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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云深处亦沾衣-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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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皮板栗放入童子鸡地肚子里,将口封住,放入砂锅中,再加入大枣、人参,炖到鸡肉与鸡骨分开就大功告成了,做法很简单,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工夫就好,又很适宜秋冬进补,当然,最重要地优点是,这种炖品不容易失败……真是很适合我啊。
所以想来闲妻们喜欢煲汤是有道理的,健康滋补又美容,成功率高,技术含量低,何乐而不为。
至于那件事,他再没提起。他不提,我当然也不会主动去提。相处久了,我自觉对他的心思摸得很清楚,许多时候,他还没开口,没行动,我就已猜到他要说什么,做什么,但这次,倒让我有些看不清了,我进的那些“谗言”,倒底有没有在他心里留下痕迹呢?
晚饭后,看天色还不算太暗,他便带我去探望丁寻。
据他说丁寻住在第一甜水巷,离我这里不远,我们携手,步行过去。
晚风徐来,清爽怡人。
内城按照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四个方位,分别被划分为左一厢,左二厢,右一厢,右二厢。甜水巷位于左二厢,即内城的东南部,是南北走向并列的三条街的统称,为了区分,在甜水巷的名称前,从东到西,依次被质朴的冠以第一、第二、第三的序号。甜水巷附近多是卖幞头、腰带、书籍、冠的杂货铺,偶尔也有药铺、食店之类。
我们顺着汴河街一路东行,时不时有出来的百姓与我们擦肩而过,这里北去是潘楼街、高阳正店、马行街,向西是州桥,都是酒楼夜市最繁盛的所在,貌似现在都城人民已经很适应这种生活方式了,这几处每晚人声鼎沸,灯火照天,有些地方一直要热闹到四更左右。
我们走在一起的回头率很高,可居然没人认出他来,我还以为自从那天。百姓夹道欢迎他凯旋归来,以后再和他一起上街就没那么随意了呢,看来京城人民对他们地皇上微服出行还是没有足够的警惕啊。
不觉弯了嘴角,转头看他,他也正望过来,凤目中流动着温暖的笑意。
来到丁寻家门前。叩了门。不多时,一名老家人应门出来,我想荣哥过去应该是来过的,因为那老家人先是一愣,而后几步抢出门外,忙不迭见礼叩头。荣哥不欲张扬,摆摆手道:“无须多礼。前头带路。”
进了门,绕过影壁,眼前出现一个不大的院子,收拾得干净整洁,栽着些应景花木。
那老仆人领我们穿过前院,经过一条爬满藤萝的狭窄过道。来到内院。他在一扇门前停住,打了门帘让我们进去。
屋里已点起了蜡烛,飘着淡淡地药香。房中床上躺地正是丁寻,在他床头坐了个年轻女子。一手端了只碗,另一手擎了香帕,正轻点在他的嘴角上,大约是刚喂了饭或药。
听到动静,他们一齐看过来,丁寻惊呼一声“陛下!”挣扎着就要起身施礼,床边的女子也赶紧跪下,荣哥紧走两步按住丁寻,笑道:“都这般模样了还要多礼么?”
丁寻满眼惊喜,脸上红扑扑的,估计是没料到荣哥能亲自来看他,半晌才想起让旁边那女子去烹茶,这时荣哥已坐在他床边探问半天了。
当初在淮南时,他被包扎得象个粽子,现在看,已经不是蚕茧的造型,而且气色也很好,貌似恢复得不错,真是小强般顽强的生命力啊!
那时他刚被从塔底废墟挖出来,身上多处骨折,连肋骨都断了两根,好在宝塔坍塌地时候他幸运的在石门附近,一块石板落下来正好搭成了一个三角型稳定结构,那门又被我架起了一段空隙,通风不成问题,而且营救地人去的及时,所以他总算无甚大碍,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之前,他挨了那辽人一掌,胸口又中了一块飞石,受了内伤,毕竟要将养些时日,功力也须慢慢恢复。
不过能捡条命回来,已然很让人欣慰了。
欣慰归欣慰,只是我没想到他这屋里居然有女人……虽说在这时代,这是很常见的事……
这家伙……
那女子听了丁寻的话,对我们施了一礼,退出去端茶,我瞟一眼她的背影,耳听门帘哒一声落下,挑眉斜睇着床上地人,徐徐道:“丁寻,想不到你居然金屋藏娇啊,唉,可惜呀,我本打算做个媒,把流云许给你呢……”
丁寻一下变了脸色,急道:“那是舍妹!!”双目圆睁盯紧我,就差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了,须臾明白过来,猛地涨红了脸,嗫嚅着:“你怎么……怎么……”
“咦,原来是妹妹呀!我替流云欣慰一下!哈哈,你想问我怎么知道是吧?嘿,就你们那点小奸情,还想瞒住我?!”得意呀,几乎要以茶壶造型配合女王笑了。
我第一次注意到这件疑似JQ,还是在那一年,我和荣哥为他那不争气的老爸柴守礼吵架,冷战了好久,流云跑来劝我,说起那年荣哥亲征高平,回京路上我高烧昏迷,荣哥把自己冻凉了给我降温,她把这当成荣哥默默对我好的例证,记得她当时说,这事是丁寻看到地,那时我就想,这种事,荣哥肯定不好意思让旁人知道,丁寻作为他的近卫,偷看到也就是了,居然会说给流云听,尤其丁寻平时那么喜欢装酷,并不是得谁跟谁说话地性格,实在太可疑啦!日后再一留心,发现流云的内部消息果然很多,多到让人怀疑来源,这回被我一诈,这小子就招了,哈哈
不免浮想联翩,耍酷闷骚的丁寻,和活泼外向的流云,这两人是多么奇妙的组合呀,或许,丁寻只是在人前玩深沉,要是和流云在一起,怕是话也不少呢!
掩口,笑弯了眼睛。
荣哥含笑瞥我一眼,握住我的手,象是要握住我揶揄的话头,他安抚床上那位脸红得象熟虾一样的同学,“你只管安心养伤,待复原了,我与你做主。”
呀,这算不算皇上金口赐婚?丁寻这回是因祸得福啦,看他又是一副感动的不得了的样子,激动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一会他妹妹捧茶进来,他就让她替他叩头谢恩,我自娱自乐地想,不知待会还有没有仆人集体来替主子磕头谢恩?看来这事就此坐实,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哎呀,我还没问流云!也不知她愿不愿意,我们怎么能不问问她的意见就给她定了终身呢!”
丁寻嘴唇一动,我猜他是想说流云早已芳心暗许,不过脸上红了红,倒底没好意思开口。
笑。
荣哥捏捏我的手,接过话去,嘱咐他好生养着,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而后就带我出了丁宅。
出得门来,忍不住窃笑,成就了一桩好事,我还真是有当媒婆的潜力啊。
冰轮初升,清辉遍地。
丁寻恢复得很好,令人欣慰,只是,不知和他一起被救出来的人……轻轻叹了口气。
荣哥揽住我的肩头,低声道:“怎么,可是冷了?”
“不是,我忽然想起小玄,也不知他现在好些没有,别人有没有尽心照顾他。”
小玄那天被一名家将拼死护在身下,也逃得了性命,但是外伤内伤却是免不了的,被送到楚州城中救治。我想荣哥放过他一是因为他是张家一脉,忠臣遗孤,二来大约也有我的缘故,毕竟小玄当时是极力护我周全的,过程我都仔细跟荣哥说了。荣哥派人重修了张府,赏下不少抚恤,只是小玄一直情绪不佳,我临回京时和他在病榻前谈了许久,百般开导,甚至连回蝴蝶谷散心这种主意都给他出过,但他一直恹恹的,象是被抽走了这个年龄的少年该有的全部鲜活。
遇到这种事,任是谁都不可能很快释怀吧。
一叹。
荣哥没说话,只是低下头默默望着我,目光沉静而温暖。
浸沐着他的目光,心忽然就宁静了。
依着他,伸手抱住他的腰,两人靠在一起,慢慢走回家去。
注释:
(1)《传》曰:“管仲病且死,桓公问谁可使相者。管仲曰:知臣莫若君。公曰:易牙何如?对曰:杀子以适君,非人情,不可。公曰:开方何如?曰:倍亲以适君,非人情,难近。公曰:“竖刁何如?曰:自宫以适君,非人情,难亲。管仲死,桓公不用其言,卒近三子,二年而祸作。”(《苏辙集》栾城后集卷七)
玄青五 第3章 傅粉何郎不解愁
芭蕉叶上秋风碧,晚来小雨流苏湿。
细雨低吟浅唱着,没入满庭黄叶衰草,又是一年悲秋时,微雨的黄昏,我捧杯热茶,坐在廊子下欣赏今年的第一场秋雨,顺便惜残香颓叶,叹惨绿愁红,配合天气感时伤物,也算是应时应景的闺阁消遣。
碧溪顺着游廊走过来,敛衽道:“启禀小姐,杜公子来访。”
诶?杜吗?好久没见他了,记得距今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荣哥征南唐前,他跑来哭诉被家里那三人逼的没有活路,我给他出了告假还乡的点子,避其锋芒,敌进我退,躲开那三只“如狼似虎”,而后我离京,到淮南绕了一圈,想想跟他还真是许久没见面了呢。
我笑,“他消息倒是灵通,我这才回来几天啊,他居然就知道了,让到厅上没有?怎么又是这时候来,总是神出鬼没的。”
碧溪接了我手中的茶盏,进屋放下,回头笑道:“奴婢瞧杜公子又象是……”抿嘴一笑,缄了口。
“又象是溜出来的?呵呵,唉,可怜的人啊……”摇头笑叹,举步就要往前头去,碧溪拦道:“小姐这就过去吗,可要更衣梳妆?”
我现在穿的是件茜红掐牙短襦,蟹青褶裥长裙,外罩一领石青菊纹短夹袄,发髻上只簪了把银錾花梳,虽是燕服装扮,可也不是见不得人。尤其是见杜……难道还要我专门为见他更衣梳妆?
转头看了碧溪一眼。
碧溪见了我地神色,忙道:“奴婢瞧这杜公子每次上门来,便是有些个……衣装仪容却都是极精心的,就说那用的香都奇特得紧……”
“哈哈,是啊,那么浓的甜香。我还真没在别的男人身上闻到过!怎么。怕他觉得我穿居家常服是轻慢他?不会啦……当然,他可能也早习惯了……咳,无妨,走吧。”杜那人迷恋精致细节,生活态度上确实是极尽龟毛之能事,我还记得他家里就是熏个香都要隔在夹壁墙里。不过同时那家伙也很……“逆来顺受”,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带着碧溪穿过了抄手游廊。垂花二门,来到前院正厅。
一进屋,就见杜一袭松花色绨袍,负手立着,作欣赏壁上书画状,估计是我没到他不好意思坐下。他地小厮画笺低眉顺眼地立在边上,流云规规矩矩地站在另一侧。
少不得互见了礼,分宾主落座。小丫鬟献上茶来,碧溪接过放在我面前地几案上。他跟前的也换过新的,我微笑道:“天气冷我就喜欢喝这枸杞菊花红枣茶,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他捧了茶盏,轻啜一口,柔柔一笑:“烟烟自来高雅别致,这时节吃这茶果然是极好的。”
我打量他,居然一点没变,仍是白净细致的脸庞,精巧秀媚地五官,连那双桃花眼都一如既往含情脉脉。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消息还真灵通啊。”
他脸上红了红,“你不在京城的这些时候,我常命画笺来你门上探看着……”
原来如此。
他一双眼只顾流连在我脸上,即便我现在地心理素质大胜往昔,还是被他那种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看他一时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我喝茶之余只好努力找个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切还顺利吧。”就算是“售后”调查好了。
他道:“已回京许久了……”眸色一黯,欲言又止的样子。
咦,这是怎么了,难道我给他出的主意不管用吗?“我这一年不在京里,也不知你……”醒悟,就算画笺是他的心腹,碧溪流云是我地心腹,在这么多人面前谈论他的私事,他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吧……“碧溪流云,你们带画笺去偏厅喝茶吃果子。”一个眼色递过去,她们会意,带了画笺出去。
待到他们三人都出去了,我才开口问道:“怎么,我那奸计没得逞吗?还是又生了什么枝节?”
他幽幽望着我,并不接我的话,伸手探进怀里掏出一个小包,放在几上推到我面前,“襄州僻地,没甚新奇玩意,惟花胜尚可入眼,虽是华艳不及京师地样式,总算还见些精巧心思,烟烟看看可还合意?”
花胜??
两个小小的朱红锦盒,由一方蜜合色罗帕仔细包了,我打开一只盒子,诶?这是……一片一片碧青翠绿地小花片,看着材质是飞禽的羽毛,剪出了精巧的花形,上面还用金泥细细勾了花纹装饰,原来是用翠鸟羽毛做的翠钿。
再看另一只锦盒,才一打开,便觉浓香四溢,里面装满了小香片,看形状也象面花之类,只是不知是什么材质,香型也很复合。
我自己是从不用这类面部饰物的,但它们毕竟是这个时代极为盛行的女性化妆品,除了我这素面朝天的人,周围女性脸上或多或少总会贴几片,就算是碧溪那么低调的也会在眉心贴片朱钿花黄什么的,至于流云更是花钿面靥一个都不能少,这几天我见到她颊上贴了两个黑色的团靥,我乍看之下还以为她刚刚偷吃了西瓜……据说这是时下最in装扮。
很好,西方巴洛克和洛可可时期,贵族时髦女性也流行过在脸上贴黑色的小花片,东西方“玩美”文化又暗合了一次。
其实我自己的梳妆台上也有一盒金钿,贴上是金闪闪夺人二目的视觉效果,我不喜欢用,平素只束之高阁。不过看他拿地这两盒。倒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尤其自带香气的那种,似乎京里还没见谁用过。
他柔声道:“那泥金翠钿胜在描画精致,这假蔷薇面花长在芬芳馥郁,制法也是极巧的,是以甘松、檀香、零陵、丁香各一两。藿香叶、黄丹、白芷、香墨、茴香各一钱。脑麝为衣,研为细末,拌以熟蜜,注入花模,干后即成此物。我料那金钿俗物,定然难入你的青眼。这两样总算还略雅致些,”他见我拈起一片来看。又道:“贴这假蔷薇面花一如常法,或以舌上香津轻点,或以口中兰氛略润,即可化开蜜胶。”说着忽然飞霞满靥。
诧异,你脸红什么,我身为美女居然要男士教我用面花。我都没觉得惭愧呢,你红什么脸啊。
不过,我今天才发现。杜同学不去从事女性美容或化妆品生产的伟大事业,当真可惜了。
笑。
见我笑。他脸上愈发红了几分,躲了我的视线,只垂了头小口啜着茶。
“果然是新颖又精致,也只有你有这个品位呀,多谢,这两个我收啦我并不打算在自己脸上用,但是既然已经按西方地习惯当着对方地面打开了礼物,自然也要如西式的做派热烈盛赞礼物合心意啦。
随便践踏别人的好意是不厚道的,嗯,这东西,我拿着玩也就是了。
放下这两盒花钿,我笑道:“多谢你的礼物,现在是不是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你家里那三只……如何了?”
他敛了笑容,妙目中漫上些复杂地情绪,是哀怨,是惊惧,是鄙夷,是冷漠?难以言传,他顿了一下,幽幽叹道:“一姬人房里翻出了布偶,写着王棠的生辰八字,扎了小针……众人念她是御赐地身份,还未敢怎地,只先禁在她自己房中,不想第二日便服毒自尽了……”
“诶?巫蛊?!自尽?!是你亲眼所见,还是……”
“其时我尚在襄州,这是我回京后他们说与我的。”
嘿,这就不好说了……
“待我回来,这事已过了些日子,纵是觉着有些蹊跷,也是查无可查了……”
“还有一个呢,荣哥不是赐了你两名美女?”
“另一姬人踏青拾翠时被桃枝子划伤了脸,久未愈合,留了疤,平素只避着人,也是在我离京的那段时日发的事。”
没想到战况居然这么惨烈……
没想到胜出的居然是王棠……
“也就是说,现在又只剩下王棠了?”
他灰着脸,轻轻点头。
屋外秋雨潇,我们默然相对,良久无言。
门口传来碧溪的声音:“小姐,可要添茶?”
碧溪带小丫鬟进来,换过新茶,上了些点心果子,又把房中灯烛蜡心一根根拨亮些,罩好了红纱灯罩,便悄声退了出去。
迷离地暖晕填满房间。
我叹:“或许一开始我们就错了,供求不平衡必然导致不正当竞争,我是说,一夫多妻妾制本身就是可耻而罪恶的,可怜又可悲的女人们为了从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最可耻地是男人们为了维护这万恶的制度,居然昧着良心号召女人不要嫉妒,要和其他女人和平共享老公,真太丑陋了!如果让这些男人也和别人共享老婆,他们愿意吗?他们能做到不嫉妒吗?这种时候怎么不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了?!”
他愣了一下,轻轻摇头道:“便是如此,我想若是烟烟你……也是断断不会做这等事地,那人……心不好……”
“她是心眼不好,当初……我就知道了,”当初为了扫除我这个障碍,她伙同她老娘把我弄到软香阁,那时我就知道那对“贤母女”是什么人了,“可是以现今的状况,即便是因为舅父大人的缘故,你也不可能停妻再娶……若是纳妾,首先,我要表态,我反对这种罪恶的制度,其次。你就是真弄几房小妾进门,恐怕这没有硝烟地战争也是断不了的,她居然出手这么狠,我更不赞成你把无辜女性投入虎口了……唉,竟然是死局……”
“还有啊,什么叫我不会做这种事……我当然不会这么做。如果我的老公敢有别的女人。哼,我会毫不犹豫离开他,但在那之前,我先要把他咔嚓了,送到宫里做公务员!呵呵,我是说宦官……诶?你怎么这表情?”好象吓得够呛?
他红着脸瞟我一眼。“烟烟果然……与众不同……”
我掩口笑,他的气色也回转了些。半晌低叹着:“人人只道我少年得志,又怎知我心里的愁苦呢……”纤眉微蹙,慢慢红了眼圈。
如果是过去,我肯定要打趣他“倾国倾城地貌”和“多愁多病地身”都让他占全了,但此刻,看他这样。倒像是我口鼻上被蒙了块桐油布,呼吸都滞闷起来。
“唉,我现在也不知道该给你出什么主意好。在没想到好办法之前,要不。你先想开点?多想想这事情好的一面……”汗,有好的一面吗?只不过,我从不觉得他是坚强的人,还是要尽量多鼓励他吧,“比如……有个叫沈括的人,娶了个悍妇老婆,经常打骂他,迫于无奈他只好潜心做学问,终于成为了一位非常伟大的全才科学家!夷人有个叫苏格拉底地,也是由于娶了泼妇老婆,干什么都是有贼心没贼胆,思考多于行动,于是就成了哲学家、思想家。”勉强找这些例子只是为了安慰他,事实上我也知道,和“食肉动物”王棠相比,杜只能算是“食草动物”……
“恕孤陋寡闻,不知这二位是何许人也?”
一个是宋朝人,一个是外国人……
“呃,好吧,我还是先给你讲讲苏格拉底家悍妇的光辉事迹,话说有一次苏格拉底正在讲学,他老婆冲进来,当众把他狠骂了一顿,最后还拿了桶水给他当头淋下,全场都惊呆了,以为这样地羞辱苏格拉底一定受不了,没想到苏格拉底幽默地说我就知道打雷之后一定会下雨的…………幽默其实是化解尴尬的最好方式。据说他就是为了磨练意志,锻炼忍耐力才娶了那个生猛的女人,这位苏格拉底同志还真有点变态啊……咳,我看,不如就把这些人生的曲折当做是天将降大任之前的考验吧……”用孟子地“阿Q精神”给他催眠……
他的反应很奇怪,只端坐着,眼神茫然,也不说话,须臾脸上滑落两行清泪。
吓一跳,怎么又把他说哭了,汗,“你别哭啊,让人看见该以为我欺负你了呢!你也不要太悲观绝望,人生是不可预知的,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你说是不是?”
他泪眼婆娑,颊上微红,轻拭着泪珠道:“不知怎地……又让烟烟见笑了……”
一声叹息。
送他出了客厅,立在檐下,但见暮色低沉,秋雨正密。
我唤碧溪,“取盏琉璃灯给杜公子……诶,你们只带了雨伞吗?正好,再拿两件蓑衣来。”等她把灯和蓑衣一并取来,我忽然又想起一事,我把灯接到手里看看,问她:“这灯上没咱们府里地记号吧?”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碧溪流云不敢笑,只强忍着说“不曾有”。
瞥见杜面上尴尬,我忙道:“我这也是尽量少给你添麻烦哦,”咦,居然脱口而出就是“少”添麻烦,不是“不”添麻烦……“万一又被你家那个谁看到,岂不又生是非。”
他眼波如水,柔声道:“我省得,上回大虫打上门来……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不过近来她每日只往娘家跑,怕是一时还顾不到这些事。”
“每天回娘家?”
“嗯,王老大人寿辰将近,她日日回去与她母亲筹备寿筵之事。”我注意到在私下里他从不以娘子、夫人、岳丈、岳母之类的称谓来称呼他们……
暗叹。
“舅父地生日快到了?今年要大办吗?”瞧这阵势似是要大办的,前几日听她在人前夸耀,说是届时圣上和百官都要惠临贺寿呢。”
哦……
立在廊子里又随便聊了几句,而后他坚称天晚雨冷,执意不要我送他到大门口,我只好唤了个小厮来替我把他们送出去。
我站在廊檐下,目送那主仆二人相扶将着,撑着油纸伞,挑着琉璃灯,淡薄的身影象是不堪雨打般缓缓没进雨冷风凄的暮色中。
碧溪轻声道:“小姐,风凉了,回去吧?”
“走,看看小弥去。”
到了小弥住的跨院,流云先是喊了两声,没动静,进房看了看,居然没人在,奇怪,这下着雨,又是晚上,他跑哪去了?
寻人不遇,回到我住的主院,一进正房门,就见小弥歪在我最舒服的椅子上,嘴里咬着一块几上碟子里放的莲蓉酥。
流云笑骂道:“小猴儿竟躲到这来!叫小姐好找!”
小弥三口两口把点心塞进嘴里,胡噜胡噜嘴角,掸掸手上的点心渣子,跳过来笑嘻嘻道:“姐也在想我不成?我和姐姐当真是心有灵犀呀!”
笑,你这是想我的莲蓉酥!我点手,“你跟我到书房来,我有话问你。碧溪,流云,你们先下去吧。”
进了书房,关上门,我找张圈椅坐下,小弥站着晃来晃去不肯坐,说是刚刚点心吃了太饱,现在弯身子有困难。
“小弥,我问你,如果不号脉,只让你看一个人的气色、行动什么的,你能判断他的健康状况吗?”
“这个自然,《灵枢》有云“司外揣内,司内揣外”,望神、察色、望其形态、察其五官,亦可知气血运行,五脏病疾,只不过急疾重舌,慢症重脉,若是慢症么,还是以切脉、按诊为佳。”
呃,看舌头怕是也做不到呢,除非……
“医祖(扁鹊)有望、闻、问、切四诊法,所谓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而知之谓之巧,高下是有定论的……不知姐姐要给谁看病?”小弥说起医术来就象换了个人,猫眼晶莹清澈,尤其听我说希望不切脉诊病,更是一副兴趣盎然,跃跃欲试的样子。
“一位大人……你不认识的,看来我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办才稳妥……对了!还有一件事!唉,你知道吗,其实我总是刻意忽略它,甚至在潜意识里盼望如果我象鸵鸟一样把头扎进沙子里,就可以把它剥离出我的世界……要是能那样该有多好……可我知道总有一天,它会狠狠从我的生活里碾过去,尽管现在完全看不出端倪……我简直不敢想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怎么样……”
小弥把脸凑过来,琥珀色的猫眼眨呀眨,“姐,你怎地和厨房的小杨子一样说不清话了?”
“讨厌!没心情开玩笑,跟你说正经的呢!我问你个问题……”不由就疾了心跳,我深呼吸,盯牢他的眼睛,“你告诉我,你觉得,以你的观察,荣哥的身体怎么样?”
玄青五 第4章 萸房暗绽红珠朵
我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住他,心跳声震耳欲聋。
小弥眨眨眼,诧道:“皇上大哥的身体好的很啊,姐怎问起这个?”
诶?很好吗?虽然我也觉得他看起来很健康,甚至比我周围的其他人都显得健康,认识他这么久,我就从没见他有过什么头疼脑热,可是……“你确定?他身体很好??没什么毛病吗?我是说……有没有什么潜在的疾病你看不出来?”
“他若是有病我岂能看不出!莫非姐姐信不过我?!”
“我没信不过你,但他……你真的看他身体很好??”
“健强之极!……咦?姐姐好生古怪,倒象是盼着皇上大哥生病一般!”
“胡说!!我怎么可能盼着他生病,只不过……”我是多么盼望他永远健康,但以史书的记述……对了,史书上关于他暴病的记载都是一笔带过,语焉不详,似乎并没有哪一本书上说出了准确病因,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最后得了什么病!有的书上还牵强附会为“天意”什么的,明显是赵宋皇帝的“摇尾系统”写出来媚上愚下的狗P谎话,荒诞无稽,更没参考价值。
其实,我一贯觉得他身体很好,精力充沛,更兼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现下连小弥都这么说,可见我的感觉没有错。
问题是。既然这样,他日后又怎么会……难道是以后……
怔怔出神。
小弥伸爪在我眼前晃晃,“姐姐魂归来兮
吐口气,挑了嘴角,“好吧,我姑且信你一回。你帮我留心着。他日后要是有什么生病地苗头赶紧告诉我!”
小弥开心点头。“姐姐尽可放心,包在我身上!”摆出一副很有担当、貌似可靠的表情,一双猫眼神气地放着光,左边嘴角还粘了一粒点心渣子……
“啊!我又想起一件事!”我指指自己,“你看我,有什么病吗?”
“姐姐?姐姐原是有些脾胃虚寒的。想来自小就有不足之症,脾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切不可小视,气可运血,血可载气,气血相生,气虚则血少、血少则气虚,不过这几年经我妙手调养。健脾益气,气血双补,如今姐姐的身子已被我调养得颇佳了。”得意讨赞的嘴脸。
笑。明白明白,总之就是多亏了你啦。而且我练内功,坚持体育锻炼,应该也有些裨益,“也就是说没什么大毛病是吧?可是我在蝴蝶谷遇到小荼,她说务必要在三年之内让你给我诊脉呢,你没看见她那诡异的样子,简直象是我被下了慢性毒药!或者至少也该有个潜伏地慢性病什么地,才对得起她那份故弄玄虚呀。”小弥一愣,猫眼大睁,一把扣住我的寸关尺,号了会脉又换另一只手,皱眉想了想,又在我身上摸摸捏捏,亏得我认识他比较久了,否则简直要怀疑他是故意占我便宜呢,看他那一副冥思苦想痛苦万状的样子,我忍不住道:“看不出来就算了……”
“不行!连小荼都看得出,我怎能看不出!”他捧着头,愁眉苦脸地踱来踱去,“分明没甚大恙,为何要在三年之内……莫不是小荼戏耍于我?姐,再让我摸摸!”
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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