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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害大清-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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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子爷,请冷静,请千万不要着急。”杨捷比较冷静,站起来拱手说道:“卢一峰狗贼素以诡计多端著称,他被我军火炮打成重伤,是真是假还没来得及确认,必须再派斥候细作潜入九江,仔细打探确认,以免我军又中卢一峰狗贼的诡计。”

“放屁”彰泰贝子爷勃然大怒,大吼道:“九江城里都已经传遍了,这还能有假?再说了,本贝子熟读兵书深通韬略,会中卢一峰狗贼的诡计?卢一峰狗贼傻了还是疯了,会自己诅咒自己中炮重伤?他有什么目的?”

彰泰贝子爷那点小心眼,老成精的杨捷当然心知肚明,无非就是无法向螨清朝廷交代九江失守的罪责,天上掉下九江守军炮中卢胖子这根救命稻草,彰泰贝子爷自然是非得去死死抓住,那怕这根救命稻草上长满毒刺或者盘有毒蛇,彰泰贝子爷也是说什么都不会放手。

但杨捷仔细一盘算后,又发现彰泰贝子爷的话也不是毫无道理,至少现在还看不出卢胖子有什么理由再施诡计,不然的话按正常人用兵,卢胖子应该是乘着目前吴军士气高昂与兵锋正锐的大好局面,渡湖追击清军败兵,或者乘机攻打安庆或者南昌的。现在卢胖子却反其道而行之,选择按兵不动,大力加固九江城防,这足以证明彰泰贝子爷前天确实走了狗屎运,在守城战中无意间用火炮重伤了卢胖子,东征吴军群龙无首,自然只能选择坚守九江。

“各位将军,你们可想清楚了。”见清军众将沉默,彰泰贝子爷乘机煽动起来,“你们想想,九江失守,这是多么大的罪责?朝廷和主子万岁追究起来,本贝子固然首当其冲,但你们呢?你们说又能跑得掉?就算不被杀头抄家,罢官免职和降级罚俸怕是怎么也跑不掉吧?难道你们非要向前任偏沅巡抚卢震学习,明明是鳌拜老贼打了败仗,丢光了偏沅主力致使偏沅沦陷,结果卢震也跟着被押解进京打入天牢,他难道不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清军众将开始心动,一起心说对啊,九江大战输得这么惨,就算主要黑锅全是这个白痴贝子爷背,老子也跑不掉次要罪责啊,老子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位置,跟着这个白痴贝子爷背黑锅被罢官免职,老子冤不冤?再说这个贝子爷白痴归白痴,好歹也是皇上万岁的堂兄弟,万一皇上不想让堂兄弟丢面子,把黑锅推到别人身上,那老子们不是更冤了?倒不如报喜不报忧,先把重创吴狗主将的大功劳捞到手了,将来就算朝廷追究起来,也可以捞一个功过相抵。

想到这里,恨彰泰贝子爷恨得蛋疼的赵登举咳嗽一声,首先说道:“杨军门,末将觉得贝子爷言之有理,前天的九江大战,我们是对着吴狗开了不少炮,说不定就真有那么一炮正好击中吴狗主帅,这也是战场上经常碰到的事,没什么奇怪。”

“没错。”当日大战中指挥清军火炮队的张射光点头,随口附和道:“而且我还记得,当天我们的红衣大炮,好象有两炮就是落到了吴狗的旗阵中,只是隔得太远,没看清楚究竟打中了那条吴狗,真的有一炮打中了卢一峰狗贼,也是说不准的事。”

“张将军说得太对了。”彰泰贝子爷眉飞色舞的说道:“张将军放心,在向主子万岁爷报捷的奏疏上,本贝子一定会特别说明,当天指挥我军炮阵的人就是你,打中卢一峰狗贼的人也是你,为张将军向主子万岁请功。当然了,也为赵将军和杨军门你们请功,那一天的九江大战,你们也出力不少,杀死了上万吴狗。”

“谢贝子爷栽培。”张射光和赵登举两人赶紧道谢,同时张射光又暗暗欢喜,心知彰泰这个白痴贝子爷为了撇清自己,肯定会说到做到,大力宣扬自己炮毙吴狗主帅的盖世奇功,自己从此不仅不会背上黑锅,升官发财也是板上订钉的事了。

“那好吧,末将也赞同贝子爷的决定,上奏疏向主子报捷。”张射光和赵登举都倒戈了,杨捷自然不愿做这个恶人,也表态赞同向螨清朝廷报捷。末了,杨捷又不放心的说道:“不过贝子爷,我们最好还是再派一些细作混入九江城,仔细打探卢一峰狗贼的具体伤情。”

“那是当然,如果卢一峰狗贼伤重不治,那我们这功劳可就更大了。”彰泰贝子爷满口答应,又满面笑容的吩咐道:“这样吧,为了谨慎起见,这事我就交给你们了,由你们安排人手混进九江,刺探吴狗卢一峰的具体伤情。”

杨捷和张射光等人赶紧行礼答应,彰泰贝子爷又交代了几句让杨捷等人赶快去办,转身就要回书房去写捷报,那边刚刚从九江回来的清军细作赶紧说道:“贝子爷,还有伊坦布将军的消息,奴才也打听到了,你听不听?”

“咦?我怎么把这忘了?”彰泰贝子爷这才回过神来,忙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被吴狗俘虏了。”清军细作无奈的答道:“听说他在巷战中被吴狗包围后,就带着一支军队向吴狗投了降,当了吴狗的俘虏,目前好象被关在吴狗的战俘营里。”

“操他娘的,没骨气的狗东西”彰泰贝子爷勃然大怒,又向细作挥手说道:“好,你这件事干得很漂亮,下去领赏吧。”

清军细作大喜,赶紧道谢而去,彰泰贝子爷则匆匆回到后房,让临时在湖口县中雇佣来的师爷提笔,向康麻子上书报捷,一口咬定是自己在九江大战中指挥若定,重创吴狗攻城大军,杀敌过万,还炮中吴狗东路军主帅卢胖子,致其重伤垂死——只是最后因为城中出了内奸,打开城门迎接吴狗军队进城,九江城才被吴狗攻破

于是乎,在彰泰贝子爷的刻意推动下,九江清军炮伤吴军东路军主帅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赣北清军的两大重镇安庆和南昌城中。听到这消息,正在为九江沦陷而胆战心惊的南昌清军当然是欣喜若狂,心中大定;而螨清朝廷的南征主帅希尔根也是又惊又喜又疑,生怕彰泰是为了不背罪责而故意捏造的假消息,赶紧再度派出副手哈尔噶齐赶赴湖口,到现场去确认这个惊天消息。

有人欢喜就有人发愁,至少江西总督董卫国就倒足了大霉,被杨捷派人强行送到安庆失去对江西军队的指挥权就不说了,这眼看着九江在彰泰的愚蠢指挥下迅速沦陷,自己的冤情即将得到洗清,九江战场上却又爆出了彰泰炮伤卢胖子的惊天新闻,董卫国总督大人的前途命运,就真是谁也说不清楚了。即便是对董卫国极其欣赏重视的希尔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把宝全部押在董卫国身上,先斩后奏剥夺彰泰的指挥权,把江西军队的指挥权重新交还给董卫国,只能派出八百里加急快马飞奏康麻子,等待康麻子的旨意定夺。

可能是彰泰贝子爷应该否极泰来了吧,哈尔噶齐抵达湖口县城的当天晚上,在哈尔噶齐面前大大吹嘘了一通自己熟读兵书、深通韬略、炮伤卢胖子的光辉战绩后,二更时分,鄱阳湖东岸的巡哨士卒忽然来报,说是发现鄱阳湖对面逃来一名清军士卒,自称曾经是彰泰贝子爷当初的亲兵邱升,在九江大战中不幸与彰泰贝子爷失散后又不幸被吴狗俘虏,现在反正归来,并且有军情大事要向彰泰贝子爷奏报。彰泰贝子爷闻讯大喜,赶紧放下通夜彻读的兵书,连夜接见这个旧日亲兵。

很快的,辫子已经被强迫剪掉了的邱升被押到彰泰贝子爷面前,而且经过彰泰贝子爷的亲自仔细辨认,这个邱升也确实是自己以前的亲兵无疑。彰泰贝子爷更是欢喜,吩咐士兵给邱升松绑之后,又迫不及待的问道:“快说说,你是怎么回来的?九江城里现在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主子,奴才总算是见到你了。”邱升眼泪汪汪的磕头说道:“奴才那一天在大战中和主子失散后,不幸被吴狗包围,旁边的弟兄都投降了,奴才没办法,就只好跟着投降。不过奴才绝对不是真心想要背叛主子,只是为了保住有用之身,这才假装向吴狗投降,想等到一有机会就逃回来,重新给主子效力。”

“这我知道,你的忠心,本贝子素来相信。”彰泰贝子爷连连点头,又问道:“那你是怎么逃回来的?”

“奴才是被伊坦布将军悄悄放回来的,还带来了伊坦布将军的亲笔书信。”邱升抹着眼泪,从怀中拿出一封贴身收藏的书信,又详细介绍起了自己被俘后的情况,原来邱升被吴军俘虏之后,因为身份是汉人包衣又表示愿意加入吴军,所以没受到太多刁难就被吴军留下,并且被编入了吴军扬威将军韩大任的步兵队伍。

紧接着,同样向吴军投降的彰泰贝子爱将伊坦布也被编入韩大任军中,同时因为伊坦布颇得韩大任赏识,还在韩大任军中担任了一个不小的官职,单独率领一支由清军降兵组成的步兵军队,邱升也被编制进了这支军队。两人见面后,伊坦布认出邱升身份,便暗中告诉邱升,自己是因为被逼无奈才向吴军投降,同时向吴军将领大肆行贿,就是为了保住有用之身等待清军反攻时反正,还问邱升愿不愿意与自己联手寻机反正?邱升与伊坦布情投意合,自然一口答应。

也就在这个时候,因为吴军主帅卢胖子中炮重伤,不能理事,群龙无首的吴军众将顿时分裂为了两派,一派以吴军铁骑左翼将军高得捷为首,一派以吴军扬威将军韩大任为首,为了争夺卢胖子伤重不治后腾出来的东路军主帅位置斗得不可开交,几乎到了水火不能相容的地步。伊坦布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便利用自己颇得韩大任信任的机会,利用出城巡哨的机会把邱升放过鄱阳湖,到东岸的湖口县联络彰泰,奏报九江实情,请求彰泰尽快出兵反攻九江城,自己愿做内应,在清军攻城之时忽然打开城门,帮助彰泰把城中吴狗杀光杀绝,一报前日之仇。

“我军反攻的时候,伊坦布他真有把握打开城门?”彰泰贝子爷欣喜若狂的问道。

“伊坦布将军说了,他有绝对把握。”邱升老实答道:“一是伊坦布将军他不敢欺瞒主子,他之前很是攒了一笔钱财,城破之后把这些钱财全部拿了出来向吴狗韩大任行贿,取得了韩大任的绝对信任。二是伊坦布将军他联络了许多心怀主子的大清将士,只等我军攻城之时,便在城内忽然起事,打开城门迎接大清军队进城。三是九江城里的吴狗现在已经乱了,高得捷和韩大任两条吴狗为了接替卢一峰狗贼的主帅位置,斗得热火朝天,还在大街上公开打过架,等到我们大清的军队反攻之时,吴狗肯定不会全力守城。”

“天助我大清啊”彰泰贝子爷激动得全身发抖,赶紧接过心腹伊坦布的亲笔书信,发现这个自己亲手提拔了和董卫国心腹嫡系对抗的爱将伊坦布在信中所言,与邱升的口头述说大同小异,都是表示自己只是为了反正才权且投降,只等大清军队发起反击就在城中起事,打开城门迎接清军入城杀贼。

“天助我大清,天助我彰泰啊”彰泰贝子爷乐得手舞足蹈,恨不得抱着邱升亲上几口。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彰泰贝子爷迅速盘算片刻,又向邱升问道:“邱升,本贝子有一个差事交给你,你敢不敢去干?”

“主子吩咐,奴才肝脑涂地,赴汤蹈火。”邱升恭敬答道。

“你敢不敢再回九江城去?”彰泰贝子爷紧张问道:“我有一封书信要你带回去交给伊坦布,再让你帮着伊坦布行事,等到大功告成之后,本贝子自有重赏。”

“这个……。”邱升面露难色——顺便说一句,这位倒霉的邱小哥又是卢胖子的死间,被伊坦布派来和彰泰联系不假,但伊坦布背后有没有其他魔爪,邱小哥就不知情了,所以这会好不容易逃回湖口,邱小哥自然不想再回九江那个狼穴虎口了。

“怎么?不敢?”彰泰贝子爷拉长了脸。

“主子吩咐,奴才岂敢不从?”邱升耸拉着脑袋答道。

“很好。”彰泰贝子爷满意点头,又拍着邱升的肩膀许诺道:“事成之后,我会赏你一千两银子,足够你快快活活的过下半辈子了。”

邱升开始心动,鼓起勇气磕头答应。当下彰泰贝子爷立即提笔给心腹伊坦布回信,先是对伊坦布大大褒奖一通,然后又与伊坦布约定,让伊坦布在九江城中耐心潜伏,自己不日就会再率大军重回九江,到时候伊坦布在城中举事,里应外合一举攻破九江城,全歼城中吴狗,一报前日血仇

将书信密封交给邱升,又派心腹将邱升连夜又送过湖后,彰泰贝子爷又马上提笔,以大清定远靖寇大将军的名誉,给南昌城的守将赵国柞和都统席布下了一道死命令,命令他们出兵两万火速北上,到南康府城与自军会合,联手反攻九江末了,彰泰贝子爷不顾夜色已深,又拿起伊坦布的亲笔书信,屁颠屁颠的去找希尔根的副手礼部尚书哈尔噶齐,准备鼓动安庆清军也出动大军,与南昌清军联手反攻九江,一雪前日守城大战的奇耻大辱

“吴狗给贝子爷我等着本贝子熟读兵书,深通韬略,前几天不小心让你们捡了点小便宜,你们别高兴得太早这一次,本贝子不把九江城重新拿回来,不把你们杀光杀绝,本贝子我就不是爱新觉罗的子孙”

第283章 欲盖弥彰

“这个伊坦布,靠得住吗?”

与彰泰贝子爷的冒失轻信不同,螨清定南副将军、礼部螨尚书哈尔噶齐显然比较冷静,仔细看完伊坦布派邱升送来的书信,盘算许久后,哈尔噶齐向彰泰贝子爷问道:“伊坦布这个奴才,你对他了解有多少?你觉得他是否用这样的勇气和能力,能在九江城中组织我军降兵发难?”

“哈大人请放心,伊坦布这个人绝对靠得住,晚辈熟读兵书,深通韬略,在看人这方面还是很靠得住的。”彰泰贝子爷拍着胸口说道:“伊坦布是我们螨州正红旗的佐领出身,能征善战,有勇有谋,对皇上主子和大清朝廷都是忠心耿耿,鞠躬尽瘁这次因为叛贼做乱,打开城门迎接吴狗杀进九江城,他巷战失利才被迫投降,骗得吴狗信任后组织我军降兵举事,对他来说很正常,也有这个本事。”

哈尔噶齐不说话了,只是再次细读伊坦布的书信,凝神思索。彰泰贝子爷生怕这个将功赎罪一雪前耻的大好机会错过,忙又鼓动道:“哈大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现在吴狗主帅卢一峰重伤将死,左右副手高得捷和韩大任两个狗贼为了争权夺利,内斗得不可开交,我们大清军队发起反击,不仅可以马上夺回九江城,还可以大败吴狗,甚至可以全歼吴狗”

“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错失了这个天赐良机,等到吴三桂老贼另派走狗接任卢一峰狗贼,吴狗军心稳定,或者吴狗收兵返回湖广,再想歼灭他们,可就是千难万难了。”

为了把安庆的螨清主力也拖下水,帮助自己将功赎罪向螨清朝廷有个交代,彰泰贝子爷大展如簧之舌,百倍夸大九江吴军的内部问题,大肆鼓吹清军反攻九江如何容易简单,功劳如何盖世齐天,直说得是唾沫横飞,滔滔不绝,哈尔噶齐则眉头紧锁,紧张盘算。直到彰泰贝子爷的嗓子都说哑了,嘴巴都说干了,哈尔噶齐才迟疑着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是反攻九江的大好机会,不过我做不了这个主,必须征得希尔根将军的同意。”

“哈大人,那你我联名给希尔根将军写一封信如何?”彰泰贝子爷迫不及待问道。

“如此大事,我必须面呈希尔根将军,当面向他奏报九江吴狗情况,与他协商是否出兵反攻。”哈尔噶齐答道。

“那么哈大人什么时候回安庆,我和你一起去面见希尔根将军?”彰泰贝子爷又紧张追问道。

“不急,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得办。”哈尔噶齐说道:“我必须得确认卢一峰狗贼的伤势,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被你的火炮打成重伤。”

“这还用确认吗?”彰泰贝子爷惨叫起来,“卢一峰狗贼被我的火炮打成重伤,九江城的城里城外都传遍了,还能有假?”

“怎么不用确认?”哈尔噶齐脸色严肃,冷笑说道:“贝子爷,你大概是没听说过卢一峰这个狗贼究竟有多狡猾吧?这些年来,他明里为主子效力,为主子监视吴三桂老贼,暗底下却向吴三桂老贼源源不绝的提供大清军情,出卖了无数大清机密,把无数的大清官员都耍得团团转,让无数的大清名臣在他面前都吃了大亏和这么狡猾的蛮子打交道,不准备好一百个小心,万一又中计怎么办?”

“那么,哈大人打算如何确认卢一峰狗贼的伤势?”彰泰贝子爷无可奈何的问道。

“希尔根将军早就安排好了。”哈尔噶齐冷笑说道:“也是我们的运气,平南王爷尚可喜派侍卫张永祥携表进京,前天正好经过安庆,希尔根将军知道卢一峰狗贼是平南王爷的女婿,也知道卢一峰狗贼的正妻尚婉欹已经被平南王爷接回了广东,就让张永祥另派副手携表进京呈献主子,又让张永祥随我来到了湖口。就是打算利用平南王爷和卢一峰狗贼的翁婿关系,让张永祥冒充平南王爷的使者,进九江城和卢一峰见面,假意劝说卢一峰狗贼反正,乘机观察卢一峰狗贼的伤势情况。”

“是吗?”彰泰贝子爷大喜过望,忙说道:“那我这就去安排船只,明天就送平南王爷这个侍卫过湖,去和卢一峰狗贼见面。”

哈尔噶齐点头答应,当下彰泰贝子爷连夜准备船只,到了第二天清晨,哈尔噶齐果然派出平南王府的侍卫张永祥,日他携上礼物打起白旗乘船过湖,到吴军控制的鄱阳湖渡口联系,表明身份要求面见卢胖子。控制渡口的吴军李国栋部飞报入城,卢胖子闻讯大笑,“满狗迫不及待了,派人来试探我的伤势了。”

“东家,不能见。”王少伯马上建议道:“让平南王府的汉奸白跑一趟,满狗肯定以为东家你真的受伤了。”

“错了,必须得见。”卢胖子摇头,微笑说道:“如果我不见张永祥,满狗最多只是更进一步怀疑我真的已经受伤,但不会完全消除疑心,所以必须得见,必须得让张永祥亲眼看到我身受重伤的模样,满狗那边才会完全相信我真的已经受伤了。”

“可万一露出破绽怎么办?”王少伯担心的问道:“就算东家你是名角级别的演技,满狗使者看不出破绽,但是以东家你喜欢耍诈的名声,满狗还是不会完全相信啊。”

“山人自有妙计。”卢胖子邪邪一笑,招手把王少伯、肖二郎和朱方旦等人叫到面前,在他们耳边低声嘀咕起来。

在鄱阳湖渡口等待了许久后,张永祥终于被吴军士兵押进了九江城,同时为了防止张永祥乘机刺探城中军情,吴军士兵还是用黑布把张永祥的眼睛蒙上才把他领进的九江城,一直到被押到吴军的总指挥部门内,张永祥眼上的黑布才被解开。而出现在张永祥眼前的,除了刺目的初春阳光之外,还有曾经有过数面之缘的卢胖子绝对心腹肖二郎。

刚一见面,肖二郎就笑道:“还真是张将军,还记得小人不?肖二郎。当年在广州,我家少爷拜见平南王爷的时候,我就守在王府门前等他,因为不小心挡了将军你的道路,还挨过你的大脚丫子。”

张永祥瞪大了眼睛,回忆许久才想起好象是有这事,自己之前好象是踹过这个肖二郎,惊讶于命运多变之余,张永祥忙拱手苦笑道:“肖将军勿怪,小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以前的事,是张永祥得罪,还望将军千万不要介意。”

“当然不会,我家少爷常教训我,旧恩不能忘,旧仇不可记,何况咱们也没什么过不去的冤仇。”肖二郎嘻嘻一笑,又做了一个邀请姿势,笑道:“张将军,请吧,我家少爷正在和众将议事,顺便可以接见你。”

“谢肖将军。”张永祥赶紧答应,同时心里暗暗奇怪,“不是说卢一峰狗贼已经重伤将死了么?难道说真是谣言骗局?”

随着肖二郎进到大堂,未及行礼,张永祥一眼就看到曾经见过面的卢胖子高坐议事堂正中,和往日相比明显消瘦了许多,脸色也有些苍白,小眼微闭,似乎在凝视着自己,两旁还站满了高矮胖瘦不一的吴军将领。张永祥不敢怠慢,赶紧上去单膝跪下,抱拳行礼道:“奴才平南王府侍卫张永祥,拜见本家郡马爷,给郡马爷请安。”

卢胖子不说话,也不动弹,旁边站出一员吴军大将,喝道:“少他娘的套近乎我们大将军的妻子,已经被你们不要脸的平南王府给骗回去了,也已经不是你们的什么郡马了有什么事直接说,大将军没功夫陪你唠叨。”

“这位将军,请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平南王府之所以把小格格接回广州,是因为王妃娘娘思念女儿,绝对没有什么恶意。”张永祥赶紧解释,又向卢胖子拱手说道:“郡马爷,奴才这次前来拜会郡马,是王爷有几句口信要奴才转告给郡马,不知郡马愿不愿听?”

“直接说,我家少爷听着呢。”这次回答的肖二郎。

“奇怪,卢一峰狗贼怎么不说话?”张永祥心中疑惑,嘴上则斟酌着说道:“老王爷命奴才转告王爷,吴藩逆天行事,造反谋逆,郡马爷你随他行事,不管是否出自自愿,老王爷都还给你一条生路,不管什么时间,不管什么情况,只要郡马爷你肯迷途知返,反正归来,老王爷都在皇上万岁面前保你不死,望你慎重思量,千万不要一错再错,失去这最后机会。”

“哈哈哈哈哈哈”话还没有说完,在场的吴军众将都已经哄堂大笑起来,之前那名吴军大将笑道:“小子,你们的狗王爷一定是吃错了药在说胡话吧?我们云贵大军高举义旗,六路齐出,满狗蛮夷覆灭已经是时间问题,你们的狗王爷也是自顾不暇,还想来劝降我们大将军?”

“这位将军,奴才只是个带信的人,听与不听,当然由郡马爷做主。”张永祥不卑不亢的回答,又偷眼看着卢胖子,试探道:“郡马爷,奴才的话已经说完了,不知郡马爷下一步打算如何发落奴才?有没有什么话要奴才带回去的?”

卢胖子发白的嘴唇颤了几颤,最后停下,并没有说话,只是用眼去看那吴军大将,那吴军大将会意,忙转向张永祥喝道:“我们大将军懒得理你,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看在大将军原配夫人的份上,你可以滚了回去告诉希尔根、哈尔噶齐和彰泰,让他们洗干净脖子等着,要不了几天,我们大将军就要亲率大军东下,去要他们的狗命”

“卢一峰狗贼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张永祥心中更是疑惑,忽然又猛的闪过一个念头,心中暗暗惊叫道:“难道卢一峰狗贼已经重伤得连话都说不了了?只是怕被我察觉,所以故意率领众将接见于我,让我回去向主子们禀报说他平安无事?”

“听到没有?还不滚?”肖二郎也催促起来。

“肖将军请稍等。”张永祥赶紧举起随身带来的礼盒,一边偷眼看着卢胖子的神情,一边向卢胖子恭敬说道:“郡马爷,这是老王爷让奴才转送给你的礼物,另外还有小格格让奴才也捎了一些东西来,请郡马爷收下。”

卢胖子的身体一震,强撑着想要站起,但身体刚一动,脸上却无法遏制的露出痛苦神色,无力的坐回座位。见此情景,那吴军大将和肖二郎都明白情况不妙,肖二郎赶紧上前抢过礼盒,那吴军大将则一脚踹在张永祥胸口,喝道:“礼物大将军收下了,滚”

“郡马爷,奴才……。”张永祥还想说话,旁边的吴军士兵则一轰而上,二话不说把张永祥架起就走。心中有底的张永祥害怕吴军杀人灭口,也不敢挣扎,只是不住回头偷看,而眼看就要被架出大堂门口时,张永祥又惊喜万分的看到——卢胖子的嘴角,竟然流出了一缕鲜艳异常的鲜血见此情景,张永祥心中更是大定,不再偷看,只是任由吴军士兵架着出门,重新用黑布蒙住双眼,押送出城。

无比幸运的是,大概是看在原配老婆尚婉欹面子上和不斩来使的交战公约道义上,卢胖子并没有下令将张永祥扣押或者杀害,只是任由张永祥乘船离开,返回鄱阳湖东岸。小船刚刚靠上码头,哈尔噶齐和彰泰等人就已经领着一帮清军将领迎了上来,迫不及待的争着抢着问道:“怎么样?见到卢一峰狗贼没有?见到没有?”

“恭喜哈大人,恭喜贝子爷。”张永祥笑容满面的向彰泰打千说道:“贝子爷,奴才在这向你道喜了,向你贺喜了。”

“向我贺喜?”彰泰贝子爷有些发楞,然后猛的醒悟过来,惊喜叫道:“这么说来,卢一峰狗贼真的被本贝子的火炮打伤了?”

“岂止是打伤?是重伤”张永祥笑得无比得意,赶紧把自己拜见卢胖子的前后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并且特别强调了卢胖子连话都说不了和口吐鲜血这两点,得意笑道:“奴才可以肯定,卢一峰狗贼肯定是伤了,而且还伤得不轻,脸色白得非常不正常,也红得不正常,肯定是用胭脂化装了,掩饰他失血过多的真正伤情。”

“好啊”彰泰贝子爷大喜过望,拍手大笑道:“伤得越重越好,最好是马上伤重而死,让九江的吴狗群龙无首,自相残杀”

“哈大人,看来我们这次真的是走运了。”事情到了这步,即便是最为老成持重的杨捷都说道:“卢一峰狗贼肯定是怕我们掌握他伤重将死的情况,又担心如果不见张侍卫,只会更加暴露他伤重将死的事实,所以才强撑着装成没事人一样接见张侍卫,打算欲盖弥彰,让我们相信他并没有中炮受伤,不敢轻举妄动,为他治伤或者为吴狗更换主帅争取时间。”

“没错,就是这样”彰泰贝子爷连连点头,对杨捷的这番分析无比欣赏赞同。

“贝子爷。”哈尔噶齐终于开口,沉声说道:“战机稍纵即逝,请贝子爷马上交割一下指挥权,我们马上就回安庆向希尔根将军禀奏此事还有南昌那边,请贝子爷再去一道命令催一催,让他们尽快出兵,与我安庆大军联手反攻九江”

“好,我马上去安排”彰泰贝子爷欢天喜地的答应,赶紧安排信使再给南昌守将赵国柞和席布去令,命令他们尽快出兵,又把湖口残军的指挥权暂时移交给杨捷,然后与哈尔噶齐等人登船,借着顺风顺水一路东下安庆,还有亲眼见到卢胖子伤势的张永祥也同船随行,到安庆去向希尔根当面陈述卢胖子的情况。

下面来说说螨清这个定南大将军希尔根的情况吧,在鳌拜、遏必隆等螨清老将先后阵亡之后,这个觉尔察·希尔根基本上已经是螨清资格最老的宿将了,最早曾经以皇太极贴身侍卫的身份参加过宁锦大战,后来又先后参与过皮岛大战、松山之战和螨清五次绕过山海关杀入中原的大战,战场经验丰富得几乎能和吴老汉奸有得一比——也就比吴老汉奸晚两年参战。

而且更为难得的是,希尔根还是清军宿将中唯一有过水战经验的老将,战果也十分丰硕。也正因为如此,在吴军起兵之后,康麻子才把螨清第一重地江南的第一门户安庆委托给他,也把从北方抽调而来绝大部分八旗骑兵交给他统率——除了这个爷爷辈的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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