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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害大清-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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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之灵有知,也该明白,奴才真的已经尽力了。”

“太师……”小麻子欢喜大叫一声,又扑进鳌拜怀里,在鳌拜宽广的胸膛上激动号哭起来,心里则在琢磨,“为了预防万一,最好加税的这道旨意写上鳌拜的名字,如果吴三桂赢了,也好把这个老东西推出去当替死鬼,给吴三桂老东西出气。”

顺便说一句,小麻子这次的誓言到了后来还真的基本应验,只有挫骨扬灰这一点没有应验——因为他的骨灰被某个祸害下令混进粘土,烧成了马桶,专门放在螨清入关大屠杀的纪念馆中,供后人发泄之用。

第153章 福寿膏战争

有了鳌拜的表态支持,小麻子所有的担心终于也就烟消云散,于是乎,在小麻子的直接授意下,螨清朝廷之上,猛然刮起了一阵弹劾八旗福寿膏征税额度的劲风,京城里的六部九卿,侍郎主事、科道督察、言官御史和翰林监生,无不是争先恐后的递上奏折,众口一词弹劾云贵地方督抚在裁定八旗福寿膏税额一事上涉嫌营私舞弊,损公肥私,还有甚者干脆就把矛头指向了云南的八旗福寿膏种植业主,指责他们为了过人私利,不择手段贿赂地方官员,偷税漏税,逃税盗税。

老猫犯罪狗戴枷,咱们可怜的卢一峰卢三好卢胖子,因为手里掌握着云南唯一允许民间种植八旗福寿膏的曲靖府,所以也无辜成为了这次被弹劾的对象,还是主要对象——绝大部分的官员,敢去直接弹劾吴三桂贿赂地方督抚偷税漏税吗?

虽然卢胖子为数不多、也还算有良心的几个朋友如王煦和小于成龙等京官据理力争,指出卢胖子贿赂上官帮穷老百姓偷税漏税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卢胖子还是破了一个自己的个人先例,首次被一堆吃饱了没事干的言官御史弹劾,也首次在螨清朝廷上被一帮人联手污蔑中伤——卢胖子可以摸着良心发誓,自己这一次真的是被污蔑中伤啊。

小麻子绝对是一个聪明的麻子,历史上他准备对鳌拜下手前,那是半点风声不漏出去,忽然之间杀了鳌拜一个措手不及,以至于他把鳌拜擒拿之后,很多在京官员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消息。但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这一次鉴于对吴三桂下手需要鳌拜的绝对支持,同时鉴于鳌拜的态度不够坚定和坚决,所以小麻子自然也就得提前放出风来,制造舆论压力,逼迫鳌拜动手——你鳌老头不是自命为我螨清柱石吗?现在需要你的时候到了,你还想缩想躲?做梦去

于是乎,在小麻子的直接授意和暗中怂恿下,弹劾八旗福寿膏税额裁定过低和要求重新裁定、重新征税的奏折自然是漫天飞舞,雪片一样飞进内阁上书房,飞到手握鳌拜面前,就好象大清国的大部分文武官员们忽然都中了邪一样,一个劲的只是抓着八旗福寿膏征税问题大做文章,逼着鳌拜和小麻子重新裁定税额,重新征收重税。

小麻子的这点小花招,自然瞒不过久经风浪的老狐狸鳌拜的眼睛,不过考虑到要想重新裁定八旗福寿膏税额肯定得借助舆论压力,制造出师之名,所以鳌拜也就只好装着不知道这点花招了,只是挑选出了许多弹劾吴三桂涉嫌贿赂地方督抚偷税的奏折,隐去官职和姓名重新誊抄数份,然后通过驿站分别发送给吴三桂、甘文焜和朱国治等人,要求他们书写答辩,证明自己的无辜,借此敲山震虎,为下一步计划奠定基础。

限于消息传播的速度限制,京城里的舆论转向和鳌拜、小麻子施加的压力,一时半会自然无法就传到云南,不过吴三桂在北京城里做人质的长子吴应熊却第一时间嗅出了情况不对,赶紧用更加快捷的秘密渠道向云南通报之余,又亲自秘密来到鳌府求见,当面指责鳌拜的背信弃义行为。

“鳌相爷,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刚一见面,吴应熊铁青着脸向鳌拜质问道:“自打康熙八年秘密结盟以来,我们平西王府不仅从来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还明里暗里不知给你帮了多少忙,甚至就连好不容易探听来的、皇上秘密针对你的计划,我们也毫无保留的提供给了你,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现在,你就这么回报朋友吗?”

理亏的鳌拜默然无语,半晌才说道:“与本相无关,是文武百官自己决定这么做的,中间虽然很可能有来自皇上的指使和默许,但本相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自己出面指使一个官员这么做。”

“那鳌相爷你就不能出面压制一下?”吴应熊强压怒火说道:“只要相爷你出面,惩治几个带头闹事的官员,其他的墙头草两边倒还敢这么猖獗?现在相爷你不但不说一句话,还把节抄发往云贵,不是变相鼓励他们这么做吧?”

鳌拜再次哑口无言,半晌才又说道:“八旗福寿膏税额裁定这件事上,你们自己做了,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你们也实在太过份了,文武百官不服气都有话说,本相怎么能压制他们的肺腑之言?又怎么能惩治他们的一片忠心?”

“鳌相,你少来……。”吴应熊差点就当场发作出来,努力压住火气后,吴应熊冷笑道:“鳌相爷,我想你也非常清楚,这些人指责八旗福寿膏税额裁定过低,真是出自对大清的一片忠心吗?好象中间要求朝廷逼迫我父王交出种子的奏章更多一些吧?还有那些御史言官、科道督察,八旗福寿膏的税收得再高,他们也落不到腰包一文钱,没有人暗中怂恿指使,他们吃饱了撑了找我们平西王府的不痛快?”

鳌拜再度沉默下来,吴应熊也知道自己话里的火气大了些,便又努力压压怒气,压低声音说道:“鳌相爷,小侄也不瞒你,父王给小侄的权限是一两八旗福寿膏一钱银子,只要相爷你替我们平西王府摆平这件事,维持甘文焜和朱国治裁定的税额,那么云南今后每出产一两八旗福寿膏,所产生的利润中,就有一钱银子是相爷你的。相爷,一年几十万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噢。”

“贤侄,你好象小看老夫了吧?”鳌拜冷笑起来,道:“老夫若是爱财无度之人,还用得着住在东堂子胡同这里的小宅子里?贤侄尽可以到京城里看看,随便拉出一个王公贝勒,尚书中堂,那家的宅子不比老夫的大?那家的宅子不比老夫的奢华?”

“鳌老头今天吃错药了?怎么话里好象也有些火药味?”吴应熊一楞,又不死心的问道:“相爷,如果你还在嫌少,那想要多少尽管开口,小侄与父王在这方面从不吝啬,可以商量。”

“老夫已经说过了,老夫不爱财。”鳌拜站起身来,冷冷说道:“烦劳贤侄转告令尊一声,聪明的话,就最好遵循朝廷重新裁定八旗福寿膏税额,补交赋税,不然的话,老夫身为朝廷首辅、托孤重臣,就非常为难和难办了。”

“鳌老头今天肯定是吃错药了,肯定是。”吴应熊暗暗得出判断,略一思索后,吴应熊也站起身来,放缓口气说道:“小侄今日过于焦急,说话有些失礼,冒犯之处,但小侄还是多问相爷一句,今天这事,就没有挽回余地了?”

鳌拜稍作考虑,答道:“有,两条路随你们选,一是把你们暗中扩编的军队都裁减了,恢复原先的一万七千编制,另外在朝廷使者的监督下,拆除你们的洱海、楚雄、新兴和怒勒峰四座大营。第二条路,放开八旗福寿膏的垄断种植,交出种子和种植技术。这两条路,不管你们走那一条,本相都可以重新考虑。”

“你做梦去你这分明是想要我父王的老命嘛”吴应熊心中怒吼。大怒之下,吴应熊不由冷笑道:“鳌相爷做事可真是公正廉明,以前云南贵州穷得人无三分银的时候,不见鳌相爷给云南贵州减一文钱的税,现在云南的日子才刚刚好过一点,马上就逼着加粮加税了,甚至还要连根拔除,让云南和贵州直接回去过穷日子。小侄今天才知道,原来鳌相爷,就是这么善待盟友的”

“随便贤侄怎么想,不过贤侄说错了一点,云南现在的日子已经不是好过一点了,而是差不多已经超过了江南了。”已经下定决心收拾吴三桂的鳌拜也懒得和吴应熊罗嗦,直接就说道:“老夫还有公务,就不留贤侄你用饭了。请自便,来人,送客。”

话音刚落,门外立即进来两个鳌府卫士,一起打手势向吴应熊恭敬说道:“世子爷,请吧。”

吴应熊赌气往外走,但是厅门之前时,吴应熊又不肯死心的回过头来问道:“鳌相爷,如果我们平西王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那请相爷明示,该赔偿道歉,我们自然会赔偿道歉。但是相爷就这么不明不白断绝与我们平西王府的良好关系,小侄觉得实难理解,也觉得实在太糊涂。”

鳌拜犹豫了一下,最后才答道:“请世子回禀平西王爷,鳌拜身为托孤重臣,朝廷首辅,必须事事处处为了大清朝廷着想。有些事情,他如果别那么过份,鳌拜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他如果做得太过份了,直接威胁到了大清的江山社稷,鳌拜就不能坐视不理了。真到了那时候,后悔的,将是你们的整个平西王府”

鳌拜这话虽然隐晦,但意思已经十分坚定——这次吴三桂如果不做出让步,让朝廷削弱他的力量,让他无法威胁到螨清朝廷的统治安全,那么鳌拜就绝不让步,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削弱吴三桂,乃至铲除整个平西王府而理会了这番意思后,吴应熊惊诧莫名于鳌拜为何如此绝情之余,难免也有些心惊肉跳,只得向鳌拜一拱手,回头出门离开鳌府。

吴应熊前脚刚走,鳌党首席智囊班布尔善后脚就从后堂踮出,皱着眉头向鳌拜说道:“恩相,是不是太操切了?听吴应熊的口气,平西王府再做让步也不是没有可能,何必这么一再刺激吴藩,导致不测后果?”

“既然老夫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和吴应熊绕来绕去,只会浪费时间。”鳌拜斩钉截铁的说道:“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向吴三桂摊牌,要么就是他主动投降,回到以前两不相犯的情况,要不然老夫就直接动手,把他彻底铲除”

“恩相,你对大清的一片忠心,下官十分钦佩。”班布尔善严肃说道:“但是学生还是要恳切恩相三思,虽然对于恩相来说,集合全国之力铲除平西王府不算难事,但是恩相一旦对平西王府直接下手,武力铲除,那么靖南王府和平南王府难免生出异心,担心朝廷卸磨杀驴,鸟尽弓藏,对付完吴三桂就对付他们。届时,三藩一旦并起,台湾郑逆必然混水摸鱼,天下定然大乱,恩相你这些年来苦心经营的天下太平局面,也会毁于一旦啊。”

“这些问题,我当然考虑到了。”鳌拜坐了下来,缓缓说道:“所以这些天来,老夫一直放任皇上制造舆论,就是想在这方面做做文章,尽量消弭后患。”

“恩相的意思是……。”班布尔善是鳌拜的知己,稍一盘算后,立即就眼睛一亮,惊喜说道:“莫非恩相打算以八旗福寿膏为靶子,彻底孤立吴三桂?再以八旗福寿膏为诱饵,再把靖南王府和平南王府拉下水,联手剿灭吴三桂?”

鳌拜笑笑,算是默认,又慢悠悠的说道:“你以为,八旗福寿膏这样的暴利,尚可喜和耿精忠就不眼红?就不垂涎?”

“当然眼红,而且会垂涎三尺”班布尔善惊喜说道:“难怪恩相刚才提出要吴三桂交出八旗福寿膏种子,原来是想把这件事扩大化,让耿精忠和尚可喜看到得到八旗福寿膏暴利的希望,引他们上钩,让他们对拒绝交出八旗福寿膏种子的吴三桂产生不满,进而诱使他们出兵,和朝廷联手剿灭吴三桂恩相如此深谋远虑,下官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什么深谋远虑?刚刚才灵机一动忽然想到的。”鳌拜自嘲道:“要不然的话,老夫也头疼在镇压吴三桂的同时,怎么安抚耿精忠和尚可喜两个奴才啊。”

“恩相,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要么不干,要干就把声势干大一些。”班布尔善建议道:“让皇上下一道明旨,借口八旗福寿膏是上天赐予世人恩物,不可由一家独占,命令吴三桂向朝廷进贡五千斤八旗福寿膏种子,由朝廷分发给各地藩王督抚试种然后再把这道圣旨录入邸报,明发天下,届时吴三桂一旦拒绝,马上就成全天下藩王督抚的仇人了。”

“是个好主意,你进宫去办吧。”鳌拜很是满意,立即点头同意。末了,鳌拜又叮嘱道:“顺便告诉咱们的皇上一声,吴三桂是汉人,他起兵叛乱我们什么都不担心,惟独担心他利用汉人身份,打出‘反清复明’和‘兴汉反满’这两个大逆不道的旗号,鼓惑天下汉人叛乱响应,届时难免会多费手脚,多伤无辜。”

“所以,在开战理由上,我们只能围绕着八旗福寿膏做文章,利用世人对吴三桂独占八旗福寿膏暴利的妒忌与不满,借口为天下人谋求幸福对吴三桂开战,这样才能争取到天下人的支持,削弱吴三桂的支持力量。简单来说,就是把这场战争——打成福寿膏战争”

“下官明白,请恩相放心。”班布尔善一口答应,又恭敬的说道:“恩相,那你觉得朝廷重新裁定的八旗福寿膏赋税应该是多少?”

“一两八旗福寿膏,八钱税银。”鳌拜想也不想就脱口回答。

“一两福寿膏八钱税银?是不是太低了?”班布尔善担心的说道:“吴三桂的一两八旗福寿膏,利润可在二两之上,才定八钱的税银,吴三桂会不会就一口答应了?”

“绝不可能答应。”鳌拜冷笑说道:“你自己提议的都忘了?吴三桂交出了种子,让天下广为种植,他还拿什么维持八旗福寿膏的暴利?”

“我们只征八钱税银,看上去还是吴三桂占了便宜,我们只占了道义上风,堵住了世人之口,但实际上,明白八旗福寿膏一旦继续扩大支持必然会价格暴跌的吴三桂绝对不可能答应接着他也必然会和我们讨价还价,而我们先暂时稳住他,乘机调兵遣将做好开战准备,然后再一口拒绝他的讨价还价,将他激反,最后再一把将他掐死在云贵境内,避免战争扩大,祸及其他省份”

………………

有了鳌拜指点的方略,班布尔善担忧大定,当下班布尔善立即递牌进宫,向小麻子转达了鳌拜的指点和要求,要求小麻子照办。而小麻子虽然也很清楚鳌拜的这些方略指点都是老成谋国之言,布置周密未雨绸缪,但小麻子心里还是又妒又恨又不服气,“他娘的,如果是老子制定平定吴三桂狗贼的方略,肯定比你鳌拜老贼做得更好,更完美”

假惺惺又无比亲热的送走了鳌拜麾下的头号走狗班布尔善,又冲着班布尔善的背影在心底恶毒咒骂了几句,小麻子终于把目光转向在场的几个心腹,问道:“你们觉得鳌拜的提议怎么样?裁定的税额也是否合适?”

“皇上,奴才觉得鳌中堂在这方面确实是难得的天才。”明珠无比钦佩的说道:“考虑得无比周密,布置得恰到好处,按照这个方略行事,必然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剿灭吴三桂奸王,将我大清的损失减低到最小。”

“尤其是将这场战争定为福寿膏战争这点,最是绝妙。”虽然打心眼里痛恨鳌拜,但索额图还是钦佩的附和道:“以八旗福寿膏为开战借口,既可以避免吴三桂奸王打出‘兴汉反满’和‘反清复明’两个大逆不道的旗号蛊惑人心,又可以争取天下汉人对我们大清朝廷的支持,进而还可以最大限度减少尚、耿二藩跟随吴三桂叛乱的可能,一举多得,妙不可言。”

最近已经严重失宠的孔四贞和熊赐履不敢说话,但心里还是十分钦佩鳌拜的这番布置,而小麻子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冷哼道:“那就这么办吧,熊赐履,你即可拟旨,让吴三桂进贡五千斤八旗福寿膏种子。记住,一定要写明,这些种子进贡之后,朕是要分发给天下督抚和耿尚二藩试种的。”

“遵旨。”熊赐履恭敬答应,正要到养心殿旁边的偏房之中拟旨,小麻子忽然又叫道:“且慢,再加上一句——经鳌拜奏请”

“遵旨。”熊赐履再次答应,心里则冷笑道:“还是皇上高明,加上这一句,等于就是告诉吴三桂,所有全都是鳌拜的主意,让吴三桂去把鳌拜恨到牙痒,皇上就坐在旁边坐山观虎斗了。”

熊赐履奉命拟旨的时候,小麻子少不得和明珠、索额图等人讨论起剿灭吴三桂的军备情况,鉴于这次是有准备的剿灭战,目的是将吴三桂势力绞杀在云贵境内,自然也就少不得谈起攻坚问题,而这个时代最有效的攻坚武器,无疑也就是螨清前期风靡一时的红夷大炮了。

“可惜,南怀仁先生不幸被人暗杀。”提起目前的红夷大炮铸造进度,小麻子难免又要感叹一番,说道:“不然的话,要是有南神甫在,我们大清的红夷大炮铸造何以如此缓慢?还有西洋进贡的子母炮,也用不着到现在还仿造不出来了。”

“皇上,西洋去年进贡的子母炮?到现在还没铸造出来?”索额图有些惊讶的问道:“如果奴才没有记错的话,皇上你曾下诏江南各省督抚,让他们寻访西洋铸炮工匠进贡,也就是为了仿造这种子母炮啊。”

“找到了几个,可惜都不管用,一年多时间都没造出来,白白浪费朕的银子。”小麻子冷哼。

“皇上,恰好就在今天。”这时,正在旁边拟旨的熊赐履忽然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微臣在上书房中看到,浙江巡抚范承谟递上来的请安折子中提到,他在杭州钱塘寻访到了一个前明造炮大师,姓戴名苍,曾经为前明铸造过红夷大炮,听说还颇为有名,不知皇上有没有留心?”

“那个折子朕还没看。”小麻子摇头,又沉吟道:“戴苍?这个蛮子炮师,能造出西洋人都造不出来的子母炮吗?”

“奴才想起来了。”被熊赐履和小麻子提醒,孔四贞猛然想起一件大事,忙说道:“皇上,奴才知道这个人,奴才的父亲当年在登州与孙元化铸造红夷大炮的时候,这个戴苍就曾经参与铸造,听说干得很好,孙元化对其赞誉有加。所以奴才的父亲从龙入关之后,也曾经四处寻访此人,打算收为己用,可惜没能找到。”

“是吗?”小麻子一喜,忙吩咐道:“那就死马当活马医了试试,熊爱卿,你再拟一道旨意给范承谟,让他把这个戴苍送进京来,到龙潭炮厂供职。”

“遵旨。”熊赐履恭敬答应,又说道:“皇上,范中丞在奏折中还提到,戴苍有一个儿子叫戴梓受父亲影响,也很精通火器,制造的鞭炮焰火十分精巧,在江南一带颇具才名,要不要把他也宣进京来?”

“那还用说?”小麻子恶狠狠的说道:“只要是能剿灭吴三桂那个狗贼,不管什么样的人才,朕都能不拘一格使用,让戴苍、戴梓父子一同进京”

第154章 自作自受

螨清朝廷里针对吴三桂和平西王府的风声忽然变紧,鳌拜甚至变相发出战争宣言,消息通过各种各样或明或暗的渠道,终于还是传到云贵境内,送到了吴三桂和云贵督抚、地方官员的床边案头,也激起了各种各样的反应与反响。

看到这些消息,绝大部分的平西王府成员当然是须发怒张,破口大骂——八旗福寿膏的税银提高到每两八钱就算了,还要平西王府交出种子全天下的省份试种,这不是想彻底切断平西王府的最重要财源么?所以这绝大部分的平西王爷众口一词都是一个意见,不交,坚决不交不仅不能交这阎王税,种子更不能交交了,平西王府就彻底完了

也有少部分人是忧心忡忡,因为他们知道,为了这件事,鳌拜已经隐晦的向平西王府发出了战争威胁,此事倘若处置不当,只怕兵祸战火不可避免,平西王府为了生存和利益,必然要和螨清朝廷决一死战。届时螨清拥有全国之力,又拥有鳌拜这样能征善战的宿将。而平西王府仅仅是基本控制云南和贵州这两个全国最穷、人丁最稀少的省份,实力根本不成对比,谁胜谁败,几乎是一目了然。

当然了,有忧就有喜,在平西王府中,竟然还有着相当一部分人对此暗暗欢喜,甚至还是欣喜若狂,而其中最为典型的代表者,无疑就是咱们的大清第一祸害卢胖子兼曲靖知府卢一峰字三好了。

仗着在平西王府里有一个深得重用的好老师,还有与平西王府的许多权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官职仅是知府的卢胖子甚至还比总督甘文焜和巡抚朱国治还抢先收到这些消息,同时收到的,还有吴三桂让卢胖子尽快返回昆明的命令——吴三桂也是越来越重视卢胖子这个平西王府智囊团的编外成员了。而收到这些消息又综合起来分析推断后,卢胖子情不自禁的欢呼起来了。

“成了终于成了朝廷下定决心要对付王爷了”即便是当着陈斗和朱方旦的面,欣喜若矿的卢胖子也无法掩饰的仰天大吼,“这一次,王爷就是不想反也得反了兴汉灭满大计,也终于要走出了第一步了”

卢胖子终于当面露出了雪亮獠牙,对此早已是心知肚明的陈斗当然是含笑不语,而这四年来早已经被卢胖子潜移默化、有意无意彻底洗脑的朱方旦也是早有心理准备,对于雇主的反清复明野心毫不惊讶。直到卢胖子手舞足蹈的差不多了,陈斗才不放心的问道:“府台大人,你肯定王爷这次一定会反?一定不会再委屈求全?得过且过?”

“板上订钉的事”卢胖子拍着桌子吼道:“如果只是加税,一两八旗福寿膏征收八钱银子的赋税,看在八旗福寿膏的暴利份上,王爷还可能会继续得过且过,委屈求全但是这一次,朝廷不仅要抽重税,还要王爷进贡八旗福寿膏种子,让全国各地试种,这摆明了是要彻底挖断王爷的财路,逼着云南和贵州回到之前的钱粮无法自给的被动局面就算王爷答应,平西王府的文武官员和云南百姓也不会答应”

“这么说来,府台大人上次的猜测是真的了。”陈斗沉吟道:“在朝廷上,也有人想彻底逼反王爷,不然的话,不会来碰王爷这片最大的逆鳞。不过,这人到底是谁呢?是鳌拜,还是皇上?”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卢胖子搓着肥手,激动的说道:“重要的是,朝廷这次已经下定决心要对王爷动手了,王爷就算不想动手也得动手了”

“府台大人,你好象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吧?”陈斗毫不客气的说道:“完全相反的是,下官认为这一点十分重要,要先弄清楚决心置我们平西王府于死地的首要敌人,才能分清主次,找到可以利用和可以争取的次要敌人,不至于被真正的敌人利用和欺骗。”

“陈大人说得对。”朱方旦点头,附和道:“学生虽然在这一方面不是很擅长,但是也知道大战之中,每争取一个敌人为己用,不仅可以减少敌人,还可以为己方增加一分力量,满人也就是靠这招才入主中原,窃取我大明神器的。”

“陈大人和朱师爷教训得是,我是有点被好消息冲昏头脑了。”卢胖子尴尬一笑,忙又问道:“那么陈大人,你认为是那一方坚决主张逼反王爷,剩下一方又是什么态度?”

“消息不够详细,我也分析不出来。”陈斗无可奈何的说道:“本来我一直怀疑是皇上想逼反王爷,可是朝廷明发的邸报里,又是鳌中堂向皇上进言,要求皇上下旨让王爷向朝廷进贡八旗福寿膏种子的,又是鳌中堂亲自裁定的八旗福寿膏每两征税八钱,所以下官也有些糊涂了,这事情下官也只能是提一个醒,等大人你到了昆明,再从王爷那里掌握更详细的情报分析判断吧。”

“多谢大人指点,等到了昆明,卢一峰一定会照做。”卢胖子郑重道谢,又请教道:“陈大人,那么在这件事中,不知大人还有什么指教吗?”

“指教不敢当。”陈斗盘算着说道:“下官只是建议大人注意两件事,一是大人到了昆明之后,一定要劝说王爷立即着手备战,做好开战准备,千万不要期望于朝廷收回成命,把希望寄托在与朝廷的讨价还价上,浪费时间,错过战备良机,以不备迎有备,必吃大亏。”

“陈大人一语中的,正是如此,以咱们王爷得过且过的德行,很可能会中这样的奸计。”卢胖子大拍马屁,又迫不及待的问道:“陈大人希望本官注意的第二件事又是什么?还望不吝赐教。”

“第二件事,当然是府台大人你的立场了。”陈斗沉声说道:“朝廷与王爷开战在即,在双方紧锣密鼓紧张备战期间,大人你的立场就十分敏感了,曲靖紧扼滇黔咽喉,对朝廷和王爷来说都万分重要,大人你如果在这时间内,能够继续取得朝廷的信任,从朝廷手中骗取更多的军队、粮饷和物资,那么在王爷起兵之后,大人你的位置就更重要了。”

“办不到了。”卢胖子果断摇头,说道:“鳌拜很早就知道我是王爷的人,这几年来一直没有拆穿我,是因为王爷和鳌拜这几年关系一直良好,现在我如果故技重施,就算麻子皇帝再次上当,鳌拜也会马上拆穿这一点,不会再拿军队粮饷便宜我。”

“既然如此,那大人你得马上站到鳌拜的对立面”陈斗运思极快,马上就说道:“只要你现在站在了鳌拜的对面,和鳌拜死扛,那么鳌拜在麻子皇帝面前说的话,也就成了放屁,麻子皇帝绝不相信事后,即便大人你跟着王爷起兵反清,也可以借口说是被鳌拜逼反的,麻子皇帝即便再恨你,也会对府台大人你抱有一线希望,期望有朝一日你能回头是岸,有意无意对大人你网开一面。”

螨虫喜欢收买敌人和喜欢用反间计,这点卢胖子当然早就清楚,不过卢胖子稍作考虑之后,又表情为难的说道:“陈大人,你这一招妙是妙,可是我一个刚上任的知府,连屁股都没坐热,离鳌拜差着十好几级,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的对立面?和他死扛?”

“府台大人,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陈斗的死人脸上难得露出一些笑容,微笑说道:“府台大人忘了,鳌中堂亲自裁定了每两八旗福寿膏征税纹银八钱之后,首当其冲吃苦受罪的,好象不是平西王府吧?”

“妙妙”卢胖子小眼睛大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惊喜道:“首当其冲吃苦受罪的,是曲靖的老百姓他们辛苦一年种出来的八旗福寿膏,一两只能卖到四五钱银子,税却要征八钱,这不是逼着老百姓去跳河么?本官身为曲靖知府,曲靖最大的父母官,为民请命带头抗税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亲自裁定这个税额的鳌拜,不也成了我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朱师爷。”欢喜过后,卢胖子赶紧转向朱方旦吩咐道:“马上替我拟一道奏章,弹劾鳌拜老不死的竭泽而渔,乱征重税,曲靖百姓不堪重负,民变四起。”

“慢着。”不等朱方旦答应,陈斗赶紧阻止,忙说道:“大人,还是等省里正式下文再这么干吧,现在旨意还在路上,你就把弹劾鳌拜的奏章递了上去,麻子皇帝注意到这点,你又是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对,对,对,我今天真是高兴得昏了头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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