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当妹子遭遇穿越-第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岁月如梭,年华似水,在人不经意中将人的双鬓染成霜。多年之后,秦大虎和苏锦二人在皇城墙上持手看夕阳,淡淡金黄的光晕铺染在他们二人如霜的鬓角上,如梦似幻,犹如岁月挥笔而就的水墨丹青。
二人相视一笑,走过一生的坎坎坷坷,只求此生无憾即可。
第69章 番外(光头疤)
神武十年,四方蛮夷皆平,外邦来朝,海内肃清,天下一派太平盛世。
正一品卫国大将军府邸,左相刘生正负着手在正厅里来回踱步,听得门外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便忙循声抬头望去,待见了推门而入的来人后,本来紧皱的眉头此刻皱的更厉害了。
“好歹也是朝中重臣,如此放荡作风,成何体统!”
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加入到秦大虎团队中,后来一起跟着打天下的光头疤。只见他不紧不慢的跨步进门,也不管半敞着的外衣是如何凌乱,却是一味不屑嗤笑着,习惯性的摸上了脑门上的长疤:“嘿我说,大清早的吃呛药了?要说教回去对你儿子说去,老子可不听你那酸腐儒生的一套!再说了,老子在自个屋里,爱咋滴就咋滴,你管得着吗!”
说完,也不管堂堂左相的脸如何憋成绛紫色,自顾自的抓起桌上的茶壶,猛灌几口凉茶,大呼声爽,这才斜眼撇向旁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老子啥事来着?”
刘生缓口气,也知道此人的秉性向来如此,索性也不去跟他生这个闷气,便道明了来意:“明日早朝或许有些异动,我特地来提前跟你通个气,省得你到时候冲动闯出什么祸事来。明日早朝,无论发生什么,你静观其变就是。”
光头疤皱眉:“难不成要削老子的兵权?”
刘生看他一眼:“倒是与你无干。”
光头疤奇怪的看他:“与老子无关,那你还巴巴的来跟老子说啥?老子是专管打仗的,闲事是不管的,朝廷上有啥异动跟老子有啥子干系?”
刘生冷笑一声:“但愿你是真能这么想的。”
光头疤被刘生的这声冷笑弄得有些糊涂,抬头刚欲抹上光头,却在瞬间脸色一变。
他搓了搓牙花子,看向刘生:“可是御史台的那群老货们又出啥幺蛾子啦?”
刘生这一刻却连看他半眼都不曾:“安插在各府上的探子最新送来情报,据说明日早朝他们会有些动作,至于动作多大,却不得而知了。”
“这群狗娘养的腌臜货!”光头疤一拳将手边的梨花木桌砸了个稀烂,旁边刘生见了皱紧了眉,冷声道:“御史乃朝廷重臣,是非对错自有皇上评断,又岂容你在这肆意谩骂?哪怕你贵为一品卫国将军也是大不妥当。更何况,你刚才也说了,既然他们并非针对于你,说大了也并非针对于前朝,他们的所作所为又与你何干!”
光头疤握紧了拳头怒视:“二等忘恩负义的小人!今年来御史台那群老贼常常针对谁而发难你我皆知!中宫那位当初可是于咱们有恩,如今受此难境地,你不思报恩,反而要坐视不管,岂还有天理了!”
刘生平静的看着他,可愈是这样平静的目光,却愈是犹如犀利的锐剑,仿佛能戳进人的心底,看清别人内心所有的秘密。
在这样平静却暗藏锐利的目光下,光头疤感到自己心底所有的私密都被人瞧的一清二楚,最终反而败退的是他自己,逼得他忍不住别开了眼,不去和刘生的目光触及。
刘生叹了口气,一拂衣袖,抬腿便要离开。临去之前,他道:“光头疤,虽然你不是从东山村出来的,可我们毕竟是一起打天下的兄弟,更何况曾经在战场上你还救过我的性命,这份恩情我刘生更是铭记于心。作为兄弟,有句话我不得不说,所谓君臣有别,皇上龙威日盛,威严更容不得丝毫侵犯。有些心思,注定要压在心里永远见不得光,一旦露出丝毫端倪,是神仙都难保得住你。望你好自为之。”
光头疤听得面红耳赤。
刘生抬脚踏出门前,又压低声音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小梨花的事我暂且给你压下来了,我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你还是尽快处理了吧。”说完,拂袖而去。
刘生离开了,留下光头疤一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头枕在椅背上,两眼无神的盯着房梁,思绪忍不住飞的很远很远……
他有时候也会夜深人静时思考,他怎么就起了那样的心思呢?跟鬼迷了心窍似的,越是日久,越是难忘。有时候宫中设宴,他有意无意远远望一眼那明黄色的绰约身影,他也能呼吸急促心跳的不能自己,回去之后更是久久不能忘怀,甚至连带着梦里,都出现了自己大逆不道的场景。
脑袋清醒的时候他也会狂扇自己几个耳刮子,实在不是人,起了这样不该的心思!可是心思不由人呐,这心思一起,就如疯长了一般,时不时的就在脑子里冒出个念头来,真是磨得人要命。光头疤唉声叹气,或许是她当初义无反顾来劫狱的情形来的太令人震撼了吧,那么一个小小的娘子,却能为了夫君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敢只身犯险,这样的情谊让他羡慕之余又有些嫉恨,所以潜意识中他总是恨不得能取代那个他,久而久之的反而成了一种执念。
或许这只是一种执念。光头疤劝着自己,得不到就是最好的,自己就是被这种执念给左右了,要不得,要不得,这是大逆不道,是要命的。
光头疤是惜命的,想起刘生临走的那句话,他脸色一变,忙唤了心腹过来,附耳嘱咐了一番。那小梨花不是别人,是他流连花街柳巷时带回来的一个枕边人,要说她为何得刘生那般顾及,事实光头疤心里门清的很。之所以带她回来,还不是因为长相与那位的八分相似?这事可不是件小事,要是捅出来,那可是要捅了天的!
翌日早朝,御史台的两个老家伙果真在例数皇后的十八条罪状,条条诛心,条条指向皇后善妒,无子,不孝几条大罪,例数完后不等皇帝发话,直接撞死在金銮殿的镀金刻龙柱子上,血溅当场!御史台的血溅无疑给皇后又加重了一条罪证,狐媚君王,残害忠臣!
如此陷皇后于不义,让光头疤浑身发冷,又怒血沸腾,手几欲拔剑上前剁碎那两个杂碎,却被刘生凉飘飘的目光给制止了去。
出了这样的事,早朝自然是不欢而散。
光头疤心里有些沉甸甸的,虽然看他平常粗枝大叶不管朝中明争暗斗的,其实当中的弯弯道道他心里门清。这御史台也无非是让人给怂恿着当这出头羊,真正的奸佞怕是躲在后面等着坐收渔人之利吧。想必那贼人真正的目的也不是废后,虽然他们想,可也知道皇上与中宫的鹣鲽情深,废后怕是不能得逞,因而他们真正的目的怕是要皇上纳妃。
光头疤难免忧心,倘若后宫里真的进了其他人,那么柔柔弱弱娇娇怯怯的娘子,真能斗得过那些个如狼似虎的毒妇吗?
刘生在宫里跟皇上阐明了利害关系,也清楚的分析了朝臣的心理,他们的目的无非是劝皇上纳妃,其实这要求也无可厚非,历代皇帝,哪个不是三宫六院,哪个又能独独守着皇后十来年不纳妃?就是小户人家有了三斗米粮还要纳个妾呢?纳妾是正常的,不纳妾才是另类的。其实刘生也觉得纳妾没什么不合常理的,他从小接受的思想就是三妻四妾,只要别宠妾灭妻就成,大妇的位置不可变。
秦大虎听后什么也没说就让刘生回去了,别看刘生善于工计对人心总能猜的十拿九稳,可近些年来他对秦大虎的想法越发的琢磨不透了。刘生回府了,可他也不敢肯定,秦大虎下一步究竟会如何做。
紧接着,皇帝一连三日不上早朝,等终于上早朝时,众人却惊吓的发现,皇上将安宁公主带上了金銮殿!这做法的寓意不言而喻啊!
朝臣沸腾了,炸了,这简直是牝鸡司晨啊!皇后废不废没人提了,妃子纳不纳也没人上奏了,现在朝臣一门心思想的是,如何让皇帝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甚至有人都开始想尽办法给皇后送补药希望皇后怀二胎了,只要皇上别出这耸人听闻的念头,要他们默认后宫佳丽一人,他们也认了!
可没想到这回皇帝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无论是哪个朝臣血溅,没用!安宁公主依旧铁打不动的日日旁听早朝,仿佛就听不懂他们明里暗里的攻击似的,认真听着,仔细记着,这让他们心里急的更上火,这要真有那么一天,安宁公主还不得算总账?
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直到十年,二十年,朝臣们从刚开始的犹如炸毛的公鸡暴躁的狮子甚至还有些做些过激的反应,慢慢的,只剩下大部分人的嗷嗷叫,少部分人有些歇了声,再慢慢的,一半的人选择了静观其变,只剩下另一半的坚持奋斗,等到二十年过去,除了零星的几个蹦跶,原先蹦跶欢的几个老家伙都已经被熬到寿终正寝了,朝堂上反对安宁的声音慢慢都熄了,剩下的一部分是默认,一部分是静观其变,还有零星要奋斗的,那就不足为惧。
这么多年来,安宁也有了些自己的班底,在朝堂上,安宁的威严也是日盛。见时机成熟,皇上再也不用掩饰自己的想法,让钦天监选了个良道吉日,册封安宁公主为皇太女,为大明王朝名正言顺的储君!
光头疤是笑着闭了眼的,早年打仗留下了暗疾,再加之他平日喝酒吃肉不加节制,以致到了暗疾发作,竟是药石无医。不过这辈子他也够本了,从桃花县一个人家人厌的小混混,到如今手握重兵威震一方的一品大将,他光宗耀祖了他!
要说唯一的遗憾,不提也罢,不过他也总算在有生之年为她做点事了,也不枉当年救命之恩。安宁公主之所以能顺利被册封为皇太女,这些年来,他光头疤可谓是功不可没。
想想这,他有些得意,当然也稍有遗憾,可惜看不到安宁皇太女登基了。
神武三十年五月,一品卫国大将军殁,皇上命人厚葬,皇太女亲自过去吊唁,身后享尽尊荣。
第70章 番外(谢逸寒)
神武三十九年六月是一个黑色的季节,这个黑色六月,大明王朝的帝后相继殡天,朝野上下悲恸一片,哀声弥漫了整个天空。
谢逸寒收到消息的时候,似乎是反应不过来直接愣了,两眼呆滞的垂视着,银色的鬓角被窗外投来的残阳余晕染的通红。
传信的护卫怕他出事,有些担忧的唤着:“家主,您身子可还好些?”是的,早在十多年前,谢父谢母就去了,作为家中的独子,他自然要接管谢家家主的位子。
谢逸寒挥挥手,示意护卫出去,支着胳膊在木椅扶手上,他沉重的枕着胳膊闭上了眼睛,在自己创造的这个黑暗的一方天地里,把一颗不安的惊惶的悲戚的心试图安抚的慢慢平静下来,于黑暗的沉寂中慢慢让思绪从这种悲伤中飞走,飞向那鲜衣怒马少年行的年代……
生于富贵繁华之地,养于钟鸣鼎食之家,那时的他是多么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啊!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少年时的肆意妄为,少年时的无拘无束,让他不知晓何为愁,何为苦。本以为这日子就合该这般一帆顺遂下去,可谁又知这不测的风云竟会无端落在他们谢家的头上,这顺遂的日子就于那一刻就戛然而止。
他至今都记得那段昏天地暗的日子,好似一夜之间,姑父姑母反目成仇,祖母也恨毒了姑母姑父,勒令他们有生之年不得再回谢府。可祖母背过身却开始以泪洗面,父亲也日夜长吁短叹,暗自落泪,母亲时常忧伤难言。有时候商不知事的绣儿问到她锦儿表姐为何不来玩时,更是惹得众人脸色齐变,遇着父亲心情不佳时甚至会惹来毒打一顿。慢慢的,锦儿表妹成了府里的禁忌,提不得,说不得,慢慢的姑母也成了府里的禁忌,说不得,提不得。随着百里家和谢家的不相往来,渐渐地,整个谢府好像忘了姑母的存在,同时也好像忘了锦儿表妹的存在……
那真是一段昏暗的日子,谢府的快乐不见了,那以后几乎没人能见着府里的人脸上露出笑意,每个人心里都揣着伤悲,在没人的夜里暗暗咀嚼。那种日子曾让他憋的慌,闷的慌,纵然他也为小表妹的逝去感到难过,可他更担心的是家人熬不过这一关。好在,都挺过来了。
虽然伤痛犹在,可锦儿表妹的逝去对谢家上下的伤痛随着时间的流逝总算消散了不少。后来,母亲替他选了门亲事,颍川世家莫家的女子,择了个黄道吉日便将人给娶了进来。
对于这门亲事,要说有什么特别的想法,那就是他太想借着这门亲事给谢家添点喜气了。同时,他还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姑母能借着这个机会,和祖母重归于好。
然而,结果却事与愿违。他大婚那日姑母到底还是没有来,寥寥遣人送来了贺礼,也算全了一份姑侄情谊。他不是没有暗惊过,难不成姑母真是铁了心要断绝于谢家的亲情?
他至今都仍记得母亲那欲言又止的神情,还有那给他当头一棒的话:“这么多年了,怕是连你也忘记了,你于锦儿从小就订过娃娃亲,有过婚约之盟。如今虽然锦儿不在了,可你毕竟也算另娶,你姑母她心里如何能好受了?”
谢逸寒这才猛然想起,少年时他的确听得父辈提过一茬。只是那时他年少意气,更多的是想在这世间闯出一番名当,所以听过就过了,没有过的放在心上,而锦儿表妹也是年纪尚小,提这个还为时尚早,所以此事就不怎么被长辈提及,慢慢的他也淡忘了。
如今盟约虽在,可锦儿表妹却早早的去了,他八抬大轿娶了他人,姑母若真要来了,怕也是心里寸寸滴血吧。
谢逸寒叹气,真是造化弄人啊。
造化弄人还在后面,他没有想到命运的转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在莫氏进府的第三个年头,她开始缠绵病榻,天下名医都看了个遍,可愣是没找到治病的良方,这让刚有些喜气的谢府再一次的陷入沉重的氛围中。莫氏的病就这么拖着,熬着,终于在他进府的第六个年头没挺得住,去了。
他不知那一刻应该如何来形容他的心情,沮丧,或是困顿?当然还有难过。虽然他跟莫氏的感情谈不上鹣鲽情深,可到底也是相敬如宾,相处六年,连花草树木都处出情感来了,更遑论人呢?
也是有难受的一面吧,可是更多的是无法适从,他真的是无法忍受全府上下对他那种怜悯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态度,仿佛唯恐触及他这个可怜鳏夫的伤痛般,这样的姿态会让他觉得自己很可怜,很悲哀。
他谢逸寒从不需要别人来同情,无论是谁。
为了给这段时光加一个过渡期,他决定出府游历,看这乱世民不聊生,看这山河支离破碎,看过了人生苦难千态,他的心越来越平静,情越来越平淡。
有时候,他也会去百里府拜访姑父姑母,见到姑母对姑父的冷漠,见到姑父悔不当初的自责,看着本该恩恩爱爱的一双璧人走到如今这般田地,他心里就时常感叹,要是锦儿表妹当年能活下来多好,谢府不会因此而压抑沉闷这么多年,姑父姑母也不会形同陌路……
这个想法他也知道只是一种奢望而已,可谁也没有想到,这种奢望有一日竟能成真!
初见时,那全身灰扑扑的娘子傲然骑在驴背上,虽然以一敌十,可仍旧面不改色,手持长弓面容冷静,丝毫不像一个怯弱娘子作风,倒有几分末路英豪的决绝。那一刻,也不知是触动了哪根弦,他随手将她救起,真的只是随手罢了,可瞧她那谨慎防备的模样,难不成还怕他对她是有何想法不是?
可当时的他却不知道,这一救,却救上了自己心里的一道劫。
见到活生生的锦儿表妹,谢府自然是皆大欢喜,仿佛一扫多年的阴霾,整个谢府的上空一下子晴朗明亮起来。姑母得知消息后,昼夜不停的从京都赶来,见到锦儿表妹的那一刹,竟激动的又哭又喊,直道那是她的女儿,是她的锦儿。也是母女连心吧,失去小时候记忆的锦儿表妹在被姑母拥入怀中的那一刹,没有再如以往般极力否认自己不是锦儿,反而恍惚了几许,便失神的泪流满面……
那一刻,谢逸寒很欣慰,锦儿表妹找到了,姑母重回了谢府,一家人和和睦睦,欢声笑语再次光临整个谢府。
可锦儿表妹却不欢喜。
问及原因,锦儿表妹倒也不加掩饰,道出她孤身入冀州的目的就是为了寻夫婿,可如今入了谢府,已有半月不知夫婿下落,甚是忧心。
此事虽然他有心想帮她,可却爱莫能助,因为父亲派去东山村查探的人还未归来,依照父亲的话,一切等查明那人的来历秉性之后再做判断。姑母对此也很赞同,好不容易女儿失而复得,姑母再经不起失去的痛了,任何伤及女儿的危险她都要扼杀在摇篮里。
最终探子回来了,带来的消息却不容乐观,据说那位叫秦大虎的,乡里巴泥腿子糙汉子不提,以前还娶过一房?被人家踹了才想起锦儿表妹的好来?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锦儿表妹以前竟是,竟是给这个泥腿子做姘头的?!
谢逸寒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好用,这样庞大而激烈的信息他着实有些接受不了。他不由得偷偷反复打量着锦儿表妹,这样一位坚韧不屈性格执拗倔强的表妹,怎么看也不像那心甘情愿给人做姘头的娘子啊!
谢逸寒不相信,姑母更不相信。姑母宁愿相信是那个糙汉子逼得,是生活逼得,也不愿意相信自个的闺女心甘情愿给人做见不得人的姘头!
想起锦儿表妹流落在外吃得苦受的委屈,姑母更是心疼她,相反的,姑母有多么心疼锦儿表妹,就有多么痛恨和不待见那个尚未谋面的便宜女婿。
不,不是女婿,姑母当时是打死也不会认这门亲的。
姑母便想找一个更好的男儿给表妹做夫婿,谢家的威望,百里家的权势,哪怕表妹早已过了含苞待放的年纪,早已嫁过了人,可想做谢家和百里家乘龙快婿的,可多得是人排队。
得知姑母的目的,锦儿表妹惊恐的竟要连夜逃走,却被深夜出来赏月的他碰了个正着。她想当做没看到他这个人,欲越过他直奔侧墙的方位而去,可他能当做没看见吗?只能亦步亦趋的跟随着她。借着皎洁的月光,看着她那张欲哭无泪的俏脸,这一刻,他竟从中得到了一丝乐趣。
表妹的逃亡之旅是无疾而终了,从此,表妹的房外便增多了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看守。
不过姑母倒也不再逼着她去相看颍川世家公子了,正当他疑惑姑母怎么转了性时,他慢慢的觉得谢府上下的气氛怎么不对了起来,貌似有意无意的,咳,是他想岔了么,为什么他总感到府里的人,貌似在撮合他们俩?
就像此刻,明明是祖母叫他到莲花池边赏花,可他一来,祖母说不到两句话就言有事离开,留下他和一副懵懂模样的表妹在莲花池边尴尬相对,着实,尴尬。
“锦儿表妹可喜欢,莲花?”无言相对着实尴尬,也只能无话找话了。谢逸寒简直要忍不住扶额,他性子向来寡淡,让他陪个娘子聊天,哪怕是他亲表妹,也着实为难了他。到底十多年没见了,他们之间早已没了熟悉感不说,毕竟这成长环境也大不相同,他只怕难以聊上。
“喜……欢。”
这两字谢逸寒感觉她是从牙缝里逼出来般。谢逸寒绞尽脑汁的想,接下来他该如何来继续这个话题呢?应景赋诗?谢逸寒暗自摇头,表妹流落在外本就凄苦,再提这个,不是戳她肺管子吗?
“我也甚是喜爱莲花,采来几瓣泡些花茶,清香沁脾,或做些点心,唇齿留香,最是再好不过。”
赋诗不成,说些吃的总能聊得上话吧?可谢逸寒说完之后,却发现表妹仿佛听愣了,垂着脑袋直勾勾的看向湖面,好像不知在想些什么。谢逸寒忙又道:“那莲藕也是极好的,香脆可口,夏季最解暑不过。”
“表……哥。”
温婉的唤声从她嘴里说出来,让他有瞬间的晃神。定了定神,他微侧过脸轻声应了下,却见她缓缓将垂着的脑袋抬起,清亮的眸子微眯,看向远处湖面那几朵开的绚烂的莲花:“表哥也喜欢莲花吗?”
他轻叹:“喜欢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令人极爱。”
“那一朵开的最好。”她抬手遥指。
顺着她指向的方位,他抬目望去,颔首:“最数那朵清丽脱俗。”
他话音刚落,却见她目光私下逡巡,便忙问:“表妹可在寻什……咦,表妹拿这石块何用?”
见她捡起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块握在手里,他倍感惊奇,不由出声询问。却见她抬头冲他腼腆一笑,温婉道:“表哥既然喜欢那朵花,我便给你取来便是。”说完,还未及他稍加反应,就惊见她手起石抛,偌大的石块冲着远处湖面那朵开的最为绚烂的莲花冲头而去,最令他震撼的是那石块竟分毫不差的落在那花朵上面,巨大的冲力瞬间将花朵砸的四分五裂。
谢逸寒目视了一下,就是划船过去,也得半刻钟的功夫才能抵达,这么远的距离,这娇娇弱弱的表妹是如何办到的?
砸完花,表妹就施施然离开了,留下了他望着水中飘零的残花呆若木鸡……
后来,谢逸寒哭笑不得的发现,他那小表妹总是有意无意的在他面前表现她的武力值,虽然他承认,表妹的武力的确是让人有那么点意外,可是,早已见过世间万千高手的他,就那么点武艺,也不足当让他退避三舍是吧?
是的,小表妹的目的就是为他退避三舍,他也很想识趣的退的远远地,可是府里的人想尽办法的要撮合他们俩,他就是想退,也退不出去啊。
日子就这么流水般的过着,就当他认为会一直这么过下去的时候,忽然有一日,那个姓秦的竟找上了门来。
他的确没想到,那姓秦的竟有如此胆量,敢来叫嚣王朝一等世家。
得知消息后,父亲别有意味的一眼看的他心绪有些不稳,又有些浮躁,说不上来的莫名感让他忍不住跟随着父亲一起出了门,终于见到了那人的庐山真面目。
虬髯满面,膀大腰圆,九尺的汉子怒目圆睁,往那一站就活脱脱一只即将暴走的黑熊,当真是差点惊瞎了众人的眼。听得父亲刹那间倒吸气声,他想,或许这一刻父亲恨不得自插双目吧,就这么个五大三粗目不识丁的粗黑糙汉子,硬生生的将他那俊逸非凡芝兰玉树般的儿子给比了下去,换谁谁也不相信哪!
众黑甲护卫拉满弓的那刹,他心底突然滋生了某种迫切,他也不知道是在迫切什么,可这种迫切却是那么的抓心挠肝……
小表妹在最后一刻冲了出来,那么义无反顾的投入那糙汉子的怀里,那么金枝玉叶聘聘婷婷的娇贵小表妹,配上这么个浑身带着土劲糙劲的汉子,真让在场的人恨不得再插一次双目!
这样的结果,最难以接受的人怕是姑母。暗地里姑母怕是咬碎了银牙,如果不是当年她的过失,她宝贝的闺女何止找这么一个糙汉子,何止啊!就这样的下里巴人,连给她闺女提鞋都不配!姑母日夜捶胸顿足,悔恨自责的不能自己,她觉得愧对小表妹,她甚至觉得,都是因为她才将小表妹的幸福给葬送了。
愈是这么想的,姑母愈是想要补偿小表妹,愈是想要补偿小表妹,姑母愈是要拆散他们二人。
但是他却是看得出来,小表妹是真心爱慕着那姓秦的,哪怕别人觉得姓秦的再上不了台面,可小表妹心里依旧对他痴心不悔。
谢逸寒有些挫败感,可又多少有些释然,他尝试着去跟父母,跟姑母沟通此事,希望他们也别再乱点鸳鸯了,可是没用,一家子仿佛认定了,小表妹跟那姓秦的才是白瞎了,拆散他们是拨乱反正。
半年之后,那姓秦的带着美好愿望打天下去了,他听后简直不知该怎么说他好,这么个榆木脑袋不知还揣不揣的下心眼,难道就看不出来这是谢家故意找茬,怂恿着大傻子上天吗?
谢逸寒摇头叹气,有时候看着小表妹他都觉得愧疚,偏偏小表妹还不自知,满心欢喜的模样,貌似还真等着那个二傻子打天下回来接她呢。
知晓了小表妹对那姓秦的心意,谢逸寒也尽量劝自己保持初心,平日相处中也尽量避免和她独处的时候。看得出来,如此一来小表妹着实松了口气,在谢府里慢慢也放开了不少,脸上的笑容慢慢也多了起来,跟府里人谈话的时候也不那么拘谨了,慢慢与谢府上下相处也多了份亲昵。最开心的莫过于姑母,半年多的时间,虽然与表妹日夜相处,可到底分隔多年,相处起来总觉得亲昵不足。如今小表妹终于能敞开心接纳,姑母如何不欢喜?
放开拘谨,慢慢释放自个真性情的表妹让他有些应接不暇,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娘子能有这么多面,简直令人叹为观止。以前他只当表妹从来都是温婉的,大事小事好事坏事她听在心里也起不了丝毫波澜,唯一令她做的出格的事情,怕也是当年撮合他们俩的时候,她乱了方寸,便天真的将武力在他面前展现,以此来恐吓加威胁他那出吧?
可如今,他惊奇的发现原来表妹还是多愁善感的,时常愁情满腹哭的不能自已,惊动全府上下齐齐找源头;她也是坚韧坚强的,坚持每天跟着护卫习武,手掌心的皮肤磨破了也不喊疼也不流泪,问她如此坚持的原因,只道有备无患,有心听无心,她患的是患有朝一日成为他人的累赘吧,如此敏感要强,着实令人疼惜;她也是心灵手巧的,彩绳编织的花草动物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尤其烧的一手好菜做的一手好饭,让人惊叹的同时又涌上怜惜;她也是心细如发体贴善良的,知晓有轻微胃寒的毛病,平日里见他吃凉物便会制止,还会特意嘱咐厨房做些姜丝肉桂汤,着实让人心暖;但同时她也是古灵精怪的,或许用这个词有些怪异,可当你见着她童心未泯的追着兔子满院跑,边跑边怪腔怪调的恐吓兔子时,你或许就不会觉得这个词用的怪异了……
不知不觉和她这般相处了三年,时光不待人,府里无岁月,可府外却是翻天覆地。
姓秦的真的平了天下。皇帝龙颜大悦,亲封他为正一品大将,世代承袭,光耀满门!
平了天下得到封赏风光一时的秦大虎,所做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娶妻纳妾,这让谢逸寒颇感意外,照道理来看,像这般从底层爬上来的男人,一朝得了势,要做的第一件事难道不是再娶一房,再纳两三个小妾吗?可这厮做的第一件事却是来谢府接人来了,着实可气。
秦大虎最终还是将人接走了,谢逸寒是笑着看她出了门,笑着看她坐上马车离开的。直到马车走的远远地,他还是在笑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