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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鞍齐眉-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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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心之所愿
丫髻山座西北朝东南,满山苍松翠柏,虽是早春时节,抬头望去满眼一片郁郁葱葱。
当他们来到山脚时,舒眉扶腰用手掌搭了凉棚,只见前面有条毕直的台阶通到山上。顶上的台殿楼阁,顺山而建。烟雾缭绕有如瑶池仙境。向远望去丫髻山双峰高矗,玲珑石林挺拔丛生,一副美不胜收的景象。
一群人到达时,已过了晌午,上山的人和返回的人同样多。
齐峻叫了一顶软轿,让舒眉钻了进去。自己则牵过一匹马,伴轿依山道而行。一路上卖纸帛香烛,瓜果吃食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进入西顶的碧霞元君祠,那里还有不少善男信女在那儿参拜。
因是这日花朝时节,上山的人多。加上齐府两口子,原本是要上妙峰山的,随时改道上的丫髻山,他们在半道时,便派侍从提前上山打了一番。没想到这里还那么多人。齐峻只得带领护卫,亲自拨开人群,护着舒眉主仆俩进入了殿内敬香祷告。
舒眉敬香完毕,放下头上的面幂,被雨润扶了起来,两人便朝殿门外走去。
透过白色绢纱,舒眉一眼便瞧见立在人群中的齐峻,他今日穿了身宝蓝云纹宽袖的袍子,腰系条白玉锦带,双足蹬着黑底云靴。站在一众玄色劲装的宁国府护卫中间,显得整个人英姿挺拔,神采飞扬。
一望之下,险些闪了她的眼睛,舒眉忙把视线挪到一边。朝到殿外的人群望去,周边村镇的几名女子,觑着齐峻的身影偷偷发呆,还有几名年纪稍大的农妇。一边瞅着他那张俊脸,一边在旁边说说笑笑。
“这是哪家少爷,怎地从未见过。长得好生俊俏……”
“定是城里出来的贵人,你看他那身衣裳,一件就够咱们山里人吃喝半年的。”
“贵人跑到咱们这地方作甚?城里好几座娘娘庙。”
“咱们这里的娘娘灵验呗!见到旁边那女子没,瘦瘦弱弱的,定是他的娘子,来求子嗣的……”
“不知他娘子长得如何,这么俊俏的郎君亲自陪同上香。真是个有福气的。”
称赞齐峻的话语,像潮水一般涌进舒眉的耳朵,她不由暗自感叹,真是一只花蝴蝶!走到哪儿,都能吸引三姑六婆的视线。
霎时间。她有些明白,为何吕若兰甘愿被人轻贱,也要一门心思嫁进到齐府了。
那人的皮相外貌,本就能极大满足怀春少女的一颗虚荣心,更别说齐峻还有几分歪才,挥刀舞剑那套唬人的玩意儿,也能装装样子。加上齐府的地位和荣华富贵,生下的子嗣,将来还可以承爵。一本万利的买卖,傻子才不愿去做呢!
当然,除了自己这位甘当傻子的人。
以吕若兰那份耐力和斗志,若没公爹那份遗言在,那男人说不准,早就缴械投降断然休妻了。高氏也不用这样上蹿下跳地。几次三番拿软刀子,逼着自己主动求去了!
想到这里,舒眉攥紧拳手,深吸一口气,朝齐峻这头姗姗走来……
最后,舒眉带着雨润,将把山上的斗姆宫、三皇殿、药王殿以及回香亭、观音堂、马王殿、虫王庙全都一一逛了遍。直到筋皮力竭,她才跟着早已不甚耐烦的齐峻下了山。
坐着软轿回到山底时,齐府马车还是停在那株老槐树底下。此刻,已是夕阳西下的日暮时分。早春残阳的余辉洒在人身上,感觉不到多少暖意。
刚坐上马车准备启程时,舒眉便听到林子后头,似乎有女童嘤嘤的哭泣之声。
“雨润,到那边看看!”她转身嘱咐道,“好像有孩子的哭声!”
齐峻皱了皱眉头,想怨她多事,一扭头便瞧见妻子透过面幂,怔怔地盯着自己看。想到她虔诚拜了一下午的神,心里定是想做善事,便压下了刚要出口的埋怨,吩咐旁边的护卫朱能,跟着雨润一道同去。
没一会儿,他们果然带了个女童过来。
那孩子约摸八九岁的样子,梳着两根羊角辫,一身桃红的小夭袄,脸上挂着泪痕,还几抹泥印沾在面上。
“怎么回事?”撩开车帘一角,舒眉轻声地问道。
她小时候有过走失的经历,以为那小姑娘是跟进香的父母走散了。
雨润上前几步走到车厢近旁,向舒眉福了一礼,沉声禀道:“小姐,这女童是附近山民家的孩子,她继母嘱咐她带了一篮子泥塑娃娃到山下来卖。谁知,天都快黑了,还剩五对娃娃没卖出去,说是怕回到家里挨板子,便躲在林子里偷偷哭了起来,不敢回去……”
舒眉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泛起了几丝怜悯同情之心,遂吩咐丫鬟道:“也不是什么难事!雨润,把你随身带的银钱都给了她吧!当是买下那些娃娃,正好我要拿去送人。”
“是,小姐!”一听小姐慷慨解囊,雨润顿时喜得笑逐颜开,从腰间摘下了布做的袋子,走到小姑娘眼前,把钱袋递给了她,还提醒道:“这里面的铜钱,不要一下子交给你母亲,留一些下来。下次再要挨打时,可以还撑一次。或者,买你喜欢吃的东西……”
抹泪的女童一听这话,赶紧朝舒眉车厢方向跪下,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
这段插曲过去后,一行人便往幽岚山进发了。
这一路上齐峻不知怎么了,竟不再催促舒眉了,老老实实跟在车厢外头,耐心耐烦地陪妻子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儿,一改往日跑得没影的习惯。
当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他们终于站到凌云山庄门口。还在来怀柔的半路上,齐峻就派人提前知会过这里的管事。是以在山脚下时,庄子上的管事,就下来接他们了。
用过晚膳后,庄上的管事嬷嬷,便领了小两口,一同住进专门待客的望野轩。
齐峻从净室里出来,一眼瞧见妻子半躺在床榻上,一边翻着手里的书卷,一边跟丫鬟说着话儿。
一见他出来了,雨润便起身告辞。
齐峻蹭到舒眉榻边的绣墩上,没话找话地跟她搭讪:“……下山的时候,你耳朵怎么这般尖?爷都没听到,你竟然听到了?”
舒眉斜睨了他一眼:“那是你没用心,在元君娘娘跟前求拜时,我曾许下诺言——若信女做成三件善事,希望她能成全我头个愿望……”
齐峻眼前一亮,急迫地问道:“你头个愿望是什么?”
舒眉将眼珠轮了两轮,扫了他一眼,说道:“为何要告诉你?”
齐峻顺势贴了过去,说道:“或许不用求神君,为夫就能帮你实现!”
“真的?”舒眉一脸的狐疑。
“真…的……”他刚想夸下海口,随即便想起,那愿望该不会是不许兰妹妹进门吧?!是以,后面的拖音有些底气不足。
他怕真是那个,遂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不违背道义和我为人诚信的。”
这不干的脆的承诺,舒眉也没放在心上。
她哪有不知对方在犹豫什么的?!
她也不逼对方,张口说道:“那好!就告诉你吧!我头个愿望便是——找回我失去的记忆……”
听到这话,齐峻心头一喜,这也是他的愿望。
几年前她对自己,原是没这般排斥的。尤其拜堂后揭开盖头的那一刻,他几乎可以从妻子眼眸中,见到那掩饰不住的喜悦。她的记忆若是恢复了,定能对自己死心踏地。
那么,到时他的处境,势必会改善许多——起码能顺利圆房,兰妹妹也能早点接进府里来。
若是妻子再一怀上子嗣,对母亲对大哥,以及九泉之下的父亲和祖母,都算有了个交待。
他身上压力将也会小上许多。
想到这里,齐峻忍不住问道:“都住到望野轩来了,你还记不起,在这儿发生过的事吗?”
他其实想提醒妻子,两人曾在这儿,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可惜舒眉兴趣缺缺,摆了摆手打断他:“这些都不重要,我最想知道的不好的方面,为何我会从马背上摔下来,也不知是谁害的……”说到后面,舒眉咬紧牙关,一脸恨色。
弄懂她的意思,齐峻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忙跟她说道:“是你自己大意,还能有谁害你?没人知道你会追出去的……”
“是吗?那我为何要追出去?你能说出过子丑寅卯来吗?”舒眉死死地盯着他,希望从对方脸上看到真实的情绪。
然而,她还是失望了。
“你想要知道什么,我哪会了解?!这些为夫帮不到你。要知道,前两年里我都在沧州,跟你没在一块。发生了哪些事,我也不清楚……时辰不早了,你还是早些睡吧!”说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倒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望着他的神态,舒眉心底不禁冷笑两声,遂不再理睬他了。
躺在陌生的床榻上,齐峻半夜翻来倒去,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怎地,在一片朦胧间,他眼前浮现兰妹妹那双眩然欲泣的泪眼,还有她不肯签字据,指责他的样子……画面倏地一转,成了他从西山大营赶回来,见到醒来的妻子,她眼中陌生和疏离的神色……还有见到义兄时,她难得一见的激动,顷刻间热泪盈眶……到后来,她对他避如蛇蝎的逃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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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意外崴脚
当齐府一众人出现在红螺寺门口时,天上的日头已上了三竿。
由雨润陪着,舒眉曾不止一次到过这里。上回她万念俱灰,央求方丈云觉法师,差点让自己剃度出家。
之前这事齐峻多少听说过。此番上山,他差不多被人逼着来的,并不想跟着一起进去。走到寺院门口时,他颇有自知之明地留在了外头,省得到里面遇到尴尬。
他这番举动,舒眉正求之不得,给旁边护卫交待了几句后,便让他们在外头陪着齐峻。最后她只带了雨润从大殿侧门而入。
因今日既不是朔望,也非佛教特殊的日子,清早殿上没没多少香客。雨润倒是轻车熟路,寻了个知客僧,问清了云觉法师的所在。
“方丈法师带着众位师伯师叔们,正在诵经房做早课,还烦请两位女施主稍候片刻。”小沙弥向她俩行了一礼,毕恭毕敬地答道。
“不忙,还没到各处上香呢!我们先去菩萨跟前拜拜!还烦请小师傅到方丈那儿通传一声。待早课散了,咱们再去叨扰大师。”
小沙弥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便拐到别的地方去了。
舒眉主仆俩转身回到大殿,燃了准备好香烛,到各处佛龛前一一敬拜。
烟雾缭绕中,释迦牟尼佛像寂然端坐,眼眸微垂,无喜无嗔,一副宝相庄严的肃然。唇角不掩悲悯众生的微笑。
舒眉心底暗暗祝祷:“望佛祖保佑,信女此次能重拾记忆,顺便避开恶人的暗害。”就这样,她俩在各处轮着拜了一圈。待回到大雄宝殿上时,那位沙弥候在里面等她们半天了。
见到舒眉主仆来了,他上前一步躬身招呼道:“方丈大师已得空闲。贫僧引两位女施主过去?!”
屋外晨光初绽,禅房内寂静一片。主位上那位须眉皆白的老和尚,自打舒眉她们进屋后,便神色温和地一直坐在那儿,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对方脸上的表情。
“见女施主的气色。竟比先前好多了。看来你早已想通!不知此番前来。是拜佛还是还愿?”
“师傅,前些天信女梦到离世的亲人。听她提起说我跟贵寺颇有渊源。只是前段日子,小女从马背上摔下来,前事皆忘。不知师傅能否为信女指点迷津?!”舒眉一脸苦恼的样子。虔诚地朝他拜了一拜。
老方丈微微一笑。说道:“既已忘怀何必强行记起,如今女施主颇为通达,何必再沉溺于以往执念和心魔?”
舒眉不由一怔,这是叫她莫要追究前事了?!可这些非是她所能控制的。
高氏就像躲在黑暗中的凶兽。不知何时就会出来咬你一口。不是说自己放下,便能放下的。这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于是。她朝大师行了一礼,解释:“虽然信女想放下,怎奈噩梦缠身,夜不能寐。信女总懂不清,自己到底是异世魂还是今世人……
“阿弥陀佛!”云觉大师念了句佛号,随后张开眼眸,说道,“前世因结今生果,何必分那么清楚!佛语有云,逆境来时顺境因,人情疏处道情亲;梦中何必争人我, 放下身心见乾坤。女施主不妨本性待人待已,不必拘泥于前世今生。佛祖这般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听完这话,舒眉不禁头疼,又是一些云山雾罩的话:说了等于没说,仿若清风拂耳,一过无痕。
她犹自不甘心,又问了句:“那信女遗失的记忆,不知还能找回否?何时会想起来?望大师指点一二。”
觉云大师觑了她一眼,沉默了半晌才答道:“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机缘到时自然会让施主记起。”
舒眉听到这话,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还有记起的时候。忧的若危险来时,她若还未记起,那岂不是要重蹈覆辙?老天爷这玩笑开的未免也太大了……
从方丈大师的禅房出来时,一路上她都在琢磨老和尚话听之玄机。直到出了寺院,还没醒过神来。
只见她垂着脑袋,自顾自地想心事,像个偶人由雨润扶着,正要走下台阶时,她突然猛地抬头,最后回望了一眼古寺,霎时间只觉眼前金光万丈,这座千年古寺在阳光底下,分外庄严。让她不由一阵恍惚,转身再踏上台阶时,脚下踩空……
“小姐担心!”搀着她的雨润不由失声喊道。
等舒眉回过神来时,她的脚踝已经崴伤了。一股钻心的疼痛,沿着她的下肢传遍全身。接着,舒眉身体开始摇晃起来,两只胳膊紧紧拽住雨润,都将一半重量都压在对方的身上,还是止不住跌势。
“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脚受伤了?”身旁的雨润死命地撑着她的肢体,嘴里忍不住焦急地呼喊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影子飞身闪过,一把扶住了这对主仆。
在丫鬟的话音刚落时,齐峻便来到了她们跟前。原来这边的动静早已惊动了,一直守在寺外候着她们出来的男人们。
见到妻子身形不稳,齐峻当下就唬了一跳,想也没想就飞身过去相扶。
“你松开手,别两人都摔下来了……让爷来搀住她……”齐峻来到舒眉空的一边,对另一边的丫鬟喝令道。
雨润依言放开了舒眉的手臂,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随后她便让到了一边,让姑爷搀着小姐的胳膊。
接着,齐峻急切地朝妻子问道:“怎么样了?!腿脚还能行走吗?”
舒眉也不说话,靠着背后男人支持,把受伤的那只腿,试着在石阶在踩了一下。顿时,只觉两眼闪冒金星,疼得她顺势就要朝后倒去。
“嗤——”她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答话,眼眶里的泪水,便簌簌地掉了下来。下一瞬。她突然感到腰间一紧,整个人被腾空抱了起来。
舒眉不由唬了一跳,两只手本能扒住男人衣袍,让自己不至掉下去,嘴里还喊道:“放我下来。我还能走!让雨润过来。只要慢慢挪步,妾身还是能回到车上去的!”
齐峻却并不理她。确定她环住自己颈脖后,便从台阶上一步一步地小心翼翼地走下来。底下的齐府护卫见状,赶紧将马车赶了过来。
待把妻子放进去后。齐峻钻出车厢。嘱咐旁边的人:“冯良,到寺里讨点跌打伤药来……”
“小的遵命!”那护卫一个闪身,便朝寺门里奔去。齐峻转身又重新钻回车厢。进来一抬眼,他便见到舒眉直直盯着他。一脸的木然。
少将军忍不住拧起眉头,开始数落起她:“从没见过有人像你一样笨的。下个台阶都能崴到自个的脚,你看你,整日不知在想些什么!都多大的人了……”
意识尚未从痛觉中清醒过来,舒眉眼前是一片朦胧。被这样婆婆妈妈地嗔怨着,她也没任何反应。两人就这样对峙着,直到外头雨润的声音响起。
“姑爷,冯良将药瓶从寺里讨来了……”
“递进来吧!”齐峻回头嘱咐道。
雨润在外头应喏,接着,就有个巴掌大的小瓷瓶被递了进来。齐峻长臂一伸接过,随后将车厢门紧紧地关牢。
舒眉这才反应过去,诧异望着对方。正打算质问他为何不让雨润进来,便听得他朝外面吩咐了一句:“你不要进来,我先替你们夫人上药。”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撩起妻子的长裙。
还未等舒眉呼叫出声,她伤脚上的绣花鞋和袜子,便被对面的男人给脱下了。
只需片刻功夫,一只玲珑玉透的小脚便呈现在了面前。女子白生生的脚趾丫,像串珍珠粒般排在一起,说不出的娇嫩可爱。
呆呆望着妻子的脚趾丫,男人喉咙里忍不住发出咕咚的声响。舒眉听到,脸上登时烧得厉害,不到片刻功夫,红晕便传到了耳后根。
齐峻抬眸觑了她一眼,脸上随之也染上几抹红云。
随后,他拿手指轻轻地在对方脚踝红肿之处碰了碰。
“嗤——”舒眉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挡住他的动作,嗔怨道:“你重手重脚的,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齐峻眉峰一扬:“你自己来?你可知是伤到骨头,还是只扭到筋了?用多大力道去按揉那伤处?”
舒眉强作镇定道:“试试不就知道了?”说着,她真地拿手直接去碰触了。试过几下后,便指着那处肿的地方,对他说道:“就那里了!我自己来擦药吧!”
“自己擦药?!”齐峻一脸不屑地打击对方,“我可不想将来半辈子守住个瘸脚媳妇……”他话还未说完,便拿手指覆上对方脚踝伤处,顺势揉捏了几下。好像是查看她是否骨折了。
就这几下动作,疼得舒眉忍不住拿拳头去捶他:“要你轻点,轻点……敢情不是疼在你身上……”
齐峻也不搭理她,查看一番后,便嘱咐外头的丫鬟:“去!拿壶里的凉水把巾帕浇湿,然后再给你们夫人递进来。”
外面的雨润不由一愣,不解其意地望了几眼旁边的护卫,那几人纷纷点头,她便依言去办理了。
当她最后拿着湿巾爬进来时,雨润赫然地发现,自家小姐光着的脚丫,搭在她家姑爷的膝盖上。
这种诡异的情状,让她暗地里吃了一惊,暗道:这是怎么了?姑爷向来脾气不好,怎能允许小姐如此这般?!
她颤颤微微地朝舒眉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啦?不会是跌断了腿吧?!”
“没那么严重,只是伤到脚筋而已。”舒眉强装镇定地答道。
这天晚上,她们下山回京赶到宁国府时,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刻。竹韵苑的丫鬟仆妇们,赫然地看到自家夫人,一只手搭着爷的颈肩,被他从软轿上抱下来,亲自一路送进了寝间。
齐府上下顿时就炸开了锅,仿佛平静的湖面上,被人扔进了一块石头,瞬间就起了不小的波澜。(未完待续)
………………………………
第七十章 总算吃瘪
刚听说他们两口子回府,郑氏和高氏便分别打发人来询问。
齐峻少不得代妻子出面接待一番,还命了人去吩咐莫管家,拿着兄长的帖子,连夜去请擅长跌打骨科的薛太医。
随后,夫妻俩在厅里用过晚膳,又清洗了一身的尘污。刚要停当下来,便听外头有人禀报,说是薛太医来了。
老太医过来查看过后,安慰她道伤势并不重,幸亏施救得当,才没让情况恶化。只需明日起来热敷几次,以后每日再拿伤药揉搓,化尽血瘀后要不了三五天,脚伤便会好了。
夫妻俩刚送走薛太医,碧波园的丫鬟优昙也跟着上门了。道是齐屹请他四弟,到听风阁走一趟,国公爷有要事找他相商。
齐峻离开后,舒眉心底松了口气。累了两天,直到此刻才得空闲好生养养神。
她刚打算闭上眼睛,便听得雨润跟施嬷嬷,在外间窃窃私语。两人口中不时冒出姑爷、小姐什么的,舒眉心里不由烦乱起来,把她俩叫了进来。
“这两日里不在府里,可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望向在家里留守的老仆妇,舒眉和颜悦色地问道。
施嬷嬷一听便明白,小姐这话是在担心什么?!她随即便将府里情况一一作了介绍。
“今日早晨,隔壁府里的四姑奶奶回来,说是给太夫人和两位嫂嫂,在妙峰山求了几道平安符,见小姐您不在,便到丹露苑去坐了一会儿。”
“哦?!她昨日也去那里了?”舒眉心里暗惊,随即便想起对方的相公,上次惹的那出不痛快来。
“是啊,听说妙峰山娘娘庙求子灵。小姐您可惜没去到那边……”施嬷嬷特意觑了她一眼。
舒眉哭笑不得,他们哪是求子去的?!分明是齐屹故意制造机会,让自己夫妻出去游玩的。
她忙岔开话题,问起竹韵苑的情况:“这两天,咱们的寝间没闲人进来吧?”
“老奴把房门都锁上了。有人就是想进来都没法子。”
舒眉点了点头。嘉许地望了她一眼,又问起府里其他人的情况。
“太夫人听说您跟姑爷昨晚回不来了。着急地跟什么似的。幸亏今日早晨,柯表小姐就住了进来,她老人家才转移了注意力。”施嬷嬷一脸笑意地禀道。
“哦?!就来了?还以为要过了大伯三月的生辰宴。”舒眉喃喃道。
“唉……”施嬷嬷长长叹了口气。说道:“这早一月晚半月的。有什么区别,终归还是要进门的。要老奴说,当初幸亏没进咱们院子……”
舒眉含笑不语,心里暗道:幸亏了那女人手长脚长。柯姑娘若真进了竹韵苑。生下长孙,即便将来有人能进来当继室。生出齐峻的嫡长子。四房的嫡庶之争,怕也会没完没了。到时,齐屹更有理由,把长子挑过去承嗣。理由都是现成的——省得齐峻嫡长不分,左右为难。
主仆几人在一块说着闲话,这时,外头守着的丫鬟海棠声音响起:“爷,您回来了?”
几人一抬头望过去,只见齐峻一脸喜色地走了进来。看到他满面春风的样子,舒眉不禁怀疑,齐屹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竟能让他露出如此表情?!
见姑爷回来了,施嬷嬷识趣地把雨润带了下去,把房间让给那小两口。
屋里没其他人了,齐峻笔直走到妻子跟前,伸手将她一把抱起,就朝床榻边走去。
怔怔地望着他,舒眉不知他意欲何为,正打算询问一番,只见对方俯下身子,伸手撩开她的寝裤,露出脚踝上肿起的伤处。
早上的红肿已变成了青紫色,男子眉头一皱,抬起眼眸就问道:“还痛不痛?”
舒眉鼻子一吸,答道:“还好,没刚扭到那会儿疼,可能是麻木习惯了!”
听她这么说,齐峻眉头一挑,忍不去拿手指触碰了一下,舒眉的伤脚条件反射地动了一动,她倒吸一口冷气地埋怨道:“你这样摸肯定会疼啊!”
“看你还心不在焉的!走路都能崴到脚,没准是心存旁鹜,信神不专一的惩罚。”他不忍打击起妻子来。
舒眉眼光一凛,反唇相讥道:“总比某些人过庙门而不入,将来哪尊神都不会保佑他来得好。”
被戳中要害,齐峻脸上一哂,也不跟她打嘴皮官司了。帮她揽上被衾后,嘱咐了一句:“好生歇着!”便自觉退到软榻边上,脱下衣袍准备就寝。
见到他的动作,舒眉一时有些怔忡:那地方原是她平日睡的——算他还有作人丈夫的自觉,舍得将宽敞的床铺让给她养伤。
舒眉心安理得地躺了下来。当挨到枕垫时,她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惬意,脑海里不由思忖起来——此次回来这家伙整个人好像都不一样了!
虽然前两天在吕若兰跟前时,他还是一样的渣。可这两天单独相处,他倒能时时照顾到自己。
看来,没有那两位的负面影响,这人也并非不可救药。还是以后多想点招儿,尽量将他跟吕白花隔离开来才行。
“你到底去红螺寺还什么愿?还特意大老远地跑去?”齐峻忍不住出声问道。
舒眉先是一怔,半天没反应过来。只犹豫了片刻,她便意识到,这将是个绝佳的机会。
她沉吟了半会儿,说道:“听说前次我一时想不开,曾闹过要出家,是大师劝我为亲人着想,要好生珍惜自个。从马背上摔下来,还大难不死,就一直想到佛祖跟前酬谢一番。”
原来是这个缘故!齐峻有些意外,忍不住朝她问道:“是亲情将你给劝住的,那之前为何你没顾念到曦裕先生呢?”
听出他语气中,隐隐含着几分真意,舒眉脑中念头一闪:他既然这般重视长姊,亲情或许是条捷径……
舒眉想了想。带着几分无奈地答道:“之前是妾身想岔了,以为爹爹将我嫁进来,为的是堂姐和家族。有人后来提醒我,之所以爹爹会带我从小游历四方,晒得跟黑炭似的。就是不愿让我重蹈覆辙。只不过。他没法拒绝先人的承诺,加之又看中你的德才。才愿将自己女儿相托……没料到,你心里早有了别人……爹爹一直在岭南,哪里会知道……”
齐峻听了这话。忍不住从软榻上坐了起来。怔怔地望着妻子,沉默了良久,才喃喃地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为何你当时不避嫌,让大哥误会了曦裕先生也愿意。”
“避什么嫌?”舒眉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虽然我不记得当时的想法,可相公你别忘了,妾身那时未满十二岁,哪会有长辈在我跟前,提及结亲一事的?”
这倒是大实话,她并未歪曲事件。自从吕家下狱后,他冲到跟前咆哮那次开始,她才得知长辈有那层意思。
齐峻一时语塞,低头开始回忆当时的情景。
见他愿意冷静下来认真思考了,舒眉在旁边又加了把火:“爹爹当然想不到!即便是在岭南那等荒蛮之地,但凡有点身份的人家,都不会在女儿说亲的当口,有事没事往人家府里跑……我听施嬷嬷说,那时从幽岚山回来,爹爹派来接我回去的嬷嬷,已经到了齐府。咱们本来就是要回去的……”
齐峻眼睛微缩,仿佛记起了那事。刚拜堂那会儿,妻子身边确实还跟着另一位嬷嬷,后来和岳父大人一道回岭南了。
“你当时就不愿嫁给我?”他抬起头直直地盯着舒眉的眸子,仿佛想从里面,寻出一丝作伪的慌乱。
舒眉镇定自若地回望他,解释道:“当时怎样想的我都忘记了,若你现在问,我的答案你应当清楚……世上并非只有你是被逼的。”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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