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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害大清-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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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争了。”刘玄初怕卢胖子和汪士荣好不容易缓解了一点的关系重新恶化,赶紧转移话题道:“不管吴六一是真的暴病而亡,还是鳌拜老头下的手,这件事的影响都必然将十分重大。你们认为,这件事后,京城的局势会向着那个方向发展?”
“鳌拜占据优势,下一步很可能就是效仿伊尹霍光,行周公之事。”汪士荣答道。
“鳌拜暂时占据优势,倒台时间延缓,能多活一两年了。”卢胖子答道:“但也不排除皇帝铤而走险,冒险和鳌拜拼一个你死我活”
“你太小看鳌拜了吧?”汪士荣疑惑的向卢胖子问道:“他除掉吴六一这么大的动作,就只是为了多活一两年?”
“良臣先生太不了解鳌拜了,他如果真想谋朝篡位,去年年初咱们的麻子皇帝亲政时就应该动手了,那还会等到现在?”卢胖子摇头,严肃说道:“如果在去年年初动手,当时索尼和苏克萨哈刚死,遏必隆懦弱无能,咱们的麻子皇帝羽翼尚未丰满,鳌拜一家独大,不要说效仿伊尹霍光,就是效仿李渊曹丕都没多大难度。可他却偏偏没有这么做,还眼睁睁看着皇帝大婚亲政,这足以证明,他还是受君臣之礼约束,对爱新觉罗家还是有感情的,谋朝篡位或者行废立事的可能性实在不大。”
“那他现在怎么又对吴六一下手了?”汪士荣不服气的反问道:“控制京城防务,这难道不是欲行大事的征兆?”
“这是自保,同时也是对皇帝的警告。”卢胖子继续摇头,说道:“警告皇帝不可轻举妄动,向皇帝宣示实力。”
“你就这么武断?”汪士荣冷笑起来,“刚才你可还说过,任何事在没有眼见为实之前,都不能排除任何一个可能?你就肯定鳌拜一定不会效仿伊尹霍光?”
“那好吧,就算不排除这个可能。”卢胖子懒得和汪士荣抬杠,苦笑说道:“但鳌拜控制九门防务,没有立即向麻子皇帝下手,这点没错吧?就算鳌拜还要争取时间完全控制九门军队,安插亲信和排除异己,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办到的,而咱们的麻子皇帝当然不会傻看着不动弹,京城里照样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将会是龙争虎斗不肯止,我们也还有一点时间做出反应,这些总没错吧?”
“这还差不多。”汪士荣又冷哼了一句。刘玄初则又问道:“一峰,那你说的麻子皇帝铤而走险和鳌拜拼一个你死我活,可能性又有多大?”
“这个很难说得准。”卢胖子皱眉说道:“本来以麻子皇帝的少年性格,一怒之下铤而走险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他的祖母太皇太后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冒险行事不是她的风格,麻子皇帝除非瞒着她这么干,否则她一定会全力阻止,让麻子皇帝暂时忍让,韬光养晦,另寻机会收拾鳌拜。”
“而且咱们的麻子皇帝还有一个巨大优势就是年轻,他的年龄只会越来越大,精力越来越旺盛,性格越来越成熟,鳌拜却只会越来越老,精力越来越衰弱,性格也只会越来越求稳求保守,所以时间拖得越长,对咱们的麻子皇帝就越有利。”
“正的反的都让你说完了,还不是等于没说?”汪士荣继续冷嘲热讽的抬杠。
“好了,良臣先生,用不着这样了。”刘玄初苦笑劝阻,又严肃说道:“不过一峰这话,倒给我们提了一个醒,和鳌拜一样,我们的王爷也只会越来越老,精力越来越不济,性格也只会越来越求稳求保守。所以,不管是一峰你和我,还是良臣先生你,要想今生无憾,都得抓紧时间了,否则的话,不要说我们能不能看到那一天了,就是能不能保住脑袋,也将是一个大问题了。”
汪士荣和卢胖子一起默然无语,都知道自己们走上的这条路是没有回头余地的道路,要么成功,要么就是人头落地,不成功,就只能成仁。刘玄初见自己的话打动了汪士荣,便又说道:“良臣先生,你先别急着和一峰抬杠,等他说完了,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再反驳不迟。一峰,以你之见,吴六一这件事,对我们平西王府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是好事,而且无论后果如何,对我们平西王府来说,都只有占便宜的份,没有吃亏的份。”卢胖子飞快回答,又振振有辞的说道:“因为这件事很明显的代表着鳌拜和麻子皇帝的矛盾已经扩大化和尖锐化了,此事过后,二人的矛盾也只会向日益尖锐和扩大发展,不会有所缓和或者化解。而他们无论那一方,都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招惹王爷,只会采取笼络安抚手段,至少要让王爷选择中立立场,绝不会把王爷逼到对手一边。”
“我也这么认为。”刘玄初点头,又转向汪士荣问道:“良臣先生,你认为一峰说得对吗?”
汪士荣照样摆架子板着脸不说话,半晌才微微点头,说道:“鳌拜一方,全力争取和王爷联手联盟的可能更大。麻子皇帝一方,只要让王爷立场中立足矣。”
“良臣先生的话精辟,一针见血。”刘玄初点头,给汪士荣戴了一顶高帽子,忽然又说道:“不过我有一点很奇怪,吴六一之死对王爷来说有利无弊这点,一峰你看出来了,良臣先生你也看出来了,老夫也看出来了,昆明的延献先生(方光琛)和胡国柱能够看到这点难度也不高,就是咱们那位喜欢优柔寡断的王爷,也很有可能已经是心中有数,暗暗欢喜。”
说到这里,刘玄初顿了一顿,压低声音说道:“可是在这种有利可图的情况下,王爷为什么还要急着召良臣先生你和老夫回昆明?还要让一峰也抽空去一趟昆明?王爷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语点中梦中人,卢胖子也忽然发现,以吴三桂的逆来顺受、优柔寡断和得过且过的懦弱性格,在这种摆明了站着观望便有利可图的情况下,忽然召集几个智囊讨论商议,是不是太不符合情理了?想到这里,卢胖子眼睛一亮,脱口说道:“难道王爷……?”
“难道王爷醒悟过来了?”汪士荣的运思之快丝毫不亚于卢胖子,同样是眼睛一亮,抢着说道:“莫非王爷终于看出了眼下对他的有利局面,打算出手搀和一把?让麻子皇帝和鳌老头狗咬狗咬得更猛更疯狂一?把我们平西王府的利益最大化?”
“很有可能。”刘玄初郑重点头,小声说道:“咱们背着说句不恭敬的话,之前我们劝王爷和鳌拜联手,王爷其实多少有些心动,只是太过鼠目寸光,害怕这是鳌拜和麻子皇帝联手布置的陷阱,更怕鳌拜一转身在麻子皇帝面前把他卖了,所以才死活不敢答应我们几个虽然个个心急如焚,可是又无可奈何,只能看着王爷折腾,错失良机”
“但现在呢,麻子皇帝的心腹吴六一突然惨死,鳌拜的弟弟穆里玛乘机上位,掌握了最为重要也最为敏感的九门军队,直接威胁到了麻子皇帝的脑袋,两边的矛盾差不多已经是公开化在这种情况下,咱们的王爷再怎么优柔寡断,再怎么鼠目寸光,怕也是看出了这其中蕴含的巨大机会和巨大利益了吧?”
“恩师言之有理。”卢胖子附和道:“在这种情况下还看不出机会来了,还不出手多占便宜,除非他是近亲结婚生下的弱智儿童”
汪士荣还是板着臭脸,许久后,汪士荣才扭开脑袋,冷冷说道:“方光琛派他的儿子方学诗来曲靖当信使,还把收集到的各种情报也给我们带来,说不定就是为了告诉我们,他也看出机会来了,希望我们和他采取同一立场,劝说王爷出手,该捞的好处一定要捞足还有,王爷这么急着召回我们,也很可能是想问问我们的意见,该不该插手?或者应不应该插手?”
“除了这个解释,没有其他可能”刘玄初一拍桌子,尽量压低声音却又无比激动的说道:“以王爷的性格,这会肯定是在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想插手占便宜又怕惹祸上身,想当婊子又怕立不了牌坊所以才迟迟拿不定主意,方光琛也说不动他,所以才派儿子来当这个信使,暗示兹事体大,机会来临,要我们和他联手行事,说服王爷出手参与,把好处捞够,捞足”
“那胡国柱应该是什么意思?”汪士荣担心的说道:“他可是王爷的长女婿,最得王爷信任,他如果反对,我们几个联手,只怕也未必能够说服王爷”
“胡国柱?哼”刘玄初难得冷哼一声,说道:“他和王爷一样,也是喜欢瞻前顾后和畏手畏脚,这会他肯定比王爷还犹豫,既想占便宜又怕招来大祸,死活拿不定主意。不过没关系,这个人从来不吃亏,只要我们告诉他,他如果不出手占这个便宜,将要吃多大的亏,就由不得他不动心了。”
“言之有理,回到昆明后,我们首先要去拜见的不是王爷,而应该是胡国柱。”汪士荣点头,沉吟说道:“不过到了那时候,我们又该劝王爷站在那一边呢?鳌拜?还是咱们的麻子皇帝?”
“还用问?当然是鳌拜”刘玄初和卢胖子异口同声答道。
“鳌拜未必就一定能赢吧?”汪士荣疑惑问道。
“鳌拜能不能赢关我们屁事?”刘玄初言简意赅,微笑说道:“只要王爷站到了鳌拜一边,赢的就一定是我们。”
“良臣先生,你请仔细想想。”卢胖子比较罗嗦,耐心解释道:“如果王爷站在了鳌拜一边,如果鳌拜赢了,那么不管他是行废立之事还是直接谋朝篡位,控制朝政都是名不正言不顺,天下必然重归大乱,王爷即便继续鼠目寸光保守行事,机会再度来临之时,有了这次的先例,也必然会再度出手抓住机会。而鳌拜如果输了,咱们的麻子皇帝还会轻饶了王爷?咱们的王爷又是容易束手就擒一道圣旨就自刎谢罪的人?到了那时候,我们再鼓动王爷做那种事,还不是易如反掌?”
汪士荣沉吟,半晌才难得同意一次卢胖子的意见,说道:“有理,劝说王爷和鳌拜联手,可以定为我们这次回昆明的第一目的。”
“等等,不对啊?”说到后来,汪士荣忽然回过神来,问道:“卢大人,不对啊?上次你回昆明成亲的时候,鳌拜派来密使请求和王爷结盟,你可是持反对意见的,还力劝王爷继续观望,与鳌拜虚与委蛇啊?”
“没错,我也正要问你这事。”刘玄初也冲学生发难,微笑问道:“一峰,上次你对我解释你反对王爷直接与鳌拜缔结盟约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记得你当时说,你是怕鳌拜或者麻子皇帝获胜之后,对王爷采取安抚怀柔手段,导致咱们的王爷继续得过且过、丧失志气。”
“恩师恕罪,良臣先生也请恕罪。”卢胖子有些尴尬,肥脸微红的说道:“上次在昆明,我其实也是很想劝王爷和鳌拜缔结盟约的,只是看出了王爷的优柔寡断,不敢下定决心和鳌拜结盟,所以才编出那种鬼话投其所好,讨王爷欢心,骗取王爷的信任。后来良臣先生你骂我是鼠目寸光,学生又怕恩师你生气,不再眷顾学生,就又生拉硬扯,强词夺理,投恩师所好,编了后来的鬼话讨恩师你的欢心,学生知罪,请恩师和良臣先生责罚。”
“茂遐先生,你这个学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汪士荣勃然大怒,转向刘玄初问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涂了油的琉璃弹子么?”
“岂止是涂了油的琉璃弹子?还是涂了油的肥泥鳅”刘玄初不怒反笑,说道:“不过没关系,一峰的鬼话既然能把你我都骗了,还信以为真了,更何况咱们的王爷?这次回昆明有了他帮腔,我们成功的希望就大大增加了。”
第114章 煽风点火
和刘玄初、汪士荣一起密谈到了深夜,又一起吃过晚饭回房休息时,时间已经是夜里的三更过后,尽管人也是疲倦无比,可卢胖子还是没有回房休息,只是让肖二郎去把朱方旦从被窝里揪了出来,带到自己房中说话。
“东家,快四更了,你怎么还没睡觉?”睡眼惺忪的进到房间里,朱方旦打着呵欠就催促道:“有什么急事吗?学生实在太困了,东家有事请直说吧。”
“没什么太大的事,只耽搁你休息一小会。”卢胖子也是打着呵欠说道:“就两件事,一是我明天要秘密去一趟昆明,要离开几天,我不在曲靖的日子里,县衙里的事就拜托你了。”
“哦,那对外怎么说呢?”朱方旦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
“就说我病了,要休息几天,我已经交代二郎了,谁来都挡着别见。”卢胖子又摇了摇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云南好象有一种树叫箭毒树,树汁有巨毒,朱师爷你对这种毒了解有多少?”
“箭毒树?”提到医学方面的问题,朱方旦总算是来了点精神,不过朱方旦显然听不懂卢胖子口中来自后世的名词,疑惑问道:“东家,什么是箭毒树?别又是你在西洋书上看到的西洋名词吧?你能不能说详细点,云南有毒的草木太多了,我一下想不起来。”
“让我想想。”卢胖子仔细回忆了一下,比划着说道:“好象是一种很高大的树木,树汁有剧毒,我们云南的少数民族喜欢把这种毒涂着箭头上,用来射杀野兽,再庞大的野兽,只有射中一箭,中不了几箭就会死。”
“见血封喉”朱方旦脱口说道:“肯定是见血封喉这种树在普洱府有很多,云南的其他地方也有,只是数量少点,我听一个专门从普洱来曲靖向我学医的郎中说,这种树确实很毒,树叶、树干和树根都含有剧毒,割破树身流出来的汁液加上一些药材熬制后,那更是奇毒无比,那怕是一根涂过这样毒药的针扎中了人,那人也必死无疑唯一的解药叫红背竹竿草,但中毒之后必须立即解毒,否则毒血一旦入心,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一根涂过毒针,就能扎死人?”卢胖子眼睛一亮,忙追问道:“那你知道中毒的人是什么症状不?”
“没亲眼见过。”朱方旦摇头,又说道:“不过我倒是听那个跑来向我学医的郎中的女儿说过,这种毒如果扎在身上,伤口除了有些红肿以外,还有的症状就象是心急症一样,心脏忽然停止跳动,窒息而死。如果不懂这种毒的郎中,很容易误判为心急病暴死。”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吴六一搞不好就是死于箭毒木的剧毒。”卢胖子心中一喜,又疑惑问道:“等等,你是听那个普洱郎中的女儿说的?不是那个普洱郎中向你学医吗?怎么变成你向他女儿讨教了?”
“东家,你问这么明白干什么?”朱方旦难得有些脸红,扭捏说道:“那个郎中一家虽然会说汉话,但不是汉人,女孩子性格好热情好大方的,又真心诚意要向我学中原医术,然后就……。唉,东家你知道我那点脾气的,反正那个小姑娘威胁我,如果我不娶她做小,她就让我尝尝见血封喉的厉害,然后我就顺便问了一下这见血封喉到底是什么了。”
“呵,难怪云贵有句土话‘要想学得会,得跟师傅睡’,你赚到了。”卢胖子笑了起来,“娶小的时候记得对我说一声,我给你张罗。”
“慢慢再说吧,起码得等她父亲出了师,否则她可能倒不在乎,我这张老脸却没地方搁了。”朱方旦更是扭捏害羞,赶紧转移话题问道:“东家,你大半夜的忽然把我叫来,问这个见血封喉,到底是为了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收到消息,京城的九门提督吴六一忽然暴病而亡。”卢胖子也没瞒朱方旦,直接就把吴六一遇害的事说了一遍,又解释道:“我以前也听说过见血封喉的毒性,中毒之后很象急心病而死,只是时间太长记不太清楚了,所以找你来确认一下,看看吴六一有没有可能死在这种毒下。”
“是有这个可能,但实在无法肯定。”朱方旦为难说道:“如果有尸格(古代尸检报告)就好了,只要记载还算详细,我马上就能确定吴六一到底是不是死于见血封喉中毒。”
“不需要确认了,这是一个机会,即便猜测错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卢胖子自言自语一句,又压低声音说道:“朱师爷,我离开曲靖之后,你得给我弄上一点见血封喉的毒药和解药,派我的表弟秦勇用最快速度送往京城,交给索额图。还有,再替我写一封书信,告诉他这种毒药和解药的作用,顺便告诉他,就说我们从平西王府那里知道了吴六一遇害的经过,怀疑他是死于这种云南独有的毒药,所以送上毒药和解药让他们自己分辨。”
“东家,你想帮朝廷查出吴六一遇害的真相?”朱方旦好奇问道。
“那是当然,是时候向朝廷表表忠心了。”卢胖子阴笑说道:“这些东西送到索额图手里,就算我们猜错了,也是尽到了心,朝廷照样得念我们的情。如果我们幸运的猜中了,那不仅立下了一个大功,还有得热闹可看了。”
“什么热闹可看?”朱方旦惊奇问道。
“你说呢?”卢胖子微笑反问道:“如果你是皇上,发现你最重要的心腹是被人用毒害死,你会不会暴跳如雷,赌咒发誓找凶手算帐?如果凶手不小心知道了消息,知道了自己们的作案手法已经暴光,会不会垂死挣扎,狗急跳墙一把?”
“明白了,东家想让他们打得更热闹一些。”朱方旦心领神会,奸笑答道:“东家放心,学生明天就去找小青青,让她把毒药和解药交出来。”
“叮嘱秦勇千万要保密,不能让鳌拜的人发现。”卢胖子叮嘱了一句,又在心里奸笑补充,“还有一点,如果吴六一真是死于见血封喉,我又告诉小麻子说见血封喉是云南独有,云南独有的毒药到了鳌老头手中,小麻子又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吴老汉奸肯定和这个案子有点什么联系?”
……………………
安排好了煽阴风点鬼火的毒计,第二天清晨,换穿便服的卢胖子仅是带上了刘真和刘旭兄弟两人,与刘玄初、汪士荣几人就一起赶往了昆明城,一路换马不换人,仅用了一天半时间就走完了曲靖到昆明的两百多里路。而到得昆明城后,卢胖子等人也没有进城,直接就赶往了五华山下,亮牌子上了五华山,为了便于行事,刘玄初又特别交代王府卫士先不要向吴三桂通禀,仅是轻车熟路的领着汪士荣和卢胖子直接领到胡国柱的院子,去做这个吴三桂头号心腹走狗的工作。
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直接闯进胡国柱书房,正在书房里批阅公文的胡国柱先是吓了大跳,刚想张嘴骂人却又忽然看清楚来人到底是谁,胡国柱不由转怒为喜,起身说道:“原来是茂遐先生和良臣先生回来了,一峰你也来了,老泰山和我们等你们许久了。快,老泰山现在应该在东院练习弓箭,我这就领你们去见他。来人,去通知延献先生(方光琛)一声……。”
“胡金吾(胡国柱官职名,相当于王府总兵),且慢。”刘玄初抢着说道:“暂时不要告诉王爷我们回来了,把延献先生请来这里就行了。”
“为什么?”胡国柱一楞,“老泰山自从派人去召你们回五华山,可是天天心急如焚盼着你们回来的。”
“胡将军,王爷急召我们回来的原因,我们大概已经猜到了。”汪士荣说道:“将军你也知道王爷的脾气,所以在去拜见王爷之前,我们希望能和你统一一下意见,免得到时候又是七嘴八舌,又把王爷弄得犹豫不决,耽误大事。”
“你们已经猜到原因了?”胡国柱又是一楞,然后很快醒悟过来,笑道:“是延献先生让学诗贤侄告诉你们的吧?他还真是迫不及待啊,不过也好,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我也省得浪费口舌了,还有你们也说得对,我们几个统一一下意见再去见老泰山,省得又让他死活拿不定主意。”
说罢,胡国柱又让仆人赶快准备茶水和座位,一边张罗一边说道:“你们稍微休息一会,我这就派人去把延献先生请来这里。”
“不用了,我已经不请自到了。”话音未落,门外又进来一人,正是吴老汉奸麾下四大谋士中的最后一个——方光琛。刚一进门,方光琛就笑道:“犬子回到五华山,马上就去给我报了信,我也就马上过来了。”
说罢,方光琛又赶快收起笑容,换了一副严肃面孔,低声说道:“胡将军,茂遐先生,良臣一峰,老夫认为咱们先不要急着去拜见王爷,应该先在这里把意见统一一下,然后再去给王爷出主意。免得到时候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让咱们的王爷又是不知所措,犹豫难决,贻误大事。”
待到方光琛说完,胡国柱、卢胖子、刘玄初和汪士荣四人已是面面相窥,半晌才一起暴笑起来,笑得方光琛是满头雾水,连连追问原因,直到卢胖子笑着解释了原因,方光琛才跟着大声笑了起来,苦笑说道:“看来你们和老夫一样,也是被王爷那个脾气给弄怕了。不过也不奇怪,这次的机会这么好,要是再因为王爷的这个脾气贻误了良机,以后再有没有这样的好机会,就谁也说不准了。”
一起自嘲了一会后,下人已经将座椅和茶水、点心等物预备完毕,胡国柱先是让众人入座,又赶走下人吩咐保密,这才开门见山的说道:“三位先生,还有一峰,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浪费口舌和转弯子了,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和老泰山都已经认定了吴六一这件事是鳌拜下的黑手,朝廷上鳌拜和皇帝两党也已经差不多是公开刀兵相见了,就是拿不准主意,我们该不该插一把手,从中间大捞一把?”
“胡将军,这么好的机会再不出手,那我们是不是太傻了?”汪士荣反问道:“让王爷错过了这过良机,我们对不起王爷的知遇之恩与善厚之恩吗?”
“我也是这么想,这样的好机会再错过,就实在是太傻了。”胡国柱郑重点头,又脸色凝重的说道:“可这件事实在太大了,由不得我们不细作三思。否则的话,站对了位置倒是什么都好说,万一站错了位置,站到了最终获胜的一方的对立面,那后果谁来担待?”
“胡将军,如果做什么事都瞻前顾后,那最好什么事都不要去做。因为,什么事都有正反两面。”汪士荣冷冷说道:“甚至连王爷现在的平西王府,也最好不要留下了,赶快自请撤藩解散了事——因为谁能担待,将来朝廷不会更进一步的卸磨杀驴?鸟尽弓藏?”
“良臣先生,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喜欢冷嘲热讽。”刘玄初呵斥汪士荣一句,又转向胡国柱说道:“金吾,不要介意,良臣向来就是这习惯,不过老夫认为,良臣的话还是一定道理的。什么事都有风险,但风险越大,所获之利益也越大,而且我们插手此事,谁又能担保我们一定会输?”
“良臣和茂遐先生都言之理。”方光琛接过话头,说道:“就好象在前朝的时候,王爷如果不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和大金军队血战,前朝崇祯皇帝能封王爷为平西伯?后来如果不是王爷带着胡将军你们和李闯逆贼浴血奋战,现在的大清朝廷又会封王爷为平西王?胡将军你也是刀山火海里闯出来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怎么现在功成名就,高官得做骏马得骑了,反倒越来越瞻前顾后和越来越胆小了?”
“话倒是这个道理,可是……?”虽然刘玄初、汪士荣和方光琛三人已经把话说得很透彻也很刻薄了,可是继承了老丈人优柔寡断性格的胡国柱还是犹豫不决,不敢随便下定决心。
这也不奇怪,自古以来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了,只有一条穷命可输,自然敢为了荣华富贵去赌上身家性命。而现在呢,吴三桂和胡国柱都已经穿上鞋子,已经在享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荣华富贵,自然也就不敢随便拿身家性命去赌更多的荣华富贵和更高的权势地位了。这是常理,也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一峰,你年前到过京城还接触过皇上和鳌拜,比较熟悉情况。”和老丈人一样,胡国柱在犹豫难决的时候,竟然也想起了向卢胖子咨询意见,问道:“你说说,你是什么看法?”
书房里几个吴三桂走狗都把目光转到了卢胖子身上,平时里巧舌如簧的卢胖子却忽然沉默了下来,一言不发,就好象没听到胡国柱的问话一样。胡国柱有些惊奇,微笑问道:“一峰,我问你什么意见呢,怎么不说话?呵,难道还在记我的仇,是不是上次在曲靖城里的时候,我打你那一耳光抽重了?”
胡国柱开了一个小玩笑,方光琛和刘玄初都微笑了起来,卢胖子却不仅没笑,眼角处反而缓缓渗出泪水,眼泪越流越快,越流越多,最后竟然当着胡国柱的人面嚎啕大哭起来。胡国柱几人都是大吃一惊,忙问道:“一峰,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哭得如此伤心?”
“胡将军,我不是在为自己哭,我是在为你哭,为了你和王爷哭啊。”卢胖子肥手掩面,哽咽着答道。
“为我哭?什么意思?”胡国柱傻了眼睛。
“胡将军,虽然你打过我耳光,可那是下官请你打了演戏的。”卢胖子抽抽噎噎的说道:“而且下官自拜入王爷门下以来,平西王府上上下下,都是把下官当成亲人看待,对下官亲如手足。上次李率祖那件事,胡将军你也是为了救下官的命,才和吴老将军亲自到胜境关去迎接康王爷,给康亲王磕头请安,受他的鸟气,下官一直感恩不尽,只恨无法报答大恩……。”
“你客气什么?那是我应该做的。”胡国柱也不脸红,直接就承认了自己给卢胖子的这点蝇头人情,又好奇问道:“不过,你到底为了我哭什么?”
“可是现在,下官不但还是无法报答将军的大恩,还要亲眼看到……。”卢胖子越哭越是伤心,忽然又说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来,“还要亲眼看到,将军你要被朝廷杀头抄家,诛灭满门,下官心中痛苦,不得不为将军而哭啊。”
“你说什么?”胡国柱勃然大怒,站起来怒道:“你再说一遍,我快要被朝廷杀头抄家、诛灭满门了?”
“一峰,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刘玄初也是大吃一惊,站起来想要喝住学生,不曾想旁边汪士荣忽然一把拉住刘玄初袖子,扯了几扯,还使了一个眼色,刘玄初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嘴闭上,不再阻止卢胖子这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奸滑学生说话。
“顺治十七年,朝廷下旨,勒令王爷裁军一半。”只见卢胖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抽噎噎的说道:“当时残明永历还在缅甸苟延残喘啊,正是需要给他致命一击的关键时刻,朝廷为什么要急着逼王爷裁军,还一口气裁那么多?还不是因为云南山高皇帝远,难以控制,万一王爷象李定国一样,忽然和残明联合……。”
“查如龙案,王爷连查如龙长什么模样都没见过,结果还被一个王八知府骑在头上拉屎撒尿,谁给他的胆子?”
“去年年初,王爷管理云南、贵州民政的权力被收走,地方绿营的武将选派权也被收走,还要逼着王爷削饷,好不容易在议饷这件事上板回一局,皇上又马上派下官来曲靖监视王爷。王爷对朝廷这么忠心耿耿,招到谁惹到谁了?怎么皇上和朝廷还这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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