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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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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性命,当真是脆弱的很。
  终有一日我也会死吗?
  抬起了头看向那暮色中的江山如画。在这春秋所度,孑然之间。
  眼中看着那江山,但是又好像不是在看着那江山。
  他想起了握着那剑刃的手,还有那张日暮下像是未变的模样。
  ·
  盖聂提着剑走在宫廷之间,如今他受封近王剑师。
  这几日,他的名字倒是在外流传的甚广,皆说此人的剑术出神入化,一剑便以普通的利剑,斩断了被相剑师风胡子称为天下三柄凶剑之一的刺客之剑残虹,诛杀了刺伤丧将的刺客荆轲。
  被誉为大秦第一剑客,甚至有人称他为剑圣。开始有不少人找上了他的门前向他相约奕剑。
  当然对于这些,他并没有去做太多的理会,此时的他却是专心做着一件事。
  在宫里找着一枚挂坠。
  他已经在这宫中断续寻了数日,可以说已经去过了宫里大半的地方。
  这宫中却是没有什么带着孩子的女人。
  路的两旁开着白花,盖聂走在路上,脚步声不轻不重。
  远远地传来了一阵小跑的声音,盖聂停了下来,提着剑站在原地。
  一个穿着黑色衣袍的男孩正举着一支白色的花枝跑过他的身边。
  盖聂在他的脖子上看到一根绳子。
  “等一下。”
  小男孩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微微喘气地看着那个叫住自己的大人。
  “有什么事吗?”
  盖聂转过了身来看着男孩,他小心地捧着自己手里的花枝,像是怕弄坏了一般。
  “你要去做什么?”盖聂看着男孩似乎有些焦急的模样,问道。
  “我要把这花给母亲送去,上次来采的时候下雨了。”
  “我听说,花被摘下来马上就会死的,所以我要快些送去。”
  盖聂看着男孩的模样,脸上露出了一分似有似无的笑意。
  “你母亲喜欢这花?”
  “嗯。”男孩看着怀里的花笑着点了一下头:“但是每年这花都只会开很短的一段时间。”
  盖聂蹲在了男孩的面前,看着男孩脖子上的绳子,似乎是一个挂坠,但是坠子藏在衣服里。
  “那你母亲为什么不自己出来看?”
  “这。”男孩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看向远处的偏殿:“母亲在地下睡觉,很久没起来了。”
  顺着男孩的目光,盖聂也看向那。
  ·
  回过头看向男孩,他指着男孩脖子上的绳子:“能把这个给我看看吗?”
  男孩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感觉到了眼前的人没有恶意,才缓缓地从自己衣领中拿出了那个挂坠。
  是半枚绿色的挂坠,说是半个是因为这挂坠断了一半,只剩下一半。成半个圆环形,上面刻着的纹路却是和荆轲画给他的一模一样。
  “你叫什么?”盖聂放下了坠子问道。
  “我叫天明。”
  “姓什么?”
  男孩疑惑地看着盖聂不知道他为什么问的这么详细。
  但还是说道:“荆,荆天明。”
  他如今身为近王剑师,可护卫在秦王身侧,自然也会知道更多的东西。
  几日前,秦王就已经开始下令彻查荆轲之人。
  恐怕这孩子的身份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秦王知道。
  同时全城戒严,因为好几日都没有消息,荆轲告诉他会有接应的地方早已经人去楼空。
  盖聂站起了身来,走到一旁地树边,在树上挑了一束开的最好的花,摘了下来。
  递给了男孩:“帮我送给你母亲。”
  “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要从秦王宫离开,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男孩接过花,疑惑地看向那离开的人,看了一眼手里的花,似乎是怕花死了,匆匆地离开了。
  ——
  大梁城之中很沉闷,士兵无声地靠坐在城头。
  他们已经死守了很多天了,秦军迟迟不退,附近的城池接连告破。
  如今的大梁城孤城一座,前后,都已经再无援守了。
  难得没有秦军攻城,一个士兵靠坐在城边上,怀里抱着他的长戈,压了压自己的头盔,挡住了直射着眼睛的阳光,躺在已经干涸了的血迹上,合着眼睛休息着。
  城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如此,没有半点声音,有,也会不过是翻身带出的衣甲摩擦的声音。
  黄河、鸿沟之畔,秦军的士兵排开了沟壑,水流涌出。
  “轰轰轰轰。”
  城头微微地震动,惊起了躺在城上休息的士兵。
  大梁城外传来一阵阵响声,越来越近,直到变成了那让人震颤的声响。
  将领模样的人站了起来,站在城边,看向外面,说不出话来。
  城外的条条河道上,洪水怒嚎着冲了下来,遮蔽了天际,就好像是天河倾流。
  大水冲在了大梁城的城上,使得城头一颤。
  水流涌进,淹没了街道,淹没了房屋。
  城里传来人们的哀嚎和呼救声。
  纷乱不止。
  “当。”一声轻响,一个士兵手中的长戈摔在了地上,他看着那城中,颤抖着趴了下来,伏身在地上。
  抱着头,绝望地看着地面,很久很久痛哭了起来。
  声音压抑着,却面色血红,脖子上蔓延着青筋。
  低声怒骂着:“秦狗,秦狗啊。”
  却始终骂不出声音,变成了一声声的模糊地哀嚎。
  没人知道他哭什么,也许,那城中是有他的亲人吧,或是父母,或是妻儿。
  但是谁不是呢。
  魏国破碎,站在这的,有几人,不是家破人亡了呢?
  蒙武骑着马站在山头上,低头看着那山下水流汹涌的大梁城。
  身旁的蒙恬和王贲面色发白。
  蒙武拨转了马头,向着山下走去,淡淡地说道:“看什么,没杀过人吗,这是战事。”
  洪水没了大梁,但是那大梁城依旧固守了三个月,那城中的士兵就如同疯了一般择人而噬。
  直到三月后,大梁城破魏王投降。
  城门打开,魏王坐在小舟之上出城投降,面色无神,没有半点生机。
  舟旁传来一阵漂流的声音,魏王回过头看到一具尸体漂浮在水面上,从舟边飘过。
  他收回了目光,看着远处秦军的军队,和那面秦旗。
  低声说道:“暴秦,当有天诛。”
  此年,魏亡。


第二百零七章:受命于天

  嬴政青铜灯前,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的火焰跳动。
  直到他轻轻开口。
  “燕太子丹?”
  “是。”一个人半跪在他的身后:“此人名为荆轲,原是卫国人。受燕太子所托,刺杀大王。”
  说完,抬起头小心地说道:“另,还有一事。”
  “何事?”
  “荆轲在卫国曾有一妻,后被我军俘获,听闻曾由吕不韦献于宫中。”
  “哦?”嬴政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那个女子?”
  “是。那女子多年前已经病死在了宫中,不过却留下了一个孩子。”
  “我知道,那孩子现在在何处?”
  他见过那孩子一面,在宫中的白树下。
  那人回报道:“数日前,剑师盖聂带着那孩子出了城。”
  “盖聂?”语气里有一分疑问,却也无什么波动。
  跪在嬴政身后的人低着头:“大王,要追杀此二人吗?”
  “不必了,一个孩子而已。”嬴政摇了摇头:“你退下吧。”
  “是。”秘卫的身影悄然退去。
  火光中只剩下了嬴政一个人的身影。
  他背着手,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火光。
  火焰在他的眼中映射着跳动。
  “燕国……”
  ——
  灯火映射,桌案之前,那人提着笔,书文之中,笔锋落下。
  “及至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
  长卷摊开,字句之中响彻着兵马之声,墨色之中像是沾染着那年血色,烽火遮天。
  ·
  马蹄的奔腾声震耳欲聋,刀兵交击在一起发出了一阵阵铮鸣,战鼓擂捶,沉闷地敲击着满腔胸血。
  一地的尸体上,一个黑衣的将领跪在那。头盔摔落在一旁,身上插着数不清的箭簇。血从箭身上流下,将箭尾部雁翎浸染。
  衣甲残破,他似乎还未死去。
  嘴角的鲜血滴落,手中还握着一面旗帜,旗帜高举,上面的一个楚字飞扬。
  哀嚎声四处想起,马蹄踏下,骑军的车骑举着长矛从他的身边冲过。
  人影纷乱,他仰起头,对着那面楚旗,从口中咳出了一口鲜血。
  引声长歌。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刀刃斩在一旁的一个士兵的脖子上,微热的血溅洒在地上。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远处秦军的旗帜下,望不到头的秦军冲来。
  将领的视线一阵模糊,眼中只剩下了那高空之上的黑烟滚滚。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他一句一句地唱着,时不时地咳嗽几声,嘴角的血迹滴落在衣甲上。
  那声音在纷乱的战场之中微不可闻,只是伴着楚旗猎猎作响。
  唱到最后一句,他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目眦欲裂,从那嘶哑的喉咙中怒吼出声。
  高声而起,迎着狂风呼嚎。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一个骑兵冲来,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剑刃落下。
  将领只感觉自己的身上一轻,眼前的天地翻旋。
  闭上眼的前一刻,他看到了那楚旗在烈风中无力地倒下。
  九歌无再。
  ·
  房间之中,燕太子丹睁开了眼睛,昏暗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人。那人背负着一把剑。
  “来杀我的吗?”他静静地问道。
  那人默然地点头,声音低沉:“大王之命,以平秦怒。”
  “平秦怒?”燕太子丹看着眼前的人,笑了一声,摇着头,最后看着眼前的人说道:“燕国,已经亡了。”
  秦国根本就不可能停下。
  “来吧。”他仰起了头。
  身前的人低头不语,抽出了背后的剑。
  剑过发出一声轻响,鲜血溅在了窗纱上。
  次年,秦国的铁蹄踏至了燕地,燕王喜被俘。
  ·
  难以计数的秦军围在城前。
  一个人站在齐王的面前,慢慢拜下:“大王,降吧。”
  齐王瘫坐在自己的座上,轻声地问道:“没别的办法了?”
  殿下的人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
  齐王闭上了眼睛:“降,寡人,降了。”
  ·
  公元前232年秦破楚军于蕲南,陷寿春,俘楚王。
  公元前231年燕王喜杀太子丹献其首求和不得,次年,秦破燕军。
  公元前229年,齐国受围而降。
  于此,六国兼并。
  殿外金宫辉煌,群臣立于殿上,手握笏板。
  长空无云,唯有天光浩荡。
  “砰!”
  “砰砰砰!!”
  殿门前的高鼓擂动,沉重的声音回荡于高穹之下。
  宫外,一只黑甲军分立两侧,面覆兽容,手中执掌兵戈。
  黑甲军之前,是一位白衣素甲的战将,凶面如肃,腰间挂着一柄黑剑,手中持着一柄云纹长矛。
  嬴政站在那金殿之上。
  他的目光穿过那面前的珠坠。
  穿过群臣,穿过宫闱,向着那无尽处望去。
  似是落在了那青天之下,瀚海之滨的每一个地方。
  目中带着一股狷狂,荡袖而立。挺直了身子,像是要将那天地撑开。
  他张开了嘴,声音恍若浩然洪鸣。
  “朕为始皇帝。后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
  殿中寂然,所有人抬起头,看向那个高立之人。
  这一刻,天地如是晃荡,天下无声。
  直到高呼声起。
  “拜见吾皇!”
  殿上群臣拜下:“拜见吾皇!!”
  殿外,那白甲将的长矛高举横空,身后的数千黑甲刀戈直立。
  千军拜下。
  在璀璨到将要灼烧的光芒中。
  那呼声响彻,和着愈响的鼓声:“拜见吾皇!!”
  声声高喝之中。
  天地之间,五岳伫立,破开了层云,像是长空立起。
  黄河长江奔涌不止,像是这大地的血脉奔腾不息。
  这一刻,要天地授命。
  封名为帝,立号为皇。
  春秋战国五百余年,烽烟遮世五百余年。
  于此告结,天下,授名为秦!
  顾楠回过头去,看着那天光刺目,她好像看到了什么,微微一笑。
  良久,垂下了眼睛,不再去看。
  宫殿之上,一抹金光盘踞,恍惚间一条似有似无的金龙升空而起,龙吟沉于天中。
   
第二百零八章:何人帮披挂何人奏琴眠

  该是说咸阳城中的街道上多了不少人,不时能见到些青年挑着担子从路边走过,当是战事之后,卸甲归来的人。能看到两三个老人坐在路边说笑,家中的孩子回来,总是能说笑几句的。孩童嬉闹着跑过,撞在路人的身上,旁人也只是笑呵呵地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这种事不会有人计较。
  阳光姣好,使得街上带着暖意,路旁的青树长得不错,叶绿葱荣。路上的石板间,几株青草透了出来,添上了几分青翠。
  一个身穿着白裳的人慢步走在街上,看着两旁的人,眼中像是有些笑意。
  但是脸上带着张面甲,狰狞的模样还是只能叫人害怕。
  一家酒馆之前,她停下了脚步,像是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似乎是感觉有人,酒馆的掌柜抬起了头,看到身前的人的模样愣了一下,但还是笑着问道:“客人要些什么?”
  “一壶酒。”顾楠有些生硬的说道,从自己的腰间拿了出了几个环钱放在了桌上。
  她是有多久没有买过这个了,她该是也记不清楚了。这是个什么味道,恐怕也只不过是曾经记得。
  “稍等啊。”掌柜笑着说道,放下了手中的活计。
  走到后面拿了一坛酒出来:“客人,您的酒。”
  “嗯。”顾楠接过了探子,入手微沉:“多谢。”
  提着酒走出了酒馆,望了望天色。
  当是刚过了午间,像是犹豫了一下,向着城东走去。
  城郊之外传来牧笛声,或许是哪个偷闲的牧童,正坐在那老牛的背上悠然自得。笛声传的很远,该是从远处传来。吹着没听过的乡间小调,倒也有几分宛转悠扬。
  顾楠走在小路上,泥土间带着些青草的味道,几片草屑乘着风翻飞的而起,向着高空飘去。不晓得名字的野花成簇得开在路旁,上面还沾着几滴晨露。虫鸣声浅浅响着,在那草间隐没。
  小路的尽头,是一片林间的土坡,看着那白袍人走来,一只小兽在草丛间抬起了头奔逃开去。
  顾楠顺着小路走上了土坡,上面却是五座青坟。孤孤地立在那里,不见旁人。
  脚步踩在草间发出轻微摩挲的声音。
  顾楠拿着酒,在坟前坐了下来。
  右手放在了酒坛之上,手背和手掌之中皆有一道伤疤。这是当年荆轲刺穿了她的手掌,本来她从来不留疤。但是那一次不太一样,或许,是因为那是用来杀王的一剑吧。剑刺穿她的手掌的那一刻,她能隐约感觉到一些什么,说不清楚的东西。
  手掌掀开了酒坛的封口,坐在那,她摘下了自己的甲面,露出了甲面下的面容。
  青丝垂下,落在脸侧,那面容却是一如曾经。
  不过她却已经不再是曾经。
  不再是那个青衫望雪思故里的少年,也不再是那个酌酒作赋图一醉的浊人。
  身着素衣,早已不知来路本是何处,只是,人都叫她丧将。
  小绿和画仙在这纷年之中也终是离去,她留不住。
  没有说别的话,抬起酒坛,仰头喝着。
  甘冽的酒液如喉,顾楠也终是想起,这个该是一个什么味道,是长苦的味道。
  那白袍人坐在林间,听着那林风瑟瑟,直到垂阳偏斜。
  那悠悠的牧笛声从远处渐进,该是那牧童归来。一阵蹄声,牛哞从小路上响起。
  一个身穿着短衣的孩童骑在牛背上,手中拿着一根少孔的竹笛。
  他侧过头,看到了山坡上有个人,那是个很好看的女人,看得他发呆。牵着牛,走在路上,怔怔地扭着头看着。
  那女人望向斜阳,从自己的身侧拿起了一张甲面戴在了脸上。那甲面的模样吓人,牧童不明白,为何那般好看的女子,要带上那般吓人的面孔。
  他没去多想,拿着竹笛吹起,笛声慢慢消失在了了小路的尽头。
  斜阳垂沉。
  “这天下,会有个好的模样吧?”
  没有人回答她,顾楠提着空了的酒坛,起身离开。
  临走之际,回头看了一眼,空落的。
  ——
  武安君府前的街道上清冷无人,顾楠站在门前,伸出手推开了大门。
  门内的落叶零落了一地,该是很久没有清扫过了。晚风吹过,落叶轻轻地翻动。
  堂前暗着,顾楠独自走过,转过堂前走进了小院之中。
  在那棵老树还立在那,黑哥站在老树旁,看到顾楠回来慢步走了上来,额头在她的身上碰了碰。
  顾楠轻轻地搂着黑哥,微笑了一下,摸着它的马鬃。
  黑哥也老了,几年前就已经再跑不动了。
  武安君府中没有了那轻淡的琴音,也没有那几句打趣,也没有人再站在她的身后给她披上一件衣裳。
  “老婆子,我回来了。”当年,那老头带着一个姑娘大笑着走回家中,接结果遭到了那老太的一顿大骂。
  “让她留下吧。”老婆子叹了口气。
  从此,这府上多了一个人。
  顾楠茫然地回过头,她好像是看到了那堂上的灯火微亮,白起和魏澜正坐在一起招呼她去吃饭。
  白起问她兵书背的如何,魏澜拍着白起的头,说整日兵书,还不让我家姑娘吃饭了?
  小绿正笑盈盈地站在一旁。画仙抱着琴,琴音动人。老连牵着黑哥,刚从在门前散步回来。
  一切都恍然如旧,但是也只是恍然,恍惚之间,这府中暗去,空无一人。
  顾楠默不作声地回过头,笑着给黑哥喂上了些马草。
  抱着无格,坐在那老树下。
  树影婆娑,顾楠抬起了头,枝叶托着那月色清幽。
  甲面下的人是笑了:“这战事打完了,你们都不陪我看看吗?”
  没有人回答她。
  声音发颤,那人好像再也忍不住,低下了头。
  老树上一片叶落,落在了一旁的桌案上的一把长琴上,似是将那琴弦波动。
  当年青衫少年在这府中着落,师从老将,生性玩闹,常是弄得此处不得安宁。
  望雪思乡,摘去了那女孩发间的雪片。误打误撞,收留了那流离之人。
  少年出成,出征疆外,直到老将离去。身负宏愿,求望那朗朗世间。故人不在,琴音如旧,那绿衫女子眉目微红,将那衣甲披风帮她披挂。
  身于军中,领军征战,不知归期。这府中常年冷清,却依旧有人秉烛等候,直等到那青丝败去,容颜枯老。
  至以如今,人声渐远,当年之景,唯有梦中可能尚见。


第二百零八章:不要随便喝醉

  天下归一,而王无子嗣。群臣多有进谏。
  嬴政无奈地握着手中的笔看着眼前的竹文,叹了口气。
  “如今天下初定,他们就不能考虑一些旁的?”
  说着脸色微黑。
  “六国之民如何安定,一国之人如何大统,各地民生如何修养,六国残部如何处置。还有那百越之地,塞外边疆。”
  “盖此种种,他们是一件也不考虑?就指着此事不放?”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拍着桌子阵阵作响。
  李斯苦笑地站在嬴政的身边,如今的他也已是年于半百,发鬓之间有些发白,面上带着一些皱纹。六国定后,他被封为相国,执务国事。
  嬴政看向李斯脸色松了一些,皱着眉头问道:“李先生,如今六国之民离乱,各地人风所字皆是不同,你说该是如何处理为好?”
  李斯神色认真地思索了一番,如今此事确实是首先要解决的问题。要一国而至,就少不了统一的制度和体系。然而要从无开始建立起这一整个体系,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拱手说道:“陛下,可行制务统一,行文统一,一体而治。然此种种还需斟酌考虑。”
  “确是。”嬴政坐在那看着案前,深酌着什么。
  半响,又抬起了头来:“那百越之地,先生所见以为如何?”
  李斯的眉头微皱,那百越之地所具岭南,不明余力。
  而如今秦国连年征战国内空虚,却是不适合再起兵戈了。
  “百越之地甚广,尚不明其中地域,轻攻恐有所失。如今我国中民生尚待休息,臣之见,不宜急进,且暂待观之。”
  说完李斯看了一眼先前被嬴政放在一边那份书文,无奈地说道。
  “陛下,此事您当该要考虑了,国无子嗣,终究不是长远之事啊。”
  本来嬴政还在思量百越之地的得失,结果李斯又说上了这么一句,苦着脸挥了挥手:“此事寡人知晓了,先生,勿要再提了。”
  ——
  月末之后,秦王纳妃。
  那妃子身着华服从宫外而来,听闻是宫官挑选。却是很美的,雀扇遮着半面。只露着眉目,却已经让人神往。
  群臣共礼,大礼行至夜间。礼后,同在宫中夜宴群臣。
  宫闱之中觥筹交错,顾楠坐在座上,穿着官服,内着白衫,却未去面甲,端着自己的酒杯,身前摆着几个已经空了酒壶。
  “我不是记得你不喝酒的吗?”一个声音传来。
  顾楠侧目看去,是李斯拿着一个酒樽站在她的一旁。
  勾嘴笑了一下:“这东西难是戒去,最近又开始喝了起来。”
  “那就莫要戒了,这杯中之物,每每去喝,都总有几分不同的意味。”
  说着李斯对着顾楠举起了杯子:“来,郎中令,我敬你一杯。”
  “你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我总是觉得手痒。”顾楠白了李斯一眼。
  她本来好好地做着那禁军领将,每日无事,这李斯倒好,给她举了个官,搞得她如今也是繁忙了许多。
  “啊?哈哈。”李斯一愣笑出了声:“那还请高抬贵手,都这把年纪,我可是经不住你打了。”
  “当。”
  两只酒樽撞在了一起发出一声轻响,顾楠靠坐在桌案边,将酒樽中的酒喝尽。
  李斯也半合着眼睛喝下。
  都无顾及形象,两人也算是小半生的老友了。
  “真是叫人羡慕。”
  顾楠有些微醉地说道,她是已经喝了不少了。
  “羡慕什么?”李斯看了一眼顾楠,问道。
  顾楠熏熏地摇了摇酒杯,看着李斯笑了一下说道:“我也想娶一房媳妇。”
  “唔。”
  李斯正喝着嘴里的酒,听到顾楠的话,差点把酒喷了出来。
  险是忍住了,讪讪地擦了一下嘴巴。
  随后又是洒然一笑,自己的这老友总是讲些吓人的话,他也是习惯了:“想娶,就娶来便是,倒是,我定是到场给你道贺。”
  两人笑呵呵地又碰了一下酒樽,各自喝着。
  御苑之中的月色悠然,顾楠突然问道。
  “书生,你还没有家室吧?”
  “是啊。”李斯笑着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不知道想着什么。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少来,我会被你骗了?”
  ·
  “六国兼并,这世间当会安定了吧?”顾楠半醉地问着。
  那老头的所愿,当全了吧?
  李斯回过头,看向那人的眼中,半响,笑着点了点头:“会的。”
  樽中的酒水之上漂浮着一抹月白,顾楠对月举起了酒杯:“那,敬这世间。”
  “好,敬这世间。”
  ·
  当众人离去,顾楠依靠在宫墙之边,该是太久没喝酒了,却是喝醉了。
  宫墙之中传来脚步声。
  顾楠抬起了头,却是嬴政背着手走来,他并没有在宫中陪着那新妃,而是一人走在宫中。
  他看到了顾楠,有些惊讶:“顾先生?”
  还未近前,就闻到了顾楠身上的酒味,伸手扶住了顾楠:“先生,你醉了?”
  顾楠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看样子像是已经睡去。
  嬴政扶着顾楠,看她醉熏地模样,无奈地一笑:“我送你回去吧。”
  依旧没有回答。
  摇了摇头,扶着顾楠向着宫外走去。
  两人走在路上,夜里安静,嬴政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呢喃,顾楠好像是说了什么。但当他仔细再去听的时候却已经再听不到了。
  房门被推开,嬴政将顾楠放在了榻上。
  靠坐在床边舒了口气,平时看不出来顾先生还是挺重的。
  房门外的武安君府中,显得格外冷清。
  如今这府中,已经是如此模样了吗?
  嬴政看着房外的夜色,回过头来,出神地看着顾楠熟睡在那。
  半响,他的目光落在了那甲面上,慢慢地伸出手,将甲面轻取了下来。
  甲面下的那人闭着眼睛。
  睫毛微颤,睡得很沉。英气的双眉不是记忆中的那般微蹙,而是舒展着。脸颊微红,看上去很恬静。
  嬴政有些迷沉地看着那面容,张了张嘴巴,良久,微微一笑,笑得好像是欣然,又是无奈。
  顾先生,你真的从未老去啊。
  他放下甲面,站起了身来,走出了门外,将房门轻轻地关上。
  仰头看向那轮晓月,目光轻合,随后蓦然离开。


第二百一十章:转移话题是必要的技能

  第二日的一早,晨间的阳光透过窗间照着房中飘荡着的灰尘,慵懒地趴在了床边,落在了那躺在床榻上的人的脸上。
  阳光照亮了那张侧脸,淡金色的光里,那面庞让人出神。睡得安静,呼吸声很舒缓。
  睡相算不得安稳,衣衫有些凌乱地铺在床上。该是感觉到了些许暖意,皱了皱眉头,她睁开了眼睛。手挡在了目前,半眯着眼睛。
  视线还有些朦胧,光线让人看不清楚。顾楠从床上坐了起来,皱着眉头看着目前发呆。
  半响,拉起了自己的衣衫闻了闻,上面的酒味还未褪去,昨天她是喝多了些。
  不过她倒是不记得她是如何回来的了,目光落在了床边,面甲静静地放在那。
  这是,何时摘下来的?
  头有些疼,按着自己的脑袋站起了起来,拿起面甲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换了一身衣裳,也来不及吃上些什么。
  揉着自己的脖子就出了门,如今她却是每日还得去宫中处理中郎令的事务。
  ——
  青石板上落着一片枯叶,一个人停下了脚步,站在了枯叶的一边,俯下了身子,将枯叶捡拾了起来。
  李斯把玩着手中的枯叶,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高府。只是站在街上,就能看到那院中孤立的老树。
  武安君府。
  理了一天的事务,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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