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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生有杏-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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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了,自己弯下腰,要把人抱起来,万钦山抢在山杏之前,把人从地上抱起来,
“我会把事情查清楚的,希望你们每个人都把要说的话先想清楚,我先带他去看大夫。”
万钦山冷厉的目光划过人群,那经过杀伐的目光,如刀般割过所有人的心房,让人心生颤抖。
☆、第三百五十六章 先得活着
第三百五十六章 先得活着
山杏临走时,经过那位刚刚见到过的义学的管理者,轻声地问了一句话,
“你没有话跟我说吗?”
老先生怔了一下,看到山杏已经快步离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应该跟上去的,赶紧颠颠地撵了出去,临走时,回头扫了一眼班上的老师和同学,摇头叹息了一声。
把人送到大夫那里,倒是没有大碍,只是撞得猛了,晕了过去,醒来再看看,如果没有呕吐头晕等症状,就应该没大事儿,山杏也明白大夫说的话,不过就是看看有没有留脑震荡后遗症罢了,
“你再给他给做个全身检查吧,看看有没有其它的伤。”
山杏在看到少年衣领边一道延伸进去的细小抓痕时,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大夫倒不在乎多做个检查,反正有人付诊费的,所以就解开了少年的衣服,山杏很知趣地退到了门外,虽然她本人并不在乎这些小细节,但她身为世子夫人,总要顾及丈夫的面子,不能任性妄为,只是在她听到万钦山一声细微的抽气声时,就证实了心里的猜想,她已经不用去看少年人身上的伤痕了,看来,义学,是需要好好的整顿一番了。
山杏再没有进屋去,只是在外面听着屋里的声音,应该是在大夫给少年人上药的时候,少年人醒了,发现有只手在自己身上摩挲,少年立刻惊叫起来,刚刚醒过来的他,并没看清楚现场的情况,自顾自大喊着,
“不要,走开。”
接着就是止不住的抽泣声,以及挣扎的唦唦声响。
山杏的拳头一点点攥紧,又一点点放开,她把头仰向天空的方向,在看到棚顶的时候,笑了,人就是这样的,以为一抬头就看到明媚的天空了,结果,却发现被棚顶挡着,根本看不到那一片蓝,那记忆中的纯净蓝色,只是存在在自己的记忆中,而生活的真实,给了你重重的一击,让你醒悟,别做梦了,生活中多的是阴暗和肮脏。
“山杏,没事儿了,只是些皮外伤。”
万钦山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站在外间的山杏,那紧绷着的身形,就知道她把里边的情形听了个差不多,
“上了药又睡着了,等他醒了,我们仔细问问,总能解决的,我不会放任一个孩子遭遇这些。”
万钦山的承诺并没让山杏好过多少,
“我还想着把义演交出去,交给朝廷管理着,现在看来,还是握在我自己手里比较好,在我管理期间都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把这些孩子们交给别人,那发生这样的事情时,还有谁能为他们主持正义呢,那个孩子吓坏了,说明这样的伤害不是第一次。”
“是啊,不是第一次了,身上的新旧伤都有,有已经落了疤的,有刚定了血痂的,还有一些新鲜的伤痕。”
万钦山一想到那孩子身上的伤,也有些气愤,虽然都是些小伤,但明显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这样明目张胆的为所欲为,欺凌同窗,他就不相信班里的先生会不知道,如果先生们知道,却依旧放任,这事儿可就真说不过去了。
山杏转身进了屋子,也没过多的顾忌,而是直接坐到了床边,老先生已经有眼色的去搬椅子了,却在看到世子夫人坐在床边时,颓然地把椅子放下,这次,看来事态是严重了,有些事情,没人出头便好,如果有人出头,那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一个理字来的,就像这个孩子,他本身没有做错什么事,只是——,哎,老先生叹息了一声。
“还不能说么?”
听着老先生这一声叹息,山杏肯定老先生是知道些事情的,她很生气,既然连管理义学的老先生都知道些眉目,那带班的先生就肯定知道得很清楚了,既然知道有这样的事情,竟然还放任它一再地发生,可见,这义学里,藏污纳诟的地方多了,这义学才开多久啊,山杏有些灰心。
“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儿,孩子间的打打闹闹,我们大人们也不能强加干预不是,他们班的先生制止过的,只是,收效不大,除了这次晕倒,平时都是没造成什么后果,打的也不重,我们也就没法儿插手了。”
老先生为此还有些为难,小孩子哪有不闹脾气的,这个孩子因为家世的原因,在班里人缘不好,受欺负那也是免不了的事情。
“噢?管不了,没法儿管?您老人家可是义学的管理者,是我的授权人,我把义学交给你管着,你现在跟我说,义学里有事情你管不了,这可有意思了,既然管不了,我还留你在义学里干嘛,趁早滚蛋。”
山杏是真怒了,老先生被她骂得有些懵,在办学期间,他可是见过这位夫人好多次的,虽然人精明能干了点儿,可的确是个知礼守节的,这么骂人,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造成了这样的后果,山杏都是不愿意见到的,哪怕这个孩子格外调皮,甚至于是传了闲话、偷了东西,或者更严重些,都不应该受到这个的折辱和惩罚,他到底还是个孩子呢,我们在对他们有期待的同时,也要对他们有耐心,而且我们现在开的就是义学,我们的义务就是教导他们,给他们一个学习的机会,教导这些孩子们成长
难道我们教给他们的,就是如何的受苦受难,如何的被本该是相亲相爱的同窗,恶意地欺凌和虐待么,那我们还能期待他们,在长大后成为什么样子,做些什么对社会有用的事,山杏悲愤地想着,接受了这样教育的他们,做的最多的大概就应该是暴虐与残忍,不管是施与受者,呈现出来的心理状态,恐怕都是阴暗的,这样的义学,还办它干嘛,有了这样肮脏的学校,是孩子们的灾难吧。
“夫人,这事儿是有原因的,并不怪老朽。”
义学的那位总管事,因为被山杏用了污辱性的语言,也不再客气了,还自称了老朽,似乎是为了向山杏表达,他自己也是一个满身学问的先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污辱,
“噢,什么样的原因,能看着一个小孩子受到这样的待遇,而置之不理,我倒真想听听理由了。”
这位老先生抬眼看了世子夫人一眼,又把眼睛垂了下去,心里真是强夺着怒火,一个女人,如果不是身份使然,哪有你在我面前耍脸子的份儿,竟然还口出恶言,而没有半点端方和贤淑,可尽管他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是半点也不敢露出来,只是,面上实现是装不住,多多少少泄露了一点儿他的心思,山杏却是没空儿跟这样的人计较。
“他父亲身为一个牺牲在战场上的英雄,他母亲竟然改嫁了人家,大家当然要唾弃他,鄙视他,有那样一个水性扬花的母亲,儿子又能好到哪里去,难道他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么,竟然允许他的母亲改嫁给旁人。”
老先生越说越气鼓鼓的,好像受到了污辱的是他一样,满脸的愤慨,满心的怨恨。
“他父亲已经牺牲在战场上了,这样的孩子,你们也狠得下心欺负,你们的心是肉长的么,你们的心眼儿歪到天边去了么,你们怎么还能这么无耻的说,他活该遭到鄙视,遭到唾弃,你们到底有心没有?”
对于一个父亲战士沙场的孩子,这些人都能下得去手打,下得去口骂,人性究竟丢失到哪里去了。
山杏正咬牙切齿地发泄着,却被耳边的轻泣声给打断了,她转过脸去,就看到那个少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然后眼睛顺着眼尾滑出眼眶,渗进鬓边的发丝,他忍着不出声,但是呼吸之间,那带出来的细微呜咽声,揪着山杏的心生疼生疼的,她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这个孩子,真是罪该万死,这么小的孩子,他懂什么呢,他凭什么要遭遇这些呢。
山杏掏出帕子,伸出手去帮少年擦眼泪,
“你还能走路么?”
山杏把他的眼泪沾干,然后坚定地问到,
“能。”
少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他此时很是相信这位夫人,因为,她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给了自己一方干净的手帕,这是他好久都没有体会过的温暖了。
“那好,我带你回义学。”
听到要回义演,少年几不可见的瑟缩了一下,却还是咬着唇起了身,坐在床沿弯腰穿鞋,
“真的可以么,头晕不晕?有没有想吐的感觉?”
看到少年因为弯腰,头部倒流的血液,让他的脸色通红。
“没关系,我能坚持。”
少年在山杏问话的时候已经起身了,只是脸上的潮红,还没有这么快退去,
“好样的,那我们这就走了,我倒要看看,学校的先生和你的同窗要如何回应今天的事。”
一直没有说话的万钦山,上前两步搀起了少年。
看到世子夫人根本没有听自己的重点,老先生急了,
“世子夫人,我刚刚说的您没清么,你也不能只怪那些孩子们欺负了他,他现在的状态,肯定是得不到大家的好,女子失德,这可是名誉上的大事,世子夫人如果是想替这位学子撑口袋,那还是要请夫人三思,别最好闹得大家都不好看,女人的名声可是最重要的了。”
山杏立时瞪圆了眼睛望过来,就连万钦山都快要忍不住了,本来山杏办事他是不太愿意插言的,但这位老先生,这话也说得太伤人了,
“怎么,夫人如果管了这档子事儿,那夫人的名声也会差了?”
“老朽不是这个意思,但如果夫人为他撑了腰,说不得会有人说三道四的。”
老先生的立场倒是挺坚决的。
“夫人,你想想啊,哪个做母亲的,不得为了孩子考虑,他的母亲竟然为了生活而改嫁,这就是半点儿不为孩子着想啊,孩子的未来多重要啊,就这么改嫁了,那孩子还不得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啊?”
老先生还想为自己的立场做最后的努力,山杏却是瞅都没瞅他,径直往门外走去,
“人首先得活着,不能活着,哪儿来的未来。”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为爱付出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为爱付出
山杏从与这位老先生的对话中,已经听出了问题的症结了,这个少年的父亲在战场上牺牲了,他母亲一个人带着他,肯定是没有了生活来源,现在这个年代,女人除了能偷偷摸摸的在家里做点儿手工,几乎没什么机会能找到外面的工作,就算是这些女红手艺,也不见得就有人会买,因为你自己出去卖手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而这位母亲也是一位比较勇敢的,肯定是想为儿子寻找一个生活的保障,从而决定了改嫁,其实,社会的制度本来是宽容的,律法上是允许失去丈夫的女子改嫁的,只是,反而是在普通的民众中,有了一条的潜在规则,那就是女子要从一而终,不管如何,哪怕是饿死,也要守信贞节的,山杏相信,这位母亲如果是一个人,恐怕真的是饿死也不会改嫁的。
但前提是,她是一个人,而事实则不然,她有一个儿子,她得让她的儿子好好的活下去,为母则强,这位母亲最终选择了勇敢面对,但她肯定不知道,儿子会在外面遇到这样的待遇,只看这孩子的衣服虽然有些缝补的痕迹,却是干干净净,就知道这位母亲对孩子很尽心,照顾得很仔细,她应该很开心儿子能到义学来念书吧,能够在自己无力的情况下,让儿子读书认字,这位母亲一定很开心。
“你母亲现在过得好么?”
山杏放慢了脚步,跟少年平齐,然后很平静地问到,少年却是突的把脸扬起来,目光中有些微惊恐,更多的是无措,
“您要去见我母亲吗?我能不能拒绝,她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希望别人再去打扰她。”
山杏端详着少年的表情,他是真的很担心,
“怕你母亲因为这些闲言碎语受到伤害?怕我去揭她的伤疤?”
少年半晌才点了点头,
“母亲为了我付出太多了,我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如果我因此不能再留在义学的话,我……我很抱歉。”
少年的话语里是深深的不舍,所以他在道歉时,显得很犹豫,
“你母亲很希望你能好好念书吧,多认字,以后可以活得更好?”
山杏的声音很柔和,这让少年放下了一些戒心,
“是啊,母亲说,能遇上将军夫人这么好的人,是我们这些穷孩子的福气,她让我好好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学习机会。”
“我母亲说过,人这一辈子,不管走什么样的路,那都是自己的选择,但有容易的,谁愿意走艰难的呢,现在,将军夫人给了我一个可以容易些生活的机会,所以要好好的把握住。”
少年扬起头,看着山杏,
“夫人,如果可以,能不能让我留下,我会好好学习的。”
少年说得很急切,但却很没有底气,说到后来,声音都低了一半,
“我知道这样的请求有些过分了,只是,我真的很想留在义学里念书,所以才在他们欺负我的时候,没有反抗,我把我如果跟他们对着干,义学就会把我开除出去,毕竟,我的母亲做了那样的事情,在所有的人的眼里,肯定就是我的不对,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真的!”
少年的目光里有些茫然,
“我父亲去世后,军营里给送了些银子过来,但是我母亲因为给在之前给我看病,家里欠了别人一些银子,这些银钱送来之后,还了人就没剩下什么了,日子根本没办法维持,我和母亲好几天没怎么吃饭了,到最后,母亲不得不决定改嫁,她说,总要找个能让我吃饭的地方,让我长大。”
少年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母亲是不愿意改嫁的,曾经有好几户来求,母亲都没有同意,最后是在我饿得连哭都哭不出来的时候,才决定把自己嫁出去,她没求别的,她只求我能活下来,结果,我不仅活下来了,还能上义学念书,您都不知道,母亲那时候有多高兴,我继父是个好人,他从来没有嫌弃母亲带着我这个拖油瓶。”
“可我现在要怎么办呢?我要拿什么来报答母亲的付出呢,我每天回家要藏起伤口,每天都给母亲讲些义学里的趣事,跟她说同窗有多喜欢我,先生又是如何夸奖我聪明,我现在每天都过得很愉快,不只是母亲,就连继父也喜欢听我说这些,母亲在听了这些后,就会微笑一整天,然后满心欢喜的去给我洗衣服,整理书包,看着我写字,听我读书。”
“这是我一天开心的时光,即使我说的都是假的,都是谎言,但当我看到母亲的笑容时,我就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可以实现的,虽然现在还不行,但我会努力让它变成现实,我会让母亲开心,会让继父骄傲,我会成为他们生命里最自豪的存在,但是,为什么不可以,我已经做到这样的,为什么还是不行,为什么还是不行?”
小小的少年突然蹲在地上,抱着头嚎啕大哭,哭得山杏的心都碎了,毫不顾忌形象地蹲在地上,陪着少年掉眼睛,她很理解这样的心情,当初娘亲去世的时候,哥哥就是紧紧的牵着自己的小手,那个时候,哥哥的心情应该跟这位母亲一样吧,如果那时候没有自己,哥哥会不会一个逃出去,凭着哥哥的聪明,他会生活得很好的,起码不用回到那个府里,每天看伯爵夫人的脸色。
陪着男孩儿哭,想着哥哥在府里苦熬了那么些年,就为了找到自己,那时候的哥哥,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会不会也在想到妹妹不知所踪的时候,躲在被子里狠狠地哭泣,却又要在清晨的时候擦干眼泪,自己努力着,希望在自己能够找到妹妹时,让妹妹过上好日子,像这个小小少年一样,为了实现母亲的愿望,每天受着这样的欺凌,却要在她面前,露出开心欢喜的模样。
不管是哭是笑,这里面包含的,都是满满的爱,山杏为这样的爱感动着,且伤心着,有心的人都在为了保护心尖上的那份爱,宁可受尽千般羞辱,万般伤痛,而没有心的人,他们却在肆无忌惮地做着那些伤害,他们不了解真相,不明白别人的隐忍,只知道一味的施虐,其实,他们才是最可怜的人,因为他们的心里没有爱。
少年终于哭痛快了,猛地站起身,抹了下脸上的泪,
“夫人,您别为难了,我知道让您做这样的决定,一定是难的,我这就跟你回义学,去跟先生和同窗们道歉,给他们添麻烦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能很好的处理和他们的关系。”
一声长长的叹息,滑出少年的口,让山杏的心紧了又紧。
山杏从地上站起来,终于是不再顾忌别人的眼光,用手轻轻地抚了抚少年的发,
“为什么要你道歉呢,你又没做错什么,是他们做错了。”
少年摇了摇头,
“母亲说过,一个人跟你相处不好,那不一定是你的错,一群人跟你相处不好,那一定就是你自身的错了,要学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伸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掸了两下,很珍惜的样子,
“现在就是所有人都不喜欢我了,所以,一定是我没有做好,既然是自己的错,那自己就要接受这样的结果,只是,夫人,我去义学拿母亲给我做的书包,你能允许我把书包里的两本书也带回家去吗?就当是对我听话的奖励,行吗?我听你们的话,我不再去义学念书了。”
山杏把头仰起来,想要让自己的眼泪咽回去,但是眼泪不听她的话,还是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让这份心酸止也止不住,万钦山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他伸手搂住山杏,让她藏在自己的臂弯里哭,然后对着少年人说到,
“你没做错,所以不必为自己没有做错的事情道歉,当初朝堂上说我做错了,我也像你一样认了错,然而,她——”
万钦山用手指指了指臂弯里的人,
“你眼中的这位将军夫人,她去击了登闻鼓告了御状,上殿先不问话,直接就是三十板子,如果撑不过去,那这个登闻鼓就算是白击了,丧了命也换不回清白,但她还是去了,而且去得义无反顾,去得毫不迟疑,因为她在心里坚信着,我是无辜的,我是冤枉的,我做的都是正确的。”
少年听到万钦山的话,眼睛立刻晶亮起来,将军夫人击登闻鼓的事儿,那可是天下皆知的,他不知道心里有多佩服,现在听万钦山提起来,而且真人就在他眼前,他立刻就有些兴奋了,虽然脸上还有着泪痕,但眼睛却是熠熠地散发着莫名的光彩,那里是对正义的向往,是对人性的祈盼,是对未来生活的无尽遐想,即使只是想象,也让他快活。
“然后我大殿上看到了受过杖刑,却依然挺直着脊背跪在那里的她,她为了这三十杖,特意穿了一条深色的裙子,而我在裙子的边上,看到了血迹。”
万钦山也伸手揉了下小少年的头发,
“你知道吧,得流多少血能把裙浸透,然后流到地上?”
少年摇了摇头,却又立刻点了点头,目光变得执着而热切。
“所以,你只要认为是对的,就要坚持,不能因为所有人都不喜欢,你就认为自己错了,你要为了自己的信念而努力,只过努力过了,你才知道结果是不同的,就像现在,我没有被下狱,我被证明了不止没罪,反而还有功劳,我平了边疆的战乱,开拓了国家的疆土,最后还扳倒了奸恶之臣,但这一切的一切,都归功于这位将军夫人,她没有向恶势力低头,因为她相信我是对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爱,她为了爱而付出了,坚持了她的正义,而你现在,就要坚持你的正义,当然,也是为了爱,就像你母亲为了你改嫁,她也是为了爱,为爱付出,就是最正义的事情,没人可以拿爱说事儿,那是最无耻的行为。”
少年看了看将军,又看了看将军臂弯里的将军夫人,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为爱付出,我也可以。”
☆、第三百五十八章 学会改变
第三百五十八章 学会改变
山杏也知道这样的场合,自己的行为不太妥当,所以很快就擦干了眼泪,
“好了,我们走吧,只是,我们并没有做错事,为什么哭的是我们?”
山杏有点愤愤的,回头瞪了老先生一眼,却发现老先生此时,竟然泪流满面,山杏立时就有些毛了,用手捅了捅万钦山的腰,
“怎么回事?”
万钦山扭回头,看了老先生一眼,有些无奈了,
“被感动了呗,我刚才说的那么煽情,长人心的都会被感动吧。”
山杏却是不信的,
“那么教条的人,刚才恨不得这娘俩饿死才好呢,怎么就会突然生出怜悯之心,我才不信。”
两人说这话也没特意压低声音,主要是山杏对这位老先生的人品,那是半点不信任的,自然也不怕他听到了会尴尬、生气什么的,
“我怎么就不能感动,我哪儿想得到,他们娘俩快要饿死了呀,早知道我就不那么说了,人总得,人总得活着,才能想别的。”
老先生说话还有点儿抽噎。
“他也没跟我说,我怎么就想得到,是你们这些人太自以为是了,总以为自己想的就是对,可你又了解多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敢站在圣人的角度,来批判和诋毁。”
山杏有点儿恼怒了,
“我就奇了怪了,怎么就能站着说话不腰疼呢?”
这是怎么说的,说话跟腰疼有什么关系呢?老先生有点懵,完全听不懂山杏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也别这么盯着我,我就是很奇怪,你到底是怎么想通的,真是因为世子爷的话,你就想通了?”
那这立场也太不坚定了吧,这么容易就被人说服,太不适合领导岗位了。
“不是,我是因为他说的话。”
老先生用手指了指少年,
“他刚刚说的话让我感动了,我从没想过,他不还手不还口是有原因的,原来我是觉得他理亏,他知道他母亲做了不胜光彩的事情,以至于在受到同学欺负的时候,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而且,我那个时候还觉得,这孩子性格太懦弱了,这样的性子就算是留在义学里,也不会有什么出息的,我是真没想到,他是出于隐忍,是不想让母亲失望,怕失去自己学习的机会,夫人,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想要亲自教导他,肯定能教好他,真的,我向你保证,我会把他教成一个有用的人。”
老先生有些急切地向山杏表达着自己的意愿。
“不行。”
山杏拒绝得很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你的人品首先就是让我有疑虑的,不是说你是坏人,或者说品质是坏的,而是说,你的心里有些根深地固的执念,那可不是一天半天就能改变的,虽然你现在有所醒悟,也不过就是针对这一件事情而已,下次遇到别的事情,你还会有你自己的坚持。”
“小孩子还小呢,打下什么样的基础是什么基础,我可不想让他小小年纪,就接受满脑子的这种传统教育,国家的律法都允许了可以改嫁,就算他母亲不是因为生活不下去而改嫁的,也没有违反国家的律法,凭什么你们只是动动嘴皮子,就定了他们母子的罪呢,所以,我是不相信你的承诺的,你的想法是好的,想要把对的灌输给孩子们,只是,有些老观念是错误的,连你自己都不清楚罢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我还是更希望他能在人群中长大,这一次的事件,只是对他的一种磨砺,跟人接触,肯定会有这样那样的误解和不适,但他得学着去适应,去磨合,不管这件事情是谁的对错,他都没有用到正确的方法,以后的人生里,他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但他不见得好运,还像这次一样遇到我和世子爷。
“那他该怎么办,就需要他自己去学习,去体会,去解决。”
山杏看到那孩子明显放慢了脚步,这是在仔细地听着自己的说话,
“人这一辈子,没有谁是一帆风顺的,那样不经历风雨的一帆风顺,一旦出了问题,更是会万劫不复,我反而很庆幸,他在这么小的时候,就遇到了事情,给了自己学习的机会,学着适应,学着改变。”
“你听懂了么?”
万钦山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少年歪着头看了看山杏,又歪过头来看了看万钦山,目光中有着疑惑,也有着肯定,
“您得让我好好想想,有些事情我现在还想得不太明白,但是,请相信我,我会很快就想明白的,也会很快地就学会改变。”
万钦山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如果这孩子直接就说他听明白了,那万钦山对他的期待值就会小很多,毕竟,山杏这话有点拗,就连他都要想一想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何况是个这么小的孩子呢,所以,这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证明他确实是认真想了,
“那你加油,希望你能早一点明白其中的道理,然后,成长为一个我们所期望的人。”
“您和夫人期望我长成什么样的人呢?”
少年仰着头,眼里是热切的渴望,除了母亲和继父,这是家庭以外,第一次有人对自己有所期待,少年想要知道,他们会看到一个什么样的自己,
“正直、勇敢、聪慧、明理,最主要是要明辨是非,你长大以后,要做个有担当的人,不萎琐,不退缩,但也绝不能鲁莽,要学会守住自己,才能守住别人,总之,先要有个好的品格,然后有个好的头脑,最后才是社会地位。”
少年似懂非懂的看着万钦山,半晌才说到,
“就是不要随便低头,要坚持自己的正义,但也不能莽撞,要学会保护自己。”
万钦山摸着他的脑袋晃了下,
“你可真聪明,孺子可教也。”
对于少年对自己说话的理解,万金山是十分的满意,他这个年纪,理解成这样已经足够了,只希望他别把这些话忘了,然后可以理解更多、更深、更透彻。
“我们快些回义学吧,不然,义演都要散课了。”
四个人抓紧时间回了义演,好在义学还没有散堂呢,山杏和万钦山领着少年回了他的班,他们一走进屋子,屋子里立刻鸦雀无声,连先生都立刻站到了屋角去,希望自己能够被人忽略,
“怎么都不说话了,我不是说了么,让你们把想说的话想好,我很快回来。”
山杏的问话没有答,她只好示意小少年站到自己身边来,
“有胆子做没胆子,原来这就是义学里的学生学到的东西,先生也真是辛苦了,既然没人说话,那你来指认吧,刚刚都是哪几个人打的你,又是为什么打你?”
少年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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