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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云深处亦沾衣-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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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什么菜式卖的好?”
“这些日子么,”他掰着手指头数道:“羊头签,鹅鸭签,三脆羹,群仙羹,假河,煎鹌子,葱泼兔,水晶脍,还元腰子,金丝肚羹,虚汁垂丝羊头,入炉细项莲花鸭签……卖地都是极好的。过些时日樱桃上市,樱桃酥酪也是客人必点的,待得瓜果下齐了,东家的鲜榨果汁和水果沙拉点的客人也极多。”
“嗯,你把每样给我上一份来,小份就可以了。多了我吃不下。”
老于面不改色地应了。转身下去。
不一会,食物摆上来,除了刚才说的那几道菜,还有几碟开胃地蜜饯咸酸,每样都盛在精巧地錾银碟或琉璃盏里,量不大。却还是摆了满满一桌。
我请老于自行去忙,又把立在边上伺候的伙计打发出去。一人在这雅间里,慢慢吃晚饭。
羊头签刀工精细,片得薄薄的羊脸肉卷成了细细的签状,喷了上好的绍酒,辅以配料,过油炸得色泽金黄。外脆里酥;
假河为素菜荤作,似乎是用面筋类的东西经过了什么处理,放在口中闭目细品。无论味道还是口感都颇似河豚鱼,也不知是怎么做地;
水晶脍晶莹剔透。清甜爽口,是以猪皮冻或琼脂菜加了少许葱花、胡椒、陈皮慢火熬煮,冷凝后切片,后世的欧阳修最爱这口;
不愧是卖得好地菜品,每一种都很好吃,各有特色,面对这样的美味佳肴,我不免味蕾大开,大快朵颐。
我用鎏金钵里的薄荷水漱了口,结束了这丰盛的一餐。
吃得好饱啊,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闷闷的?
美食不是可以使人忘却烦恼吗?……诶!我竟然觉得烦恼了?我有什么可烦恼的……
初升地一勾淡月,隔着帘子窥人。
我伏在案上,懒懒的不想动,直到门外传来一声“小姐可要吃茶?”
大赞了老于,我打起精神,走出店来。
华灯初上的马行街,正是夜市最热闹地时候,各色小吃应有尽有,胡饼、和菜饼、灌肠、红丝、胡桃、獾儿、糍糕、团子、泽州饧、野狐肉、果木翘羹、香糖果子……都整整齐齐码放着供人挑选,我走在逛夜市的人群中,看到顺眼地食物就买下,赌气般统统吃下去……
赌气?!和谁赌气?我有什么可赌气的……
是因为他的笑容?难道,就因为我从来只见他对我一人笑,所以就想当然地认为这是我独享的待遇?
承认吧,我似乎是……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
天哪,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那是荣哥啊!我有什么立场提这种要求!!又不是“他”……突然呆住!!我有多久没想起“他”了?
灯影下的路人们渐渐迷离起来,他们流水一样从我身后涌来,在我两侧分流,又在我身前汇合,绵延着涌进前方的万丈红尘里。
一定是这样,在这样的夜色里,这样的月光下,人比较容易多愁善感,胡思乱想……
是的,一定是这样!
必须是这样。
夜色渐浓,我穿的还是白天的葱青薄衫,晚风透进来,有些凉了,可是,不想回家。
我随着人流,只捡灯火明亮的地方走,尽力不去想心底那无端的烦闷,不知这样走了多久,耳边河水潺潺,竟是到了州桥。
站在桥头南望,州桥夜市一如既往的热闹繁华。这里是京城的第一处夜市,记得那年他为哄我开心,专门带我过来给我一个惊喜……
如同就在昨天。
不觉走到和他常来的儿摊前,摊主熟络地招呼我坐下,很快就煮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儿,额外多撒了一小撮香菜,我神游着拿起筷子,夹起一只正要放进嘴里,手腕猛地被人抓住!头顶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怎地又忘了,你不比那些皮糙肉厚的男子,不先把儿里的热气放掉,烫了口怎生是好!”
丢掉筷子!扭头跑进夜色里!
不想让他看见我夺眶而出的泪水!
为什么流泪?凭什么难过?来越稀疏地灯火终于让我缓下步子,身后一声轻叹,臂上一紧,荣哥从后面拉住我,温言道:“再跑就要出城了。”
脚步骤止。
他把我拉过去。柔声嗔责着:“穿的这般单薄还四处乱跑……”说着伸手在我肩上捏捏。
不由一躲。
他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索性绕过我的肩头,紧紧把我揽在怀里,沉声道:“风冷了,回家。”
深呼吸,稳稳心神,我极力做出自然的表情。轻轻点头,“好。”
不知为什么有点不敢看他。我目视前方,僵硬地被他搂着往回走。
夜风默默吹过,四周是稀稀落落的民居,偶尔有几声犬吠响起,渐渐也就淡了下去。
春夜如此寂静。
我不安地挣挣身子,曾经很自然地行为。今天却让我极不自在……
他一句话就让我停了挣扎,他道:“再挣就抱你回去。”
沉默着走了一会,我开口道:“你……跟着我?”故作自然地语气。希望能打破尴尬。
我知道他在微笑,他低低“嗯”了一声。没说别地。
“一直跟着?不会是从我出府就……”嗯。”
坏蛋……
他悠悠道:“那是宗训地姨母,怜惜宗训年幼失了慈教,便时常进宫探望一二,”忽然低笑出声,附在我耳边道:“丫头,你莫不是吃醋了?”
“胡说!!才不是!!”我猛地挣出来,象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乍毛变色!
他站在我面前,嘴角勾了深深的笑容,秋潭般幽邃的眼眸直望进我心里……
“喂,你别这么看我!讨厌!你别这么对我笑!我又不是她……”天呐!!我在说什么!!抚额,哪里有地缝?!
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紧紧抱住,爽朗的笑声滚得胸膛微震,“果然是吃醋啊……”
“不是!!不是……”他的怀抱这样紧,我一急,越发觉得喘不上气。
他开心地笑,低沉地声音带着魅惑:“傻丫头,你可是要我只对你一人笑么?此事何难,若是你开口,我岂有不依之理?你只管开口便是,又何须这般大费周章呢!”
“不,不是……”我嗫嚅着,脸上滚烫,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大喊“很好!就这样!让他答应你!独占他的笑容,独占他!”
独占他?独占他?!!
惊呆!什么时候开始,我居然有了这样地念头!!独占……那不是成了……
怎么能这样!不行,不可以这样……
他轻轻拥着我,脸颊贴着我的鬓发,温软的气息拂过我耳畔,“我明日便派人去纳采……如今你至亲的尊长只你舅父一人,便从他府上迎你入宫罢,唔,只是凤印和金册依礼须先送去他府上……”
“什么入宫?!谁要入宫?!!”猛然憬悟!!我用力推他,借力跳出他的怀抱,“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入宫了!!”
他面色陡然一沉,直直看着我,不说话。
“我……我本来就没答应你啊……你、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现在脑子里很乱!!心里也很乱……我们不说了好不好!我走了,我要一个人静静!!”
不敢看他越发沉晦的面色,我仓惶转身跑开……
突然臂上一紧!一个力猛地把我向后拉去!我惊呼着撞上一个结实地胸膛,眼前,他愠怒的面容骤然放大,我的头被一双大掌捧住,两片火热地唇狠狠吻下来!!!
呼吸顿止!!全身的血液发狂般冲上头顶!毛细血管瞬间膨胀!最细微地末梢都迅疾胀成宇宙那么大!它们急剧膨胀,轰一声炸开,于是我所有的想法随之灰飞烟灭,脑中只剩一片空白……
半天反应过来,理性重新占据头脑,我挣扎,捶打,尽管我的反抗对他来说只是蚍蜉撼树。
他任我的拳头落在他身上,只紧紧捧着我的脸,似是用尽生命的力量专注地亲吻……
眼前一阵阵银光闪过,我的拳头越来越软弱无力,我明显运转迟缓的脑中迷迷糊糊冒出一个念头…………
大约,亲亲真有可能把人亲晕过去……
注释:
(1)内家指皇宫,宫廷。内家妆、内家装即指宫内的妆饰。
玄青五 第8章 芳心犹卷怯春寒
掠夺我呼吸的灼热双唇终于移开,我大口深吸着冰凉的空气,昏沉沉地想到,得救了,似乎,不会晕过去了……
视线一片迷蒙,贴着我脸颊的宽厚胸膛剧烈起伏,耳边,他呼吸粗重,心跳狂烈,全然不是他平素的悠长频率,他的铁臂环住我的后腰,他的大手按在我的头后,我被紧紧嵌在他的怀里,不过此刻我没有精力纠结这个,我的双手本能地攀住他的衣襟,希望能稳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
手足无力,全身绵软,若不是他的身躯承接着我的体重,我想我大约会象水一样滑落到地上了……
四外虫声细碎,清凉的夜风暧昧流过,空气里无处不是他的味道。
面上一热,他火热的脸颊贴住我的,灼得我身子一颤,他沙涩的声音裹着滚烫的温度扑进我耳中,“明日,我便以凤舆迎你入宫……”
“入宫……入宫?!”犹如一道冰泉当头浇下,我猛地清醒过来,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入宫!”
呃,软软的声音完全不能表现言辞的坚决,孱弱的挣扎倒象是在他胸口蹭来蹭去撒娇……
无奈停了动作,心扑通扑通乱跳,我弱弱地喘息着:“你这是乘人之危……你等等,等我缓过来再说……”
他低声笑,“乘人之危么?”一偏头。在我脸上重重吸了“啊!!!”再来一次我一定会死掉地……我匆忙间提了一口真气,急道:“荣哥哥你答应过不逼我!!做皇帝说话要算数!!不然我……我……”天呐,我都不知该怎么威胁他才好,“我、我就再也不喜欢你了!!”
空气瞬间凝冷,他沉了目光望着我,眼里的烈焰一寸寸黯下去。好一阵令人窒息的对视之后。他缓缓开口,语声沉柔,“丫头,两情相悦,白头相守,此乃天之经。地之义,你究竟怕些甚么?”
“谁害怕了!我没有!我只是……只是……”目光忍不住闪躲。
他扳起我的脸。直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道:“莫要欺人欺己,我知你心里也是有我的。”
夜一样浓黑地眼眸里含了天地,却不见月光,如此幽邃,好象看一眼就会被吸进去,万丈深渊一般。让人一面身不由己地坠落,一面抑制不住地心慌。
舌尖上好似压了千斤重地橄榄,沉甸甸的开不了口。心里乱成一团,我完全不知该如何对答。可沉默岂不是等于默认?
“我……”好容易嗫嗫出声,胃却在这时突然抽痛!我闷哼一声,身子蜷缩下去……
“丫头?!!”
“荣哥哥……我……好疼……”
他扶住我,急道:“哪里疼?好端端的怎么忽然疼起来?!”
“我也不知怎么……突然就疼了……好象是胃疼……”我的手用力抵在胃上,头上已渗出冷汗。
他不由分说把我横抱起,施展轻功疾奔,一边怒道:“胃疼?!看你方才吃那许多东西,我还奇怪你这纤细的身子几时有了这样的食量!!如今可吃出病来!!”
“呜呜,人家疼死了……你还骂我……呜呜……”我缩在他怀里,疼得流眼泪,居然还要听他地数落,心里委屈死了!冷汗被风一吹,透骨的凉,不由打个寒战。
他地手臂收紧了些,不再说话。
耳边冷风呼呼响,忽然身子一飘,他抱着我跃过墙头,光亮和人声劈面而来,乱七八糟的人影在周围晃动,而后我身子下一软,被他放到了床上。
荣哥高声喝道:“传太医!!速速去传太医来!!”
“小姐!!”耳边惊声尖叫,我勉强睁开眼睛,是碧溪和流云惊慌的脸,我挤一个微笑,“没事,只不过是吃坏了肠胃……真没想到……胃疼……这么厉害……”又是一阵剧痛,我呻吟一声蜷起身子。
我的胃,一会象被人团成了团,一会又象被抻住两头拧成了麻花……
一双手臂揽住我,我被包进一个温暖的怀里,我哽咽:“荣哥哥,疼……”泪水稀里哗啦地流下来。
脸上一片温热,他胡乱吻着我的额头、脸颊,焦急地安慰我:“太医这便到了!”
“……去……去叫小弥……”
“叫小弥来!!快去!”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靠吃东西发泄了!!
紧握了拳头,指缘送进口里。”
“丫头?”他轻轻拉我地手,“做什么,莫要咬坏了。”
“疼,我不想叫的太响……”
他低叹,不再阻拦。
“姐!”是小弥天使般的声音,“姐姐胃疼?”
勉强睁眼,眼前白花花地人影,小弥穿着中衣,明显刚被从床上拉出来,我惭愧道:“不好意思,你睡了吧,实在是,太疼了……”
小弥噌一下跳过来,精神抖擞道:“本该如此!这回可算没找庸医来!”我羞愧地把头扎进荣哥怀里,其实庸医也找了,只不过还没到……
小弥抓过我的手腕号了脉,让我吐舌看了看,镇定道:“无妨,想是吃了太多东西,又赶上着急受凉,先扎几针止疼,姐姐躺平。”
荣哥扶我躺好,我把头转向一旁,心中郁结,真丢脸啊,这下谁都知道我是吃多了才弄成这样……
耳听荣哥一声喝:“你做什么!”转脸看。就见荣哥握住小弥地手腕悬在半空。“我才刚不是说了!施针啊!”
“施针解甚衣衫……”
小弥怒:“不解衣衫如何施针!你刺一个给我瞧瞧!”
呃,解衣……
我挣扎着拨开眼前的两只手,“你们好吵……小弥,你要扎的穴位在哪啊?”
“中脘,脐上四寸……”
“……还有别的止疼穴位吗?”
“足三里,外膝眼下三寸。胫骨边缘;内关。前臂正中,腕上两寸;脾俞、胃俞……”
“好好,就这几个吧……不就是露小腿和手腕嘛……疼死了……荣哥哥……”眼泪汪汪地看他,他心疼皱眉,“罢了……”又转头向碧溪流云道:“你等退下。”
我痛苦地想,把她们轰出去干嘛。你怎么不回避啊……
针灸真的很有效!小弥在足三里和内关施针后,刚才那昏天黑地的胃疼居然立竿见影地好了!痛苦被收回到潘多拉盒子里。可我也再没有一丝力气,我闭目软声道:“小弥,有你在真好,谢谢……”
光听声音也足以让我想象出他得意地小表情,小弥得意洋洋地道:“姐姐无须客气,皇上大哥。你与我把姐姐翻过身来。”
“嗯?什么?还没完吗?”半睁开眼。
“还须在脾俞、胃俞炙几壮艾炷,散了寒才好。”
哦,被他们翻了身。我趴在床上,昏昏欲睡。猛听一声:“衣衫须得除去……”
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对了,脾俞穴和胃俞穴在背上,而艾炷好象是直接点在皮肤上的!“荣哥哥你回避一下!小弥,你也先不要看!让碧溪流云进来!”
碧溪流云帮我脱去衣裙,拉过被子盖了半身,露出脊背,小弥点了极小极小的圆锥形艾炷,放在我背后的穴位上。
屋中弥漫起一种难以言传的味道,热力透过穴位,顺着筋络缓缓游走,我再也坚持不住,眼皮重重落下来,沉沉睡去。
再睁眼时已是第二天中午。
见我醒了,守在房中的碧溪流云欢欢喜喜地请安问好,卷起湘帘,开窗通风,服侍我更衣洗漱。
急性地病痛来得快去得也快,想起昨夜那天昏地暗的疼痛,简直恍如隔世,不过毕竟折腾了一场,身上还是倦倦地,没什么力气,精神也差了些。
早餐(午餐,咳)是一小碗碧粳粥,几碟小菜,苏子青瓜,春笋豌豆,香菇豆腐,都做得清淡爽口,秀气地盛在小小的碟子里,联想昨天的惨痛事故全是因为我吃得过量,忍不住脸红。
吃过东西,HP、MP似乎恢复了不少,我扶了碧溪流云到园子里散步消食,顺便晒晒太阳。
午后阳光温软,晴风暖翠,倦鸟香红,远远望见湖边水阁,我忽然记起昨天的事。
“碧溪,昨天下午……你去对皇上和符小姐说……嗯,然后他就跟出来了?”
“回小姐,昨日您临走交待奴婢等一时再过去,奴婢正在曲桥上踌躇多久去传话才算适合呢,一抬头就见圣上从水阁的窗子望出来,那时候小姐您还未走出多远,接着陛下过来问奴婢您都讲了什么,奴婢照实说了,陛下就追着小姐出去了,”她略停了一下,又道:“那位符小姐一直站在窗子里,怔怔往这边看,直到皇上走得都不见影了,她还立着,奴婢想,您的话还没转告给她,才要过去,就见她一扭身离了窗口,等奴婢进到房里,符小姐已经走了。”
流云嘻嘻笑着:“哎呦,她怎争得过咱家小姐……”瞧见我地脸色,忙捂了嘴闷笑。
碧溪含笑道:“小姐,昨日小弥给您炙艾,圣上怕您烫着,都先在自己臂上试过呢……”
流云接话,“是呀,还有之前您疼得咬自己的手,陛下舍不得,就把他的手臂送出来让您咬着……”
“诶?!我咬地不是我自己的手吗?!!”低头看。右手食指根上有个淡淡地牙印。
“您开头咬的是自己的,之后换了陛下的,想是小姐疼糊涂了,分辨不得。”
“可说呢,后来您睡了,小弥瞧见皇上手臂上地血印子。说是有止血不留疤地好伤药。您猜皇上怎么说?皇上问可有能留下深印儿的药!”
他这是……
“还有那艾炷,您只要在睡梦里稍皱下眉,圣上就问小弥,太烫了吧,还在他自己臂上试,后来小弥打诨。说试也白试,您细皮嫩肉的。和皇上的龙皮怕还是比不得的,直说的皇上也笑了……”
“等一下!!炙艾地时候……他不是出去了吗?!对呀!那时我让你们进屋来给我脱衣服,不是清场了吗?难道后来他又进来了?”
她们对视一眼,面上都有些羞红,碧溪抿了嘴,含笑不语。流云秋波闪闪,掩口轻笑道:“陛下一直就没出屋,只不过立在斜边上。想是小姐伏在床上没瞧见,后来看您睡熟了才上到近前的……”
啊啊啊
“小姐。皇上也是放心不下才守在一旁呢……”
“可不是!小弥每个穴位都炙了五壮艾炷,陛下就一直守在床前!也就是小姐您,但凡换做旁人,谁有这个福分!”地,不就是被看见后背了么,就当是穿了露背晚礼服,露背上衣,露背泳装……
……只是露背吗?
抚额……
她们俩还喋喋不休,旁敲侧击,总之就是一个主题,历数这些年荣哥对我的好……
垂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走累了,扶我回屋。”
回到房里,把她们都打发出去,我半躺在窗前的花梨木榻上,蹙眉闭目。
呖呖莺声花外啭,春风透过窗子,软软扑上面颊。
淡淡的有些头疼。
曾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
如果男朋友可以象填空该多好,填上一个,原来那个就没了……吗?
旁晚时分,零星飘起了小雨。
细幼的雨点,润物无声,点在肌肤上,却有脆生生的清凉。
我地晚饭依旧是清粥小菜,只不过碧粳粥换成了山药小米粥,据说是小米性温,更适合晚上吃,素炒的青菜也换了几样,总之这几天鱼肉是与我无缘了。以小弥的意思,胃有毛病,调养重于针药,这个理论我也赞成,养胃确实很重要,不能因为不疼了就掉以轻心,要是为了贪恋一时地口腹之欲再转成了慢性胃病,对于热爱美食的我来说,绝对是惨绝人寰地悲剧。
昨天累的没洗澡就睡过去了,今天当然要仔细泡一下兰汤,沐浴后,我换上柔软的浅绯散花睡袍,倚在书房的美人榻上,腿上盖条薄被子,一边看闲书,一边晾头发。
今天沐浴得太早,完全不是我平时的规律,碧溪流云以为我要早睡,忙不迭就换了新熏的被褥,我笑,说她们这样倒象是催我睡觉,要是不趁“热”钻进被窝里,岂不是对别人劳动的不尊重,正说笑着,就见帘子一挑,荣哥迈步进来。
碧溪流云赶紧施礼,我慢吞吞掀了被角,作势起身,荣哥几步走过来,按住我道:“快躺好,今日不疼了吧?”又上下打量我,“这便要睡了么?唔,确是要多休息才好。”
我失笑,“又一个被假象迷惑的,没有啦,就是洗干净看书而已,你来探望病号呀?啊,对了,昨天……”原本是要假装表示一下感谢,话到嘴边,忽然想起……
不觉就红了脸。
他在榻边坐下,握住我的手,微笑不语。
碧溪流云交换个眼色,悄没声地退了出去。
屋里顿时静下来,沉水香融了雨气,清馨幽润,兰膏明烛默默燃着,偶尔灯花一爆,啪的一响。
我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你……吃饭了吗?呃,我是说……那个,你不是新近下诏,为了提倡节俭,以后御膳都减半吗?(1)身为皇帝,能主动提这要求很了不起呢……当然,我知道肯定不会饿到你的,不过今天小弥给我安排的养胃食谱很不错……”狂汗,我在说什么啊!
他忍俊不禁,张臂把我揽进怀里。
我把脸埋在他胸前,暗自郁闷,以后再也不勉强开口了,泪。
他沉稳的心跳,和着外面若有若无的雨声,渐渐平复了我的慌乱,我靠在他身上,慢慢闭上眼……
忽听门外一声:“陛下今晚可还留宿?可要备下兰汤?”
“诶?”我迅速捕捉到一个字眼,“什么叫还留宿?!”
他低笑,捏捏我的脸,凤目中华光流动,“丫头,你昨夜睡得太沉了……”
注释:
(1)《旧五代史。世宗纪五》:壬申,有司奏御膳料,上批曰:“朕之常膳今后减半,余人依旧。”
玄青五 第9章 小楼一夜听春雨
目瞪口呆!!
难道昨天夜里他、他、他……
冷静冷静!以他的人品,应该不至于对病人“下毒手”吧?而且,咳,我和他同榻而眠也不是第一次了,过去不都平安无事吗……
好吧,我知道我过去运气不错……
也许他的意思只是……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吓唬老实人是不道德的!
荣哥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我百变的面色,笑意更浓,须臾,转头向门外道:“备下罢。
“是。”
“啊!不要……”耳中已是碧溪远去的声音。
可恨,平时我是她们的主子,这厮一来就不是了……
“荣哥哥!我是病人!!”
“嗯,病人……”他揽住我,捏捏我的下巴,笑道:“今后吃醋可不许再胡乱吃东西了!你心里若有不快,说与我便是,何苦糟蹋自己的身子……”
“不、不是吃醋!我才没吃醋!……呃,这不是重点,我是说,病人应该静养!静养!所以不要有人打扰!!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或者……府里空房间有很多,难道你要挑一间住?这我倒是没意见,哈哈
他不置可否,目光滑到我的唇上,低喃了一句“傻丫头”,俯过来堵住我的嘴。
啊!!居然用这种手段!太过分了!!太卑劣了!!太可耻了!可耻……
嗯……这家伙技术真差……不。根本就没技术!
不过……
即便没有任何技巧,不知为什么却让人觉得……
他地眼里只有你,他的心里只有你;他的热情只为你,他的力量只为你……
讨厌死了,头又开始发晕,身子象是飘在云彩里……
猛听外面有人高喊:“姐
一惊!迅速分开。我手足无措。滚滚热浪翻上脸颊,这时真恨不得能有个壳让我缩进去!偷眼看他,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旁边,状似形貌如常,其实和平时还是不一样的……
小弥呼啸着冲进屋里,爪子一伸。“这东西可是姐姐的?”
我定定心神看过去,他手心里摊着一只碧色荷包。绣了几支青竹,我点头,“是啊,你没事偷我地荷包干什么?”
“非是偷地!方才小萍在园子里拾到,交与流云姐,被我撞见。流云姐说这是姐姐的荷包……”小弥从荷包里掏出一个青白釉小瓷瓶,“这瓶子也是姐姐的?”瞪大了猫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是呀,”我接过来。拔开软木塞子倒出一粒药丸,“这还是我离开蝴蝶谷的时候你师父给的药呢。我为了携带方便,换成了小包装随身带着,以备万一,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姐,这药你可服过?”
“嗯,吃过……大约是两次,一次是在女贞观地地牢里,为了预防那死道士的****,还有一次在楚州,小玄给我下了药,我就吃了一颗运功解毒,果然很有效呢!”
“哈哈哈哈小弥一蹦三尺高,叉腰狂笑道:“我果然并非不及小荼啊!!”
“什么乱七八糟地!”
“姐,你可知这是什么药?”
“不是叫九转还魂丹吗?”
“正是!这九转还魂丹是我师门密不外传之宝,含服百毒不侵,以内力化之百毒可解,据师傅讲,江湖中人欲以百金求此药而不可得呢!”
“哦,那你师父应该拿些去卖,一定发财,呵呵。”
小弥不屑道:“师傅乃是世外高人,岂能如凡俗行事!他老人家若是看哪个入眼,疗伤赠药均不在话下,若是看不入眼,任是求死也不会赐下半颗丹药。”
“呃,这作风和阮籍的青白眼有一拼啊,我虽然是偷偷离开蝴蝶谷的,不过这个药,还有他秘制的金疮药都给了我不少呢,哎呀,老妖精对我真不错,他给的药帮大忙了!想那时在道观的地牢里,在楚州地宝塔上,还有后来荣哥哥中了辽人的毒箭……”不由转头看向荣哥,他眸光柔软,笑容温煦,伸手把我的手握住……
“姐!你们手拉手对着笑,怎地把我抛在一旁不理!”
我红了脸嗔道:“胡说什么!”抽手,呃,荣哥居然紧握着不放,好在小弥继续道:“姐姐可明白了?大约姐姐原本中了什么发作缓慢地毒,所以小荼让我来解,不想姐姐在路上就服了这解毒的良药,未到京中身上地毒已尽数拔除,我纵是百般查看也是查不出的!嘿嘿,我就说嘛,我岂能不如小荼!”又是一阵得意大笑。
“哦?!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我中毒很可能是真的了?嗯,如果那时我已经中了毒……小荼自己为什么不出手,还要折腾着找你来解?”
“这个嘛……”小弥猫眼眨眨,望天想了想,“想来要么这毒是她下的,特意考校于我,要么便是她自知不及我,此毒非我不能解!哈哈哈
“切,我看你和小荼的功夫是八斤八两吧,后一个推论不成立!比较起来,前一个……虽是有些变态,但参考你们师父的作风,可能性还大点,哈哈过这只是理性的分析啊,如果以我的直觉,我觉得这毒不是小荼下的……”
荣哥插嘴道:“抑或她不便出手解毒……”
嗯?我们一起看过去。荣哥抚着下巴,缓缓道:“或许她看出你中毒,但碍于甚缘故不便施手,且这毒一时不会发作,所以让你回来找他解治。”
嗯,听起来倒也合理。
小弥一拍大腿。“连小荼都看出来了。师父自然更是看得出!因而师父才将出这药与姐姐,为地就是要姐姐自行解毒了事!”
“可你师父留药给我的时候并没说我已经中毒了啊!要是万一我没吃……”
“这不还有我呢,姐姐便是没在路上用药,回来我也能将这毒解了,哎,没显出我的手段。好不遗憾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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