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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谋生不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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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茵茵一股作气的心便无奈地蔫了下去,是啊,自个家里的一点点破事儿,谁还真没法子了不成,左不过是个拉不拉得下脸与舍不舍得些本钱的事儿,且深受其害的是他自己,要清静自已院子的需求和手段,面前这男人肯定比自己强多了。
“不过,你既然这样说,肯定是知道什么,说来听听。但是,家越兄虽说看起来性子随和,但凡事都自已有主意,旁人一点也左右不了,我只能说,以后若是有难处了,我可以帮你。”
向茵茵不高兴,撇嘴道:“丽娘说她三哥,与村里姑娘越了位,人家姑娘家里打上门来了,说要送一百两还是五十两的彩礼再风风光光将姑娘娶了才算好,不然就要打断他的腿。”
其实应当说的是打折他的第三条腿,向茵茵没好意思说。
王畏点头:“哦。”默了一会道:“不止这一桩吧?”
向茵茵红了脸,怪不好意思,说:“春华姑娘,像是与令堂弟,私定终身了。而二夫人,似乎与杨家谈得差不多了,怕是要定下来了。”
好在汉语词汇量丰富,本来一桩极不好开口的事,因着这四个字,竟然说清了,向茵茵都想要长舒口气了。
王畏听了,面上鄹然寒冷,一股子从来没有过的戾气爬上他的脸,向茵茵看着极为害怕,觉得自己大概是犯傻了,这人面上不说,到底是青梅竹马,只是被父辈棒打鸳鸯了,说不定他心里怎么个想头呢,嘴上不说,说不定他婶子送了这么个美人儿过来,他心里正乐呵不行呢,自己兜地一声浇一桶凉水上去,他岂会不迁怒于自己?
向茵茵默默退出来。
听着身后茶盏摔地上的声音,向茵茵觉得,自己怕是踩人尾巴上了。
王畏起身合了帐本子,叫人去请自家小舅子到饭厅。
自已当初那样不愿娶那个妻子,是因为十分稀奇她那一家子人的,家里穷得底朝天了,除了老大有些志气脾气生倔外,一个个都不知死只会活地吃喝玩乐耍赖皮。
结婚他将那个小屋子里的几个人打听得清清楚楚。
老大婆一个人带大这许多孩子,想想也是个利害的,最能与人缠打,遇事绝不吃亏的,有时也颇得豁得出去脸皮子。
老二头脑简单愚钝,做事不太想结果,很会被人哄骗,经常将屋子东西搬挪出去典当了换些小钱儿,说是要去做买卖什么的,而后与人吃喝一顿回来,脸皮也厚,回家被人质问时,胡乱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被打骂多次后依旧如故。
老三性子急躁冲动,也不笨,本性里倒有几分好的,只是很容易被人鼓动。本以为长得懂事会好些,却越来越变本加厉。
两个儿女一样的温顺软弱不爱说话。
王畏不喜欢他们中间任何一个。且他们身上的那些特质,在王家与他们家联姻之后,愈发明显恼人起来。
他坐在小饭厅边上等着,见着三人进来,笑着起身请三人坐下。
秦家老大有些拘束,脸上有些过意不去看着他,说:“刚才妹夫你的管家给我们备好了怪马车,我去看了,他又搬了好些布匹银子在上面,我们哪敢要那许多,我叫他赶快搬下来,他只是不肯,要不你去跟他说说吧。”
老二老三本来就看不惯他们兄长这样不识趣,听了话,只差要站起来了,老二笑嘻嘻说:“妹夫一片心意,值什么,咱们顺道搬回去了,给母亲妹子侄子侄女们做几套过冬的衣服也好。”
王畏淡淡笑说:“就是这个理,大哥莫嫌弃就是了。”
秦家老大脸涨得红红的,嘴里要说什么,却到底没说,抬手谢了谢王畏,有些丧气的样子垂下头去。
王畏看着几人,老大羞惭,老二高兴,老三却还是苦愁个脸。
他又开口说道:“过不久我便又要出门各地去做买卖,只怕以后便与几位舅舅见面的机会少了,刚才那些东西是给家里老人小孩的,我另有薄礼送给各位舅舅。”
三人听了,又面色各异。秦老大知道他的意思,自己妹子不在了,他与自己的关系也差不多就这样了,只是要给些好处打发他们罢了。
老二本来知道得了钱物,就在高兴,这会听说还有,更加高兴,昨夜宿醉后的红红眼睛,更加红了。
老三听了,也是脸色大好,觉得希望在前。
“我听说,大舅爷家的盛哥儿年纪虽小却极会读书,特意托人在你们那边寻了个有名的学堂,这是我写的荐信,大舅爷带回去后,便叫盛哥儿收拾了过去罢,我已叫友人预付了三年学资与食宿费。”
对面三人听了,又一阵脸色变化。老二听了颇有些失望,老三倒跟着乐了一乐,看看大哥。秦家大哥面上还是呆怔的,却已有喜悦显在眼里,顿了一下才接过王畏手中的信封,心里很不安地坐回来,不知如何是好。
“我替大哥谢谢妹夫了。”老二看自己哥哥不上道,忙笑着替他致谢。
王畏说:“不客气,都是一家人,帮忙理是应当,我也另有一桩事与二哥商量。”
“哦,什么事妹夫只管说?”老二一向笑脸迎人。
“这样,我有一些朋友这两年出海走商颇有收获,便常劝我一起出去,便我这边又有些琐事离不开,便去不了,二舅爷是个活泛人,我倒想着正好可以走一趟。不知道二舅爷愿不愿意?”
秦家老二听了很高兴,心里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却也不直说,便皱着眉头说:“哎,我也是很想出去瞧瞧,便不说赚钱,长些见识也是好的,只是,家里困窘,我如何能出去?”
王畏笑说:“二舅爷不要焦心,我已瞧准了是趟稳赚不赔的买卖才叫你去的,且以后能做得长久,所以给你备了三百两银子,算是入股。”
秦家老二一听,乐得脸上马上开了花,搓着手笑呵呵说:“那敢情好,先多谢妹夫了。”
“不过……”王畏说了这两个字顿了顿,看向秦家老二。
老二脸上一怔,生怕再有变故。
王畏接着说:“只是这一路沿海各国买货卖货,上上下下,快则一年,慢则两三年,极为辛苦,我怕二舅爷……”
老二听了只想了一下,便道:“不怕。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且听说,海上不大安全。”王畏直言道。
老二愈发有勇气:“富贵险中求。道理我懂,反而若是我知道有这一机会而不去,将来恐怕会更加生不如死。”
王畏点头。这一去两三年,他将他托了个厉害朋友,不说赚多少钱,怕是能学到不少东西,回头再看看是不是做生意的料,另外最主要的是,船上日子单调,且被拘在海上,又没了旁人在边上窜掇,说不定能将那些坏习性改掉不少。
王畏见他这样说,便道:“如些的话,要去便得抓紧了,这几天船便要开了,你只管回去简单收拾了过来吧。”
老二摇头道:“既这样,还回去做什么,没甚好收的了,把大哥身上衣物借我一套,我便可走了。”
王畏笑道:“也是,我这边再给二舅家备些衣物用品也是好的。”
老二喜得直搓手,恨不得现在便起身走了。
王畏接着去看三舅爷,笑说:“听说三舅爷好事将近。姐夫我平时忙,到时也不知有没有空,这边我另备了一百两银子与三舅爷,算着礼金,以防到了吃酒时我去不成,你会怪我。”
老三看到这里,早已明白,他是想将用钱两打发几人,免得自已一家再来烦他,只是他做得够厚道,老三也不得不佩服,因而也是诚心诚意起声说道:“多谢姐夫了,你的恩情,我会紧记在心的。”
王畏笑着摇头。
话说完了,几人便开始吃饭,才吃了几口,老二开口道:“哥,咱娘身子不好,整天喊咳喊头晕的,咱妹夫又这样忙,哪有空照顾这一老一小的,回头叫咱娘回去吧,免得在这里扰了妹夫做事。”
他大哥本来好了的,听了这话,又是一阵子脸红过意不去,默默吃饭。
吃完饭,王畏便将他们送到门口,秦家老大去请岳母大人去了,去了半天没见出来,一会老二老三也都去后院了,好半天才见老太太扭扭捏捏出来,嘴里叽咕不停,却也不敢说不回,只朝王畏说:“女婿就是嫌弃我老了,说白了我是为谁啊,若不是看我外孙子可怜,我能在这住这么久么?便是我这回去了,也是不放心的。回头我还会回来看的。”
秦丽娘跟在她身后几个兄长边上,倒有几分不易见的轻松活泼,笑盈盈地跟王畏道别。
秦家老二说:“得了,咱们家又有添丁加口了,只怕到时您忙不过来了。再说,女婿这边佣人多得很,哪有要您操心的份,咱安生回吧,啊?”
18第十七章
岳母大人一家子在极短时间内走得干净,叫向茵茵十分佩服,虽然有些不习惯院子里这样安静起来,倒也有几分舒心。
虽不知道自家主人是怎么做的,但是春华姑娘朝二夫人送来的那两位放在岳母大人面前听吩咐的丫头打听时,向茵茵也在旁听了听,约摸知道岳母一家是欢欢乐乐被王畏送走的,便猜想大约王畏的破财送神吧。
而且过了两天王畏也开始一总不在家起来。这一下子院子不仅清净,还随意了不少,向茵茵过得愈发舒心了。
一天王畏领回来一个看着面熟的年轻人。
刘妈妈远远指着交待了一屋子丫头们说:“大少爷说了,二少爷是跟着大少爷来历练的,叫你们也跟着小心伺候着。”
向茵茵听了,心里一动,他这是要有动作了。
只是向茵茵看不明白,王畏大多数时候不在府上,将王畴留在院子里的书房中。那二少爷长得甜美又干净,累了出来在院子里散步歇眼时,总惹得经过的小丫头们一阵脸红嬉笑。
向茵茵因着知道他不如面上那样干净,便只管远着他,生怕再遇到什么叫人长针眼的事儿。
岳母大人不在了,春华姑娘倒在自己这个屋子里呆的时候多了起来。只是常常魂不守舍,很容易被惊到。时常要二夫人的那几个丫头们提醒,才回过神来。
这天二夫人叫人过来传话了。
她与杨亲将婚事议得差不多了,来催自己儿子回去下定礼,顺便来请王畏到时候过门去与族里男人们一桌喝酒。
春华姑娘病倒了。
这天傍晚时,二少爷去看了春华表妹。向茵茵隔她的屋子一间空房,也听了二少爷哀求声,有些替春华姑娘庆幸,倒底没遇着个用了就丢的人渣啊。
第二天王畏要出门时被身体虚弱面色不好的春华堵住了。
“畏表哥……”春华怯弱一声叫。
“做什么?”王畏离她几丈远,冷冷挺着身子梗着脖子朝下看她问。
“畏表哥,我……”
“好了,我来说吧。二弟去找你了,他要带你去求二夫人,他要娶你是不是?”王畏问。
“嗯。……只是畏表哥,我不爱他,我心里只有你!”春华一急,上来抓了他的袖子。
王畏拂开了,说:“那与我何干?”
春华惊讶抬头,说不了话来。
王畏笑说:“难不成,你想我也去求二夫人,娶你?”
“畏表哥,我对你一片真心,我……”春华姑娘哭了,哭得哀婉凄切。
王畏却无动于衷地说:“这么说吧,我早已不将放在心上了,在你那时听了二婶的话不愿与我一起远走时起,就对你怨恨至极。如今留你在这宅子里,也不过是存着耽误你的年华弄糟你的声誉的心思。
春华赶忙辩解道:“姨母说,我若跟了你,你会被大老爷赶出家门的。我不敢……”
王畏哼了一下冷声问:“一开始我父亲便不喜你与我一起玩耍,那你又为何敢呢?”
“……”春华姑娘没有开口,只是哭泣。
“我来说吧。你姨母叫你来接近我,是跟你说了我们王家的身家了吧?后来因为我的婚事,我与父亲愈闹愈僵,他又扬言要与我断决父子关系,你姨母便叫装着受了我父亲的逼迫你躲起来不见我,激得我与父亲越闹越僵是吧?那时你与二弟亲近,又时不时一个人躲着哭,也是要激怒催我出门是吧?”
“她这一辈子都盯着我父亲那屋子的银子,谁不知道?只是你们想得太简单了,我父亲商场了滚了几十年的人,怎会这点都看不明?真把我赶出去了,那银子可有送给到二弟手上去?”
“不过,她可能不知道,她的好儿子,会要死要活地想娶你吧?大概她会被气死,你信不信,杨家什么来头?她根本瞧不上你们家,你知道么?”
王畏低下头来,靠近她的耳边,春华被他的靠近弄得脸上发红,有了些害羞,王畏却说:“其实我早就看到你俩在竹林里亲热了。而且,上次在老宅,我们家的奶妈子也碰上了,你们在椅子上……”
春华大惊,脸色瞬间被抽得雪白,抽抽的哭泣早已忘掉,就这样抬头被吓着了般,愣怔了半天了,一会眼神涣散起来,不知看到哪里去,整个人摇晃着要倒的样子。
“还得感谢你及躲了起来,我才能娶到云娘。她才是这辈子有对我付真心的人。” 王畏倦了一般,不想再多话,说完便出门来。
今天天气好睛朗,太阳大且无风,向茵茵将小少爷的摇床叫人搬到了门边,替小少爷松了衣服,露了手脚出来,让他晒些太阳。
小孩子挥舞着自己的小手小脚,很高兴的样子,向茵茵坐在门槛边上,微微笑地看着小娃儿,手拿着一个红布老虎,要逗他笑。小孩子已经会跟着看了,脸上的神情也是很舒心很新奇的样子。向茵茵顿时觉得,这白白嫩嫩的娃,太可人疼了,自己逗着逗着,竟然渐渐忘了屋子里的事。
小少爷很快就玩累了,闭了眼睡着了。向茵茵将他移回内间,把被子掩好,坐了回见着无事,便走到房门边上,倚着门口朝外看。
那边屋子里这一会子倒很安静。
她倒听着了院门外有动静,向茵茵抬头去看时,见着是管家领着一男一女两个客人进来了。
向茵茵看了那两个人,心里涌出一阵奇异感觉来。那女人还好,粗壮身材,衣饰简单,举止拘束行为安份,看着是个惯常了市井生活的妇人。
只那男人倒叫人忍不住错眼细看。
那人跟自家男主人差不多高,只是腰身要粗壮些,因而又显得年长沉稳不少,五官长得不是十分的精致,只能算得上顺眼,倒是有股子蓬勃的精气神,神色平和站在那,穿着墨绿色绒衣,整个人瞧着虽然敦厚踏实又粗糙温和,却还是有着让人忍不住收敛不敢在他面前随意唐突肆意胡闹的架式。
向茵茵莫名觉得,自己与这个是认识的,她对他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心底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不知是想要朝他奔过去还是期盼他看过来的渴望。
努力回忆,其实也不用想太多,她在这个世上认识的人,一个巴掌都足够数了。
想了一会突然开窍,莫非是这先前用这身子的女子认识她。向茵茵直觉得不可能,但是也能理解,一个人的记忆与意识应当不仅仅只来自于自己能清楚感知到的一些内容,应该还包括一些藏在无意识里的东西,这种感觉应当就像们闭眼就能知道自己是处在熟悉安生还是陌生恐怖的环境中一样,有些东西虽然熟视无睹,但自己却知道,自己的脑子虽然占据指挥着这个身体,便除了大脑中枢的感知系统外,这个身体自然还另有自己的记忆事物的本领。
管家在与他说话,大概是在说要请他等一下,自己去找主人出来的意思,可能还想请他去偏厅喝茶,因为管家的手心向上往偏厅那边请了那人一下,被那人摆手谢了。
那人就站在王畏的屋子门口等。
就在向茵茵将眼睛盯在远处这男人身上看时,他也看到了她,并且在毫不避讳地仔细地看,看了几下,抬脚走了过来。
向茵茵看着他越走越近,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在呯呯直跳,想是紧张的。
他也认识她。
他不太高兴的样子,说:“还真是你在这?”
向茵茵慢慢站直了来,有些木讷,想礼貌笑下,却觉得很艰难,扯了半天,扯得脸跟要哭似地说:“对不住,一月前生了场大病,脑子里什么都记不得了。我,好像不认得您呢。”
林家越闭了眼皮子一下才慢慢又睁开微斜着看她,轻微一笑道:“瞧你这爱作怪的样,一丝没变,哪像是不记得事的样子?”
向茵茵瞪直眼睛望着他。不能吧?
19第十八章
两人“深情”对望期间,王畏又大迈步过来了,本来是寒冷的一张脸,在看到林家越后,叹气笑道:“林兄可算回来了,怎么样,那边的事都办妥了?”
林家越丢开向茵茵,迎过去笑问:“差不多了。倒是你,可还一切都好?”
王畏先不忙说话,抬手作示引他去了书房。
府上管事便领着那个妇人朝向茵茵这边过来,向茵茵不明所以,看着他们。管事略有些为难,但还是利索说了:“这是林家少爷为我家主人寻的奶妈子,姓胡,想来是怕你一个人照看不过来,胡妈妈,这是先前照顾小少爷的向妈妈。”
那妇人很亲热和气朝向茵茵笑了笑,向茵茵无力靠着门框,接班人都找好了,这是有备而来?可见自己何其重要啊!
管事要人去叫了刘妈妈来给新来的奶妈子介绍住处才走。
新来的奶妈子被人带着去看院子里的环境了吧。
向茵茵坐到门槛上,用脚蹭地面,慢慢蹭出两个浅沟沟来。还可以有机会垂死挣扎一番么?
王畏书房里。林家越说:“我倒没想到你对她……对不住了,节哀!”
王畏被他说的这句弄得怔了一下,只抬头苦笑下。
林家越伸了长臂过来一拍王畏的肩,拍得王畏身子颤了颤,手中杯子的茶都被拍洒了大半,听了林家越说:“咱们难得聚一块,一会一定要大醉一场。”
王畏笑说:“嗯。我等你许久了。对了,你的那位准备怎么办,直接带回府上么?”
林家越点头说:“那是自然。”抬头看了看他,又接说笑问:“怎么?”
王畏说:“没什么。只是偶尔听说,她好像对你有些怨言,不太高兴回去。”
林家越笑笑不作声一会,才淡然说:“绑也要把她绑回去。”
王畏抬头看他一眼,见他似完全不以为然,心想他当初那样中意那丫头,一向沉稳的人都忍不住在自己面前几次夸过,想来是不会轻易放手了,还是不要开口好了,便笑说:“她求到过我头上,我也只是想着她与云娘一样命苦,又帮着照顾了儿子这么一段时间,便替她说句话。”
林家越笑着摇头说:“果然当爹的人就啰嗦了。”
这边屋子里刘妈妈大概也是知道了什么,小少爷刚一醒来哭了声,她便抱起来递给了新来的奶妈子,且很客气地请向茵茵吃午饭。
向茵茵十分无力地预感着自己到了失业境地,闷闷地吃了饭回来,刘妈妈又一个劲催她去歇着。向茵茵也争不过她,失落得要哭,寻去那个分给自己的不常住的小房里要歇下。
一会却又听到刘妈妈过来拍门。
“林家少爷喝多了,说有些头疼,在客房里歇着呢,少爷叫你去伺候呢。”向茵茵打开门便听到这么一句。
向茵茵气愤,凭啥要她去。想也不想开口便问:“院里没有别的丫头了么?”
刘妈奴妈看了她那张苦瓜脸,十分不解,平时就是个利索性子,大把抓过她往前走,边走边说:“你自家男人喝多了,你不去伺候还要找谁?可真是,怎么说你,按我说,你这就是笨,就你这样,怪不得被人欺负,丫头们都说看你跟咱们少夫人有些相像,我看哪里像了,咱们夫人那时多聪明,把少爷当作自己的天,你再看看你?”
越说越生气,正好向茵茵的手快挣脱出来,她便停下去,十分恨铁不成钢地说:“林少爷亲自过来接你,已是给你全了脸面了,莫要再闹了,闹僵了,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下去?”
向茵茵其实不笨,她知道这个风风火火的老妇人有一肚子的古道热肠,而自己在这世上的身份确实低微。没法子逃避的事,还是好好面对吧。
抬脚进屋里,见着先前见着的那个男人将头靠在椅背上歇着,没有在外面那样温和敦厚的笑意,下颌处的线条看上去有一丝的冷酷。
向茵茵停在门口处,不知该如何是好。
椅子上的人扶着圈椅的扶手站起来,双眼耷拉着,像是累了,也不说话,就那样站在那,微微将手向旁伸开了。
向茵茵见着他极自然摆这样一个不明所以的姿势,十分不解。
林家越等了半天,有些奇怪,睁眼看了看她,说:“我想歇会,过来帮我,等我睡醒了,咱们再回去。”
凭什么?对老板耍脾气是犯二的事情,可是对着这个这样明明亏欠了自己,还当你来服侍我是我给你脸面的人,她实在做不来作狗腿讨好的事。
径直走过去,轻飘飘看他,坐到椅子上,坐得端庄,冷淡着脸没好气说:“你自已没手没脚么?”
林家越轻轻一笑,睁眼来看她。
向茵茵顿觉屋内气氛变化,赶紧坐好身子,认真说道:“我们好好谈谈。”
林家越挑眉一笑,说:“谈什么?”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向茵茵坚定地说。
林家越看她这倔样子,也不等她了,边解腰间那条青色玉腰带边笑说:“知道你受了委屈,放心,我以后会帮你讨回来的。”
向茵茵很稀奇地看他,发火了,声音发冷又严厉,止不住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人都被弄死了,只是受了委屈?那我将这天下人都弄死了,都跟她们说声委屈你们好了?”
林家越这才认真来看她,盯上她那冒火恼怒的眼。
“我问你,我生孩子时,你人在哪里?我死的时候,你人又在哪里?哼,我倒想知道您是怎么想起我这个人来的?”向茵茵质问得投入,想到就气啊,这什么男人,他是怎么好意思的。
林家越那时已经脱得只剩下两件薄薄的贴身衣服,大冷天站那屋里也不冷,过来伸手硬是抱住了她。
都没反应过来便被人紧紧箍住,向茵茵闻着了他衣服上微带着的温香,感觉到他那硬梆梆的手臂身躯气势逼人,迅速回神,神啊,替人讨公道要紧,别再把自己栽进去啊。
连忙开始左右突击挣扎。
头顶一个深沉声音缓缓说道:“我反复交待过你,一定要沉得住气等我回来,谁想你还是那么性子躁中了人的算计。我本也是万分不放心你的,听了你出事,一时赶不回来,赶紧托人叫王畏去找你,谁想他那边也是一糟乱。”
听着像是极深情着急的样子。
向茵茵停止挣扎猛地抬头,却眼见着头上男人眼里一片清静,却并不像他说的话那么深情,不由得皱了眉头。
林家越不防着她这样,见了她探询目光,摸摸她的头,笑说:“还好你没事。好啦,妙儿,以后有事,我一准都护着你。”
向茵茵抖了一抖,先不顾别的了,试着认真冷静语调,极诚恳地说道:“我是决会回去的。我也不叫什么妙儿。我不知道林少爷出于什么心思来寻她,但是,你的妙儿真的早就死了。而且看得出来,林少爷你应当是家财不菲的人,想来也用不着对个丫头揪着不放,求你了。”
“还有,您肯定是不愿看到我在王府做下人,放心,我立马可以走,而且保证以后在村子里好好呆着,绝不出来。”
屋子里静得可以,向茵茵还被他抱着,她在用最真切期盼的眼神望着对方,忐忑等待。
林家越微拧眉头,也是神色认真,慢慢说道:“不行,你不回去,容容怎么办?”
向茵茵要风中凌乱了,这是她万没想到的,抖着声音问道:“你是说,孩子还活着?”
林家越的表情是她问的完全是废话,略一皱眉倒来问她:“你不知道?”
向茵茵当然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像是要被人拆开了一般难受,她如今占着这个身体,便自觉有义务照顾人家的老娘,同理,她也不能不去管人家的娃儿,只是,对这世上再不了解,她也知道,跟他去了,将来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忍不住要朝天大哭,这叫什么事啊?
摸了一把她的头,说道:“好了,她现在养在老太太跟前,好得很。我头痛得厉害,得睡会才行,你莫多想,安心跟我回去,我已查清了那天发生的事,会跟老太太说清楚的。放心。”
20第十九章
林家越睁眼看时,已近黄昏。
看见一个女人坐在床前椅子上,像是坐了很久的样子,愁眉不展。
“我们好好谈谈。”向茵茵不死心哪。
林家越坐起身子,默默点了头。指了指靠墙的衣架子,说:“帮我穿衣。”
说完起身蹬上靴子,站起来又微张了双臂等着。
向茵茵气得直咬牙,你不能自理么,你手残还是脑残,啊?
“出来一趟还是长脾气不少啊。”林家越见她那样子,又叹了气,自已拿了衣服穿上,边穿边说:“看来我是太惯着你了,房里那么些丫头,那个像你那么促狭很闹腾?这回回去啊,把性子收收,我也不得时时守着你不是,白白因些小事受气,也不值得。”
“我不是你的什么妙儿,不管你信不信,反正现在对我来说,你就是个陌生人。我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真的不能不带我回去么?一个丫头而已。”向茵茵实在受不了,有些要吼了。
没等到回答。
向茵茵心里痛号,我不要给人做小妾啊。便是对林家什么都不知道,想想红楼梦里的赵姨娘过的什么日子就知道了。而她性子暴躁,脾气急,头脑简单,家里贫穷,完全找不出什么条件会让她觉得,自己会比赵姨娘过得好。
刚才坐在椅子就越想越怕啊,意识到刚才自己有些失态,求人不该是这个态度,于是试着哀求说:“求您了,您大人大量,何必要抓着我个弱小女子不放呢,您就放我去自生自灭吧,您家财万贯,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而且都会对您全心全意,而我不行,我,我有自已的爱人了。”
“哦?好大胆子。那我更不能不带你回去了。”林家越说,那表情一如向茵茵在说笑逗他,抬脚便往门外走。
王畏正巧进屋,来要留他们用完晚饭再走,林家越推辞了,说刚着家便过来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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