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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承欢-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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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嫁过去的。
  
  既如此,何不顺道跟沈欢多嘱咐几句,以后若在刘家得了好处,他也能跟着沾沾光,想着,杨显眸中闪过丝丝精光,仿佛真的看到了沈欢拿着刘家白花花的银子,送到他手里头的情形。
  
  杨显心情明显好了不少,忙对沈欢嘱咐道:“那就一个月后。姨夫给你找了门好亲事,欢儿可不能忘了姨夫的好,以后做了少奶奶,可要记着姨夫的恩情,常送些吃喝来,知不知道?乖。”
  
  说着,便要伸手去摸沈欢的头顶,这猥琐的笑和动作,沈欢甚是眼熟,不偏不倚,这幅模样,像极了前世临死前项名的动作神态,沈欢心底不由腾起一股恶寒,从脚后跟升起一股子麻意,直直爬上后脑勺。
  
  沈欢实在恶心得紧,本能的后退一步躲过。
  
  杨显的手尴尬的凝滞在半空中,颇有些不快。沈欢也不惧怕,睁着黑丢丢的大眼睛,乖巧的解释道:“欢儿还病着,莫要过了病气给姨夫。”
  
  原是如此,七岁孩童的话,杨显没有怀疑,收回手,说道:“既如此,欢儿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罢,杨显走到墙角两个孩子面前,停下脚步。
  
  两个孩子看见他,不由眼露恐惧,身子后撤,但听杨显对表弟杨庆骂骂咧咧道:“男娃娃家家做的什么小气样儿,跟个没用的女娃娃似的,跟爹回去睡觉。”说着,强行拉过杨庆的手,往里屋走去,并没有理会一旁同样惧怕的小女儿杨珍。
  
  杨庆噙泪的小眼睛,不住地回头,眼巴巴的望着身后的母亲,不情不愿的被杨显拖进了内室。
  
  杨显走后,沈欢忙扶起姨母,赶忙查看姨母的伤势:“姨母你怎么样了?”
  
  这时,两岁的表妹杨珍也跑了过来,一头扎进宋氏怀里,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宋氏心疼的抱着孩子,泪水不住地往下流,嫁了这么一个人,她还能如何,以前的日子,往后的日子,不过都是一个熬字罢了。
  
  宋氏一手抱着杨珍,一手摸着沈欢的脸颊,喃喃道:“欢儿放心,姨母会想法子,会想法子……”绝不能让姐姐唯一的女儿被那杀千刀的卖了!
  
  沈欢闻言,只能口头上应着,心头却是无奈,姨母又能有什么法子,前世她总归是被杨显卖去了刘家。沈欢心里头明白,姨母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即便有心帮她,又能使上多少力呢?
  
  “地上凉,姨母先起来再说。”沈欢扶起宋氏,两岁的杨珍也懂事的搀扶母亲。
  
  宋氏本欲先送沈欢回房,这时,里屋传来杨显带着强烈不满的喊叫声:“还在外头作甚?赶紧打热水进来。”
  
  宋氏闻言,眉宇间瞒过一丝凄凉。沈欢更是蹙眉,前世她小,并不懂人情世故,今生再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形,心中才能理解姨母的处境。
  
  天下女人,谁不愿遇上一个知冷知热的良人,可大部分时候,生活里更多的是细碎的折磨,像贴身的衣物里揉进尖锐的针,时时刻刻刺着你,扎着你,却又摆脱不得。
  
  “姨母快去吧。欢儿自己能回去!”说罢,沈欢放开宋氏的手臂,睁着圆丢丢的大眼睛看着宋氏:“明日欢儿再给姨母擦药。欢儿走了。”
  
  宋氏看着沈欢隐如院中黑暗的小小身影,心中即心疼又欣慰,姐姐唯一的女儿,无论如何她也要试试,但是仅凭她一人,是无法对抗杨显的,为今之计,只能求一个人帮忙了……想起那个人,宋氏的心中,隐隐泛起一股酸涩。
  
  沈欢躺进被窝里,心烦意乱。距离义父到来尚有一月时间,这一月里,要如何让姨母脱离这个火坑?要不,让姨母自己去跟杨显提和离?沈欢叹口气,显然行不通。
  
  如今有两个孩子,即便杨显万般不好,姨母也是会忍耐着过日子的。沈欢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很多女人,明明丈夫是个很差劲的人,却还要一日日的挨着过日子?难道就是因为孩子?可是有这样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成长又能有什么好处呢?自己每一日都活在痛苦里,做不完的家务琐事,还要伺候一个大爷,何必呢?
  
  想着,沈欢不由气恼的狠狠拽了一下被角。杨显那种薄情寡义的小人,有什么放不下的,前世姨母去世不过三月,便娶了那个寡妇。
  
  寡妇?想到此,沈欢眼睛一亮,前世杨显娶那个寡妇娶的那般手脚麻利,想来是早就勾搭上的,既然姨母不会提和离,让杨显休妻总是可以的吧?就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杨显和那寡妇勾搭上没有?
  
  看来,这几日,要好好留心下杨显,倘若他真跟那寡妇不清不楚,那她就有法子了,她自己当然办不到,但是有一个人却可以,想着,沈欢心中浮现出南无清俊如竹的身影,嘴角不由勾起一个暖如阳春的笑意。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院中便传来宋氏打水的声音。沈欢迷迷糊糊的醒来,穿戴妥当,走出了房门。
  
  宋氏坐在井边的小马扎上,手里拿着一把青菜,正在摘洗。
  
  沈欢揉着眼睛,心中不解,今日姨母怎么起的这么早?杨显做着给镇上药材铺运货的活计,时有时无,最近自己也不出去找活,整日躺在家里,全靠姨母摆的面点摊子维持家中生计,平时宋氏天蒙蒙亮方起,这会儿天还黑着呢,姨母怎么就起来了?
  
  沈欢走上前去:“姨母早。”
  
  宋氏抬头:“欢儿醒了?”
  
  沈欢点点头,从旁边拿起一根萝卜放入木盆里刷洗,边问道:“姨母今日怎么起的这样早?”
  
  宋氏忙将食指放在唇间,示意沈欢禁声,不由警惕的去看身后的房屋,但听里面静悄悄,宋氏才放下心来,压低声音道:“姨母今日要去找一位旧相识,让他帮帮欢儿。”
  
  旧相识?沈欢好像隐隐明白了什么,心中“咯噔”一下,忙问:“男的女的?”
  
  宋氏垂眸:“男的。以前住在娘家隔壁,自幼相识,你娘亲也认得,去年才知道他现在也在烟阳。”
  
  沈欢越听心越凉,忙问:“姨母和他常见吗?”
  
  宋氏闻言失笑:“去年摊子上碰到的,叙了几句,他跟我说了如今的住址,说有事可去找他。人家这么说无非也是客气几句,我还能真去不成?后来也就在摊子上见过几次。”
  
  沈欢听了不由放下心来,毕竟前世宋氏的死因便是通奸,乍听到姨母要去找一个男的,当真惊着了沈欢,不熟就好。沈欢复又问道:“那姨母这次去找他,可是为了欢儿的事?”
  
  宋氏迎上沈欢询问的目光,欲言又止,半晌,方才说道:“你姨夫无非就是为了钱,姨母想去找这位相识借点,倘若借到了,欢儿就拿着钱去找你姨夫,就说是你母亲留下的。”杨显得了钱,应该就不会往沈欢身上打主意。
  
  沈欢闻言,感念宋氏的同时,又无比无奈,杨显那般贪得无厌的人,又怎会因为得了一笔钱而放过他,对于他而言,得到一笔,卖掉自己还能再得一笔,何乐不为?
  
  这时,宋氏将洗好的菜收进篮子里,对沈欢道:“欢儿再去睡一会儿吧。姨母做好饭菜,等你们起来,去厨房热了吃。”说着,端着菜篮往厨房走去。
  
  沈欢站着没动,虽说宋氏和她那位旧相识没什么关系,但沈欢还是放心不下,小跑几步追进厨房:“姨母,今日欢儿陪你去吧?”
  
  宋氏边勒围裙,边安抚道:“你身子刚好,还得多休息,姨母自己去就成。”
  
  沈欢闻言,脑筋一转,故意在自己眼中蕴起一层孩子般的忧愁:“躺在家里几日了,欢儿都闷坏了,姨母就带欢儿去玩儿吧。求求你了姨母。”为了效果逼真,沈欢伸手扯住宋氏衣角,来回摇摆。
  
  宋氏最是无法抵抗小孩子撒娇的模样,想想也是,自打沈欢落水,已经好几日没出过门了,今日顺道去透透气也好,便同意了沈欢的提议:“那出去后可不能调皮,要听姨母的话。”
  
  沈欢连连点头。宋氏摸摸沈欢的头顶:“厨房油烟大,欢儿先回屋去。”
  
  沈欢应下,走出厨房。刚走到院中,正欲回房,忽地从院外飞来一枚石子,不偏不倚的打在沈欢后背上。
  
  沈欢蹙眉,心头不快,虽然不疼,但委实吓她一跳,不解的回头,向石子砸来的方向望去。
作者有话要说:  项竹:居然敢卖我夫人?
项竹瞪一眼杨显,转头看向抱着一盆子水煮鱼吃的正高兴的沈欢,忽然觉得荷包有点紧。
项竹看向杨显:还是卖了吧。
沈欢:……(假爹果然靠不住!)
今儿刷微博,看到旧新闻,法国有只叫‘欢欢’的大熊猫怀孕了!我就说嘛,女主小名看着有点眼熟……

4、04 。。。
  但见院子的矮墙外,隔壁李嫂家的孟女巧姐儿,将一盏小灯笼放在院墙上,旁边斜立着一把铁锹,小臂平摊在墙上,露出脖子以上,正冲她挤眉弄眼呢:“小欢欢,你好些了吗?”
  
  看着眼前粗眉大眼,生得结实的少女,沈欢有些没反应过来,重生回来后的这几日,沈欢日日待在姨母家里,没有出去过,有些想不起这是谁。
  
  寻着前世的记忆,半晌后,记忆终于和眼前的少女重叠,这是巧姐儿,她儿时的玩伴,她落水时,还多亏巧姐儿救了她。
  
  沈欢脸上漏出惊喜的笑容,忙跑了过去,垫着脚尖,趴在矮墙上,喜道:“我好多了。巧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出门?”
  
  巧姐儿的圆脸上露出朴实的笑容:“你没事儿了就好。好几日没下雨了,我娘让我去果园里引水,所以起得早,方才路过瞧见你,就来看看。”
  
  沈欢嘻嘻笑着:“巧姐姐救了我,还没来及跟姐姐道谢呢,改日我和姨母去你家中看你,要好好感谢姐姐的救命之恩。”
  
  听沈欢说起宋姨,巧姐儿眼神不由黯淡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沈欢见状,不解的问道:“姐姐不高兴吗?可是有什么事儿?”
  
  巧姐儿犹豫片刻,到底岁数小,藏不住话,朝院里看看,神神秘秘对沈欢说道:“饮马巷钱木匠家的寡妇你知道吗?是个极不要脸的,你让宋姨提防着。我听我娘说了,你家当家的趁着宋姨出摊,常往她家里头跑,我娘他们都说不让宋姨知道,但我寻思着,这么过分的事儿,宋姨蒙在鼓里怎么成,你可记着知会宋姨一声。”
  
  果然已经勾搭上了!正中沈欢下怀,勾搭的好,这一勾搭,她就有法子救姨母出火坑!沈欢忙对巧姐儿说道:“好勒,姐姐放心,欢儿定会知会姨母。”
  
  巧姐儿露出松快的笑意,仿佛解决了一件大事儿:“那成,找你就这事儿,我先去果园了,等你好了带你到果园捉蛐蛐去。前几日我捉了几只,都可大个儿了,编了草笼子放在家里头,到现在还叫唤呢。”
  
  沈欢自是早就过了捉蛐蛐的岁数,奈何如今七岁的身子,也只能装着一副激动不已的样子应了下来:“好嘞!巧姐姐你快些去吧,过些日子我去你家里找你。”
  
  说罢,巧姐儿取下灯笼,扛起铁锹,跟沈欢别过,去了果园引水。
  
  巧姐儿走后,沈欢又回屋小眯了一会儿,待宋氏做好饭,一同用过后,沈欢便陪着宋氏一同出门。
  
  出门时天已亮,太阳还未升起,东方远处的山头上,泛着一点点朝阳的红晕,街道上有几间商铺已经陆续开门,早点摊子也摆了出来,蒸笼里冒着腾腾的热气。
  
  约莫半个时辰后,沈欢跟着宋氏,来到了烟阳城西的一处民居门外。
  
  门前挂着两个被太阳晒得发白的红灯笼,黑木的大门,白色的高墙,墨色的飞檐,一看便知家门主人略有些薄底,总之,比沈欢那姨夫家强多了。
  
  宋氏站在门前,踟蹰不定,两手交在腹前,指尖在袖中相缠,拧的发白,往昔的回忆一点点的漫上心头。良久,宋氏眼睑微垂,双唇紧抿,似是鼓足了勇气,叩响了宅门。
  
  沈欢看着宋氏这样的神色,心下微有些困惑,姨母为何这般踟蹰?未及多想,但听门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越来越近的声音,木门“吱呀”一声开启,一名身着苍色直裰、续着胡须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后。
  
  男子一见宋氏,眸中不由露出一丝惊喜,脱口而出道:“兰妹?”
  
  乍听到儿时的叫法,宋氏心底泛起一股子温热,当年,若非上辈的恩怨,这声兰妹合该是伴她一生的称呼,一时间如今生活的苦涩尽在心头涌现,宋氏眼眶微红,又怕被男子看出端倪,不由遮遮掩掩的后退一步,低头福一福身子,道:“徐哥,今日前来拜访,唐突了。”
  
  徐介宣见宋氏这般客气的模样,不由正色道:“这是什么话?你何时来找我,都不唐突!”话音落,两下微微尴尬,徐介宣似乎也意识到如今二人的身份,说这样的话不合适,不由接着补充解释道:“呃……我的意思,认识那么多年,你不必跟我这般见外。先进屋。”
  
  宋氏忙道:“不了不了,我瞧着前街那家茶室的茶不错,不如咱们一起去那里坐坐。”
  
  沈欢知道,姨母这是为了避嫌,她已嫁做人妇,去别的男子家中,终是不妥。
  
  徐介宣自然明白宋氏的意思,便点头同意,出来锁上院门,一同去了前街茶室。
  
  三人围桌坐下,要了一壶茶,徐介宣坐在宋氏对面,看到了宋氏眼角的伤,以及肿起的脸颊,不由蹙眉道:“他又打你了?”
  
  宋氏垂首,嘴角含了一抹无奈的笑意:“都习惯了。”
  
  他的兰妹,幼时他是何等的爱护,如何能忍受看到宋氏脸上的伤?徐介宣压住心头的火气,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眼睛滴溜溜转的小娃娃,孩子年纪小,想来是听不懂的,于是便没有顾忌什么,说道:“当年,都是上辈的恩怨,如今你我父母皆已不在人世,我发妻已故,又无儿女,你大可以和离……”
  
  宋氏赶忙打断道:“徐哥!”自幼相识,宋氏何尝不知徐介宣的为人?又何尝不知自己如今的处境?可是她有两个孩子,而且,就算她提出和离,杨显也是不会答应的,说不定等她的又是一顿毒打。
  
  一想到杨显那厮翻脸不认人的模样,宋氏不由打了个寒战,打心底里惧怕,条件反射的拒绝道:“这样的话,徐哥以后莫要再说了,被人听去,对你我都不好。”
  
  沈欢听完这段对话,简直惊呆了,原来姨母还有这么一个青梅竹马。沈欢不由细细打量了一番徐介宣,正所谓相由心生,徐介宣从神态到举止,都看着比杨显强了很多,就是不知道人怎么样?但是姨母似乎跟他自幼相识,也算知根知底,姨母有难处的时候,会想着来找他,想来是个靠得住的人。
  
  徐介宣也知,想说服宋氏跨出那一步,非常的难,而且杨显那边,需得从长计议。思及此,徐介宣岔开话题道:“兰妹今日来,可是有事?”
  
  宋氏叹口气,伸手摸了摸沈欢的后脑勺:“欢儿是姐姐唯一的女儿,姐姐夫家败落,姐姐也操劳而亡,欢儿只能送到我这里。可是,我也是嫁了人的女子,做不得主,杨显竟要将欢儿买去刘员外家,给他的次子做童养媳,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求你。”
  
  徐介宣看了看沈欢,是个好看又机灵的孩子,转而又问宋氏:“需要我怎么帮你?”
  
  宋氏双手在桌下不由拧紧了衣袖,支支吾吾道:“我寻思着,杨显也是要钱,所以,我想跟你借点儿银子,让欢儿拿给她姨夫,想来他得了钱,会放过欢儿。”
  
  徐介宣听完这个想法,无奈笑叹:“小人贪利,不如一点一点的给他,吊着他的胃口,倘若一次性给全,发现这孩子身上无利可图了,他还是会打发了她。”
  
  这话沈欢无比赞同,这时,徐介宣从怀中摸出几两碎银子,放到宋氏面前:“这是三两,我今天出门就带了这么多,你先拿回去用,改日你出摊的时候,我再给你送来。对了,你等我下。”
  
  说罢,徐介宣起身出了茶室的门,不一会儿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颜色花样时兴的两匹布,也放到了宋氏面前:“你这身衣裳,看你穿了有些时候了,这两匹布你拿回去,重新给自己做身衣裳。”
  
  怕宋氏不收,徐介宣接着补充道:“哦,前些日子去布庄收账,掌柜短些银两,就用两匹布抵了,我家又没有女眷,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你拿来。”其实,这是他专门买给宋氏的,但怕她不收,只能编了这么一个借口。
  
  宋氏心下感念,低头看看自己袖口边都毛了的衣衫,不由脸红,她也确实该换身衣裳了,于是便没有拒绝:“多谢徐哥!”
  
  沈欢不由感叹,这徐介宣当真比杨显强了很多倍,就是不知道他若是娶了姨母,还能不能待姨母这么好?也不知道前世姨母被浸猪笼的事,跟这个徐介宣有没有关系,但是看眼下,他们之间是没什么的。
  
  反正,让宋氏离开杨显,这件事沈欢做定了,至于眼前这位是不是姨母的良人,沈欢还得好好考量考量。
  
  又寒暄了几句,宋氏便带着沈欢和徐介宣告辞。
  
  回去的路上,沈欢向宋氏小声儿问道:“姨母,你是不是喜欢刚才那个叔叔啊?”
  
  宋氏的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红,忙伸手堵住沈欢的嘴:“姨母早已嫁人,欢儿莫要乱说。”心却砰砰直跳,仿佛藏在心底的秘密被人一下子扒开晾在了光天化日之下,好在,沈欢只是个孩子,宋氏赶忙嘱咐道:“这话欢儿以后万不可再说,尤其是你姨夫面前,否则会害惨姨母的!”
  
  沈欢赶忙点头,心里却不住地偷笑。死过一次的沈欢,如今可是看得开的很,什么礼义道德,都是浮在天上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踏踏实实自己过高兴了,才是实打实能握在手里的。
  
  就像她和项竹,前世清清白白,还不是被人诬陷诟病,反正不管怎么做,该骂的人还是会骂,还不如坐实了,至少自己没啥遗憾。如今,姨母这事也一样,即便如今姨母这般守礼,最后还不是落了个浸猪笼的凄惨下场,倒不如离开杨显,痛痛快快的活几年。
  
  但是宋氏没有沈欢这般死过一次后滋生出来的勇气,所以看不开,放不下,左右摇摆,踟蹰不定。沈欢看一眼身侧容颜憔悴的姨母,心中的计划逐渐完善起来。既然姨母不敢做决定,那就让她伸手推一把吧。
  
  当然,她自己是推不动的,这要等项竹来才行,她心心念念的义父啊。想着,沈欢嘴角漫上一丝笑意,暗搓搓的激动,万事俱备,只差项竹,义父啊义父,你快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义父登场好不好?好不好嘛?

5、05 。。。
  沈欢看着宋氏手中的两匹布,微微一笑,其实,她不需要姨母帮忙救她,只要等义父来了,她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何必还要给杨显银子,浪费!
  
  想着,沈欢拽一拽宋氏衣角:“姨母,欢儿寻思着,今日那位叔父说的话很对。如果姨夫拿到钱,还是会将欢儿卖了,反正姨夫答应了一个月后再送走欢儿,不如就等一个月后,再把钱拿给姨夫。”
  
  宋氏静思片刻,觉得沈欢此言有理,便应了下来。宋氏将沈欢送回杨家所在的路口,便自去了面点摊子。
  
  日子无波无澜的过着,沈欢每日就在家教弟弟妹妹认物,陪他们玩耍,偶尔和巧姐一同出去转转,便也无事。
  
  这些日子的沈欢,一到夜深人静时,就无法平静。日子每过一天,沈欢期待的心情便浓一分,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就变得更长。
  
  七岁那年,初见项竹的记忆早已模糊不堪,甚至她都有些不记得那些时候发生的事。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项竹的呢?
  
  沈欢细细回忆,竟有些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对他的感情,就像做胭脂时熬出的花蜜,本来很清淡,但随着小火慢慢的烹煮,花蜜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前世和他一起生活的每一日,就是那熬花蜜的小火,他对她关怀多一分,沈欢心底的情义便浓一分,她浸泡在有他呵护的生活里,待她自己惊觉之时,对他的爱,早就浓郁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前世他离世的那半年光阴,沈欢对他的想念,皆化成一把把钝刀,一点一点的在她心头割着,往昔爱得有多深,当初痛得就有多深。
  
  十六岁的她,那时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到后来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头发,眼泪也不知流了多少,到后来,双眸酸涩,再也流不出泪,随之而来的是视力逐渐变弱……
  
  那半年思念的折磨,失去他的每一份痛苦,如今沈欢回想起来,心仍隐隐作痛,压的她心口发闷。沈欢翻了个身,黑暗中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
  
  很快,她就会再次见到他,这一次,她一定要记得清清楚楚,记住他们的初见,记住……今后和他的一切回忆……
  
  距离项竹到来还有半个月。这日下午,刚到申时一刻。沈欢正在院中陪弟弟妹妹。
  
  她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在土地上写了一个庆字、一个珍字,学着当初项竹教她的样子,教弟弟妹妹认自己的名字。
  
  这时,隔壁的巧姐儿跑了过来:“小欢欢,开门,是我。”
  
  沈欢扔下手中木棍,前去开门。巧姐儿一进院门,便将沈欢拉到一旁,微有些气喘,深吸一口气平了平气息,神神秘秘的说道:“你姨夫又去那个寡妇家了。我方才亲眼瞧见的!”
  
  沈欢一听,忙问:“你知道那个寡妇家在哪儿吗?”
  
  巧姐儿连连重重的点头:“知道,我带你去看!”说着就要拉沈欢走。
  
  沈欢忙拉住巧姐儿:“不成。姨母出摊儿去了,我得看着弟弟妹妹。”
  
  巧姐儿松开沈欢,自顾自的王杨庆和杨珍身边走去,边走便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先抱去我家,我娘在呢,让她看着。”说着拉过两个孩子往门外走。
  
  两个孩子和巧姐儿平日也是见熟了的,所以不怕她。沈欢想想,确实可以,以前她没来的时候,姨母白天就会把弟弟妹妹送去隔壁李嫂家,李嫂会帮忙给看着。
  
  于是杨庆和杨珍被送去了隔壁,沈欢和巧姐儿跟李嫂打过招呼后,俩人便一同往饮马巷而去。
  
  到了饮马巷,巧姐儿将沈欢拉倒街头拐角处藏好,指着一家紧闭的红漆木门说道:“那就钱木匠家,如今就钱寡妇自己,带着两个儿子。”
  
  沈欢连连点头,四处看看,以便认下地方,后面好找。巧姐儿继续说道:“你姨夫一进去,那寡妇就打发了两个儿子出去玩儿,当真是没皮没脸。”
  
  沈欢看看十一岁的巧姐儿,听她说出这话来,不由觉得十分有趣。前世有这个场景吗?似乎没有,沈欢隐隐记得,前世她落水后没几天,便被送去刘家了!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申时刚过,酉时时分,那紧闭的黑漆木门开启了一条缝儿,她的姨夫杨显伸出个头,警惕的四处看了看,然后“哧溜”一下从门缝儿里钻了出来,佯装一副路过的样子,大摇大摆的从街上走过。
  
  沈欢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心怦怦直跳,见杨显出来,不免有些紧张,拉起巧姐儿就跑,巧姐儿险些摔一个趔趄,小欢欢力气怎么忽然大了啊?
  
  跑了几步,沈欢又定住脚,巧姐儿险些撞上她。一来二去,巧姐儿颇有些不高兴道:“小欢欢你做什么啊?”
  
  沈欢道:“咱们现在最好先别回家,等我姨夫回家后再回,撞上可就不好了。”
  
  巧姐儿点点头,也对。于是俩人又在街上随便逛了逛,估摸着杨显差不多到家了,俩人才往家里走去。
  
  也不知怎的,适才还快活着的沈欢心头突然漫上一点奇特的感觉。越临近姨妈家,这种感觉就越发的明显,甚至有些不舒坦的揉揉心口,引得身旁的巧姐儿侧目,顺道还问了几句,不过沈欢搪塞了几句便将此事揭过。在路口与巧姐儿分开,沈欢也只是强打着精神笑闹两句。
  
  她原也以为这样的心悸没什么的,至多是重生的后遗症罢了。
  
  可等沈欢到达家门口时,她才发觉,好像那样的心悸只是在提醒着她——他来了。
  
  那个她朝思暮想,深深眷恋的他……
  
  院中那方背影,迎风而立,修长俊逸,夕阳暖黄色的余晖,洒在他月白色的直裾上,袍角绣着几枚疏离的竹叶,随风冉冉翻飞……
  
  那道暖阳,将他的身影不断的拉长、拉长,卷着她、缠着她,坠入了一场深不见底的迷梦……
  
  那一刻,沈欢眼中再也看不到别人,耳中也听不到旁的声音,仿佛整个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了眼前的俊逸身影。她足足看了九年的身影,魂牵梦绕了这么久的身影。
  
  她怎么会忘记?
  
  怎么会认不出?
  
  是他,真的是他!
  
  沈欢望着他的身影,像是中了魔障,短短几步路,她却像抽空了全身的力气,傻傻的站在原地,定定的望着他……
  
  似有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一滴滴的浸染脚下的土地。
  
  还是宋氏先看见了自己的外甥女,侧过头,笑盈盈的向她招手:“欢儿,你回来了?快进来,这位是你们沈家的故交,特来看你……”宋氏的声音像是几百丈外传来,沈欢听得飘渺虚幻,眼里只有他的身影。
  
  项竹顺着宋氏的目光回头,见到门外身着绣白梅粉色衣衫的小姑娘,嘴角不由勾起一个温和的笑意——像化入沈欢心中的涓涓细流,流淌过她的全身,占满了她的心房。
  
  项竹的目光落在沈欢脸上的那一刹那,沈欢的心一瞬间停止了跳动,目光锁在他的五官上,久久不能回神。
  
  在她前世记忆里,项竹一直是那么高大沉稳,无论何时都是值得依靠的臂膀,正因如此,项竹也是她永远可望不可及的人,她的义父,是最亲的人,却也是离她最远的人,爱不能言,痛不能诉……
  
  然而,此时此刻,她以十六岁心智,见到二十岁的项竹,从过去对他的印象中跳了出来。二十岁的项竹,少了一份成熟,多了一份青涩,眉宇间少了一份沉稳,多了一份青年的蓬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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