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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汗-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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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崇训把猪苓清洗掉之后,才在剩下的一个铜盆里用清水洗净手,然后搓洗干净绳子拧干,准备工作才算完成。

他拿着麻绳爬上软塌,见宇文姬一动不动的,便去脱她的衣物。宇文姬没有反抗,任凭一件件湿漉漉的离开身体,待薛崇训脱她的小衣(内裤)时,她的脸才变得如红花一般嫣红。

她的身子曲线柔软流畅,背部就是一个S形状。虽然平时她喜欢穿胡服男扮女装,但平日并怎么好动,除去衣物之后能发现她的身体其实非常柔软,和白七妹那样经常锻炼的身材非常不同。乳房和臀部都肉肉的,虽然不甚坚挺紧翘,却是饱满,一种女人柔软感觉拂面而来。好在腰上没有赘肉,较瘦的腰肢方能让身材凹凸有致。

薛崇训已经硬了,本来身上就只有一件宽松的薄袍,于是有个位置就被顶得老高,就像帐篷一样。他沉住心,努力让自己专心,开始细致地捆绑。

“胸部这里可能有点紧,不过没关系,要挤压乳房让其充血,才能让你更加敏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薛崇训一面忙活一面宽慰她。

他的手指十分沉稳灵巧,就像玩横刀一般精确。不过这活不只靠手,也要用脑子,薛崇训不断记住自己的构想:上身要注意的是松紧程度,既要挤压乳房又不能太紧导致难受;下面主要就是各种花扣的技巧不要出错,又许多绳结,比女人织毛衣还复杂。

绑好之后,她不能并拢双腿,也无法张开得太大……一旦向两边用力分开,她那洞口的一处绳结就会压在那入口之处,犹如隔靴挠痒,既不能满足她,还会让她冲动。

薛崇训已经很久没练习这玩意了,费了好大的神才勉强完成,他长嘘了一口气,看着榻上不能动弹的佳人,虽然有些地方绑得不太完美,但还算合格,一种微小的成就感浮上他的心头。

宇文姬涨红了脸,蜷曲着身子侧躺在草席上,无辜地看着薛崇训道:“我这姿势好奇怪啊,又动不了,羞死了……”

第七章 波光

声色者,也可以说成是声音和颜色。薛崇训不仅贪恋地用手背轻抚着那凝脂般雪白颜色的肌肤,欣赏上面的点点水汽结成的水珠,更贪恋她轻轻的呻吟声音。她的声音并不是细腻的清脆的那种类型,嗓子有点低沉,却富有妩媚的节奏感,别具滋味。

薛崇训的手指就像触碰着嫩豆腐,仿佛稍稍一用力就唯恐将其弄坏了一般,轻得叫人心急。宇文姬迷离的眼神看着俯身在自己跟前的薛崇训,只见他那宽松的轻袍领口里结实的胸膛,她已经动情了,双目含春,舌尖偶尔会舔一下朱唇,喉咙轻轻地蠕动着。

薛崇训慢腾腾的,她也动弹不得,急又急不来,就像一个身处沙漠的人,急切地渴望着甘泉却又只能枯坐苦等。在安静轻柔的表面下,是一颗火山爆发的心。

薛崇训知道,其实宇文姬的内心是如此火热,只是平日被礼仪束缚还会如此规规矩矩吧?

绳子束缚了她的身子,却释放了她的内心。

薛崇训满意地看着自己结成的网,她的胸部上下被麻绳恰到好处地挤压发涨,乳尖因充血而变得就像两颗红得娇艳欲滴的葡萄。此时她是非常得敏感,他根本不需要费劲,手指轻描淡写之间就能让她身子发颤。

在温暖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别样的体香,叫薛崇训闻着十分舒心,但细闻之下又似乎什么气味都没有,这是女人散发的雌性激素?

“薛郎……”宇文姬总算到了忍耐的极限,挣扎起来,但她不是想挣脱,而是想要。薛崇训一直很专心地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专心让他仿佛能设身处地地感受到她的感受,于是恰到好处地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想要了么?”

宇文姬的脸一红,迟疑片刻点了点不语,她现在依然会感到害羞。

“为什么每当这种时候我都会想起大明宫教坊曲《长相思》?”薛崇训看了一眼她美丽的脸蛋上羞臊的红晕,不慌不忙地说,又浅吟道,“涤蓝翎,沧海倾,怎断桃洲不舍情,相思绿柳营。人飘伶,影孤伶,书断渊渟尺素轻,枉添苦梦萦。欲了情,难了情……”

他仿佛在品味这种心情,如见美好的事物,非常想占有而不得,那种磨人与无奈。

宇文姬除了对他的迟钝缓慢感到恼怒,也受到那带着磁性的男人低沉温柔的声音引诱,她不必在意薛崇训究竟说了些什么,只需要他在说话就好。在情欲的影响下,宇文姬感受到了许多让人沉迷的东西,特别是薛崇训认真专注时给她的吸引。从他一丝不苟地绑绳子开始,到现在他专注看着自己的眼神,都让宇文姬特别迷恋,男子认真的时候好像对女人特别有吸引力。

而薛崇训从她的眼睛里也感受到了她的倾慕之心,他感受到了被爱的感受,这种感受包括了自恋、成就感或是其他什么?总之是非常受用,是单纯发泄欲望是不可工日而语的事。

他开始亲吻她的大腿内侧,光洁柔滑的肌肤口感特别好,鼻子直接贴在那裸露的皮肤上,尚能闻到她的气息。

这回的亲吻不是那么轻柔了,他还在吸允,把那柔软的肌肤像果冻一般吸进口中,放在一块皮肤换地方时,能看见刚才那块皮肤上留下了红色的痕迹,就像淤痕一般。

如此这般的吸允,能让她的感觉不只停留在皮肤表面还,还深入里层,甚至骨髓……她的呻吟愈加频繁,在迷恋的喃呢中,她的双腿躁动,想并拢想分开都不得。束缚压抑让她的双腿在微微地颤抖。

“薛郎,你在往上……”宇文姬总算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于是薛崇训缓缓上移,到了腿的根部与身子交接的地方,但并不触及那要害之处。宇文姬带着哭腔道:“右边一点……啊!”

在渴望之中,她的声音渐渐放得开了,婉转的动听的饱含感情的音乐让这朦胧的小木屋春意盎然。温暖的屋子,因为水雾让烛火的光亮朦朦胧胧发散,就像一团团光晕。娇娘在草席上挺起腰肢,后仰的头让长发凌乱散开,伸直的脖子分开动人。

薛崇训由于被自身的渴望蒙蔽,说话也不怎么用脑子了,只管说着一句单调无甚意义的话:“宇文姬你想要了么?”

她本来就很急切了,听得这样一句仿佛咒语的话,就像心理暗示一般,就更加急迫了,用哀求的口气道:“薛郎我们来吧,你干嘛非要这样折磨我?”

“这不是折磨……”薛崇训停下舌头,歇了一口气道,“是为了快活的时候更加强烈,更加用心。”

“你干嘛停下?”宇文姬没好气轻斥。

薛崇训无辜道:“你问我话,我对着那里说给谁听呢?你肚子里有耳朵么?”

“别停下,我求求你了……你别说话!”

于是他继续忙活,那黑色的凄凄芳草卷曲凌乱,沾着几颗晶莹的水珠,在他埋头品尝那柔软之处时,那些毛茸茸的芳草抚弄得他的鼻梁痒丝丝的,所以他偶尔会伸手去挠自己的鼻梁。

“啊……”宇文姬张开嘴,眼睛无神,刚刚绷紧挺起身子时,却顿时感到下面一凉,那灵活温暖的舌头不见。她的眼睛都红了,想挣扎起来瞧瞧怎么回事,却发现四肢动弹不得,只能仰在草席蜷曲着双腿无法活动。她有些恼怒地拼命挣扎了几下,几乎要哭将出来:“你作甚……这时候不能多一会儿?”

薛崇训心下一阵好笑,但面上却未表现,只躺到她的身边,用手指抚摸她的长发,让柔滑的发丝从指间滑过,好言道:“没事没事,别着急,一会我给你更好的。”

“现在吧。”宇文姬抽了抽鼻子,对于他的良好态度,她气也气不起来,只有急切焦躁。

薛崇训趁机说道:“可是我还不很想。”

宇文姬看了一眼他长袍下面那顶得老高的地方:“你骗人!也不公平,为什么我一丝不挂,你身上还穿着衣服?赶紧给我脱了!”

“好,我脱。”薛崇训一副好脾气很有耐心的样子,一拉腰带除去身上唯一的衣物,起先刚洗了澡里面什么也没穿。他又说道:“你侍候我一会,愿意么?”

用嘴接触那样的东西,要是在平日宇文姬会觉得是非常恶心肮脏不可理喻的事儿,但这时候她只说道:“我动不了,你靠过来。”

于是薛崇训跪坐在枕边,她偏过头来,犹豫了片刻,总算张开小嘴轻轻叼住了蘑菇一般的前头。

他瞬间感受到了她那娇美柔软口中的温度,仿佛被包围的不只是那小小的分身,而是整个人都被温暖的感觉包围裹住,比泡在温泉里还要暖。他不由得呻吟着长叹了一口气……因为他觉得全身都想被吹胀了,从胸中长呼一口气能释放一下压力。

“注意不要用牙齿碰。”薛崇训道。

“唔……”宇文姬闷闷地应了一声。过得一会,她放开了喘息歇一口气道:“个头太大了,两腮好酸啊。可以了么?怎么你还不想,是不是厌倦我了?”

薛崇训忙道:“怎么会,我这不忍着的么,你很好。”宇文姬没等那好字落地,就随即问道:“哪里好?”

“哪里都好,从内到外,从头到脚,从胸部的美丽线条到平缓的小腹,双腿更是鬼斧神工美到了极致。”薛崇训的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果然宇文姬乐了,雪白的牙齿轻咬着唇道:“那你还不快来?”

薛崇训当下便不再折腾,向下方爬到她的腿间,跪坐在草席上,把着自己的那话儿在那湿漉漉的柔软缝隙上下轻轻一磨,在宇文姬的哼哼声中,便把那蘑菇般的头儿滑进去了一截。

没有隔离的融合,薛崇训仿佛感到两人的全部都合二为一。她因绳子的束缚,双腿是蜷曲的,大腿腿面向她自身的腹部靠近挤压,这个姿势虽然仰躺着,却也将臀部呈现了出来。薛崇训便双手捧着那弹性的诱人的白臀来回活动,她身体里那一圈圈的皱褶随着进出之间箍着薛崇训的分身扫过,让他浑身的肌肉都紧张起来,脖子上的经脉都鼓将出来。

温暖湿润的空气、香艳的气息、“哔叽噗哧”的声音、喘息、呻吟……薛崇训的手捏着她的白臀时,见她胸上的柔软白兔正在随着身体的颤动像水波一样荡漾,分开诱人,于是他又贪婪地腾出一只手来抓住她的乳房,揉搓之下变幻成各种各样的形状,那涨得竖起的乳尖红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不到一炷香工夫,宇文姬的身体仿佛充满了力气,一面“哈、啊”地大声说着什么,一面挺起腰肢使劲地磨蹭起来……真的很用力,连薛崇训都担心把她下面的唇给磨破皮了。

但她的力气就如临死前的人回光返照,很快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在一声长长的哭声之后,便软了下去,身体的骨头都像消失了一般。但一炷香工夫对薛崇训实在不够,他还在继续,因见宇文姬瘫了一般,为了尽快,他只好愈发快速,没一下都打到了实处。

“薛郎……停一会,我受不了了……啊!”宇文姬哪里经受得住如此折腾,一个浪头刚上来,还没停一会又如此这般,她在讨饶声中长长地哭喊出来。

后来她的哭不只是声音了,连眼泪都流了下来,看来是真的经受不住,好在这时薛崇训总算是完事了。停止下来时,宇文姬满脸泪水双眼紧闭已是半昏迷状态,她的身体在抽搐……这时他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低头看时,原来草席湿了一大片,那种滑腻的水泽却不可能有那么多,她失禁了……

第八章 热闹

有的人喜欢门庭若市的红火劲,但薛崇训对闹哄哄的人堆场合并不感兴趣。嘴里说着各种场面话,身不由己地应酬,就算是有些很喜乐嘴皮子很会说的同僚讲讲官场趣味,或是来几段隐晦的荤段子,也提不起他的兴致。

可是有时候是没办法的事,无论是你想见的、不想见的人,身在这个位置总是要维持各种人脉。薛崇训立了功受了封,按常理是需要置办宴席宴请宾客同僚的。于是安邑坊的河东王府再次热闹起来了,幸好大门外边是宽阔的北街,否则真要交通拥堵不可。来的人很多,前院的各处厅堂、空地上都摆上了酒席,因为薛崇训是太平公主跟前最得信任的红人,人们给他面子就是给太平一党的面子,大凡在京里有点地位的,谁不想来?

薛崇训在客厅暖阁里满面笑意很开心的样子,仿佛很受用“王爷”这个称呼,甚至有时候他说话也自称“孤”来了。大家都认为他心情很好。不过他自觉是百无聊,满口废话。倒是跳舞的那些舞姬能让人欢喜一些。

那是太平公主亲口下旨从大明宫教坊司派来的宫廷乐工,从穿着打扮到舞姿都正宗宫廷歌舞。曼妙的身姿、长长的衣袖,美丽非常。

薛崇训本身倒是经常出入宫闱,见惯了这些玩意,不过很多人是没有机会参加宫廷宴会的,自然也很少见到这些华丽的玩意,兴致很高。

无疑河东王府里的酒宴是非常豪华的,不光请来了教坊司的乐工,连音乐名人李龟年也在场伴奏。此情此景让薛崇训再次感叹,以后杜甫结交了李龟年后,他的诗会不会真变成“河东王府寻常见……应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酒到酣处,李龟年弹琵琶,邀请薛崇训也参与:“闻得王爷好琴,不如合奏一曲《三河乐》如何?”

“孤只是业余……就是好而不精,恐贻笑大方。”薛崇训随口谦虚了几句,但这种场合大家就是图个乐子,他一个王爷弹得不好也没什么,于是便入场合奏,其乐融融。

吃过午宴之后,薛崇训入内休息,这时薛六进来说道:“有个叫李毖的人自称与郎君认识,想单独一见,郎君可认得此人?”

“李……毖?”薛崇训皱眉思索了片刻,真就没想起来什么时候听过这名儿。

这时薛六又说道:“对了,他说伯父是李鬼手,老奴也没听过李鬼手有几个侄子各叫什么名字,也不知他说的是不是实话。”

薛崇训一拍额头:“想起来,上回在程相公(程千里)家吃烧尾宴,当众怒斥伶人的人恐怕就是他……呵呵,此人经常出入各种场合,果然年轻人不似李鬼手那老头,定然是想有所作为。”

薛六恭敬地问道:“郎君要见见么?”

“嗯,见见也无妨。前年他叔父李鬼手给我治过伤,要是连他侄子的面都不见一下,总是太不给面子。”薛崇训转身坐到椅子上,端起案上的茶杯,“正好这会有空,叫进来罢。”

“郎君稍候,老奴这就去传话。”

过得一会丫鬟掀开帘子,便见一个年轻人阔步走了进来,身上穿着一件旧的葛袍,头上用布巾扎的发髻,蜡黄的窄脸,不过年纪看起来比王昌龄要大,身材也高大结实一些。他不卑不亢地抱拳鞠躬道:“在下李毖,游学求道到长安,见过王爷。”

请帖之类的事薛崇训没有过问,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这年轻人是怎么来参加宴席的,大概是挂在某官僚文人的名下来的罢。

这李毖虽然是大名鼎鼎的李鬼手家的人,可没功名没官职,薛崇训自持身份,也没站起来,就这样坐着指着一旁的椅子道:“李先生请坐下说话。”

“谢王爷。”李毖坐下之后,丫鬟端了茶上来,他目不斜视沉默了片刻才说道,“王爷在百忙之瑕接待,在下就直说了罢。”

薛崇训满意地点点头:“我喜欢爽快的人。”

李毖道:“近日因感世人在‘华夷之辩’中是非不分,在下与好友十数人欲凑办一个书社,但房屋场地、印刷纸磨等需耗不小,吾等无力承担,欲请王爷扶持一二,实乃澄清黑白的义举。”

薛崇训“哦”了一声,心下道:原来是文人找人出钱来的,想来自己也不缺钱,给钱买个名声也不错,著书立说者得了你的好处自然会帮衬着说几句好话,就当花钱买名声呗;且上回在程千里府上断断续续地听了一些这个李毖的言辞,是支持血统论的立场,这种立场或许以后在大事上用得着,虽然是太远的可能,但凡事先铺个路子总没有坏处。

不过他又有另一层考虑,自己要是出钱支持他们开什么书社,官场文人届会不会认为我是站在血统论一方的?

……薛崇训可是明白一些道理,在权力场,能不表态就别表态,免得担责任;如果非到站位时候,就要看清形势明确站位,免得两头不讨好大伙认为你这人的政治立场不够成熟稳定,靠不住。

好坏参半,他便试探地说道:“你们文人引经据典的东西,我既不想搞清楚谁对谁错,为何要掺和?”

李毖怔了怔,随即便劝道:“在下希望王爷资助,是因耳闻您在陇右的赫赫功绩。置吐谷浑为羁州,既省事省力,又符合朝廷在边关的一向国策;但王爷为何抛却此种,舍近求远,而在吐谷浑王城伏俟城驻汉军?在下斗胆,在华夷之辩上,王爷和在下等应是同一见识罢?您扶持‘夏社’有益无害也。”

薛崇训呵呵一笑,心道这年轻人倒是有点意思,想作为找的契机也很巧妙,他不靠李鬼手的关系去找贬官的姚崇等人,独独抓住“华夷之辩”的契机入手。不论得失如何,这份自力更生的勇气也是值得肯定的,辩才也是不错,正好抓住了薛崇训的心理。

这是薛崇训对李毖已经有点兴趣了,不过他当然不会因此就把自己给兜进去,“治理边关地方,哪像你说得如此简单,因为某书本上的言论便影响大局?我不与慕容氏和谈,如何借兵取石堡城?”

李毖现在不甚了解陇右地区的实际状况,这么一忽悠倒把他给问住了,一时便皱眉思索如何继续游说。

薛崇训笑道:“好了好了,你们有才华,引经据典还行,可对于实务却不甚了解,咱们就不说这个。不是要我资助书社的经费么,咱们只说这事儿,我同意借款……是借款,要写明缘由,我是因李鬼手的关系才借款,并不是因为什么见识观点,你们那辩论我压根就不懂。明白么?”

最后那一句“明白么”问得是颇有深意,也不知李毖是不是真的明白了,不过他点了点头,然后抱拳道谢。

无论是因为熟人的关系还是因为英雄所见略同,反正李毖要凑钱的目的是达到了。李毖正待要走时,忽然薛崇训又叫住他,他转身执礼道:“王爷还有何事要交待?”

“我怕你不明白……”薛崇训的微笑仿佛从未改变,一直就是那么个表情,“钱虽然是借款,但我不叫你们还,你们就不用还,也不谈利息的事儿。”

李毖拱手表示感激时,薛崇训又道,“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伯父与王爷的交情?”

薛崇训笑道:“我就知道不把话儿撂明了你是猜不清楚的,也罢,反正我不会承认现在说的话……你说得对,华夷之辩咱们英雄所见略同,但我不想世人确定我的立场,所以我在实处支持你们,场面上你我并无瓜葛。”

李毖皱眉愣了愣,忙道:“王爷果然是胸怀坦荡之人,多谢实言相告。”

薛崇训笑而不答,这个李毖看起来比王昌龄结实高大,可有些见识实在还是不如王昌龄有头脑,暂时没发现可重用的必要,不过先把缘分结下,可以瞧瞧那个书社究竟能不能在士族中发展出影响力。

“具体的事儿,需要多少款项,如何拨付,你找薛六说,拟好章程条目给我过目便是。”薛崇训说道。

待李毖走了之后,他端起茶杯毫不文雅地大喝了一口,搁在案板上便站了起来,差不多又该出去和来客们谈笑应酬了。

帘外的嘈杂声一直“嗡嗡……”的,让薛崇训这宅子就跟菜市场一样吵闹,颇让他有些烦躁。不过也是没法子的事,就当是工作的一部分好了。

他抖了抖紫袍,戴上帽子便向外走。大厅里的歌舞还在继续,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乐工歌姬们换着花样表演乐不知疲。那些身作低胸薄裙的女子脸上都挂着甜甜的笑意,但谁也不知道她们心里究竟喜欢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卖弄身姿。

在人来人往的火热环境中,薛崇训反倒觉得有些寂寞起来,各人挂着各人的面具,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仿佛都像程序一样早就定好了。

第九章 风起

秋天是一个好季节,倒不是因为它代表丰收,它的好处能让人感受到万物的荣枯交替。不久前才枝叶繁茂的树木,转眼间叶落飘零,洒在长街上被风一吹便四处飘荡,说不出的凄清。

薛崇训对于这样的凄清却是很受用,他的喜好很奇怪,像昨儿在府里开的那种欢宴,他很不习惯;反倒是现在这样的寂静,虽然无趣了点,却反而能心平气和一些。

上午他去含元殿参加过朝会,当时拜完汾哥后正想和宰相们去见太平公主,不料被宦官鱼立本告知太平偶感不适,今天不见朝臣了,细问之下是腹痛,但御医说是受凉所致并无大碍。宰相们回身去政事堂,薛崇训只得回家。他身上的职务除了陇右节度使,在京里还挂着左卫大将军的头衔,但南衙十二卫平时是没兵的,几乎无甚正事,他也就懒得去管南衙里的琐事。

现在朝会比以前要有乐子一些,除了有板有眼的规程,大伙主要是看皇帝汾哥李守礼出洋相,留心一下会发现他很多好笑的小动作或者疏漏。

好在李守礼到底皇帝,大伙只是在心里笑,平时在公众场合并不敢拿他取笑……要是某朝臣落下那样的笑柄情况就不同了,那些官员平时坐一起肯定要说出来当办公之余的调剂,比如某人上朝时帽子戴歪了,善意的人也会拿出来玩笑,遇到古板的御史还会弹劾一二。

汾哥经常失礼,初时御史台的官吏还直谏一下,后来发现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说了也白说。而且每次大臣们当面说汾哥的不是,皇后高氏会很不高兴。汾哥虽然无实权,但听说高氏和太平公主的关系不错,常常还有往来,于是众人也多少有点忌惮。

高氏是洛阳人氏,在汾哥做幽州刺史的时候是他的偏室,因贤淑而素有美名。后来汾哥的正妻亡故,而高氏的出身人品都还不错,汾哥便把高氏扶正做了正室。他登基之后,高氏便自然而然地册封了皇后。汾哥有个正派的正妻也是福分,高氏没少为他与太平公主亲近关系稳定宫廷格局。

……薛崇训在家吃过午饭,一面回忆上午半天的见闻一面准备休息一会,但他躺下之后毫无睡意。无聊之下看见书案上放着一本册子,便随手拿起来翻看。

原来是昨日来参加宴会的人的名单,主要是记录送礼的名目。应该是薛六找董氏或者裴娘送进来给薛崇训看的,关系财务的账目问题……不过这种东西薛崇训平时是不看的,后来放权让自己的丈母娘参与管账,与薛六相互牵制,他就更不管账了。

只不过巧好这时薛崇训不知该做什么,看看史书吧心里又懒洋洋的没心思,便随手翻看账目。

这份册子明显是整理过的,名单的先后顺序按照官职大小地位高低。薛崇训一路看下去时,忽然见到黄门侍郎那一处写着“缺”字。他心里异样:自己现在正到了当红的时候,大凡在京的大臣,就算本人有事没来,礼金是会送来的,这黄门侍郎是怎么回事?

本来就算有人不给面子,薛崇训不会计较这样的小事,但他很快想起来,黄门侍郎不是催日用么?

薛崇训想起是崔日用,就不得不多注意了一下,崔日用确是老熟人,去年和他们家发生过不小的矛盾,薛崇训还谋害人家的嫡长子;另外他的幕僚王昌龄以前也是崔日用的门客。

他越想越不太对劲,崔日用平日看来是能屈能伸的主,怎么这会竟明摆着不给面子?他想罢便唤人把管家薛六叫来问。

待白胖的薛六进屋之后,薛崇训便指着册子问道:“黄门侍郎崔日用这处写着个‘缺’字,你们有没有下请帖?”

薛六忙道:“大凡京里四品以上的官,老奴都下了请帖。”

“确定?”薛崇训又问了一句。

薛六不得不重视起来,沉吟片刻抬头恍然道:“老奴忽然想起一件小事,当时写帖子的时候,有人问我崔家和郎君不甚对路,要不要写?老奴便说郎君没有额外吩咐,自然都要写。所以确定是给崔侍郎发了请帖的……郎君,崔侍郎那边有何问题?”

薛崇训拍了拍书案上的册子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来就不来罢,下回他们家有个红白事,咱们也省了份礼金便是。”

“是,郎君说得是。”薛六附和道。

“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忙你的罢。”薛崇训挥了挥手,靠在椅背上随意地说了一声。

这种小事要是在薛崇训忙碌的时候他肯定是不会去多想的,偏偏在安静孤独的时候人就容易多想。他寻思:去年崔日用的嫡长子崔莫被雷劈死了,难道崔日用知道了真相?

虽然整件事做得比较严密,但并不是一点马脚都没有。当时堪劾现场的有两个官员,一个京兆府的官,另一个是已经做了宰相的李守一,他们都发现了蛛丝马迹,只不过后来为了顾全大局掩盖下来了。

如果崔日用现在才知道真相,很显然就是从李守一他们俩人中的某人口里漏出去的……不过这些猜测毫无凭据,薛崇训只是从册子上那个“缺”字靠直觉想出来的而已,或许只是自己多想了而已。

正想着,家奴送信进来了,是在陇右的宇文孝的信。他有了事儿,就把刚才无聊瞎猜的那茬暂时给抛诸脑外了。

但过了几天上朝薛崇训碰到李守一时,又想起了那件事。走到龙尾道上的当口,他便追上叫住李守一:“我有件小事想问问李相公。”

李守一这人平时很古板,和他私交不错的人很少,听得薛崇训上来说话,便站定反问:“王爷有何事?”

薛崇训看了一眼他紫袍下摆上的泥点和未烫平的衣料皱褶,说道:“去年崔侍郎家出了事,李相公和京兆府某官去现场堪劾……那件事你可记得?”

“记得。”李守一突然眉头一皱,“王爷……”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正巧后面有几个官员陆续上来,他便说道,“一会朝会之后咱们再说几句如何?老夫也正好想对王爷说那事,可一直没找到机会。”

“如此甚好。”薛崇训一肚子纳闷和好奇,但还沉得住气。

等无甚趣味的朝会之后,大员们习惯性地往北走,薛崇训和李守一反倒向南行了一段路,在一处空地上说话。

李守一的神色不太好,有些愧疚地说道:“两月前京兆府一旧僚生辰,因未逢整十,就在家中请了几个以前几个交好的旧友饮酒,不料酒后大伙说异闻趣事说得兴起,王少尹就把去年崔家以银丝引雷的事儿说了出来……”

薛崇训的脸色骤然一变,冷冷道:“李相公不是说此人靠得住,不会泄漏?”

李守一正色道:“我是嘱咐过王少尹事情利害,叫他切勿说出去的,哪想得他酒后失言。”

薛崇训责问道:“两个月前的事,你竟然瞒我这么久?”

“事发当晚老夫便叫几位同僚勿要提起,而王爷尚在陇右,哪来得及告知?时日一长,发现并无异样也无流言,老夫便未特别重视,只待机会恰当之时知会王爷……您今日为何突然问起,难道有何风声?”

薛崇训道:“前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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