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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能王妃,烈王不二娶-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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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三千多两白银的支出,对将军府来说,并不多,但对于许记医馆来说,却是一笔大的收入。
“看来将军府里的人,十五年来病痛不断啊!这仅仅是个医馆,就送了五万两白银……大娘,你可真大方!”司徒暮雪走到柳氏面前,蹲下身来,与她面对面,冷笑三声。
说完,司徒暮雪突然伸手,抓住剑身。
司徒明亮没想到她会做这么危险的动作,唬得握剑柄的手也随这松了松。他一松手,司徒暮雪就把剑尖移到了自己的颈间,紧紧的靠住,再用一分力,那剑尖就会划破她的皮,割断她的血管。
“雪儿!你这是……”司徒明亮不敢跟她使蛮力,他根本不明白,司徒暮雪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司徒暮雪也不看他,双眼直盯着柳氏不放。
柳氏吓得都不敢哭了,尽管那剑尖没有指在她的脖子上,但她总觉得,那一剑捅下来,便是捅到了她的心脏。
司徒卿灵何时见过这个场景,吓得,愣在那里。刚才哭了两声,流了两滴眼泪,现在,早就吓得眼泪全都缩回了眼眶,连干嚎都不敢。
一直乖乖坐在旁边不敢出声的司徒玉禄,看见司徒明亮拿着剑指着司徒暮雪。突然跳下凳子,扑到司徒明亮的脚边,哀求他:“爹,你不要杀雪姐姐!”
柳氏暗自骂着自己的儿子不争气,白养了他五年,不亲自己,却亲这个素未谋面的司徒暮雪。
司徒暮雪见司徒玉禄这样维护自己,心中感动。看他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但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替娘讨回公道。
“爹,现在剑就指着女儿,如果女儿下面说的话,有一句是错的,爹只管一剑刺来,女儿死得心甘情愿!”司徒暮雪说完之后,转头,看着柳氏,冷声笑道:“大娘,我现在叫你大娘,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才叫你大娘的!你以为,你现在坐了正室,在将军府一手遮天,我就查不到我娘的死因?”
“雪儿啊!大娘知道你恨大娘,可是,当初送你离开将军府的时候,大娘也舍不得啊。是你命硬,算命的说你克爹娘克夫君,克兄弟姐妹,是天煞孤星。我和老爷是为了将军府一家老少的平安,才不得不送你离开的!”柳氏不见黄河不死心,她不信,自己不松口,司徒暮雪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司徒暮雪连看都懒得看她,她一手握住剑身,不顾剑身锋利,手掌已经划破,鲜血直流。另一只手,暗自运气,对着瘫死在地上的许郎中悄悄弹去。
还在昏厥中的许郎中只觉得身体某处一疼,悠悠醒来。
“许郎中,我问你,你与我大娘,是何关系?”司徒暮雪杏眼圆瞪,一声娇喝,吓得许郎中跪爬到司徒明亮的脚下,连连叩头,求司徒明亮饶命。
“小的与夫人是同乡……青梅竹马……后来夫人结识了云夫人,义结金兰,还是云夫人给小的本钱开的许记医馆……夫人暗恋将军,日日留宿在将军府,小的自知配不上夫人,这才……”许郎中在被送到将军府之前,轩辕烈已经审过他多次。
许郎中早已权衡了利弊,如果说了实话,轩辕烈或许还会出手救他,保他一命。但如果说了假话,不但轩辕烈不会救他,就连司徒暮雪也会要他的命。
关键时刻,自己的小命要紧。
柳氏见许郎中如此无用,竟然把自己以前与他有私情的事都说了出来,急忙打断他的话,厉声喝道:“许郎中,你不要血口喷人!本夫人是念你同乡之情才出手帮你,何时与你青梅竹马了?”
“大娘,身正不怕影子斜,何苦这样害怕?”司徒暮雪神情倨傲,看她时,面带杀气。
柳氏瘫坐在地上,看着与云慕裳一模一样的脸,却是如此的冷酷无情,杀意浓浓,心中大骇,竟忘了再反驳狡辩。
许郎中见柳氏不再出声,知道她已经失势,立刻趴在地上,一五一十的把自己与柳氏合谋,偷偷炼制玲珑碎,并且用玲珑碎泡制衣裳,令云慕裳血气凝结,最后难产而死之事,全部竹筒倒豆的,详细说了一遍。
说完,许郎中从怀里又拿出了一本册子,递给司徒明亮。
司徒明亮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十五年前,许郎中为云慕裳诊脉时的详细记录。每一次诊脉之后,所开的药方,以及云慕裳的脉症,甚至连柳氏在哪一天说过的哪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册子已经发黄,边角微卷,里面的墨迹已经暗淡,有些页片,出现了破损。册子的书皮粗糙,磨的泛白,可见,这十五年来,许郎中经常翻看这本册子,生怕阴沟里翻船,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被人指使。
司徒暮雪直视司徒明亮,只觉得他,顷刻之间,老了十岁。
不再需要人证,这些口供和物证,就足以证明了,许郎中并无虚言。这个整天在司徒明亮怀里撒娇邀功要*,为他诞下一女一儿的女人,正是杀害司徒明亮最爱的女人的幕后凶手。
同*共枕十五年,不知佳人是歹人。
司徒明亮一生戎马,杀敌无数,保家卫国,却没有保住自己最爱的女人。敌军三十六计,在司徒明亮面前计计落空,可是到了最后,他竟然败在一个女人手上,被她蒙骗了整整十五年。
司徒暮雪见柳氏整个人瘫软在地,骇得已经不会哭闹,司徒卿灵也因为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而呆在原地。
唯独那不懂事的司徒玉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哭着爬到了柳氏的身上,拼命的喊着娘。
“大小姐脸上的脓胞,也是因为玲珑碎的原因,导致云夫人血气凝固,形成胎毒所致。”许郎中哆哆嗦嗦的,把剩下的半句话,说完了。
司徒明亮看着司徒暮雪,眼里,全是愧疚。
他弯下腰,将司徒暮雪扶起来。她的手掌,全是血。
这是她为了能让司徒明亮相信她,所付出的代价。
“孩子,让你受苦了……”司徒明亮泪流满面,心中悔恨,却无法表明。他恨不得将柳氏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爹,你先别急着忧伤。”关键时刻,司徒暮雪却显得异常冷静,冷静的,没有血性和人性:“这香包,是大娘叫许郎中给女儿了。爹刚才也看过了,这香包也是用玲珑碎泡过。想必,是十五年前剩下的布料改成的。”
司徒暮雪嘴角轻轻扬起,好象笑得很开心:“大娘,真感谢你。如果不是这个香包,或许我一辈子也发现不了,我娘的真正死因。如果你肯收手,不再害我和我的孩子,或许你还能荣华富贵一辈子。只可惜,你蛇蝎心肠,竟然还想让我跟我娘一样,死于非命!”
“老爷!妾身不敢啊!是二皇子要妾身打掉这个孩子的,妾身逼不得已,这才……”
“放屁!”司徒暮雪气得抬脚踩在柳氏肩膀上,把她一脚踢开,骂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恶毒妇人!二皇子早就亲自来向本小姐道歉,根本没有再加害之意。你本可以在下药堕胎之事败露之后,改邪归正,金盆洗手。可是你,还是强行要许郎中把这香包给我!大娘啊,你这人可真好!可真好!”
司徒暮雪说到最后,直接走了过去,扬起手来,啪啪啪,狠狠的抽了三个耳光。
柳氏被司徒暮雪打懵了,坐在地上,忘了还手。
司徒卿灵见司徒暮雪打柳氏,急的扑了过来,要推开司徒暮雪,连声骂道:“司徒暮雪,我娘是你大娘!你怎么可以以下犯上!你打大娘,就是虐打亲娘,是要天打雷劈的!”
司徒暮雪没防着司徒卿灵来推自己,身子摇晃两下,险些摔倒。司徒明亮赶紧上前,扶住她,却没有阻止她继续教训柳氏。
司徒暮雪抬起手来,利索的,对着司徒卿灵狠狠的扇了两巴掌。
司徒暮雪早就暗自将异能全部集中在手掌之上,她打她们母女这几巴掌,力道并不比一个武林高手下手轻。
柳氏早已满口鲜血,两颗大牙混在血里,全部掉落。司徒卿灵也被的眼冒金星,整个半张脸都肿的跟猪头似的。
司徒明亮看在眼里,并不阻拦。他只是暗自奇怪,司徒暮雪何时有如此高深的内力,越发觉得自己不了解这个亲生女儿。
“哈哈哈!天打雷劈!司徒卿灵,你且看清楚你和你娘的地位!”司徒暮雪打完司徒卿灵之后,还不解气,继续质问她们:“我娘,才是将军府真正的夫人!你娘,不过是杀人凶手而已!她现在是正室又如何,仍然是妾室出身。我司徒暮雪,才是真正的嫡长女!嫡长女教训庶母庶女,天经地义,就是说到皇上皇后那去,也轮不到你这个庶女叫嚣!”
柳氏一直觉得,司徒暮雪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却没想到,她这样不好惹。
如今,她已查到她娘的死因,现在要替娘报仇,就是现在杀了她,也是有理有据,谁也无可厚非。
柳氏担心司徒暮雪会真的杀了她,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抱住了司徒明亮的腿,哭哭啼啼:“老爷……一日夫妻百日恩,老爷就算恨我,但求老爷看在妾身为老爷生了一双儿女的份上,饶了妾身吧!”
司徒明亮无声的踢开了柳氏,退后一步,重新握紧宝剑。
只见剑光一闪,那剑,直直的往柳氏的胸口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这时,一直坐在柳氏身边的司徒玉禄突然扑倒在柳氏怀里,挡在剑尖前面,抬起头,稚嫩的童声无畏无惧的问司徒明亮:“爹,你也要杀禄儿吗?”
☆、第一百一十章 预料不及的后果
剑,已经无法收回,司徒明亮在决定亲手杀死柳氏之时,就没有准备走回头路。
他把这十五年来对云慕裳的思念,以及对司徒暮雪的愧疚之意,全部凝结在这剑身之上。他目眦尽裂,怒发冲冠,手中宝剑亮如闪电,剑气如虹,无声无息,破空而出。
纵然剑未刺入身体,剑气冷凉,所有人衣袂飘起,柳氏和司徒玉禄的外衫衣也随之碎裂。
司徒玉禄以身救母,稚嫩的声音,令司徒明亮清醒许多,白马过隙,脑海里闪过这十五年来的点点滴滴。
十四年前,柳氏诞下司徒卿灵时,司徒明亮大摆三天流水席,轰动全京城。后来,再诞下司徒玉禄时,先皇还特地送来厚礼,赐如意一对,寓意他儿女绕膝,好事成双。
这些年来,柳氏对他,忠心不二。对孩子,慈爱有加。对将军府,也算是勤勤恳恳。
如果,她不是害死云慕裳的凶手,司徒明亮真得觉得,柳氏是个不错的女主人。小有瑕疵,但都是在他能容忍的范围里。特别是,她辛苦诞下这一女一儿,是司徒明亮一生中最大的馈赠。
司徒明亮顿生悔意,他怎么可能去伤司徒玉禄的心,他是这样的疼爱这个幼子,如果杀了他的母亲,司徒玉禄一定会恨他一辈子。
但是,司徒明亮实在太过愤怒,所有的怒气都化成了杀意。宝剑,竟然不受控制的继续向前,眼看就要刺穿司徒玉禄的幼小的胸膛,血溅三尺,当场毙命。
“不要!”司徒暮雪大叫一声,整个人扑了上去。
方才她打柳氏和司徒卿灵时,力量全部集中在右手上,暂时没有撤去。司徒暮雪眼见司徒玉禄就要枉死在司徒明亮的剑下,不故一切的扑到了司徒玉禄的身上,转身,在剑刺进她身体之前,右手死死的抓住了剑身。
剑气,还是冲破了她异能力量所形成的屏障,司徒暮雪只觉得掌心火辣辣的痛,一闭气,差点痛昏过去。
有了司徒暮雪的阻挡,剑身停在半空,司徒明亮借势收住宝剑,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雪姐姐!”
“雪儿!”
司徒明亮和司徒玉禄都扑到她的身边,将她扶起。司徒暮雪双手都有剑伤,右手已露出白骨,险些伤到骨头。
“雪姐姐!雪姐姐,你流了好多血……呜呜呜,雪姐姐,你千万别死……呜呜呜……爹,你不要杀娘……娘错了,娘会改的,爹……你快救雪姐姐……”司徒玉禄完全被吓傻了,他除了哭,已经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情感。
他哭,司徒卿灵也跟着哭。柳氏早就魂飞魄散,哭成一团。
司徒暮雪忍住剧痛,看着抱头痛哭的柳氏一家,心中感慨万分。
今天她特意练习了一上午,就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异能在关键时刻用上。她原以为,自己能用异能杀了柳氏,为云慕裳报仇,却没想到,最后,竟然是用异能救了司徒玉禄。
她喜欢这个小地弟,因为他还小,还很单纯,不知道人心险恶。他是司徒明亮唯一的儿子,是将军府的继承人,司徒暮雪不忍心伤害他,也不忍于让司徒明亮承受老年丧子的悲痛。
当她看到司徒玉禄为了柳氏不顾一切,甚至不要自己性命时。司徒暮雪和司徒明亮一样,再也无法继续恨柳氏了。
他们,到底都是心底善良之人,当仇恨的乌云不再蒙蔽双眼时,亲情的伟大阻止了他们最初的杀意。
司徒暮雪不怨天不怨地,只能说柳氏福大命大,生了这样一个好儿子,保住了她的性命。
“禄儿,别哭!你是男子汉!男……男儿有泪不轻弹,懂吗?”司徒暮雪靠着司徒明亮站了起来,双手血淋淋的,将她今天精心准备的衣裳全都染成了红色:“你娘……罢了……罢了……”
她失血过多,开始头晕,几乎无法站直身体。司徒明亮扔掉宝剑,叫来玉圆,鲁管家已经拿来止血粉和金创药替她包扎,然后一起扶着她,要把她送回水月阁。
司徒玉禄见他们要走,双腿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谢谢雪姐姐!谢谢雪姐姐的不杀之恩!”
司徒暮雪停了下来,她转身看着司徒玉禄,眼底满是欣赏和怜悯。
司徒玉禄才五岁,他还不能完全明白刚才发生的事。但他的良知告诉他,柳氏做了一件杀人偿命的事,司徒暮雪完全可以把她法办,但她为了他,没有杀柳氏。
所以,他感激司徒暮雪。
“禄儿,你不必谢我。方才……你也求爹不要杀我……”司徒暮雪想到刚才她自己拿着剑身指着颈脖时,司徒玉禄紧张的大叫不要杀雪姐姐。这是危急时刻人最本能的反应,司徒玉禄从心底维护他,司徒暮雪也愿意,把这个人情还给他。
司徒玉禄仍然继续磕头,很快,细嫩的皮肤被地面的砖石划破,额头上,全是血珠子。
司徒明亮叹气,一瞬间,他仿佛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杀柳氏,委屈了司徒暮雪。杀了柳氏,司徒卿灵和司徒玉禄就没了娘。
司徒明亮仰天长叹,两颗浑浊泪珠,从眼角划过。
“柳氏,以后府里中馈均由雪儿主持。你给我滚回牡丹阁,面壁思过三个月,无事不要出来烦扰。”司徒明亮最终还是手下留情,没有再动杀意,他看着司徒卿灵和司徒玉禄,目光如炬:“灵儿,你有空就陪着你娘,跟着好好思过。禄儿,就交给雪儿教导!”
司徒卿灵刚想反驳,柳氏赶紧的拉着她一起磕头。司徒玉禄见司徒明亮把自己安排给了司徒暮雪,急了,连忙问道:“爹,我还能看娘吗?”
“禄儿,你只是到雪姐姐这里读书学习,平日,还是可以去牡丹阁的。”司徒暮雪勉强笑笑,说完这话,她眼前一黑,彻底软了身体,整个人倒在玉圆的身上。
司徒明亮见司徒暮雪昏了过去,也顾不上去管这一屋子哭哭啼啼的人,抱起司徒暮雪回到了水月阁。他一直坐在*边守着她,看着她那张与云慕裳一模一样的脸,思绪万分。
鲁管家和玉圆劝了司徒明亮大半天,才把他劝回去休息。司徒明亮一倒在*上,立刻高烧不退,铁打的汉子,最终被十五年前的真相打败,病的,只剩下半条命。
司徒暮雪睡了整整三天,才醒来。她醒来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司徒明亮高烧不退,重病不起。司徒暮雪不得不拖着虚弱的身体,开始主持中馈。
刚醒来,才用完早餐喝完药,鲁管家就跑来请示,一条条,一样样,每件事,都要司徒暮雪的指示。
“爹那里请了哪个郎中?”司徒暮雪最关心的还是司徒明亮的身体:“这三天都没有去上早朝,可有告假?”
“回大小姐,大小姐和老爷生病当天,大皇子突然派人送药和蜜饯来了。听说大小姐和老爷病了,请了城里最好的郎中来看,顺便帮老爷告假。”鲁管家低着头,恭敬的回答:“这几天,都是这个郎中来看病的。“
司徒暮雪听罢,没有出声。
她早就猜到,与柳氏对质那天,轩辕烈肯定就在府外面候着。他有本事让黑衣人带着许郎中和刘婆娘无声无息的进将军府,自然就有本事让人在里面打听动静,知道事情的经过。
她和司徒明亮都病倒了,将军府没有主事人,轩辕列趁机假装送药和蜜饯,实际是给了他接手的机会。
他没有请御医,这点让司徒暮雪感到很窝心,不管怎么样,这毕竟都是将军府的家事。
不管是司徒明亮还是司徒暮雪,都不希望,这件事让皇宫知道。
那郎中,应该也是轩辕烈的亲信。有他照顾司徒明亮,司徒暮雪很放心。
现在,她当务之急,是要先处理柳氏他们。
“大娘呢?”司徒暮雪仔细看着自己包扎好的手,雪白的布带,从手腕处一圈圈缠绕下来,每一圈,轻轻的压着上一圈大约两公分宽的边,顺次到掌手,然后,缠到四指的第二节关节处,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司徒暮雪看着这个蝴蝶结,悄悄的笑了。
这是她给别人包扎的惯用手法,她只给轩辕烈一人包扎过,能学得这样像,也应该只有轩辕烈一人。
给她看病的是轩辕烈请来的郎中,他一定是趁她熟睡,没有旁人时悄悄进来看她了。大概是嫌弃郎中的包扎不够好,所以,亲自替她,把两只手都重新包扎了一遍。
她不过昏睡了三天而已,轩辕烈竟然从里以外的,替她都安排准备好了。
鲁管家见司徒暮雪经历了这么多风波,还能平静如水的坐在那里,不急不躁,不烦不恼,仅是问了他两件事,便能看出,她胸中有丘壑,做事有条理,很是稳重。
鲁管家欣慰的笑笑,然后立刻低下头,回道:“夫人在牡丹阁面壁思过,二小姐在牡丹阁陪着夫人,每日饭菜都由春葵负责。”
“吩咐厨房,给大娘和二小姐的饭菜以及日常用度,仍然和以前一样,没有分别。”司徒暮雪头也没抬,继续问:“禄儿呢?”
“小少爷除了夜宿牡丹阁,白天除了跟着私塾先生读书写字,大部分时间都陪老爷说话。小少爷来水月阁看过大小姐几次……刚才还在,但大小姐一直昏迷不醒,老奴怕会影响大小姐休息,这才请小少爷回去的。
鲁管家说完之后,奉上账户和仓库的钥匙,连带着将军府这些年的账册,全都带了过来。
司徒暮雪扭头一看,那账册,少说也有十本八本的,如果要看完,没有三五天是不可能的。
“鲁管家,平时账本和钥匙,是谁管理?”
“钥匙一直由夫人收着,账本平时由老奴和账房先生收着,夫人每个月核实一遍。平日的出账,都要向夫人汇报,得了夫人的令签,才能去账房提钱。至于府中的收益,主要有田租和房租,以及店面的收益。还有一些琐碎的,都在账本上记着。”鲁管家不愧为将军府的老管家,事关将军府的一切,他都清楚。
司徒暮雪疲惫的望了一眼桌上的账本和钥匙,点头应道:“东西先放这吧,这几日我看过之后,再与鲁管家商议。”
鲁管家连声说好,又与司徒暮雪汇报了一下别的小事,见她一脸倦怠,正准备告辞,司徒暮雪突然想起一些事,急忙交待他:“鲁管家,禄儿的私塾先生我还需见见……明天吧,等禄儿放学之后,把他和私塾先生一并带来。另外,麻烦鲁管家去我舅舅家一趟,就说我们全家皆因游湖感染风寒,在家养病。叫他们也不必来看,怕传染了不好,等我身子好些,我再去看他们。”
“是。”鲁管家见没有其它事,弯腰躬身之后,静静的退了出去。
司徒暮雪歪着身子,本想闭目养神,谁知道刚阖上眸子,就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全黑。
屋里,只在门边点亮了一根蜡烛,摇曳的烛火令房里更加的昏暗,半掩的竹窗,将投射进来的月光,隔的支离破碎。
“你醒了?”一个沙哑中带着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
司徒暮雪寻声看去,轩辕烈正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药和沾血的纱布。再低头看去,只见双手已经重新包扎过,隐隐的,还有一点痛。
“大皇子还真有梁上君子的雅性。”司徒暮雪用手肘撑起身体,故作轻松的调侃轩辕烈。
再见到他,感觉不同以前。似乎变得更加渴望,也变得,更加的亲切。
轩辕烈放下托盘,重新坐了回去,看着她削瘦的小脸,叹气:“怎的又醒来了?”
“噜,心里记挂着那些东西,就醒了。”司徒暮雪下巴往桌子那边抬了抬,望着那些账本发愁:“我虽然喜欢看书,但对账本,真是一窍不通。”
“巧了,以前宣王府的账本一直由我来看,这东西,我最是了解。”轩辕烈自来熟的拿起了其中一个账本,端来烛台,靠着司徒暮雪一边看一边教她。
虽说这是将军府的账本,但都是大宅院,账本都*不离十,账目也不会复杂到哪里去。
很快,轩辕烈就熟悉了这里面的一切,一本本的,翻看着,顺便把他所理解的内容,简单的告诉她,并提醒她,哪些账目是需要注意的。
轩辕烈怕司徒暮雪记不住,在重要之处和不清楚的地方,都做了标记,然后折上一个角,方便她白天再看。
一个时辰过去了,大半本账本就看完了。司徒暮雪也有所了解,心里慢慢的有了些打算。
“宣王府这么穷,竟然没有账房先生,还要劳大皇子大驾,看账本?”顺利结束第一本之后,司徒暮雪顿时感觉轻松许多,再看轩辕烈时,好心情的拿他开玩笑。
轩辕烈不以为忤,他搂着她的肩膀,手指轻轻的在她包扎厚厚纱布的掌心画了个圈,笑道:“母后生了我和枫之后,身体一直不好。看账本这种事,劳心劳力,既不能全交给别人去做,又不能事事自己承担。我身为长子,理应为父母分忧。”
司徒暮雪假装啐了一口,拧着身子不让他靠近。
轩辕烈知道她这是跟自己娇嗔,既不放开她,也不搂紧她,只是环了个圈,让她在自己的胸膛磨来磨去。
司徒暮雪与他闹了会,才觉得这样太过*。两人之间小小的空间里,温度骤然升高,好象有千万簇火花在绽放,就连轩辕烈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粗重。
“你给我爹告假,是怎么说的!”慌乱之中,司徒暮雪随便找了个话题,希望能分散彼此的注意力。
轩辕烈艰难的从刚才的气氛中抽离出来,无所谓的笑道:“只说你们一家跟着陌堂弟游湖,偶感风寒,都在家养病。”
“唔……”司徒暮雪愣在那里,他们并没有互相勇气,但对外界的幌子,却是出奇的一致,难道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司徒暮雪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得有些失神,她不自觉的窝在他的怀里,感觉到他的呼吸在自己的头顶盘旋,忽然的意识到,这个男人,真的跟自己很合拍。
不但值得信任,还值得托付终生。
司徒暮雪再次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得灵魂出窍,好好的,她竟然会想到自己要嫁给他。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司徒暮雪捂着脸急忙问他:“那……你怎么处理许郎中和刘婆娘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乱了心神
轩辕烈弯腰,变戏法似的,拎出了一个食盒。
里面的百合莲子粥放了些时间,温温的,入口绵密细腻,并不影响口味。
他不管司徒暮雪愿不愿意,自顾自的端着,喂她。
司徒暮雪也没有矫情,一整天没有吃东西,刚才忙着学习看账本,也饿了。他愿意喂,司徒暮雪自然就愿意吃,反正,司徒暮雪从来没有觉得,男人喂女人吃东西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轩辕烈见司徒暮雪乖乖喝粥了,才重新提起刚才的事,卖着关子,笑笑的说道:“你猜猜看。”
“许郎中杀害我娘,虽不是主谋,但也是同伙,按律,当斩。可是,如果斩了许郎中,便要再编一个谎言去掩饰,这样免不了有好事者云打听了解。如此一来,将军府隐藏了十五年的丑事,就会浮出水面。我爹将无颜见人,我也间接的印证了大娘多年来编排的谎话,说我司徒暮雪天煞孤星,一回将军府,就坏事多多,霉运连连。”
喝了几口百合莲子粥之后,司徒暮雪精神了许多。她靠在轩辕烈的肩头上,用缠满纱布的手,笨拙的玩着发梢。她手受伤了,但她的头脑仍然清醒,思维敏捷。
轩辕烈想到的,她全部都想到了。
轩辕烈欣赏的笑笑,又喂了她一口,说:“等你好些了,索性来宣王府住吧。做我的女军师!你这小脑袋瓜子看上去不大,怎么琢磨起人和事来,就这么多弯弯道道,什么都猜得到。”
“我还能猜到,大皇子一定随便找了个理由,让许郎中离开了京城。嗯……是流放三千里呢,还是流放五千里?”司徒暮雪脸上是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是甜蜜蜜的。
能得到轩辕烈这样毫无保留的赞扬,实属难得。
轩辕烈放下碗勺,颇为苦恼的说道:“本来想着,他医术不错,如果把他扔到军营里去,做个军医也不错。后来又想,毕竟他是动了坏心眼的人,万一在我的军营里下毒那可了不得。后来越想越觉得可怕,索性,让他流放五千里吧,正巧岭南那里起了瘴气,民不聊生的,让他去普渡众生,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轩辕烈说的是一板正经,皱着脸,纠结的样子,好像在犹豫是该把女儿嫁给地主家好呢,还是嫁给官宦之家好。
司徒暮雪被他这表情逗笑,噗哧一声,差点把嘴里的百合给喷出来。
轩辕烈见她笑出声来,嘴角上挂着些许米浆,糯白滑腻,忍不住伸出食指,将其拭去。
司徒暮雪的身体僵了一下,她低头,假装刚才没有发生这一切,又说:“刘婆娘年纪大了,她只是隐瞒不报,说到底,也没犯多大的错。大皇子宅心仁厚,应该不会为难她老人家……我猜,大皇子应该是派人将她送回老家,还好好的安慰了一番。这样,她才会一辈子不敢乱说,保守将军府的秘密。你这招叫打一下给个甜枣!只可怜许郎中被打了,吃甜枣的是刘婆娘。”
“唉……雪儿,你不应该叫司徒暮雪……”轩辕烈舀了一大勺粥塞进了她的嘴里,看着她如此聪慧睿智,慢慢的放下心中大石,相信她,假以时日,一定能把将军府经营得有声有色。
司徒暮雪赶紧把那口粥给咽了下去,调皮的眨眨眼睛,问他:“我不叫司徒暮雪……是不是该叫诸葛亮?或者,诸葛暮雪?”
“不,你应该叫蛔虫!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轩辕烈一脸严肃的看着司徒暮雪,根本看不出他在开玩笑。
可是,他的眼底,全是浓浓笑意。他的脸,绷的跟化石似的,但抖动的肩膀泄露了他的情绪。他要压制自己想笑的冲动,因为他刚才趁机好好的逗她玩了一次。
司徒暮雪娇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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