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萌鬼街-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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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的温度比白日里低上不止十度。

　　　　奚萌掐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就在今夜，她要暴释放自己本体的模样，冲出囚笼，重归大海。

　　　　她本来对于恢复原状没有太多把握的，只因在昨夜，在鬼瞳定住了“常乐”那时，她拼力弄开胖子，无意识地用出了并非人的力道，后来想明白了，那是怪物的妖力。

　　　　这种妖力的使用方法与灵器的使用方法类似，只是要将意念放于浑身各处。

　　　　当她驱使着身体释放出原有的本性之时，那一刻，浑身的舒适瞬间如海水涌来，淹没了作为人类时身体上的痛楚。

　　　　皮囊自头顶，缓缓从她的身体上脱离。

　　　　掉落在柴房的地面时，她长吸了一口气。

　　　　她以为是吐出一口气的声音，其实，这一口气出来，整个黑洞洞的房间里爆发出了惊天地的嘶吼长鸣。

　　　　月色被浓重的云层遮蔽，大地陷入了长眠。

　　　　便是在这么一个冷寂的夜晚，村落中的一处柴房里，蓦地传来了一声声恐怖的怪物长鸣。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柴房塌了。

　　　　时隔一夜，沉浸在睡梦中的人再度被惊醒，大汗淋漓。

　　　　不知什么时候起，海面上出现了浓烈的白雾，这雾气袅袅，徐徐漫上海滩，令按约坐在海边的礁石上等待着的一男一女接连打了个寒颤。

　　　　“道长，你觉得秋叶能来吗？”阿眉抱着一陶罐，忧伤地问坐在对面礁石上的胖子。

　　　　胖子始终望着村里的方向，一口心仍旧悬着，但他嘴上却说：“别担心，你秋叶姐一定说到做到，她说她会逃出来，就一定能来到这里。”

　　　　两人为了打发时间说着无关紧要的话，直到远处传来一声古怪的类似野兽的嘶吼，两人才慌不迭地站了起来。

　　　　“那是什么？！”

　　　　隔着雾气，阿眉指着村口方向，尖叫出声，“好像有东西正在往这边走！”

　　　　对于那个正在靠近的存在，柳胖子其实比阿眉清楚。他忙拉住惊慌中想要逃离的小姑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不停重复着说：“没事的没事的……”

　　　　足有正常成年人三四倍体积的怪物正在向礁石方向靠近。他俩看不清那怪物的模样，提心吊胆，相互拉扯着鼓气。

　　　　在怪物距离两人还有七八米左右的距离时，阿眉终于控制不住，吓得昏厥过去。

　　　　胖子一边慌乱地扶着阿眉，一边托住她怀里的陶罐，张口朝着面前的雾气叫出，“秋叶，是你吗？”

　　　　没有回答。

　　　　沉重而有节奏的脚步声忽然消失，腐烂的腥臭味猛然加剧。

　　　　胖子还未回过神，突然便发现阿眉带来的那装有治疗相思病的药泥的陶罐神不知鬼不觉地就不见了。

　　　　他瞪大了眼睛，却始终看不穿没有月色的迷雾。

　　　　嗅觉的摧残感慢慢消失了，眼前的白雾也在慢慢地消散。

　　　　海浪突然加剧了拍打礁石的冲击声，几声巨响过后，世界突然安静了。

　　　　——

　　　　连陶罐一并吞下后，奚萌感觉头晕眼花，巨大的困乏感袭来，令她突然想找个安静而无人打扰的深海之地，好好地睡上一觉。

　　　　冰凉的海水包裹着她那偌大的躯体，在海浪的拍打荡漾中，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舒怡。

　　　　意识在系统的提示中慢慢脱离……

　　　　——奇怪，好好的，我为何要离开深海？

　　　　——想不起来便罢了，是时候，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个世界结束！

　　　　下一个世界男主视角，不会恐怖不用担心，

　　　　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233~


第54章　第四个世界

　　　　“所长，所长，最近所里好忙啊，又有新单子了。”一个新来不久的实习生刚挂了电话，小跑着过来敲门。

　　　　隔着单向的玻璃墙，单间的室内，男子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应了下来。

　　　　实习生推门而入，看到的第一幕就是那位穿着黑色风衣、棕色打底衫，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子，也就是他们九龙侦探所的所长，正缓缓地将视线从背靠着的落地窗外收回，目光随后落在他的身上。

　　　　实习生出了一秒的神，随后连忙反应过来，走过去，将一页打印出的登记表放在所长面前的行政桌上，“这都是所里这个月的第五个单子了，是个找人的活。”

　　　　黑色风衣的男子随着他的动作垂下眼眸，修长的手指拿起登记表。

　　　　由于私家侦探的活带有隐密性，所以公开的记录单上只有简单的委托事项和与委托人联络的方式。

　　　　这张单子的下单人填写的委托事项，只有简短两个字：寻人。

　　　　委托时间是今天，10月20日。

　　　　终于来了吗。

　　　　这一回游戏的名字叫“蒸发”，人间蒸发，如此，就应该是这单没错了。白刃没有再细看下去，抬起头，看了眼面前一脸期待的实习生，开口道：“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诶？”实习生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憋了几秒，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所长，没有别的吩咐了？”

　　　　“你还想要什么吩咐？”男子挑了挑眉，反问他。

　　　　“可是，”实习生抓头，“所里的其他人都有自己的活，只剩下我一个了，虽然我资历比较轻，但是，其实我可以试……”

　　　　他想伸手抓单子，不想那张纸却突然被抽走。

　　　　“不用了，”男子语气平淡地打断了他，顿了顿，道：“这笔单子可能有些棘手，我会亲自去……到时候，如果有什么需要你的地方，我自会告诉你。”

　　　　送走了工作热情度过高的实习生，白刃重新拿起了那页纸。

　　　　转椅向着落地窗方向回转过去。玻璃外，是钢铁和混泥土构造的森林，色调冰冷而无趣。离侦探所最近的十字路口，灯红灯绿，车辆熙攘，行人匆匆。

　　　　H市是华国某临海的国际大都市，这里是商业的中心，同样也是各类服务功能齐全的聚集地。侦探所在这里并不稀奇，只是白刃作为所长，建立的这家才仅拥有三年历史的九龙侦探所，因为几个大单子，在同行中略有些名气，这才得以传进了客户的耳朵里。

　　　　私人侦探接的活通常要么设计隐私，要么就带着形形色色的麻烦，价格上来说也并不便宜。他这个所长身份，和角色的性格差异无二，所以融入角色难得轻松。

　　　　白刃下了地铁，穿过蜂拥的下班浪潮，借助手机导航的魅力，轻轻松松地就找到了这次下单客户的住所——富人区花敦街的一处别墅公寓。

　　　　C区19号。他最后确认了一下门牌，抬手敲门。

　　　　门很快开了，开门的是一名穿着修身长裙，五官端庄秀美，神情中带着一丝憔悴的女人。

　　　　白刃打量了她一下，觉得这女人比实际年龄要小上三四岁不止，“苏家婷？”

　　　　被准确叫出了名字，女人愣了一下，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你是……”

　　　　“我叫白刃，这是我的名片，九龙侦探所。”白刃将事先准备好的递过去。

　　　　“哦对，是，你和我约了时间，是我忘了，抱歉。”女人摇摇头，“请进。”

　　　　在苏家婷放他进门之前，白刃已经将可见范围迅速扫视了一遍。

　　　　有点出乎意料。

　　　　算上地下室总共三层的小别墅，从客厅看来，房间装潢乍一眼看去根本算不上什么华丽，但是胜在清淡，青色和灰白为主色调，天花板上吊着一整套的玉兰花形状的灯具，电视机墙是足以以假乱真的立体水竹面，带着一丝隽雅的古典韵味。再仔细一看，无论是电器、沙发还是墙纸地板，都是高档货，价格不菲。

　　　　房间每一个角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了解了来意后，白刃被请到露天平台上的藤椅上，苏家婷给他沏了一杯茶，随后垂下眼帘坐在他的对面。

　　　　看的出来，这个女人天生性格并不活泼。

　　　　“你丈夫庄清，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我看你在单子上留的空白。”白刃开门见山，直接问她道。

　　　　这个问题，在庄清出事以来已经被很多人问过很多遍了。

　　　　“因为毕竟涉及到隐私，我没有到处宣扬。他，其实是个网络作家。”苏家婷开口说。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算是当红的一个吧，笔名叫晴川柳岸，如果你看网络小说的话，应该知道这个名字。”

　　　　怪不得。从房间的审美和布局，就像是为经常宅在家中从事文化艺术工作的人设计的。

　　　　这个世界的记忆和信息，系统并没有为他载入过多。白刃直接道，“对不起，我不清楚。”

　　　　他话音刚落，苏家婷便微微地笑了笑，自嘲般摇摇头，“也是，他的小说针对面主要是年轻女性，很多读者还误以为他是个大姐姐，男人应该是不知道。”

　　　　两人简单地聊了会，白刃很快了解到了更多有关于这个家庭的事。

　　　　网络作家庄清和妻子结婚已有五年，庄清年长苏家婷三岁，两人膝下无子，和两对老人分开不在同一城市居住。苏家婷从大学毕业就待业在家，家庭收入完全依靠庄清的稿费。

　　　　据苏家婷说，庄清是内敛厌烦热闹的性子，无法适应社会中的尔虞我诈，所以才选择了在家工作。刚开始二人生活非常拮据，但日子随着时间的流逝，晴川柳岸在网上的名气渐长，读者逐渐累积，生活逐渐好了起来。由于这几年庄清的稿酬丰厚，加之卖了几部影视，夫妻二人住进了高档小区，开销大手，倒也完全没了压力。

　　　　“……无论如何，我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发生这样的事。”苏家婷眸中隐隐有泪光闪烁，“10月5日，也就是十六天前的下午五点左右，我从商场购物回家，那个时候，庄清就不在工作室里了，但房间里的电脑屏幕还亮着。我开始还以为他是出门散心找找灵感，没想到，一直到现在，他竟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现在完全不知道他的行踪……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白刃沉默了一会，“你丈夫失踪的事，你报警了吗？”

　　　　苏家婷颔首，“嗯，庄清失踪二十四消失后才给立的案，其实那个时候我心里就已经非常不安了。你们……外人可能不明白，庄清真的是个不爱和外人打交道不爱管闲事的人，非常厌烦改变既定的生活轨迹，他的日常也很简单，和一般男人不一样，既不饮酒也不抽烟，很少和亲友出门。我和他结婚五年，他从未晚归过，更别提夜不归宿了。”

　　　　正说着话，苏家婷打开了二楼工作室的房门，红了着兔子般的眼睛对身后之人道，“就是这里了，你可以随便看看。对不起失陪一下，我需要去趟卫生间。”

　　　　“你忙你的便好。嗯……不介意的话，我自己在这里看看有什么线索，如果有什么问题，我自会来问你。”

　　　　“我不介意，谢谢。”苏家婷望着男人挺拔的背影说，“白……白先生，如果你可以帮我找到他的踪迹，我愿意加付三倍报酬。”

　　　　白刃勾了勾唇角，过了一会，背后的女人离开了。

　　　　二楼只剩下他一个人，白刃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眼前。

　　　　这是一间十平米的写作间。

　　　　窗台朝南，窗台边是乳白色的实木写字台，脚下一张绒毯，一张高度适宜的皮椅置于毯子上。写字台两侧是对称的定制书架，上面零零散散的放着书籍和笔筒、摆件之类的杂物。书架与写字台同一色泽，并且相互之间紧紧相靠，大约是为了方便取物，坐在皮椅上伸手便可触到。

　　　　庄清比他想象中要整洁干净。从桌面的摆放和架子上书籍的排列就可以看出，他是个有条不紊的人。

　　　　这样一个人为何会一声不吭，突然失踪？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有意人为？

　　　　这一轮游戏时间是四十天。他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选择其中一方对立玩家，协助他她完成任务目标。

　　　　如果有人类玩家的话，很大可能任务目标就是找到庄清或者找出庄清失踪的真相。这个取决于他现在是生是死。

　　　　但是另一方鬼怪玩家的目标？他蹙了蹙眉，他现在还真没多少头绪。

　　　　白刃将椅子拉开，坐在了庄清习惯工作的地方。想象自己就是这名网络作家，按照日常习惯，打开合上的笔记本电脑，按下左前方的开关键。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的视角跟着男主走，带有大半的解谜元素，真的不恐怖，说不定是个美美的故事……不要问我女主到哪去了~女主或许还在海里　=3=

　　　　来个人捞一下啊＇


第55章

　　　　庄清所使用的笔记本，15英寸屏幕，桌角放着一机械键盘，崭新，看起来像是新买来用着不习惯便弃了的。

　　　　电脑安静地开了，桌面壁纸是经过图片处理的黑底白线条速写人像，绘得是一个脸颊窄瘦、闭目仰首，姿态优美的女人。

　　　　点开桌面上的浏览器，白刃没费多少时间便从网页浏览记录里找到了他惯常登录的晋江文学网站。在网页上一搜索“晴川柳岸”的名字，很快便收到了大量的反馈信息。

　　　　白刃粗略地浏览了一下，因为惊讶不由地耸起了眉。

　　　　晴川柳岸是在六年前才在晋江首发的第一篇网文，期间长长短短一共写过十六本书，这十六本书里，除去两篇标注暂停了的，还有十四本，悬疑灵异类的居多，除此，还有两本末世题材、三本玄幻修仙和一本美剧同人。

　　　　白刃大计统计了一下字数，他这五年来竟写出了两千万字，平均到每一天，至少每天得创作万字。

　　　　可怕的码字机器。白刃想象了一下庄清每日伏案不动的画面，不由得寒颤了一下。换成他，让他每日跑上个一万米也比写一万个字要愉快得多。

　　　　想到跑步，白刃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他在进入这个游戏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做过的梦，在梦中他脚踩着塑胶跑道，几步外是她的背影……

　　　　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

　　　　白刃强迫自己回过神，打开晴川柳岸最近更新的文，发现他现阶段同时在更新两篇网文。

　　　　其中一部是女主视角下的灵异言情，书名叫《她的镜子》，讲述的是一个大龄女青年通过镜子误入鬼界，瞒天过海并与一名鬼差产生的种种情感纠葛。另一本书叫《穿越之荆棘皇后》，是带着奇幻色彩的架空都市犯罪题材。

　　　　白刃对比了一下晴川柳岸的作品数据，和同期的其他网文相比，他的两本书显然要好上太多。

　　　　网站主页最明显的地方一前一后挂着这两个书名，想不关注都难。

　　　　与此同时，晴川柳岸这个名字，也赫然挂在文学网首页的名家推荐上，照片用的便是桌面上那幅速写女人像。

　　　　看来，庄清很大可能从未对外公开过他的性别，甚至希望读者们继续以为他是个女性作家，目的是为了更好融入这个以女性读者为主的文学网站？

　　　　打开名家栏目介绍，里面各种的赞美语言都有，像什么“晴大非你的书不看”、“表白我家晴川姐姐”、“肿么可以那么感人”、“文笔辣么好，再看其他文简直要自插双目了喂”……黑压压几十页。

　　　　除去这些美誉，此时庄清的两篇连载文下更是热闹。所有的话题点都集中到晴川柳岸一言不发断更十几天的事，这是很多读者在入了这位大神的坑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

　　　　晴川柳岸在网文界赞誉很高，一方面是名下每一本书的内容都饱满跌宕，写法犀利，文笔自成一派，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书品很好，向读者保证了日更一万到完结，就绝对不会食言。

　　　　所以，当晴川柳岸毫无征兆地突然失踪后，他的粉丝们便在各大平台上炸开了锅，各种流言肆起，什么晴大出车祸了啊，什么晴大和网站平台意见不合解约换平台，甚至还有传言说晴川柳岸根本就是多少多少网文枪手的结合，这个结盟已经散了……

　　　　白刃查看完了有关于庄清的二次元世界资料，心中五味杂陈地合上了电脑。

　　　　临走前，他再度仔细地看了一圈庄清所住的别墅小楼，并无任何可疑的地方。

　　　　但不知是否是错觉，隐隐约约地，他感到那间工作室有一丝古怪。到底是哪里不对他现在也说不上来，单用阴阳眼根本捕捉不到异常。

　　　　灵媒的阴阳眼是根据游戏的通关次数和使用程度不断加强的。鬼怪自带煞气，倒不是因为自负，白刃很确信一般的鬼魂异怪很难躲过他的视线，如果左右没有见到那种东西的存在，暂时也只能认为他多心了。

　　　　并不是所有游戏都存在鬼怪，有的时候，定向思维很容易引导玩家钻进牛角尖出不去。

　　　　白刃决定从人为原因起步调查。

　　　　和苏家婷约了明天再来后，白刃离开花敦街，出门拦了辆计程车。

　　　　——

　　　　即便已是十月下旬，H市的日头依旧毒辣。

　　　　白刃回到所里，脱去外套，第一件事就是吩咐那个不停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跃跃欲试的实习生，“……庄清住的房子地址你已经清楚了，照片在你手里，这里，这里，还有小区南北两个出入通道，共有四处摄像头，我需要你做的，就是弄到这四个摄像头10月5日的监控。”

　　　　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吗！实习生很激动，望着面前脊背挺拔的电线杆，他欢喜道：“所长！就这些吗？弄到监控了以后干什么？”

　　　　总是被唤做“所长”，白刃第一反应是穿着警服的那种职位，别扭的很，蹙了蹙眉，他看了眼面前的热血面孔，“以后不要叫我所长，叫我刃哥吧。”

　　　　“是，刀哥！”实习生古灵精怪地做了个敬礼的动作。

　　　　白刃不由得瞥了他一眼。心说自己的名字就那么容易被扣上外号？

　　　　他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和实习生简单描述了下失踪者的外貌特征，“先把监控弄到手，然后，你如果依然一直很闲的话，就把5号下午一点到五点之间的所有监控仔仔细细地给我看一遍，一丝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重点找庄清的行踪，以及可疑的人，还有，所有靠近庄清住所的车辆。如果四个监控头都没有异常，就把时间前后各拉长两小时，接着找茬。找出来后，第一时间向我报告。”

　　　　这绝对是个煎熬的活。

　　　　果不其然，白刃再度抬头，发现原本情绪激昂的实习生听得一愣一愣的。

　　　　下午，实习生在黑了监控中心，拿到了烫手山芋后，便一言不发地闷在了电脑屏幕前。

　　　　白刃坐在落地窗边看手头上的资料。

　　　　这上面显示了庄清近半年以来的名下信用卡消费记录，以及他近两个月的通话单。庄清人际交往简单干净，通话记录规律性非常强，五天一个问候父母的长途是清单里最主要的内容，其他的，便多是推销电话，订餐电话，亲戚朋友的都少之又少。

　　　　至于信用卡消费记录，倒是微微出乎了白刃的记录。

　　　　华国银行的信用卡账户，主卡在庄清本人手上，副卡则频繁地在苏家婷手中被消费出去，前些年倒还正常，只是最近，接连着好几个月，都被刷去上万元的数字，直到庄清失踪那日前才停止。

　　　　这些开销的地点，多是H市里高档的商场餐厅美容院。除去信用卡，普通储蓄卡也有定时的数笔的大额汇款记录。比起苏家婷的大手笔，庄清的消费清单简直干净到一片荒凉。

　　　　“刀哥，您该不会是怀疑这个失踪者的老婆吧？”实习生看监控的中途，经过白刃的办公室，无意听见了自家老板正冒充小区物管给苏家婷父母聊得热火朝天。

　　　　挂了电话，白刃收起了笑容，“苏家婷的父母，也就是庄清的岳父岳母，两个老人家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当事人失踪的事。”

　　　　“怕老人担心？哎，可这瞒也瞒不住多久啊！”

　　　　“那倒未必，以一个网络作家的性子，说他躲进深山里找灵感了也足够瞒上两月。”白刃将资料收收，放进公文包中，站起身来，“当然，这不是重点，我只是觉得苏家婷的消费习惯和她的出生和性格不符。”

　　　　她出生普通公务员家庭，家中的条件既算不上多好，也绝对不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父母有一定涵养，是最不容易培养出大手花钱习惯的家庭背景。和庄清成婚后，消费观突然扭转。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

　　　　实习生不解，“消费习惯？可我觉得我要是突然有很多钱了，我也一定要去约个妹子来个环球旅行什么的……诶？刀哥你这是要出门吗？！”

　　　　“我去查点事情，迟了就不回来了。”

　　　　白刃背对着年轻人挥挥手。

　　　　实习生望着自家老板那随着大长腿迈出而起伏的墨色风衣衣角，脑海中莫名浮出了时下流行的悬疑剧BGM。

　　　　那部剧的男主就是逢出场必带振奋人心的背景音乐的高智商男人。个性和他们的侦探所的老大如出一辙。

　　　　但是，他实在忍不住吐槽，那部剧的男主哪有他们老大的一半帅。

　　　　他们老大气质那么给力，身材又保养的如此性感，连挥手都那么风度翩翩，再这样天天欣赏下去，谁知道哪一天他的取向会不会被掰弯。

　　　　说出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第56章

　　　　夜深人静的时候，男人洗过澡，坐在床头，不急不慢地打开平板电脑，找到晴川柳岸的文，开始从最新一篇都市犯罪题材的文阅读起来。

　　　　这一读便是三个多小时。一看时间，竟已经到凌晨了。

　　　　白刃有点讶异于庄清对于情节的把握之紧凑。原本他对于庄清的成绩还停留在数据和别人的感受上，但细细读下来，庄清的故事紧张刺激，他手头上的这本《荆棘皇后》，就是以社会上的黑暗为主色调，描述了一个被众叛亲离的江湖女盟主，穿越到现代都市，成了一名特殊的卧底，从而经历了一轮又一轮精彩而又悲哀的生死任务。

　　　　相比于现实，这本书的世界阴暗面被作者有意放大。

　　　　读完了其中的三段故事，白刃一时间竟感到自己的心情平复不下来。

　　　　关上灯，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庄清以真实细致的笔法描述出来的被害人的惨状和某些仍逍遥法外之人的跋扈和嚣张。

　　　　连一个刚看了三个小时的读者都有这种情绪波动，如果换成作者本人呢？他每天晚上闭上眼睛的时候都会看到什么？他的压力不会很大吗？

　　　　白刃想象不出来。

　　　　————

　　　　花敦街公寓。

　　　　苏家婷面露一丝惊讶，给门外穿着风衣的男子开门。

　　　　“白先生来的真早，”今日的她散披着微卷的咖啡色长发，不用刻意便令人看起来有些慵懒的味道，只是眸间的一丝疲倦暴露了她现在的情绪，“要是办庄清案子的民警也像您这么敬业就好了。”

　　　　白刃玩笑道：“那是因为他们拿的是死工资，换成侦探所给员工发的薪水，卖的力可就不可估量了。”

　　　　提到办案的民警，他眉头一动，想起来，“事情过去了半个月了，苏夫人也是因为派出所那边始终没有结论才想到我们这边的吧。”

　　　　“结论？”苏家婷出乎意料地冷笑了声。

　　　　白刃听她说下去。

　　　　“要是有结论就奇了怪了，我报警之后他们来调查过一次，此后再无主动联系过我，进展到什么情况了也不说，我还以为他们查到了什么线索，忙的顾不上我这边了呢。结果你猜怎么着？后来我去派出所打听了下，总算弄明白了！原来负责我先生失踪这个案子的承办人最近两天精神不对劲，不知道是什么毛病，说是让回家休息去了。居然就这样，把我丈夫的失踪信息往网上一挂，糊里糊涂地就放在一边不管了！他们不管，难不成还要我一个女人满街去找？”

　　　　苏家婷说这话的时候，白刃一直在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愤怒中带着幽怨，不像是装出来的。

　　　　“……庄清都失踪这么久了，是死是活连个影子都没有，”女人抿着嘴唇，语速开始放慢，“好歹给我个准信啊，也让我好有个底，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疯了……不瞒您说，我到现在连我和他父母都没敢透露一个字，他们年级大了，我怕万一担心，再出个什么事……”

　　　　白刃耐心听完她的絮絮叨叨，直到她猛地反应过来两人已在玄关处站了十分钟，这才不好意思地偷偷抹抹眼泪，带着歉意道：“瞧我这，我一般没这么多费话的……我也是，急糊涂了倒把你当成了话筒了。对不住啊，您快请进，我给您泡杯茶去。”

　　　　“不用了，”白刃想去确认一件事，“苏夫人，你刚才说，那位负责案件的民警，精神不太好？”

　　　　苏家婷点头：“是的，说就是这几天的事，我也是听他同事说的。”

　　　　因为丈夫的事情挂心，她懒得提其他人。在白刃地一再追问下，她才努力回想着道来。

　　　　“那个民警叫，叫李伟坤。也是他同事透露给我的，说他现在整个人突然间怪里怪气的，脑子像是出了什么毛病，别说帮我找人了，顾得上自己就不错了……也真是奇怪啊，那青年和你年纪相仿，之前来我家里调查的时候还蛮精神的，会不会是工作压力太大了，总不能是被我丈夫的案子给累坏的吧……”

　　　　这一回，白刃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苏夫人，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李伟坤的电话？”

　　　　拿到想要的东西后，白刃离开了花敦街，联系了那个号码。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自称是李伟坤的家属。

　　　　“你是伟坤的校友？也就是警校毕业的了？哦，我知道了，谢谢……换成以前，伟坤应该很想去参加联谊。但是，对不起，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一时半会不能参加你们校友活动了，我不放心他单独出门。”对方在电话那头叹息，“是这样，伟坤他最近身体不好，时常需要去医院，连班也上不了了……也不是身体上的，其实，是精神不太好，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突然连家人都不认了……你要是非要来看他的话就来吧，如果能帮助到伟坤恢复就更好了。”

　　　　挂了电话，白刃站在街口出了会神。刚在和那个女人通话的一瞬间，他的脑海中似乎一闪而过想到了什么，可一转眼的功夫，便忘了。

　　　　算了，先去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吧。

　　　　李伟坤的家距离花敦街大约开车半个小时的路程。

　　　　比起庄清所住的高级公寓，面前老旧小区的多层顶楼实在是破败不堪。遮天蔽日的树木挡住了原本就朝向不佳的阳台，即便是开了灯，白天的房间也显得阴暗。

　　　　屋子里有淡淡的消毒水的气味。

　　　　白刃坐在洗的发白的布艺沙发上，望着面前那位看起来像是几日未休息好而眼圈肿胀的女人。

　　　　和苏家婷的状况如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