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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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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庄和盖聂坐在那山崖之边,他们年少时,也常一起坐在这里。
  只不过那时的时候,他们的身前还有一个老人。
  鬼谷,他们都已经很久没与回来了。
  那山间木屋的梁上带着灰尘呵蛛网。
  卫庄看向山崖之下的谷中,身上的长袍被山风阵阵吹鼓。
  “你是去劝师姐离开秦国的?”
  “对。”盖聂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块干粮,他一路走来却是一直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他看了卫庄一眼,将自己手中的干粮掰成了两半,递给了卫庄一半。
  卫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干粮,沉默了一下,才缓缓伸手接了过来,放在嘴中咬了一口。
  “她不会听你的。”
  “确实没有听。”盖聂吃着干粮,眼睛看着远处的山林之间,那林木被落日的暮色沾染,带着余红。
  “你可知道为何?”身边卫庄的声音问着。
  盖聂并不能说明白,最后摇了摇头。
  卫庄看向他,突然问道:“你回去看过吗?”
  “看过什么?”
  “她当年带我们埋下的那三块木牌。”卫庄的眼里带着异色,也不知道是在怀念什么还是在无奈什么。
  “木牌。”盖聂点了一下头:“早该是烂去了吧……”
  “你可以回去看看,若是那木牌还在,你会知道答案。”
  话至此处,卫庄再没有多说什么,他和眼前的人本就不该有什么话可以多说。
  黑袍卷动,那白发的人抱剑离开。
  ·
  世人受饥而不定,陈中起事,号秦政无道,天亡其命。呼号而起,云集响应。连破二城而具陈县,立为张楚。
  扶苏手中拿着竹简书文,看着那文简之上。
  他的眉宇之间带着点默然,百姓起叛,该是想到了也该是没想到。
  想到是,国中受灾之后,田耕难种,而国中不多的屯粮贮仓根本不足以养活天下人。天下人都吃不饱饭,受饥数月。此般之下被有心人煽鼓,自然会一呼而起。
  没想到是,成势居然会这么快。
  “在世民眼中,我大秦,已经是一个无道之世了吗?”
  座前的扶苏轻轻地将竹简放在了身前,竹简落在桌案上发出一声轻落的声音,他抬起了眼睛问道。
  此事他本应该是先召朝会,聚众臣而议,但是他却是没有这个心思。
  他只是召来了两个人,父王在时,就常对他说遇事可多与这二位先生商议。
  顾楠和李斯坐在扶苏的面前,其实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对扶苏要问之事有了些许的猜测。
  陈县饥民起事一事已经是传之甚广了。
  扶苏院中的侍者和乐师都已经被他退了下去,此时的院中只有他们三人坐在亭下。
  亭下的公子脸上带着不像是少年人的疲倦和瑟然。
  李斯坐在扶苏的身前,俯下身子说道:“陛下不需如此。”
  “国中行政度务皆有制理,民生不调,是灾祸横行,非政务有失。”
  说道此,李斯身子更倾了一些,衣袖褶在地上。
  顾楠看向他,莫名的觉得他好像是有一些无力。
  抬起了自己的手来,对着扶苏说道。
  “陛下,乱民无度,难成大势。然放任不治,恐为祸患。当速派一军为平,以慑后乱。”
  扶苏点了点头,他明白顾楠的意思,对于这种民乱,只能用强硬的手段。否则,解决的越慢乱事就越大。
  李斯坐在一旁,像是坐下了什么决定,说道:“陛下。”
  “如今国中不安,粮务受紧,如今又有民乱起事,恐六国中有从立为谋者为众。”
  “臣议召回百越雁门之军,固守关中,待关中稳定,再谋外敌。”
  如今秦国国中却是可以说是动荡不安,第一支民乱起事后,少不了响应者。
  而这其中,如果有六国旧爵趁势而谋,到了那时就不是普通的民乱。
  而且如今国中粮草吃紧,很难在支撑大军在外为战,不若以退为守。
  虽然如果此般做,自当会有所舍弃,但是却也是最能稳定国中的办法。大军在侧,必然能让暗中的宵小多有忌惮。
  李斯所做的决定无可厚非,如今国中饥寒。
  民乱已经像是一堆干草,只要一点点火星就会燃起熊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稳固国中当是为上策。
  扶苏听着李斯的上议,却是没有第一时间首肯,而是思量着。
  半响,才面色沉重地问道。
  “丞相,如今匈奴在北要南下行掠,若是将北军撤回,稳固关中,匈奴将无有阻碍。”
  “如此,赵燕之地的百姓会怎般?”
  他虽然是问,但是他的心里应该也知道答案。
  若是蒙军撤回,匈奴自当南下劫掠百姓,首当的就是赵燕之民。如今国中各地本就无粮,再受匈奴劫掠一番,两地之民,恐怕无有活路可走。
  李斯没有回答扶苏沉默了下来。
  “还是莫要撤回北地之军了,我大秦子民以受尽天灾之苦,经不起人祸了。”
  扶苏怔怔地说着:“调集粮草运往北地,助蒙将军大破匈奴凯旋归来。”
  “另命百越之地五十万军回关中固局。”
  叹了口气,李斯没有再坚持,俯身受旨。
  虽然未能召回北地二十万军,但是如今的局势,百越之地的五十万之军回关应当足矣。若是再有生变,届时亦可将北地之军再行召回。
  “至于陈中乱民……”
  “陛下。”顾楠在一旁低头说道:“臣可领军平叛。”
  “好。那就托于顾将军了。”
  ·
  顾楠和李斯一同走出宫门,站在宫门之外。
  李斯回头看向宫墙的尽处:“顾先生,你说,这国中乱象还有多久才能平复?”
  “待到田埂得耕,户粮得产,这乱象当自会平去。”顾楠说着,看着道路,将抱在手侧的头盔戴在了头上。
  “是啊,有粮可安,乱象也就该去了。”李斯的眼睛没有看着顾楠,依旧落在那宫中,像是自言自语。
  “无有变数,待有粮产,尚需一载。民中以无粮可用,这一载,会死多少人?”
  他像是在问顾楠,又像是在问他自己,又像是再问那天顶之上。
  顾楠系着头盔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将头盔扎紧。
  “国中还有多少粮食?”
  “各地粮仓开仓济民之后所剩无多,些许地方当还够分发月余。”
  李斯的声音不重,但是很清楚。
  “待将北军之粮调集,关中之粮恐怕也无剩几许了。”
  要不了多久,恐怕真的要走到世间无粮的地步了,哪怕是关中之地,到那时,也会饥民遍地。
  顾楠不再问,向着宫外的路上走去,李斯也不再说,立在那宫门之前。
  这一载,会死上很多人,甚至会比那乱世还要多。


第二百四十四章:不会有人理会

  咸阳城周地正军不过十余万之众。
  为平民乱,起五万正卒五万更卒,总十万之众,受陷阵所领入于陈郡。剩余的兵力大多调入了咸阳固守。
  乱军所过之处,抢夺各地粮食,未有行乱追随之人受夺失所,落及各地,而成流民。流民无食,窃抢求活,以至流民愈多,郡中各县四乱,民无可过活。
  一地县下的村子里,地上只露着泥土枯黄,草皮草根该是都已经被人拔去吃了。
  破旧的房屋立在黄土上,门框锁着。
  房子里,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正拿着干柴烧着火,火上放着一口大碗。碗里煮着一瓢浅水,水上漂浮着几片草叶,还有些草根,水下是还煮着一些豆子,几片豆皮漂着。
  该是煮了半响,妇人看着那一碗不知是草汤还是豆汤的东西,咽了一口口水。
  “哇啊啊啊……”
  她身后的床上传来了一阵哭声,哭声不响,或者说已经很弱了。
  妇人惊了一下,连忙起身,擦着自己的手走到了床边。
  看着那床上的孩子,有些慌张地将孩子抱起,轻拍着孩子的后背。
  “不饿不饿,马上就有东西吃了。”
  那妇人轻声说着:“不饿,不饿。”
  眼睛渐渐发红,到最后就连语气都是哽咽的,直到她说不出话来,无声地哭着。
  她怀里的孩子却是不再哭了,妇人抿着嘴巴,将孩子放在床上,拿了一口碗和一只勺子,将火烧着的汤盛了出来,端到了孩子的面前。
  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泪水,用勺子舀起了被煮得粉烂的豆子,吹温了之后,送到孩子的嘴边。
  笑了一下,轻声说道:“来,吃饭了。”
  孩子张开嘴巴,吃着豆子,妇人一勺一勺地喂给他,直到孩子吃饱了睡去。
  妇人看着手中已经凉了的汤,里面还有几片豆皮和草叶,将那汤喝了个干净。
  她将碗放在放下,看了看家中,四面都已经没有东西了。
  走到一个木柜子边,打开柜子,里面有一个破旧的布袋,手掌大小。妇人把布袋取了出来,里面大概还有小半袋豆子。
  仔细地又看了一遍,妇人终是忍不住,拿着袋子抽泣着。
  已经不够吃了,田里根本种不出粮食,便是能了,她也没有东西可以种了。就是种下去,也还需要数月才能有收,她和孩子根本不可能熬到那个时候了。
  这一些豆子,就是只让她的孩子一个人吃,也不够吃多久的了。
  她不知道怎么办,家里能卖的,能换成粮食的她已经全部卖出去了,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砰砰砰!”
  房门被粗暴地敲响,妇人被吓得慌忙将手中的袋子放回了柜子里合好,双手放在自己的衣服上。
  对着门外紧张的问道:“谁啊?”
  “查粮的。”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粗暴地大叫着。
  妇人眼里的泪水差一些又流了出来,没有去开门缩在墙边。
  “我,我们家已经没有,没有粮了。”
  陈县叛乱,叛乱之人各地抢粮食,被抢了粮食和屋子的人,要么跟着那乱军领口粮吃。
  要么就成了流民,这些流民不会比乱军好到哪去,为了有口吃的,流落各地四处偷抢砸夺。
  他们抢不过乱军,就抢那些老弱妇孺。
  没可能有人查粮,门外那查粮的无非就是来抢粮食而已。
  妇人躲在墙角里不开门,不出声,但是那破旧的门板也挡不住什么。
  外面的人开始撞起了门,一声又一声撞得沉闷。
  该是吵醒了孩子,床上的孩子大哭了起来。
  妇人跑到床边,将孩子抱在怀里,缩在角落里。
  那门终是被撞开了,一个男人喘着气走了进来,眼睛看向房里,除了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没看到别人。
  对着那妇人冷笑了一下:“把粮食交出来。”
  妇人缩在那,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带着哭腔说着:“没了,真的没有了,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放过你。”
  男人看着那妇人和孩子,神色像是松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沉了下来,低声地说道。
  “放过你,谁放过我?”
  他没再说什么,也没有对妇人做什么,只是在屋里翻找着,将各处都翻了开来。
  到最后他开了木柜,看到木柜里那个干瘪破旧的袋子,将袋子拿了出来。
  男人打开袋子,带中的豆子洒落了几粒,被他捡起了起来,重新将袋口扎紧就准备出去。
  “不行!”妇人哀嚎了一声,放下孩子,冲上前抓着男人的手臂。
  跪在那,用尽力气求道:“那是最后的了,是留给我的孩子的,求你了,真的求你了……”
  妇人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磕着头,磕到额头破开,鲜血从额头上流下来。
  男人没有说什么,推开了妇人的手走出了门。
  妇人追了出去,拽着他的衣角:“还给我吧,还给我吧。”
  村中别的房子的房门都紧锁着,没人出来帮忙。
  他们不抢已经是看在旧日的情面了,没人会想在这个时候出来招惹是非。
  忽然,远远地传来了一阵阵沉闷的声音。
  是一支军队行来,远远的能看见一个白衣白甲的将领提着一杆长矛,身后是看不到头的军伍。
  男人没敢多想,甩开了妇人,拿着那袋子向远处跑去。
  只留下妇人摔在了地上,跪在那黄土上,两手沾染着尘土,衣衫之上脏乱。
  她跪在那,好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东西,全部的力气,软软地倒了下来,趴在那哭着,泪水滑落,落在尘土之间。
  那大军从村边走过,顾楠侧过眼睛看到一个人跪伏在那痛哭着,身子像是被压垮了一般。
  军队没有停下,只是顺着前路走去,他们一路走来,已经见过了太多太多的活不下去的人。
  他们不会管,也管不了。
  大军走过,妇人跪在那,在那大军一侧的不远处,哭了很久,哭声传荡在大军之中,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顾楠走在前面,长矛垂在马侧。
  

第二百四十五章:人有时候应该看得开一些

  公元前217年末,国中受灾,水力不通,田耕无种,粮产难济。世所无食而难活,纷乱得起于陈县。是时各地民生怨起,郡县不定。
  二世以派陷阵定陈地之乱,兼从丞相李斯之议,稳固关中。
  授右尉将王贲副王离戍卒三万,领巴郡之军而固秦南外楚地。
  内使腾领安邑之军以守函谷定汉中。
  少府章邯为左将,领河西更戍内安上郡。
  召百越赵佗五十万之军回关内而踞。
  如此关中驻军而守,是固安内地,以预世乱。
  ·
  月余之后。
  一张宏图挂在墙上之上,一副公子打扮的姬信坐在堂中,他的眉头深锁看着那地图的一处不语。
  该是看得太入神,就连他身后站着一个人,他都未有察觉。
  “公子。”
  一个不重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姬信回过了头来。
  是张良,他穿着一袭青衫,双手放在身前,对着姬信拜下。
  “先生。”姬信回过了神来,坐在那低下头说道:“先生无需多礼。”
  张良直起了身,看向姬信挂在墙上的那张图,是国中的地图。
  “公子在想什么?”张良问道。
  姬信回过头去,看着那墙上的图,苦笑了一下。
  “先生,信在想如何可行先生之策。”
  “哦?”张良笑着看着姬信问道:“公子可是有何不解?”
  “是。”姬信黯然地点了一下头。
  “先生,之策可为我谋得大军,亦可谋得屯粮,助我能在乱中得立。”
  “但是先生,这第一步,信就不知该如何施为。”
  说着姬信指向地图上的骊山。
  “骊山之地位于关中咸阳之侧,关中各地关口皆有秦军驻守,是严防密布。而骊山又为皇陵,如此之地,我等起军不过万余如何能破?”
  姬信说的不无道理,先不说骊山为始皇陵,定有兵力把守。
  就是骊山的位置,位于秦国腹地,就根本不是他们这样刚刚起军的乱军能够抵达的地方,又如何能破那骊山将那二十万囚卒放出施为己用?
  张良看向图上的骊山,却是笑着问道。
  “公子,可知如今秦国之策?”
  “秦国之策?”姬信一愣:“何策?”
  张良信步走到了图前,指着那地图:“秦国的平乱之策。”
  说着他用手在地图上圈出了一块地方:“如今秦国兵力四散,难以调聚,对于六国之地的所控皆弱矣。”
  “兵力尚存之处,是在关中。关中正军所余当有十余万,或是二十万。”
  “其中数万于咸阳城中。”
  “数万于函谷领汉中更正卒。”
  “数万领河西驻守上河西郡。”
  “数万领巴地,立巴郡楚地之侧。”
  “数万受陷阵所领于陈地平叛。”
  “如此,关中正军兵力尽分,所驻各地兵力是为更卒。这其中包括这骊山之地,如今的时候秦国有多少兵力看守这支囚卒?”
  “恐怕这其中不过是更卒尚在,受咸阳之中威慑罢了。”
  ·
  张良回过头来看着姬信:“公子,你说,如果此时囚卒暴乱呢?”
  “暴乱?”姬信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眼前渐渐亮了起来。
  “如今国中各地民生艰难,这只囚卒该是过着怎般的日子?”张良继续说着。
  “其中之人多为六国降服,又或是重罪处责之人。对秦本就固怨,忌于所威,才是不反。”
  “然此时无有重兵之力,又受饥寒之迫。若安排于人在期间煽鼓,说秦欲将此中之人皆落殉葬,再有人带势而起,叛于秦军。”
  “此二十万人一呼而起,公子认为,骊山可破否,以如今的秦力可有力镇压?”
  姬信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他好像已经是看到那二十万人一呼而起的模样。
  “到那时,自是秦国关中动乱,可命那煽鼓带势之人在说与囚卒说是韩王旧子欲解救其中,他们可来此处寻于公子,公子会予他们吃食兵甲。”
  张良指在秦国关中通向北地的必经之路上。
  “待与其人会和公子可做惊善之态,言明不知又此多人受秦之苦,未有这般多的粮草养活众人。”
  “于此,带军截秦运北地之辎重,以供军用。受解可温饱,二十万人自也就归于公子所用了。”
  姬信笑着,眉间完全松开,没有了之前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煽鼓二十万囚卒起乱,他无需又和风险和投入,若是失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但是若是成功了,就是二十万大军供他所用。
  如此之事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加以施为呢?
  突然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张良。
  “先生今日你来找我,便是来为我解惑的吗?”
  “不止如此。”张良摇了一下头。
  “我来找公子,还有一事。”
  说着他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姬信,说不清是什么神色。
  “公子,时机已至矣。”
  ·
  陈地陈胜起乱,各地云集响应,对于他们来说确实已经是起事的最佳时机了。
  张良从姬信处走出,独自一个人走回了姬信给他安顿的院中,他挥退了身旁的侍者。
  一个人站在那院中的一颗矮树之下。
  光斑错过叶间,落在他身上的青衫上,落在他的眉宇之间。
  张良抬起头,看着树间的光影错落,眼睛微眯了起来。
  高空飞过一层行云,他突然自嘲一笑。
  “世道要叫千万人死去,我却还要推上一把……”
  “无仁无德。”
  “还真是枉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
  他的眼睛合上,眼前出现从前的那一幕幕。
  那时候,他父亲在庭院中教他背书,庭院里总是日光悠悠,叫人懒散。背了许久也背不出来,只能挨着那板子。
  挨完了还是聚着一群狐朋狗友四处玩乐。
  那时候,他父亲教他行君国之事,他从也不听。没办法,少年人都好那风雅情趣不是?
  那时候,他父亲常是叹他不成器,有总是拿着书卷于他说学。
  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少年人。
  不过,韩旗折断的时候,韩王坠死的时候,父亲殉国的时候。
  那烽烟弥漫天侧,叫人见不得那天光的时候。
  他就已经不再是那个少年人了。
  “只是看不开啊。”
  “国破家亡,怎么看得开啊。”
  张良的声音颤抖着,轻轻地说着,双手垂下,握得指节发白,闭着眼站在那里。
  他明白他所做的事枉为人伦,要推那千万人去上死路。
  但是他真的已经看不开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顺势而为

  陈地起义声势张开之快该是让所有人都为惊讶。
  各个郡县受不了饥寒之苦的人,都开始聚民抢夺城粮,捆覆当地官吏把他们杀死来响应陈涉。短短时间就已经占领了大半个陈郡。
  起义不到月余,只是顾楠行军的一路上,赵、齐、燕、魏等地方都有人打着恢复六国的旗号,自立为王。
  一时间好像是天下皆反一般,声势浩大。
  顾楠立马于军前,目前是漫天的烟尘,烟尘之中数不清的乱民举着刀兵向着军中冲来。
  陈地之中乱民的数量已经超出了预计的十万人,或是该说其地之中恐怕皆是乱民,不过是有些归于陈胜吴广,有些成了流民罢了。
  “列阵。”顾楠的长矛挥下,身后的军阵慢慢排列开来。
  举盾于身前,长戈倾出。
  乱民的数量虽多,但是混乱无序,索性还未有到完全超出控制的数量,只是有一些棘手而已。
  她看向远处面目疯狂的乱民,握着长矛的手却第一次感觉有些无力,像是无力举起似的。
  她本以为推行田地分顷,让农户得田。得善而治,兵徭之役都转为更,可获钱粮。再得以安定世间,当能让世人安居修养的。
  却是到了这个地步。
  ·
  百越之地。
  “砰砰砰。”
  木制的地上发出一阵有些匆忙的脚步声。
  一个兵卒手中端着一份竹简,低着头从门外走进来。
  看他的模样有一些紧张,显然应该是通禀过了,门边的侍者并没有阻拦他,将他放了进去。
  堂上坐着一个将领模样的人,身上穿着一身华袍,一侧上是一副支架,挂着一套黑色的将铠。
  模样看上去不过三十左右,正坐在桌案之前,手中拿着青铜酒樽自酌自饮着。
  而他的一旁,还站着另一个穿着长袍的人,看装束,该是一个门客。
  那士兵走进了堂中,堂上的将领眯着眼睛将手里的酒樽放下,开口问道:“是有何事啊?”
  说着将自己桌案上的一块肉食放进了嘴中吃着。
  “将军,国中来简。”
  士兵半跪在地上,将那竹简托举在头顶,低头说着。
  咀嚼着肉食的嘴停了下来,半响,将领才将肉食吞了下去,将手伸出说道:“拿来我看。”
  士兵站了起来,举着那文简走到了将领的面前。
  将领也不多言,直接将竹简取了过来,摊在了手中。
  眼睛在简中的文字上看过,直至看到了最后,沉默了一下,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竹简放下不再说话。
  士兵不敢抬头只是静站在那里,直到那座前的将领挥了一下手。
  “好了,你下去吧。”
  “是。”微微躬身,士兵才是快步退去。
  将领不做声地坐在自己的桌案前,拿着酒壶到了一杯酒,一口喝尽,又拿了一块肉食放进了嘴中嚼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前面。
  将领一旁的一直没有说话的门客此时才轻笑了一下行礼问道。
  “将军,不知是何事,致您如此?”
  桌案前的将领横了他一眼,沉声说道:“自己看。”
  门客笑着拿过了桌案上的竹简看起了起来。
  是国中来简,大意是召南越之地领将赵佗率百越驻军回关而守。
  赵佗是当年跟随主将任嚣攻入百越之地的将领,他们攻入百越之地后,就在此地驻守并数年管辖此地。任嚣病故后,他就成了主将为守,和秦国也是少有往来。
  在这百越之地中,他就如同越王一般,言无不从,命无不立。
  如今却是要他再回那秦国为将,定那秦国的乱象。
  赵佗想到此处,又是倒了一杯酒握在手中却是没有急着喝去。
  门客看着赵佗一眼,淡笑着说道:“将军,攻下这百越之地,立下汗马功劳,但是国中好像迟迟都没有将这越地成郡与将军管辖的打算,只是叫将军驻守此地。”
  “如今叫将军回去驻守关中,恐怕这百越之地是要易主了。”
  赵佗的眼神冷冷地落在了门客的身上:“你想说什么?”
  门客被赵佗的眼睛看着,就感觉像是被人用刀兵架着似的,背后发凉,低着头不敢抬起来:“我只是替将军不值而已。”
  “哦?”赵佗的眼睛移开落在了自己手中的杯子上:“继续。”
  门客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将军。”
  “今年国中各地旱雪,就连关中之地都难耕种,几乎无有粮产,实乃天降重责。”
  “如今秦国各地民生哀悼,无食难活,先皇又逝。恐民乱四起,秦皇才欲要稳固关中而镇内外。”
  “然秦国之地,若此般下去,恐怕真会到军民无粮的地步。打了那时,大乱将起。人不能活而起乱,关中该也难幸免。将军实不需为那秦国被卷入那动乱里。”
  酒樽轻举,赵佗握着酒杯笑着说道:“你是要我不去?”
  见赵佗笑了,那门客脸上的笑意也深了几分。
  “如今秦国在这百越之中设南海郡立官,此中官员无不是要监视将军之意。”
  “将军,如今天下亡秦之势以显。秦关中之军不过二十万,余军分散难聚。如今已有乱民起事,不过月余各地共起数支乱军,已近天下皆乱,亡秦存秦皆在将军一念。”
  “若是秦亡,将军亦可自立矣。”
  ·
  桌案之侧安静了下来。
  “砰!”酒樽被重重地砸在了桌案上,赵佗盯着身边的门客斥道。
  “那你是把我赵佗当成什么人了?”
  门客被吓得寒毛一立,连忙跪下。
  “将军,将军恕罪,只是,秦政失道,致使如此,将军顺势而为也是顺应天意啊。”
  其上又没了声音,门客的额头上滑下一滴冷汗。
  “天意?”赵佗笑了,他从来不信这个,但是可以借名而为。
  拿起桌案上的竹简递到了门客的面前。
  “拿去烧了。”
  门客看着眼前的竹简,喘了口气,低头捧起了竹简。
  走到了堂上一旁的火盆边,将那竹简扔了进去。
  竹简在火中燃起火焰,赵佗看着那烧在其上的火焰,眼中带着火光。
  直到那竹简被烧做焦黑,彻底焚去。
  他才缓缓开口说道。
  “盗兵且至,急绝道聚兵自守。严封五岭横浦、诓浦、阳山、湟溪四关;断绝西入南雄,南入连州,南入贺县,南入静江四路。构筑防线,以免北乱南延。”
  “另,更南海郡官吏,与秦地断绝。”


第二百四十七章:下定决心就好了

  骊山北麓,数不清的衣着褴褛的人正在一堆乱石之间开着山路。
  几个身穿衣甲手握兵戈的士卒站在乱民之间时不时地催促几句。
  先皇的主墓宫殿已经入葬,但是外围的陪葬墓坑和一部分外城垣还没有完工,所以如今依旧在赶工。
  该是吃饭的时候,开着山石的囚卒才是慢慢地停了下来。从上面分下来的粮食只有小半块干粮还有一碗清水。
  囚卒却都好像是习惯了一般,取过了粮食大多都就地找了一处空的地方开始吃了起来。
  所有人都是一副蓬头垢面,身上的汗水沾湿了衣衫。脸上带着泥灰,混上了汗水。看上去都是灰黑色的一般。
  一个穿着短衫地男人拿着干粮和清水坐下,看了看远处的士卒,看那士卒离得很远,才低下头来骂了一句。
  “娘的。”
  他旁边的一个人看了他一眼,低头吃了一口手里的干粮:“怎的了?”
  男人举着手里的小半块干粮:“我们干了一天,就吃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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