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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承欢-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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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欢费力的后仰脑袋,从项竹手中抽出鼻子:“我害怕嘛!”
  
  项竹摇摇头,小姑娘这觉也太轻了吧?没法子,只好再次陪着小姑娘入睡,自己才回到房中。
  
  本以为,这下可以安心睡了,谁知,也就过了两刻钟的功夫,昏昏欲睡的项竹,再次被敲门声吓醒。
  
  黑暗中,项竹望着房梁,一声长叹。无奈起身,给小姑娘开了门。沈欢一头扎进项竹怀里:“义父,打雷声太可怕了,你就让欢儿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项竹不由揉一揉太阳穴,再这么下去,今晚不必睡了,明天也不必赶路了!算了,也就一晚!他无奈的将沈欢拉进了屋里,将她抱起来,放在榻上,然后将灯点起,对她说道:“你在屋里等我下。”
  
  那他这是同意了?可以和义父睡一个被窝了?哈哈哈,沈欢心中狂喜,刚忙点头应下:“嗯!”
  
  项竹见小姑娘高兴的神色,不由失笑,走出了房门。项竹刚出去,沈欢就美滋滋的自觉钻进了项竹的被窝。
  
  哎呀,被窝里还留着他的体温,暖暖的,打个滚儿,再打个滚儿。
  
  可沈欢还没高兴多久,便见项竹抱着她的被子枕头走了进来,小脸一下子就垮了,身子瞬间僵住!
  
  项竹见小姑娘在他的被窝里,不由愣住。尚躺在项竹被窝里的沈欢,这一刻,尴尬到不行,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
  
  他居然跑去拿自己被子!怎么可以这样?沈欢心中满满皆是失落,可面上只得解释道:“那个……我以前就是和我爹娘一起睡的……”
  
  哦,原来如此!项竹心头了然。抱着被子走了过去,将沈欢的枕头被褥放进睡榻里侧,铺平:“快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哦!”沈欢不情不愿的挪进自己被子里,一双大眼睛瞪着天花板,满满的生无可恋。
  
  项竹见沈欢睡下,熄了灯,在沈欢身边躺下。项竹二十年来,这还是头一回跟别人一起睡,有些不大习惯。
  
  正不自在着,耳畔忽然想起响起小姑娘软软的声音:“义父,夜梦吉祥。”
  
  黑暗中,项竹嘴角勾起笑意:“你也是!睡吧……”
  
  也不知为何,沈欢这句说完后,项竹不自在的感觉消散了些,来了睡意,不消片刻,便合目梦了周公。
  
  耳畔,传来项竹匀称的呼吸声,沈欢知道他睡着了,在被窝里翻了个身,侧身面朝他,望着黑暗中他五官的轮廓,忽然就有点儿讨厌他这清风霁月的性子。
  
  可还能如何?她印象里的项竹,就是这个样子,能答应让她进来,已是格外开恩。还指望睡一个被窝呢,看来是她痴心妄想。
  
  忽地,沈欢想起前世在他手札上看到的一句话,上面说“许是我这人天生于风月上寡淡。”沈欢一惊,义父,不会那方面很冷淡吧?前世他跟高氏成亲三年,都没有孩子,若是以后嫁他,他还是这样子那就糟了,她还想要一堆项小竹呢。
  
  不想还好,越想,沈欢心跳的越快,思绪也就越乱,看着眼前熟睡的人,就愈发想要亲近,可每当她想起自己这副七岁孩童的身子,便只能硬生生将念头憋回去。
  
  向往着,忍耐着,纠结着,一直到后半夜,户外雨声渐停,沈欢方才在他身边沉沉睡去,一夜旖旎的梦。
  
  前一宿被沈欢闹得没睡好,今晨项竹睡晚了半个时辰,若非太阳照进来晃眼,他可能会睡得更晚。
  
  项竹睁开眼,忽觉胳膊有些重,侧头看过去,但见沈欢抱着他的手臂,睡得正香甜。项竹眼角流露出一丝宠溺,小心的将胳膊抽了出来,而后下榻,站在塌边,唤小姑娘:“欢欢,起来了!欢欢……”
  
  沈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揉着眼睛坐起来,刚睡醒的声音,慵懒而软糯:“义父早……”
  
  眼前的小姑娘,小身子蜷坐在榻上,两个小包子一般的双丫髻睡得乱糟糟的,两只白胖的小手揉着眼睛,小嘴嘟着,甚至可爱。
  
  这小模样,项竹越看越喜欢,笑着对她道:“回自己房去梳洗,我在楼下等你,吃过饭,咱们就启程。”
  
  “好!”沈欢从榻上下来,穿好鞋子,回了自己的屋子。
  
  下了一夜的雨,今晨天气放晴,天空像洗过一般明朗。接下来的几日行程中,沈欢日日盼着再次下雨,然而,天不遂人愿,直到十日后,他们回到金陵,老天爷也没成全沈欢。
  
  快到项府时,临近傍晚。马车内,项竹对沈欢嘱咐道:“等到了项府,义父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见到的那些人,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不必理会。等回去义父的修竹院,就是你的天下了,随便你怎么玩闹都行,至于府里其他地方,尽量少去。”
  
  “嗯,义父放心,我一定听你的!”前世,她在项府生活了九年,项府里的情况,她一清二楚。最开始,她是住在项竹的修竹院的,后来项竹成亲,她方搬去汀兰院,这一世,再次听到他说修竹院,心头漫上一股温暖与……淡淡的酸涩。
  
  马车微微一颠,停了下来。项竹率先下车,然后将沈欢从车上抱了下来。
  
  沈欢站在车下,望着眼前的成安县伯府,心头百感交集。满打满算,她离开这个地方,不过两月功夫。然而再次回来,却是九年前的模样,现如今的县伯府,木门上的朱漆都有些掉落,后来随着义父的生意扩大,他们方将这府邸重新修缮。
  
  “走吧。”项竹拉过小姑娘的手,领着她跨进了县伯府。
  
  这一刻,沈欢的心头泛起浓郁的波澜,前世,她和义父都死在了这里!这一世,任何人,都休想再伤害他们!想着,沈欢不由握紧了项竹的手。
  
  项竹觉察到,以为小姑娘是紧张,柔声安慰道:“别怕,有义父在。”
  
  沈欢这才拉回思绪,迎上他的目光,心头漫上一股暖意:“嗯!你在,我不怕!”
  
  看项竹进来,一名家厮迎上前来:“三爷回来了?”说着,眼睛不住地瞄沈欢,甚是好奇。
  
  项竹唔了一声,吩咐道:“去将外面马车里的行李放回修竹院。父亲母亲在哪儿?我去问安。”
  
  “老爷夫人在正厅,明日是中秋,在商讨家宴事宜。”
  
  项竹点点头,领着沈欢往正厅走去。沈欢清楚,这个母亲,指的并非是项竹亲娘,而是项肃德嫡妻何氏,嫡长子项名,以及嫡四子项帛,都是何氏所出。
  
  项名,项名……
  
  “像你这般小美人养在身旁?项竹会没碰过?”
  “试试不就知道了。你若还是处子之身,我去项竹坟前赔罪便是!”
  
  前世的记忆,近在眼前,而那令人厌极的项名,就在不远处!沈欢极力控制住心头森森的恨意,却还是忍不住身子颤抖。
  
  项竹觉察到,微微蹙眉,不由俯身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新都晚,对不住大家。这章下评论,明晚更新时,给大家发一批红包赔罪!



21、21 。。。
  项竹关怀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拉回了沈欢的思绪,沈欢压下心头的震荡,努力扬起一个笑脸,搪塞道:“义父放心,欢儿只是紧张。”
  
  项竹闻言了然,毕竟是到陌生的环境,紧张正常,他捏捏小姑娘的手,以示安慰。
  
  很快,他们二人便走到了正厅门外,沈欢仰头望去,正厅门前,挂着那块熟悉的匾额,上有隶书漆金大字——名书竹帛。
  
  乃项肃德亲手所提,这个词,是比喻好名声永远流传之意,也是项肃德膝下四子之名。
  
  成安县伯府由武转文后,便再未出过什么为官之才,文不成武不就,到项肃德这一代,已无人在朝为官,空挂着正四品县伯的名头。许是物极必反,项府愈是内里空虚,项肃德便愈看重家府名声。
  
  尚未走近,屋里便已传来项夫人何氏娇滴滴的笑声。
  
  沈欢心头不由作呕,何氏一把年纪,少说四十,可却爱在项肃德面前装少女,扮痴扮傻,一副时时刻刻都需要男人照顾的模样,可偏偏项肃德就吃这套,当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项竹领着沈欢走进厅内,屋里只有项肃德、何氏俩夫妇,看项名不在,沈欢不由暂松了口气。
  
  何氏扫了项竹一眼,便移开目光,自去刮茶盏。
  
  项竹于厅中站定,放开沈欢的手,行礼:“给父亲母亲请安。”
  
  项肃德唔了一声,何氏抿了一口茶,方抬眼看来,面含嗔怪:“谦修,不是母亲说你,常言道父母在,不远行,游必有方。你这一去月余,也不派人来打声招呼。旁人问起来,我们都不知你去了何处,叫你父亲的脸往哪儿搁啊?”
  
  项肃德闻言,自觉伤了颜面,眉心皱作一团,叮嘱道:“听你母亲的,以后注意。”
  
  “儿子记下了!”
  
  何氏闻言,趁项肃德没注意,在一旁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二十来年了,这软塌塌的性子也没见改过,好歹骂两句啊,白费她一番口舌。
  
  这时,何氏的目光落在项竹身边的沈欢身上:“这小丫头谁啊?”
  
  项竹目光扫过何氏,落在项肃德脸上:“父亲,七年前,儿子随商队出行,路遇土匪,与商队走散,多亏清州城沈兄相救。儿子此去便是报恩,谁知沈兄家逢变故,只余一女,故收做义女,带回府中!”
  
  说罢,侧头看向沈欢,嘱咐道:“欢儿,给伯爷伯夫人请安。”
  
  沈欢依言上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拜见伯爷伯夫人!”
  
  何氏当真被项竹此话惊着了,不由坐直身子,来了兴趣,她从鼻翼里旖出一声嗤笑:“哟,谦修,你把我们县伯府当什么地方了?怎么什么人都往回带?”
  
  但听何氏叹口气,接着说道:“不是母亲无慈心,只是如今伯府不景气,偶尔赏人家一两口饭吃倒也无妨,这若长期住下去,可不是一笔小开支!”
  
  项竹眼底闪过一丝嫌恶,转瞬即逝:“母亲放心,以后欢儿住在修竹院,衣食住行一切开支由我负责,不用府里一分一毫。”
  
  何氏的毛病,项竹一清二楚,何氏正欲再说,却被项竹打断,但听他询问道:“明日便是中秋。前年中秋是在大伯府中,去年是在小叔府中,今年该在伯府,不知准备的如何?可有儿子需要出力的地方?”
  
  何氏闻言自是明白项竹的意思,他想用钱堵住众人的嘴,好让他们不能再对他收养一个孩子说什么,可惜啊,今时不同往日!
  
  何氏嘴角漫过一丝嘲讽的笑意:“谦修,你拿我们当要饭的吗?以为随便出几个钱就能将我们打发了?”说着,冲项肃德委屈的撒娇道:“伯爷,您看您这老三,嫌弃我这嫡母呢?”
  
  项肃德闻言忙道:“好了,谦修,今年你大哥已经准备妥当,你就不必操心了。至于这孩子嘛……”
  
  项竹闻言蹙眉,大哥至今尚未得举荐,无官职在身,又不愿外出寻生计,拿什么准备的?
  
  他心下虽疑惑,但也不好多问,便直接对项肃德说道:“父亲,沈兄与我有恩,欢儿我是收养定了,若她不能留在修竹院,我也只好陪她搬出去!”
  
  项肃德闻言,心头窜上一股怒火,项竹这话,无疑是触了他的逆鳞,但听他厉声骂道:“我堂堂伯府,哪有嫡长子尚未袭爵,家中其他兄弟便分家出府的做法?这若传出去,你是要打我们伯府的脸吗?让旁人说你母亲哥哥苛待庶子?你到外头打听打听,哪个不羡慕我们成安县伯府里外和睦?这都是你母亲的功劳,我走出去脸上也有光。四个兄弟里,就你,不顾家门风范,外出经商,已是丢足了脸面,今日又说此等大逆不道的话,当真令为父寒心……”
  
  一席话劈头盖脸的骂下来,项竹从头听到尾,神情依旧淡漠,并无半分异色,这么些年,他早已习惯,但听他冷言道:“父亲若是怕我搬出去害您被人耻笑,那便请父亲同意留下欢儿。儿子不愿做忘恩负义之人,若父亲执意不允,儿子也只能出此下策!”
  
  项肃德更是气极,还欲再骂,却被何氏拦下,娇声劝道:“伯爷您就答应了吧,那孩子如今是个孤女,怪可怜的,谦修也是为了报恩。”
  
  口上虽这般说,但何氏心里另有盘算,若真叫他搬出去,那还了得,她要办的事儿还没办成呢,至于那个乡下来到丫头嘛……整个县伯府都在她手里头握着,还愁没功夫收拾?若真叫这不懂规矩的乡下丫头住下来,改日来个亲戚,不是打他们县伯府的脸吗?
  
  何氏递了茶给项肃德:“伯爷,您喝口茶消消气。”
  
  项肃德意味深长的瞪了项竹一眼,接过何氏递来的茶,抿了一口。
  
  何氏捏着兰指,拽一拽方才递茶翻起的衣袖,对项竹说道:“虽是义女,却也是你三房名下,头一个姑娘,跟你大哥二哥的孩子,一视同仁才是。正巧前几日刚收进府两个丫头,一并领回去吧,伺候你这义女。”说着,吩咐身边随侍的人去领。
  
  说罢,含了笑看向沈欢:“我们大户人家就是这样,衣食住行少不得人伺候,以后你可要习惯着,莫丢你义父脸面。”
  
  何氏话中讥讽之意,项竹和沈欢如何听不出来,项竹早已习惯,可他担心小姑娘听了这话刺心,不由担忧的看向沈欢,但见沈欢面无异色,规规矩矩的冲何氏行礼:“是,伯夫人!”
  
  项竹松了口气,想来她还小,并不能听懂这话的弦外之音。心下不由感叹,小也有小的好处。
  
  项肃德沉声道:“还不谢过你母亲!”
  
  项竹行礼:“谢过母亲。”
  
  何氏受下项竹的礼:“回去歇着吧,好好梳洗一番,晚膳时,叫姑娘见见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顺道捋捋辈分。”
  
  说着转头对领出来的两个十四左右的丫鬟吩咐道:“玲珑、青黛,这可是三房下第一位姑娘,你们两个好生伺候着。”后五个字,何氏不由压重了些,并递了个眼色给两个丫头。俩人会意,恭敬领命!
  
  项竹本欲离去,可心中还挂着一事,不由开口问道:“父亲,今年中秋,可否接了阮姨娘回来?”阮姨娘正是项竹生母。
  
  “这……”项肃德犹豫,不由看向何氏。
  
  何氏笑道:“阮姨娘身子骨弱,金陵地气寒,不适合养身子。别院住着挺好,若再挪动,反而劳顿。母亲知道你惦记,中秋过后去瞧瞧便是。”
  
  项竹闻言,眉心微蹙,不愿再多言,道一句告辞,便领了沈欢出来,前往修竹院。
  
  玲珑和青黛两个丫头,一直跟在后头!
  
  路上沈欢转头望一眼二人,心内连连冷笑,果然和前世一模一样。
  
  前世,中秋时节,项名忽然出手担下了宴会的开支,一直以来在疏通想入朝为官,却一直没能进去的项名,哪里来的钱?
  
  中秋过后半月,义父盘点账目,才发觉酒楼账面上短了几百两银子,盘问细查,才知是项名刻了义父私印挪走的。
  
  义父怒而对峙。谁知,项名和何氏早有准备,那日特意请了不少达官显贵来家中做客,面对义父的盘问,他们拿出酒楼地契,直言这酒楼本就是项名财产,不过是由义父代为打理罢了。
  
  那件事,让义父在金陵被人戳了许久脊梁骨,说他觊觎嫡兄财产,不仅如此,义父还失了酒楼,一切不得不重头再来。
  
  至于那地契如何到了项名何氏手里,沈欢回头扫一眼身后,眸中闪过一丝冷森森的笑意,那就要问这俩丫鬟了。
  
  仅仅是这般也就算了,沈欢转回头,看着自己脚尖,若是她没记错,今晚的晚膳,这俩丫鬟,就有一出戏在等着她……


22、22 。。。
  沈欢心下暗自思量,前世,似乎是中秋前三日回的项府,这一世,等姨母成亲,反而还比前世晚了两日。虽然时间上有几日差别,但是项府里的人,却没有变,想来,前世经历的事情,这一世也不会差太多,且看等下如何发生。
  
  项竹领着沈欢回到修竹院。
  
  他打算将西厢的那间房给沈欢住,只是今日刚到,尚未收拾出来,待拾掇好,要住怎么也得等几日,于是便暂且先将沈欢安排在他房中的耳室。
  
  沈欢再次踏进九年前的修竹院,不由在院门处驻足,前世自三年前项竹成亲后,她便鲜少踏足这里,这一瞬,恍如隔世。
  
  院中翠竹四五成林,零零散散布于院中,潺潺的细水蜿蜒在假山间,在山前汇做一泓小池,池水清澈如鉴,漂浮着几枚扁舟般的竹叶,池底铺满各色的石子,池边是他常喝茶看书的树根做成的桌椅……
  
  这里的一砖一瓦,莫不是当年熟悉的模样。
  
  项竹见小姑娘面含笑意,痴望修竹院的神情,不由笑问:“可喜欢?”
  
  沈欢扬起小脸,迎上他的目光,坚定的冲他点头:“喜欢!义父,从前,有个对我很重要的长辈,他曾教过我一篇文章,那里面有一句话……”
  
  项竹随口问道:“什么话?”
  
  沈欢忆起当年,那夜月圆,就是在这池边。他那晚薄醉,给她教了这篇文章。
  
  记忆一点点涌现,寻着回忆,沈欢恍然觉得,自己的声音与记忆中他的声音重合交叠,只听她徐徐念道:“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
  
  说罢,沈欢望着他眸中自己的倒影,心内流过丝丝波澜,缓缓拂过心口,带着温暖,带着情意,却也带着丝丝酸涩……只盼着,这修竹院,今后只有他二人,再无旁人……
  
  项竹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心内笑叹,小姑娘当真是他的解语花,不由脱口道:“甚巧,我也喜欢这句。你那位长辈,想来也是风雅之人。”
  
  沈欢望着他,眸中神色如水,轻轻地点头,声音软糯:“正是,恰如义父这般……”
  
  小姑娘惯会说话,项竹笑着摸摸沈欢的头顶:“走吧,回去沐浴,换身衣服,晚上过去吃饭。”说着,领了小姑娘的手,一同往房中走去。
  
  项竹不太熟悉今日何氏指过来的两个丫鬟,但一时这边也没有准备人,他只有一个小厮,其余皆是粗使,也只能让玲珑和青黛暂且伺候着。
  
  项竹唤二人上前,吩咐道:“你们伺候姑娘沐浴,过后,将用膳的规矩给姑娘讲讲。”
  
  沈欢闻言,心下冷嗤,这两人才不会给她讲呢,专等着一会儿看她笑话。曾经在家里也有规矩,但只是不能用筷子来回拨拉菜、吃饭不可以拌嘴、夹菜只能夹自己面前的,类似这样的规矩。
  
  但伯府里的规矩,前世刚来那会儿,她确实不懂,不过……这一次,她好歹生活了九年,休想再拿这些作弄她。
  
  想着,沈欢跟项竹说了一声,便自去了耳室沐浴,玲珑和青黛一直守在外面。
  
  沈欢沐浴完,一言不发的出来,自换了一身淡粉色的中衣中裤。
  
  见沈欢出来,玲珑率先捧过沈欢的裙子,走上前来:“姑娘,我给你穿衣服。”
  
  沈欢抬眼,睁着一双大眼睛,佯装不解的看向玲珑:“你们不是要自称奴婢吗?”
  
  玲珑和青黛相视一眼,暗自腹诽,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也敢在她们面前摆这种谱,不就是运气好碰上三爷了嘛,只可惜三爷在这府里也算不得什么,她有什么可狂的?心中虽这般想,却也不敢和沈欢正面起冲突。
  
  但听玲珑干笑两下:“奴婢也是刚进府,不大熟悉规矩。还请姑娘见谅。”说着将手中叠好的衣服抖开,上前给沈欢更衣。
  
  沈欢没再吭声儿,依着前世的习惯,展开手臂,让玲珑来穿。
  
  穿好衣服,青黛蹲下身子,给沈欢穿鞋。沈欢将脚伸进去的刹那,一阵紧绷感传来,心内冷嗤,果然跟前世一个样。
  
  前世,也是头一回去吃饭的时候,她们在自己的鞋里,加了两个厚垫子,将原本合脚的鞋,生生给弄小了。
  
  那时,她当真是个七岁的小姑娘,刚来到陌生的地方唯唯诺诺的,跟项竹也只相处月余,不是什么话都敢说,于是只能自己生生受了。
  
  饭后,又被项名的女儿,项晴岚拉去逛花园,时间一久,脚就更疼了,走路也一瘸一拐的,丫鬟小厮都笑话她,在府里丢了好大的脸。
  
  后来回到修竹院中,还是义父看出来,率先问了她。
  
  然而,这一世的沈欢,怎会如他们所愿?
  
  沈欢佯装不知,将鞋穿好,对玲珑青黛说道:“你们去院子里等我,我有事找义父。”
  
  说罢,也不理会玲珑青黛,忍着脚上的不适,直接跑去找项竹,项竹在正室的卧房里,对于修竹院,沈欢轻车熟路。
  
  卧房里,项竹刚束好发,便见沈欢走了进来,一进门,沈欢便哭丧着脸对项竹说道:“义父,这鞋本来是合脚的,也不知为何,现在紧的很,欢儿脚疼。”
  
  项竹闻言蹙眉,这鞋是他在烟阳按沈欢尺寸给她做的,没道理会小,于是说道:“我看看。”说着,将沈欢抱起放在椅子上,蹲下身子,将她鞋脱了下来。
  
  项竹观察片刻,将里面的两个厚垫子抽出来,拿在手中细看,眉头不由皱起。
  
  这是冬季才用的垫子,且一个便妥,如今不过刚到中秋,小姑娘鞋里哪儿来的垫子?还是两个?这般穿着,能不夹脚吗?
  
  项竹不由抬头,向沈欢发问:“这是你自己加的吗?”
  
  沈欢连忙摇摇头:“不是我,之前还没有的,沐浴完出来穿上才觉得紧。”
  
  项竹眸中闪过一丝厉色,复又问她:“谁伺候你穿的鞋?”
  
  “是那个叫青黛的姐姐。”
  
  “奴婢而已!不必叫姐姐!”项竹严肃的打断,他将两个鞋子里的垫子都抽出来,重新给小姑娘穿上,方从地上站起。
  
  项竹长身立于沈欢身侧,望着地上的两双垫子,心渐渐下沉,神色不渝,欢儿不过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姑娘,竟想出这般细碎的法子来折磨她,也不知这心是什么做的?
  
  所幸小姑娘告诉了他,倘若一直这般穿着,必不能好好走路,若被府里人看到,还不知要怎么笑她?
  
  这一刻,项竹心头漫上强烈的愧疚。前些日子,他刚答应欢儿姨母,会好好照顾她,可这才第一天进府,就有这种事发生,以后,岂不是更甚?
  
  想着,项竹心头苦笑,若非他在项府身份低微,他们也不敢这般对待她,只盼着有朝一日,能找到合适的机会,离开项府。
  
  项竹看向沈欢,不过两个婢子,也敢骑到她头上,他怎么能够容忍?即便现如今只能呆着这里,他也要好生护住小姑娘,决不能让旁人欺负她。
  
  须得让旁人知晓,即便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也并非无依无靠。
  
  从今往后,一切吃穿用度,他都会给沈欢最好的,让项府里嫡亲的姑娘也比上她,再不济他也是府中三爷,且项府的日常开支,他几乎承担了一半,他们多少对他还有些尊重。
  
  他要让旁人看到他对欢儿的重视,不敢再随意欺负她!至于,那两个婢子,他自有法子。
  
  想着,项竹将沈欢抱起,对她闻言道:“明晚中秋家宴。明早起早点儿,出门给你买新的衣衫,先将家宴对付过去,然后咱们再请人给你订做一些。”
  
  沈欢抱住项竹的脖颈,额头贴着他的侧脸,脸上漫上笑意:“好……”
  
  项竹抱着沈欢走出房门,边走边问,边问边思索小姑娘可用的东西:“还喜欢什么?镯子?项圈?还是头饰?”
  
  沈欢可不会跟项竹客气,小脸上飞上一层霞色:“都要可以吗?”
  
  项竹失笑,果然是女孩子,这么小就爱打扮:“当然可以。”
  
  快到项肃德房中时,项竹问沈欢:“脚还疼不疼?不疼的话,自己下来走。”抱一路了,胳膊有些酸。
  
  沈欢点点头:“好。”
  
  沈欢从项竹怀中下来,自然的牵过他的手,一同进了房中。
  
  房中摆着两张桌子,都围满了人,一张上都是长辈,另一张上是几个孩子。
  
  沈欢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目光落在项名脸上,心头蓦然一紧,如遭雷击,一阵反胃难受,她强压着恶心,将头扭向了别处。
  
  这时,十六岁的嫡四子项帛,率先开口道:“刚听母亲说,三哥收养了个义女,可是这小姑娘。”
  
  项竹垂眸,看向沈欢:“叫四叔。”
  
  沈欢尚未来及开口,便被项帛打断:“别,当不起,还是叫四爷吧。”
  
  庶二子项书闻言,笑着打圆场:“谦顺当真还小,逗小姑娘作甚?”说罢不给项帛再说话的机会,笑问沈欢:“你叫什么?”
  
  项书,沈欢记得,他一直同项竹关系不错,若是没记错,他已得举荐,将在不久后,外放武陵郡做郡守,带着妻儿离开项府外出上任,后来只有过年才回来住几日,也算是摆脱了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所以,对项书,沈欢并无什么印象,这时,项竹提醒她:“这是二叔。”
  
  沈欢点点头,规规矩矩行礼:“沈欢拜见二叔。”
  
  项书含笑应下:“等下着人给你送见面礼过去。”
  
  项名闻言,抬起茶盏,徐徐刮着,望着盏中茶叶,眼皮也不曾抬一下:“眼瞧着是得了举荐的人,即将为官,谦君愈发会做人了。”
  
  项帛听了大哥这话,也向项书投去一个嫌弃的神色,仿佛颇看不上项书这般圆滑。
  
  马上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项书懒得再理会这些酸话,转头对项竹道:“谦修过来坐,让沈欢跟孩子们坐一起。”
  
  “好。”项竹捏捏沈欢的手,看一看隔壁邻桌,示意沈欢过去。
  
  项名嫡长女项晴岚见沈欢过来,将身侧唯一一张空的椅子,不动神色地拨去了桌下,心头暗喜,看你等下坐什么?随后,项晴岚看着沈欢,微微挑眉,神色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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