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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云深处亦沾衣-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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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我也有一个,”她举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坠给我看,“我这个是冰晶珠。”

我看过去,见是和雪魄珠材质差不多的一颗珠子,都是晶莹剔透凝了一汪水似的。不过细看形状略有不同,我的这个是泪滴状,她的那个更浑圆些。

“你那个也是你师傅给地吧?”记得小弥说过,这是他们师门的镇派之宝。本以为极稀有呢,居然人手一个……

她嘻嘻笑着,“你有所不知,我师傅最是小器不过,我们出师离开蝴蝶谷时都不知还有这东西。这还是上次……你可还记得。那年我去京城找师哥。我乔装改扮了混进你府里,哎呀你可真笨,都没识破呢……”

“……说重点……”

“我找到师哥。而后一同回来捉奸,嘻嘻,你猜怎的,回来正撞见那位聂前辈在谷里!小素小玄两个笨东西甚么也不懂,还只道是师傅的故友来访!嘁!小孩子就是好骗!我和师哥才不信呢,每日去缠着师傅问八百遭,直缠得师傅烦扰不堪,这才将出这两个物件,打发我们出谷

笑,小荼+小弥双倍的鸡飞狗跳啊!我真有点同情那老妖精了。

“其实这劳什子我和师哥还真不稀罕要呢,以我们使毒的功夫,要这个有甚用处嘛,显不出我们的本事,反倒叫人小瞧了去,不过师傅道,纵是于我们无大用处,兴许日后有我们要紧的人用得到此物,到时不妨转赠了,听他如此一讲,我们才勉勉强强地收了。”

哦!原来如此!我就说嘛,最初在京城见到小弥时,他好象是没这个东西的。

“看来我师哥还真是喜欢你呢,竟把这雪魄珠都给了你!”

呃,你说地喜欢和我理解的是一个意思吧,“那个,其实,是因为有一次我要去个危险的地方,他才借我用用……”

“嘻嘻,你无须解释,我知道目光在我脸上身上转转,“你长的这般好看,师哥喜欢你倒也不足为奇,若是不喜欢那才有古怪呢!……其实,你也并非极讨厌,若是/奇/你长地难看些我就也喜/书/欢你了……”失笑,典型的小荼式表达,却听她接着道:“好在你虽是长的好,但总算脑袋瓜不好使,要不我才不答理你呢!”

笑出声来,小荼要是不用这种方式讲话,也就不是小荼了。

这蝴蝶谷,因为得天独厚的气候,四时之花不谢,八节之草长青,所以身处其中,总有时光停滞的错觉,可毕竟是流光容易把人抛,每当落日黄昏,那些诸如“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之类地句子,也不免涌上心头,而我用来记日子地“正”字,在不经意间,已占据了好大一片竹墙。

片片蝶衣轻,点点猩红小。

我站在谷口桃林前,发呆。

小玄好心跑过来,拉拉我地衣袖,“师姐师姐,你切莫想不开啊!”

苦笑,我知道他的意思,我被告知这林子里是有机关的,若是一步走错,后果不堪设想。原本以为找不到正确地道路顶多是在里面打转呢,想不到竟是这么……险恶。

以狼外婆的眼神打量小玄,不如挟持他,逼他带我出去?……唉,我也就是想想,这念头过去也曾冒出过,但和他们相处了这么久,我又如何下得去手,甚至,连游说他们的话我都不好意思出口,如果他们一时心软给我领了路,回头还不定被老妖精和老女人怎么责罚呢!

何必连累别人。

微笑,摸摸他的头,“放心吧,我只随便转转,你自己去玩吧。”

从桃林前走开。

说到老女人,嘿嘿,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了,似乎是出谷有什么事要办,很好很好,难怪这几日我看这谷中景色都越发迷人了呢

吃了虎髓熊胆丸的第二天,她见我没死,也不知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嗯”了一声,丢给我一本剑谱,没有任何讲解,就对我放任自流了。我随意翻了翻,欣赏了一下剑谱上小人的比例动态,感慨了一下作者拙劣的画技,而后束之高阁。反正她也没逼着我学,自己胡乱练习,岂不是很容易走火入魔?

多好的借口啊

老妖精这两天也不在,是带小荼进山采药去了。奇怪,那两只居然这么放心,难道算准了我不会对小玄和小素下毒手?

信步而行,不觉又来到禁地的那座木屋前。

不知是什么木料所建,深重的色调,隐隐散出一种难以言传的味道,四壁光秃秃的,竟连个窗户都没有,在这青山翠谷之中,粉桃绿竹之间,触目惊心的突兀。

据说越是挂了“禁区”、“禁书”、“18禁”等招牌的所在,越是格外有勾人寻幽的魅力……

我信。

不知不觉就走到门前,沉暗的木门,深赭带赤。

只觉这扇门后,有一只柔荑小手,正在对我殷殷招邀……

心忽然怦怦乱跳起来。

恍惚间手就摸到了熟铜门环上,不知怎么随手一转,但听得“吱扭”一声闷响,那扇黝赤的木门,竟晃晃悠悠地,向里,打开了……

胭脂四 第12章 露叶翻风惊鹊坠

窄窄的一条缝,温淡的阳光乘隙泼进去,把幽暗斜斜划了一痕,可屋中全貌,仍是隐在门后难以看清。

熟铜门环微微颤动,发出细弱的摩擦声。

手僵在半空……

推开,豁然开朗;合上,回头是岸。

犹豫不决。

猛听耳后一声:“既是如此好奇,何不进去一观?”

大震!!

还没等回过身,就觉肩头被人推了一把,我踉跄两步冲开不受力的木门,勉强停住时已进到屋里,只听背后“砰”的一响,眼前骤然一黑,那扇木门已被狠狠关上!

伸手不见五指!

忙反身去摸,估计着门的方位,好容易摸索到门环,却是无论怎么推拉扭转,这门都象焊在墙上一般纹丝不动,难道,不能从里面打开?或是……被人从外面锁死了?!!手砸在门上,锵然有声,明明看着是木头材质,敲打之下居然有些金属的质感,拍门大喊:“让我出去!!”,泥牛入海,耳朵贴在门上听听,半点声息皆无。

眼前漆黑一片。

试探着走了两步,任何家具器物都没碰到,刚才冲进来的一瞬,影影绰绰看着好象有杂物坛罐之类堆在四壁,倒象是个仓库的样子。又小心张开手臂往四外摸了摸,啪的一声,手指磕上一物,赶紧顺着摸下去。似乎是张桌子。

扶着桌角站定,心底才稍安了些。

回想刚才那个冰冷地声音,是我过去从未听到过的,这谷中能悄无声息走到我身后而让我毫无察觉,又从没与我说过话的……就只有那人了……

等着眼睛适应周围黑暗。

如果真的只是个储藏室,那我可亏大了,真不值当我巴巴的惦记那么久,还鬼使神差地跑来看。以至于被老妖精发怒关了进来。

好吧,我承认不该私闯人家的禁地,无论这禁地是否值得一闯……不过,他也真够小气啊,刚才他那声音冰得我颈后寒毛都竖起来了,至于那么生气吗?看来,这些隐士高人们的脾气果然都异于常人,那老女人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嘛!但愿只是暂时关一下,希望他赶快消了气放我出去。

指尖抹过桌面。触手粗糙,而且有种不洁净地触感,抬手闻了一下,脑中刚一闪念“灰尘的味道”。已被呛的打了个喷嚏。

奇却听得旁边一阵轻响,悉悉簌簌……

书身子猛地绷紧!难道这屋里还有别人?!!我刚才怎么没有看到??!

轻声问:“有人吗??”微颤的尾音在屋里空悠缭绕。

那细微的悉簌声,在我的询问出口之后,突然停了!

诡谲的寂静。。。寂静无声,可第六感告诉我。这屋里。绝不止我一人!

对峙。直至颈后肌肉一片僵硬,背上微微生出些薄汗来,终于忍不住向刚才发出声音的方位摸过去……

“咔嗒”。指尖触到一个冷硬的东西,以手上地感觉,应该是个什么器具,可能是摆放在桌上的东西,被我不小心打到,碰得它晃了一下,底部在桌面上一磕,“咯”的一声闷响。

便只这一响,却好似发令的枪声般,原本万籁俱寂地屋中骤然响起无数细碎的声音!悉悉簌簌,嘁嘁嚓嚓,象是有人不断在揉弄脆硬的纸张,又如好似许多指甲在不停抓挠粗糙的器物!

寒意猛蹿上头皮!!一动不敢动!

渐渐恢复的视觉里,周围景象慢慢浮现出来。

晦暗地房间,眼前是几张桌子,零散放着些坛坛罐罐,旁边靠墙立着一排架子,上面都是类似药铺里装药材地小抽屉,几只看不太清楚是水缸还是竹筐地东西堆在远处,一只柜子立在墙角,柜门紧闭。

我正站在一张桌子旁,刚才不小心碰到的是一只离我最近的坛子,黑黝黝地,看着象是个酒坛,上面盖着盖子。

小心伸出手指在坛子上一捅,迅速收回,里面的悉索声响的更急促了几分,那坛子摇晃起来,越摇越厉害,似乎随时都会翻倒。

这声音……猛地冒出一个念头!我只觉象被寒冰重重拍上后颈,激灵灵打个冷战!下意识退了一步,仓促中手臂不知带到什么,就觉得旁边一个东西向地下栽去,条件反射的一抓,到底还是听到“当”的一声清脆,有瓷器落在地上摔碎了。

低头看,手里只抓到一只盖子……忽然心生异样,忙翻过手………

一只荧光碧绿的硕大蜘蛛攀在盖子背面,几根毛茸茸的粗黑长腿正张了开,颤颤地向我的手腕爬过来!!!!“啊!!!!!!!!!!!!!!!!!!!!!”尖叫!!!飞快甩出去,碎裂声炸开在对面墙上,而后是一连串倾倒的声音,慌乱后退,后背猛撞在柜子上,一个黑影从头顶跌落,“啪嚓”一声在脚边摔个粉碎,碎片中,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在蠕蠕而动!!!

只觉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虫子,他们蠕动着、扭动着、用各种各样的腿爬行着,团团把我围在当中,潮水般密密麻麻地向我涌过来!!!

嘶声尖叫!!!!

突然屋里一亮,门砰一声被打开,残阳勾勒出一个瘦高的剪影。

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失声大哭!!

耳边传来他轻轻地笑:“可还要来看么?”

使劲摇头。。泣不成声。

“你这般与我亲近,我自是极乐意的,只是你若哭坏了身子,未免不美。”

一惊,泪眼朦胧中,是老妖精近在咫尺的刺眼笑容,而我,正挂在他的脖子上……

赶紧松了手。退开一步,脸上有些烫。

环顾四周,咦,是个从没来过的房间,这谷里,我没踩过的也只有老妖精的房间了,刚才哭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都不知是什么时候被他弄进来地。

尴尬,低头擦泪。

他说一声“随意坐”。自己先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多谢老……前辈,我还是先回房间了。”

他似笑非笑道:“方才我让小素小玄去库房中清理洒扫了。”

呃,正在打扫吗?被我祸害的仓库就在他房间隔壁,我现在出去。肯定会被撞个正着,给别人无端增加工作本来就很惭愧了,偏这工作我还不能出手帮忙……想想身上都发冷……

姑且就“鸵鸟”一会吧。

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

竖着耳朵听了听,好象没听到什么声音,他说小素小玄在打扫?他们不怕虫子?看来自古怕虫子的都是女生……我还真是个正常女生啊……

恨。原来那里竟然真的只是仓库!还是放活虫子的仓库!想想刚才看到的那只蜘蛛的长相。搞不好还是毒虫呢!

后颈又寒了一下。

如此说来。我被告知不要进去,实际是他们好心怕我被毒虫咬了,不幸被我丰富的想象力演化成了别的含义。白白好奇了许久,终于导致自作孽不可活。

羞愧,后怕。

他盯着我看,忽起身从旁边架子上取了个小瓶,走到我面前,又是手指翻飞地沾了药液,俯下身,轻轻涂在我的眼皮上。

指端散发出微微的热气,注了稍许内力在我眼周穴位。

知道他是在帮我消肿,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并不十分吃惊,只是,仍觉得不好意思,我跟他有这么熟吗……

“谢谢前辈,我自己来就好了。”

他停下按摩地手指,抬起我的下巴,让我仰头靠在椅子背上,“闭目,少待片刻。”

清冷的音色,湛冽得象是幽谷涧流,不说不笑时神色也很冷,但不同于荣哥的沉稳,丁寻的装酷,这人脸上流露地是种不近凡尘、不理俗事地孤高清净,可是当他微笑看人时,神情就好似春风拂过地三月柳,专注做事时,眼神又如同明透万里的碧云天。

让我想起小弥配制毒药、谈论毒药时纤尘不染的眼神,不由弯了嘴角。

忽觉颊上一片温热,睁开眼,却见他一只手正抚在我脸上!

大惊!闪躲!

只听他赞道:“每日坐汤,这皮肤果然益发地细滑了!”

纯粹赞赏的眼神和语气,很奇怪并不给人猥亵的感觉,不过我还是沉了脸冷冷道:“请摸自己的!”

他失笑,变魔术一样拿出个果子,递到我面前:“可喜欢吃红玉果?”

苹果状的红红果子,蒂上还连了一片嫩绿的小叶,诱人的果香扑鼻而来。

刚大哭过,正该补充一下水分、VC,可他给的……

大约是我眼里带出了怀疑,他一笑,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很享受的咽下,满意叹一声:“清甜的紧,”唇角微挑,“如何?无毒!”又递到我面前。

被看破心思,有些惭愧,可是,你这咬过一口的果子,难道让我接着吃吗?

却见他手一翻,不知从哪又摸出一枚,再次送到我面前。

只迟疑了一下,就见他把这只也咬了一口……

两只分别少了一口的红彤彤的果子同时被举到我面前,他挑眉邪笑道:“随你挑。”

无语地看着他,估计这时我的脸色应该和霜打的茄子有一拼。

他看到我的表情,放声大笑,很开心的样子,双眉斜斜飞起,两鬓银丝一抖一抖的,终于又变出一只,放在我手里。

擦擦,小小咬了一口,酸甜多汁,真的很好吃啊

他缓缓道:“我便猜到这第三只你定然会吃的。”

果肉卡在嗓子眼,险些把我呛死,伏在桌上大咳,他在我背上轻轻拍拍,柔声道:“莫急莫急,吃完了还有。”

“不会是前两个都没毒,只有这第三只有毒吧?!”泪,这老狐狸……

“我若要下毒方法有的是,又何必下在这红玉果里!”一副鄙视我没见识的表情。

还嘴:“苹果是自古就流行的下毒道具!你没听过白雪公主和后妈的故事嘛!”呃,我在说什么,他当然是没听说过的。

果然被他追问,只得耐着性子把白雪公主的故事讲了一遍。

他目中放出异彩,捻着鬓边银丝沉吟道:“亲一下便可解的毒……有趣有趣!!改日我定要配制些出来!”

瀑布汗!这故事的重点是在这儿吗?!

“那是骗人的童话!是哄小孩睡觉的故事!是假的啊!”您老人家可千万别动什么念头!诶,亏得没给他讲伊甸园里的苹果……

无视他在屋中眼睛发亮的踱步,我只低头安静地享用手里的红玉果。

忽听他道:“你这小姑娘有趣的紧,还会讲下毒的故事,我很是喜欢你,不如,今后你就留在这谷中陪我罢!”

……可怜我只吃了一半的清甜多汁芳香诱人的果子啊,就这样,啪嗒一声落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几下,消失在桌子底下不见了踪迹……

僵硬地抬起头,他正站在面前俯视着我,笑容和煦,满脸期待。

这,不算是告白吧……

打个冷战,我脑子一定是烧坏了,怎么能想到这个词!

“前辈……大叔……请问您贵庚?”

他手捻鬓边银丝,想了半晌,蹙额道:“太久无人问起,已记不得了。”见你很是喜欢这谷中景色,又极爱这眼温泉,不如留下来,永远住在此处,岂不是好?”又加了句:“这许多年来,我开口要人留在我身边,此番还是第一回。”言下之意,我该感动一下哦?

“呃,那个,难道您也没有请聂前辈留下来过吗?我是说,我一直觉得您和聂前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令人景仰的前辈高人呢呕,不过这时为了脱身也顾不得恶心了,何况,那老女人那么变态,非要干涉李归鸿的人生,也是源于她没别的事可做吧,对呀!长年没有爱情的滋润好象会导致荷尔蒙失调呢!佛曰:“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普天下的芸芸众生,就有劳前辈你牺牲一回啦弥陀佛,善哉善哉他深深看着我,那眼神象是看穿了我移祸江东的策略……不由得心里一突,这老妖精似乎也不好骗呀。

赶紧作纯洁无辜状眨眼。

对视片刻,他伸手摸摸我的发顶,轻叹道:“你有所不知,小娥她心底一直有个人……”

小娥?小娥!!猛一听没反应过来,待想明白“小娥”是谁,狠狠抖了一下,他怎么这么肉麻,简直比我还肉麻呢!还好没叫她“婉婉”……

不过,他刚才好象是说“她心底有个人”?……哎呀呀,大八卦!!

“小姑娘,想听故事么?”见我热切点头,他清逸的脸上忽然展开一个狐狸般的笑容,“你前日烧的是甚么菜,颇对我的胃口,一会儿整治好了给我送过来。”

胭脂四 第13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哦?此菜馔名为香冷入瑶席?好个风雅的名号!却不知出处为何者?”

我笑:“出处就是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呀,因为这道菜嘛,嘻嘻,就地取材,用的就是后面那片竹林里的嫩笋和这谷里各种可食用的花瓣,所以就取了姜夔(1)……呃……的句子……”声音弱下去,真是一时都大意不得!被他问起菜名,一高兴,居然随口就说了宋代词人的名句,待反应过来,悔之晚矣。

老妖精微微点头道:“看来是我这武陵客做得久了,竟不知外间出了这等清辞妙句。”

咦?哈哈……

“前辈,你吃好了,是不是要给我讲故事啦?”赶紧切入正题。

他“嗯”了一声,站起身,“陪我出去走走。”

身后,五步外的草丛里伏着小荼,七、八步外躲着小素和小玄。

嘿嘿,都是好奇心重的孩子啊。

老妖精负手闲步,一言不发,我只得耐心跟在他后面,草丛里那三只也是……

一竿翠竹斜斜伸出来,他抬手轻轻拨开,袍袖略挥,耳边但听破风之声,尾随的那三人身子一凝,定格为诡异的POSE,以实际行动参与了人体雕塑行为艺术……

几片竹叶飘飘落地。

我就说嘛。连我都能听出有人跟着,何况老妖精。

记得当初小弥曾转述过老妖精对武学地观点,原话是“武功是粗鲁的笨人练的,四肢发达孔武有力就够了,哪象毒医之术潇洒睿智隽秀飘逸,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一张一弛文武之道……”我当时听了还汗了半天,不过看他自己其实功夫很高啊。连摘叶飞花这种高难度的动作都能做,谁能想到对武术居然是那种评价呢。

小荼和小弥水准相近,也就是会点小擒拿,我曾阴暗的猜测,使毒的练小擒拿,难道是为强迫人吃药方便?……我承认,我这是上次被老女人逼着吃药留下的心理阴影。

至于小素和小玄,年纪尚幼,想必功夫还不到家。不过意外的是,小玄貌似对武学更有热情,而且那孩子又最……“正经”,所以我不免怀疑他在师门最不得宠……

老妖精没事人一样悠闲漫步。如同身后地“雕塑”只是幻象,我忍不住问道:“就把他们放在这吗?这个,是不是不太好啊……”

他身子略倾,斜向我这边压低了笑意:“无妨,一个时辰后穴道自解。”说完又恢复了刚才的潇洒步态。

呃。要站两个小时啊。“要是他们被蚊子、毒虫什么的咬了怎么办啊?”蚊子到还好。万一有莽牯朱蛤、冰蚕、尹志平……呃,最后一个不用考虑。

他含笑望我一眼,“若是这般容易就为毒虫所咬。又岂能做我的门下?倒是小姑娘你,夜间睡觉可要提防毒虫爬上床噢……”

眼前忽闪出仓库里那只蜘蛛兄的尊容,一抖,赶紧快走两步,紧跟在他身旁,偷偷伸出手指,攥住手边那只缥色衣袖的边角。

他笑,任我粘在他的袖子上,缓步踱到竹林深处。

竹子上洒了月色,淡淡的象抹了层银霜,晚风一摇,便簌簌抖了满地。

他走到一块大石旁,自顾坐下,沉吟半晌,未开口,神情已先沉静下来。

我坐在他对面的一块石头上,双手托腮,眼巴巴等着听故事。

月光罩上他疏朗地眉宇,看上去如工笔淡彩般细腻清雅,他望着我,缓缓开口道:“陈年往事,不想今日竟有机缘提起……小姑娘,你可知几十年前,这武林中最受瞩目的高手是谁么?”

摇头,这开场白……我怎么知道。

他微微一笑,“几十年前,有位名满天下的前辈高人,在江湖中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位前辈天禀特异,乃是百年来难得一见的习武奇才,年纪轻轻便已练成绝世武功。更难得这位前辈不仅功夫独步天下,且疾恶如仇,行侠仗义,为世人所倾仰,尤其还有一节,她姿容绝世,不说在武林中鲜有其匹,即便放眼天下,怕是也找不出几人可与之并比,所以江湖人送名号玉真仙,这是赞她容颜风仪就如天宫地仙子一般,让人心生向往却又可望不可及。当时天下豪杰竞为倾倒,情愿推举其为武林盟主,甘为驱策。

这位玉真仙前辈自做了盟主,辖治武林公允有道,甚得人心,江湖很是太平了几年,却不想在其华茂之年为了一人,弃盟主之位,隐昆仑仙山,只与那人厮守,再不过问红尘世事。

这位令玉真仙前辈甘弃盟主之位、令天下豪杰切齿不已的男子,你道是何等样人?说来不怪众英雄心有不甘,她选中的这位如意郎君,不过是一介寻常书生,相貌虽还算儒雅周正,可也未见顶尖,尤其手无缚鸡之力,竟是半点功夫皆无。便是这样的人物,不知怎的竟得了仙子垂青,这自然是姻缘天定,可在当时之武林却是极轰动地一桩大事,一时多少江湖子弟寂夜苦叹,甚至有传闻说……”讲到这他坏心眼地一笑,“那想不开寻短见地少年人就有十数位呢。

“这两位前辈隐居在昆仑做一对神仙眷侣,甚是逍遥,兼之琴瑟和好,人所艳羡,只是膝下虚空,直至中年才得一女,小姑娘,你来猜猜此女为谁?”

“难道是老……聂前辈??”

“正是!小娥地二位亲尊中年得女。爱若掌珠,悉心教养自不必说,光阴荏苒,一晃已是一十六载,小娥学成一身好功夫,只是江湖经验尚有不足,于是便奉母命下山历练。

小娥家学渊源,不仅武功在同辈中已是佼佼。诸般杂学也样样精通,这想必是得了其父的传教,兼之容色颇有其母遗风,初入江湖,倾慕者已是逐队成群,只可叹……唉,冥冥中自有定数,到底遇着一人,正是那五百年前疾憎地冤家。小娥的一颗心,便全付托在了那人身上。

若说那人,倒也有些不凡。其时中原之势,比之今时更为混乱不堪。群雄割据,战事频频,那人南征北讨,天下豪杰莫敌其手,竟让他一统中原。占了这半壁江山。而这其中。自然也少不得小娥的襄助之功。

那人在初遇小娥时。正当春秋鼎盛,妻妾自是早有了几房,本就极委屈小娥了。谁想他在平定中原后性情日骄,贪恋起了女色,广纳良家子以充后宫,小娥素来心高气傲,在家有父母双亲娇宠,在外有少年子弟爱慕,如何忍得这等鸟事!一怒之下,不辞而别,就回了昆仑山。”

汗,这老妖精谈吐文雅,偶尔冒句市井粗话,还真效果非凡。“而后玉真仙夫妇相继辞世,小娥守孝三年,待孝期毕罢,已是四年之后,小娥终究放不下那人,再次下得山来,夜探皇宫见了皇帝,不由大吃一惊!你猜是何缘故?”

“哎呀,我怎么知道,难道皇帝被穿了?失忆了?还是换人了?……咦,四年……”倒吸口凉气,“莫非……她喜欢的人是……李存勖?!!”猜到她和李家有关系,李家的皇帝只有李存勖是在位四年后下的课,提到这个数字,不由我不敏感一下。

老妖精抚掌大笑:“小姑娘当真聪明得紧!不错,她心上之人正是前朝庄宗李存勖!这李存勖坐天下地本事么,比起他打天下来可差之远矣,不出四年就弄的民怨沸腾,社稷将倾,终于激起兵变,他自己也死在了乱军之中!故而这天下虽还是姓李,皇帝却已换做他人。小娥隐居于昆仑,并未涉足尘世,正所谓乃不知有汉,何论魏晋(2),自然是不知这天下的变故。

小娥对那人本是又爱又怨,不想人一死,先前的诸般好处倒都记起来了,当场拔剑就要取了新皇帝的性命,为心上人报仇。这新皇,名讳李嗣源,也有几分了得,利刃抵喉而色不变,直陈李存勖的荒淫乱政,最后言道,让小娥尽管去天下访查,他自己那颗人头,只在颈项上,这是说随时供她摘取。其实以当时的情景,小娥已然信了八分,待到访查后更是灰心,可不正是与李嗣源所说一般无二么,又听得说这明宗李嗣源做皇帝倒还好,总算也是同宗,便收了弑君的念头,四处寻找当初兵变时失踪的李存勖地亲生骨肉,打算自己抚养了或是收其为徒传授功夫,聊寄对故人的哀思。

小娥用情极专,虽然爱慕她的江湖才俊不在少数,但她却并不理会,一心要寻到旧人遗孤。当时那场兵变夺权,李存勖的长子死于伐蜀回兵途中,其他几个儿子年纪尚幼,有传言说他们逃入蜀地,也有说隐于民间,可到底在何处,并无人知晓,于是小娥走遍大江南北,誓要偿了自己地心愿。

谁想过了些年,这天下再生变故,先是明宗的养子篡了明宗亲子的皇位,而后又是明宗的女婿夺了李家的江山,且改了国号。小娥容得李氏子孙,可忍不得石家王朝,便再次入宫行刺,不料石敬瑭竟网罗了不少江湖异士,也是小娥心浮气躁,不留神中了敌人暗算,勉强逃出宫来,毒伤发作,到底是天不该绝,正巧我路经那里,便给她解了毒。”

“呀!如此说来,大叔你是她地救命恩人啊!那她怎么不以身相许?呃,我是说,古代女子报恩,不是都用这种隆重而浪漫地方式么……”不好意思,听故事听得太投入,说话有点没分寸了。

他莞尔,并不生气,“我与小娥只是知交好友,并无其他……”真地吗真的吗?不过这两人的性格作风,还真是大相径庭呢,能做朋友已经很古怪了,想来老妖精是老女人地救命恩人,老女人就是再蛮横,对恩公总要让几分吧;而老妖精的行事风格,在现代或许可以成为个性偶像,在六朝时可成为人所追捧的狷狂名士,在西方20世纪60年代可以成为嬉皮精神的代言人,但在现在这个时代,恐怕能忍得了他的人不多,想必,他也是很寂寞的吧。

“小姑娘,你听得这般不用心,我回房睡觉了!”起身作举步欲行状。

呃,难道我走神走得太明显?赶紧跳过去拉住他,“前辈!大叔!我专心在听啊!这是我用香冷入瑶席换来的故事,我怎么能不专心听嘛!请前辈继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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