“说起来,元妃这孩子倒是怪可怜见的。”
  皇后的笑越发尴尬了,元妃吃好喝好得太后庇佑,可怜个屁:“儿臣有罪,不知元妃妹妹……”她说不下去了,实在不知元妃可怜在何处。
  “皇帝不知听了哪起子奸人挑拨,许久才去元妃的合欢殿一次。难为了元妃,心里含着这样的苦楚,却还殷勤周到地侍奉着哀家。每日早晨黄昏的,无一日敢忘。那日大雪元妃还之意要从合欢殿赶过来,不仔细还扭了脚。哀家实在心疼她。”
  皇后说道:“妹妹孝心着实可敬,那次儿臣也心疼的不得了,忙命太医院院首赶了过去为元妃诊治。”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是,你是个极宽厚的。只是太医与慎儿到底男女有别,最后还是找的奚官局内的接骨婆子看的,慎儿不知受了多少苦!这么看来,只为这样孝顺哀家,她倒值得晋一晋位分!”
  皇后此时完全僵住了,诞下皇子的不得晋升,无功无妊的反或晋升,康妃此时虽不敢做声,但她可以肯定,一出长信宫,必有好大一场官司要打。她定一定心神,只好说:“那么母后的意思是?”
  “就从淑、贤、德三妃中择一位,让元妃晋了吧!慎儿名字中就有个淑字,依我看,还是淑妃最好。”淑妃当然最好,乃是正二品妃中除贵妃外最尊贵的一位。沈淑慎无宠无子,靠着太后的恩宠,竟到了这一步,不得不令人咂舌。
  康妃已经快晕了,皇后勉强对太后说:“母后的心意自是极好的,只是还请儿臣同皇上说一说。”太后面上挂着颇得意的笑:“你也是极好的,此事宜早不宜迟,你万不要忘了,最好让慎儿也沾一沾四皇子的喜气。”
  宝珏看向殿内数人,皇后完全是凌乱的状态,大概从未见过这样偏心眼,这样不按理出牌的人;宜妃此时脸上早没有了刚才的笑容,真要晋升,大概有子有女的康妃压倒她,她还更舒服些;康妃眼见着要晕倒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恍惚;庆妃仍是背脊笔直,对这些不屑一顾;穆嫔看起来又羡又妒,林充仪呢?仍保持着她那高岭之花的姿态,在想什么?不懂
  只有元妃,仿佛真正置身事外,只出神地望着殿中看着最好的一碰水仙,静静的望着。此间内发生的事情,与她,全然无关。
  一出了长信宫,康妃身子就瘫软了下来。今日轮值的宝珏与明月忙扶住她,又费了好大力气将她扶上轿辇,她连发髻都凌乱了,坐在高高的轿辇上,隐约能听见“不得好死……娼妇……下蛋……”一类的话不绝于口。
  宝珏要被康妃吓尿了,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这康妃今日才受了这样大的教训,怎么就一点智都没有长呢?她望着康妃狰狞的样子,还是鼓足了勇气说道:“娘娘仔细,这里万一有太后娘娘的耳报神呢?”康妃一听,取下头上的金步摇便往宝珏扶着轿辇的手上扎:“吃里扒外的娼妇!你伺候的是哪宫的主子!要你长他人志气灭你自己主子威风!”宝珏被扎的直出血,但见她至少没再骂太后与元妃了,好歹松了一口气。只咬紧牙关,任她用金钗将自己扎的鲜血直流。
  一旁的明月看不下去了,忙说:“娘娘仔细手疼!再说了,回鸳鸾殿再收拾这丫头也不迟!”宝珏朝明月投了感激的一眼,明月也暗自松一口气:她只怕这丫头是个不识好歹的。康妃好歹勉强忍住了气,狠狠地瞪了宝珏一眼:“回去再收拾你!”
  宝珏一路忐忑的回了鸳鸾殿,果然一回了殿,康妃便发了雷霆之怒,大喝命宝珏跪下。势如雷霆的骂着宝珏,到最后,骂的话早不是骂宝珏的了:“她算什么东西!也配爬到我的头上来!跟我争,我就陪她玩!要她在这宫中做无儿无女无宠的活寡妇!她最好死在……前头!不然我必要她生不如死!”宫人们早吓得跪了一地了,跑过来找母亲的桃儿与蕴章也被吓得直哭。
  康妃眼见这两个孩子哭,自己的眼泪禁不住也流了一脸。只是像是与谁赌气似的,独独抱紧了蕴章,不肯安慰也被吓得直哭的桃儿。母子二人,坐在鸳鸾殿上首默默流泪。过了一会,康妃仿佛极疲惫似的一挥手,命她们都退下、
  宝珏暗松一口气,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不想朱钿越众而出,跪下说道:“只是娘娘,不知罪人宝珏要如何处置呢?”康妃原想放过宝珏,只是朱钿这样一说,如果再放过了,不免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再者,今日太后重重的打了她的脸,若不杀鸡儆猴,她也怕宫中的人轻易看轻了她。
  于是她便说道:“今日起,宝珏每日日中便在鸳鸾殿前跪两个时辰铁链子。直到本宫消气,宝珏知错为止!”
  跪铁链子,实在是不知道哪个人想到的天下第一臭刑。找一节粗粗的铁链子,命宫人们跪上去。在这寒冬腊月的,跪上两个时辰铁链子。不消多久,只怕腿就算废了。宝珏猜到康妃这是要立威,心中暗道一声天要亡我。
  那日起,宝珏便每日都在鸳鸾殿前跪两个时辰的铁链子,到最后,站起来都十分困难。幸好有旧日受过她恩惠的小宫女来搀她,回到房中,再帮她将湿裤子换下,捂暖膝盖。同住的宫女偶尔想来帮忙,只消朱钿横眉怒目的“哼”一声,便又缩回去了。只有那个小宫女十分勇敢的仍时时来帮她。
  已经跪了三日,膝盖上早已青紫一片,然而更可怕的是膝盖一直被冰水所侵没——疼她不怕,她怕得上风湿。在这种时代,若她真得上了风湿,这辈子,就算完了。她只好默默祈祷康妃早日消气,早些不再拿她立威。
  她早疼的龇牙咧嘴,正拿着个汤婆子在膝盖上来回的暖,手上被金步摇扎出来的窟窿也还没好。她反复摩挲着自己的膝盖,看着自己的处境,心里简直憋得要发疯。只好不停地对自己说:不要哭,不要哭。现在她全凭一口气才撑着,若这口气去了,那么她就后继乏力了。

  ☆、4后宫姐妹

  既然她正在受罚,那么昭阳宫自然是不能去了。这几日康妃仍由清风、明月两个伴着一同去请安。康妃罚了个小宫女日日跪铁链子一事,后宫皆有耳闻,主要是日日都醒目的跪在鸳鸾殿门口,实在是装作不知道也难。
  皇后房音想起那个还是一团孩子气的小宫女,又想起她犯事的缘由,觉得到底是因为护主才受的牵连,心里便不由的一软,开口问道:“康妃,你身边那个小宫女呢?”康妃一慌,连忙答道:“那小宫女到底年幼,做事毛毛躁躁的。臣妾怕扰了娘娘昭阳宫的清净,便没有带过来。”皇后点到即止,轻轻一颔首:“原来是这样,其实活泼些也是无碍的。”康妃又勉强说道:“娘娘宽厚。”
  宜妃心中暗笑,觉得康妃愚不可及,如此一来,只怕下人的心都要凉透了。
  那日之事,清风未见到,明月却是全部看见了的。宝珏若是再晚些开口,她便要开口了。结果看到宝珏的下场,她心内不由一寒——寒冬腊月的,再跪几天,人不废了就奇怪了。宝珏其实一心护主,结果撞在枪口上,偏落得这么个下场,令她难免有几分兔死狐悲之意。于是在回鸳鸾殿的路上,她便宛转开口为宝珏求情:“娘娘看这腊梅开的多么好。”然后便对清风使了个眼色。
  清风与她共同伺候了康妃这样多年,真正情同姐妹,一看她的眼色,便懂她的心意了。旋即也笑道:“是啊,我记得前个内府局还日日送来新鲜腊梅与水仙,近日竟只送水仙了。奴婢想着,水仙也好,只是腊梅放到咱们那个美人瓶里,多精神啊。”康妃略一沉吟:“近来想来是躲懒,这些狗奴才是小瞧本宫吗?”
  康妃这些日子,事情不拘大小,都极易动怒。清风、明月唬得一抖,明月忙说不是:“我依稀记得好像是宝珏每日晨起时,亲去折了腊梅,拿回来插瓶的呢。她还收了腊梅上的雪,说要给娘娘用呢。幸好被奴婢劝住了,娘娘怎可随便用雪来洗脸、浣手呢?”
  康妃颇得意的一笑:“你这奴才懂什么,梅花上的雪最是清净。倒是难为她有这份心。”明月悄悄松了一口气,暗觉这事已经成了六七分,余下的,只看宝珏的造化了。
  回到鸳鸾殿中,宝珏正准备拿出铁链子出去跪下,便有康妃身边的宫女命她去见康妃。她抖擞了一下精神,便到正殿给康妃请安。康妃眼见不过三日,她便消瘦了许多,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其实细想,宝珏无甚大错,只是康妃极重面子,无论如何是不肯承认这一点的。于是康妃一开口仍说:“让你跪了这几日,你可知错了?”
  宝珏这几日一直在悔,早知道康妃是这么个油盐不进的,打死她当日也绝不开口。但今日既有了回圜的余地,她自然影后上身,哽咽着说道:“奴婢知错,奴婢有罪。奴婢当日猪油蒙了心,不知体恤娘娘。”
  康妃听了这些,心里松快了些许,但是仍在那里拨弄自己的指甲。宝珏见她没反应,只好继续认罪,只是这回,她的哭腔更重:“奴婢眼见一时娘娘被人所陷,想着皇上那么疼娘娘,必定会寻个由头再给娘娘晋位的。奴婢见娘娘发了这样大的火,怕娘娘为这事气坏了身子,才说了这胡话的。”胡话不胡话的,康妃不知道。但她听宝珏说容景轩疼她,必会再给她晋位这一句,心里高兴了不少。又觉得自己真是当局者迷,自己有皇子皇女做仰仗,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太后,早已是日薄西山罢了!
  她便缓步走下来,纡尊降贵地蹲下身子,摸这宝珏的手。宝珏这几日风吹雪打的,手上被簪子刺出的上也一直没好全,手上摸着粗糙的不得了。惹得康妃一时眼睛也红了,只慢慢摩挲着她的手说:“知错便好,本宫对你也太过苛责了,你受委屈了。”宝珏忙做出感激涕零、恨不得肝脑涂地的样子:“奴婢为娘娘效命,奴婢不委屈!娘娘是看奴婢实在太蠢笨,恨铁不成钢罢了。”
  话到此处,康妃真正心满意足——她也不想留一个对她心中有恨的奴婢在身边。于是一时命内监去请奚官局的大夫给宝珏看病,一时又将那日扎伤宝珏的金步摇赏给了她,亲切对着她说:“这金步摇你收着,仔细不要让旁的人知道了就好。”
  明月在一旁看只觉不妥——日日对着那金步摇,心中本无恨的,都不得不恨。再者,那支金步摇贵重非常,赏给宝珏,实在不合适。但今日康妃脾气越发暴戾,实在是不敢劝。
  康妃自己想来也是觉得这样不妥,但仍亲切对宝珏说:“只不要让旁人知道便是。”金步摇是从二品妃起才可用的名贵珠宝,今日宝珏得了这样的赏赐,自然不能说出去。
  宝珏一时又从鸳鸾殿的罪人摇身一变又成了康妃面前的红人。奚官局的大夫来了之后,直说风寒入体,要好好休养几日才成,又命时时将膝盖暖着。与她同住的宫女们又纷纷递上自己的汤婆子,朱钿更是恍若无事一般嘘寒问暖。宝珏面上感激涕零,心中恨得牙都要咬断。
  前几日对她颇多照应的小宫女竹华,这时倒不在出现了。她猜想竹华是个极有自尊的,绝不趋炎附势的人,心中对竹华又多了几分喜欢。便又强撑着颤颤巍巍的双腿,去找竹华。竹华听见有人找她,出来一看,竟是宝珏,心中一下子欢喜异常。二人也不顾风寒,只在院中絮絮叨叨了一阵。
  宝珏怪竹华将她看低了,竹华只羞涩的笑笑,又感慨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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