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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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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安君府。
  理了一天的事务,傍晚时分本想着出来走一走,舒展一番心思。却是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这地方,微微一笑,将枯叶握于手中。
  这几日他一直为安顿六国之民之事苦恼,还有那统一制度,人风也是问题。
  这一国而治却是没有他最开始想的那般简单。看着眼前的府邸,李斯背着手走了上去。
  也好,问问她总会比我一人苦想要好。
  这人也不能总让她这般懒着,空负了胸中才学。
  走到门前,正欲伸手敲门,却听到门门中传来悠悠的琴音。
  那琴音悦耳,却又不乏铮铮之声,听入其中,让人一时如同置身春风和沐里,一时又如同置身兵戈交击中。
  这两者本该是矛盾,那同置于那琴声中却给人相洽无恙的感觉,好像二者本就该是一起的一般。
  眼前该是看到了一个将者在沙场之中回思往地的模样。
  李斯站在门前面露淡笑,是有多久未听过这人弹琴了。
  想是上次当是少年时候,那时听闻,真该是可用魔声入耳来形容的。
  “砰砰砰。”门被扣响。
  府内的琴声止住,顿了一下,应该是诧异有人拜访。
  没过多久,门内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大门被打开。
  一个身着白衫的人走了出来面上带着那生冷的甲面,看到李斯声音里带着一些疑惑:“书生?”
  她也是刚从宫中回来,却没想到李斯就来了。
  看着眼前的人李斯也是无奈,多少年了,这人还是这么一副打扮。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着素寡一生,又是何种凉薄呢?
  心中想着,面上却依旧笑着说道:“今日来得巧,倒是听得了顾先生一曲琴音。较之当初,当真是得善良多啊。”
  ·
  顾楠黑着脸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在她看来这是李斯恭维的话,摆了下手:“莫说了,我自己的音律是个什么模样,我还是清楚的。”
  “我可非是恭维。”李斯笑呵呵地顺口说道:“相比于当初的阵阵魔音,这已经算是仙乐了。”
  额头跳了一下,顾楠也微微一笑,靠在门边:“书生,你今日无事上我这来做什么?”
  说着手中微微用力,大门上的发出一阵吱呀的声响。
  李斯的额头上滴下一滴汗,这才反应过来说错了话。
  直觉告诉他若是还说这琴这事,今天估计就不能走着回家了,连忙转移了话题。
  “咳,只是偶然路过,突然想到又几件事是想要和先生共商一番,这便上门来了……”
  “兹。”
  大门被推开,顾楠对着李斯瞥了一下嘴巴:“进来吧。”
  李斯跟在顾楠的身后走进院中。
  府中很静,似是除了刚才的那琴声就再无了半点声音。
  顾楠走在前面脚步踩过落在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李斯望着那落了一地的枯叶,无声地叹了口气。
  想来是很久没人扫过了。
  “顾先生,你是该找个人打扫一下。”说着抬起了头,看向那无人的堂间:“也不至于让这府中这般。”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这院中的枯叶还是这府中的寂然。
  “无事,过几天我自己会扫的。”顾楠耸了耸肩膀。
  两人穿过堂间走到后院。
  顾楠将桌案上的长琴取下,抱在怀里小心地放到了一旁。
  李斯掀起自己的衣摆坐在了桌案的一边,对着站在院里的黑哥笑了笑,黑哥也打了个响鼻像是打了一声招呼。
  “嗒。”顾楠将一杯凉水递到了李斯的面前。
  盘腿随意地坐了下来,给自己倒着水。
  快要入夏了,空气间带着几分闷热,凉水入嘴倒是有几分沁人。
  李斯笑着放下杯子,看着顾楠说道:“先生,你说,如今天下初并,首要之务是为如何?”
  壶中倾斜,水注入杯中,顾楠看着杯中的水慢慢的溢满,将水壶放到了桌上。
  看向李斯:“你是真要问我,还是明知故问?”
  李斯嘴角一翘,转着手里的杯子,等着顾楠回答。
  用手支着脖子,顾楠拿起杯子说道:“如今国中初定,然六国之人思蒙故国,多有怨言。若是其人动荡,国当不得安。当今之务,该是安抚六国之民。”
  “果然是顾先生。”李斯的手中停下,轻叹了一声,有些苦恼地说道:“但是如今说要安抚这六国之民,又谈何容易呢?”
  “国地所增,秦人多不通六国之地人风。如有管辖不周,必当适得其反,就只能任用一部六国旧臣。任用旧臣旧贵则不能擅动其根本,秦国之地为国有而下封民,六国不然,土地为贵族所有,如今又不能轻易收回。如此,六国之民必当有怨言,长久以往,必当生变。”
  说着李斯对着顾楠拱了拱手:“所以,今日是特来共商此事。”


第二百一十一章:千载功绩将于此得成

  李斯的话说完,顾楠皱着眉头。她也没有想到这其中之事如此复杂。
  当初她在课上学到秦国之时,谈及秦国对于六国之民的管理大多也只是涉及到了行同文车同轨立郡县废分封。
  但是很显然,这些对于李斯所说的共治六国,安抚民心的问题都没有明显的帮助。
  对于平民来说如何朝代其实并不是大的问题,他们所想的只是能不能好好的活下去而已。并没有其他的追求,便是活得差一些,也是无奈世道。
  但是若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动乱起义也就成了必然。
  而对于百姓来说能不能活下去的根本也就是土地。
  秦国的土地本和六国一样都在贵族手中,但是在商鞅变法之后,土地归为国有,受封于民。又因为秦重军功,于此,秦地军伍良多,所战皆无有退意,无他也就是为了活下去。在战中若获军功,能叫一家得活,如何不让人拼命?
  但是六国不同,六国之地多在贵族手中,虽然秦灭六国但是国土瞬增大就需要人去管理。
  一是秦国的官员不够,二是秦人不懂六国各地的风貌人俗,突然遣派也难以管理。
  也是因此六国的贵族和官员被留任了一部分,用以治理各地,既然留任了他们自然不可能轻易将他们的土地直接剥收分发给百姓,不然又是一番动乱。
  于此,对于六国之民来说秦国人可以有自己的土地,他们不能有,但是秦人要服的徭役和兵役他们却都要服怎么会没有怨言。
  这种怨言一时倒是无碍,但是若是累积日久,一日动荡,就会产生很大的问题了。
  但是要收回贵族的土地却又是一件难事且不说如今还需要用到他们,他们的数量也是极多。
  若是处理,必须赶在如今六国覆灭动荡,贵族颓弱的时期,若是等他们稳定下来重立跟脚,想要再扫除只会更加困难。
  历史上的秦国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走向覆灭,是因为秦王暴政?很显然经过后来的各种考证,已经基本排除了这个原因。
  秦国的政体虽然算不上完美,但是也绝对攀不上暴政这个称呼。
  是因为秦二世胡亥昏庸?
  也不尽然,胡亥固然昏庸,但是其在位不过三年。很显然秦国的覆灭是长久以来的积累,不可能在这三年之中一蹴而就,胡亥也没有这个本事。
  之所以会在胡亥之时而亡,只不过是因为胡亥之时秦国朝堂动荡国力日弱。被有心之人看中了这个时间而已。
  就算是扶苏继位,民怨也在,只是隐而不发而已。想要整顿秦国,扶苏也必须做出改革,不然依旧会爆发起义。
  纠其根本,秦国的覆灭无非就是对于六国之民的举措有失。不能给予六国之民和秦人等同的待遇,使得六国之民依旧像是战国年月难办生活艰难。
  同时秦国又有沟通灵渠,南征百越,北击匈奴,修筑长城,建始皇陵等一系列的繁重徭役和兵役让他们苦不堪言。
  始皇在时,秦国手腕强硬,不敢有变,始皇故去,起义军就呼啸而起了。
  秦国本身在各地都有驻军,若是只是一处起义,随时可以调用军队镇压。但是六国积怨,同时动乱,各地起义军四起,超出了秦军能够镇压的范围。
  这几乎就等同于秦国同时面对六国之军的围攻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下,秦国的覆灭也就成了必然。
  所以想要秦国真的成为一个盛世,少不了修整民生,土地改革。
  商鞅变法之中的土地改革没有错,是非常超前的举措,也奠定了秦国一统的根本。
  但是若是不能让六国之民也得以如此,民乱也必生。
  只有让万民都能得以生息,那才能称作盛世,才能有余力开创一个鼎盛的朝代。
  树荫下遮掩了一部分的阳光,清风吹过带着浅浅的凉意。
  李斯看着顾楠皱着问道:“先生是如何看?”
  顾楠握着杯子思量了许久。
  后世的土地改革是在抗战内战之后那时年月动荡,也正是那时正是收回土地再加以分发的最好时候。
  如今秦国正处在这个时候上,若是可以一样做到这一步,土地皆有分发。
  那起码能保证一点,只要家中皆有能耕种者,那就世无饥民。虽然尚且做不到人人富裕,但是起码能够解决万民的温饱。
  如此秦国的基业才算是得以牢固,立下盛世之本。
  抬起眼睛看着李斯:“废除六国旧爵田户,收地分赐于民,入秦地之中一般。六国治理,可选立新贵而治。”
  “收旧爵田户,立新贵而治。”李斯皱着眉头,似乎是在考量:“如此,若是那些六国旧爵生变如何是好?”
  “若是他们肯上缴田户,可让他们继续治理本地。若是不肯,那就遣军镇压。”
  顾楠的声音决绝,这还是李斯第一次见到她这般模样。
  疑虑地说道:“如此不免消耗不少国力,如今国中难得安定,再起动荡,我恐国力倾颓。真的值得如此做?”
  毕竟秦国覆灭六国,如今也是国力空虚,本该修养,刚刚立国就做出如此的大动作,李斯担心有伤秦国根基。
  “书生。”顾楠看着李斯犹豫的模样说道:“你师从荀卿?”
  李斯愣了一下,不知道顾楠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点了一下:“是,荀师授我书业,莫不敢忘。”
  “那你应当听过一句话。”
  “何话?”李斯不解地看着顾楠。
  顾楠拿起杯子,那杯中的水纹晃荡:“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一国之根本,一国之力,一国之基业,当在于民。”
  一字一句让李斯怔在了那里,他好像是重新坐在了那堂间,四下是无数静听的学生,仰头望着那堂上的师者。那师者的声音响起,字句在他的耳畔回荡,说的是和如今一模一样。
  顾楠放下了杯子,看着李斯:“此为若成,土地赐封万民,世无饥寒,这世间,才当是盛世之貌。”
  李斯醒来,低下头看着桌案上树影斑驳,轻笑了一声:“倒是斯陷了痴念,此事,本该就是如此。”
  世无饥寒,这短短四个字,多少先人圣贤君王都未能做到,如今就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是还有犹豫,是有多痴傻,让他恨不得抽自己一掌。
  “此事,会是千载之功绩。”
  李斯望着那从叶间落下光影,目中闪烁,握紧了手:“将在我大秦得成!”


第二百一十二章:死去的人会去天上这是说烂了的谎话

  山林之间的小村庄幽静无声,村中的房屋不多看过去不过就是几十户人家。
  但是出奇的是这几十户人家之中的小院里除了农具之外,都摆有刀兵刃具,这可不是寻常的小村庄的模样,寻常的人家哪来的这些兵刃。
  山林之间传来阵阵鸣叫,也不知道是远处的走兽还是飞鸟。
  林木并不繁密,将那夜空半遮半掩着,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孩童坐在房顶上,抱着腿仰头望着那悄寂的夜空之中云层飘远,露出下面的点点星月。
  看着孩童的装束,却不像是这本地的人,如果要说的话,这装束更像是楚国人的模样。
  房顶上的茅草被吹得卷动,孩童靠坐在房梁上看着天上望着什么东西。
  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该是有什么人爬上了靠在墙边的梯子。
  孩童被声音惊动回过了头去,看到一个中年男人面色严肃的爬了上来。
  看到了中年男人孩童显得有一些惊慌,连忙从房顶间的茅草上站了起来:“叔父!”
  该是有些慌忙脚下一滑,孩童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后仰去。
  眼见着男孩就要摔下房顶去,中年男人伸出了手抓在了孩子的衣服上,把他提了回来。
  将男孩放在身边,看他惊魂未定的模样,中年男人的严肃的面孔上露出一些温和,但也只是露出了这么一丝。
  “以后小心一些。”
  “是。”男孩抓着自己的头发。
  “这么晚了为何还不休息,爬到这房梁上来?”
  开口说起话来,男人脸上刚才难得有了的几分柔和又退了下去,语气了有几分严厉地教训道。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男孩抿着嘴巴,低下头,看着眼前的房顶上的茅草。
  这些房子都搭建得简陋,也就是刚能遮风挡雨的地步,想来这村子也是刚建起来不久的。
  “你什么?”男人的眉头微皱:“你要明白,你是我楚国大将之后,言行处事都要有为将者的气度。像这般跳脱,如何服众?”
  男孩红着脸,小声地说道:“我知道了。”
  风吹过,夜晚的风有些凉。
  男孩刚才又是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被风吹的哆嗦了一下。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外衫解了下来披在了男孩的身上。
  语气也终于缓和了一些。
  “说说吧,刚才,在看什么?”
  男孩抬起头来,偷偷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我,在找父亲、母亲和爷爷。”
  “?”中年人疑惑地看向男孩。
  “叔父不是说,他们去了天上?”男孩依稀地看着身边的人:“我没找到他们。”
  中年男人愣在了那,愣了半响,眼眶微红,大手搭在了男孩的肩膀上。
  “来,我陪你一起找。”
  夜色下,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坐在房顶上。
  “羽儿,你要记住,他们都在看着,亡国之恨我们是一定要报的。”
  “我记着了。”
  ——
  既然已经定下了收旧爵田顷,以安六国之民,之后所要做的考虑方式的问题。
  第二日李斯将此事上报于嬴政,嬴政思量之后,召来了一众大臣商议。
  提出此事顾楠也有自己的考量。
  改革土地秦国非是首例,历来皆有人为,但是下场都是惨淡。
  就是商鞅虽然最后秦地改革成功,但他最后也被那贵族逼得车裂而死。
  但是秦国此时的时机却是得天独厚的。
  首先是秦国之中已是改革成功,百姓可行授田。此事在朝堂之上或有人为了保守之见反驳,但不会受到利益所趋的阻力。
  其次是六国之中,六国刚刚倾灭,天下百废待兴。其中贵族大多流离落魄,一时间难以重立跟脚,手中势力大有衰退。
  秦国是如何处理六国贵族的历史也多有记载。
  其后秦伐魏,置东郡,徙卫元君之支属于野王。《史记·刺客列传》
  五国已亡,秦兵卒入临淄,民莫敢格者,王建遂降,迁于共。《史记·田敬仲完世家》
  班氏之先,与楚同姓,令尹子文之后也……秦之灭楚,迁晋、代之间,因氏焉。《汉书·序传上》
  六国贵族多被迁徙到边远地区,脱离本土本宗,并且处于监视之下,已经多有削弱。但是六国贵族有深厚的社会基础,很多通过逃亡、贿赂等手段逃脱迁徙,潜伏下来。
  但也是因为如此,明面上能有所抵抗秦国的贵族已经不多了。
  除了秦国还留用的贵族之外,甚至已经有大多土地已是无主,还未被其他贵族夺下分食。
  而且已经秦国目前之力是完全有能力镇压一国的贵族叛乱的,这在历史上就有考证,韩国的贵族叛乱,被秦国在第一时间镇压了。
  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时期。
  但是即使,六国遗留的旧爵之多是难以考量的。
  若是这六国旧爵同时因此行叛,群狼之下就是秦国也有倾覆之危。
  对于六国旧爵只能逐个击破,这样一来所要用的时间就会很长了。
  而且采取的方式也要另做打算,若是强硬的收回土地,只会搞得贵族人人自危。若是旧爵提前动荡,也会使得百姓不得安宁,如此行事只会让天下再次大乱。
  “诸卿有何所见?”嬴政坐在座上上皱着眉头。
  此事势在必行,但是所行也必须谨慎。
  “陛下。”文臣之侧一人站了出来,手持笏板,执礼站在嬴政的面前:“臣认为此事当从缓,如今我大秦初立,国中虚乏。六国之地,尚需其人治理,如今将废旧爵,恐动摇朝政。”
  这人名是冯去疾却是朝中右丞,只论官位尚比李斯还有大上一分。
  而任命此人为右丞的原因也很简单,此人在六国之中素有贤名,虽右丞有无实权,但尚可服众,无说秦用人度私。
  冯去疾的话音落下,群臣之中多有暗自颔首,如今暂不处理六国旧爵却是最为稳妥的做法。
  “陛下,臣有言。”李斯拜道。
  “李相请说。”嬴政点了点头。
  李斯转过身对着冯去疾拜下:“诚如冯相所言,如今国中不定,擅动六国旧爵恐有差失。”
  “但冯相可曾想过,如今六国之民多受战事流离,若不及有所治,民声哀怨。六国旧爵手握田顷而劳民,届时民愤四起,冯相以为该是如何做?”
  “这?”冯去疾也迟疑了下来。
  “六国之民为众,若其民皆反,便是天下皆反,我大秦该置身何处?”


第二百一十三章:平静的眼睛

  “如今六国旧爵分崩,此时不做所为,带其立足固地,同将六国之地还与六国,将天下分封又有何异?”
  确实如此,若是重新让六国旧爵掌握六国的土地,这和将好不容易打下的天下再送回去又有什么区别?
  群臣之中像是有人被说醒,就连嬴政的眼神也沉了下来。
  秦国将天下一统,可不是为了再送回去的。
  “废六国旧爵,该当何策?”嬴政的声音很平静,很显然他已经表明了立场,六国旧爵必定是要废除的。
  这一次连冯去疾都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站在一边,皱着眉头。他自然也明白那些旧爵就是跗骨之蛆,但是想要讲这些蛆虫除去,绝非易事。不说其他,如今秦国要治理六国之地就还用的到他们。
  群臣之间小声的议论了起来,这一次大部分人站在废除六国旧爵的这一边。
  “陛下。”一个声音响起,朝堂之上的群臣扭头看出,一个面覆兽甲身着将铠的人站在那,顿时静默无声。
  心下一惊,那人平日在朝堂上都不发声,今日却突然上禀,却是有何事?
  此人虽官职为郎中令,但是有作为禁军首领,所行之事可不只是宫殿警卫这般简单的。
  嬴政看到站过来的人,眉目之间微微松开了一些:“将军,有何言?”
  顾楠低着头,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到底有多少的把握可以成功,但是白起托付给她的东西,让她必须这么做。
  也只有那般之后,世间才会是那老头所求的模样。
  “陛下可立郡县于六国,离旧爵而留属官,六国属官治各县各地,受郡员管辖,遣朝中官员管理各郡,便是管辖各地,六国之地可治矣。”
  “后废除旧爵,可遣人煽鼓其中少人行叛,提前驻军。于行叛之时当即镇压,以平叛之名杀之,收田顷而分,以儆效尤。”
  “如此,天下受威,旧爵可平。”
  朝堂寂静,冯去疾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站在武将之中的人。
  分离属官,就是暗中架空六国贵族的势力。
  提前驻军,再怂恿一部分人叛乱,然后立刻平叛,杀鸡儆猴,威慑天下。
  到了那时六国旧爵就算还想叛乱,已经是手无实权,有心而无力了。自然也就只能上缴田顷,听而认之。
  如此行事,当真是杀伐果决。
  此人当真是不负其名。
  不过可惜了。一边想着,冯去疾暗自摇头,本该是治国之臣,但是终究是军伍之人,太过狠厉了一些。
  虽是这般,但是论及治这六国旧爵,此法倒是真可一用。
  群臣悻悻地看着站在那的人,短短两策,六国之人架空有之,杀退有之。
  皆说丧将其人决断,却是没有说错。
  这两策虽然说着简单明了,但是其中详略还需要诸多设计,朝会又是议了一个时辰。直到朝会退去,已经接近午间时分。
  ·
  顾楠一个人走在宫中的墙闱之间,郎中令的衙府就在宫中,所以下了朝会她还得去衙府将今日的事务做了。
  目光落下脚下的路上,她整了整自己的甲袍,向前走着。
  既然是要那太平盛世,她自然不可能让这秦国二世而亡。
  她突然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肩头一重,仰起头去却又是什么都没有。
  该是这几日睡得少了,顾楠没有多想摇了摇头,虽然她每日睡觉的时间该是都在六七个时辰以上的。
  “当啷。”
  宫墙的转角处传来了一声铁锁相撞的声音,顾楠的脚步慢了下来,疑惑地看向那宫墙之处。
  只见一个身着灰黑色长袍的人被两个士兵压着走来。
  他的手脚之上皆绑缚着铁链,背上却是背着一张长琴。看样子也不过二十余岁的年纪,长发垂在脸前,看不清具体的样貌。
  虽然是被绑着,但面容平静,就好像不是被绑缚着押送,而是在平静的散步一般。
  罪人?
  压来宫中做什么?
  顾楠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人被压着走来。
  两个士兵看到前路有人,正准备喝开。
  但等他们看清了前面那人的模样的时候,连忙停了下来,拜道:“拜过将军。”
  “嗯,无事。”顾楠看着那中间被押送的人问道:“此人是所犯何罪,为何压至宫中?”
  跪在地上的士兵不敢隐瞒,如实说道:“回将军,此人非是罪人,而是一琴师。”
  “琴师?”
  “是,赵大人听闻此人极擅琴律,所以特叫我等将他带来献于陛下。”
  “既然如此,为何将他如此绑缚?”顾楠看了一眼那人身上背上的长琴。
  她虽然不懂琴,但是也看得出来那把琴不是凡品,琴身微红,带着淡淡的纹路。
  士兵相互看一眼,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回将军,因此人和刺客荆轲曾是好友,所以赵大人特让我们二人将其双眼熏不可视后再带回。”
  “我等,正准备压他过去。”
  熏瞎双眼……
  顾楠的眉头微蹙,问道:“这人叫什么?”
  “回将军,此人名叫旷修。”
  顾楠看着面前站在那的人,那人似乎也感觉到了视线,抬起了头,那人倒是有一双好看的眼睛。
  至始至终,他却是都没有讲过一句话。
  她顿了顿,却没有多说什么,这件事也不归她管。
  “你们过去吧。”
  两个士兵如释重负的站起了起来,压着那个琴师向着宫中走去。
  “哦,对了。”顾楠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叫住了他们。
  其中一个人回过了身,讪讪地问道:“将军,还有何事吗?”
  “你们的那个赵大人,是哪个赵大人?”她的目光落在了士兵的身上,这身衣甲,是内宫的卫兵。
  “回将军,是中车府令,赵高,赵大人。”
  “哦。”顾楠的手指动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无事了,你们去吧。”
  “是。”
  伴着铁锁碰撞的声音,两个士兵压着那琴师走远。
  顾楠回过身向着郎中衙府走去,目光微微低下。
  中车府令,赵高,赵大人……
  额解释一下黑哥的寿命,马的最高年龄可以活到六十一岁,当然这是个别,平均年龄是三十岁。黑哥买来的时候是两岁,到现也就是三十三岁。咳咳,我看到这么多人问,真的要这么纠结它为什么还不死吗?流汗。这两天的更新剧情比较严肃,毕竟要为后面的剧情铺垫了。是不能剧透来着,但是秦国的走向其实前面已经有很多的线索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要是知道是你不会请你进来

  宫中来了一位新的琴师,名叫旷修。听闻此人本是赵国的著名乐师,极擅乐律。曾以琴音引来飞鸟共鸣,闻其音律之人不无会为那琴音之中的喜怒哀乐动容,沉浸其中,体会那琴音中的种种。
  此人在秦皇饮宴之时奏琴伴之,常使秦皇称叹。久之,这琴音也就流传在了宫中,是有人说不闻旷修奏琴,固盛宴也枉然了。
  一只飞鸟落在宫墙之上,在那青瓦之间张望了一下,张开嘴清脆的鸣叫了一声。宫墙的远处走来一个人,惊起了飞鸟向着宫外飞去。
  顾楠伸了一个懒腰,郎中令只管宫中警备,算不上累人的劳职,但是闲碎的事情也是不少。而且又奈何她插手了那六国勋贵的事情。
  李斯常会到她这里来坐坐,商议此事,废六国旧爵的事宜已经落定,开始有了布局。不过想要彻底得将那些遗留的勋贵除去,该是需要数年的时间。
  他通常都是黑着一副眼眶,一脸没睡醒的模样,想来是长长秉烛阅务到半夜。对于这般的劳动模范顾楠是比不了的,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这般下去,顾楠都担心他过劳病猝。
  宫墙遮住了墙外的景色,安静幽闭,远远的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拨弄琴弦的声音。
  是一种很空濛的声音,就好像山泉流落崖间溅起后,那种回荡在山谷里的声音。
  听着那琴声,顾楠的脚步不自觉的放慢了一些。扭过头,向着那琴声传来对的方向走去。
  琴声愈来愈近,弹至深处,却又忽转而上,响成那林间的声声鸟鸣。
  顾楠在一面高墙前停了下来,琴声是从那墙后传来的,这是一座宫中的偏院。
  她没有进去,而是靠在了墙边,两手抱在身前,静静地听着那琴声。
  她并不是精通音律的人,也不是也算不得什么文人雅客。
  对于这琴声,她并说不出什么,只是让她觉得好听,之所以走来,是因为着琴声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已经故去的人。
  这琴声是和她的很像,顾楠轻笑了一下,没去打扰那弹琴的人。只是默默地听着,轻合着自己的眼睛,就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
  直到一曲弹尽,琴声向远,她才一言不发的离开。
  斜阳西垂。
  人老了倒是容易触景生情。
  墙后的院中,一个人坐在那,一柄长琴放在他的腿上,双手轻按琴弦。
  扭头看向墙外,他感觉得到,刚才那有个人,不过那人却是只是听了一曲就离开了。
  这人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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