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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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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它的步子都有些疲软了。
  半眯着眼睛,似乎是在感慨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种高尚的马生哲理,一边还不时不时的对着顾楠抱怨。
  像是在说她不够意思,对于这马,顾楠觉得差不多是白养了。
  身上背着装着那长矛的盒子,绑着一个行囊。
  黑哥踩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跟着。
  一人一马走到了城门口,顾楠却是慢慢停了下来。
  “哼哼。”黑哥疑惑地向着那城门外看去。
  只见三个人正骑在马上正站在路边。
  顾楠翻身跳上了黑哥的背上,顺着道路走去。
  她倒是有些惊讶。
  路边的三人,正是卫庄、韩非,还有那个紫衣女子。
  城门熙攘,但是到了外面的路旁,人声却是渐远。
  草地卷折,云清风淡,几棵树立在路旁垂着枝丫,若是诗人墨客在这样的环境下,说不得还会吟上几句诗句或是作赋一首。
  不过顾楠这种糙汉,显然是没有这种的闲情逸致的。
  骑着黑哥走到那三人的面前,顾楠打了一声招呼。
  “哟,小庄。”
  说着又看向卫庄身边的两人,拱手说道:
  “见过姑娘,还有韩公子。”
  树叶轻摇作响,细密的声音倒是清净,像是退远了那城中的喧闹。
  卫庄很显然并不擅长这种告别的气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顾楠点了点头:“师姐,一路走好。”
  他不会放下自己的执着,同样的他也明白师姐也不会,既然是这样,那么下次见面,两人很可能就是兵戈相向了。
  卫庄心中没有什么怆然,因为他知道没有那个必要,反而带着几分兴奋,他早就想领教顾楠的剑术了。
  韩非对着顾楠笑道:“我倒是希望再也不要见到将军了。”
  顾楠看了他一眼,手中的无格轻横架在他的脖子旁边。
  韩非的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轻笑,而顾楠的脸上也勾起了一个笑容,摇了摇头。
  “我也不希望再见到你。”
  无格放下,顾楠没有再多说什么,骑着黑哥远去。
  她卫庄韩非,三人皆为了自己的执念而活着,自然是不可能放下的。
  她要那天下盛世,韩国就必须倾覆,韩非要那变革韩国,就必须抗秦御外。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不会走上别的路,前路已定,也已无他路可走。
  韩非坐在马上看着顾楠走远,脸上的笑容一苦,擦了擦自己的额头上的冷汗。
  “刚才,我还真以为,我要被杀了。”
  但是顾楠最后还是没有杀他,他看向卫庄。
  “卫庄兄,你说,再见面之时,会是如何模样?”
  “不知道。”
  “哈哈哈,所以,才说是人生乐事。”
  

第一百七十七章:大不过死于这乱世之中

  踏马之声渐渐走进,衣甲沉沉走在路上的步卒扛着手中的矛戈,看不到头的军伍,队伍每向前走一步,都是一阵纷乱沉闷的脚步声。
  黑哥的背上宽厚,它走得很稳,也不怎么颠簸。顾楠的手按在黑哥的背上,正了正自己的身子,回过头看向那望不到头的军伍。
  行于军阵已有二十载,却只感觉是杀上了一场又一场,一切又似恍若昨日。
  身上的白甲随着黑哥的步子时不时发出一阵磕碰的声音,肩头扛着银色的长矛,矛尖立在身后,刃口带着寒光,倒映着在军上卷动的旗帜。
  上次使韩的时候韩王所赠的这矛,回来本打算交上去,结果谁曾想又赐了下来。
  黑旗之上的秦字让人看着莫名萧索,又有几分大气磅礴。
  “顾兄弟。”
  王翦骑着马走在顾楠的身侧,衣着铠甲,研究着手中的地图。却看到顾楠一直在向后看,疑惑的抬起头问道。
  “你在看什么?”
  “啊?”顾楠被王翦叫了一声回过了神来,回过头看向他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说着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了一个水袋喝了一口,随意地耸了一下肩膀:“我在看他们有多少能活着回来。”
  “或者说。”她抬起了自己的水袋,侧过头看向王翦,笑了笑:“我会不会也死在那。”
  王翦轻轻一笑,拉着身下马匹的缰绳:“谁知道呢?”
  “不过,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你。”
  “你可从来不会回头看。”
  “是吗?”顾楠将自己的水袋绑回了自己的腰间,勾起了嘴角。
  “这次,我们可是要倾覆天下啊。”
  “倾覆天下又如何?”
  王翦目视着前路,目光凌然:“为将之志,不就该是马踏四方?”
  “大不过乱箭加身,大不过身首异处,大不过死于这乱世之中。”
  顾楠笑着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在肯定王翦的话,还是什么,长矛从肩上垂下:“马踏四方。”
  赵燕两地的兵戈交战已有月余,六国的平衡也随着秦国的再次起军被彻底打破,天地之间的天平倾斜,开始垂向了秦地的一侧。
  三十万军举旗而起,威势叫得天下为动。
  三十万军分成三路,从西、西北、南路侵入赵国之境。
  西军为近年来才崭露头角的秦将王翦所领,西北军由秦禁军丧将统帅,南军为重,是由一老将恒乾把控。
  赵国境内人心惶惶,其他诸国却都出奇的沉默选择静观。
  就连立于赵国之侧韩国,都无有动作。
  赵国于燕国在北地酣战月余,根本再无力固守后路,秦国的起军让赵国措手不及。
  而秦军也不会再让赵国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
  夜幕笼罩,只见的星光点点,静谧的夜晚总是让人更想瞌睡。韩阳城的城头守城军站在城墙之上,角落里,一个人靠在墙边打着哈欠,搓了搓眼角,抱在怀里的长戈斜在一旁。
  城头上的火把已经烧了一半,都是快要灭了。
  “精神些。”
  一个队正模样的人走了过来,看到困意写在脸上的士兵,皱起了眉头。
  “秦军起兵,若是此时秦军来此攻城,你这般模样,岂不是要叫全城的人陪你送命?”
  士兵慌忙站了起来,整了一下自己的头盔,站在城头不敢言语。
  队正摇了摇头,转身准备走向下一处的地方。
  直到队正走远,士兵才悻悻地扭头看向他离开的方向。
  “月前才说是秦军起兵,哪有这么快的。”
  抱怨着松了松自己的肩膀,伫着手里的长戈:“这守夜的事情就该让那些真睡不着的来干,我可是困得很。”
  “搭。”一声清脆的响声吸引了士兵的视线,火把的火光并不明亮,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好像是一个黑色的物件挂在了城头上。
  士兵的眉头一皱,从城头上将火把拿了下来,向着那黑色的物件走去。
  等走进了一看才发现似乎是一个钩子,分成三个爪死死的嵌在城墙的石缝之间抓住。
  钩爪的后面还绑着一根绳子,绳子的一头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麻绳。
  没见过的物件,但是那钩子下面的绳子似乎是在晃动,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拉扯。
  士兵咽了一口口水,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将手中的长戈横在了手里。
  向着那钩爪外的城墙看去。
  只是一眼他就瞪大了眼睛,那是一个身穿黑甲的人,背上背着一个一人高的大盾,和一杆长矛,腰间正帮着那根绳索飞速地向着城头上爬来。
  他看过去的一瞬间,手中火把的火光正好照亮了那个黑甲人的脸庞,看不清面孔,只是看清一张雕纹狰狞的甲面,那是一只凶兽张着血口。
  “!!”
  “敌!!!”士兵张口就要大喊,但是只喊出了一个字,那个黑甲人已经爬到了他的面前。
  只见他一瞬间从腰后掏出了一把巴掌长的短剑,一个窜身,跃上了城头。
  同一时间,士兵只感觉眼前一花,随后嘴里就再也叫不出什么声音,脖子上被开了一个口子,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脖子上冒出一片血泡,身子无力的摔在了地上。
  正走在城头之间巡逻的队正皱了一下眉头,回头看去,他还像是听到了谁的叫声,但是这声音才出来就不见了,让他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但是随后他发现自己来的路上的那个角落,夜色里一个火光从城头上落了下来,那是一个火把。
  队正立刻察觉到了不对,跑到了城边提起一个火把正准备点燃城头上的木堆。
  但是下一刻已经有一把长剑从他的胸口刺出,横斩穿了他的半个身子。
  队正大睁着自己的眼睛,最后还是一声闷响,血流了一地,他的身后,另一个黑甲人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将火把重新放回了城墙的架子上,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悄然退开。
  韩阳城的城头之上弥散开一股血腥味,偶尔能听到几声声音但是也很快泯没在了如同幕布的夜色里。
  直到一切重新彻底恢复了寂静。


第一百七十八章:何为王

  一个个黑甲士卒从城头的角落里走了出来,看起来约莫有百来人,互相点了点头,其中一人走到城边,取下了城头上的火把挥舞了几圈。
  火光在夜幕之中很显眼,划过明晃轨迹。
  随后西面的城头也出现了火光挥舞了几圈,然后是东面,北面。
  四面城墙上的火光摇动之后,城外开始传来一点点的声响,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个又一个士兵城外的山林之间走了出来。
  一个身穿白袍的领将抬着头看着城头上的点点火光,太行山侧附近的地界,还是和当年一样,山林密布。
  这样的地势却是不适合攻城,易守难攻,但是也更加适合偷城。
  随着士卒从山林之中走了出来,韩阳城的城门缓缓打开。
  这一夜的韩阳也注定不会平静。
  兵戈之声在城中作响不止,唐突地撞破了着安静的夜晚。连成一片惊飞了远处的山林之间的飞鸟,扑腾着翅膀飞上夜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夜空中的云层破开,几到光束从厚重的云朵中钻出。
  天快亮了,这个夜晚,却也算是过去了。
  厮杀了一夜,鲜血在地上流开,浸入沙地里,就好似将地面染红。
  秦国的士卒在死人堆里来回走动,押送着投降了的被绑着的士兵。
  “踏。”
  一只靴子踩过一片血泊,靴子上黏着这已经有些干涸了的血浆。
  顾楠提着长矛走上了城头,秦国的旗帜立起,阳光刺眼,韩阳陷落。
  赵国都城邯郸的西北面已被打通。
  几乎没有相差太多的时间,秦军的另外两军分别攻陷了邯郸之西阏与,还有邯郸之南安阳。
  赵国连破,合军之围已经收拢在了邯郸之侧,只待攻城。
  其他的诸国都仿佛已经看到了赵国的结局,燕秦两国的合围之势已经将他们逼入了绝境。
  韩国新郑。
  韩王安看着手中的军报,秦国攻赵,若是说之前他还抱有一丝侥幸,赵国能够逆转局势,破秦燕之军。
  但是现在他就连这一丝侥幸都没了。
  赵国陷落,赵国之后呢,韩国吗?
  “哈。”
  韩王安苦笑了一声,无力的瘫坐在坐榻之上。
  如今向秦国俯首求全,却也只不过是让韩国的亡国之日延缓上几年?
  韩地,终究是难逃烽烟。
  “大王。”一个侍者低着头走了进来:“韩非子已到。”
  韩王摆了摆手:“召先生进来。”
  “是。”
  侍者退下,韩王独自坐在大殿之中,直到一个华服公子走进殿内。
  “韩非拜见王上。”
  不过数月的时间,韩非的脸上这次并没有再带着那自信的淡笑,因为他也已经猜到了韩王见他的原因。
  韩王坐在自己的座上,看着韩非良久一叹:“韩非,你说韩国,可还有大治在之能?”
  韩非看着韩王,半响说道:“有。”
  “变法?”
  “变法!”
  大殿之中,韩王坐在自己的座上,没有回话。
  “哈哈哈哈……”
  良久,他长叹了一口气,摇着头,笑了起来,笑声愈来愈大,像是疯癫一般,拍着自己的腿。
  两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流出。
  “本王当真是昏聩无能!”
  “不求思进,以求国安,本以为可以保全一方,却是成了个这般模样!”
  他怒睁着自己眼睛,攥着在自己的衣袍:“我早该明白,这个乱世,想要求全,只有列以兵强。强者为王,弱者只得为血肉之食。”
  韩王的身子在发抖,咬着牙栓,眼里充斥着血丝,像是不甘像是愤恨,恨己无能。
  韩非看着韩王,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
  他推算良多,自然明白,要变法,几年不够,远远不够。
  最后韩王像是用尽了力气,身子软了下来,垂着头坐在那。
  良久韩非突然出声说道:“大王可遣我于秦,非强尽心血,亦当求得保全韩国。”
  说着又笑了起来,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几卷竹书,躬下身。
  “此乃非思虑韩国强策,若非此去可成,还望大王,强我韩国。”
  韩王抬起了头,看着韩非,沉默着站起身,走上前,躬身接过了那几卷竹书。
  入手很沉,沉如一国。
  他的手有些颤抖,眼中模糊。
  站在韩非的面前,许久。
  他好像终是平静了下来。
  整了整自己的衣袍,直直地立在殿中,眼中轻垂。
  韩非看着眼前的韩王,似乎看到了一股模糊的气魄从他的身上展开。
  “本王自知愧对一国,愧为国君。”
  韩王轻声说着,掀起自己的衣摆。
  在韩非惊愕的眼神之中,跪在了韩非的身前。
  几卷竹书被他放于额前,缓缓拜下。
  眼睛静视着地面,声音铿沉。
  “寡人既身为国君,这韩国于我手,不敢有失。”
  “韩国,韩国万民,寡人厚颜,托于先生。”
  “先生可述以秦王,韩国可为秦属,寡人一命亦可以取去。”
  “只求保全这先辈遗赐韩国之地,保全,这万民之重韩国子民。”
  他虽然跪在地上,但是这时的他,却像是一个真正的王者。
  “寡人!为这韩国!”
  “叩谢先生!”
  “砰!”一声闷响,韩王的额头扣在殿中。
  韩非笑了出声,长笑出声,这才是值得他辅佐的韩王。
  这才是值得他以命图志的韩国!
  “大王!”
  韩非朗声回身。
  “所托不成,韩非自当已死明罪!”
  昂首而去,这一次,他再无顾虑,脸上带着那自信的笑容。
  ——
  公元前236年。(和历史时间不同,主角造成了时间线的前移。)
  韩非入秦,他或许自知难有活路,但是他依旧选择了入秦。
  那怕还有一线生机他亦会去,那怕无有生机他亦会去。
  因是此路他所背负的,是一国之重。
  ——
  昨天的话有感而发,倒是习惯性地带进了自己的情况,忘记了也有很多人其实本身就是从事那些方面的内容的,这里抱歉一下。但是从主角的设定上,她目前确实没有这些能力就是了。
  最后是我不是高中生啊,大学来着,不然哪有时间更新啊流汗。还有是,嘛之类的词汇我会注意的,错别字的问题,流汗,我比较大意吧,尽力改正。


第一百七十九章:北境之军还是有些远啊

  塞外的风声凄凄,原野之上的旗帜被拉扯得猎猎作响,旗下的士兵们几人围坐在一起吃着干粮配着锅里煮得稀烂的牛肉。
  相互之间谈笑着,营火烧得火热驱散了塞外的寒风,滚烫的牛肉放进嘴里喝一口肉汤在咬上一口干粮,士兵的脸上被烫得发红,这般的日子是神仙也不换的。
  大声谈笑着,笑骂着刚才一触即溃的那一队匈奴。
  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坐在士兵之中身着将袍,须发半白,看上去莫是已是年过半百,看着士卒笑闹,手里捧着碗肉食笑着摇了摇头,将肉汤一口喝尽,站起了身来,身后的披风一卷。
  “整点行装,回关!”
  “是!”士兵的声音高亢在原野之上久久回荡。
  正是这样的一支军伍,叫得匈奴数年来不敢近赵国边境,闻风而逃。
  赵国的北境之军,于北疆之地长退匈奴数载,从疆外杀出来的北境锋锐。
  “呜。”
  随着发出沉闷的声响,城门一点一点打开,千余骁骑从城门之外走了进来。身下的马匹神骏,背上背着马弓箭簇,手中的骑矛提在身侧。
  身上的铠甲算不得厚重,甚至有些轻薄但是却将身子最易受伤的几个地方都保护了起来,最重要的是不影响行动。看得出来着千人皆是马术非凡,即使军伍走的有些拥挤却依旧将马控得安稳,行阵有条不紊。
  千骑之后,是数十辆车驾,车架上的士卒靠在栏杆旁似乎还在说着闲话。
  走在最后的数千步卒,扛着手中的长戈和背上的弓弩走在车骑之后,手中拿着一些毛皮、衣甲似是他们的战利品。
  边疆关地,迎着他们进城的士卒有些艳羡地看着那些出城归来的人,这些年来匈奴是越少见到了,想要再杀伤几个那个军功却是也没有从前那般容易了。
  城门和上,名为雁门的雄关伫立在边疆的平原之上,静默无声,却能叫那域外的虎狼,无有敢犯。
  将领走回军营的营房,却见到一个士兵真正站在那里等待,看衣着也不是他们北境的士卒,一旁路过的北境士卒也时不时地投来疑惑地视线。
  将领的眉头一皱,走上了前去。
  士卒看到将领走来,迎了上来行礼道:“拜见李牧将军。”
  这北境之将的名字,却是叫做李牧。
  如果顾楠在这听到这个名字,她或许会很熟悉。
  “嗯,不用多礼。”李牧抬了一下手:“不知?”
  “在下,迁王所部。”
  “大王?”李牧一怔,随后眼睛横向一旁,近处无人,才又看向他,认真地对着来人说道。
  “既然是大王所部,倒是本将怠慢了。”
  若真是王遣,自然不会是小事。
  虽然李牧长居北境但是对于再赵国境中形势已有所了解。
  何况是秦燕同时对赵倾落兵戈,这般的大事,天下人倒是想要不知道都难。
  赵王遣人来此,会作何安排,李牧心中倒是已经有了几分了解。
  恐怕,事关赵国存亡。
  “将军言重,在下此次前来,只是送来大王手书,不做停留,无有怠慢之言。”来人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卷兽皮交到了李牧的手中。
  李牧接过兽皮,摊在手中,快速地读过了上面的所书。
  皱着眉头。
  秦军已经压境了吗?
  比想象中的还要快上几分,李牧的脸上有些凝重,慢慢的卷起了手中的兽皮。
  来人掏出了一块令牌,送到李牧的手中。
  “大王要李将军,尽快南下解邯郸之围。”
  “末将。”李牧的手顿了半响,最后还是接过了那块令牌。
  手中的令牌发凉,李牧握在手中,握得用力。
  他们恐怕会是赵国最后的一战之力。
  “领命。”
  ——
  夜幕之中的云层凄暗,风从窗中吹入,使得桌案之上的油灯明火晃动,明晃的火光摇曳不止,房间之中明暗闪烁。
  油灯前坐着一个人,火光映射着她的脸颊,照亮了那人脸上的甲面,甲面上的凶蛮在火光下更加凶狞。
  似乎是有些疲倦,那人出了一口气,轻轻地解下了面上的甲面,将甲面取了下来放在了桌案上。
  火光之中露出了一个让人恍惚的面容。
  顾楠看着手中的指头粗细的竹筒,拆了开来,从中落处一根竹条。
  将竹条拿了出来,读完,折断放进了身前的油灯之中。
  竹条落在灯芯之中,随着火光渐渐焦黑。
  秦王军令,三军合一,攻于邯郸。
  阏与、韩阳、安阳三路秦军同时开始行阵了起来,三十万人开始汇聚向一处。三路合军,统帅交由上将恒乾所掌率重军由南渡漳水攻于邯郸,顾楠和王翦各统一部从西、西北合攻。
  邯郸之中所持仅有十万兵力。
  赵王迁站在邯郸的城头,眼神不定地看着邯郸城前的漳水还有那城墙。
  秦国围合而来,若是邯郸告破,无路可退。
  上又有燕军杀入清剿,此战若是败了,赵国,当真就要付之一炬了。
  “李牧,李将军还有多久来援?”
  赵王迁背后的手紧攥着,微微颤抖,对着身旁的人问道。
  “王上,李将军从北境来援,短时间内,其军难至。”
  “秦军呢?”
  “三路秦军,秦军,不知。”
  赵王的身子似乎是晃了一下,脸色一白,两手撑在城头之上勉强稳住了身子。
  看着目下的城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就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向着身边的人问道:“平阳!平阳还有几数之军?”
  “大王。”立在旁边的人面露难色:“如今秦军合围,若让扈辄率平阳之军来援,恐遭秦军埋伏。”
  “若平阳再遭连破,漳水之畔,难有军防……”
  赵王转骨头来,看着那人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道:“本王是问你,平阳,还要几数之军。”
  “十,十万。”
  赵王脸色阴沉地回过了头:“让扈辄率军十万,来援。”
  “是……”
  邯郸城之上的赵旗卷动,大风不止,似要将那旗帜扯下。


第一百八十章:乱雨

  “加急行军!”
  “驾!”马蹄声跑过,一骑骁骑从望不到头的赵国军伍之侧跑过,嘴中高喊着。
  随着马蹄声远去,喊声也越来越远传去了后军。
  军阵之中的步卒脚下行军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脸色难看,粗重地喘息着,他们已经急行一日有余了。
  他们是从平阳城中出援的守军。
  如今秦军合围在外,他们要冲平阳援至邯郸,随时都有可能遭遇秦军,只能加快步伐。否则,在这般的情况下遭遇秦军,恐怕只能有一个全军覆灭的结果。
  身着将甲的人走在军阵的前面,皱着眉头看着四周,必须尽快行至邯郸。
  如今后又南路秦军恐怕正在渡过漳水,前有西、西北侧的秦军围来。
  让他们行阵的时间不会很多。
  将领抬起了头,看向半空。
  天空压抑,昏暗的云层堆积在那里,就像是沉沉的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空气微沉,急行军造成的疲倦,让呼吸都有些困难。
  鼻尖带着一些湿冷,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若是下雨,行阵会更加艰难。
  将领咬了咬牙:“对着身旁的亲卫说道,再去下一遍令。”
  “加急行军。”
  “是。”
  亲卫抿了抿嘴巴,拉起缰绳将自己的马调转了一个方向,向着军伍跑去。
  “加急行军!”
  “滴答。”
  将领感觉自己的鼻尖一凉,抬头看去。
  一滴透明的雨点从高空坠落,在吹拂的风中飘摇不止,旋转着,映射着行进着的军伍。黑夜中的军阵如同剪影,淡亮色的月光穿过雨点,使它在夜里如同白线,在空中拖曳。
  紧随着的,无数的雨点开始落下,似乎就像是一片帷幕,正在缓缓拉开。
  光影映射之中,雨幕展开,细密的雨声开始敲打,唐突地撞破了这本该悄无声息的夜晚。
  行路上,开始蓄积积水,积水之中反射着从它的一旁走过的人的面孔,在雨点的撞击下泛起繁杂的阵阵波动。
  雨中,无数的水流从松软的泥土中浸入,雨中的前路,显得模糊且不明晰。
  军阵没有停下,将领没有下令,就不会停下。
  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每一个人身上的衣衫都被雨水打湿了,水珠从他们的鬓角和脸颊上滚落。
  每个人都精疲力尽,沉重的衣甲被水浸透显得更加难以背负。
  军阵沉默地走着。
  直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尖锐的破空之声传来。
  一根箭簇穿过了雨水,穿过一片水珠飞溅,最后射在了一个人的背上,那人闷哼了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鲜血在潮湿地土壤之中散开。
  “敌袭!”
  后军乱了,走在前阵的将领回过了头,后军传来一片纷杂。
  心跳空了一拍,极尽目力,他远远地似乎看到一支军队从后方出现,在繁密的雨声之中,终于传来了那沉闷的脚步和奔腾之声。
  没有等他反应。
  一片箭雨猛然出现在了雨夜之中。
  夹杂在数不清的雨水之中,那漆黑的箭簇遮蔽了半空,寒冷的锋锐闪烁着点光,一切仿佛被定格。
  将领的表情从呆涩变为了恐慌最后又变为了决然。
  咬着牙,用足了浑身的力气嘶吼道:“敌袭!!”
  “森!!!”
  “斯!!”
  “踏踏踏踏!!!”
  “杀!!”
  军阵停下,刀刃出鞘的声音,马嘶声,脚步声,喊杀声,一瞬间想起。突如其来的声势似乎滞涩了这个雨夜。
  后军已经和那后面突如其来的军队撞在了一起。
  前方也传来了脚步声。
  将领似乎想到了什么,慢慢地回过了头。
  前方的路的尽头,看不清数量的人影出现在了那。
  向着他们的军阵而来。
  雨声乱耳。
  顾楠的亮银色的长矛握在手中,水滴从矛尖滑落,发鬓和衣甲被冰凉的雨水打湿。
  黑哥晃了晃脑袋。
  王翦骑着马走在顾楠的身侧,垂下了身侧的骑矛。
  十万军的行军在这平原之中没有任何遮掩,他们若是真的全然不知,恐怕才是真的瞎了。
  早在一日之前,南军的斥候就已经发现了前面的这只邯郸的援军,恒乾立即将消息传给了西路和西北路的顾楠王翦,让他们领军围剿。
  怎么会,这么快。
  军阵之中的赵将缓缓握住了腰间的剑柄,手指沾着雨水,嘴唇惨白。
  “倒霉的雨。”顾楠淡淡地说道。
  突然下起来的这场雨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好事。
  本来在夜间就已经难分敌我了,要不是为了围剿成功也不会悬在这个时候。
  王翦沉声,声音之中压抑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战意说道:“赵国以倾。”
  赵国以倾。
  将这十万人葬于此地,以邯郸之中的十万之众,撑不了多久。
  赵国,想起来她打的第一场战也是在赵国。
  长平之战。
  顾楠深吸了一口气,长矛一横,播开了一片雨水,眼前模糊。
  “这乱世,亦该当已有定数矣!”
  赵国告破,天下十方,秦以得过半数。
  王翦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矛,回过了头,高喝道:“众将士在!”
  “嗬!!”
  似是山摇,喝声叫那半空之中的雨水一散,雨中,长戈落下,指向那合围之中的赵军。
  ——
  我们这般人,生来就是为了打仗,然后战死在沙场上。
  醉卧沙场君莫笑。
  ·
  这乱世该有一个了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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