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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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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顺字伯平,他和他也算是旧友了。
  “嗯。”高顺的话不多,向着张辽点了点头,走到了张辽的身边。
  “听说你败了?”
  他们两人相识这么多年,张辽的武艺他当然很清楚。
  听说张辽败得很惨,他才特地来看看。
  “嗯。”张辽无奈地应道,心里感叹军中消息传的真快,才这点时间,就连这厮都知道了。
  将自己不成模样的右手伸了出来,说道。
  “一招。”
  高顺看向张辽递到自己面前的右手,皱起了眉头:“一招?”
  “这,就是将军说的那个天下无双?”
  曹操追击董卓的荥阳之战,他不在场,当时的他被安排护卫在天子的身旁。所以对于那个人,他也只是有所耳闻而已。
  一招就能将张辽打成这样,就连吕布都做不到。
  “是。”张辽没有否认,在他看来,那个人绝对当得上这个称呼。
  将自己的手放下。
  “下次在战阵中你若碰到她,小心一些。”
  高顺的脸上依旧没有神情,要是那人真的像张辽说的那般,两军交战,放任不管定会让军阵大乱。
  “下次,我会领陷阵将她拦下来。”
  要拼上性命也一样。
  一边说着一边看了张辽一眼:“也算是帮你报仇。”
  他是一个寡言的人,难得打趣似地说了一句话,也叫人听不出打趣的意思。
  “哈哈。”张辽却是笑着打了一下高顺的肩膀,笑完,轻叹了一声。
  “那到时,叫上我。看看你我二人,加七百陷阵,能不能拦下这天下无双。”
  到那时,也必定是一场死战。
  ·
  前几天的雾气终于带来了阴雨,冬天这样潮湿的天气让人冻得手脚都像是僵住了一样。
  阴沉的云层密布着天空,使得阳光都照不下来,即使是在正午,天色也不见得亮开。
  因为在下雨,城墙上的火把有许多都不能用了,天上又不见光,站在城头上的士兵有些看不清城外的情况。
  雨不算小,水珠连成线,打湿了军营中营房的房檐。地上汇聚着积水,在雨点的敲打下波纹阵阵,其中的倒影也变得纷乱难辨。
  顾楠站在营房的门前,两袖中带着一些寒意,当然,对于她来说只是微寒而已。
  这一场雨已经连下了两日,冬天本就寒冷,士卒保暖的衣服并不多,再加上一场像是没有头的阴雨,因为这天气,难得有些高涨的士气也没有能保持太久。
  抬起了头来,顾楠看着这并不讨喜的天气。
  已经是第七日了,算算时间,徐州军也应该到了。
  与此同时,兖州军的军中,另一个人也在想着相同的事情。
  陈宫沉闷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支毛笔。
  陶谦着实不能让他放心,徐州兵未到,兖州绝不好轻举妄动。
  这陶谦到底在想什么,他明知道徐州兵不到,此战就只能一直拖着。
  阴雨绵绵,轻拢着益都城,两边的兵马皆是悄无声息,战中,少见的如同一潭死水,平静无波。
  但是谁都知道,他们在等待着一片将要落下的柳叶,好将湖面扰乱,那时这死水,便会波涛不止。
  “踏踏踏踏。”
  通往益都的小路上,一队兵马正在缓缓行进着,这种天气一般是不会行军的,但是这只兵马却没有要停下来驻营的意思。
  士兵的衣甲被雨水淋湿,手中的长矛上也是沾满了水珠,雨天的道路,特别是这种小路变得更难行走。雨水和泥土混在一起,走过去,脚都会陷进泥泞里。
  “娘的,这雨真是恼人。”一个骑在马上的将领喃喃自语,拉了拉自己的衣领,垫在里面的衣服都能挤出水来。
  这将领身材魁梧,长相也是彪悍,握着一柄人马高的狼牙棒。
  动了动自己的肩膀,凶目中露出了几分不耐,对着身后的兵卒吼道。
  “不过一些小雨就叫你们成了这样,你们都是姑娘不成,给我走快一些!”
  语气凌人,出奇的是他身后的兵卒全没有什么不满,反而是齐齐地答了一声:“是!”
  行军的速度肉眼可见的快了些许。
  晚间。
  雨是小了一些,但是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一骑轻骑从雨中跑来,驾着奔马,一路冲进了兖州的营垒之中,停在了中军。
  跳下马来,衣袍还滴着水,站在营帐前禀报道。
  “报将军,徐州兵马到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三军入阵

  徐州兵马是冒雨而来的,一夜的时间,驻军在益都的一侧。益都一地,此时算是真的汇聚了青州、兖州、徐州的三方兵马。
  总计兵甲二十余万,避不开厮杀上一场,也不知道那时会有多少人死在这面城门下。
  徐州领兵之人听闻叫做臧霸,此人在泰山一带一直以来都有凶悍之名,黄巾之乱后受陶谦上表为骑都尉,驻于琅琊开阳,守徐州之北。
  徐州兵到的夜里,吕布就叫人送去了书信,留一日让臧霸整军,后日攻城。徐州兵攻益都之南,兖州兵攻益都之西。
  臧霸将信看完,对着送信的骁骑大笑了一阵,让骁骑带了一句话给吕布。
  无需修整,明日攻城。
  臧霸站在空地上伫着狼牙棒,看着骁骑驾马离去,脸上依旧挂着笑意。
  此时的天也基本已经放晴了。
  他的身后,徐州军已经搭起了临时的营帐,升起了一些篝火。
  虽然许多柴火都已经被雨淋湿生不起火来。不过,起码今夜是不用冒雨休息了,而且还能将衣甲烘干。
  臧霸的身旁,一个部将面带忧虑的神色,等到吕布派来的骁骑完全走远,他扭过头向臧霸说道。
  “将军,此时是三方角力之时,如此行事,会不会有一些不妥。”
  他们来的路上除了最后的一段路加快了一些脚程,总体行军不快,所以军阵也不算疲惫。
  但是毕竟是刚刚抵达,在完全不了解战局的情况下,直接开战,确实有一些不妥。
  他几乎可以说是从最开始就跟着臧霸了,臧霸待他也有如自家兄弟,所以此时才忍不住出言提醒。
  “三方角力?”臧霸笑着将狼牙棒垂下,磕在地上:“仲台,此时分明就是兖州和青州两方角力,怎么算上三方了?”
  “我们只需要记得,我们目前是帮着谁的就可以了。就算是真的在阵上,也不必用真本事。”
  此事拖得久了,叫吕布起疑了反而难办。
  说着臧霸抬起了手里的棒子,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准备回营。
  “而且那青州的曹操,兖州的吕布都可以算是一方豪杰,这二人我早就想要会一会了。此时,当真迫不及待,哈哈哈。”
  臧霸的身后,部将面色无奈,将军领军,总如同胡闹一般,幸好,也不失他自己的谋划。
  ·
  “哼。”赤兔不定地摇晃着马头,拉扯着脖子上的缰绳,不知道为什么,它今天一早就有一些不安。
  吕布伸手放在赤兔的鬃毛之间抚了一下,眼中看着益都之南,徐州兵马会自那一侧攻入益都。
  他的身后的兵马严阵以待,兵卒扛着长梯,推着对楼车缓缓前行,车辙滚动发出巨大而沉闷的声响。
  昨夜的雨下到很晚才停,此时的天上依旧是阴云密布,看不见天光。
  “将军,可备战矣。”陈宫在马上牵着马踏上前来,轻声说道。
  “好!”吕布微微颔首。
  伸手一扬,阴天之下,万军之前。
  一骑着赤马的黑甲将军,领着不见尽头的兵马,站在黑云下耸立着的城墙之侧。
  那一人显得如此渺小,站在雄城和千军万马之间。
  大风一紧,头顶雁翎飞扬,身后红色披风翻卷。
  “擂鼓!”
  令旗挥动。
  “咚咚咚咚!”像是敲得天地震颤的鼓声响起,盖过了无数的声音。
  “攻城!”
  一声穿过了鼓声的号令响起,吕布立马站在军中,手中的方天戟直指益都。
  方天戟上气旋涌动,寒光闪烁。
  一股难以言说的战意从天之下冲天而起,像是几乎冲开了那层云遮蔽,叫天光破开了几缕。
  “攻城!!”
  战鼓声中,终于暴起的震耳欲聋的呼号,拉开了战争的篇目。
  车轮碾过还湿漉着的沙土,将地上翻卷了开来。一个又一个人从吕布的身边冲过,向着那面城下冲去。
  吕布却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益都的城墙之上。
  这城中,在他的眼里,好是安静。
  站在他身边的陈宫摸着胡子的手也停了下来。
  直到兖州的兵马冲到了城墙前,都不见益都城中青州的兵马放箭。
  云梯搭在了城墙上,城墙上依旧是一片寂静,就像是这城中没有兵卒,根本就是一座空城一般。
  无人,为何无人?
  陈宫难以置信地睁着自己的眼睛,呆滞地看着城里。
  他的直觉告诉他,中计了,至于中了什么计,他心乱如麻,没有头绪。
  是虚张声势,还是另有所图?
  青州兵马,陈宫的眼睛看过城墙上的每一个角落,始终不见一个士兵出来。
  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掌,面如土色,青州兵马何在?
  陈宫的额头上冒着虚汗,这些全部被吕布看在了眼里。
  他的手握紧了方天画戟,他也知道这青州有计。
  “军师莫慌。”
  淡淡地叫醒了陈宫,吕布抬头看向益都里。
  临阵为将者不可自乱阵脚,这是行军大忌。
  再者,无论什么计策,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他破不开?
  “徐州!”陈宫突然说了一句,他终于将所有的事情想了一个明白,先前察觉的种种异样。
  这一战,本来就是必败之局。
  “什么?”吕布还没有听清楚。
  一阵纷乱声终于传来。
  是兵马行进的声音,只可惜不是在那益都城中,而是在城外,在益都之南。
  一面徐州的旗帜被风扯开,掩住了才透出一点的天光。
  天上的阴云之中,闪过一道白隙。
  紧接着,刺眼的白光照亮了一方天空,也照亮了那面旗帜之下,数不清的兵马,在一个手提着狼牙棒的将领之后慢慢行来。
  一闪即逝的白光下,交错的刀兵反射着明晃的寒光。
  那是徐州兵,他们根本没有攻城。
  “轰!”白光隐没了过去,黑云中沉闷的雷声轰动。
  “咔咔咔咔咔咔。”
  巨大的城门在兖州兵马不知所措的眼神中带着重响打开。
  三方之中,最后一支军马缓缓入场。
  吕布回头看去,压下了眼睛,目露凶光。
  青州军,曹操。
  黑马上,曹操抽出自己的腰间的长剑,对着城前的人马,剑光落下。
  “杀!”
  杀声暴起,万马齐鸣,兵甲如潮。
  “曹操,陶谦。”吕布的声音低沉,却没有惧意,方天戟划过一道弧光提在手中。
  此时无论是退不退兵,已经没有胜算了。
  既然曹操和陶谦如此盛情请他入局,那他恭敬不如从命。
  “将军,不是此时。”一只手拉住了吕布的肩膀。
  吕布回过头来,陈宫正看着他。
  “将军,新汶二城还在我等手中,只要从新汶二城退入兖州固守,就还有一线转机。”
  这是他在先前留下的一手,让一支兵马驻守二城以防变数。
  说完,他直接对着一旁的令兵吼道:“号令全军。”
  “撤!”
  陈宫扭头看向益都城下,两州的兵马冲来,兖州军溃散不止。
  撤入新汶,还有一线转机。


第三百九十五章:魂归天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兖州军一触即溃,无数的兵马向着他们冲来,而那传入他们耳中的一声撤令,挥动在阴云下的令旗,阵阵响彻的鼓声。
  终于散去了他们最后的一点战意,他们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逃出去。万军之中,彻底慌乱了的人马甚至比刀兵更有杀伤力。
  相互推挤只求更快的逃开,逃开已经提着刀杀来的人,有的人被推到在地上,转眼之间就被淹没在人潮里。
  天空中的阴云在没有散开,阴云滚滚,偶尔划过一道雷光,伴随着雷声沉闷地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朵,冬天少有这样的雷云天气。
  “撤,撤!”军旗在混乱的军阵中摇摆不止,也不知道谁,放开了那旗帜,军旗没有了支撑,也终于倒了一下来,落在地上,叫无数人踩过。
  大军已乱,兖州此时已经绝无在再战之力了。
  三军的追逐持续了很久,所有的兖州兵都弃了阵地逃去,徐州和青州的兵马追逐着。
  但阵中一片乱象,也没有人知道吕布逃去了何处。
  兵马分头而行,已经逃散的兖州兵不用去管,但是还聚在一起的兵马中,一定能找到吕布。
  兖州的所有人都在逃,青徐两州的兵马都在追。
  但在乱军之中,有一处地方,一队人马,在逆流而上。
  而在他们之前,青州和徐州的兵马竟然被渐渐止住了脚步。
  大浪之中,叫人不可思议的一片逆起的波涛,将大浪拖住了一分。
  抵在大浪下的不过数百个人,还不足千军,却在逆着万人而上。
  全身穿着黑色的玄甲,看不到半点别的色彩,即使是脸上都被一张漆黑的甲面覆盖。
  每个人都像是长得一模一样,黑甲兽面下,瞳孔中的战意凌人。
  在所有兖州兵溃逃的时候,也独有他们,还能拿得出这份凌人的战意。
  每个人身前顶着一面人高的盾牌,提着一把长剑,盾牌厚重得骇人,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举起来的,即使是骑军冲锋,一时间都不能将这军阵彻底冲开来,反而要是骑军的人数不够,还会被这军陷杀。
  这军一路逆势杀来,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两州的兵马,身后伏尸。天色阴暗,都看不清这军身上的衣甲到底是黑色,还是已经被染成了血色。
  而率军在前的是一个骑在马上的黑甲将士,衣甲都和其他的黑甲士卒一样,甚至若不是他骑着一匹马,都分不清他是将军还是兵卒。
  “将军!”一个士卒冲到了马边,对着这将领叫到:“大军呼撤!”
  马上的将领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两边。
  黑云低压的城墙下,两侧皆是千军万马冲过,有的人策马直追,有的人丢盔弃甲。
  不远处的地方,一个穿着兖州衣甲的士卒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声息,无神的眼睛,空洞地看着天侧,不在知道看着什么。
  不过天侧全是遮笼着的阴云,应该什么都看不到。
  无数的刀光交错倒映在黑甲将领的瞳孔中。
  “撤!”
  那逆势的军调转了军阵,向着乱军之外冲去。
  而他们的后面,青州的兵马里,一个穿着白袍的人远远地看着这只军离开的方向。
  她像是看到了很久之前的情景。
  顾楠的眼中出神,半响又转醒过来,提起枪向着前面冲去。
  或许是我看错了,怎么可能会有一模一样的军队。
  益都之西,三军入阵,兖州大败。
  ·
  “踏踏踏踏。”
  凌乱的马蹄声在一条小路上回响着,路上,一支残军从中走过。战马低垂着脑袋,脚步缓慢,似乎连它们都已经疲惫不堪。
  士卒的脸上许多都带着烟尘,身上的铠甲和衣袍脏乱,伫着手中的长矛,有气无力地走在路上。
  军中,一匹赤马甩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它的背上,吕布牵住缰绳一言不发。
  在万军之前,他终归是退了。
  这一路,对于他来说,或许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吕布的身边,陈宫捧着一卷地图看着。
  他先前算错了一步,以至于一步错,步步错。
  一个叫荀攸的人曾经这么评价过陈宫:夫陈宫有智迟。
  陈宫有谋略,但不是急智,需经过一番思考,所以总会来慢一步。战阵之中,慢一步,也就是风云变幻。
  握着地图,陈宫的手中有些用力,将地图攥得微微皱在了一起。
  这一次他也慢了一步,料到了陶谦有异,留有一军在后驻守,但没有来得及料到陶谦会那么果决地倒戈。
  全军都是沉默着,除了脚步声,再没有什么别的声音。
  他们刚刚摆脱了追兵,大概要不了多久,追兵又会再来。
  军阵的后面跟着的是一只黑甲的军阵,和寻常的士兵不同,他们的手上还提着剑。
  意料之中,军阵没有走多久。
  小路的远处,远远的传来纷乱的行军的声音,从很小声,到越来越清楚。
  追兵已经不远,追上他们是迟早的事情。
  吕布抬起了头来,沉声说道。
  “加急行军。”
  令旗挥动,军阵快了一些,也依旧很慢,大多数的士卒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了。
  看向军阵,吕布眼中一顿,沉下了面色。
  正要牵着赤兔回身。
  一个人走到了他的身边。
  那是一张黑色的甲面,甲面下,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对上那双眼睛,吕布的动作停了下来。
  “将军,陷阵军,可以断后。”
  这带着面甲的部将躬下身子,沉静地像是理所当然地说了一句话。
  却让吕布愣在了那里。
  谁人都知道,此时留下来断后,必死无疑。
  可眼前的人依旧是他印象里的那副模样,军令所命,万死不辞。
  高顺与张辽是最早跟在他身侧的人,从并州,到洛阳,到虎牢关,到长安,到兖州,最后,到此地。
  到了这时,还肯为他断后的人,除去眼前,还有几个?
  吕布想到此,忽然发现,已不过两三人。
  他觉得有些可笑,这天下千万人里,已不过两三人。
  山道狭窄,让陷阵留下断后,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他的面上是说不清的神色。
  最后,也只是淡淡地开口说道。
  “莫负了陷阵凶名。”
  “是。”高顺低头应道。
  吕布的手中紧了紧,拉过缰绳,向着军前走去。
  “行军。”
  两个字,他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说出来时,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高顺回过马去,见到张辽看着他,难得地笑了一下,可惜在甲面下也没人看的到。
  “这次,就不邀你同去了。”
  张辽驾马从他的身边走过:“那便下次再说。”
  大军渐渐走远。
  高顺一夹马腹,对着身后的七百玄甲走去,将腰间的剑拔了出。
  “陷阵军在,于此断后。”
  “是!”
  没有一个人犹豫。
  他们既然呼出了那句陷阵之志,每一个人就都有此觉悟。
  远处,行军的声音已经愈来愈近,留给他们的最多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将两侧的树砍断,横于路上。”
  高顺平淡地说出了一条军令,可能这也是他最后的一条军令。
  ·
  数根巨大的圆木横于山路上,阻断了道路。
  陷阵军站在道路的中央。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小路间一次又一次的回响,追兵终于追来。
  在陷阵军和断木之前,渐渐停下。
  高顺看清了领军的人的模样。
  白衣黑甲,他想他认得这个人。
  手中的火把放下,点燃了那些横在路中的断木,火焰升腾而起,微红的火光映照着冰冷的铁面。
  千万人前,他将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取出了一块木牌,扯了下来。
  那木牌比巴掌还要小一些,模样似乎很简单,上面刻着几个小字。
  陷阵军长,高顺,高伯平。
  随手,他将手中的木牌抛入了火中。
  他身后的陷阵军也一齐从自己的脖子上扯下了一块木牌,扔进了那火光里。
  刻着他们姓名的木牌在火焰中灼烧着,浓烟滚滚,翻卷着升入天中。
  “魂归天矣。”高顺持剑而立。
  “魂归天矣!”
  七百玄甲附声长喝。


第三百九十六章:天下再无陷阵军

  眼前的火光冲天,在阴云和浓烟之下,刺痛着人的眼睛。
  火光前,数百黑甲提剑向着大军走来,剑刃上倒映着炽红色的光闪动不止。
  寒风不止,迎面吹来的却是阵阵热浪。
  火焰蔓延开来,遮蔽了整条道路,这一支黑甲军背对着滔天大火,面目和身子都被笼罩在阴影里。
  唯一能让人看清的,就是那一双双绝无退意的眼睛。
  黑甲、兽面、长剑、高盾还有那眼睛,一切都是太像了,像得让顾楠一时间都沉浸在满目的焰色中。
  ·
  “军,归矣。”
  那一年,由死囚建成的陷阵军征战归来,三百人,死者八十六名。
  军营中,她在一面墙上,将刻着他们名字的八十六块牌子取下,墙壁变得空落。
  只剩的二百余枚牌子随着风晃荡。
  军营中点起了火,八十六枚牌子都被扔进了火中,烧成灰烬。
  “此八十六人,与战阵而死,丢我陷阵颜面,今后,此八十六人不归我陷阵所部!降为常民,落回原籍!不得再说是我陷阵之人!”
  “同的,不背我陷阵滔天杀孽,入了那幽冥之处当为良善之判,来生。”
  “要投个好世道……”
  “于此!”
  “陷阵军!”
  白衣之后,二百余人站得整齐,军容肃穆。
  “送客!”
  “铮!”无格出鞘。
  “一路走好!”
  “铮!”
  剑刃如林,向着那火上,半空中飘散而去的青烟。
  “一路走好!”
  ·
  此时,同样是一片大火,浓烟几乎遮住了天空。
  火焰中烧着的,同样是一个一个刻着名字的木牌。
  站在她面前的,同样是一支叫做陷阵军的军阵。
  简直就像是,真的是那支陷阵军的来生一样。
  可惜,他们依旧没有投一个好世道,可惜,这一次,她站在的是这支军阵的对面。
  “好,好啊!”
  顾楠领的军阵的一旁。
  臧霸扛着一柄狼牙棒骑在马上,看着那火前的黑甲军,眼中大亮,凶横的脸上大笑着。
  “好军阵,好雄军!”
  手中的狼牙棒放了下来,挥起一片风声,对着顾楠叫到。
  “那青州的将军,你是上还是不上。看你长得那副清瘦的模样,要是怕了,我来!”
  说着,就像是迫不及待一般,要领兵冲阵。
  那般的雄军,就该壮烈的死在战阵之间才是他们的归宿。
  可他刚刚向前踏了一步,一根白缨枪就拦住了他的去路上。
  臧霸停了下来,看向拦住了他的人。
  “我来!”
  顾楠压了一下头顶的斗笠,没人看清楚她是什么样的神色。
  只见到她回过头,对着所有的青州兵说道:“全军停于此处,一人都不要跟来。”
  话音不重,却很清楚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话音落下,那白袍坐在马上,在所有人愣住地目光中,提枪慢慢地向着那冲天的火中走去。
  翻卷着的火焰下,七百黑甲军提着长剑,解下了背上的重盾。
  “砰!”
  人高的大盾一齐放在地上,扬起一片烟尘。
  “呼!”
  白甲将手中的长枪翻动,卷起一阵热风,将烟尘散开。
  长枪高举在身侧,白缨飞扬。
  一袭白衣如旧,一阵黑甲如旧。
  可此时却非是旧日之时。
  白衣黑甲,静静地对立在烽火不息的阵中。
  “陷阵军?”
  顾楠启口问道,声音像是被卷进了层层的烽烟里。
  这便是,天下无双?
  高顺抬起眼睛看着顾楠,笑了一下,看来,这便是陷阵军报以死志之时了。
  他没有回答顾楠,而呼出了一句话。
  一句顾楠曾浴血呼出过无数次的话。
  “陷阵之志。”
  “砰!!”七百黑甲剑盾相击,声动山林。
  “有死无生!!!”
  一声长啸,响遏行云。
  长啸声里,斗笠下顾楠点了点头,抬起了眼睛。
  陪她冲破了无数的烽火,陪她共征六国,说要陪她一同杀出个天下太平,最后,陪她一同战死在咸阳城前的军阵。
  终于,也站在了她的对面。她的身后,似乎终于,一个人也没有了。
  长枪横立,马上的白甲将轻声说道。
  “顾楠!”
  说完,双手握住了长枪。
  “来!”
  两方没有再停留。
  “杀!!!!!!”
  黑甲的军阵冲起,不过数百人的冲势之下,仿佛地动山摇。
  另一边,那白衣将领纵马而来,战马在她的身下越冲越快,身侧,枪锋如虹。
  顾楠没有任何的保留,内息运转到了极致,长空之下,一时间,风起云涌。
  一阵阵大风扯紧,卷动着火焰翻腾不休。
  她只有一人,但随着她一人而来的,陷阵的眼前,却是好像山岳崩塌的气势。
  她希望陷阵军会退,哪怕退半步,都能告诉她眼前的这军阵,不是陷阵军。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退下这半步。
  这股气魄压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而一个人,反而越来兴奋。
  “哈哈哈哈!”臧霸站在军前长笑,眼睛紧紧地盯着阵中的情形,眼中灼热。
  “这青州将领,当真一条汉子!”
  豪情烈血,他这生最欣赏的就是这般的英雄豪杰。
  杀声震天,天中阴云里,雷光一闪。
  白光刹那间将天地间照亮,那白衣将领和黑甲军冲在了一起。
  长枪刺出,数百把长剑迎上。
  紧接着。
  “轰!!”
  伴着如要贯穿天地的雷声,交击之势,同雷霆万钧。
  长枪撞在厚重的盾牌上,内息之下,长枪上爆发出一股可怖的巨力。
  随着一声巨响,长枪穿过了盾牌,接连着贯穿了两个黑甲军卒的胸口,将他们的身子挑了起来。
  血色溅出,染红了白缨,也染红了顾楠身上的白衣。
  狰狞的甲面对着顾楠。
  ·
  “将军,我等是要成为名震天下的军阵的。”
  ·
  “刷!”长枪一甩,两个没有了声息的身子被甩了出去,撞在了一排想要冲上来的士卒身上,将他们撞翻在地。
  剑光落下,数柄长剑划过顾楠身下的马匹,斩断了马脚。
  “斯!”马匹悲鸣了一声。
  ·
  “诸位,此番,要天下,识我陷阵营!”
  ·
  顾楠摔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站了起来。
  骑在马上的陷阵领将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马背上,长剑高举,无数的黑甲围了上来。
  团团黑甲之外,是看不到尽头的火光。
  双手握住了长枪,长枪扫过。
  ·
  “杀出一个天下太平!!”
  ·
  长枪扫破了那冲来的马匹的脖子,余势不止,在阵间横扫而过。
  所过之处,断剑破甲,人马横飞。
  ·
  “你们,可想好了,此去,有死无生。”
  “陷阵之志!!!”
  “好,随我陷阵。”
  ·
  横断了道路的火焰映照着厮杀,火光下,就连血色都是乌黑。
  战阵之外,青州和徐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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