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入云深处亦沾衣-第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2)古地区名。泛指汉、晋代郡和唐以后代州北部或以北地区。当今山西北部及河北西北部一带。

胭脂四】第6章 三分黄叶二分尘

所谓傻瓜,就是当你走在人群中,背后有人大喊:“喂,前面那傻瓜!”而你,不幸,应声回头了……

所以我在心里不断对自己说:不要转头不要转头不要转头……要看就让李归鸿去看吧

寻声望去,在我们身旁一丈开外的地方,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人!这人负手而立,一双眼睛正嫌恶地上下打量着我。---

嘿嘿,看来“妖女”这有格调的称呼还真是给我的啊,想那黄蓉、赵敏、任盈盈一众前辈谁没得过这头衔嘛,真没想到我居然也有幸忝居其列呢

旁边李归鸿已抢步上前,躬身施礼道:“徒儿拜见师傅!”

哦!这就是他那位传说中的师傅!居然是位女师傅呢!只见这人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老,看着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当然,也许是内功高深到一定程度,已经看不出实际年龄了,长的很不错,年轻时一定是个美女,即便现在,眉眼五官也有着精致优美的轮廓,只是神气乖戾,目光犀利,让人十分的不舒服。她此时做了男装扮相,身上一袭青布袍子,头上挽了个男式发髻,发丝根根齐整一丝不乱,别了支银簪子,在月光下泛着清冷。

她哼一声,受了一礼,寒声道:“你便是为了此妖女而忤逆师命,顶撞师姐?”声音略有些干哑,到底没有青春的润泽。

“师傅!徒儿……是徒儿的不是,请师傅责罚!”

寂然片刻,她沉声道:“罢了,为师饶你一回却也无妨,你这就把她给我杀了罢……”

谁??我吗??!

“师傅!!”李归鸿咚一声跪倒在地,扯住她的袍角急道:“万万不可!!没有沉烟徒儿决不独活!!!师傅但有责罚。都只落在徒儿一人身上便是!!还请师傅放过沉烟!!!”

居然说的还真是我呢!!太莫名其妙了!!一见面就要杀我??……这老女人精神正常么?

她脸上怒气一闪,眼中厉色大盛,挥袍袖震开他就向我走来,李归鸿跳起身,抢先扑过来,紧紧把我抱在怀里,背对着她大声道:“师傅。您若是定要取沉烟性命,还请先把徒儿的性命取了去,反正没有沉烟徒儿也是活不了的!”

“你!!”她怒容满面,手掌僵在半空,到底落不下了。

正僵持着。猛然听得旁边衣袂风动,一个声音响起,夹着小心,“师傅,您就饶了师弟这回罢。既然师弟已知错,不如日后再命他将功补过,您看可好?”

转头。原来是蔚霓裳。

“你的轻功几时变地这般不中用!怎这时才到?!”真是不讲理,这不是迁怒于人么,“难不成是舍不得见你的宝贝师弟被为师责罚?!”

嗯?宝贝师弟?……

蔚霓裳腾一下红了脸,讪讪站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李归鸿手臂一紧,死死抱住我,脸都白了……见我眯起眼斜睇他,忙紧张摇头。一路看小说网口型无声吐出:“不关我事!”

终于把每个人都弄的尴尬不已,李归鸿的这位师傅大人才心满意足的收了架势,转身闲闲走开两步,负手给我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冷月清幽,小风吹拂。青布袍子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形,竟有几分谪仙之态。这背影还真是蒙人呢……

切,装什么风轻云淡地世外高人嘛。

正想着,难听的话就来了,她背身冷冷道:“你们还抱在一处做什么?休在我面前做这轻浮样!荡妇淫娃!恬不知耻!”

荡妇淫娃啊……

忽想起晴雯临终前的名言:“今日既已担了虚名,早知如此,我当日也另有个道理……”心头恼怒,手臂就伸出来,从他肋下穿过去,紧紧缠在他的腰上。

他听了那讥讽之语,本是已羞赧着松了手,见我这样,脸上越发红了些,低声问道:“妹妹?”

我撅嘴,“哼,岂能白白担了虚名!”

他既好笑又尴尬的神情,贴在我耳边轻轻道:“待私下时,任由妹妹随意抱,想抱多久便抱多久……乖

含羞一笑,慢慢收回手臂,他温柔微笑,手指轻轻捋过我鬓边碎发。

猛听旁边一声冷哼,李归鸿忙收了手,转身施礼道:“多谢师傅开恩!”又对蔚霓裳一礼,“多谢师姐美言!”暗地拉拉我,似乎是要我和他一起道谢。

拜托,她莫名其妙就要弄死我,现在改主意了,怎么倒象是施了天大地恩惠一般,难道还要我感激涕零吗?

果然是没有人权的时代。

虽说口头道个谢死不了人,但我也是有脾气会生气的啊,再说了,就算我没气节的卑躬屈膝了,她照样会觉得我是“妖女”、“荡妇淫娃”,我已经看出来了,这老女人刻薄又难相处,讨好她,何必呢。

能屈能伸的是大丈夫,我一个小女子,就只伸不屈了吧。

我转开视线,只做不知。

李归鸿锲而不舍地又拉了我几下,我已经从装“不知”到开始装“不懂”了,总算听她开口道:“霓裳,你把她带去一旁,我与你师弟有话要说。”

诶?要让我回避呢,是要商讨造反大计?或是……调虎离山有什么阴谋?

忽然手上一热,李归鸿拉住我紧张道:“师傅无须避讳沉烟,她……她……她是我的人!”

吓一跳,你的人?……这似乎是个引人浮想联翩地说法啊……

他白玉般的面上浮出淡淡晕红,目光澄明坚定,直直盯着那个背影。

她闻言猛转过头,眸中精光一盛,“你都对她说了?”

“沉烟冰雪聪明,先已猜到……师傅。徒儿牢记您当年的教诲,您教我要待人以诚,瞒了沉烟,我这心里着实羞愧……”

“糊涂!糊涂!你莫不是被这狐狸精迷昏了头?!古来成大事者皆不拘小节,有妇人之仁而无丈夫之决,又怎能成就先人伟业!!”

“师傅,徒儿有句话一直憋在心里。今日正当禀告师傅,徒儿其实……其实对这天下并无兴趣,对当那劳什子皇帝更是……”

“住口!!!不肖逆徒!!枉我苦心教你功夫学业!!枉你养父辛苦育你成人!!想你皇考太祖武皇帝戎马一生,是何等的英雄盖世!想你皇祖庄宗闵孝帝东征西讨,打下这锦绣江山。又是何等为万世景仰!怎传至你这代竟是这般不成器!!胸无大志,贪花惜柳!我看你日后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李归鸿垂头,嗫嚅着:“师傅,我……”

“哼!你还有甚话说?!你实话告诉为师,你方才所讲可是这妖女所教?!”

“不关沉烟的事!!!是徒儿自己所想。长久以来郁结于心,今日适逢其会便说了出来……”

“休得多言!你明日便与你师姐去代北、灵州联络旧部,至于西域诸部可稍后些再做道理。”

“那沉烟……”

“你莫不是还要带着这妖女不成?!”

“师傅!我……我不想与沉烟分开……”与我相握地那只手更加了些力。

暗叫不好。以这老女人的变态程度,你这么说不是刺激她么!

果然她勃然大怒道:“好不知羞!!这等话亏你也说得出口!!贪恋女色,弃江山于不顾!视祖宗基业于无物!都只为了个小贱人!!!果然与他一般无二……”

诶?她说什么?

李归鸿也是一愣,但终究没敢出言询问。

她怒容满面,胸口剧烈起伏,想是正在极力克制愤怒,目光恶狠狠瞪过来,狠挖我几眼。又怒视李归鸿。

蔚霓裳早就钳口吞舌立在一旁,存在感已降到最低,此刻自然也是不敢多言。

忽然安静了,四野风起,寂寥旷然。

“前辈。晚辈有一事请教,请问您习武是为了什么呢?”我忽然开口。貌似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们都惊诧地看过来,李归鸿尤其紧攥住我地手,恨不得把我拽到身后去。

那老女人瞥我一眼,傲慢地转开脸。

李归鸿轻声道:“师傅她老人家当年教我武功时曾说,习武不仅可以强健筋骨,更可除暴安良,造福一方百姓。”

我点头道:“说的好!正是如此啊!我就说嘛,你们习武若是只为了一己之私,动辄报仇雪耻的,倒显得狭隘了呢!争鸡虫得失,报睚眦之怨,那样顶多也就是好勇斗狠的武夫,又怎能算地上是人所景仰地大侠啊!我听说,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定是要把国家和百姓放在个人及家族利益之前的,遇治则扶危济困,锄强扶弱;遇乱则拨乱反正,下安黎庶。为复安社稷,纵然险阻万千,仍能高歌“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为解民倒悬,即便刀头剑首,依然笑谈“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才是我欣赏地英雄气魄!这才是我崇敬的侠之大者!

而现在这个世界,经历了将近百年地战乱蹂躏,生灵涂炭,满目疮痍,现在好容易遇到千载难逢的圣明君主,总算开始由乱入治了,如果此时再多一股造反的势力,岂不是又多了一份妨碍统一、阻挠和平的阻力?且不说这天下是否就能那么容易打下来,即便真打下来了,若是让没有政治才能或志不在此的人当皇帝,那绝对是天下地不幸,绝对是百姓的悲哀!”

李归鸿静静听我说着,眼中时而亮过光华,时而沉了思考,我看着他柔声道:“你迷恋的是魏晋士人地玄学风度,追求的是个人灵魂的舒展自如,做个闲云野鹤、狷狂隐者不是很好吗?行至水穷。坐看云起,逍遥自在地过这一生,岂不胜过每天为自己没兴趣的事情精竭虑?反正你对治理天下也没兴趣,又何必要费尽心思去抢一件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呢!”拉住他的手轻轻摇摇,莞尔而笑,“你说是不是呀?”

他笑颜舒朗,眼眸如春水般明亮清透。忘情的把我拥进怀里……

“满口胡言!!满口胡言!!!”刺耳地声音骤然响起,他身子一僵,忙松了手。

“妖女休得大放厥辞!你有甚见识,你怎知他做不得明君?!他是我教出的徒弟!”阿姨,你逻辑混乱了。按这逻辑你倒是有当明君地潜力……她色厉内荏地提高里声调:“为人子女者,岂可不奉父母之遗命!不全父母之心愿!此乃万世之通制、天下之公行、圣人之法度!如若听从你这妖女蛊惑,则先王之制度文章,扫地而尽于是矣!!”

呃,你激动归激动。不要转文嘛,害得我的回复时间明显延迟,当然。或许他们误以为,我是为了有平地起惊雷的效果而故作深沉……我一笑,平静说出了在这个时代或许是大逆不道地话:“子女不是父母实现理想抱负的工具。”

他们都目瞪口呆地看过来,连李归鸿都一脸震惊之色,汗,有那么骇人听闻吗……赶紧补充说明:“自己地理想自己实现,没完成的心愿,可以说给下一代。作为可选任务,但要本着自愿的原则,如果下一代愿意去做,那么很好值得赞美,如果因为与自己的人生理想相悖而不愿去做。那也是无可厚非的呀!凭什么非要逼着一个人去为实现别人地理想而耗尽人生,那么他自己的理想呢?再传给他的下一代去实现?”

李归鸿怔怔看着我。迟疑道:“妹妹,这……这说法还真是……别出机杼……”

“甚么别出机杼!分明是忤逆先人!悖乱纲常!!这等妖女怎能留于世上!!”她身形一动已到了近前,伸手就向我抓过来。

   李归鸿忙用身子挡住我,却不想姜还是老地辣,我只见眼前一花,还没看清她的身法,但觉腕子上猛的一疼,她不知怎么就绕到我身前,我的手腕已被她狠狠钳住。

李归鸿紧抱住我,口里乱叫着:“师傅!!您当真要逼死徒儿吗?!!您若伤了沉烟,徒儿这便死于此处!!如您不信,尽可一试!!”

蔚霓裳也跑过来,抱住她的手臂叫道:“师傅!师傅!您别……”

只觉抓住我的那只手忽地顿住,既而又顺着我的手腕向下捏捏,须臾放了手,上下左右地打量我,甚至还绕到我身后看看,大约菜市场里挑活物就是这眼神吧,我被她看得猪鬃倒竖,不觉往李归鸿怀里缩了缩。

忽然她一笑,声音与撕纸颇有几分相似,“此女根骨奇佳,正是学武奇才……”我大抖,你下面可千万别说要收我为徒啊!!不幸她接着说道:“正宜修炼本门武功……”

李归鸿愣道:“师傅,您是要收沉烟为徒吗?当真?!您不要取沉烟的性命了?啊,徒儿失言,师傅从不诳语……如此真是再好不过!”轻轻推我,“还不赶紧拜见师傅!”

泪,为什么啊,我不愿意!!我小声嘟囔着:“我这年龄再学上乘武功有点晚了吧,而且我很懒地,如果有别人替我打架我就懒得自己出手……”

只可惜我的声音被他们自动频闭掉,只听她道:“归鸿,你明日便与你师姐去联络旧部,我去寻访位故人,她……名唤沉烟?就随了我去罢,我自会调教于她。”

听到还是要分开,李归鸿呆了片刻,怅惘道:“师傅,可否让沉烟同我们一起去……”

“以她的身手与你们同去?在我身边你还有甚么不放心么?”

“徒儿不敢……”拉住我的手,舍不得放开。

她淡淡一笑,作举头远望状,“下届武林大会前你们务必赶回,待得了盟主之位……还不有的是时候厮守么……”

“师傅!您是说……”李归鸿眼睛大亮,深深一礼道:“多谢师傅成全!!”

再次被她抓住腕子,微一用力,我已被她拉到身边,她颔首道:“无须多礼,为师一片苦心只为你好,望你好自为之,常把大事放在心间,使乃祖含笑九泉,祖宗基业后继有人,我这些年地心血便不算白费,”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鸿儿,莫要辜负为师厚望才是!”一叹,转身拉起我,头也不回地向远方走去。

手腕上热辣辣的,身不由己的就迈开脚步,心里并不情愿,我叫道:“前辈,前辈,我可不可以回家等他啊?”

没有回答。

我回头,正对上他关切的视线,“师傅!”他追上几步,“沉烟就有劳师傅看顾了!妹妹,切莫惹师傅她老人家生气,事事只依从师傅便是……”赶了几步到底止住,只站在那痴痴目送我离开。

他玄黑的身影象个叹号,渐渐融在夜色里难以分辨,倒是旁边那一抹殷红,清晰依然。

胭脂四】第7章 人远天涯近

“请问前辈,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她面无表情,充耳不闻,只管耍酷向前走着。

又是这副面瘫的死样子……

估计这第N+1次询问,又将以失败告终。

却听耳边响起干巴巴的声音,“哼,说了你也不知!终南山你可听说过?!”

“啊?!终南山?!!”活死人墓??您老莫非就是那传说中的……老龙女??

她鄙夷地斜我一眼,“兰者,衡兰芷若之兰也!”那眼神似乎在说:不出所料,你不仅没见识,竟连耳力也不行。

望天,南……兰……看来推广普通话还是很有必要的。

自那天把我带出来她就开始耍酷,原则上不主动与我说话,如果迫不得已说了也是言简意赅外加讽刺挖苦,本来还怀疑她是不是真要收我为徒,不过这错觉很快就被我打消掉,看她绝口不提教我功夫,甚至连一般的闲谈都没有,明显还是很讨厌我呢,可那又何必装出要收我为徒样子?想来是打算把我放在她眼皮底下,怕我脱离了她的掌控,万一我和李归鸿神不知鬼不觉的私奔了,岂不是让她“这些年的心血白费”?想通了这节我也就不磨她放我回家了,何必浪费口舌。

想到他,心里忍不住小怨了一下,居然还真让他师傅把我带走啊,居然还真没追来呢……

好吧,我知道古人基本上都是愚忠愚孝的,即便是在忠诚度较低的乱世,孝道仍为人们所推崇,象朱温的儿子那种牛X到弑父的毕竟是极少数(既然老爸先出手**,就谁也别说谁了……),对一般人来说。遵从父母、师傅之类的意愿是天经地义的,貌似那家伙也是这样呢,那天我就看出来了,他虽然对夺天下当皇帝没兴趣,但只要一提及“先人遗愿”什么的就不免犹豫起来,于是就被这老女人抓到死穴……

这在他家里是有传统地,话说他太爷爷李克用在弥留之际给了他爷爷李存勖三支箭。遗嘱是这样的:第一支箭用于讨伐出尔反尔的燕王刘仁恭父子;第二支用于教训阳奉阴违、食言毁约的契丹首领耶律阿保机;最后一支用于消灭李家的宿敌朱温。李克用的意思是如果儿子能把这三件事完成,他在九泉之下才能毫无牵挂。于是李存勖遵父亲遗命将这三支箭用锦囊盛起,供于祖庙,每逢出征便按顺序请出一支,随军为将士壮行助威。等班师凯旋回来,再送回祖庙供奉。后来李存勖还真完成了他老爸的这三个心愿,想必李克用可以含笑九泉了

看来他们李家地家风就是如此啊,而且这也符合社会传统道德标准,为世人所推崇。古人似乎对于了却先人遗愿极是看重。于是才会有“家祭无忘告乃翁”这类诗句吧。

叹。

想着心事,脚步不免就慢了下来,迎头撞上她谴责的回望。一路看中文网只得紧走两步赶上去。

天天被她拖着赶路,是真的用走的,有天我实在忍不住,婉转建议她要不要买两匹马,结果她听了,两条淡眉毛一竖,拉起我施展轻功走了一个多时辰,看她足不沾地的样子。好不轻松,可那速度正好是我地极致,也不知她怎么拿捏得那么恰倒好处,刚好让我咬牙努力才追得上,略松一口气都不行。偏生手腕被她握住,火辣辣的让人不得不跟着走。想装死都疼的装不得……恨呀,这是什么功夫,我也要学会了做女王欺负人终于切换到正常速度,她面不改色气不长出的扔下一句:“下回再有游手怠惰之语,好逸恶劳之态,便如此法炮制!”

不就是走路嘛,健康的步行+呼吸无污染地空气纯天然的人生!有什么大不了的!连大丈夫都能屈能伸呢,我一个小女子,不妨也屈一下了……

幸亏我一直坚持体育锻炼(关起门在房里跳肚皮舞、在屋顶上锦衣夜行……),尤其每天打坐练功,体质还可以,要是普通闺秀,估计早就玉体横尸于半路了。

很阿Q地想到,总算没穿到以裹脚为美的时代,理论上裹脚出现于五代末年,也就是现在这个时代的南唐,不过裹脚的始作俑者(yo)娘,这时大约还没被李煜宠幸呢,裹脚之风还未兴起,若是到了后世,比如三寸金莲大行其道的明、清,象水沉烟这种官家小姐、大家闺秀,是铁定从小就要裹脚的!

抖,要是真穿到个香钩款款的肉身上,没人扶着颤颤巍巍走不出一丈远……天哪不敢想啊

这一路上,她对我爱搭不理,勉强说起话来也是满脸不耐烦,要不是我见过她对她徒弟们的说话方式,简直要怀疑她是故意在精神上折磨我呢,不过即便是也无妨,嘿嘿,她明显不知道我地心理素质赶超小弥啊,越是这种情况下越不能输了人去,更何况这种事也不是我的死穴……

我只狡猾地叫她“前辈”,她也只字不提拜师之语,我很小人之心的揣测,不弄死我可能是因为已许诺了李归鸿,怕日后他回来不好交代?大约这种自诩为一代宗师、为人师表的人物不好意思言而无信吧,再或者留着我就是为了牵制他?这个猜测太阴险了,但很有可能啊!

算了,植物神经紊乱的女人是不能以常理论之地,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这句前再加个“老”字就更精确了……我自娱自乐的想着,姑且调节一下枯燥地旅程。

   我这也算是行走江湖了吧,尽管是被迫的,且方式比较另类。

一路上留心太阳的方向,只觉得有时是向东走,也有时向南,偶尔还有向西,汗。我并非路痴,但方向感也就是一般人的水准,是为了防我记路吗,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呢!

如此这样走了几日,无非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一日。。。来到一座大城镇。 农历七月末八月初的天气,白天还残留着暑热,而早晚已颇有秋意,金风飒飒,玉露泠泠。提醒着人们盛夏已逝。

正是日落时分,夕辉洒在宽阔的街道上,酒旗招幌在风里噗噜噜地飘摆,道路两侧客栈当铺、酒店分茶,一眼望不到头。看起来这里是个交通要镇,往来客商打尖住店,牵马推车。驴叫马嘶,好不热闹。

随她在街上走着,一路不断有店小二殷勤的迎上拉客,她挑了一家客栈进去,我抬头看,见门上挂了“云来老店”的牌匾。

要了二楼一间厢房,这几日住店都是在她的房里另加一张木榻,不知是为了节约银子还是为了怕我夜里跑掉。在这种时代。做徒弟的其实和为奴为婢是一样的,即便在师傅/主子的床前打地铺也很正常,夜里随时准备端茶倒水听候使唤,虽说我并没正式拜师,不过“人质”只怕还不如徒弟呢……咳。本已经作好了视死如归地心理准备,倒是没想到居然不用席地而睡。而我白天的徒步越野行走很是消耗体力,晚上一沾枕头就能睡着,连梦都顾不上做一个。

就当是军训拉练吧……

不是不想逃跑,只是她警惕性这么高,偷跑根本没机会,明着跑就更不用考虑了,我的功夫是李归鸿教的,李归鸿的功夫是她教地……没有万全之策,我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

暂且忍耐。

小二送了只木盆进来,盛了热水,供我们洗手擦脸用,又把一壶热茶几只杯子端了来放在桌上,我先倒一点茶把杯子涮过,再斟满两杯晾着。说实话一路上这些店里的水盆杯碗之类总让我觉得不太干净,不过行走江湖也不能太挑拣,总不能指望餐具都是从消毒碗柜里拿出来的吧……这个时代也就是这样了,连李归鸿那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都能忍呢,难道我的适应能力还不如他?

那家伙……现在已经和他师姐一起北上了吧……

想想我过去地运气还真好,从穿越了到澶州,无论是在李归鸿家还是短暂的住在王朴家,以及后来到了京城有荣哥罩着,起居饮食方面无不精致整洁,真是一直没吃过什么苦呢……

对了,不知荣哥现在在忙什么,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找我呢?

两只手浸在热水里,木质盆底有着粗犷的纹路,越发衬得手上肌肤碾玉样白细。

有些发愣。

猛听身后一声冷哼,忙收了心神,拿旁边半新不旧地帕子擦了手,略收拾一下,随她下楼。

一楼是食店,摆了些桌子条凳,即便不是住宿的客人也不妨在这打尖吃饭,此时店里的食客还只稀稀拉拉的几个,我们来到角落里的一张桌边坐下,小二熟练地报出一串菜名,无非是白肉、胡饼、桐皮熟脍面、大小抹肉、生熟烧饭之类,她随意点了两样,小二响亮着唱了菜名下去。

我这几天观察,发现她对吃很不讲究,我虽然对美食敏感,但只是对厨师的手艺敏感,并没有什么是挑剔不吃的,尤其吃饭注重的是心情,面对这样冷脸冷口地老美女,吃什么都无所谓了。

已是掌灯时分,客人渐渐多了起来,食物的味道混合了人的味道,酒肉香夹杂了脂粉香,暖烘烘的让人联想起那个用羊来做比喻的词汇…………“愠羝”(还好只是联想……)。除了一众食客,另有一些帮闲跑腿斟酒卖唱地人穿梭在这厅里:腰系青花布手巾的妇人,绾了危髻,为酒客换汤斟酒,收几个赏钱;顺眉顺眼地闲人,为酒客做些买物唤妓、取送钱物之类的跑腿小事,见到有子弟少年辈饮酒,便小心靠近,留神听着召唤,也是挣几个小费;浓妆艳抹的女子,穿红挂绿。眉眼含春,流连在男客的桌前,不呼自来,筵前歌唱,路过我们的桌子时,一笑,脸上扑簌落下些厚粉渣子。

忽听一声:“卖鹌鹑儿!”。是个卖儿的小贩正叫卖着从店门前经过,旁边桌有食客点手大声招呼道:“买儿。”那小贩听了,忙进了店里,拿根篾篁穿了几个油炸的儿,撒些盐在上面。放在客人面前地盘子里,赔笑道:“官人吃儿。”

忽然就想起来,那年第一次和荣哥逛夜市,我因为不认识这东西还被他笑过呢…

如同就在昨天。

小二上了我们点的汤饼。

这个时代,面食多被称为“饼”。笼屉里蒸的叫蒸饼(宋仁宗后叫炊饼(1),就是武大郎卖的那个,实际是馒头)。水里煮的叫汤饼,至于烧饼,在这时叫做胡饼。汴京的饼店有油饼店和胡饼店,油饼店卖蒸饼、糖饼之类,胡饼店花样就多了,诸如门油、菊花、宽焦、侧厚、髓饼、满麻等等,种类繁多,让人眼花缭乱。

汤饼包括面条和面片。浇了不同浇汁就有了各种变化,即便是燥子也有精浇(瘦肉)、膘浇(肥肉)的区别,名目极多,燥子沙鱼丝儿、假团圆燥子、衬肠血筒燥子、麻菇丝笋燥子……貌似一切能作成浇汁地东西都被用到了,可选项目很多。是这个时代颇受欢迎的食物。

我们默默吃着,她专心耍酷。我则随意看看周遭的食客百态,听听临桌的闲聊八卦,也是消闲。

店里乱轰轰的,这就是中式就餐环境地典型特色吧……忽听边上一个尖锐的声音道:“……可不是么!圣上为皇后娘娘辍朝三日,丧服穿了七日才释呢!”

什么?!丧服??!!难道说……

另一个斯文些的声音道:“可叹!万岁这般悼悲,足见鹣鲽情深,为我等仰止啊。”

“可我怎听说……”一个粗低的声音加进来,“我听说皇上辍朝是为了寻找另一女子!你等不知,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并非……实是另有一位,听说在皇后娘娘登仙地前一晚,那位不知怎地就不见了踪迹!皇上为寻她险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呢!”

一人嗤笑道:“这等事怎偏生叫你知道了?不知哪里听的荒信便跑来说得嘴响!”同桌几人轰一声笑开。

那人急道:“我怎不知!我舅子邻家小儿子的干兄弟新近在皇宫内院里寻到差事!他地消息决不能有错!”

旁边几人问道:“在宫里当差?莫非是位内侍大人?”

那人语气里带出神气活现,“嘁!我舅子邻家小儿子的干兄弟可了不得,常在大内里行走,连皇上他老人家的龙颜也是觑到过的!”

众人被他掉起了胃口,连声追问,这人风旗扯足了,才得意开口道:“我舅子邻家小儿子的干兄弟么,嘿嘿,乃是大内御厨里的食手!”

众皆恍然道:“原来是位御厨大人。”啧啧称羡。

忽一人问道:“既是位娘娘,自然该在宫里的,又怎能忽然失了踪迹?”

众人一静,都拿眼望着先前那人,那人怔了一下,抓抓头支吾道:“这个……这个……听说这位娘娘虽是最得皇上的宠,却似乎并不住在宫里……这个,到底是个什么缘故么,我舅子邻家地小儿子并未对我舅子提起,我自然也是不知详细的……”

旁边几人先是一呆,跟着便哄堂大笑起来,促狭的已先叫了出来,“亏得咱盘问得仔细,果然是荒信!竟有娘娘不住在宫里的!赖三,你这吹牛的毛病几时能改了去!我等险些又入了你地彀!!”笑骂声响成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