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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偏差-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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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总比你闷在这里强。”
方久琢不说话,自己坐在思考了好久。在李域行以为他是又不愿意时,方久琢点了点头,“等他手术完,我就去。”
“行。”总比不去要好,李域行想刚才要是方久琢真的不愿意去,到时候他绑也要绑着方久琢去。
人在遭遇了重大打击之后,性情也会与之前不太一样。方久琢如今的胆怯与逃避,和曾经病态偏执、一意孤行的他简直判若两人。说到底还是被困在了内心崩塌的世界里。李域行每每看到他这副模样,无奈又悲哀,既着急又知道只有方久琢自己才能解决。
那天夜里,夏虫躲在草荫里鸣叫。手术之后,麻药一过,到了夜里时荀淼开始睡不着觉,腹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又不能动弹,僵硬地躺在床上双目放空。病房里静悄悄地,他好像真的能听到楼下的虫鸣声,听到卫生间水管里的水流声……还有门把手被人慢腾腾扭开的声音。他的床边放了一道屏风,把病房隔成两个空间。外面的小夜灯能照出来人的倒影,映在屏风上。
时荀淼侧着头,看着来人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发现,还在刻意地放轻脚步。时荀淼故意咳了一声,不敢用力,怕牵动伤口。果然那人听到咳嗽声,便停住了脚步,杵在原地不知是进还是退。
“要隔着屏风说话吗?”时荀淼问他,声音不大,让他不得不上前一点去听。
“那别说了,我没有力气和你喊话。”
终究心里放不下刚做完手术的时荀淼,方久琢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还是高高的个子,人却瘦了一圈,虽然脸蛋还是漂亮俊俏,但眉目间的郁结之气却浓得化不开。他进来,看到时荀淼后,嘴唇抿紧,踌躇几步,最后压不住内心不断上涌的情绪,上前在时荀淼脸侧站定,干燥温热的手摸了摸时荀淼的脸。摸完,也不舍得放下,就贴着不动了。
时荀淼抬起眼,看他。现在他们两人状态都不好,他看到方久琢一脸颓靡,方久琢看他想必也差不多如此。不着痕迹地蹭了蹭方久琢贴在脸侧的手,时荀淼问他:“你看到宝宝了吗?”
“……”方久琢低着头,一直在用目光描摹时荀淼的脸,听见时荀淼问他,愣了一下,才回答道:“看到了,”他其实等时荀淼被推进手术室后,便一直在外面守着,“像只小猫……红通通、皱巴巴的。”
时荀淼无声地笑了笑,“是吗?他出来的时候,我听见护士拍了他好久,终于哇地哭出声。我当时眼泪唰的就掉了。”
方久琢弯下身,脸与时荀淼靠得极近,几乎是呼吸交融。他纤长的睫毛快要扫到时荀淼的额头上,方久琢的声音低沉,是只说给时荀淼一个人听的。
“淼淼,对不起。是我不够好,但是我真的好爱你。谢谢,谢谢你愿意爱宝宝。”
时荀淼没输液的那只手揉了揉方久琢的后脑勺,勾起嘴角,对他说道:“伤口太疼,我动不了,你再低一下头。”
“让我亲一亲你。”
方久琢不可置信地看着时荀淼,眼睫不停在抖。在确认时荀淼不是看玩笑之后,他扯起一个像哭又像笑的表情,闭上眼,虔诚、认真地低头,吻在时荀淼粉白无血色的唇上。
这个吻,方久琢不敢像以前一样放肆,舌尖先在时荀淼的唇瓣上一点一点舔过,让时荀淼干燥的唇变得湿润。然后轻轻探进里面,时荀淼的牙关微启让方久琢的舌尖轻而易举地勾起自己的舌。黏糊糊的吻,以前不知接过多少个,但分隔得太久,就仿佛初吻一般,令人又一次心动。
结束的时候,方久琢还意犹未尽地啃着时荀淼的嘴角,变得和以前一样爱折腾。时荀淼任他弄,想这样的方久琢才是他认识的方久琢。
“我已经给宝宝想好名字了。”时荀淼半垂下眼,对方久琢说道。
“嗯。”方久琢鼻尖蹭着时荀淼的发丝,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叫他方昭尔吧。”时荀淼拿起方久琢的手,在他手心上写下“昭尔”二字,“我想了好久,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昭尔,昭昭于尔,光明美好都于你身侧。在方家,不会在物质上有任何的贫乏,但却不一定会有光常驻。时荀淼把他想到的最重要的祝福藏在名字里,当作给流淌有他一半血脉的宝贝来到人世间的第一份礼物。
“真好啊,”方久琢埋在他的颈窝,闷闷道,“淼淼对他真好。你明明以前一点都不喜欢他的。也不喜欢我。”可是淼淼现在喜欢宝宝了,不知道喜不喜欢自己。
方久琢虽趴在时荀淼脸侧撒娇,却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时荀淼揉了揉方久琢的耳垂,对他说道:“方久琢,我们试着和过去和解,好不好?”
“和解……是以前说的话都作废吗?”
“嗯。没有拯救、没有惩罚,那些都不算数。”
“可是,我爱你,不能作废。”
“好,除了我爱你,其他的都作废。”
“那淼淼是打算要出国留学了,是吗?”方久琢答应之后,把早就知道的事情问了出来,一直闷在心里,他也不好受。“那时候下定决心把你关起来,是因为我去办公室办休学手续,看到你的志愿目标。然后就做了不好的事。”
“……你要照顾那盆铃兰吗,它长得很好。我没办法把它带到国外。”时荀淼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方久琢把早就写好,一直放在裤子口袋里的硬卡片塞进时荀淼手里。侧脸亲了亲他的脸颊,“可以的,我会把铃兰养好。和解需要时间,我们也需要时间。”
和解的第一步,便是学会放手。
澄亮的日光穿过窗户,照到时荀淼的座位。他在登机前,身为长辈的李域行反复和他保证会好好照顾昭昭,明明是作为父亲的他在麻烦别人,弄得时荀淼难为情起来。最后还是方邺青说了一句话,让他差点想要后悔的心又坚定了下来。
“我不想和你有什么保证。但是你既然当初就倔着性子闹出那些事情,久琢也因为你学着改变,那你就往前走,不要回头,不要瞻前顾后。孩子不是你后悔的借口。”
这个掌权多年的上位者,时荀淼鄙夷过,不屑过,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魄力,知道以他的性格是不会让悲剧重演。他最后的一点不安与焦虑随着踏上登机桥,便彻底变成了决心。
时荀淼坐在座位上,借着阳光看着那张素白卡片,黑色的墨水似乎被阳光点亮成金色。方久琢在上面写道:
“太阳落山以后,蜡烛无法替代。*”
在他看清纸片上写的什么后,便知道了方久琢的意思,却故意调笑道:“你是想说,我遭遇不测了,你也不会爱上别人?”
方久琢捂住了他的嘴,皱起眉,似乎不喜欢他说这些不好的话。他亲了亲他的额头,道:“是我。我现在就像死过一次,想要找到新的自己。在我找到以前,你不能爱上别人。”
时荀淼拉开方久琢捂住他嘴巴的手,与他四目相对,眼里只有彼此:“不会的。没人能够替代你。”
————
*:选自《冰与火之歌》
第四十三章
四月末的气温已然变暖,阴雨绵绵的天气开始转晴。连带转机,一路折腾了二十多小时才到达的时荀淼推着自己的行李,慢腾腾地走着。在飞机上颠簸了一路,他都没怎么睡好,困意使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因为哈欠而水光泛滥的视线里,一团小黑影,像一枚小炮弹冲进时荀淼怀里。
“爸爸!”
时荀淼被撞得后退了半步,堪堪站稳,揉了揉儿子软软卷卷的头发。方昭尔虽然五岁半了,但是因为早产的原因,个子比同龄人要小一些,幸运的是他基本没生过大病,这让时荀淼安心不少。
“爸爸,想我没?”
方昭昭说话语调慢吞吞的,又软又呆,有点像蜗牛。他仰起脸,从小就被养得圆润白胖的脸颊肉鼓起,瞪圆了眼眶,小肉手揪着时荀淼的腰侧衣服,软绵绵地问道。
“想啊,”时荀淼刮了刮他的小鼻子,惹来孩子吃吃一笑,“爸爸每天都有看昭昭发来的消息。”
方昭昭满意地松开时荀淼的衣服,牵起时荀淼的手,晃了晃,“我也想爸爸,全世界第一想。”
“昭昭跑这么快!”李域行匆匆走来,拂了拂方昭昭的额头,“平时你都懒洋洋的,今天打鸡血了。我看看,背后垫的小汗巾又要换了。”
“舅舅,”时荀淼朝李域行打了声招呼,“辛苦你来接我。”
“没事没事,昭昭自从知道你今天回来,天天问我什么时候去接你。”李域行看着方昭昭黏在时荀淼身边,心里暗想果然是方久琢的亲生儿子。
上车之后,李域行和时荀淼一人一边,坐在方昭昭旁边。方昭昭今天真就和李域行说的一样,打了鸡血,坐在他的儿童椅上,不仅手舞足蹈还嘴里哼歌。时荀淼听他用独特的语调唱歌,就好像吃撑了躺在草地上晒太阳的小绵羊。时荀淼憋住不笑,摸着他的头发,问道:“有人夸过昭昭唱歌吗?”
方昭昭在时荀淼面前有点臭屁,身后的小尾巴翘得高高,得意洋洋地回答道:“爹地夸过我!爹地说昭昭唱歌最好听!”
时荀淼稍愣,随即抿嘴笑道:“是吗,那我也觉得昭昭唱歌最好听。”
方昭昭得到了两个最亲的人的夸奖,心花怒放,也不管还有安全带拘着他,就伸长腰身,在时荀淼脸上香了一口。
一直在低头在包里找汗巾的李域行见他亲完时荀淼,还扭着小身体不肯缩回来,皱着眉,把方昭昭拉过来。
“先换汗巾,再玩。”李域行抽出方昭昭原来垫着的汗巾,把新的干燥的那张细致地塞进方昭昭后背衣服里。
时荀淼看着李域行,自己也插不上手。看着李域行熟练的动作,心下非常感慨。伸手,有些多余地展了展搭在昭昭后衣领子上汗巾。
方昭昭闹不到一下,就犯了瞌睡,窝在椅子上睡着,打起细小的鼾声。李域行看昭昭睡熟,伸手拍了拍时荀淼,扬扬下巴:“荀淼,麻烦在你后边拿毯子过来。”
“嗯。”时荀淼侧身拿起毯子递给李域行,看他把毯子盖到方昭昭身上,“昭昭这些年,辛苦您了。”
虽然天气暖和不少,但昭昭的免疫力不比其他小孩,李域行把他的手脚都掖好,听着时荀淼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又来了。这话,每年我带昭昭去美国看你,你都要说一次不止。现在既然回国了,就不要再想这么多。”
“昭昭可比寻常小孩好带多了,”李域行拨了拨方昭昭蹭得乱糟糟的头发,继续对时荀淼说道:“你看他现在活跃两分钟,睡觉五小时。今天是你回来,他高兴,实际上平时睡觉的时间还要多,和久琢一模一样。”
这些年下来,时荀淼也开始学着接受来自他人的好意。他听李域行这样说完,也不继续矫情下去,但是感谢还是要说。
李域行知道他的性子,点头算是回应时荀淼的道谢,转而想起件事,问道:“租在大学区那边的房子,我已经打点好了。你还有什么其他需要的,我再打电话叫人添。”
时荀淼摇头,“不用麻烦了。我把自己的行李整理整理,差不多就行了。”
“行。久琢又没影。天天卡上的钱刷个不停,人都不见在哪。”
“可能又去哪里玩了吧。”时荀淼不甚在意,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方久琢无规律地突然来找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
“啧,看到昭昭脖子上那块玉没?”
时荀淼低头瞧去,昭昭短短细脖子上,挂着一块翠得透亮的玉,玉面没有刻任何样式花纹,保留了玉本身的圆润光滑。一眼便知价值不菲。
“他给昭昭的?”
“嗯。去缅甸,玩赌石开出来的玉。也是那小子运气好。回来被方邺青骂了一通,卡都被停了一个月。然后难得老实的待在家里陪昭昭一个月。”
时荀淼不做声,其实他和方久琢短暂见面的时间里,要么安静地坐在一起各做各的事情,要么脱了衣服就滚到一块,几乎是不会谈及到昭昭。他还以为方久琢对昭昭的感情淡薄。但好像事实比他想象的要好许多。
租的房子是花园住宅小区里的一套两层复式房,李域行帮忙联系的房源,离时荀淼所在的研究室比较近。一楼带着小花园,四周环境安静优美,已经比时荀淼预料的好太多。司机把他的行李搬进房子里后,李域行下午和晚上都有事,顺水推舟地把方昭昭交给时荀淼。在孩子白净的额头上亲了亲,李域行让时荀淼抱昭昭放到楼上睡。
“家具都放过味了,直接住就行。”
“好。”时荀淼抬了抬手臂,把昭昭搂紧在怀里。
“早晚温差还是有点大,注意不让他着凉。那我先走了。”
李域行上车离开后,时荀淼把昭昭抱到主卧的大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到楼道上,拉过箱子,把自己的东西添置进房间里。弄完之后,时荀淼看时间还早,洗了澡换上睡衣,爬进被窝里,在方昭昭身边睡去。
睡得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时荀淼半梦半醒间觉得脸上痒痒,半睁开眼,原来是方昭昭滚到他怀里来睡,那头毛茸茸的小卷毛蹭到他的脸上。他的儿子真是像极了小绵羊。时荀淼醒来,转头看床头柜上的电子钟,已经晚上快八点。虽然他现在肚子还不是很饿,但是李域行交代过,一定要叫昭昭起床吃晚饭,不然他可以一觉睡到第二天。
下床,到楼下煮了一锅肉糜。时荀淼把昭昭抱起来,用打湿温水的毛巾擦了擦他的小脸,然后抱着他下楼。方昭昭头搭在时荀淼的肩膀上,还没睡醒,眼神都是懵懵的。时荀淼坐在沙发上,哄了他一会儿,方昭昭还是哼哼唧唧。时荀淼凑近他,听到他原来是夹着未睡醒的鼻音絮叨着爸爸和爹地。
时荀淼摸着昭昭的脸,又顺了顺他的头发,说道:“昭昭怎么了,爸爸在这里。”
方昭昭短短的胳膊圈住时荀淼的脖子,小声问道:“爹地来了吗?”
时荀淼垂下眼,看到方昭昭头顶上两个小发璇,他尝试着询问道:“昭昭是梦到爹地了?”
“梦到爹地和爸爸都在昭昭身边,陪昭昭画画、唱歌。”
“昭昭不难过,”时荀淼拍拍他的背,哄道,“吃完饭,洗澡澡,然后明天睁开眼,就能看到爹地了。”
方昭昭抬起头,傻傻地看着时荀淼,不确定地问:“真的?”
圆溜溜的眼珠子里满是期待,时荀淼点点头,“真的,爸爸从来没骗过你。”
“好!那昭昭吃饭,嘿嘿然后明天爹地来和我玩啦!”
小孩子似乎天然对血缘有亲切感。时荀淼用调羹舀了一口肉糜,吹了吹喂给方昭昭。即使他和方久琢没有从小就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但是昭昭总会特别特别喜欢黏着他,然后用言语直接的告诉时荀淼,爸爸我好爱你的。但是他无意识流露出来的依赖与孤单,让时荀淼内疚不已。还好他现在有大把时间,可以来陪昭昭。
虽然下午睡了很久,但到了固定的睡觉时间,昭昭还是很快便睡去,乖得都不需要时荀淼哄着抱着。可能也是把时荀淼的话放在心上,恨不得马上睁眼便到了明天。
时荀淼在书房整理自己拿回来的数据资料,过几天到研究室报道,可能需要用上。忽然,书房连着的阳台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时荀淼的手机振了几下,方久琢发来的消息。他都懒得把手机打开,直接走过去,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外。
夜里的室外温度确实略有凉意,但还在能够接受的范围。时荀淼穿着长裤长袖,倚到栏杆边,往下一睨。
他家花园里,爬进了个人。一席驼色风衣,站在鹅卵小道,身后的草丛好几个杂乱的脚印子。
时荀淼不咸不淡地说道:“不走正门,你爬进来是要当贼吗?”
方久琢仰头,朝时荀淼灿烂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他前段时间跑到南亚去玩,晒黑不少,虽然回来养了一个多月,但还没养回以前的肤色。
“不当贼。”方久琢即使晒黑了,脸蛋在夜里依旧漂亮得难以忽视,他张开手臂,作拥抱之姿,“是一见钟情的罗密欧。”
“来吧,淼淼跳下来。我接着你。”
一楼半高的阳台,跳下去似乎并无性命之忧。况且还有人,说要接着他。时荀淼勾起嘴角,装傻的笑问方久琢道:“那要是我们都死了,昭昭怎么办?”
虽是这么说,他却已经翻过栏杆,站到阳台外沿。
方久琢沉吟了一会儿,故作矫情地回答:“昭昭长大了,要成全我们。”
说得好像他们真是罗密欧与朱丽叶。
时荀淼看着他这些年不断在拔高的身量,穿着薄风衣,高大又挺拔,没有曾经少年时抽条的单薄。现在可靠得像座山,让时荀淼可以毫无顾忌地跳下去。
第四十四章
时荀淼纵身一跃,丝毫都不犹豫。落进方久琢的怀抱之中,温暖结实。方久琢乘着他落下的冲击力,往后一仰,顺势倒在柔软的草皮地上。
时荀淼压着方久琢,一上一下的暧昧体位。方久琢捧着时荀淼的屁股,带有暗示性地捏了几下,活像个流氓,软着嗓子诱惑道:“淼淼是想先在外面,我们借着月光然后即兴发挥?”
时荀淼在他身上坐起身,臀部碾了碾方久琢脐下三寸的要命位置,驳道:“没人想和你即兴发挥。”
方久琢被碾得眯起眼,这些年越发锋利的眉峰和长开的眼尾使他的长相不再和年少一样有欺骗性的柔弱美艳,喉结上下滚动,他像豹子般矫健起身,双臂抱着时荀淼的臀部,让时荀淼一时重心不稳只能圈住他的脖子。
他也不腾出一只手臂去扶,就这样抱着,进了屋里。到了一楼客厅,便把时荀淼扔到沙发上,自己在一旁脱掉沾了一身草屑子的风衣。即使在已经交心的情况下,时荀淼在性爱中,往往不怎么喜欢说话,如果不是被逼急了,他都只会轻轻的喘气呻吟。
时荀淼现在的头发是干净利落的短发,只有几缕碎发搭在额前,他去年在加州待的日子不短,又不怎么注意防晒,瓷白的脸庞被晒出点点雀斑,不见难看,反而衬得他俏皮许多。借着巨大落地窗透进来的月光,方久琢注视着时荀淼,手臂撑在时荀淼的脸侧,然后他低头,怜爱地亲吻在时荀淼的零星雀斑上。
“来的时候,我买好套子了。”
他边低头用嘴,一颗一颗解开时荀淼的睡衣扣子,边对时荀淼说道。他说得含糊,时荀淼没听清,只听到他说套子,便晓得自己果然没猜错,他今晚一定会来过来。
平时他都不会去干涉方久琢的行踪,今天看到昭昭那样,时荀淼难得询问道:“你白天都去哪里了?”
方久琢口活好,没几下就把时荀淼的衣服全都解开,露出他白净无暇的胸膛,还有漂亮诱人的乳肉。方久琢没急着回答,先上手摸了摸好久没碰的白腻胸乳,然后俯身用嘴触了触粉色的小奶头,惹来时荀淼气极地绞紧双腿,夹住他的腰。
“啊,我本来是想比舅舅都要早去机场,然后第一个见你。闹钟都定了十几个,然后等我准备出门去取相片,暗房那边先打电话跟我说胶片损坏,结果弄了一整天。”
他委屈巴巴地趴在时荀淼胸前,“相片是我去南亚拍的,拍的时候就想着要送给淼淼。洗不出来,我就不想去了。”
方久琢这五年多的时间里,最初也不知道做些什么,于是什么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做,跑到学院里旁听教授的课程,学开车独自驾车到湖边露营,又到海里学潜水……把前十几年睡觉攒着的精力通通用到了户外。尽管到现在方久琢依旧说自己不喜欢户外活动,实际上为了摄影,他时不时就会世界各地的跑。
摄影。方久琢说是在某一次的旅途中,他随便租了个小房子,屋里只有一个狭小的窗口,但视野极好,能望见河堤、山峦,以及天空。他只租了一晚,却没有睡觉,就坐在窗口边,什么都不想,任由时间流逝。
他看见黑色流动的河被慢慢升起的太阳照成透亮的白色,天空也从靛青变成雾白,好像忽然就亮堂起来,一切都是这么顺其自然。他感到心里好似有滚滚浪潮翻涌而上,倾泻袭来,带着万马奔腾之声,震得双耳嗡嗡作响。他着急地跑到背包旁,翻出随手携带的相机。拍了无数张照片,却始终没有满意的,始终没有拍出他想要记录下来,分享给时荀淼的那种感觉。可他就这样突然的迷上了摄影,迷上了把瞬间停留,然后永存的影像。
时荀淼没能见到让方久琢悸动的那幕,但那之后,他开始慢慢收到从不同地点寄来的照片。都是在不同的地理位置,拍下从黑夜过渡到晨曦的照片。
“唔……这次在哪里拍的?”时荀淼闭上眼,默默忍受着方久琢若有若无地舔舐他的乳首带来的快感,轻声问道。
“恒河入海口。还是第一次试着全程用胶片机拍。结果出岔子了,只剩下一张。”方久琢把时荀淼的左右乳头舔湿,顺带把他的睡裤连着内裤一起脱下,“恒河,那里到处都是人,河里有活人有死人,还有撒进里面的骨灰。为了拍到没有人的恒河,我找了好久的拍摄位置。”阿茶叭
方久琢摄影从不拍人,时荀淼也从没问过他理由。不需要问,因为他知道方久琢的想法,人和纯粹天空相比,是污秽的。
方久琢顺着他的肚脐,吻到时荀淼横贯小腹上那道浅粉色的疤痕,那道疤比起当初已经淡了不少,却依然能够感受出医生是怎么划开一层又一层,把孩子从时荀淼的身体里拿出。多了这道疤,每次做爱,方久琢都会在前戏的时候在上面不停地亲吻。没有言语,时荀淼却从他细密的吻里觉出想要感同身受的迫切以及无法言说的愧疚。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方久琢的眼泪,在他第一次以现在的身体,赤裸在方久琢眼前的时候。
当时窗外下着大雪,风呼呼地拍打着窗户,室内一片暖意,是他在美国的第二个冬天,方久琢第一次到他租住的公寓,来见他。时荀淼从望着窗外的雪景中回神,吃惊地看着他以为永远都不会看到的一幕。最后即使腿心已经湿透,但是没有继续做下去。滴落在小腹上,那汪咸咸的泪水,似乎引来了比性欲更强烈的感观。方久琢脸上还挂着眼泪,鼻尖红通通,却霸道地把时荀淼压在床上,抵死亲吻,似乎是要把灵魂都交融到一起,才肯罢休。
已经愈合,只有在潮湿天才会有点痒的疤,换来一场酣畅淋漓、此生仅有的哭泣,时荀淼至今回想,都认为也许是值得的。虽然人很脏,但是他还是希望方久琢能够像每个正常人一样,会哭会笑,会在拥抱喜欢的人的同时也有自己的人生。
时荀淼垂下眼帘,卷翘的羽睫盖住眼眸,他已经情动,声音里带着勾人的颤,“可以了。”
方久琢狡黠一笑,淼淼想要,总是不会直接说出来,别扭的样子太惹人爱。他唇舌往下,先含住时荀淼的嫩芽。因为尺寸不大,含起来不怎么费力。他做了几下深喉,下方的花穴仿佛快感相连般激动得噗噗发出水声。方久琢吐出赤粉肉棒,再向下,一口嘬住鼓囊囊的花包。方久琢调皮地大力吸了吸,时荀淼本来摊开的两条腿迅速合拢,把方久琢的头夹在自己腿心里,敏感的大腿内侧被腿间毛茸茸的头发搔得似痒非痒。
方久琢闷笑声从腿心传来,连着花核也被扯出吮吸。时荀淼又爽又羞,抬起腿,踩了一下方久琢的肩头。大腿根子却被方久琢一把抓住,手掐着柔软的白肉,滑到臀瓣,扯开禁闭的菊穴。穴眼被上面流下的水液浸得软湿,手指一捅就入,肠肉热情地绞上探入的指尖,争先恐后地吮吸,一点都不逊色于女穴的饥渴。
时荀淼吞咽着唾沫,拉长了脖子,舒服得发不出声来。他是越做越敏感,现在一点点的前戏就让他四肢发软,下身浪潮一阵接着一阵地淌出,他已经受不了方久琢慢条斯理的舔舐,直起腰,扯了扯方久琢的头发,用肢体语言告诉他别舔了。
方久琢放开已经被吸得像车厘子一样烂熟嫣红的肉蒂,咧嘴笑问:“淼淼想先哪个洞?总要有个先后次序。上次借用道具给你两个都塞满,把你弄得腰都直不起来。”
时荀淼手臂捂着眼,只露出下半张脸,听到方久琢的询问,水红的唇瓣颤了颤,没有说话。方久琢拉下他的手臂,哄道:“那我先给上面止止水好了,不然明天沙发都不能做了。”
“淼淼给我带套子吧。我特意挑的,带螺旋纹的套子。”
时荀淼伸过去接套子的手一僵,脸色霎时变得难以言喻起来。没办法,没有多余的选择,只能将就着用。他不情不愿地接过安全套,撕开包装,捻起方久琢刚从裤子拿出,滚烫粗大的阴茎。
方久琢个子长高,下面也跟着长。他不好意思和方久琢说,但是因为从十八岁开始就熟悉得不行的什物,掂量在手心,还是知道分量有没有变大的。方久琢在情事上惯会哄他,因为他天生的性器官缺陷,方久琢总是主动地让时荀淼做这些类似的事情,比如让他扶着插进穴里、让他来带套子……身体力行地践行着他在第一次给他的女穴破处时的承诺。
与过去和解,过往作废,只有爱,以及从爱无限延伸出的诺言,长久成立,永不过期。
正如方久琢说自己的身体属于时荀淼,他也热爱着时荀淼的身体,抛离了性爱纯粹的欣赏。方久琢总会把蜷缩在自己世界里的时荀淼拖出来,打破他的固执,使他露出懦弱的内里,然后不顾一切地拥抱他。即使到了现在,他们仍是残缺的灵魂,却如同齿轮,镶嵌拥抱,每个缺口都只有对方能够填满。
螺旋的套子磨得时荀淼穴心发酸,水喷得沙发、茶几到处都是。方久琢抱起高潮后瘫软的他,又一举捅进还在抽搐的穴里,就着插入的姿势,抱着时荀淼上楼。交合处堵不住的水,淅淅沥沥,淋了一路。好在方久琢还有点良心,知道方昭昭在主卧睡着,没到主卧去折磨时荀淼,推开次卧的门,把时荀淼压在床上抽插,让他到了第二次高潮,才顶着深处,舒舒服服地射在套子里。
拔出来的时候,之前穴里被堵住的水大股大股地往外流,时荀淼只感觉下身又麻又辣,连自己不停在流水都浑然不知。他出了一小会儿神,随后疲倦地翻过身,俯趴在床上,拉过被子,垫高小腹,让自己舒服些。他现在浑身赤裸,yiran独jia整li 同行禁转|露出一身被啃得红红紫紫的白肉。方久琢却还衣服裤子样样齐全,刚刚只是露了个作案工具出来,裤裆处被时荀淼流的水打湿得像尿了一般,上面大块的深色水渍。
“照片呢?”时荀淼瞥了半靠坐在床头的方久琢一眼,问道。不是说还抢救了一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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